《欢喜冤家:野蛮小娇妻》作者:疯狂的狐狸 爱奇艺文学网VIP2017-06-17完结 她,冰雪聪明却是霸道无边,遇到他——一个对自己爱理不理的人,她势必要征服他!两个人会擦出怎样的火花呢?   正文 第一章 出师不利 整日无聊的在相府里做一些世俗眼里女人必须要做的事情,让本来就不愿意受约束的相府千金楚清韵,十分的懊恼。 已经年方二八,竟然对相府外面的世界一无所知,这对于一个古灵精怪的她来说实在是太大的无奈。 可是那个时代能够怎么样呢?男尊女卑的思想,让女人,处处都受着不公正的待遇。 从小就要深居闺阁之中,年纪也是一点点的大了,却也对外面的世界一无所知。 一切的了解都是从下人们的口中得来,都是冲丫鬟侍女的口中得来。 果然是一入豪门深似海。 都说可怜身在帝王家。 对于楚清韵,这个相府千金来说,可就是可怜生在将相家了。 可是有什么办法? 他那个受惯了,学惯传统教条的身为宰相的父亲,怎么可能会允许自己的女儿不规规矩矩,不遵守祖宗规矩。 怎么能够允许自己的女儿随便的到处游荡,放荡不拘? 可是楚清韵,正如她的名字,一样,她天生就不是一个会安于现状,会只在一个地方停留的人,如同她的名字一样,她是一个爱飞翔的鸟。 永远不会深居闺阁,永远不会安于现状。 她要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看看外面花花世界的繁华,看看纸醉金迷的人生是何等的绚烂。 看看那芸芸众生,是个什么样子,她不要做笼中鸟,不要做被父母安排说嫁给谁就嫁给谁的待宰的羔羊。 她要去看看那诱人的世界是个什么样子。 楚清韵本来就性格刁蛮,像个刁蛮的小公主。 而且相貌也是美艳的很,活脱脱一个活泼可爱的小萝莉。 虽然在相府里那么可守规矩的家庭里,她依然是可以在父亲大人不在家的时候,将将家里弄的个底朝天。 好在她还是个女孩子,要是个男孩子,更是不得了。 如今她已经是十六岁的女孩了,总是听人说着外面的世界如何如何,自己没有出去看看,对她来说,确实着实的不妥,她要去看看,要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要去看看外面的人生,看看外面的花花世界。 这一天,她悄悄的溜了出去。悄悄的溜出了相府。 街市上,做什么的都有。 卖文玩的,卖各种小吃的,卖各式河阳的金银首饰,衣料花布的。 一切的一切都仿佛是无比的诱惑,吸引着她,这些东西她从来都没有见过。 一切的一切对于她来说都是那么的新奇。 她走到小吃摊上,胡乱的看着好吃的东西就点了一桌。 在家里,被父母逼着守规矩的她,从来没有如此畅快的大吃大喝过,她无比畅快的挽起袖子,露出纤细的手臂。 在街边的小吃摊上,什么形象都不顾的大吃大喝起来。 她穿着华丽,在这街边,并不卫生的小吃摊上,如此大吃大喝,确实引来一些好奇的百姓的围观。 不过她也不当一回事,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人的她,倒是很想看看府外的人是什么样。 不知道吃了多久,她才吃饱了。 纤细的腰肢,被她吃的微微的鼓起来。 她轻轻的怕打着肚子,吃的很饱,很是舒坦的往后一躺。 这时候,小摊的老板,看着,穿起来像是富家小姐的楚清韵,吃完了饭,便走到他的身边,问着她:“小姐,你这顿饭,总用是七十文钱,您看,您吃好了,结下账吧?” “七十文?我没有七十文啊。”楚清韵呆住了,不知该怎么办。 “我说小姐,你当我是傻子吗?”摊主顿时就怒了。 而看热闹的百姓们,也是哈哈大笑,笑的前仰后合,竟然还有人能够说出这番话来。 “我告诉你,像你这种蹭吃蹭喝的多了去了,别以为用这套就能躲过去,赶紧拿钱!”摊主不依不饶。 楚清韵身上的钱根本就可以付这钱,但是她身上的钱数量太大无法拿出来给摊主。 她的相府生涯,都是衣来张口,饭来伸手,从来什么都不缺,有人侍候着,哪里知道,买外面东西大概要花多少钱。 她悄悄的趁着家丁们不注意,跑出来,身上只带了十两的金元宝,现在可好,可让她咋办。 楚清韵不知道该如何把十两的金元宝换成零的,好给这位摊主钱。 “你到底是谁家的姑娘?哪有吃完饭不给钱的!赶紧给我钱,吃饭还想不给钱,我看你今天是不想活了!”摊主已经气急败坏,就是要收拾楚清韵的节奏。 楚清韵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她的赶紧想想解决的办法。 “叔叔,你别生气,我不就是吃了你的一点饭菜吗?你怎么还能这么大的脾气,你要的钱我现在还没办法给你,你看能通融通融让我吃一会过来算账吗?”楚清韵连连发问。 这时候街上看热闹的闲人,闲言碎语的说着。 街市上的百姓,拿的都是些一文两文的,毕竟百姓们都是穷酸的很的,又不是帝王将相之家。 “少唬我?哪一个吃霸王餐的不会来这一套,不会做这么一套,你当我傻啊,你现在给我钱,不给我钱你就休想走,不然就别怪我不客气!”摊主依然不依不饶的。 楚清韵上哪里去给他弄钱去,她身上的钱摊主也无法找给她啊! 这个时候平日精灵古怪的楚清韵,差点就想要哭出来了,她感觉到无比的委屈,这个摊主,怎么这么的不讲道理,自己明明不明白,他又不说清楚,这是要她怎么样才肯罢休,这是要闹哪样? 而正在发着怒火的摊主,突然眼神意识到楚清韵,手脖上带着的手镯。 摊主虽然没啥本事,没啥钱财,可是他还是识货的,一看这个东西,就知道这镯子,可是价格不菲,着么贵重的物件,不如就讹过来,反正楚清韵此时也有把柄在自己的手里。 随后摊主直言,让楚清韵把手上的镯子给她,就可以免去账。 楚清韵一听这个,摆弄摆弄手腕上的镯子,这个镯子是她母亲去年生日送给她的,她很喜欢,而且这个价值连城,还是母亲送给她的她不想就这么送人:“不行,这个东西我不能送人,不可以!” “不行?”你吃我的,不给钱,还有理了是吗,那你说吧,你压下什么给我,哼我老光棍一个,要是你不给钱,那你就把人留下!” 一听这个楚清韵更急了,她只是想等到她想到办法换零的,然后再过来付钱的,没想到这个摊主这么的不讲理。 可是在这种万分危急的时刻,不留下点东西,是没有办法离开了,这可要要她怎么办啊。 无奈的楚清韵,一点点的要从手上把镯子摘下来,要把镯子给摊主。 这个时候,有明眼人,有看得懂的,识货的人,赶紧出面阻拦:“姑娘,你你这个镯子价格不菲,少说也值几百两银子,你这么随便送人是不行的,你不能这么做,不行的姑娘。” “是的姑娘,这个镯子是上等的好玉,价格可高着呢,少说值个几百两,你这顿饭钱,才不过几十文钱而已,不可以让这个老板给骗了!”中年人盯住着。 楚清韵当然知道这个价值不菲。 “叔叔,我知道你的好意,可是我不是没钱,我有钱,但是无法给他。”楚清韵很是无辜的说。 中年人一听楚清韵,这话,自然就知道楚清韵,绝非是等闲之辈,肯定有什么来路,所以不敢怠慢,就赶紧问楚清韵; “叔叔,呐!这就是我身上的钱。”楚清韵无奈之下就只好把十两黄金拿出来了。 “哇!”大家惊呼,这是十两的金元宝。 当摊主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更是吓傻了,这么多的钱,把自己的小店买下来也绰绰有余啊! “姑娘你这么有钱,怎么会付不起一顿饭钱呢真是的!”中年人淡笑着。 正文 第二章 义助可怜杂耍女 看到这么一锭银子,摊主眼睛都红,不由分说,相都不想的直接去接那金子。 中年人,一看这情况,赶紧拦住那个摊主:“我说店家,你这一顿饭,才七十分,要姑娘的十两金子,你是不是有点……” “可是她没有别的钱吗,我找给她,找给他。”摊主说着,眼红的他却依然,将手伸过去,要接住那锭金子。 这时候中年人,走上前来,狠狠的打掉他的手:“你做什么?就你这个小店,恐怕你把所有的家当买了也赔不起吧? “谁说我赔不起?谁说的?述说的我赔不起?我赔得起,赔得起!”摊主依然不死心。 “你拿什么陪?” “这个!”摊主,完全的蒙了确实不知道应该如何试好了,完全不知道现如今应该怎么办了。 “呵呵,姑娘,这个店家,是想坑你的钱,你放心,有我们大家伙这么在呢,前面不远就有个钱庄,我们给你一起去把这锭金子,兑换成零钱,看着你们交易,省的他坑你!” 一听这个,楚清韵当然愿意,最后在众人的帮坠下,她成功的兑换了零钱,将钱给了摊主。 一分也不少。 摊主也没有骗到楚清韵,垂头丧气的就走了,现如今,没有人知道事情应该怎么办,没有人知道现如今应该做什么,楚清韵总算是拜托了难缠的店主总算是脱了身,可是她还是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往何处。 不过这次出来对于她来说还是受益匪浅的,学会了如何买东西,学会了街市上的东西,不是家里的山珍海味,古物文玩,不是自己想拿就可以拿的,都要花钱买。 不论是吃的用的,都是要花钱的。 学会了这个,楚清韵更是兴奋极了,女人毕竟都是喜欢购物的动物,毕竟购物是一件十分的喜悦的事情。 楚清韵如今见到了街上的什么东西都想要买,见到了什么东西都觉得新鲜。 什么捏的面人,什么扇子,风筝,什么金银首饰,她是见了什么买什么,而且买的不亦乐乎。 可是由于她对金银钱财并不太了解。 手中的钱也多,不乏很多黑心的商贩,忽悠她,她的那么多钱财,不知道被骗去了多少。 不知道有多少钱让这群人给忽悠过去了。 这一天,不回家,整个相府也是急坏了,到处上下打听的找他们的千金大小姐。 可是去哪里找,上哪里那个找到呢?没有人知道。 毕竟是真不好找,人们也都是无奈,但是无奈归无奈,有些事情,真是无可奈何的,你想让别人怎么样呢? 别人又能够怎么样呢?这种情形,也实在是无奈的很的。 人们都在疑惑着眼前的一切,都在疑惑着这些让人们无奈也无语的事情。 而楚清韵,这里,她四处游玩,更是不亦乐乎。 那么多银子,拿在手里,任凭她挥霍。 任凭她玩乐。 不一会的功夫,她走到街市的另一头,这个地方,人声鼎沸的,好像有什么事情在发生,好像有什么很好玩的事情发生,她也是好奇的很,很想看看前面发生了什么。 古灵精怪的她,左挤进,右挤的,不一会竟然挤进了前面去。 正好挤在了人群的前面。 原来是一堆杂耍的,演杂技的人,这个时候,正好卖艺,表演着技艺。 看着民间艺人们,各种各样的高难度的动作,古灵精怪的楚清韵,惊叹不已,连连的姣好,真的太神奇了,真的太有意思了。 她可从来没有见过这些东西,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可爱有趣的事情。 这是要干嘛,这是发生了什么,她看着别人鼓掌,她也就鼓掌,看着别人叫好,她也就叫好。 这个时候卖艺的人中有个小女孩,面黄肌瘦的,端着一个盘子走到楚清韵的身边。 楚清韵不知道是要干嘛,而挤在她身边的人,则往盘子里,扔东西,扔钱。 楚清韵那么聪明,自然知道是咋回事,往盘子里丢了一点银子。 她放进去银子的时候,众人都在看她,都感觉到不可以死,都感觉到她真是舍得花钱,这么多的钱财,竟然也往盘子里面放,简直是不可以思议的事情,这是要干嘛呢? 而她也不懂人家看她是干嘛,是什么意思,反正在她的心里,你爱看就看吧,你看我也掉不了一块肉,也少不了一点东西。 不知道过了多久,杂技才表演完,众百姓,看热闹的人都散去了。 而楚清韵则迟迟的没走,她想要问问这个演杂技的老者,是什么神人,怎么那么厉害,跟书里的神仙一样,太让人佩服了。 可是还没有等她去问。 这个时候,她看到了那个老者,接过面黄肌瘦的小孩子手里的盘子。看着盘子中,星星两两的大钱,他也是十分的无奈。 但是看到盘子里有几锭银子,还是眼睛发亮。 他不知道今天是谁大发善心给了这么多的银子。 “小犊子,今天还他不错,要着一些钱了,要是今天你还是没要找多少钱,我就打断你的狗腿!”老者怒骂着。 小女孩被骂的头都不敢抬,只得老老实实的听着。 听到了这番谩骂,楚清韵十分的一意外,她不知道,为什么小女孩要到了钱,老者还这么的谩骂她。 而这个时候,小女孩则直直的站在原地,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老者。 楚清韵看着可怜的小女孩,觉得她是那么的让人同情,那么的让人怜悯,看着小女孩的迷离的眼睛,看着那双不知道是带着仇恨,还是带着什么的迷离的眼睛。她有说不出的疑惑,她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感受。 至少这是在今天这么愉快的玩乐之中感受到的最大的痛苦,感受到的最大的失落。原来不是所有人都像她那样幸福,原来还有人在承受着无比巨大的苦难。 “看什么看,看什么看!”这个时候老者仿佛被小女孩看的发毛,看的气愤异常。 用手中的木棍,使劲戳着小女孩的头部,使劲的戳着小女孩的额头。 起初小女孩还是一动不动的,一动不动的忍受着老者的手中的木棍的推搡。 可是在下一秒,她突然倒在了地上,突然就跌倒在了地上,重重的跌倒在地上。 楚清韵其实也不是什么等闲之辈,本来就活泼古怪的她,会一些拳脚功夫,只是并不是多么的精通。 这都是她的性格使然。她有一种侠义心肠。愿意帮助他人,救死扶伤。 看到这个情节她的性格根本就不可能不管。 而这个时候老者的行为,更是激怒了她。 小女孩已经跌到在的地上,好像是已经病倒了,晕倒了。 可是老者根本不当一回事,走到她的身边,使劲的朝着她的身体踢了两脚嘴里面还骂着:“他妈的少跟老子装死,赶紧起来。” 看到这一幕,楚清韵,再也受不了了。 一下子冲过去,一把就将老者推开,口里面怒喊着:“你这个老头子还有没有一点良心!” 推开老者,楚清韵,直接蹲在地上,抱起小女孩,用她知道的略少的,救急知识,掐起女孩的人中,不一会女孩竟然被她弄醒了。 轻轻的几声咳嗽,就醒了。 “姐姐,我饿!“女孩微微的睁开眼睛,看着楚清韵,嘴里说出很是微弱的这么一句话。 楚清韵听的真切,听得明白。 她李妈站起身来,走到了老头子的身边,不由分说的厉声大骂:“你这个死老头子,你还配做人?他妈的小女孩都已经这样了,你竟然,你竟然,还敢如此!他妈的你不给她吃饭吗?” “我说小姑娘,你是不是管的有点太多了,我让谁吃饭,就让谁吃饭,不让谁吃饭,就不让谁吃饭,她是我买来的,我愿意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你想要怎么样?”老者也是根本就不相让,两个人有马上就要有吵起来的架势。 “还没有人敢跟本姑娘这放肆!“从来没有受过这种羞辱从来没有人感和她这么说画得楚清韵,厉声大喝,说着就不由分说的朝着老者打了过去。 楚清韵自以为自己有那么些功夫,对付这个老者应该不成问题。 可是她忘了。忘却了这个老者可是一个杂技表演者。 一般眼杂技的都有那么两下子,什么硬气功,什么这样的功法,那样的功法,他们还是会一些的。 毕竟没有真功夫,也实在是没有资本出来显摆,出来赚钱。 可是一辈子做千金大小姐做惯了的楚清韵根本不明白,也根本不懂得,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什么叫人心险恶。 这些她都不明白,她都不懂得。 她只知道,一味的去了解,一味的去明白,人世间的种种,她不知道这里面所包含的危险或者其他什么的。 就这样。他和老者两个人便打斗了起来,而且越大越有劲头,越打,越起劲,两个人你一拳,我一脚的。 可是几招下来,楚清韵就知道自己招架不住了。 正文 第三章 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这个老头子看来也不是一般的人物。 打不过就跑,这是永恒的真理,楚清韵比都清楚这个道理,所以毫不犹豫的拔腿就跑。 她也不顾的她放在路边的那些东西,那些她好不容易出来一次买的玩物。 没命的狂奔着。 而且两个人在交手的时候,老者也吃了点亏,所以老者对楚清韵,也是不依不饶的,追着楚清韵就跑。 楚清韵在前面跑,他就在后面追,两个学过功夫的人,这么一跑起来,还真是个风景,一个靓丽的小姑娘在前面跑,后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在玩命是追。可是这就苦了那些沿街摆摊的商贩。 两个人将街市弄得纷乱不堪,横冲直撞的不知道撞翻了多少摊位,大婶的菜篮子掀翻了,小哥的木柴垛子踢翻了,就连买花的小姑娘也忙着在地上来回的捡着散落一地的牡丹花。 楚清韵想赔钱给这些人,可是也顾不得什么了,老者不依不饶的,楚清韵也实在是没有办法。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不知道跑了多长时间,不知道是跑到了什么地方。 终于是出了闹市区,这个地方算是僻静,可是路途也不宽,是些小弄弄。 但是左拐右拐的,倒是适合逃跑。 就这样楚清韵,一边回头瞅着追过来的老者,一边往前面跑着。 小胡同里,跑起来没有那么快,累的够呛的楚清韵,也算是得到了一点点得休息。 眼见这老者就要越追越近了,楚清韵也是万分的焦急,这可怎么是好,这可怎么能够跑的快一些。 如果被追上了,可是后果不堪设想啊无论如何下楚清韵也不能让他追上。 正好前面胡同有个拐角,楚清韵想都没有想,直接就拐了过去。 拐过去之后,还回过头去看了看那老者。 可是人要是点背了,实在是没法说。 就在她回头看老者的时候,两脚突然踩空,一下子跌落下去。 原来是踩空了,掉倒了臭水沟里。 这臭水沟虽然不深,可是全是烂泥吧,一掉进去,穿着华丽的楚清韵,就从上倒下,浑身上下都成了泥猴一般。 她刚要站起来,却听到了身后老者追来的脚步声。 干脆她直接侧着趴在臭水沟里,忍受着难闻的气味。 通过余光微微的看着,看这老者从她的身边跑过去。 老者竟然真的没有发现楚清韵,没有发现此刻正在水沟里趴着的楚清韵。 由于水沟也很深,正好将楚清韵整个身子都淹没在里面。 而且楚清韵,浑身上下都成了泥土的颜色,如果不仔细看害真发现不出来,水沟里有个人。 楚清韵没有被发现还真是很值得庆幸的,可是楚清韵依旧还是不敢从水沟里,爬出来。 直到看着老者跑出去很远,跑出去很远很远了,她才爬起来,从水沟里爬了出来,她也是相当的无奈,想帮助那个小女孩,没帮助成,自己却闹得这么一团的糟,现在更糟糕的是,自己全身都是大泥巴,而且全身还散发着恶臭。 更让他无语的是,现在自己身上这么的恶臭,让她怎么可能受得了,简直要吐了出来。 现如今她最大的念头就是想要回家,再也不想在外面受这种苦,吃这种苦头了,这种滋味真的太难受了,她再也受不了了,实在是让她有种想要杀人的冲动一样,这种滋味实在太不好受了,太让人难过和气愤了。 她爬上来,顺着原路,垂头丧气的往回走,垂头丧气的要回家去,她走着无奈的走着,无奈的朝着家的方向走着。 就在这个时候,就在他摆脱了老者,往家走的路上。 突然有个人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 她都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都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怎么突然就被别人给抓住了。 这个人是要干嘛呢。 她惊呼一声:“是谁?” 随后她回过头去,看着是什么情况。 只见得,这个时候一个英俊的男子站在她的身后,不知道有什么事情,不知道要干什么。 这个英俊的男子的相貌,还真是出众,让楚清韵看了一眼,便感觉十分的亲切。 “让你跑,我看你还能跑到哪去,让你跑!”看着满脸黝黑,一身破烂不堪,脏的很的楚清韵,英俊的男子,就是认定了,这个就是潜入他们家里偷钱的那个人。 “你是谁啊?放开我,快放开我.....”楚清韵完全不知道这是咋回事? “还好意思,问我是谁,你进入我家偷东西,还有理了是吗?你装什么傻?难道我没看见你在这里是也在干嘛?”英俊的男子,厉声的 喊着,好像并没有什么好意。 “我什么时候进你家偷东西了,你说话要说清楚!放开我,听见没有...”楚清韵被这么说的有些气愤,凭什么冤枉自己,自己今天已经够委屈的了,怎么谁都要欺负自己,到底想要怎么样,要气死她啊!楚清韵努力的想挣脱开这个男人的钳制。 “还说你没偷,让我搜搜!”英俊的男子二话不说就在楚清韵的身上,胡乱摸索起来。 楚清韵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下来,可是由于被黑黑的泥覆盖着,楚清韵的表情,英俊的男子是看不见的。 “放开,放开,不要碰我...放开...” 而这并不是最让人无语的,最让人无语的是,英俊的男子差异的很,摸到一些不该摸的地方,他突然惊讶的很的,看着楚清韵:“你是女孩子。” 楚清韵整个人都傻了哪里还知道怎么回答,整个人都懵了。 英俊的男人,一脸的无奈:“我池皓天一身正气,刚刚是不明情况的时候,犯下的,姑娘莫怪,但是你毕竟是偷我家钱财的人,无论如何我都不可能放过你!” “池皓天是吧,麻烦你别胡乱冤枉人,我楚清韵也是一身正气,没有偷过你任何东西,请你不要血口喷人,我也不适好欺负的!还有你刚刚侵犯过我,我要剁下你的手来喂狗。” 楚清韵感受得到了,池皓天功夫了得,要不然刚刚自己就不可能那么轻易的让他收身。 而这个时候修怒的楚清韵要和这个叫池皓天的男人比试一番,不分出个胜负,她也誓不罢休,不赢下来,决不罢休。 可是她怎么可能斗得过池皓天,池皓天的功夫可真是了得,可真是非同一般,没有几下,就控制住了,楚清韵。 比起那个杂耍卖艺的老者,池皓天的功夫简直厉害到了天上,让楚清韵惊讶的很。 没有办法反抗,楚清韵只得任凭池皓天搜身,没有过了多少时间,池皓天果然搜出了东西。 究竟是什么东西呢?原来就是,原来就是楚清韵的那些钱财,原来是一锭金子现如今换成了一些散乱的银两。 看到楚清韵包里钱财,池皓天更加的坚信楚清韵就是一个小偷。 “这是什么?你还敢说你不是小偷?还敢说吗?”池皓天仿佛抓住了楚清韵的把柄一样。 “这是我的钱,你还给我,这是我的钱!”楚清韵气愤的很,这明明就是自己去钱庄换来的钱,怎么可能会是偷来的真是的。 “你知道这是多少钱吗?你知道这些钱能买多少东西吗?这钱要是你的,你能穿的这么破烂不堪,你一个叫花子怎么可能有这么多的钱?说你是偷的你还不服气,我看你是不识好歹。”池皓天理直气壮的说着。 楚清韵简直起气到了几点,怎么会这么的冤枉人,这是什么东西,这是干嘛这么的冤枉人,这么的侮辱人,到底是想要怎么样?楚清韵真是气毁了。 “怎么?不说话了是吗?走,跟我去见官,让官府来办理这件事情,让官府的人来查查,别看你是个乞丐,你偷鸡摸狗,偷东西,我也不会同情你!你既然做了偷鸡摸狗的事,就应该知道要付出什么样子的代价。”池皓天说完,就拉着楚清韵去衙门。不管拽着的这个女子是如何的在手里挣扎。 “不,我不要去,不要去!”楚清韵对官场的事情并不了解,但是她知道,一旦到了官府,肯定会用刑或者什么的,无论有没有罪过,说不定都会被去打成招的,现如今她这般的无奈,整个人都跟个泥猴是的,她说自己相府的千金,又有谁会信服?他说自己是当朝宰相的女儿,有谁会信呢? 谁也不会相信,根本就不可能有人相信,人们怎么可能相信,相信楚清韵如今这种打扮的人会是千金大小姐。 “不去,我看你是心虚,不去就说明你是贼,是小偷,不管,我今天是无论如何都要把你抓进去,把你抓进官府,问你的罪。”池皓天说着,拉着挣扎的楚清韵就往官府方向走过去。 一路上楚清韵都在挣扎,都在想要挣脱池皓天的素服,都在想要挣脱下来,可是池皓天就是十分的倔强,无论如何也不放过楚清韵,无论如何也不放过她。 由于池皓天功法了得,压着楚清韵易如反掌。 楚清韵感觉到无比的委屈,为什么说的那么好玩的外面的世界,出来之后,就要受到这么大的欺辱,出来之后,就要受到这么让人无奈的欺负,这什么天理啊。 “臭小偷,别给我乱动,到了官府,看你招不招!”池皓天厉声的说着,一脸的倔强表情。 楚清韵,伤心的哭了起来,口中胡乱的喊着:“我告诉你,你这么欺负本小姐,到时候你别后悔,别后悔,呜呜!” “别给乱叫,到了官府,去和官府的官员们说吧!”池皓天对楚清韵的威胁一点都不在乎,一点都不在意,完全不当回事,什么都不怕,什么都不在乎。 他就是认准了楚清韵是小偷。 正文 第四章 真相大白 无奈的楚清韵,还是没有躲得过去,还是被抓去了官府。去了官府的楚清韵,异常的无奈,也异常的无语。 楚清韵生生的被压着去了官府。 在大堂内,等了许久,终于等来了审案的官员才来到了堂上。 更让楚清韵无语的是,审案的官员,竟然还没等别人行礼,先来到池皓天的身边,给他问好:“池....,你怎么也来官府,也来报官,是什么事呢?下官一定好好彻查。” “刘大人啊,也没什么大事,只是我府上抓到个小偷,特意给你送来了。”池皓天说着。 一听到这个,狗官一下子就来了劲头,原来事池皓天家里,去了小偷,“这事好办,这事好办!” 狗官边说着,边自己回到了主位,正了正官帽,然后做在他那张椅子上,没有办法,现如今他只能如此,要不然要让他咋样,他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他原本以为池皓天又是和哪家的大富大贵,有了过节。 这些案子最难审理,两头都得罪不起,所以刚才刘大人才会走到池皓天的身边,问问他是怎么回事,问问他是不是有什么为难之处。 当然池皓天肯定不敢说是为什么,不敢说这是因为什么,他实在也是自己没办法而已,要不然还要让他怎么样呢?他能够怎么样呢,这种情形除了无奈,还是无奈,除了无可奈何,还是无可奈何。 刘大人,坐回到公案旁。厉声大喊:“升堂!” 随着衙役们威武的喊声,这个姓刘的官员,开始审理起案子来。 就不知道他到底会不会审,到底怎么审。 “堂下的那个浑身漆黑东西是什么人?”姓刘的官员厉声质问。 “抱歉大人,我不是东西,我是人!楚清韵完全不畏惧这个仗势欺人的狗官。 “哎呀,还敢犟嘴,赶紧给我跪下,见到本官还敢不下跪,是何道理!”姓刘的官员厉声的质问着。 “你说谁?你也就是府尹,你知道我谁吗,你让我跪下,你算个什么东西让我跪下?”楚清韵也是不依不饶的,一点不给这个狗官面子。 “哎呀,你想怎么的?来啊让她给我跪下!“ 官员这么一喊。 两个衙役,冲过来,一把按压着楚清韵的肩膀,将她按的跪在了地上。 就算是楚清韵有那么三脚猫的功夫,现如今也是无济于事。 可是从小就没有受过什么欺辱的楚清韵,很是不服气,可以说根本就丝毫的服气都没有。 凭什么让她下跪,她可是相府的千金,他这个姓刘的是不是不想要脑袋了,是不是在这个世界上活的时间太长,有些难受了,是不是非想要尝尝死亡的滋味了。 “凭什么,凭什么让我跪,她就不用跪?”楚清韵异常的不服,就是不服气。 “我就不让他跪了,允许他站着,怎么遭?”姓刘的官员,一脸的狂傲。 “你!”楚清韵简直气的直咬牙,口中怒骂着:“狗官!” 这句话传入到姓刘的官员的耳朵里的话,还有个好,他也是顿时勃然大怒:“你个小叫花子,我看你今天是活腻了!来人啊,给我打!” “住手!”谁知道这个时候,竟然是池皓天在为楚清韵求情:“大人,不可动手,现如今这案子也就是个入室盗窃,还是先审案子把。判了在打也不迟。” 池皓天都这么说了,他县官也是没有办法了,只能按他说的办, 现如今楚清韵,也是很无语,甚至很无奈,这是什么情况,什么情形,要让他咋样?这种情形真是够让她无语的。 他还能说啥,啥也说不出来,这个时候,人么呢都在无奈,都在无语,不知道如何形容此刻自己的感受。 她不知道,池皓天为啥都把自己抓来了,还在帮助自己呢?她想不通,也不想去想了。 “好了,就按池...说的办,台下的那个叫花子,你 叫什么名字?“ “我不是叫花子!”楚清韵原本还想直言自己的名字,可是听官员,叫他叫花子,她真是异常的愤怒,心想着你叫吧,我就不说。 “那你叫什么,你倒是说啊?”刘大人也无语,他要知道楚清韵叫什么好让师爷做笔录饿。 楚清韵别过头去,看都不看一眼,县官,心想着,你问吧,反正我就是不说,看你能把我怎么着。 楚清韵的表现还真是把刘大人气到了,而且气的个够呛,心想着无论如何都要好好的惩治楚清韵一番。 “来人啊, 我看不打你,你是不知道我刘大人是几只眼!”刘大人气得吹胡子瞪眼的,拍了拍醒木,厉声呵斥道,企图吓退楚清韵,让她俯首认罪。 “笑话,我楚清韵难道还会怕你这厮不成?!”楚清韵皱起眉头,这县官也太糟糕了吧,没能力审好案子就要采取严刑逼供的方式么?未免也太可笑了点吧!不过,她楚清韵可不会怕他!若她有了个什么闪失,父亲定不会让这狗官好过! 再者说,她并没有偷人钱财,别说是认罪伏法,楚清韵还要那池皓天为他的不分青红皂白给自己赔罪道歉呢! 刘大人闻言一惊,心想这可是这几天朝廷上相府大人经常夸的爱女啊,又是当今皇后的亲妹妹,如果堂下跪着的正是楚丞相府的千金,可就糟了。连忙摆摆手示意正准备上前的差役们退下,小心翼翼地问道:“楚清韵?请问可是楚丞相府上的的楚小姐?” “哼,算你有点眼力儿。”楚清韵冷哼了声,带着些不屑的意味,睨了眼坐在高台上的刘县令,这才道,“我爹正是当朝宰相,怎么,刘大人有什么指教么?”刘县令是么?她楚清韵可记住他了!日后,她断不会让这狗官好看! “池公子您看,这……”刘大人有些犹豫了,楚丞相府的人可不是他这区区的一个芝麻大点儿的小官能惹得起的,况且,这些年来外界都传闻楚丞相对自己唯一的嫡女疼爱有加,不说别的,光是每年给她添置的服装首饰便能堆成一座小山了!所以人们都说啊,宁可惹到楚丞相,绝不惹到楚小姐!若是他现在打了这楚清韵,而她又恰好是丞相府的千金,那他岂不是小命不保了?经过一番思前想后,刘大人还是决定请示身边的池皓天。池皓天是七王爷的儿子,同样不是他这么个小小的县令能够招惹的。所以还是问一问池皓天的意思吧,他只要默默听从就好。 池皓天却不以为然,冷笑着道:“你以为你是相府的千金,就能做出这等伤天害理的事情了吗?!做梦!即便是王子犯法,亦与庶民同罪!更何况就你这副没规矩的样子,怎么可能是个大家闺秀。刘县令,该怎么审案子,就怎么审!” 楚清韵突地觉得有些受伤,她没规矩么……旋即,又疑惑,自己为什么要受伤? 正在这时,外边竟冲进来一人,紧张道:“大人,外面刚抓到了一个小偷。” “什么?!” 闻言,众人皆是一惊,唯有楚清韵勾唇一笑,挑眉扫过池皓天与刘县令,尽是取胜的得意之色。 审问之下,终于真相大白,原来是那个小偷偷了池皓天的银两,而楚清韵只是恰巧路过又浑身脏兮兮的才会被池皓天给冤枉。弄清楚事情的真相之后,池皓天满脸的尴尬,怔了半天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诶我说,池公子?大丈夫能屈能伸,这回是你错了,道个歉总是应该的吧?”楚清韵习惯了张扬跋扈,再加上这一次的事本就是池皓天的错,她白白被扣押冤枉了这么久,只让他道个歉已经算是很善良了吧? 池皓天的脸色冷凝许久,这才走到楚清韵的面前,微微弯身道:“抱歉,楚小姐,这次……是池某冤枉你了。” “呵呵……”楚清韵闻言,轻轻勾唇一笑,然后又道,“既然你的道歉这么诚恳,那我就大人不记小人过了!”说着,楚清韵摆了摆手,便轻快地旋身离开了,笑容却渐渐隐去。 接着,丞相府的人奉命来接楚清韵了。她便坐着马车回相府,马车很快就到得丞相府,马夫和在一旁跟随侍候的人都不由得有些胆战心惊,就怕楚清韵突然发脾气自己遭了秧。大家都知道楚清韵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可是谁要是想和暴怒中的楚清韵讲道理简直就是自寻死路,无论是谁招惹了她都要付出血的代价的。 楚清韵自小就娇生惯养的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仗着学过一些拳脚功夫更是不把别人放在眼里,平日里大家看她是丞相府的千金,自是无人敢招惹她。 而楚清韵也嚣张不羁惯了,性格大大咧咧的一点也不像个大家闺秀,为此丞相夫人没少说她,可是她全然当了耳旁风,一副活灵活现仗势欺人的霸道模样。 大家见她这般也不好说啥,只是这楚清韵脾气虽然娇纵,可也做过不少为民除害的好事,逞英雄出风头地救了不少恶霸手下的两家女子和安分守己的百姓。总体来说这,丞相千金虽然脾气娇纵了些,可是却没有坏心思,日日在街上游荡,为百姓做好事,颇得民心。 只是那时她心情好,满腔都是豪情壮志,今时却不同往日,现在她心情不好,往日里喜笑颜开神气十足的大小姐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一般毫无生气。 大家不禁讶然,原本都害怕的情绪,在看清楚清韵满是郁闷的小脸后瞬间变为诧异,这世上竟还有让小姐气闷的事! 正文 第五章 楚清韵动情 其实,在下人们一直以来的印象中,楚清韵向来只有两种表情,大部分的时候是喜笑颜开极招人喜欢的,所有人都会被她感染,感受到无尽的热力和活力,她像是燃烧地火焰令人忍不住靠近汲取温暖。 而她的另一种表情是暴跳如雷,那时无人敢靠近她。要知道楚清韵生气起来那可是无人可以阻止,要么将事情解决让她散了心中怒气,要么怒声呵斥让她解气,不管是哪一种都很惊心动魄。 所以每当楚清韵生气的时候,大家都会默契地集体消失,等她气消了再回来就雨过天晴了,说到底楚清韵也只是小孩子脾气,却从来生不出半点恶意的大家都知道楚清韵只是一个嘴上说说地人,每次说要打他们,可是从来都没下过手,她的鞭子每次都是高高举起,但是从来没落在任何人身上,就连只猫猫狗狗都不曾大过。 所以,大家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大家都是很喜欢这个没有丝毫城府可爱率真的小姐的,大家都知道楚清韵是个善良的小姐。 可是无论前面的情绪有多么惊心动魄胆战心惊,那都是活灵活现精气神十足的楚清韵表现出来的,她就应该是一直动着的。 火一样的女子,无论何时都应该是娇纵跋扈或是活泼可爱,而不是像今天一样什么表情都没有,这超出了所有人的认知,在他们的印象里,小姐从来都没有这样安静过,是的,有些诡异的安静,她不应该是这样的...... 这样的楚清韵在众人眼里就像是一个生气的布偶,小姐今天这是怎么了?大家都在猜测,她应该是有火就发有气就撒的率真脾气,而不是这般沉默,只安安静静低头不言不语,原本战战兢兢害怕挨鞭子的下人们此刻反倒希望楚清韵能怒气冲天地狂怒乱叫,然后从身上取出鞭子,朝他们挥来,这次他们绝对不会再躲了。 大家都知道小姐只有在对付坏人时才真的打人,只打人却不伤人性命,对于他们可是从来都没伤过,虽然看起来气势骇人,其实就是一个面冷心热的孩子罢了。 楚清韵红唇紧抿,眉头紧皱,满脸沮丧的表情,这样子倒是一点也不像她平常的模样,她谁也没有理,只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府里走。 这样子的她虽然看起来和普通的大小姐无甚区别,可是任是谁都察觉到小姐的不一样了,看着她头发散乱衣衫不整的样子,大家都在猜测发生了什么。 楚清韵的丫头跟在身后亦步亦趋,往日里总是跟翠儿有说有笑的小姐,今日只顾自己把翠儿也给忽略了。这太不寻常了,大家都各司其职表面上正常极了,可是内心却是满满的疑惑,是谁将他们小姐变成这个样子,吃了如此大亏竟然不哭不闹,这是怎么一回事。 丞相已经回到府中,他和丞相夫人听下人回禀说小姐已经回来了,又说心情不好,两人闻言急忙出来查探。方到得大厅便见楚清韵狼狈不堪的模样,不禁心中心疼,丞相夫人甚为担忧,快步上前握住楚清韵的手柔声道:“清韵,你这是怎么了啊,莫不是在外边有谁欺负你了?怎得这般狼狈?” 见自己的夫人担心得面色急切,丞相也站在一旁看着开口道:“清韵,受了什么委屈告诉爹,爹给你做主。” 楚清韵看着自己的父母如此关切,眸子有些湿润,他们这般关心自己,于是不想让两位至亲担忧,嘴角强扯起一抹笑容道:“爹爹,娘亲,清韵没事,今日出门遇上些人,弄的有些狼狈了,却并无大的影响,爹娘莫要再担忧了。”说罢,握着母亲的手笑了。 丞相和丞相夫人都知道楚清韵只是表面上看着娇纵蛮横不讲理,似乎像个男子一样打打闹闹的,可是她却是在行侠仗义,从不像那些纨绔子弟一般目中无人嚣张跋扈。 他们知道楚清韵从不给他们惹祸,也从没给他们丢过脸,只是性格倔强了些,还是很讨人喜的,京城的王孙贵族却是没有与她结仇的,不知她此番出行却是遇上了哪家的公子,不然也不会弄成这个样子。只是不知那人是不是也是个浪荡公子,不然怎么不会欺负自家女儿。 想到这,丞相口气有些强硬道:“清韵,告诉爹爹是谁欺负了你,爹一定为你做主。”他堂堂一朝宰相虽然平日不欲和人结仇,可是如果自己从小心疼的女儿竟然被人欺负的这样惨。 却不想楚清韵好似突然长大了般,浅笑了下。“爹爹,娘亲,我真的没事,你们不要再担心了,清韵知道爹娘疼我,如果有事情怎么会不让爹娘知道呢?”楚清韵睁大眸子笑着道:“爹娘,我今天累了,就先回房了。” 楚清韵微微福身行了个礼,赶在娘亲开口之前离去了,丞相和丞相夫人见女儿似乎真的心情不好,也没再开口,只是在心里思忖着到底发生了什么。 楚清韵现在心里很乱。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觉得满心都是那个人的音容笑貌,她以前见过他么,她不停的回想。然后又想起今天最狼狈的样子都被他看光了,真是丢脸极了。在下人的服侍下洗了个澡,现在正换了衣服独自坐在梳妆台前坐了一下午,满心都是欢喜担忧。 时而偷笑时而皱眉,哪还有今天回来时一本正经的样子,今天他说自己没心没肺,自己偏偏就要做出一副端庄沉静的样子给他看。原本少年老成和一本正经是楚清韵是最不愿做的,可是她此刻却禁不住想要成为她以前最讨厌的人的样子。 楚清韵自己当然是注意不到这些了,她犹自沉浸在回忆里,一遍又一遍地回忆着他的音容笑貌,一本正经或是怒极板着脸的样子。他……就是自己要遇见的那个人吧。 楚清韵忽然被自己心里笃定的想法吓到了,从前她心思单纯,对男女之事全然不懂,现在有了心上人,竟觉得奇妙无比,心间满是甜蜜,尽管那人很明显对她的印象不怎么好,可是她还是很自信自己能得到他的心的。 楚清韵从未失败过,对于自己喜欢的东西她会用尽办法得到的,她性格倔强执拗,认定的东西从不会改变,尽管母亲总是劝她不要那么不知变通,可是她还是一意孤行,在爱情的世界里这样的女孩子是注定要受伤的。 到了吃晚膳的时间了,丞相和丞相夫人派人请楚清韵去吃晚膳,可是左等右等却总不见人,夫妻两人也无甚胃口,草草吃了些,丞相夫人就来到楚清韵的院子来看她。丞相在书房等候着夫人,尽管两人之前已经从随从哪里知道了事情的始末了,可是今日楚清韵的反应着实奇怪,让人担忧。 平日里,楚清韵看着脾气刁钻却从不做什么出格的事,只是性格倔强容不下沙子,但是一向是有什么说什么的。丞相夫妇见女儿这样,有些想不明白了,夫人只好去探探女儿的口风,看她是不是受了什么大委屈,不忍让他们担心才做出今天那副乖巧懂事的模样的。 楚清韵正趴在桌子上想今日的事情,完全忘记了自己除了早膳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刚刚来叫她吃晚膳的下人已经被她打发了。小女孩情窦初开,现在反倒不知自己为何这般,觉得不解之时,听见母亲在外敲门,连忙抚抚发烫的脸颊上前开门..... “娘。”楚清韵尴尬地唤道。 母亲见楚清韵形貌整齐脸颊泛红,心中大喜,这孩子分明是一副少女怀春的模样。先前她和老爷总担心她坦然率真不解情事,将来如何出嫁,不想给她找一个不喜欢没有情意的人家,所以婚事一直未定就这么耽搁下来了。现在见自己的女儿这般她自然欢喜。 母女俩躺在床上说了一夜的心里话,楚清韵知道自己是爱上那个男人了,于是也不遮掩了,落落大方的样子让身为母亲的丞相夫人都不由得感到自愧不如。她知道一向女儿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只是毕竟是女孩子家太主动了会招人笑柄,对她名声不好,楚清韵却不管那么多。 她确定自己的心意是喜欢后就坦然面对了,并对丞相夫人道:“此生,非君不嫁。”丞相夫人闻言后却是喜忧掺半。那池皓天,今年年仅二十一,是七王爷的第三个儿子,名满京城,是个有才之士,只是性格有些冷,想来脾气好不到哪去,原本想劝诫的话语却在看见女儿那满是憧憬的眸子后又生生地咽了回去。 这几日,丞相府都在忙着打听那池皓天的消息,大家都知道其未娶妻,府中连侍妾都不曾有,这着实是少有的,男子到他这个年龄还不娶妻妾的实在屈指可数。大家都暗中猜测,他已心有所属,是以府中一直未有妻妾填缺,可是楚清韵却没有那么多想法,她只是想见到他而已。 正文 第六章 池皓天落荒而逃 这些天楚清韵听了许多关于池皓天的事情,大概知道他是喜欢沉静内敛秀外慧中的女子,楚清韵虽然桀骜不驯惯了,可是此刻收了性格却让人觉得挺像那么回事了,只是丞相夫妇见到女儿这般,只觉得喜忧参半,女儿懂事了自然欢喜,可这姻缘着实让人担忧。 楚清韵却没有母亲那么多顾虑,只单纯地追寻池皓天的脚步,无论他走到哪里她都跟去,可是池皓天好像知道她在找他似的,总是在楚清韵赶到之前就消失不见了。楚清韵为此很是苦恼,可她却没有半点气馁,第二日依旧故我,追寻他的痕迹,从不放过一处他落脚的地方。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这一日,楚清韵听人说池皓天在太白楼饮茶,她便马不停蹄地赶去那里了。尽管小丫鬟怎么劝,她都不听,只说要见池皓天。 楚清韵以前也听人说过太白楼是天下第一茶楼,她以前也只是听说,从来没有进去过,今天好不容易有机会进去看看,她怎么会放过,自然是要进去品茶的。方到得门口,楚清韵就感到那茶味已经清香扑鼻了,觉得都已经被陶醉在这茶香中了。 进到一楼便看见有不少名人雅仕在此汇聚,那是一种说不出的韵味。吟诗作对者有,写诗作画者有,弹琴唱曲的也有不少。楚清韵忍不住在心底赞叹道,果真是个好去处,只是像她这样志在江湖的女子却是无法日日享受这样的闲情逸致了。心道那池皓天确实找了个好去处,那老板却是个迂腐的主,怎么也不肯告诉她池皓天的房间在哪,是以她采用了最直接有效的办法。 一间间的雅间逐一找下来,没想到还真被楚清韵找到了池皓天。那雅间里坐了不少名人雅仕,众人多多少少都是在宴会上碰过面,只是不怎么熟悉,就算未见过也是互有耳闻的,这京城虽大,可是名门望族也就这些,大家都是互相知晓的。 楚清韵一脚踹开挡在门前楼里小厮,那小厮太过瘦弱,尽管楚清韵没使多大劲他还是飞到了众人的桌子前。坐在席间的五六人皆转过眸来看着楚清韵,楚清韵一眼看见坐在窗前的池皓天,他面如冠玉,眉飞入鬓,长发漆黑束在头顶,眸子微阖,依靠在贵妃椅上,说不出的慵懒闲适。 所有人都转过头来,只有他似乎毫不受干扰,兀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楚清韵见到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拉平衣袖双手放在腹前,一副大家闺秀的沉静模样,谁知池皓天根本没看见,楚清韵不由得有些失望。 反倒是坐中的男子均忍俊不禁,来人据说是喜欢池皓天很久的相府千金楚清韵,人道其性格豪爽不拘小节。却不想这桀骜不驯的小野猫竟被池皓天征服,日日跟随,没想到今日这丫头竟然做出了跟到茶楼,还怒打小厮这样惊世骇俗的事情,不过看她这般坦然众人心间不由得为这样的奇女子喝起彩来。 只是众人却没想到这相府千金竟生的这般好看,漆发如墨随意拿带子绑了披散在身后,说不出的俏皮可爱,这京城里却是没有哪家女子这般打扮还这样夺人眼球的。皮肤细腻光滑,眼睛晶莹剔透似会说话般灵巧伶俐,在扑闪扑闪地长睫毛的衬托下会说话般勾人。樱桃小嘴,瓜子脸蛋,虽不说有倾城倾国之莲姿华容,可是举手投足间的风情却是无人能及的,众人看得心间满是,只觉得如此美妙佳人竟有人不懂得怜香惜玉。 看楚清韵站在门口望着池皓天的侧脸不知如何是好,众人正欲开口将她喊进来替她解围,可是楚清韵是谁,她才不需要别人为她解围。只见她莲步轻移,真有着说不出的俏皮可爱,来到池皓天身旁,池皓天身旁坐的男子温和一笑,将位置让出请楚清韵坐了。 楚清韵欢喜道谢,原形毕露,众人见状只觉得眼前女子如莲花般纯净可爱不染尘埃,只觉得招人喜欢。楚清韵坐在池皓天身旁偷笑,迫不及待地凑到他跟前将他看着,她一定要把握住这次机会好好看看他,她已经很久没见到他了,每次都只能看见他的背影,让她很沮丧。 楚清韵睁大眼睛看着池皓天,脸凑得极近,这些时日,她茶不思饭不想发疯了一般地思念着他,有时候她觉得自己似乎已经忘记了他长得什么样子了,可是现在看着他的脸她才知道,其实他的脸庞已经很深刻地刻印在心上了。 像是烙印一般,也许一辈子也抹不去了,其实就连楚清韵自己也弄不清楚是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想念,只觉得有些人一旦爱了就会奋不顾身,然后会发现自己心中的那份感情来的汹涌澎湃势不可挡,对于自己对池皓天的感情楚清韵丝毫不想逃避或是隐藏。 楚清韵是个奇女子,她不顾世俗礼教勇敢追寻爱情,她从不畏惧那些流言,她甚至想让全京城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她喜欢池皓天,她只是想宣告全天下,池皓天是她的,像全天下宣城,也只是为了让池皓天知道而已。 楚清韵睁大眼睛万分用心地看着池皓天的动作,让众人不由得肃然起敬,果然是个胆大的女子!池皓天早知道楚清韵来了,她在下面和老板吵架时他就看到她了,她那副张牙舞爪可爱精灵的样子,着实取悦了他。 自上次楚清韵离去之后,不知是怎么了,竟忽然对自己有了兴趣,天天在他身后穷追不舍,一副如狼似虎的样子让他都忍不住感到头疼。只是这女子的单纯勇敢却让他心中不由得敬佩,这世间没有女子能像她一般,况且她竟然追着自己追了有整整三个月,试问谁能有这般的毅力,他心间是有着复杂情绪的,可他却看不清。 池皓天闻到女子身上的香甜气息和温软呼吸时,转过脸来正对上楚清韵的眸子,狡黠漆黑的眸子此刻黑白分明无比认真的看着他的面庞,此刻竟像是要把他刻进心里一样认真严肃。池皓天的眸子闪了闪,心里是难言的情绪,可是面上却没有丝毫情绪,只有他自己知道内心有什么在悄悄改变,原本对这个追了他三个月的娇蛮小姐没有丝毫情绪的心,分明有了些许变化。 可是他心里已经有了别人,适时打住自己的念想,池皓天运力将椅子向后移去撤开一些距离,然后转头向众人拱手道:“各位,改日再聚,且容皓天先行离去。”说罢,便干脆利落地转身从身姿优雅得窗户跳出去了,几个闪身便没了踪影。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楚清韵好不容易才从失落的情绪里反应过来,他竟然这般不愿意看见自己么?自己一来他就离开,她这样辛苦卑微的追了他三个月,他心中竟是丝毫无所觉得么?莫不是他是石头心肠,才会对她的满心情意视而不见么…… 楚清韵呆愣着回过头,看着和她一样呆愣的众人,有些歉意地垂首道:“打扰了诸位的雅兴,红鸾在此向诸位赔罪了,请诸位见谅。” 那乖巧柔顺的样子与刚才的生龙活虎截然相反,众人知道她定然心中难过,而且大家都喜欢这女子,看着这天差地别的神情,自然有些受不了。况且,人非草木,孰能无痛无感,这女子看似粗糙,其实心思还算细腻了,怕她难过,于是开口道:“清姑娘莫要这般说,今日得见姑娘果然名不虚传,况且姑娘还让我们赏了一场百年难得一见的大戏,怎能说是得罪呢?大家说是吧!” “是啊是啊!哈哈哈……”众人闻言,都齐声应是,最后还都默契地哄堂大笑。 楚清韵看那说话的飘逸闲适的男子,原本听见他夸赞她时的羞涩转为好奇,下意识地脱口问道:“什么戏?” 这时,另一个男子却搭腔道:“哈哈哈,当然是……池皓天被一个女子追得落荒而逃的大戏啊!”楚清韵有一瞬的迷茫随即就不好意思起来,于是众人将她围住,说起池皓天的事来。原来池皓天是个不近女色的人,无论是谁在他跟前他都不会正眼瞧一下,这个楚清韵也是有所耳闻的。 想起自己第一次相遇他的笑颜,她心中窃喜,或许自己是特别的那一个呢?众人又道,池皓天在皇上面前都淡定从容,这世间还没有人让他失了理智呢,他向来淡漠不喜与人纠缠,可是楚清韵纠缠他那么久他竟然默许了,今日还做出此般不淡定的事,怨不得众人这般惊奇欢喜,想要迫不及待地将池皓天叫来调侃一番了。 楚清韵听了几人言语,知道自己并不是不被待见的,她觉得自己的努力还不够,于是决定对池皓天更加穷追猛打,直到他承认自己的心意才行。 正文 第七章 身心双重受伤 时间一天天的在过去,几天后,楚清韵听说池皓天去了南郊打猎,她立即整理行装赶去寻找池皓天,独自一人溜出门,迷了路到了晚上才到赶到草场。 幸亏楚清韵带了帐篷,虽然自小娇生惯养,可是练功时师傅却将她的性子磨得很坚韧,她从不是那种没有人服侍就什么都做不成的娇贵的千金大小姐。 从马背上取下帐篷,三两下就把帐篷搞定了,见天色已经渐渐昏黑了,可她却饿得不行,索性到河边抹黑抓了两条鱼烤来吃,楚清韵一边烤着火一边懊恼地想着,自己怎么这么笨,竟然迷路了。 抬头看了看天,已是夜幕低垂,月朗星稀,是个晴朗明净的夜晚,想到自己竟然错过了找到池皓天和他一同度过这么美好的夜晚的机会,不由得有些气闷,不过池皓天在那里?现在的他又在做什么呢? 边想边自顾烤鱼的她,却听见身后丛林里有细微的动作,尽管声音很轻,但楚清韵还是捕捉到了。难道是狼!她听人说起过这南郊早已荒芜许久,有各类豺狼虎豹潜于其中,是以胆大的人都爱至此猎奇。 楚清韵惊出一身冷汗,她还是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的,可是她必须得稳住,她缓慢转过身来绕到火后边,顿时心凉了,左边一只,右边一只,一共两只狼正在夹攻着她。而在这两只不远处,竟然又跳出了几只狼,可恨,自己竟然这么背,没遇到池皓天,竟然遇到狼群。 夜里草场上安静极了。火渐渐熄了,一刹那间两只狼瞬间扑上来,楚清韵伸手将缠在腰际的鞭子取出,顺手挥出打中一只狼的鼻子,瞬间倒地呜呼,另一只已近身前,将其按住,锋利的爪子刺入骨肉,楚清韵死力扳住它的嘴,声音尖利地叫出声来,却终究力不从心。 眼看就要葬身狼口,一支箭凌空射来,穿皮入肉的声音传来,狼也应声倒地。楚清韵方才来得及喘息就被人拦腰抱起骑马绝尘而去,身后是成群的狼,狼紧追不放,池皓天的声音却在耳畔响起:“会用箭么。” 楚清韵迟疑应道:“会一些。”手下已拿起弓箭转过来窝在池皓天怀里射中了将要追近的狼,如此逃亡好容易摆脱那狼群。 池皓天脸色不好,厉声道:“不会求救么?”刚要不是听见她的惨嚎,可能她现在就什么都不剩了,没有察觉的紧张在心里蔓延。 楚清韵听他呵斥,不由得委屈道:“草原这么大,四周又没有人,就算我喊破喉咙,会有人吗?你以为我不想求救,是我没有机会求救。” 看着她委屈可怜的表情,池皓天有些心软,池皓天知道她是追着自己来的,于是冷言道:“别再跟着我了,你这样让我很厌烦。”说完跳下马离去了。 楚清韵坐在马上呆呆地不知作何反应,他竟然说他讨厌自己,她这些天的努力他都全然不顾么,他怎么能这么狠心。想到自己追他追到这里差点连命都没有了,他竟然这样说自己,自己在他心里就是这样一个形象么,惹人厌烦,自己竟然被自己喜欢的人讨厌了。 想到这,楚清韵再也忍不住了,终于将忍了许久的泪水落下了,她喜欢池皓天喜欢的那么辛苦,他竟然嫌弃自己凡人,自己满满一心的真挚情意就这样被他无视了,越想越伤心,于是她大哭起来。 一夜逃亡让她疲惫不堪,可是她想起爹娘若是发现自己不见了,肯定着急,于是骑马照着启明星朝着家的方向走去,身后是眸子晦暗不明微微有些疼惜的池皓天,他不能负了这女孩,索性就断了她的念想吧。 楚清韵回到家,天还未亮,她直奔自己的闺阁。好累,这是她情窦初开后,第一次体会到伤心难过的感觉,虽然之前池皓天不曾给她回应,她日日跟随也悲苦不堪,可是那时至少是有满心期待的,现下什么都没有了,自己被嫌弃了,她只想好好睡一觉,什么都不想,这一觉睡得很沉,一入睡身上的痛,心间的痛似乎全然不见了。 小丫鬟在外间等候楚清韵起床,可是直到日上三竿也没见小姐有起床的迹象,她知道这段时间小姐都很累,早出晚归只为见到池皓天,虽然辛苦可是她却甘之如饴。昨夜小姐回来得晚,想必是累极了,所以想晚点起,小丫鬟也没有多想,只静静守着。 可是直到晌午小姐还没有起,她不禁有些着急了,可是又不敢吵醒小姐,正为难间,却见丞相夫人来了,连忙将情况说明,丞相夫人担忧,从昨日起就没见清韵在府里用膳,她正担心呢,莫不是生病了吧。 敲门无人应,丞相夫人见状连忙吩咐家丁将门打开,进得屋里,却见楚清韵面色惨白睡着未醒,闻见屋里有血腥之气,丞相夫人心一惊连忙上前掀起被褥,却见楚清韵身上满是血,吓得瘫在床边,声音沙哑吩咐寻大夫来。 大夫指导小丫鬟将楚清韵肩胛的伤口清洗后上药包扎好,丞相夫人连忙上前问病情,大夫只道:“伤口并不深,并未伤及筋骨,只需几日调养即可,只是似乎心间有郁结,解铃还需系铃人,否则郁结成疾病入膏肓,则药石无罔来了。” 楚清韵在大夫说话时,已经转醒,她听到大夫的话语苦涩一笑,那就是说自己已经爱他到了无药可救的地步了么?既是如此,那就坚持吧,反正爱也是死不爱也是死,何必让自己遗憾,原本再也不想见到他的情绪消失不见。她知道池皓天对她不是没有感觉,她有所有女孩子都有的敏锐直觉,她知道自己的魅力在何,她确信自己可以得到池皓天,不过是早晚的事。 这几日,楚清韵在府里养病,安静乖巧极了,大家都觉得楚清韵失了许多生气,都觉得情之一字真真是害人不浅,竟将一个活泼跳脱的女孩子变成了这样,不由得唉声叹气惋惜之声不绝。连府中的下人都觉得楚清韵的性情转变大,更何况至亲呢,丞相夫妇只能看着女儿日日安静坐在亭子里怀想些心事,再也不跳脱欢腾为府中带来生气了。 丞相夫人忍不住劝她道:“清韵,你还可以另觅他人,为何非要紧抓着他不放呢,无论是谁爹娘都为你做主。不一定就是要跟着他啊。” 楚清韵却只微笑,说道:“爹娘,一生一世一双人,女儿不知是否有福气能够做到这样,可我觉得我只想与他一起过完下半生,娘,您一定明白那种爱上一个人不停想念,欲罢不能的感觉吧,真真是磨人极了。” 丞相夫人闻言忍不住落了泪,这丫头从小到大什么都好,就是太通透太执拗了!但凡性子和顺一些,也定然不用遭受此种痛苦。不过,这也是她的优势所在,敢爱敢恨,不畏惧任何示意,都会过去的,现在什么都不懂是最好的,敢于用力去爱,跌倒了再爬起来,年轻人的资本不就是勇敢么,总有感天动地的一天吧,楚清韵如此想到。 这几日京城里没有那么热闹了,那些被京城王孙贵族津津乐道的相府小姐这几天忽然没了音讯,反倒是池皓天整日在京城里大街小巷里出没,再也不隐匿行踪,说不出的惬意闲暇。众女子对其怀有倾慕之情的,都学起了楚清韵在街上和池皓天各种偶遇,池皓天却是根本不理会,多少少女芳心破碎只为他的冷漠面庞。今日京城里掀起女追男热潮,不少女子都成功与情郎出双入对了,可女追男发起人却不知为何销声匿迹了。 众人只觉得遗憾不已,对此都纷纷扼腕叹息,却也只能任其发展,自古以来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故事一直都未少过。可是,今天,京城忽然热闹非凡,因为大家又看见生龙活虎精灵古怪的相府小姐出现了,这次,楚清韵还没有开口问,有人就主动开口来交代池皓天的行踪了。 虽然楚清韵对大家的异常热情不是很理解,可是她还是很乐得知道池皓天在那里的,毫不犹豫地再入太白楼,几日不见甚为思念,她一定要将此话说与他听! 京城的人对楚丞相都是很尊敬的,他一心一意独守一妻,为国为民劳心劳力,对这位相府千金更是喜欢,仗义执言行侠仗义,对于她惊世骇俗的举动大家津津乐道之,无人诋毁,只觉得她率真可爱敢作敢为是一个真性情的女子。是以楚清韵再次光临太白楼时茶楼时,大家都心照不宣,那老板也善意笑了笑,少了她姑娘们的话语唱词都少了不少,抬手指了一间雅间道:“楚小姐,我们等着看你为女子争脸。” 茶楼唱曲的女子大都对楚清韵表示敬之仰之,只觉得她胆大妄为却又令人艳羡,是天下少有的女子更有不少女子以之为标榜,希望为了自己的爱情坚持自我。楚清韵自然不知道其中曲折是非,只觉得今天大家都极心善,她心思单纯自然不会考虑背后的含义,只大大咧咧得意忘形地闯进门去,看她气干云霄豪爽大气的样子很多男子都自愧不如。 屋里坐的依旧是那些人,看见楚清韵来,一众人怔愣了一瞬,随即就亲热地迎上来,嘴里说什么的都有。 正文 第八章 醉酒的沉迷 “楚小姐,你可总算来了,再不来皓天就要疯了!” “我就知道楚小姐不是有始无终的人,楚小姐,你真是我最敬佩的女子!” …… 说什么的都有,楚清韵有些头晕脑胀,他们好像才见过一面怎么搞得像是多年未见甚为思念的老友一样,心思单纯的她不知如何应付这么多的热情示好,只得被拥着坐在桌前狂灌了几杯茶,喝下口楚清韵才知这竟是酒,不过喝就喝了吧。 众人见楚清韵总算出现了,不由得大松一口气,否则不知道自己还要在大街上陪池皓天闲逛多少天,那样明显的意味是人都能看出来,不就是“我在这,你来找我吧。”的意思么,说穿了让他去找她他还死不承认,众人无语,但也知道他有心上人,并且他是个专情的人,所以也不能说啥。 可是,对于楚清韵这几日的缺席他们确实不满的。他们觉得两人之间肯定会发生点什么的,所以一个不留神就多灌了楚清韵几口酒,楚清韵生性率真不会拒酒,第一次喝酒就喝了好几杯烈酒,脸蛋酡红,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众人见她醉酒可爱,忍不住逗弄她,问道:“你还记得哪个是池皓天吗?” 楚清韵喝酒喝得晕头转向,口齿不清可是她还是强撑着装作没醉的样子朝池皓天走去,站在他身前指着他道:“他,就是这个混蛋!” 众人闻言各个喜笑颜开,看着池皓天怎么应付这个精灵古怪的丫头,池皓天头一次在别人对他不敬时没有丝毫火气,只看着醉醺醺的楚清韵,他似乎有点想他了,这几日总担心她的病情,是以想引她出来看看她好了么,现在看她这生龙活虎的样子不禁觉得心情大好。 楚清韵醉得看不清池皓天的脸了,她向前走却 踩到了今日精心打扮穿着的裙子,踉跄一下后扑倒在背靠椅子的池皓天身上,池皓天看见她今日小女儿情态的打扮心里暗赞好看,面上依旧不表露。 楚清韵的脸贴近池皓天,她总觉得看见了四五个池皓天,池皓天看着眼前的诱人红唇闻着她身上特有的香甜气息只觉得心间有暖流流过,这是追了他几个月的美好其妙的女子。 楚清韵头脑混沌不清,可是却没忘记了自己准备和池皓天说的甜言蜜语,她有些迟钝地开口道:“池,池皓天,许久不见,甚,甚为思念……”说完后娇憨一笑,似是开心得意自己终于将这情话说给他听了似的。 池皓天听着楚清韵的糯糯软语,酒气夹带着香甜气息铺面而来,他的心微微颤动,她说想念他,其实自己也是想念他的吧。心里正要给出一个肯定的答案,却忽然被那女子清冷的眸子拽回来了,众人见池皓天缓和柔软的神情不由得有些欢欣雀跃,成了。 谁知池皓天清冷的嗓音说出的话也一样的清冷,只听他淡然冷漠道:“是么?可是我一点也不想念你呢!”说完,推开楚清韵,站起来大步决绝离去了。 楚清韵原本醉醺醺的,此刻却如被泼了一盆冷水般瞬间清醒,接着就有泪水落下来,她的心满是伤心,她再一次被羞辱了。她苦涩一笑,接着是真的醉了,哭着道:“你骗人,你骗人,你怎么可能不想我,怎么可能,我那么想你,你怎么可以不想我……” 楚清韵张牙舞爪歇斯底里的样子让众人甚为感慨,不少看见的人都唏嘘不已,情之一字最为害人,连从前不受羁绊的相府小姐都到了此般癫狂模样在,着实令人心寒。 没有人能指责池皓天,他只是不喜欢她,这只是一段一厢情愿的爱情,哪有那么巧就你情我愿的爱情呢,众人喟叹,只觉心间苍凉,初尝情爱都似这般飞蛾扑火不顾一切,即便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时间久了就觉得累,楚清韵现在就是这样的感觉,她觉得很累,可是她是楚清韵不得到决不罢休,伤痕累累也无需在意了,她爱池皓天,她要得到他,无论怎样她都不会放弃。 楚清韵睡着了,在桌子上安静柔顺地睡了,众人见此只觉得心疼不已,这样的女子三生难遇怎得有些人就这般不知怜香惜玉呢?长叹一声无奈之下只得将其送回相府,这一次大家都知道发生了什么,听说楚清韵哭的很伤心,大家又寂然了。 谁也不知道是怎样的过程,可是追逐爱情的路上总是会遍体鳞伤的,有些人独自舔舐伤口期期艾艾度过残生,有些人越挫越勇痛也毫无知觉,只努力向前追练就铜皮铁骨。大家都知道楚清韵是后一种,其实是期望她是后一种,他们希望有人完成他们没能完成的夙愿,每个人都有过这样一段曾经,只是不知道最后的结果为何都是惨败,所以他们寄希望与楚清韵。 希望她一觉醒来又活蹦乱跳失忆了般去追逐池皓天的脚步。可是他们忘记了楚清韵不会失忆,她也不会不知道疼,她追逐久了被人把尊严放在脚下践踏也会伤心也会痛,也会想要退却离去,也会想要放弃。 楚清韵虽然喝了酒,但是还是有几分清醒的,一直想着池皓天离开背景,心里就会难受到要死,这是为什么?为什么要丢下酒醉的我,算了还是不去想了,一醉解千愁。 可是,如大家所愿,不过一次大醉,楚清韵还是楚清韵改不了她的心,忘不了她的情,她还是她活蹦乱跳,越挫越勇,卑微到尘埃里去,痛也甘之如饴,奔赴到下一场追逐爱情的旅途中。 回到家,楚清韵只是淡淡与母亲打了个招呼便匆匆回房了,她现在实在没什么心情再遇母亲说笑了。不知为何,心里难过得很。 而现在,丞相夫人也已经不想规劝她了,只觉得说多了平白添了些伤心,她是真心盼着那池皓天能突然有一日发现她家清韵的好,让她不用再守着一颗孤寂的心过日子。日思夜想梦里醒来哽咽难言,白日思之深切泪雨滂沱,她已经不再是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天下勇敢无双的的女子楚清韵了。 一场情爱将她的傲气和骄矜全部践踏毁之殆尽,不留丝毫影踪,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哀切婉绝,记起她从前神采飞扬的模样丞相夫人不由得老泪纵横,老天为何如此不开眼让她家女儿遭此情殇。 无论楚清韵怎样的伤心难过,她倔强的性格都不会有所改变的,如果不去追寻池皓天自己又要做些什么呢。在家找个人匆匆嫁了,然后和一个自己不爱的人过完余生么,这种生活是她最不愿意过的,所以在家里消沉几日,她又开始活跃起来,像往日一般在街上闲逛,只是这一次她却没有直接可以去寻池皓天了。 楚清韵发现自己许久没有来过街上了,即便来了也是匆匆掠过,她都快忘记这街市是什么样子了,现在在喧闹的人群里她感觉到无比欢欣雀跃,好像再一次充满了力量,现在让她做什么她都不害怕了。看着这条自己从小就混迹其中的街市,她觉得无比亲近,在这里她度过了自己的十六年,想到这她嘴角微勾,也是在这她遇见了池皓天,她希望有一天她可以坐着花轿到得池皓天的府上,这样她的人生就圆满了。 楚清韵向来不是个说说就过了的主,她会用实际行动来实现自己的愿望,沉思的楚清韵看见前面有几个欺压百姓的混混瞬间来了劲头,上前问清缘由,在众人的喝彩声中利落地撂倒了那地痞流氓。 她微笑着扬长而去,这一刻她还是那个不曾改变的楚清韵,就像那日遇见池皓天一样,她痛扁了混混,然后,然后像现在一样走在去遇见池皓天的路上,她知道他们有缘,所以无需问路,她笃定踏上路途,他们会再遇的,即便整个京城再大,他们也会遇上的,这是天注定的,楚清韵借天意狂妄。 楚清韵一路走下来并没有遇见池皓天,她已经在京城走了一天了,天色渐晚她却丝毫没有离去的意味,走到江边,她地静静站着,听河上画舫里有人唱曲,“飒飒东风细雨来,芙蓉塘外有轻雷。金蟾啮锁烧香入,玉虎牵丝汲井回。贾氏窥帘韩掾少,宓妃留枕魏王才。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 楚清韵听得有些痴了,随即醒悟曲是好曲,可是却有些太过伤感凄切了,虽然最后那句一寸相思一寸灰听得她险些落下泪来,可是她却不是这般沉溺于悲切之人。 抬眸朝河中望去,却见眼前画舫中池皓天懒洋洋地躺椅着软榻,与他那一众好友在听曲,刚那曲子便是那画舫上的女子唱的,所以说缘分会安排好一切的。早一刻你们不会相遇,晚一刻你们天涯咫尺,是你的终究跑不掉。楚清韵在和天打赌,赌她今日能遇见池皓天,看来上天还是很偏爱于她的。 这一场相遇势在必行避无可避,他们的纠葛向来不是那么简单就能说清楚的。有人看见楚清韵站在岸边,惊喜过后便是佩服,如果还有什么样的女子能将爱情演绎的那么无怨无悔令人佩服得五体投地的话,这个人只能是楚清韵。 正文 第九章 楚清韵巧定池皓天 那些人见楚清韵正站在岸边,立即吩咐船夫将船撑回岸边,将她接上画舫来,池皓天却从始至终不曾抬一下眸子,楚清韵看他这般,心间是难言的疼痛。忽略掉心头的茵茵钝痛,楚清韵安慰自己能见到他并且一船同渡已是上天厚爱千年修来的福分了,莫要再要求太多。现在既然两人已有了缘分,那么之后的事就靠自己,楚清韵向来只相信事在人为,而此刻她狂妄的觉得人定胜天,即便老天不让他们在一起,她也会逆天而行。 在边上的人,都默契地谁也没有开口,只是看着眼前的女子目光灼灼地盯着池皓天,一旁的歌女也不唱了,画舫里瞬间安静下来。过了一瞬,池皓天才慢悠悠转过头来看这楚清韵道:“你把我的歌姬吓到了,既然她不唱,那你便唱一曲吧。” 他面容依旧清朗俊秀,语音却冰寒骇人。楚清韵什么人没见过,此刻更不会被他吓到,只是在一旁的众人却坐不住了,池皓天竟然让一国宰相之千金给他们唱曲,而且是顶替一个歌姬唱曲,这是赤裸裸地羞辱,简直可恨至极。 虽然众人都是池皓天的朋友可是此刻却都不由得觉得他做的过分了,但凡不是歌姬听到这种话的女子都应该羞愤难当,可是楚清韵从来都不是平常女子,只见她作惊喜状道:“池皓天,你想听我唱曲么?那好吧,那我就献丑了。”依旧是灵动闪烁的眸子,依旧是纯净无暇的面庞,可众人却觉得楚清韵变了许多,她竟这般委曲求全着实令人看着心酸。 池皓天只想赶她走,不想再和她纠缠,自己已有婚约在身,总不能两个人都辜负,他怕相处久了他会对这丫头产生不该有的情愫,他在克制自己远离她。可是这丫头竟然像是黏在自己身后了似的,自己走到哪她都能找到,三番五次的冷言拒绝和刻意地羞辱竟然丝毫没有打消她的念头,再次看见她站在自己面前时,他都快怀疑两个人是不是宿命注定的缘分了。 此次再次下狠心羞辱,想要她彻底放弃念头,现在伤心总好过以后伤心吧,只是这丫头竟像是听不懂他的羞辱似的,竟然欢喜应下,一副欢天喜地的样子,看着她晶莹剔透的眸子心间流转的是复杂情绪,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楚清韵自小不怎么爱学唱歌弹曲,琴棋书画也只略微学习,可好在其天赋惊人,所以拿出去比试也丢不了面子。她尤其擅棋,若是认真下来,无人能将其打败,,当年教她的几位年老高深夫子都曾是她的手下败将。而乐曲中,她犹擅琵琶,一曲琵琶曲能引人入胜仿若身临其境,原先她心境高远一曲秋水弹得天高地迥心境令人折服钦佩,现下她心境已变,她索性不谈自己最擅谈的曲子,反倒抱着琵琶弹了一曲凤求凰,琴音泠泠凄切,楚清韵闲抱琵琶,雪香微透轻纱。小莲初上琵琶弦。弹破碧云天。 分明绣阁怨恨,都向曲中弹。肤莹玉,鬓梳蝉。绮窗前。素蛾今夜,故故随人,似斗蝉娟。正好一枝娇艳,当筵独站韶华。池皓天停杯且听琵琶语,细捻轻拢,醉脸春融,斜照江天一抹红。 楚清韵轻抱琵琶半遮面,看着池皓天醉了的模样不禁巧笑嫣然,众人看得痴了,听得痴了,当她轻拢慢捻最终把手指压下,琴音渐渐呜呜消逝,只让人觉得缠绵悱恻悲戚难言,楚清韵抬眸再去看池皓天时,却不想他是低着眸子好似什么都没听见似的,方才他一脸沉醉反倒像是错觉。 不过楚清韵却不怎么丧气,一曲罢,表明心迹的意味无比明显,她站起身,语音清切泠泠有少女特有的柔软,也有她自己特有的俏皮灵巧,她红唇轻启道:“我不知你对我到底是何心思,但我却不羞于承认我喜欢你。”说罢顾不得脸红,只盯着池皓天看,池皓天抬眸紧凝着他,楚清韵看不清她眸子中晦暗不明的深刻意味,她只等着他开口。 半晌池皓天冷冷道:“呵,你喜欢我,与我何干?”语气平淡让人无端生起懊恼,姑娘家都这般苦苦追求他竟毫不为所动,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当真想让人上去教训他。 可是楚清韵却不羞恼,只接着开口道:“我要与你成婚了,你说关不关你的事。”口气欢快雀跃好像是真的一样,众人惊愕,只知道池皓天先前与将军家千金小姐有婚约,却不知何时与这楚清韵也定了婚约了,这了真麻烦,得罪哪一方都不可。 却听池皓天轻蔑道:“本事倒不小。” 楚清韵闻言觉得他是在夸自己开心道:“我若是有此本事,你当如何?” 池皓天真的很好奇她会怎么做,竟然想要改婚约,他绝对不允许的,这个丫头太狂妄了,竟然妄图分开他们俩。原本该立即出言拒绝的池皓天却迟迟没有回应,只睡着了状,内心正在天人交战却什么结论也没得出,索性不言不语,楚清韵见状更加欢喜只当他默许如果她有本事要得婚约两人就可以成亲,想到这里欢喜异常,完全忽略了身边忧心忡忡的众人。 众人只觉心有不忍,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再看那池皓天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只得将一声长叹埋在心底,这两人不知该拿他们如何是好,都是倔强的脾性,谁也改不了,一个心里有人不愿负人,一个执拗决绝认定了便绝不会头,两人明显都是一副痴情种的样子,既然都认定了此生不换,那么就不知最后会是谁先败下阵来。 倘若败下阵来,楚清韵就得找一个不爱的人草草度过此生,她是绝不愿的,如果是池皓天败下阵来也好,虽然辜负那女子一心一意的真意,可是若是和楚清韵共结连理双宿双栖了,是他们乐得见到的,这也不失为一段家长里短饭后茶余的佳话。 可这都是后话了,是他们美好的念想,只是现下池皓天的回应才是最重要的,这池皓天缓缓抬眸看着眼前娇俏可人的楚清韵只觉得心间是抑制不住的情愫,一个女子这般纠缠不清却让他有了想要守护的念头。仿似受了蛊惑般,他缓缓开口道:“你若是有这本事,我就是娶了你又有何妨。” 话已出口,四座皆惊,原本没指望池皓天能做出回应的楚清韵更是欣喜若狂,只觉得心跳的有史以来从未有过的欢脱,他应下了,他竟然应下了,头晕目眩飘飘然如在云端的楚清韵只觉得她的一生已然圆满。 众人只觉得心间松一口气的同时又提起一颗心,这婚事可不是说成就成的,且不说女子上门求婚这件事对女子闺誉影响有多大,相爷宠爱女儿这人尽皆知为其,楚清韵要是执意要嫁给池皓天,相爷定然不会为了那子虚乌有的名誉而斥责女儿的,至于楚清韵她是从不会把闺誉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放在心上的。 可问题是七王爷是个心机颇重的主,嫁到他们家就等于是牺牲了自己并且表明了自己的立场,那相爷的地位很有可能被猜忌也就岌岌可危了,众人心中思忖却无人道出,这些事还是留给相爷却定夺吧,这是国家大事也是他们的家事,旁人实在多不得嘴。 池皓天有些恍然,自己竟然就这么答应了,遇见这个丫头以后自己好像变得一点也不像自己了,原因为何无从知晓,不过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他对这丫头有了兴趣,他喜欢这丫头的性格,倔强不扭捏,可是她太单纯,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什么,虽然心里有些小期待,想看她有什么本事促成这桩婚事,可是他却不信她能做成。 今日楚清韵一反常态的没有一直粘着池皓天,她自顾自欢喜了好一会儿后,向众人告别,她急着回去和爹娘商量此事呢,众人见她欢喜眉飞色舞春风得意极了,不由得也受了感染都扬唇于她挥手道别。 那池皓天却依旧慵懒不在意的样子,楚清韵并不在意,只欢喜道:“池皓天,你准备好花轿抬我入府吧。” 众人闻此言只觉心中敬佩更甚,如此霸气外露的话语怕是也只有她能这么坦然自若毫不羞怯地说出口吧,当真是世间奇女子也。 楚清韵总是让她在池皓天面前丢脸出洋相的三脚猫功夫,倒是忽然眷顾她起来,没让她再一次狼狈不堪地丢脸跌入水中,她身姿灵巧轻如飞燕地翻转身子飞出画舫,稳稳落在岸边,利落离去,众人慨叹一番。回转身来,池皓天却忽然开口“这么喜欢,怎么不去追求?” 听他欠扁的冰冷声音,众人禁不住翻白眼道:“你倒是得意起来,我们倒是想追,如此女子真是奇绝,怎奈心有所属,不然怎会待得今日。” 正文 第十章 楚清韵喜上眉头 池皓天貌似不在意地轻笑,这楚清韵的确是一奇女子,倾慕她的人不在少数,不知她怎就偏生看上自己了,说不上开不开心,感动却是有的,这世间竟然还有个人,这般眷恋他,这种感觉还是很温情的,若是她嫁作他人,他定然不许,想到此没有深想,脑海中又记起那清寒女子,他们婚期已近,他们会在一起吧。 楚清韵当然不知道那么多,她回到家直奔父亲书房,父亲见她回到府中还这般兴冲冲孩子一样急切,不由得有些放下心来他已经很久没见到女儿这般开心了。原本还准备把她送到宫里却和她姐姐玩两天,姊妹两个从小就关系亲密,什么都互相分享,自从姐姐嫁入宫中楚清韵就寂寞了许多,可她从不表露,只是每次去宫中时就极欢喜,总是和姐姐亲不够。 楚清韵闯入书房中见爹爹在处理公务,有些赧然道:“爹爹,吵到您了。” 楚丞相此刻心情极好,笑道:“不碍事,清韵,这么急冲冲来找爹爹所为何事啊?”看她满面欢喜,丞相也觉得心情好了不少。 楚清韵听爹爹问起,不由得喜上眉梢急忙道:“爹爹,我要嫁给池皓天,还请爹爹为我做主。” 楚丞相惊讶的看着自己的女儿,想说不可以的女儿,池皓天万万嫁不了,这样只会苦了你自己的。可是看见自己的女儿,这灵动的样子,纵是想拒绝,也要想个万全之策才是,所以那紧锁的眉头也渐渐的打开。 她睁大眼睛看着父亲,楚丞相闻言一怔,心间思绪万千,想起朝间传言与皇上对七王爷的忌惮,可是看见楚清韵盛满希冀的眸子,随即颔首慈爱道:“好,爹爹明日去趟王爷府,为清韵订亲。” 楚清韵闻言开心极了,上前抱着相爷撒娇道:“爹爹,您最好了,总是那么宠着清韵。” 相爷闻言面上欣慰道:“你和你姐姐从小就懂事,爹爹护不住你姐姐,总得为你做点什么。” 楚清韵看着慈爱的父亲不知说什么好,只得将头埋在丞相肩头掩饰着自己已经微微泛红的眼眶,丞相知道楚清韵此时可能已经哭了,这孩子从小就这样见不得人对她好,一点点温情感动都能让她感念铭记许久。 于是丞相拍拍楚清韵的肩头,柔声道:“你娘亲还不知道呢吧,赶紧去告诉她这个好消息,说我们清韵要做新娘了。” 楚清韵闻言抬起头来抽抽鼻子道:“嗯,爹爹,我这就去告诉娘亲。”说完又兴冲冲地离去了,身影欢快的跟来的时候如出一辙。 丞相看着楚清韵那欢快的模样知道她真心喜欢池皓天,他欣慰一笑,他一生福薄缘浅没能为家中传一男丁,可是好在两个女儿貌比天仙,性子也都纯善懂事也令人心头安慰,只是当年大女儿被选入宫中为妃却是他无力阻止的,纵使自己是一朝宰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还是免不了要受制于人,一句皇命不可违让他痛心疾首,亲手将女儿送上了花轿。 一向以平易近人心怀天下著称的楚丞相今日却一改往日和气模样,露出一副下定决心的样子,他一定要为女儿争取到这妆婚事,随即就在心里思索明日见到七王爷该如何开口。 楚清韵开心地跑到母亲的院子,边跑边大声道:“娘亲,娘亲,你在哪里?”丞相夫人早就听到了楚清韵久违的欢乐叫声,今日听见心头高兴,连忙放下手中正在缝制的嫁衣迎出门来。 楚清韵进得门来,一下子扑进娘亲的怀中,欢喜极了,丞相夫人柔声问道:“清韵何事这么欢喜?” 楚清韵喘息两口接着开心道:“娘亲,我要嫁给池皓天了,爹爹答应为我做主了。” 丞相夫人闻言心头划过苦涩,这傻丫头就非要这么执拗么,如此卑微定然是要吃亏的。只是见她这么开心,又想到既然她这么笃定池皓天肯定是应下了,传言都说池皓天是个专心之人,希望他能善待自家女儿才好。收起满腹心思,丞相夫人笑道:“清韵,一下了决心,不改了?” 楚清韵正经道:“不改了。” 丞相夫人闻言只在心里暗叹一口气,这孩子脾气太倔了,可是看见她如今这般眉开眼笑想必也只有那池皓天能为她带来快乐了,如此,便随她去吧。 第二日,楚清韵在屋里和母亲一起缝制嫁衣,当年姐姐的嫁衣也是她们三个一起缝制的,她们希望姐姐是这天下最美丽幸福的新娘,现在母亲也是这样将祝愿送与她的。 两人正相谈甚欢,丞相下了早朝归来,寻到夫人院子里,见两人都在,脸带笑意缓缓道:“七王爷已经应下婚事,只是说池皓天不一定答应,这个七王爷也管不了那孩子,只有让皇上亲自下诏方可,不如我今日再入宫向皇上请旨可好。” 楚清韵闻言开心极了,七王爷已经应下,只要池皓天的父母不反对那么这亲事已经成了一半了,只需再向皇上请旨就行了,她怎么能不欢喜呢,这样的开端不就预示着好的兆头么?于是看看娘亲,又转向父亲开心笑道:“嗯,那清韵就在家中等候父亲的好消息了。” 丞相颔首,一家人去前厅用过午膳,丞相就即刻出门入宫去了,楚清韵与母亲又去房里缝制嫁衣去了。 到了吃晚膳的时间丞相还未回府,楚清韵和丞相夫人坐在前厅等候,两人心中满是忐忑,莫不是皇上不应,心中焦急只觉得时间过得极慢。到得月上中天之时丞相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来了,楚清韵见父亲累极了,上前搀住他心疼道:“爹爹,你怎么了?” 丞相看着楚清韵眸中带泪道:“爹爹对不住你,皇上不答应婚事,我再三请求,皇上依然不肯。”楚清韵闻言,心中难过,难不成自己真的不能喝池皓天在一起么? 丞相夫人将两人扶回屋中温言相劝,两人却相顾无言无比伤心,丞相心中悲切,想自己一朝宰相到头来却什么都为女儿做不了,心中的悔恨无以言表。一瞬之后,丞相忽然看着失魂落魄的楚清韵道:“清韵,为父有一法,可以为你求得旨意。” 楚清韵正在失神,她有些不甘心,她的大好姻缘不能这样就被皇帝一句无关痛痒的不同意就轻易否定了,他又不了解其中的艰辛,他向来如此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楚清韵满心怒气。她还想要向池皓天证明自己的本事,她还要和池皓天并肩看天下美景,她愿意为他承受一切痛苦,她已经想好了,要为他变得沉静贤惠温婉内敛,这两天母亲教了她许多让她收敛性子相夫教子,她一一应下并记在心上。 为了池皓天,楚清韵愿意为他放弃最初仗剑天涯行侠仗义的生活,她愿意为他执起针线,她已经做好了为他做一切事物的准备。可是皇帝老头的一句话却打破了她所有的幻想,她满心愤怒化为哀切,难道她和池皓天注定没有好结果么?为什么上天给了她希望,又这样残忍,为什么?她在心里哀切哭泣。 现在父亲忽然开口,楚清韵的心中大喜,看着父亲不说话,只怕这又是一个梦,丞相缓缓开口道:“皇上向来宠爱五皇子,若是能让他为我们请旨,说不定还有转圜的余地。” 楚清韵闻言破涕而笑,忍不住开心跳着道:“对啊,我们可以找姐姐啊,姐夫最宠爱姐姐了,他一定愿意帮我的。” 说完,楚清韵便搂着母亲开心笑了,丞相夫人见两人情绪大起大落,不由得心酸难言,他们竟这般执着于此。坦然通透一笑,他们开心就好,若是能成自是最好。 一家人又一番话语,先是丞相与丞相夫人坚持要替楚清韵走一趟去找五皇子,楚清韵说什么也不肯,今日父亲入宫已经受了不少委屈,自己再不能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愿让皇上和父亲生了嫌隙。 说服父母说自己入宫去找姐姐,保证不闯祸不急躁听姐姐的话,和姐姐一起向五皇子说明情况让他为自己请旨,如果请旨不成不能急躁免得引祸上身,丞相夫妇叮嘱许久,到了夜半才睡下。 楚清韵昨日睡得极晚,一晚上都在做噩梦,破晓时分被噩梦惊醒便再也睡不着了,匆匆洗漱以后就和父亲前后一起入了宫,宫门口楚清韵点头让父亲放心后,直接去到五皇子的宫殿。 楚清韵的姐姐楚清文见妹妹来了,只觉得欣喜难耐,但听她说了事情的始末,只认真眨着聪慧沉静的眸子问道:“你已经决定了么?非他不嫁?”她先前也听说了不少妹妹追池皓天的事情。虽然知道妹妹从小就是这样的性子,心里也不由得有些羡慕她能这么勇敢追逐爱情,不像自己早早入了宫困在了这金丝笼子里。 不过爱情和成亲却不能混为一谈,若是那男子不珍视她,日后的生活必定艰辛,好在她的丈夫爱她,即便初时她不爱他,甚至怨恨他,可是时间久了,在这寂寞的宫殿里他的爱是她唯一能得到的温暖所以她能撑到现在。如果池皓天不爱妹妹,将来妹妹就等于陷入了一座牢笼里。 正文 第十一章 喜得皇上赐婚 接着,楚清文便看着自己的妹妹认真点头道:“姐姐,我爱他,我知道他对我的感觉也是不一样的,我要嫁给他,让他知道我的好。” 楚清韵认真的模样打动了姐姐,她看着妹妹殷切灼热的眸子,缓缓叹息,点头应下,楚清韵心间欢喜,就知道姐姐罪疼爱她了。 两人在园里闲谈,两姊妹许久未见,有许多话要讲,讲了许多对方的趣事,正说的开心却冷不丁听见一道温润的声音道:“两姐妹说什么呢?那么开心,也跟我说说吧。” 楚清韵回过头看见温润如玉,面庞俊朗的姐夫来了,他还是那么温柔,说话温润好听令人沉迷,在姐姐面前他从不称“本皇子”,总是说“我”,他们俩可真叫人羡慕,自己以后和池皓天也会这么幸福吧,楚清韵心间思绪纷飞。 可是她却没忘了父母的叮嘱,连忙乖巧地跟着姐姐在她身后向五皇子行礼,五皇子向前一步扶住姐姐,然后温言道:“清韵快起,红陵,说过多少次,你我夫妻之间不必行这些虚礼。”楚清韵站直身子一本正经看着姐姐微红的面庞忍不住在心里偷笑,只听姐姐说“礼数不可废。” 两个人说话间,楚清韵有些走神,她已经在勾勒以后她和池皓天的美好生活了,五皇子见楚清韵乖巧,有些奇怪道:“清韵,怎得今日这般乖巧,我都快不识得了。” 楚清韵被他这么一说,脸忍不住红了,正欲像从前一样反驳。可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姐夫见笑了。” 五皇子见她这般更加惊奇:“这还是你第一次喊我作姐夫,真真是奇了。”楚清韵脸一红,五皇子会意道:“莫不是有事想请我帮忙?” 楚清韵闻言不禁称赞道:“姐夫真是太聪明了,这都猜的到。” 五皇子闻言了然:“果真如此,有什么事尽管道来,我定然尽心尽力。” 楚清韵闻言欢喜,与姐姐一道将事情始末说来。五皇子停了之后心间犯难,这七皇叔是父皇现下最忌惮的人,若是丞相和七皇叔联姻这对朝廷的势力有极大影响,还可能威胁到皇室权利,怨不得父皇不允。 抬头见清韵和红陵都睁着双大眼睛将他看着,他不忍拒绝只闻言道:“我定然尽全力。” 说完起身离去,朝父皇的寝殿走去。楚清韵心中紧张生怕姐夫又带回什么令人失望的答案,和姐姐讲话也没之前那么欢脱了,总是走神,姐姐见她这般只会心一笑,女孩子家爱上一个人,无论之前的性格再怎么没心没肺都逃不了变得这般魂不守舍,妹妹这样的性格能找到心上人着实让自己惊讶,不过好在她领悟了爱的真谛,这让她无比欣慰。 两人在园子里等了不多久五皇子就回来了,满面笑容将紧张的二人看着,从袖子里拿出圣旨楚清韵欢喜惊叫,两人忍不住微笑。楚清韵即刻向二人告罪要先行回府,两人知道她惊喜难耐不欲留她,让她回家将此等好消息告知父母去了。 待她快步离去,楚清韵的姐姐柔声问何以得之,五皇子闻言解释,宰相家两女,有一女在宫中,即便另一女嫁与池皓天也无妨,天下皆知丞相宠爱女儿,断然不会陷女儿于不忠不义的。 况且丞相已经为皇上尽心尽力多年,皇上信任他也无可厚非。楚清韵的姐姐靠近五皇子将其抱住,心间欢喜,眼前的男子冠绝天下,他独爱她,此刻她欣喜难耐,自己的丈夫,是这样令人自豪的存在,五皇子感受着她少有的亲近心间欢喜,伸手搂住她,两人相互依偎而笑。 楚清韵回府将圣旨递给父亲,丞相点头喜极而泣,女儿的心愿终于达成了,欢喜一阵后连忙备车赶去了王爷府,回来时已将日期定下,自此昭告天下二人一月后成亲。王爷府中,池皓天看着眼前父亲叫人送来的圣旨,心中暗道,这丫头竟然真的那么做了,他只是想吓退她,她竟然真的那么做了。 池皓天走到父亲书房中,七王爷冷言道:“准备成婚吧,这天下最美的两个女子都将是你的妻。” 池皓天怒道:“将军的女儿,宰相的女儿,这天下你已经唾手可得了吧。” 他很生气,他恨父亲只将自己当做权利的棋子。他原本只用娶叶婉容,那个将军的女儿,虽然也是父亲安排,可是两人却互生情愫,所以他不认为自己已经操纵了,可是楚清韵的下嫁却让他感到深深的愤怒,因为她,自己被自己的亲生父亲利用了,他怒火攻心,却无计可施,只能屈服在父亲的淫威之下,做一个势必被父亲操纵并且背信弃义的人,楚清韵陷他于不仁不义了。 楚清韵却不知道这些,这一个月中府里都忙得不可开交了,比当初大小姐出嫁时还要慌乱,楚清韵太好动总是转来转去大家都很头疼,可是好在丞相夫人一直沉着指挥,在出嫁那日楚清韵还是顺当的挥泪与父母告别坐上了去王爷府的花轿。 这一夜锣鼓喧天,震碎了多少少女的梦,鞭炮齐鸣,打破了多少风流公子爱慕的心绪。大家夹道祝贺,这勇敢无畏的女子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大家的心中希冀也得到寄托怎能不欢喜。 最开心的莫属楚清韵了,可是她却不知道,不来踢轿门接她入府才只是噩梦的开始。府里热闹非凡觥筹交错,楚清韵满面红霞满心欢喜,却不知这满室喜悦其实与她无关,当听到新娘有两个时,她震惊之下差点掀了盖头,听见池皓天不悦警告的声音她才勉强压住火气。回到心房等候心间即是欢欣又是悲苦,只是红烛泪湿一往情深,有人枯坐一夜,有人红宵账暖。 第二日,楚清韵卸了妆让小丫鬟给她上最精致的妆,听完小丫鬟打探来的消息,两人同为正室么?她决心要去会一会这个传说中冷美人叶婉容,池皓天就是因为这个女人才一直对自己有所保留吧。 她知道池皓天对她不是没有感觉,可是她却是因为自己的家势才得了这与叶婉容平齐的地位,她不甘心,自然是要去会会这个女人的。她现在已经不再是那个莽撞行事的小女孩了,她已经嫁给池皓天了,虽然他之前没有说过已有婚约,可是这却是自己自找的。为了爱情,即便她是后来者,她也要居于上风,她爱池皓天,不允许他更爱任何人。 楚清韵在贴身丫头的指引下来到前厅,七王爷和七王妃已经坐在桌前等候她了,下首坐着池皓天和一个姿容卓绝的女人,正和池皓天温柔缠绵。 任是再怎么掩饰都遮不住楚清韵脸上的倦容,也是,这世间没有哪个女人能这般大度,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和一个女人在自己眼前秀恩爱,楚清韵从来都不是大度的女人。 楚清韵的嫉妒和怒气表现得很明显,可是没有人会责备她,因为这是人之常情,可是楚清韵也不会怨恨任何人,因为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而她一定会凭借自己的力量扭转乾坤,那些想看她笑话的人尽管等着看好了,她一定会让他们刮目相看的。 七王妃是个慈眉善目的三十多岁的年轻女人,眉宇间满是风情,依稀见得当年的卓绝风姿,她倒是听闻过楚清韵的性子,和她年轻时如出一辙,她能和七王爷在一起也全靠了自己的不懈追求,是以她极喜欢楚清韵。 看她一脸疲倦之色,心间禁不住有些心疼,她无法责备自己的儿子,可是她一定会帮她的,不过想来自己的儿子对她也是有意的,不然怎么会这么乖地就接受了圣旨成了亲,还一反常态的舍得他的宝贝女人伤心,封了楚清韵做了正室。 虽然那日他来告诉自己是因为怕丞相为难七王爷才这么做的,这也太欲盖弥彰了吧,他什么时候为他爹着想过,再说了相爷脾气向来温和,怎么会为难自家亲家。忍住想要拆穿自己儿子的冲动,她强忍住笑答应了他的请求,将两人都封为了正妃。 后来她向自家王爷问起为何他也默许了此事,他说这有助于平衡两家势力,两边都不偏颇,自己盯着他看,他方才有些尴尬道:“她和你年轻时很像。”她得到想要的答案,忍不住笑了。 七王妃向来不喜欢那个冰美人叶婉容,空有一张好皮相,只会冷冰冰的看人,什么表情都没有,看着就让人生气,可是没想到她竟看上自家儿子,自家儿子还和她一见钟情,自此两人的关系一发不可收拾。 七王妃气愤不已,却无话可说,她知道那叶婉容仗着自己有一个权倾朝野的爹就目中无人谁也不放在眼里,初时自己见她还觉得她性格沉静出尘清雅是个难得的美人,自从撞破她打骂一个贴身丫鬟后自此对她的印象直线下降。 正文 第十二章 叶婉容的手段 后来再见叶婉容,便只觉得她是在惺惺作态,再看她将自己的儿子迷得晕头转向并私下定了婚约后更加生气,可是碍着自家儿子她也无话可说,只能等她进门再收拾她。现在她进门了,面上装出一副不在意的大度贤淑超然出尘的样子,可是她的眸子中分明有妒火在燃烧,作为女人她无比清楚女人的心思。 七王妃一眼就看出楚清韵不过是个一腔孤勇头脑简单单纯善良的小女孩罢了,她不会是叶婉容的对手的,可是她眸子中对自家儿子狂热灼灼的情意却没逃过她的眼睛,看来这外界传言不假,这丫头喜欢自家儿子已经到了无药可救的地步了,否则她怎么会比自己还勇敢做出如此有损名誉的事呢。 不过她却是极欣赏她的,女中豪杰初生牛犊般勇敢无畏的女孩子,真心讨人喜欢,尤其是那双纯净黑白分明的眸子最招人喜欢了,分明是自己年轻时的模样啊。自家儿子想必也发现了她的娇俏可爱乖戾迷人的风情了吧,只是碍于叶婉容才一直压抑自己,不过好在这丫头很率真勇敢,才没让两人错过了这大好姻缘。 七王妃见楚清韵一直坐着还未入座就吩咐自自己的贴身侍婢去指导她,那侍婢领命走上前指导她奉茶,先是七王爷,他接过茶威严的眸子扫过她并未开口,旁人不晓得,可七王妃却知道他是对楚清韵比较满意的。然后是七王妃,七王妃接过茶啜了一口,笑着将茶杯放下,招呼道:“清韵,一定饿了吧,多吃点。” 楚清韵闻言一怔抬起头,黑白分明动人灵巧的眸子看着七王妃皆是感动的情绪,她来这里一夜了,满心都是悲凉难过,没人安慰她,可是七王妃的一个笑容一句家常便话却让她觉得心一下子回暖了。 七王妃看着她纯净的不染一丝杂尘的眸子心间一动,察觉到她的委屈,遂伸手拍了拍她的手温言道:“清韵,要坚持住。”楚清韵更加震撼,池皓天的母亲竟然是喜欢自己的么,她急忙点点头,然后那侍婢领着她走到了叶婉容对面坐着。 池皓天抬眸将她看着,看见她眼脸下的黑影有些心疼,终究是自己负了她,即便是她自找的,可是看见她这般委曲求全他满心的怨恨全化作了心疼,他太委屈她了,她这样的女子适合更美好的女子。 叶婉容见池皓天盯着楚清韵看,心中不爽,一向不爱先开口说话的她竟然率先开了口,她清冷的声音一响起所有人都停了手上的动作,有些惊讶她的先开口说话。她柔缓道:“清韵妹妹,百闻不如一见,今日一见妹妹果然名不虚传。”说完抬起清润的眸子真挚地看着楚清韵。 楚清韵只是单纯并不傻,在座所有人都听出来这句话是在嘲笑她倒贴,可是楚清韵哪是这么好对付的,她向来是个骄横跋扈伶牙俐齿的主,吵架她可从来没输过,她轻抬眸子:“我只有一个姐姐,不知你是在称呼哪位啊?”说完还装模作样的看向身边站着侍候的几位丫鬟,她声音娇俏可爱童真稚气,反击的力度却不容置疑。 此话一出,众人安静,七王爷眼眸微抬却没有大的反应,七王妃却抿唇笑了,这丫头果然古灵精怪没让自己失望,池皓天面上一僵,虽然婉容出言在先可是她这样不给她留面子让他有些恼,他的女人不是她能讽刺的。 抬眸看了看试图套近乎却已经僵住做出一副伤难过的形容的叶婉容,更觉得楚清韵无理取闹,于是冷言道:“早膳来晚了让长辈等着就已经很失礼了,现在还这般羞辱姐姐,你怎的这般没有礼数,真是野性不改。” 话一出口,池皓天就觉得自己说得有些重了,看见楚清韵瞬间黯淡的面庞,他瞬间有些后悔,可是话一出口断然没有收回的道理,所以索性低头吃饭,不去看她委屈的样子,自然也忽略了叶婉容得意地面庞。 七王爷对此见怪不怪了,女人之间的斗争向来如此,他不欲说话,看来自己的儿子还没有认清自己的真心啊,这样子下去肯定会有争斗的,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全身而退,女人的战争向来是吃人不吐骨头的。 可是七王爷不开口不代表这个家里就没人可以管叶婉容了,七王妃面色一冷端起架子来毫不含糊,冷言道:“在饭桌上就好好吃饭,不要蓄意挑起争端,这是家规,再违反自行领罚。”话落楚清韵心中一暖,七王爷微微勾唇笑了,最后的赢家向来都是她。 池皓天没有开口,因为这个家里虽然没有什么家规,可是母亲出口他断然不会反驳的,而且如果此举能打消楚清韵心头的难过委屈也是不错的,只有叶婉容面色不豫低下头不语,这个女人抢了她的丈夫现在竟然还敢羞辱她,这世上她喜欢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无论用什么样的手段她都要将她赶走,她的夫君不容任何人觊觎,那个女人一看就是个傻子,怎么可能是她的对手,要不是七王妃在此,她早就将她整死了。 楚清韵自然不知道她的心思,只安静地吃完饭便离去了,回到自己的院子细细想这些时日发生的事,原本一场美梦却变成了噩梦,外边人津津乐道的传奇爱情却演绎成了两女共事一夫。或许这在别人眼里又是另一段佳话,可是她的心里却满是伤心,池皓天竟没有告诉过她他已经有了婚约,随即有自嘲一笑,就算知道了又怎样,她照样会走这条路的,对于这一点她毫不怀疑。 那么,如果他其实是个多情种而不是他人口中的痴心汉又当如何,即便是痴心汉也不是对自己专心,心间苦涩,可是他分明对自己是有心思的,第一次相见他出手相救,后来他多次仓惶离去,草场舍命相救,画舫痴迷于她的献艺,还一反常态的应下婚约,这一切不都说明他心里有自己吗? 楚清韵忽然心里醒悟过来,这一切都不过是因为他先遇见的是叶婉容,如果是自己的话,他一定会爱上自己吧,她心有不甘,如果自己无法守住一份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话,那么最起码让他看见自己的好。 即便自己是后来者,她也绝不相让,那个女人如果想让她退后,那么她就想错了,她不希望和她共事一夫,可是她绝不会伤害别人,原本独占池皓天的心思化为守住他,如果他开心自己就好了。她不想奢求那么多,她只想和他在一起至于其他的,她现在都不想想了,原本身为少女时的那种执拗和热烈却少了不少,她知道自己已经是池皓天的妻子了,为了不让他为难,她断然不会惹是生非的。 可是这世界不是你想安静过日子别人就不招惹你了,有些人看你心里不舒服,所以她就一定要惹出是非让人恨得牙根痒痒却有无计可施。 楚清韵看着自己眼前的粗茶淡饭,不由得有些心酸,她都这般让步了,叶婉容还是不肯放过她么,这定然是她吩咐过的,那些下人也是些势力的,看着自己不得宠就这般欺负。 苦涩一笑,兀自吃饭,并不介意,可是叶婉容却极不识时务地来到她院子里讥笑道:“妹妹就是吃这些东西的么,就是给狗,狗都不吃吧,” 楚清韵正欲开口,却听叶婉容娇嗔道:“这些时日身子疲累极了,皓天夜夜宿在我房里,真是太不懂得疼惜人了。”说罢,眼睛柔媚地看着楚清韵,伸手抚上自己的腰,真是浪费了她那张出尘卓绝的脸了,竟是这般不知廉耻。 楚清韵闻言脸一红,出嫁前,母亲跟她讲过这些事情,可是她却不是很理解,不过少女的矜持还是让她在听到这句话后不好意思起来。 叶婉容见她这般娇羞,不由得更加轻蔑,用帕子捂着嘴道:“哦,我忘记了,妹妹还没有圆过房呢。”说罢,就是她得意的笑声。 楚清韵垂下眼帘不说话,这是事实,池皓天从未去过她的房里,这让她不禁心灰意冷,难道自己真的是在自作多情,可是他明明对自己有过情意的。楚清韵不愿相信自己只是一厢情愿,可是对于叶婉容的话语她却哑口无言,只能看着这个耀武扬威的女人女人走过她的身边,得意离去。 楚清韵闻言不羞不恼,淡然看她离去的背影,想起自己前些时日对池皓天不可一世地宣誓,那时自己还是一身霸气无人能及的,此时却在自己心爱的人府里被这样羞辱。 现在叶婉容的狂妄嚣张本性暴露无遗,听说她打骂下人对七王妃不敬,如果自己去告诉池皓天他定然觉得自己是在兴风作浪,自己得不偿失,为今之计只有等。 楚清韵自从入了七王府已有半月之多,可是她竟然一次也没有遇见他,这很明显是有人从中刻意阻挠。 正文 第十三章 叶婉容陷害楚清韵 来了七王府之后,楚清韵变得比以前沉静内敛多了,有许多不懂的事都在此时都了然于心,并开始有了周密的计划。 如果爱情改变了一个女子的性格的话,那么婚姻就改变了一个女子的心性,原本不拘小节莽撞无畏的女子现在不得不变的工于心计,可是即便再变楚清韵内心的善良和底线是不会改变的,即便这几日变故颇多,她也学会了如何保护自己不再那么莽撞了,可是她还是知道自己的本性的,无论叶婉容怎么激怒她欺负她,她只作看不见,不知何时她已经越来越不像自己了,可是为了守住自己的爱情,她却觉得心甘情愿。 楚清韵有自己的坚持,她绝不会伤害别人,母亲从小对她的悉心教导,姐姐也对她耳濡目染对她的影响极大,她自小就是懂事的孩子,只是爱闹了点,从小就是淘气调皮的样子,大家也都喜欢她这个模样,她本性单纯无邪,实在不是叶婉容的对手,可是她绝对不会放弃的。虽然这几日叶婉容无时无刻不再她面前转悠,向她炫耀池皓天的恩宠和赏赐,真真是浪费了她那超然出尘的相貌了。 其实这也怪不得她,以前她的性子确实是很淡漠的,可是自从遇见了池皓天就觉得患得患失,总会心情抑郁,是以经常发脾气跟变了个人似的,丫鬟们都觉得很害怕,发现她心性变了后,跟她不亲近她就更患得患失了。 现在这样都是为情所害,之前她和池皓天确实为两情相悦,相许一生白头,两人定不相负,可谁知成婚前一个月竟然冒出来个楚清韵让她所有的幻想都破灭了,为了让她安心池皓天安慰她许她正室之位。 可是如果成亲那夜池皓天没有告诉她两人同为正室,那么她也不会这么憎恨她,如果她不那么伶牙俐齿,或许她还会放她一条生路。可是她不识时务总是挑战她的耐性,先是羞辱,然后是刻意的忽视,再加上她对池皓天目光准准的情意都让她愤怒。 这明明是一场携一人白头到老的佳话,可是却因为楚清韵的出现彻底激发了叶婉容心底的独占欲,原本就冷清的她变得更加冷酷,心底的不确定和不安被无限放大,丫鬟若是让她稍不顺心她就破口大骂,哪还有先前的一点气度。 可是女人总是擅长伪装的,于是池皓天还是日夜与她缠绵,看不清她的内心的惶恐,她这样做只是为了让池皓天不要靠近楚清韵而已,她的手段成功了,于是新婚半月的夫妻难以相见。 池皓天是隐约知道叶婉容的惶恐的可是他不知如何解释,他无法将此生至此她一个这样的话说出口,因为他知道他的心其实对她只是倾慕,这种倾慕一旦被婚姻破坏了就让人觉得怅憾无比,这种情愫或许不是爱,那什么是爱呢? 池皓天记起和楚清韵在一起时的紧张和莫名的复杂情绪,转眼看见叶婉容哀切的面容只觉得于心不忍,所以这半月来虽然思念越来越甚,可他从来没去看过楚清韵,为了叶婉容也为了自己那颗可能会不受控制的心。 可是世上之事,你在怎么计算也逃脱不了上天的安排,而楚清韵一直相信自己和池皓天是天定的缘分,所以即便是半月不得见,她也不曾灰心丧气,虽然夜里总是睡不着可是她还是对池皓天抱有很大希望的,她知道总有一天他们会相遇的。 果然没有叫她失望,该发生的都会发生的,夜里楚清韵睡不着披了一身轻薄纱衣便走出来在花园中散步,排遣心中的郁闷失意,叶婉容白天叫人看护住两个人,可是夜晚所有人都睡了,连夜婉容也睡得很沉,是以再也没有人阻止他们的相遇了,于是两个人在花园在天意的安排下遇见对方。 月华如练,夜色浓重,华露如昼,此时月下赏花有着说不出的旖旎缠绵之感,池皓天从叶婉容院子里出来,心间正想着那娇俏可爱的人儿,就看见眼前纱衣单薄,长发披肩漆发如墨红唇似朱的楚清韵,此刻的她媚惑极了,原本是单纯无邪的面容此刻却在月下有着说不出的风情万种,楚清韵看着眼前的那人,只觉得入了梦境般不似真实之景。 多日未见,想念在心头盘踞,此刻得以相见自是心境难以平静是以眨眸轻笑,竟像是夜幕下的精灵似的令人心神荡漾。池皓天走上前看着她,只觉得受了蛊惑,楚清韵开心至极,她终于见到他了,心中叫嚣的思念将她又变为那个勇敢无畏的女子了。 她向前一步勾住池皓天的脖子,将红唇向池皓天压去,此刻的她是妖冶迷人的罂粟,口间满是她香甜的气息,池皓天气息不稳,忍不住抬起胳膊想要勾住这日思夜想的小妖精,可是楚清韵的一声嘤咛却让他猛然清醒,他不能对不住婉容,眼前闪过她梨花带雨的面容,池皓天猛然推开楚清韵后退一步,然后深深看了楚清韵一眼决绝转身而去,独留楚清韵一人在月色里瑟瑟发抖,他还是不肯接受她,她都已经做到这样了,他还是不为所动,可是她明明看见他眸中的情意,瞬间她又有了信心,池皓天总有一天会接受她的,她启唇轻笑,说不出的风情万种。 池皓天仓惶离去,只觉尴尬不已,他竟然对她有了从未有过的强烈情欲,他有些愧疚,回房看见叶婉容哀怨地看着他,第一次他不想安慰她,只上前抱着她睡了。叶婉容如此敏感,自然察觉到他身上楚清韵的气息来了,眸子轻眯,看来她不得不出手了。 第二日,楚清韵才用过早餐,就有下人来唤她道,大夫人请她赏花,楚清韵心中玩味着大夫人几个字,大夫人是么?等她和池皓天圆房之后看她还有机会说出这个词。 楚清韵换好衣裳随那婢女来到荷花池畔,正是荷花盛开的时节,满塘红绿着实好看。 见她来了,叶婉容得意开口道:“觉得美么?这是皓天专门为我建的池子,他说这荷花最衬我出尘的气质了。”叶婉容的话并不假,这是池皓天专门为她建的池子,为的就是成亲后让她能天天看到最爱的荷花。 可是那楚清韵闻言却丝毫没有情绪波动,其实她在想,以后皓天会为她建更大的池子的,所以她丝毫也不介意。叶婉容最看不惯她这副什么也不在乎的样子了,她知道楚清韵在嫉妒,她要撕破她伪装的面具,正要开口讽刺时,却见池皓天从那边来了。是以她装作惊慌地大喊道:“妹妹,不要啊。”声音凄厉,然后自己落入水中。 楚清韵还在震惊这女人竟然会武功,可是想到她是大将军的女儿有此技艺防身也无可厚非了,可是她落下去是为了显示什么吗?还有,不要,不要什么? 楚清韵还在愣神就看见池皓天一个纵跃跳入水中,将叶婉容救起,上来后眸子里满是怒火:“楚清韵,你干的好事!” 他怀里的叶婉容已经闭过气去了,这个却不知是真是假,楚清韵对于她竟然演这种戏来欺骗池皓天表示很无奈,人都说她单纯,可是她却不蠢,她是绝对不会在池皓天跟前耍这种把戏的,不过她要是爱玩,任她去好了。 楚清韵眸子里没有丝毫悔意惊慌,这让池皓天更加恼火:“你的心是用什么做的,以前觉得你单纯无害原来都是伪装。”池皓天似乎很难接受她竟然做了这种事。 楚清韵只淡然道:“这种把戏都将你骗到了,她是会武功的。”她睁着眸子努力想要池皓天相信她,可是她失败了,池皓天满心失望地看着她,终于叹了口气转身离去了。 楚清韵看着他抱着叶婉容离去的身影道:“呵,倘若你信任我,我就无须解释了,不过这也无所谓,反正我已经吃了那么多苦了,再受一次冤枉又如何。” 楚清韵总想着她一定要让池皓天接受她,可是她却不知道如果误会多了,她就没有机会向池皓天证明自己的美好和单纯了,她总是沉浸在自己美好的念想里出不来,却不知道这些都不过是个开始,叶婉容视她为眼中钉,现在她已经不想楚清韵再留在府里了,可是楚清韵却还是什么都不知道。 楚清韵在自己的院子里坐着想些事情,来到七王府她总是很闲,因为没有人会再像在家里那样宠着她了,所以她做什么都得小心翼翼不能触怒这府里的人,知道自己现在身份不同往日,她索性就坐在院子里做起自己一向不喜欢的女红来。 心间在想如何能再见到池皓天,想得出神了,手指被扎出了血,她正放在唇间吮着自己的手指,却听有人声音尖利道:“少爷,我确实看见那二夫人做了布偶谋害大夫人啊。” 正文 第十四章 风波又起 池皓天闻言眉头一皱“大夫人?二夫人?” 下人听他语气不悦,立马道:“小的知错。”池皓天回头看了看叶婉容冷淡的面容只觉得自己似乎漏掉了什么事。 楚清韵知道叶婉容又在找麻烦了,于是干脆静坐着不动,等一群人走进院子,只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池皓天,池皓天这两日被叶婉容的冷淡闹得心烦,事后细细回想,直觉觉得楚清韵不会做那种事,所以就没有惩罚她,谁知今日叶婉容的下人又来寻他说看见楚清韵对叶婉容施咒,这在府里是绝不允许的,是以他连忙赶来。 进得院子看见楚清韵一改往日俏皮欢脱的样子,静静坐在桌前缝制衣裳,竟觉得心头一热,她这样贤惠的样子让人觉得窝心温暖极了,就像是她跟着他时给他的温暖悸动,那样被人爱着的感觉,有多久没有感受了,他其实是很想念她的,只是无人知道罢了。 那下人请求搜查屋子,楚清韵怒极,可是脸上的表情却隐忍极了,池皓天忽然觉得自己相信她,正欲叫那人回来,那人却已经拿着布偶出来了,他看着那扎满针狰狞无比的布偶突然讲不出话来,满心的柔软化作失望,楚清韵依旧没有开口。 只是静静坐着看着他,她不想伤害叶婉容可是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只是看着池皓天,希望他说他相信她。可是池皓天却满脸都是失望的表情,就像上次一样,看着她,最终吐出一句:“你好自为之,再有下次,就是一纸休书。” 楚清韵有些苦涩的扯扯嘴角,看着一群人又浩浩荡荡的离去,留她一人在这冷清孤寂的院子里,其实她最怕寂寞,可是她却为了那人在此日日守着寂寞度日,她不知道何时他会看见她的守候,可是她却有些累了。 她在心里自嘲,自己竟然奢求他的信任,他只会信任叶婉容吧,因为他爱叶婉容超过她,是以无论事情有多荒谬他还是选择相信叶婉容,自己真是太可笑了,竟然还期盼着他能信任自己,信任是给予最爱的人的,他们之间何谈信任。 更何况,一直以来都是楚清韵在不停地付出,池皓天根本不了解她是个怎样的人,即便有最初的信任,最终也会消磨殆尽的,他们之间经不起任何误会。 楚清韵就这么一直坐着,有着说不出的哀婉难过,她究竟要怎样做才能获得他一丝丝的信任,或者说他从来都没有信任过自己,一直都是自己在演独角戏,演到现在,她忽然有些累了。 池皓天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来到这个院子,院子里很冷清,他的心里有些心疼,她为了自己放着千金大小姐不做嫁到他府上却受尽冷落,他心中有些愤怒,这些狗仗人势的奴才,他竟然忽略了她那么久,她一定受了不少委屈吧。 这一刻,他忽然不想再像叶婉容了,她的所作所为,他已有所耳闻,现在他身边的女人让他有些看不清了,可是直觉却告诉他,楚清韵还是那个单纯可爱的小女人,他决定再一次相信自己的直觉,于是举步走进院子。 看见月光下,楚清韵孤单地趴在桌子上,有些怕冷的缩着身子,他上前温柔地拥住她,终究没忍住将自己的心向她靠近。 楚清韵已经醒了,看见来人是池皓天忍不住弯弯嘴角,明明想笑却又成了委屈的模样落下泪来,伸手抱上池皓天的腰软软糯糯地道:“池皓天,你来了。”语气说不出的慵懒依赖,像是相恋许久无比推心置腹的爱人之间的亲密呢喃。 池皓天心头是无以言表的温柔情绪,他觉得自己心头是压抑已久的情绪,如果说感情会在时间中消逝,可是这短短几日的想见不能见的情景却让他觉得对楚清韵有着欲罢不能的想念。 终于,他抱起楚清韵向屋里走去,她的身子冰凉,让他心疼不已。楚清韵感受到他的靠近,忍不住向他温暖的胸膛靠近,却不知她这般小鸟依人的姿态让池皓天只觉得满心都是炽热的情绪,他对她是有情意的,楚清韵在心里开心道,池皓天也终于认清了自己的内心,这种难言的情绪其实是喜欢吧。 走进屋里,眼前闪现叶婉容的眸子,池皓天迟疑了一下,他向前一步,然后抱着楚清韵又往前走了一步。 终究他还是不能接受自己做了负心人,他真的是只想要守着一个人过完余生,可是现在他有些犹豫,自己钟意的女子到底是谁,他忽然有些迷茫,终究没能抵过心里的愧疚,他将楚清韵放在床榻间,快步离去。 楚清韵看着池皓天离去的背影满心失落,泪水落下来,哭着哭着又笑起来,现在她终于可以确定了,这个男人分明是爱自己的,自己只需要在坚持一下继续爱他,那么他一定会爱上她的,如果他爱上自己那么这一切苦处都是值得的。 这一夜楚清韵睡得极香,她梦见自己和池皓天两个人成了世上最恩爱的夫妻,两个人举案齐眉浓情蜜意,池皓天对她恩宠有加,她自己在家中相夫教子,两个人这样快意幸福地过完了后半生。这个梦楚清韵曾一次次在脑海中描绘,今夜,她在梦里圆梦,只觉得无比开心满足。 楚清韵第二日起来时只觉得满心都是祈盼,他们会在一起的,正赶上丫鬟将池皓天母亲赏赐的衣物端来,她穿上衣裳美艳至极的样子让丫鬟都看得痴迷了。 楚清韵满心欢喜,穿着衣裳,用过早膳,正准备去向七王妃道谢,路过花园时却见叶婉容在秋千上荡秋千,远远的便看见楚清韵走来,看见她身上的衣裳便知是宫里赏赐的上等绸缎做的,知道不是池皓天送的,心思一转便知道是七王妃送的,看着楚清韵姿容卓绝的样子,她满心妒火,于是就叫丫鬟将楚清韵拦下,楚清韵不欲与她纠缠,可是她却寸步不让,无奈之下,只得行至她跟前。 叶婉容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不屑道:“以为换套衣裳就能迷住皓天了么?你也太肤浅了吧?”楚清韵本来不欲开口,可是看她那副样子着实恼人,又想到昨日池皓天对自己的态度,她觉得自己已经有了和她一搏的资本,于是开口道:“总好过你那些背后使阴招的把戏吧。”说罢极其不屑地冷哼一声。 这是楚清韵自那次饭桌风波后唯一一次出了口恶气的机会,况且她说的是事实,叶婉容性子高傲,听不得自己做的事被这样赤裸裸揭穿,即便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她还是要装出清高的样子。于是她满脸怒容道:“果然跟你娘亲一样是个狐媚子,你难不成也想除掉我和你娘一样做一个妒妇么?”总有一些人自己做了卑劣的事还要摸黑别人。 楚清韵听她对自己的娘亲出言不逊,不由得大怒:“休得乱讲话,否则有你好看。” 楚清韵横眉怒目俨然一副从前嚣张跋扈的样子,倒是把叶婉容唬住了,她一愣随即继续道:“你娘就是妒妇,全京城人都知道,哪有人家里不娶小妾,生不出儿子还这么没有容人之量,真真是笑话。”叶婉容看着楚清韵的眸子变成赤红色,不由得有些害怕,可是瞥见池皓天来了,她继续压低声音激怒她。 果然,楚清韵忍不住了:“啪——”地上前一步一巴掌将叶婉容扇地摔倒在地,这一次叶婉容没有演戏,她自己也没猜到楚清韵的气力竟然这么大,她这一巴掌扇得叶婉容是头晕眼花,嘴角都出血了,她几乎站不起来了。 心中怒火中烧,她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正欲还击,瞥见靠近的池皓天她继续用眼神轻蔑地看着楚清韵,楚清韵怒极,她眸中的不屑是对母亲最大的侮辱,她这种人是永远不会理解娘亲与爹爹的感情的,他们有什么资格评论。 上前一把拽起她将她在次一巴掌扇倒在地,正欲上前踹她两脚,却被池皓天一把拽住了手,她用力挣脱,还要扑上去大叶婉容,叶婉容吃了暗亏,心中气恼,可是却发作不得,只得在地上装可怜,池皓天见楚清韵如此蛮不讲理不由得怒上心头,将她一把贯倒在地。 楚清韵吃痛惨叫,池皓天将叶婉容扶起,叶婉容低泣:“你娶她就是为了让我早日去死,你自己说的如有再犯就休妻,现在你如何说。”池皓天闻言心中更加正欲开口怒斥要将她休掉时,却在看见她带泪的眸子时住了口。 楚清韵讽刺一笑,不置一言转身欲走,池皓天怒极:“难不成你真要我休妻才罢休。”楚清韵觉得自己已经无力再闹,她的娘亲都被侮辱了,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 那个男人根本就是非不分,她伤透了心,于是心灰意冷道:“随你。”池皓天见她竟这般态度更加气恼,正欲开口休妻。七王妃却适时出现怒斥儿子糊涂,将这闹剧收场,带着楚清韵回院子好生安慰一番,楚清韵才放下芥蒂。 楚清韵自从受过了那么多伤害以后,以为事情终于平息,自己也可以过上安静的日子,可谁想事实确并不那么顺心,并且在她自以为和池皓天可以重新开始,并可以安安静静过日子的时候,却没有想到又一个误会让两人再次分别。 正文 第十五章 两个人的误会 这天池皓天带着上好的贡品来找楚清韵找,但是却发现楚清韵竟然不在房间里,于是连忙问丫鬟主子上哪去。 “夫人去哪了?!”池皓天没有想到楚清韵还有不再家的情况,于是问经常在楚清韵身边的丫鬟。 丫鬟支支吾吾的,不敢说话,因为楚清韵出门前有意交代过,说什么也不能告诉池皓天自己去干什么了,否则以池皓天的性格一定又要闹个底朝天,所以就要求丫鬟守口如瓶,丫鬟能有几条命让自己丢啊,楚清韵可是堂堂的丞相女儿,就算小丫鬟命贱值不了几个钱,但是脑袋什么可都压在别人的一句话上,所以她只是低着头,不说话。 池皓天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于是生气道:“你和我说我保你没事,但是你不说,我就不知道怎么让你死好看一些了!” 池皓天的威胁吓得小丫鬟一哆嗦,连忙扑倒在地上,跪求:“少爷啊,我就是个丫鬟,您何必为难我呢,小姐出门有特意交代过,绝对不说她去了哪里,和谁,做了什么,否则,否则,我就不能在这王爷府呆了,可是我上有二老要养,怎么可能轻易让人把我踢出家门,否则那就真的是没生路了!”小丫鬟哭了起来,硬是跪在地上不起来。 池皓天听丫鬟说,小姐出门有特意交代过,是铁定不想让人知道她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于是更加恼火,索性将桌子也掀了:“她楚清韵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我这几天给她个好脸看,她还真以为我好惹,真以为自己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在七王府里,我说一就是一,是二就是二,还没有人敢想你这样什么都不敢说的,你这个小丫鬟也是被你家那个暴脾气主子给惯的,瞧瞧,这屋子里那个下人都是和她一样嚣张,连她去哪我还不能知道了,还想不想过了,楚清韵不要和我好好过,你们又得跟着她,我看倒时候她没脸回家,你们就算是跟着她,她还是身无分五,所以要想再这个王爷府混下去,就得听我池皓天的!” 丫头的哭声越来越大了,她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一下子就摊上这么糟糕的事,遮脸晌午的时间还没有到,小姐也是不肯回来的,可现在情况紧急,到底怎么应付池皓天这个大少爷,丫鬟们一时没了主意。 然而这时一个奇迹般的身影出现了,当丫鬟们看到从门槛走进来的楚清韵,立刻激动起来:“夫人,你总算是回来了,真是急死人了,你看看池皓天少爷已经在这等你很久了。”她本想说池皓天少爷又来这找事了,但是自己是丫鬟,又贱贵之说,庆幸自己没有说漏了嘴。 楚清韵没有想到池皓天这么突然地来找自己,并且身上的酒味还没有散掉,加上丫头都是垂头丧气,并带着泪的模样,知道这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池皓天又是和他们发生了口角关系。 “你来了啊,手里拿着是什么?!”楚清韵尽量表现出很积极的态度,至少在池皓天面前表现得自然一些,否则露出破绽就完了了。 池皓天还没有从刚才的氛围中反应过来,他追问楚清韵,想问个明白:“你刚才去了哪里?!怎么不再家里,一个女孩子家的凭什么乱跑?!”池皓天有点失控确切的说像是一种担心,过分的担心。 楚清韵小声地说:“还能去哪啊,就是出去走走,你别想那么多。”楚清韵有点心虚,就现在这架势池皓天多半已经知道自己去了哪里,多半也知道自己在撒谎,而这样的惩罚必然是严重的。 果然池皓天完全不吃这套,仍旧一脸烦躁,并将贡品重重地摔倒桌子上:“好一个那也没去,那也没去,还让丫鬟帮你打掩护,还让丫鬟替你撒谎,这像是随便走走吗,难道是本王爷多心,多怀疑你楚清韵了,可是有句话不是说身正不怕影子斜吗,竟然那也没去,为什么不敢说出去哪了呢?!你倒是说说看,你今天是去哪了,不说,我还不走了呢。” 楚清韵害怕起来,她倒是真招架不住池皓天和自己润磨硬泡和自己耗时间,但是又怕池皓天这次又不原谅自己,她心里清楚别看池皓天有模有样的,但是是个暴脾气,而且还特别容易小心眼,并且发起脾气来不管不顾,所以这让她更不敢说话。 见楚清韵不说话,池皓天就和刚才看见看丫鬟低下头的样子似的,都做好了要撒谎准备,于是更加恼火,竟然揪住了陪楚清韵一起出行的丫鬟的衣服,并狠狠地用手掐住脖子:“你不说是吧,楚清韵,那好我就问问这个小丫鬟,要是连她都不说,我就直接在这掐死她,你不是什么都不在乎,不是身边人多,都听你的吗,那我倒想知道是你这个主子太狠心,还是她这个丫鬟更忠心。” 说着,就毫不同情地用手指狠狠地掐着丫鬟的脖子,害那十几岁的小丫头,闷得喘不上气来,并且脖子被狠狠地掐着,完全没有一点同情之意。一个下人的生命不过如此,好的将来被送出去找个人嫁了,坏一点的在家一辈子当牛做马,被谁弄死了还要叩谢主子的大恩大德,而最后变成一抛黄土了,竟是自己最终的奢求。 楚清韵看在眼里,急在心上,丫鬟和自己的年龄都差不了多少,让她眼睁睁地看着一个生命从自己眼前消失,实在是太困难了:“池皓天,你还是不是人了,那个是条人命,难道在眼中谁都那样卑贱,贱到被你掐死也无话可说吗,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来看人至于这么虎视眈眈的吗,而且有什么不能好好说,玩什么人命,再者说,这是我和你之间的问题请不要牵扯到其他的人,好吗,你要闹你自己出去闹,这里还是要住人的!” 楚清韵是生气的,明明是自己在乎池皓天的感受,不愿让他再生气,本想着事情都结束,自己可以和他好好过日子了,可是池皓天就是不放过自己,在他们中间搭建起来一架更加难以描述的距离,是他的暴躁影响到了她了吗,是他的任性影响到了她了吗?还是他们根本就不适合在一起,而只是个勉强,他为什么就是不懂自己的心,不懂他应该换换性格,多为别人考虑考虑。 然而不是池皓天不为她楚清韵考虑,一个巴掌拍不响,难道什么事情上她楚清韵就没有责任吗,怎么可能,她还是一样,顾虑得太多,隐藏得太多,即使一开始让人是相信的,但是她的那种潜意识里的自我保护,不也是一种不懂他人的心。 听见楚清韵竟然这样说自己,并且没有一点悔意,反倒更加嚣张,就无法发泄心中堵住的气息,想她楚清韵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竟然这样嚣张,于是用力一扔将手中的丫鬟扔到了一边,狠呆呆地直走向楚清韵,于是那几个丫鬟赶忙接住那个被抛出来的丫鬟,相互慰藉着,哭声也越来越大。 池皓天越听越烦,干脆转身踢了上去:“这有你们什么事,都给我滚出去,哭什么,没用的家伙,都出去,不想听见你们在这使劲哭,更不想看见你们那丢人的模样,都给我出去!” 丫鬟们被吓到是真的,不管是被骂的,还是没被骂的,都慌慌张张地离开了房间,生怕晚出来一会,连自己怎么在里面死掉了都不知道。 于是屋子里很快就剩下了池皓天和楚清韵,而丫鬟们守在门外,都捂住嘴掉着眼泪,那是害怕自己的主子遇到了什么不测,刚才看池皓天的架势让他吃个豹子都是有可能的,更别说楚清韵这样的小身板的女人,所以丫鬟们都在门外担心主人会受到皮肉之口,他们深知池皓天的性格,若如他真的生气,就算不整死那个人,至少也是半死,而她们根本就不知道池皓天在气什么,完全像是无理取闹,或者说是把火往家里撒。 屋内楚清韵和池皓天相注视了很久,除了池皓天那收敛不起来的愤怒展现在脸上外,楚清韵没有一点表情,仿佛说着自己什么也没有做错,他赤浩天没有理由那样对她,这就让池皓天的自尊心受到了严重的伤害,好像自己是可有可无的存在,并想不明白楚清韵到底把自己放在一个什么样的位置,为什么连自己去了哪里,都不愿意告诉自己,那种隐藏感让池皓天感到见外,感到陌生,感到愤怒,甚至是耻辱,当然这种耻辱是建立在楚清韵可能做了什么对不起的自己的事上。 “你是真的都不打算和我说,是吗,现在她们都不出去了,我也不在你面前那你那些个丫鬟说事了,有时候说真的,我觉得我还没有你死命保护的那几个丫鬟重要,你楚清韵到底把我放在什么位置,难道我问这样的问题都是多余的吗,楚清韵,难道我看起来是个笑话,是你楚清韵开的一个玩笑吗,你以为自己很重要,很举足轻重是吗,我今天偏要知道你背着我做了些什么?!” 正文 第十六章 池皓天气走楚清韵 “那你池皓天这样以为,我还能说什么,不过就是出去走了走,转了转,这有什么可说的吗,你至于今天发这么大的脾气吗,还有,我可没把自己当成什么能让你池皓天稀罕的人物,我还真是有那个自知之明,知道我楚清韵也不过是贱命一条,早晚是一抛黄土,所以你也没必要在这里气我,真的,我们两个都心平气和的,谁也不招惹谁,这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了,但是你非要这样闹,真的池皓天,这样真的没意思!” 楚清韵还是顾虑池皓天的感受,至少她想自己应该找一个合适的时间告诉池皓天自己去干什么了,而不是现在,只会火上浇油。 然而池皓天的暴脾气真的不是一天两天了,说让他停下来,不去想这件事,几乎是要他的命,所以在他看来楚清韵一定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一定是什么难以启口的事,所以他就更加愤怒,更加无法平静,甚至更加极端:“你自己说说,我池皓天是哪里对你不薄吗,这是上好的贡品,我从我爹那一拿回来,连自己打开的功夫都没有,第一件事就是给你带过来,你呢,竟然玩上躲猫猫,躲躲藏藏起来了,难道你不相信我,有什么都不能给我说,连丫鬟都可以知道的事竟然我不能知道,还让我相信你,还让我自己想,还让我自己安慰自己,不是我自己想的那样,那你倒是说说我应该怎么想,应该怎么认为,或者说你楚清韵知道怎么样让我更加心平气和,知道怎么让我不生气,如果有这种办法,那就是告诉我你去干什么了,有什么不能把话说清的?!” 楚清韵无话可说,觉得自己在池皓天面前真的是大大的一个坑,怎么都不可能跳过去,把所有的问题全都解决,他们中间总是有阻碍,或者说,永远有不愿对方说出的想法,说出的话,而这种隔阂是建立在对对方不足够信任的基础上的,所以楚清韵选择了沉默,有时候连她自己都惊讶自己的脾气,有时候火爆得无人能驾驭,有时候生气到了极点,真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所以她选择沉默,用长久的沉默刺激着池皓天,刺伤着自己的心,也伤害着池皓天的心,让痛变成双倍,是悲伤的人最违背自己心意做的事。 “我不想再和你说这件事了,你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吧,反正你最好死了这条心,我是不打算和你说这件事,东西你拿走,我也没那么稀罕,我现在累了,想休息了,麻烦你走的时候把门带上。” 其实楚清韵知道只要池皓天离开这个房间她的眼泪就能瞬间掉下,本来自己曾经就受过了那么多苦,以为找到离开池皓天这个依靠,足以安慰自己,可是他偏是爱无理取闹,甚至渐渐摧残他们之间才建立的关系,那种背离她理想的痛苦让她感到心如刀割,难道想要和一个人生活就那样难,想安安静静过日子就那样困难,还是她根本就是他的谁,而池皓天更是和自己有缘无分,她好怕是那样,仿佛深夜惊醒之后身边竟没有一个可依偎的人一样,那种不被理解的孤单让她赶到心痛,也许这就是女人在男人身后做的再多,等到了被误解的那一天,什么样的梦都在瞬间瓦解了,那可是她一点点填满和缝补的梦啊! 谁知听到这句话的池皓天显然被气疯了,其实楚清韵也不应该这样刺激池皓天的,本来他带的东西就是为了讨她欢心,结果欢心没有讨上,反而弄来了一身的嫌弃,这让池皓天更加委屈,不知道自己做错了哪,让这个楚清韵这样折磨自己,于是他索性直接将东西甩在地上,一脸痛苦:“好,随便你,反正这东西就是送给你的,竟然你嫌弃,我也没有收回去的必要,东西让你瞧不上眼,那还有谁能瞧得上眼的呢,妖怪也怪我自己自作多情,还以为人家会喜欢呢,原来都是我自以为是,是我太把自己当回事了!”说着用拳头用力砸向桌子,只听桌子脆裂开来的声音。 屋外的丫鬟以为里面打起来了,于是赶忙冲进来,就算是死也不能委屈了自家的小姐。 刚打开门,就听见池皓天震天的声音:“你们这堆贱东西,我有让你们进来吗,还有没有规矩了,都给我滚,滚出去!真是把自己太当回事了,什么东西都!都给我出去,没有叫你们就不要给我进来!” 楚清韵怎么听都觉得这句像是在骂自己,仿佛池皓天借着自己的丫鬟骂着自己,说自己太把自己当回事,太自以为是:“池皓天,你什么意思,你要是嫌弃我,你就直说,不用指手画脚的,你想骂我,就直接冲我来,我楚清韵不是那种不禁骂的千金小姐,有什么火你冲我来啊!” 本来这就是个误解,本来也是可以化解的,但是人在生气的时候就是非要让事情变得更糟:“哼,我骂你怎么了,暗着骂你怎么了,明着骂你你还不是说不了一句话,你急个什么劲,我想怎样就怎样挨你事吗?!请问,你以为你是谁!” 楚清韵的眼泪终于掉了出来,她再也无法坚强起来了!她觉得这个误解是无法弥补的,而且她和池皓天也就只能到这种程度不可能再有什么改变了,于是,楚清韵一咬牙,绝情的说道:“那你不如让我走吧,反正你已经受够了我,我也受够了你,不如就这样结束吧,没有结果的,让我走吧,这种日子我也已经过够了!” 换做是平时池皓天也许会心软,但是今天却不一样,他仿佛真的不再稀罕什么了:“随便你!我还真有此意呢,你这种女人,放在身边就是多余,你最好赶快消失,让我眼不见心不烦,东西什么都拿走,别让我分心,要走就赶快,不送!”说着他索性直接离开楚清韵的房间,走得绝情决意。 池皓天走后楚清韵的眼泪就如雨泪下,这个男人真是让他又爱又恨,明明他们之间是没有秘密的,但是一旦他们之间对彼此产生了怀疑,事情就会变得复杂起来,特别是这两个人明明对彼此有感情,却又怕受到伤害,所以这样的爱让他们把路走得越来越曲折,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既然池皓天说出这样的话,楚清韵也没有再留在这里的理由,于是叫丫鬟为自己打包了行礼,准备离开,丫鬟们对楚清韵是非常不舍得的,有的虽然只是和楚清韵相处不久,但是楚清韵对人很好,所以不免对她产生了不舍的情感。 “楚小姐,我们跟着池公子已经有好几年了,他也就是脾气暴躁了一点,人其实并不坏,你们之间一定是有什么误会,你还是留下来吧,池公子他一定会后悔的,他以前就经常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所以这次说的也是气话,而且你知道我们池公子脸皮薄,再让他求你回来极有可能不会发生,您可要想清楚,这次可能不会再见面了也难说呢!” 丫鬟们说的话,其实楚清韵自己也知道得很清楚,知道话已经从池皓天的嘴里说话,并且连她自己现在也有点气不过来,所以真的就一心认为没有必要再在一起了,即使知道池皓天有一天会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但是现在伤心的她,宁愿这样做,她宁愿这个男人为自己痛一次,就一次,痛得彻底,痛得觉悟,而那时候当他再回首发现,所谓的佳人已经不在身边,并且不可能失而复得,她就是这样想的,她想做那个恶人,因为她受够了等待,受够了池皓天的不考虑后果,更受够了他这样子对待自己。 “不用了,就这样吧,该结束的就改结束,我要让池皓天这人觉得我楚清韵赖着他舍不得走!我又不是没有地方去,既然我们的情分就只到这了,也怨不得别人,没事的,你们都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再者说,丞相府还照顾不好我吗,你们也不要怪你们的主子,就算他不说,搞不好我今晚你就逃走了呢,真的很难再和这样的人呆下去了,你们都好好的,我这就走了。”楚清韵一脸落寞地道。 这时,经常跟着池皓天的下手竟然走进来,对楚清韵说道:“楚小姐,池公子为您叫的马车已经在门口了,您看我们是不是就可以出发了。” “哼!”楚清韵轻声哼了一声,对池皓天今天的无情举动彻底伤到了,心想着这次离开时不可能再回来了,今天池皓天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她将铭记。于是就踏出门,本想对自己这几天住的地方做一个短暂的告别,但又想现在池皓天就盼着自己快点走呢,干嘛还对这恋恋不舍的?于是楚清韵头也不回地跟着下手离开了七王府。 正文 第十七章 楚清韵的忧伤(一) 楚清韵从没有这样有决心过,她曾经多次向逃离这里,逃出这个大院和高墙,觉得自己是栓不住的马儿,所以总在自己受了委屈或者想不明白的时候想要逃出去,但是又顾及自己对池皓天的情感一直依依不舍,所以跨出这道墙成了一件及困难甚至是不可能的事情,然而今天当她走出这个大门,除了脚上的沉重外,身体的牵制外,心却一下子豁达了很多,也学她就是需要这样的平静,她需要和池皓天分开一段时间,才能想明白她和池皓天之间到底是怎么了,可是那有是怎么可能的事情,她不可能再回来了,她是知道的,就今天池皓天对自己的态度,她就已经很绝望了,所以她怎么也想不出再回来的理由,所以当她掀开帘子看向这府邸的时候,觉得这就是最后一眼,而后眼泪就跟着不争气地流了出来了。 当楚清韵被送回丞相府的时候,一定是要被批评的,哪有好好的姑娘被人赶出来的道理,只能使太让人家讨厌了,觉得一点都不能过了才回出现这种情况,所以夏老爷气得几乎要拿出家里的棍子:“你看看你,你,什么时候能让我和娘省省心啊,都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是什么事情都不伤心,人家池公子是多好的一个小伙子,你放眼看看这经常上下,谁可以和他一比,你有这样的机会,竟然还被赶出来,你啊,到底是做了什么,竟然能让人赶出门,我真的都不想认你这个闺女了,你自己说说,这叫什么事,让我这个丞相的面子往哪方,今天你可以被池皓天赶出来,明天看看谁还敢要你,一代将领的世家,这是多大的荣耀,你怎么不知道争口气,竟给我找气呢!”丞相果然是受到了不小的惊吓,他从来都是冲着楚清韵,从来么有像今天这样骂过自己这个掌上明珠,特备是挡这下人的面,让楚清韵这样难堪,但是楚清韵自己知道今天她做的事情有多冒险,也知道就像父亲说的那样,今天的事情已经决定了她的未来,是没有人肯要的,被将军府赶出来的女人还有什么可要的地方,楚清韵心里是非常清楚的,就算爹爹不说,她自己在要走的那一刻就已经想得很明白了。 丞相夫人在旁边听着是十分心疼的,她自己都不舍得这样说教楚清韵,而且她也是第一次将丞相这样当众羞辱自己的女儿,所以也不敢说什么,知道搞不好,连自己也要被骂什么没有教好孩子的,于是只能看着干着急。 “爹。”楚清韵一下子跪了下来:“今天的事是孩儿的错,但是这也已经成为事实了,就算您把我送过去,人家也不可能要我了,至于今天的事,我不想做过多的解释,我和池皓天的缘分也就到这了,他现在也不会在乎什么了,所以我也不抱什么希望,以后的事还请爹爹多多上心,孩儿一切听从爹的安排。” 这样的架势倒是吓到了丞相大人,他一直都知道楚清韵是个倔强的孩子,很少在自己面前承认错误,甚至就去不会去承认错误,在自己面前更是让人没有办法,无法无天,然而今天她竟然自己主动跪下来主动承认错误,让丞相夫人都受到了惊吓,完全不像楚清韵会做的事情。 丞相夫人实在看不过去:“你这个老糊涂,一个巴掌拍不响,你怎么不说是池皓天这小子的事情,竟然一回来就把我们家楚清韵骂一遍,没准是池皓天这小子欺负看我加楚清韵,楚清韵呆不下去了,才回来了,自己姑娘在外面受了委屈你不说,竟然还说起她的不是了,你知道个屁,亏你也是一朝大臣,怎么一点人事都不通呢,你看楚清韵,哪里像是做什么让人家不满意的事了,一定好是池皓天这小子挑着跳那,故意找我们家楚清韵麻烦,行了,你这个老头子,孩子都回来了,你就别絮叨了你!” 其实丞相自己都开始怀疑了,依照楚清韵的性格一定是要闹翻或者嚷嚷着自己怎么受委屈,或者池皓天怎么对自己,才更像是自己做错了事项掩盖,然而今天这样主动承认错误,只会引起人是深思,让丞相觉得他们之间一定是有什么误会,而楚清韵这次是真的伤了心,才如此难过的。于是也不好再说什么,等清楚了事情来龙去脉后再过问也不晚,于是摆了摆手,示意楚清韵下去,会自己的房间去吧。 丞相夫人挽着楚清韵的手回到了房间,示意下人们稍微打点了一下后,就叫人全部离开了房间,将楚清韵搂在怀里:“好孩子,快个娘说说,发生了什么事?你不和爹说,娘懂,他们男人都不懂女人的心思,但是娘不是外人,你大可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我不会告诉你爹的。” 楚清韵一下子就将丞相夫人抱得更紧了,她仿佛很久都没有感受到那股温暖,像是终于找到了一个温暖的小窝,一下子陷入其中:“娘,为什么,我会这样心痛,为什么?!” 丞相夫人谈了一生气:“哎,你心痛了,说明你爱了,用心爱了,用心爱过的人没有错,而是命运的错,注定你和池皓天没有缘分。” “可是我不甘心!娘,我难受,我不明白我那样真心对他,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果,我不甘心。”楚清韵的眼泪说着就跟着一起掉落了下,像是堆积的怨恨一下子全部倾斜了下来,那泪流得汹涌。 “这就是命,你以为我和你爹过得就很顺利吗?当时我和你爹一点爱都没有,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在嫁到丞相府之前,我连你爹长什么样子都没有见过,但是两个人在一起生活久了自然而然就会有情感,但是你爹他哪里懂,仍旧就和个木头似的,每天就是那么几句话,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心的在乎你,直至生你的那天,在我生你的最困难的时候,我叫人传话给你爹,说这辈子就差和他说句心里话,那时候真的是怕自己不行了,而最后告诉你爹的心意都没说,我真的舍不得,后来你还顺利出生了,而我也大难不死,当时我就感谢上苍给我的这次机会,所以当我收到一爹为我写的信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他和我想的是一样,虽然很含蓄,但是我已经很满足了,让一个大男人对自己说爱,那真的不奢望,但是他有那份心,我就已经很感动了,人一辈子遇见自己爱的人,实在是太不容易了,有多少女人知道嫁了,生儿育女,一辈子不知道爱是什么,又有多少女人嫁了,生儿育女却残受着家庭的迫害,他们的婚姻都是不幸福的,这就是女人的命,但是如果你爱过,珍惜过,那就没什么可后悔的,比起那些人来说,你比谁都应该真心,不要那样轻易的放弃,只要他还爱你,你就要学着包容,理解,男人也是需人疼的,不是你几句花言巧语就以为把握住了他的心,你要用自己持之以恒的态度去证明自己的爱,所以你现在还年轻,还不懂一个家庭,一份爱真正的内容,这不怪你,也不是你的错,你会慢慢懂的。” 这是楚清韵第一次听懂娘给自己讲她的爱情,也第一次深入地了解了娘的心,她以前从不详细爹和娘之间是有爱情的,觉得他们只是要生活一辈子的伴侣,绝没有爱可言,现在才知道这只不过是他们之间太成熟,不那样轻易的说爱,但是他们的爱却又是超越彼此,这才是爱的真正精髓。 楚清韵点点头,觉得娘说的很对,自己也有一点后悔,但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而且她现在明显感觉自己比泼出去的说还要廉价,所以她没有理由也没有可能在回到将军府。 “其实,娘,我知道我自己是舍不得池皓天的,也知道他是我要找的男人,可是他总不相信我,他宁愿相信他自己心里想的那些鬼话,也不信我,我真不明呗,我们还会有未来吗,我是看不到的,真的,这次我真的是被他伤到了,他送我走的时候那样决绝,那样无情,让人一点挽留的余地都不想有了!” 丞相夫人摇摇头:“是真的没有余地了吗,你自己想想你自己,是不是也说了什么话让对方觉得你无情,你不顾情面,如果有,那就不单单是对方的错,你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而且重要的是,你真的为了挽回做出努力了吗,还是你一开始就放弃了,认为这样是没有抗争的余地的呢,还是你一开始已经做好了结束的准备,甚至在离开的那一刻想着自己一定都不会后悔,很多人都是这样放弃的,不要认为只有男人才可以放下脸面为自己的女人承认错误,难道女人就没有错吗,感情好似双方面的,也许他不挽留你,或者刺激你有他的错,是他的不对,但是你自己回想整个过程难道你都是一言不发的吗?” 正文 第十八章 楚清韵的忧伤(二) 楚清韵仔细想了想,发现自己有很多地方都是很刺激人的,觉得如果自己那是能冷静一点,能够心平气和的话,他们也不至于闹出多大个事,而且,这看上去根本就不算事。 楚清韵点点头,觉得娘说得很对,于是丞相夫人又嘱咐了几句离开了房间,说回来也好,自己静静,好好想想该怎么办,怎么再相处。 这一夜楚清韵想了很多,也后悔了很多,但是这远不及池皓天想得多,他从没有这样难过过,整个下午他的心就像缺了一块似的,那原本在自己身边叽叽喳喳的小姑娘不见了,那原本他们打闹逗乐的场景也没有了,他觉得四周太安静,时间太漫长。 其实楚清韵坐轿子离开的时候,他有在角落里注视这一幕,他看到快步离开的楚清韵走得那样决绝,让他完全没有叫她停下来的时间,她离开的那一刻,池皓天的心那样痛,他就是会这样的人,前一秒可能还坚持着,后一秒当看到自己下狠话说的事情真的发生了之后,没有人知道他又多不舍。 他甚至想自己如果不是个男儿,是不是也可以放生地大哭一次,他真的很想大哭一次,不为别的,就他那颗后悔遗憾的心。 他不该那样冲楚清韵发脾气的,不就是不想告诉自己吗,有必要气成那样吗,他现在是想明白了,换做是自己,他也会想楚清韵一样选择离开的,他现在仿佛都能感受到楚清韵心里的那份伤痛,甚至想想着楚清韵走的时候是怎样的心情。 一个男人理应承担女人的一切,然而他却小气的希望他和楚清韵之间么有任何秘密,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存在,他意识到自己错的多糊涂,多天真。 他吃不下饭,睡不好觉,都像轻拍楚清韵的门窗时,她就会出现在自己面前,甚至有那样一秒,他甚至想现在就去丞相府把楚清韵接回来,可是他做得到吗,这样的他能做到那样吗?!他不敢肯定的,他甚至觉得有时候自己的脸面比心还要重要,特别是他是这样一个身份,在那么多人面情说下那样绝情的话,现在收回,难道自己看起来就不窝囊吗,那如果楚清韵根本就不会跟自己回来呢,他该怎么办,池皓天一遍遍思考着,在痛苦的边缘游离。 窗外淅沥沥的的雨声,一下一下的敲在楚清韵的心上。天还灰蒙蒙的,不知道现在确切的时间,只是隐隐知道三更的梆声已过。楚清韵起身坐在床上,蜷缩成一团。都说春天的雨想揉着无数愁怨的女子。沥沥的雨声想忧人的低吟浅唱。勾起了楚清韵的阵阵思绪。那张冷峻的脸。楚清韵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描摹这,仿佛他就在自己的身边。生怕打扰他的美梦。 “你为何不信我?”楚清韵边描摹边低语。“我们之间的信任原来竟是这般的薄如蝉翼。”楚清韵想着他那天的绝情,甚至不听自己的解释。楚清韵的手颤抖了。泪从眼中滚落。一滴一滴,砸到被子上融进雨声里。她楚清韵何曾受过这样的气,只是为了一个人,为了一抹笑容,自己做了多少的妥协,自己弄的自己那么卑微,却中不能换来一份信任。 楚清韵的心里升起一阵苍凉,自己的心境再也不是那个调皮活泼的孩子,爱上一个人是自己快速长大的途径。只是楚清韵没想到成长之路这么痛。而她不知道此时的王府里,有一人也未睡,正在凭窗听雨。池皓天看着还未亮的天,心情觉得异常压抑。 他的脑海里不断闪现过和楚清韵在一起的日子,嘴角慢慢上扬。嘈杂的雨声现在听来竟有些悦耳了。回忆中断到和楚清韵吵架的那一刻。那天楚清韵愤怒的盯着自己,眼神里的倔强现在想来竟让池皓天看的心。嘴角慢慢的垮下来。池皓天的眼里盛满心痛。自己是不是做错。为什么现在想来楚清韵的表情竟是那么的悲凉。 绵长的叹息声,伴着雨声,在空中飘荡。 第二天楚清韵的丫鬟见楚清韵很晚了还没动静,也没招呼她去打水洗脸,有些担心的走进屋里。却见楚清韵抱着被子睡着了,脸上还有丝倦容。丫鬟有些心疼,以前的小姐哪有这样的时候啊,总是那么的精力充沛。丫鬟摇摇头也不敢打扰她。只好退出去,让她好好休息。 丞相夫人见楚清韵没有来吃早饭,有些担心,遇到这样的事情女儿的心情肯定很差。丞相夫人唤来丫鬟询问楚清韵的情况。听说楚清韵睡着了,丞相夫人的心稍微宽了些。吃完饭后丞相夫人明丫头带着饭跟自己去楚清韵的房间。 楚清韵揉揉有些酸痛的眼睛,她已记不起她究竟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了。阳光透过窗,照在地上。投下细细的剪影。今天的天想来是不错的,楚清韵想着又不禁叹了口气。看了眼身上有些发皱的里衬。不想起,不想醒。 丞相夫人推开门就看到楚清韵呆呆的坐在床上。丞相夫人心里一惊。急步走到楚清韵的身边。看到楚清韵的眼神空洞。丞相夫人的心里一阵心疼。“清韵,”丞相夫人坐到楚清韵的身边,轻轻的唤着楚清韵的名字。丞相夫人不禁伸出手,摸摸楚清韵的头。 楚清韵抬头看到母亲心疼的眼神,勉强挤出一丝苦笑。“母亲。”楚清韵艰难的开口,没想到自己的声音沙哑的让人害怕。楚清韵尽量让自己的声音能够不那么吓人些。 “清韵。”一听楚清韵的声音,丞相夫人惊呆了,这个孩子怎么把自己弄成了这样,丞相夫人有些慌乱了:“你别吓我。” “没事。”楚清韵不想让自己吓着母亲。 丞相夫人看着楚清韵憔悴的脸,赶忙招呼身边的丫鬟:“快给小姐拿粥来。”丫鬟听后,赶紧去拿粥 楚清韵听到母亲让丫鬟去拿粥,赶紧阻止:“母亲,不用了,我喝不下去。”楚清韵现在一点胃口都没有,根本就喝不下去。 “喝不下去也要喝!”丞相夫人听到楚清韵不想吃饭,很心疼,唬道。见丫鬟把粥端过来,丞相夫人赶紧接过来:“来。”丞相夫人用勺子轻轻的舀起一勺,放在嘴边吹凉,递到楚清韵的嘴边—— 楚清韵本不想吃,但见母亲亲自喂自己,只好张开嘴轻轻的抿了一口。“多吃点。”丞相夫人见楚清韵肯开口吃饭了心情好了不少,催促道让楚清韵多吃点。楚清韵艰难的咽下那口粥。看到母亲又给自己递过来一勺,突然觉得难以下咽,刚咽下的粥突然翻上来。 丞相夫人看到楚清韵吃的东西被她又吐了出来,心里一惊:“清韵,”丞相夫人叫到,她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以前她的清韵活泼好动,生病都很少,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楚清韵看见母亲焦急的样子,想出声安慰母亲,却发现一张嘴又吐了出来,她的胃里根本就没有食物了只是酸水。 丞相夫人开始有些慌乱了:“快,去叫大夫!”丞相夫人对身边的的丫鬟说。丫鬟也没想到小姐会这样,听了夫人的话,赶紧跑去找大夫。楚清韵感觉嘴里苦的异常。丞相夫人见楚清韵不吐了,找人端来清水让楚清韵漱口。清水灌入楚清韵的喉咙里,楚清韵感觉自己的喉咙就像是一块海绵。 楚清韵漱完口,依丞相夫人的话,躺在床上。丫鬟领大夫进来。大夫听完丞相夫人的描述。不禁皱皱眉,看了看楚清韵的面色,开口:“小姐请伸出手来,让老夫给你把把脉。” 楚清韵听话的拿出自己的手,大夫伸出手放在楚清韵的手上。大夫静心听了会脉象。摇摇头。见大夫摇摇头,夏夫人的心提了起来。该不会真的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吧?丞相夫人的心在打鼓。鼓足勇气小心翼翼的问大夫:“大夫,清韵没事吧?” 大夫看了丞相夫人一眼。“可否借一步说话?” 丞相夫人急切看着大夫。请大夫出了里屋。“大夫,现在可以说了吧?”丞相夫人真的等不及了。 “令爱,是急火攻心,郁结不消。”大夫看着夏夫人解释道。“现在令爱的身体非常虚弱,脾脏受寒,才会吃不下东西,目前没有太大的问题。”听到大夫说没事,丞相夫人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 “大夫,有劳了。”丞相夫人恭敬的请大夫坐下。 大夫坐下:“我先开些药,缓解下令爱的情况,”听了大夫的要求夏夫人赶紧唤来丫鬟拿来纸笔,大夫写下方子,让丫鬟去自己的药房拿药,大夫走之前嘱咐丞相夫人:“要想根治令爱的病还是要让令爱的心情好起来。” 送走大夫,丞相夫人想楚清韵可能是因为和池皓天吵架的缘故才这样的。丞相夫人想楚清韵是真的动心了。丞相夫人不禁叹息。可怜的孩子啊。 正文 第十九章 楚洛寻来京赴考 丞相夫人返回屋子里看着楚清韵的无神眼睛,强打起精神。笑着走到楚清韵的身边。“大夫说没什么大碍,就是你要多出去走走。” 楚清韵见母亲走过来,嘴角扯出了丝笑。“等想出去了,我就出去走走。只是觉得一个人太无聊了。” 丞相夫人不想见楚清韵这样。“我院子里的花开的正艳,陪我去赏花?”丞相夫人想让楚清韵出去走走。 “母亲,莫说笑了,”楚清韵看了眼母亲,知道她是为自己好,只是她忘了,昨夜的一场雨:“现在庭院里应是绿肥红瘦了。” 丞相夫人一时语塞,没想到自己竟然忽略这么重要的细节:“绿肥红瘦何尝不是一种景呢。”丞相夫人恢复淡定,笑着对楚清韵说。 “我倦了,先睡会,睡醒了我就陪你去好吗?”楚清韵不想扰了母亲的好意,但她自己实在没有兴趣去散步,只好推辞。 丞相夫人看了她一眼:“你好好歇着吧,等会药熬好了要记得喝。”丞相夫人见楚清韵疲倦的闭上了眼。只好起身离开。 听到脚步声渐渐的远了,楚清韵才睁开眼睛,看着床幔。今天的阳光真好。楚清韵看着照进来的阳光,不禁感慨。 丞相夫人回到屋里,左思右想总是不放心。她不禁想到楚清韵和她姐姐清文关系最好,而且姐妹年龄相仿可以谈谈心。丞相夫人找人去通知清文看她能不能来看看楚清韵。 楚清文正在宫中无聊,就听人禀报自己家里来人了,就赶紧把她叫进来,一看竟然是母亲的贴身丫鬟,清文想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母亲让你来的?”清文看了眼丫鬟问。 “是夫人让我来的,”丫鬟恭的行了个礼。“为了何事?”清文让她起来,问到。 “楚清韵小姐最近生病了,不吃不喝,夫人想让你们回去陪她几天,夫人说你和他的关系最好,能够开导她。”一听楚清韵生病了清文很着急。 “我请示下五皇子吧,你先回去等我的消息吧。”虽然清文很想现在就去看看自己的妹妹但身为后宫皇妃,用自由换荣华不是自己想出就出的去的。 “那奴婢告退了。”丫鬟见清文答应了,就赶紧回去回夫人的话,就行礼告退了。 丫鬟走后清文看了下天色,要到吃午饭的时候了,刚好今天五皇子说要过来。清文思量一下。唤来丫鬟:“去和御膳房说一下给我准备好材料我今天要亲自下厨。” 丫鬟想了想,怯怯的问:“不知皇妃想要做什么菜呢?” 经丫鬟一提醒,清文才想到自己还没想好做什么菜,想到五皇子吃惯了山珍海味,自己还是另辟新境做些家常菜吧。沉思了会,开口:“清蒸鲈鱼,东坡肉,翡翠白菜,素炒三丝,竹笋炒肉。就这些吧。”清文随口说了几个自己拿手而且适合五皇子口味的菜,丫鬟细心记下,行了礼走出去。 五皇子忙完朝事听总管报告,五皇妃派人来通报做了饭菜在等他。心里一喜就往清文的住处走去。清文听五皇子正往这赶,赶紧摆好菜,整理好衣服。等待着五皇子。五皇子还没走到屋子里就闻到了饭菜的香味。心情不禁大好。走进屋里看到清文那张美丽动人的脸,真的是秀色可餐。饭菜的味道都是其次了。 看到五皇子,清文赶紧行礼。五皇子赶紧过去扶起清文。“清文给我做了什么好吃的?”黄帝笑着搂着清文往餐桌走去。看到色香味俱全的菜,五皇子不禁对清文的喜爱更深了。男人都爱下的厨房出得厅堂的妻子,何况是五皇子,看过了妃子十指不沾阳春水对这种意外的惊喜更加喜欢。 “五皇子,臣妾的手艺不错吧?”清文夹起菜送到五皇子的嘴里。 “好吃,”五皇子乐呵呵的吃掉清文送到嘴边的菜:“清文,今天好雅兴啊。”五皇子边吃菜边问。 清文听五皇子这样问,装出一副可怜的样子看着五皇子。“臣妾近来听闻家妹身体有恙,只可惜我身在宫中不能回家,思家心切只能做了些家常菜来看菜回忆。”说着挤出几滴泪。 “清文,莫伤心,我准你回家看你的妹妹。”五皇子一来是心情好,二来是因为可以借次来拉拢丞相。一听五皇子的话,清文赶紧谢恩。 第二天伺候五皇子上早朝后,清文就开始准备回家。丞相夫人听闻清文要回来,喜出望外,准备好饭等清文。清文思妹心切刚进府就直接奔楚清韵的房间,楚清韵看到姐姐很高兴。清文看到楚清韵消瘦的脸庞,心里很不舒服,急步走过去。 “清韵”清文坐到床边,楚清韵吃力的起身扑到清文的怀里呜呜的哭了:“乖,有什么事,告诉姐姐。” 清文抱着楚清韵的,轻轻的拍着楚清韵的背。哭过之后的楚清韵心情明显平复了不少。楚清韵抬起红红的眼睛看着清文。“傻瓜。”清文有些心疼的看着楚清韵:“姐姐来了,陪姐姐吃饭可以吗?”清文知道楚清韵好几天没有吃饭了,故意撒娇的问。 “好吧。”虽然楚清韵不怎么想吃饭但姐姐都这样说了,自己也不好拒绝。 “嗯嗯,来,先起来洗洗你的小脏脸。”听到楚清韵答应自己要吃饭了,清文心里很高兴。虽然楚清韵吃了没几口但丞相夫人和清文已经很高兴了。 饭后清文本来想约楚清韵去散步但一看到楚清韵倦怠的表情,就没忍心。清文陪楚清韵回到屋里。清文本来想让楚清韵休息一会但楚清韵不想睡觉。清文就陪着楚清韵说话。知道了妹妹和池皓天发生的事,清文不禁叹了口气,女人最逃不过的还有一个情字啊。 “不要多想了,等明天你休息好了,姐姐带你去逛逛吧。”清文也不知道说什么只好安慰楚清韵。楚清韵看了眼姐姐心里暖暖的。点点头。 第二天,清文见楚清韵的气色好了点就主动要求让楚清韵陪自己去赏花,楚清韵见姐姐那么高兴自己也不好抚了姐姐的意就答应了。出来透透气果然有用,楚清韵明显感觉心情舒畅了不少。清文见楚清韵高兴自己也很高兴。 她们回家后得知表哥楚洛寻过几天要来府上暂住准备考试。听到表哥要来,楚清韵不禁想起那个小时候经常被自己欺负的家伙,不知道现在的他怎么样了,他家道中落后就很少听到他的消息了。突然听说他要来,楚清韵还有些惊讶。 楚洛寻来京原因无他,科举。帝国,三年一次,最盛大,最纯洁,最有影响力的活动。每年有老有少,有富有贫,有踌躇满志有背水一战,有人事后醉死状元楼,有人羚羽加身,荣泽被里。 楚洛寻,出身江南世家望族,然而不幸家到中落,楚洛寻享过荣华,受过冷眼,见过雪中送炭,看过落井下石有过感激,有过愤怒,但已经淡了,俱往矣,京城,是他的转折点,如果可以,京城那位贵亲将给他荣耀与机遇。但他并不关心,他相信自己的才学足以应付这些,只是那个女子,他却没有足够的信心,他隐约知道这将令他万劫不复,但他无可奈何,也许这便是命,但若这便是命,他又情愿万劫不复,永世沉沦。 楚洛寻看着相府的牌匾心里不禁有种异样的感觉,好久都没到这来了,不知府中的小女孩是否已经长成亭亭玉立的姑娘?想着,楚洛寻敲开了相府的门。 在大堂等了一会,宰相大人便缓缓走来。进了内堂便看见自己的外甥站在那里。大笑说:“我的好外甥啊,几年不见,过得怎么样?” 楚洛寻看见舅父赶紧行了个大礼:“外甥楚洛寻拜见舅父大人,多年来我和母亲二人蒙舅父照顾,家母已为舅父做长生牌位日夜供奉,舅父长寿安康,此是我和母亲心愿,亦是万民心愿。” “来,快起来,自家人何必说两家话,”楚丞相见楚洛寻行次大礼赶紧让他起来:“你们常居江南,你也劝劝你母亲,你们孤儿寡母也不容易,早日回京,我也就近照看不是”丞相想到自己苦命的妹妹不禁对楚洛寻说。 楚洛寻听了,眼神中隐隐有哀色,说:“谢舅父照顾,我和母亲感恩在心,然先父家业俱在江南,若弃之岂不说我和母亲薄情。” 楚洛寻的话勾起了楚丞相对往事的回忆,不禁叹了口气。“唉,难为你们了,此次赴京科举,不知胜算如何” “多谢舅父关爱,此次不出意外,当入前三甲,如此不负十年家人寒心如苦舅父多年栽培”见舅父关心自己的科举,楚洛寻心里不禁一暖。 “哈哈,如此甚好,”见楚洛寻如此有信心,楚丞相也就放心了。 “对了,舅父,怎么不见清韵表妹?”楚洛寻的心都在楚清韵身上见楚清韵没有出来,楚洛寻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提到楚清韵,楚丞相不禁叹了口气,虽然把清文叫回来了可楚清韵的情绪并没有多大的改变,楚丞相真在为这件事情发愁见楚洛寻提到楚清韵,想如果他能找楚清韵聊聊,或许有帮助。 “正好你也来劝劝她,你表妹她近日过得不甚欢喜,你去看看她吧,”楚丞相唤来丫鬟带楚洛寻过去找楚清韵。“恩,那,舅父,我先过去了,”楚洛寻拜别丞相,随丫鬟去找楚清韵。 正文 第二十章 与楚洛寻赏花 说起楚清韵与楚洛寻,江南楚门无人不知。那年楚清韵12岁,赴江南小住,江南女子素来阿娜,越是如此越是衬得楚清韵如何如何跋扈,如何如何无法无天,但是谁料楚洛寻竟喜欢这种天真性子,只道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不过那是一个不好的时间。 那年楚洛寻的父亲触怒三皇子,其家产大半充公,却也只能看着其父打入第十三层天牢,铁水浇锁,永不释还。那年到处传言陛下要将,江南楚氏连根拔起,所有与之相干官员涉盐道,茶道,都抚各个衙门,江南所有人对他避之不及,杀之而后快。 而楚清韵却只知兄妹之情,后来楚洛寻总会将那段时光看做自己最美好的时光 马上就要见到楚清韵了,楚洛寻的心情有种说不出的激动,不知道现在的楚清韵变成什么样了,会不会比以前更跋扈了。想到这楚洛寻的嘴角不禁上扬。 楚清韵听到通报说楚洛寻表哥要来看自己,心里有些惊讶但还是赶紧收拾了下。在门口等待。楚洛寻还没走进就看到一个女子立在门口等自己,心里不禁一动。 第一眼看到楚清韵楚洛寻的就楞了,没想到楚清韵竟然这么的憔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记得以前的楚清韵是个很明媚的女孩,没想到现在却变成了这个样子。 楚清韵把楚洛寻迎进屋里,随便说了几句话,楚清韵一副打不起精神的样子,楚洛寻也不好多打扰就离开了。 丞相府的后花园里,一白衣翩翩少年,站立于清清小溪上面的精致小桥上,手执折扇,头上的戴一个珍惜的紫色宝石,远远望去,竟是那么宁静的一幅画面。楚洛寻站在小桥上,回忆着小时候,楚清韵表妹和自己玩耍的场景。 那时候的楚清韵还不像如今这般,出落地亭亭玉立。楚清韵小时候,头发梳两个羊角,俏皮地待在后脑勺上,整日跟在楚洛寻后面,寻哥哥,寻哥哥地叫着。想到这里,楚洛寻的嘴上上扬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一次,两个人在假山上面玩,楚洛寻害怕楚清韵会跌落下去,就小心翼翼地扶着她,可是调皮地楚清韵不想让楚洛寻拉着,就任性地跑开了,直到爬上了假山的嘴顶端。可是爬上去的楚清韵向下面一看,顿时害怕地哭了起来,因为楚清韵很怕高。 站在下面的楚洛寻看到哭泣的楚清韵,二话不说,爬上了假山,让哭泣的楚清韵踏着自己的身体爬下了假山,楚洛寻下来的时候,因为不小心,刮破了自己的新衣服。楚洛寻怕楚清韵受到惩罚,就一口承认是自己故意爬假山弄坏的,自己挨打的时候,楚清韵就在旁边看着,很害怕的样子。 楚洛寻挨完打,楚清韵就跑到他面前哭了起来。看着为自己哭泣的楚清韵,楚洛寻顿时不觉得疼了。还有一次,楚清韵想去放风筝,可是丞相府里,并没有风筝。可是楚清韵看着丞相府外面飞舞的风筝,脸上一副很渴望放风筝的表情。 楚洛寻就去了自己的房间,取出了自己一直珍藏的小玩意儿,和外面放风筝的小孩子换了一个风筝。楚洛寻永远忘不了,自己拿回风筝的时候,楚清韵脸上兴奋的表情。也许从那一刻起,楚洛寻就在心里暗暗发誓,这辈子一定要让楚清韵表妹开心。那天,楚清韵表妹拿着风筝的线,在后花园里一直奔跑,满院子都是他们两个开心的笑声。 在小桥上站久了,楚洛寻不禁觉得有点累,他想走回书房里,再温一温书,因为要参加科举考试了,这次如果不能考取功名的话,就真的对不起家里的父母了。当然,如果自己考取了功名,那自己就更能配得上楚清韵表妹了。楚洛寻下了桥,往回走着。突然楚清韵的丫鬟快步走了过来,差点撞到了楚洛寻身上。 丫鬟看到时楚洛寻少爷,就低着头,连连道歉。“表少爷,奴婢不是故意的。”丫鬟惊恐地说。不必多理。” 楚洛寻却并不怪罪这个冒冒失失的丫鬟:“不过,你走这么急,是要去哪里啊,你们小姐呢?”楚洛寻认出了这是楚清韵的丫鬟,于是问道。 丫鬟一五一十地回答道:“回表少爷,二小姐发脾气了,心情很不好,把我们下人都赶出来了。” 楚洛寻听到丫鬟的话,觉得很惊讶。:“哦?楚清韵发脾气了?谁招惹她生气了?” “回表少爷,奴婢也不清楚,二小姐一回来,就发脾气,我们做下人的都不知道。” “好了,你先下去吧,我去看看他。”原本要去温书的楚洛寻听到楚清韵发脾气了,就急急地赶去了楚清韵的闺房。 楚洛寻走进楚清韵的房间,楚清韵一个人坐在梳妆镜前,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很不开心的样子。楚洛寻看到她这副样子,很是心疼。桌子上,放着一动未动的饭菜,看样子,楚清韵好像好几餐没有吃饭了,有些憔悴的面容出卖了楚清韵。 “表妹,你心里有什么事,和表哥说一下吧,也许表哥能够帮你呢。”楚洛寻看到楚清韵憔悴的面容,心疼地说。 楚清韵一句话也不说,依旧定定地做着,一眼都没有看表哥楚洛寻。 “你看看你的脸色,都憔悴成什么样子了,你多少吃一点东西吧,你这个样子,你知道你娘亲有多心疼吗?”楚洛寻试图开导楚清韵。楚清韵还是不理他。楚洛寻看了一会儿走了出去。一会儿楚洛寻又跑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样东西,原来是一面风筝。这面风筝,是楚洛寻从家里带过来的,原本就想和表妹一起放的,可是一直没有找到机会。 “表妹,我们去放风筝吧,这可是你小时候,最喜欢的啊。”楚洛寻把风筝从楚清韵眼前晃了一下,但是楚清韵还是不搭理他。 楚洛寻见这几天楚清韵也不怎么出去玩,而且还总是叹气,心里很着急不知道楚清韵发生什么事情了。自己也不好意思直接问。只好旁敲侧击。今天本来说好的要一起去赏花,可楚清韵推脱身体不舒服,留在家里休息。楚洛寻看着娇艳的花朵觉得顿时失去了本来的色彩。怎么看怎么别扭。有的花看着看着竟然浮出了楚清韵的笑脸。 楚洛寻觉得自己是要疯了。苦笑的摇摇头。清文见到楚洛寻失常的表情心理很奇怪,就过去问。“表哥?”听到有人叫自己,楚洛寻一抬头,竟然是楚清文,楚洛寻刚想行礼,就被清文阻止了:“表哥,你这是干什么?”清文在家里不想表现的尊卑有别,毕竟是一家人。 “你虽是我表妹,但更是皇妃,尊卑有别。”楚洛寻见清文阻止了自己,解释道。 “这都是在家里,不用着这样。”清文佯怒的看着楚洛寻:“你再这样就要惹我生气了。” 楚洛寻看了看清文的表情只好点头答应。 “表哥你在想什么呢?”清文看着旁边的花,还是很好奇楚洛寻为什么会这么失神。 “我……”听清文这样问自己,楚洛寻有种秘密被看穿的感觉,不禁的紧张起来。 清文没有想到楚洛寻这么紧张,还以为自己说错什么了呢。“你如果不想说,可以不说。”楚清文不想勉强他。 楚洛寻也不知道说什么,只好摇摇头。 “你们在聊什么呢?”丞相夫人本来想找清文陪自己去前面赏牡丹,却看到清文和楚洛寻在聊天:“我本来想找清韵陪我去前面赏牡丹呢。” 丞相夫人见她们在聊天也不想打扰有些扫兴的说。 “我们就是随便聊聊。”清文听出丞相夫人有些扫兴,赶紧说:“走,我们一起陪你去”清文拉着丞相夫人的手就向前走。 满园的牡丹开的正艳,惹的人眼睛都错不开。都说牡丹是富贵之花,现在看来却有一种说不出清秀。 “这花开的真好,”丞相夫人不禁感叹,但一想到在家的楚清韵,丞相夫人的表情不禁有些伤心。“可惜了清韵没来,那个丫头啊……” 丞相夫人叹了口气。清文知道母亲还在担心楚清韵,只好安慰道:“没事,我相信清韵会走出来的。”一旁的楚洛寻的心根本不在看花上,听到她们在讨论楚清韵,心不禁更纠在了一起。他想知道楚清韵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了解楚清韵的性子,如果不是发生什么事了楚清韵根本不会这样的。依旧忘不了和楚清韵初次见面的时候,那时候的楚清韵刚开始练武,才学了几式就觉得天下无敌了。天天追着府里的下人打。那天自己刚进府就被突然出现的楚清韵给袭击了。她对着她得意的笑,还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 “楚清韵发生什么事了吗?”楚洛寻想了很久,才壮这胆子问丞相夫人。丞相夫人看了他一眼,觉得他可以知道这件事,才悠悠的告诉他。楚洛寻没有想到楚清韵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正文 第二十一章 楚洛寻表白清韵 他知道这件事情对楚清韵这种性格的女子打击有多大,她不屑解释,但不代表她不在意。没有想到楚清韵竟然是为另一个男子伤心成这样。楚洛寻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失落。 他很想知道那个男人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人竟让楚清韵委屈成这个样子。他也层曾经想过楚清韵会不喜欢自己但他也希望楚清韵能够幸福,而不是这样。 “清韵……”楚洛寻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停了停才说。“她没事吧。”突然发现自己的话说出来竟然这样的苍白,自己不能为她做什么。 “她现在还没缓过来,但我相信她会好的,她不是个这样的性格。”清文也不知道怎么说,只好安慰他,也是在安慰自己。她不想看自己的妹妹这样下去。 赏花因为楚清韵的事情,弄的大家意兴阑珊。只好早早的就回来了。楚清韵不知道该怎么出去面对众人只好躲起来。看着窗外枝头上的成双的鸟儿她不禁又想到了池皓天,不禁又暗骂自己没有出息。 心实在静不下来楚清韵只好走到书案前画画。不知是不是楚清韵思念池皓天太升深不管怎么画都感觉是池皓天。哪怕是画一只鱼眼神也像池皓天。心烦的楚清韵只好丢下笔,离开桌案。走到窗前。可是明媚的阳光也不能让自己的心安静下来。到丫鬟禀报母亲他们回来了,让自己过去吃饭,楚清韵简单的收拾了自己一下。就往正堂赶。 楚洛寻看到楚清韵心情有些沉重,他突然发现自己竟然这么无能,看到楚洛寻的目光,楚清韵有点不舒服。丞相夫人看到楚清韵来了赶紧招呼楚清韵过来坐。楚清韵避过楚洛寻的目光坐到母亲的身边。楚洛寻的心思楚清韵知道但楚清韵却知道自己和他不可能。自己根本不能给他什么回应。楚洛寻见楚清韵不理自己,心情顿时跌在了谷底。在心里不住的叹息。丞相夫人和清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像往常一样的说笑吃饭。 晚上楚清韵睡不着,夜里的月光柔柔的泄在地上。楚清韵起身穿衣下床。推开门,走到庭院。看着如水的月光。楚清韵想起好想再某个这样的夜晚,池皓天曾经也陪自己逛过。楚洛寻也睡不着,在庭院里乱逛,正巧看见楚清韵也在庭院里散步。楚洛寻看着楚清韵瘦弱的身躯,心里很心疼。看着楚清韵抬头看着天,柔柔的月光泄在她的身上,有种不真切的感觉,仿佛随时都会消失一样。让楚洛寻心疼。楚洛寻想给她温暖。 楚洛寻大着胆子走到楚清韵的身边。“你也睡不着?”楚清韵听到声音有些惊讶,回头一看原来是楚洛寻,表情有些不自然。“对啊,想些事情。”楚清韵笑笑。“是想池皓天吧?”楚洛寻有些不自然的问。听到池皓天三个字,楚清韵的心里一痛。不由得有些生气。“你说什么呢?”楚清韵有些怒道。 楚洛寻没有想到楚清韵会生气,但是这也看出池皓天在楚清韵的心里有多重要。楚洛寻鼓起勇气再次向楚清韵表白。“我知道了你的事情。”楚洛寻看了眼楚清韵,继续说“我真的很心疼你,我不想让你受伤。”楚洛寻的眼睛里满是伤痛。“我的心我想你也是知道的。”楚洛寻决定要向楚清韵表白就不想有所保留。 “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见楚清韵没有说话,楚洛寻继续问。楚清韵没有想到楚洛寻竟然会对自己说这样的话,虽然心思都明白但并没有说出来。楚清韵不禁有些乱了。“你别这样,我对你只有兄妹之情。”楚洛寻虽然知道知道答案会是这样但没想到从楚清韵的口里说出来心里还是很痛。 “我不要你答应,我只是想要一个机会。”楚洛寻有些央求了,楚清韵不想面对他,转身就想走。楚洛寻见楚清韵想走,就拦住她:“你可不可以不这样。给我个机会可以吗?” 楚清韵见楚洛寻拦住了自己,不由得怒了。“我的心里只有皓天。”楚清韵吼道,没想到自己会吼出这句话,吼出来后楚清韵没想到心里舒服好多了:“我的心,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只能装下他了,在也装不下别人了。”楚清韵低声的说着。像是自语,又像是在解释。 楚洛寻看到楚清韵的表情,知道自己是真的没有希望了。突然感觉天都黑了,月亮都没有了光泽。楚洛寻看了楚清韵一眼,也不知道该说说什么。“你要幸福。”楚洛寻想了半天抬起头对楚清韵说,自己拼命的挤出一抹笑容。 “我会的。”楚清韵也对他笑笑,虽然自己不知道自己和池皓天有没有希望,但她却知道自己的心里已经装不进任何人了。 她不想骗自己也不想骗别人,自己是真的真的喜欢池皓天,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喜欢。池皓天做在桌案上练字突然打了一个喷嚏,他看了看自己的手下的字竟然写的只有一个字楚清韵。自己知道自己中毒了,而且这种毒还无药可救。他从没有想过一个女子对自己的影响竟然那么大。看来自己是栽在了这个女子手里。虽然认栽了但心里还是很情愿。 尽管楚洛寻再一次被楚清韵拒绝了,可是毕竟这么多年,他也被拒绝了无数次,如同家常便饭一般,他都已经习以为常了。可是他楚洛寻是谁?如果因为几次拒绝就不放弃了,那也太小看他了吧。于是就这样,他还是对楚清韵说道:“楚清韵,我知道你现在一定没有办法接受我对你的感情好但是我不会放弃的,我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直到打动你为止。” 楚洛寻的话像是一句誓言一般的,让楚清韵有些慌乱,因为她对于自己的掺合楚洛寻一直都仅仅是兄妹之情,尽管很多人都说表哥表妹天生一对,但是她对于自己的这个表哥却没有任何爱慕的感觉,毕竟这样的一次又一次的告白让她有些招架不住。 它看着眼前的楚洛寻,说道:“表哥,如果咱们之间有可能的话,我也不会一直这么拒绝下去,你对我来说一直都是一个哥哥,疼我爱我保户着我的哥哥,如果我接受了你,看起来你是开心了,可是我却不习惯,毕竟我对你的感情并不是男女之间的爱慕,而是单纯的兄妹之情。” 楚洛寻听了楚清韵的话,他又不是傻子,自然能够听出来她的话语里很明显的拒绝自己的意思,但是这又怎么样呢?毕竟他都爱了楚清韵这么多年,已经成为习惯了。如果忽然让他自己放下眼前的楚清韵,那是一件比杀了他自己还要难的事情。 可是他看着眼前的楚清韵脸上的神色,只好安慰道:“好了,你不要想太多,毕竟这件事情是我一厢情愿的,你的心理上不要有什么负担才是啊。”说完不忘笑了笑拍了拍楚清韵的肩膀。 楚清韵看着表哥笑得勉强,知道自己又伤了表哥这一次,可是如果自己不这样直白的把话说出了,表哥还是一直以为和自己在一起他是很有希望的,反而错过了别的女人。 楚洛寻解下了自己的披风披在了楚清韵的身上,温柔的说道:“楚清韵,你看现在已经是春天了,还是有些冷,过几日天气渐渐地就暖和了,到时候城外地桃花开了我带你去城外转转怎么样啊?你不是一直都念叨着想尝尝名满天下地桃花酒吗?…” 听了楚洛寻地话,楚清韵地心里一阵感动,毕竟自己虽然曾经总是念叨,可是表哥没次都已自己一个女孩子不能喝酒为理由拒绝自己,可是现在表哥却忽然提了起来,看来表哥是一直都记在心里的。 她抬起头看着眼前的楚洛寻,说道:“表哥,以前都是我不懂事说着玩的。再说了桃花酒哪有那么简单就能喝到,如果很简单就喝到了,也许就不会名满天下了吧。” 楚洛寻看着眼前的楚清韵再次皱着眉头低下头去,立刻忍不住伸出了手指放在了她的额头上,轻轻地抵住说道:“你不要再皱眉头了,皱着眉头难看死了,反正离桃花开还有几日的光景,让我去准备就可以了。” 说完便扶着楚清韵往屋子里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这几天等比较大,你还是多在房间里闷几天吧,俗话说春捂秋冻,像你现在天天愁眉不展的,受了风寒可就麻烦了。”说完两个人已经来到了门前,楚洛寻贴心的为她打开了房门,然后说道:“好了,不要在门口发愣了,去里面躺一会儿,你这样子是等不来你想的你的人的。楚清韵本来对于表哥体贴入微的关怀是充满了感激的,可是当她听到了表哥的这句话的时候,整个人不由得浑身一震,原来,自己的心思,他都是知道的,他都知道。 正文 第二十二章 楚洛寻取悦楚清韵 因为这个认知,她更加的觉得眼前的表哥不是一般人,他陪在自己身边,明明知道自己心有所属还是一次次的告白,不在乎被自己拒绝以后是多么的伤心难过,反而在乎自己是不是开心,是不是会受风寒。 可是她却不能做任何事情来回应他,毕竟自己已经心有所属了,如果自己不曾遇到他的,说不定自己会接受眼前的楚洛寻吧。 这些毕竟都是如果,如果的事情谁也说不定的,想到了这里,她抬起头再次打量了一下楚洛寻,说道:“表哥,我知道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的照顾自己的,不过你答应我的桃花酒可不许爽约啊。”楚洛寻看着眼前的人儿脸上终于有了笑容,也跟着松了口气,笑着说道:“放心吧,咱们一言为定。” 说完便亲手关上了楚清韵房间的门,自己转身现在门前的走廊上,眼睛无意之间看到了长在院子里的一株木槿树,因为天气还是冷的原因,这棵树还没有长出几片叶子,但是有很多新芽。楚洛寻记得这棵树是自己小的时候和楚清韵一起种下的,当时两个人的承诺还依然历历在目。 那时的楚洛寻还是一个垂髻少年,而楚清韵也是一个笑起来眼睛眯成了月牙的小女娃而已,两个人去集市上买下了这棵树,在他们买的时候,那个卖树苗的小贩说那棵树叫做夕颜。 当时的楚清韵因为喜欢那棵树的名字而缠着他让他一定买下来,买来了以后就种在了这里,很多年过去,这棵树也长了很高了,等到了花期的时候,紫色的花朵挂在枝头。煞是美丽,以前每年花开的时候,楚清韵都会开心上好一阵子。想到了往事,再想想下现在,楚洛寻不由得叹了口气,摇摇头离开了。 接下来的几日,楚清韵便是乖乖的窝在了房间里,这倒不是她多么的听话,而是忽然气温降了下来,开始连续几天都下雨,根本不能出去玩,但是楚洛寻会每天冒着雨过来看她,陪着她说说话,拿些许小玩意来给她赏玩。 因此楚清韵反而觉得下雨的时候窝在屋子里倒是没有那么无聊的,同是因为楚洛寻的到来,她也没有时间去想那些麻烦事情,所以来得倒是很快乐,自己积郁在胸口的那口气反而慢慢的消散了。 往往一个人心情好了,那么她的日子就不会觉得很难过了,想到这些的时候,几日的光景很快就过去了,雨也停了。这天楚清韵起床就看到今天的天色比前几天都来得明亮,不由得有些期待,她走到窗前开了窗子,果真今天是个晴天啊。 空气里是雨后初晴那种淡淡的泥土芬芳,楚清韵是很喜欢这般清新的空气的,她闭上眼睛做了一个深呼吸,这样的天气让人的心情都变好了,再加上现在的气候也比前几天都暖和多了。 而楚洛寻一大早起来看到天放晴了,便立刻命令自己手下去准备了一辆马车,毕竟前几天说好了等天暖和了就带她去玩的,现在好不容易雨也停了,如果再不带着楚清韵去四处玩玩,恐怕她一定会疯掉的。 想到这里他立刻换了衣服朝着楚清韵的房间走去,而走到半路的时候,对面冲过来了一个风风火火的影子,楚洛寻下意识的躲过了她,可是这个不争气的家伙居然脚下一滑就摔了下去,眼看着就要和大地来个亲密接触了,楚洛寻眼疾手快的出手拉住了她,一个用力,将要摔倒的人就拉进了自己的怀里。 楚清韵看着天气晴了,准备去找楚洛寻兑现他的承诺,于是便一起来收拾好了就往楚洛寻的住处跑去,而楚洛寻也是为了这件事情来找楚清韵,于是就这样,两个人就在走廊上碰到了。因为楚清韵跑得太快了,所以看到了楚洛寻的时候,本来想停下脚步的,可是由于惯性一时间没有刹住车,所以就差点撞到,倒是楚洛寻反应很快,避开了。 但是楚清韵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脚下一滑,就朝着地板摔了下去。看到自己就要和地板打波了,楚清韵忍不住一阵参叫,幸好楚洛寻及时出手,不然楚清韵的小脸一定遭殃。 她惊讶的看着眼前救了自己的楚洛寻,结结巴巴的喊了一声表哥,楚洛寻看着眼前惊魂未定的楚清韵,温柔的文问的:“楚清韵,你没事吧?”一边说着一边把她放了下来,楚清韵摇了摇头说道:“表哥,我没事,刚才要不是你及时出手救了我,恐怕我已经摔得鼻青脸肿了,真的很谢谢你。”楚洛寻摇了摇头。 他要得怎么会仅仅是楚清韵的感激呢?于是他主动的叉开了话题,说道:“天终于放晴了啊,今天我准备带你去外面玩玩。” 楚清韵听了楚洛寻说要带自己去外头玩,心里非常的开心,很快就忘记了自己差点摔倒的事情,拍着手在楚洛寻门前说道:“表哥,你真的是太好了。”楚洛寻看着眼前的楚清韵知道她单纯的小孩心性,一脸宠溺的说道:“虽然我答应带你出去玩,但是你要答应我,在外面要乖乖听话,不要调皮的到处乱跑,更不要给我添乱,不可以做危险的事情,有事情就直接告诉我,最后就是桃花酒虽然美味,但是也不可以一次喝太多。” 楚清韵听了表哥说的这些规定,有些不耐烦的掏了掏耳朵,说道:“好的,表哥我知道了,你前面说的那些话没次我要出去玩你都会说一遍,我现在已经倒背如流了,最后一句不要看你跟你说我就明白了,我自己什么酒量难道我还不知道吗?”说完便转身走了,一边走一边念叨着:“话说我该准备些什么呢?”身后的楚洛寻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不由得摇了摇头。 对于这个宝贝妹妹,很多时候他自己也是无奈的,拿她根本没有办法。楚清韵跑回来自己的房间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其他的她都不要操心,因为她知道表哥会帮她布置好一切的。 果然不一会儿,楚清韵就收拾好了来到了门口,而楚洛寻已经牵着马等在那里了,楚清韵跑过去问道:“表哥,咱们是有骑马去吗?”楚洛寻笑着回答到:“是的,不过是我骑马,你坐马车。”楚清韵有些不开心的问道:“为什么呢,我也想骑马。” 楚洛寻看着眼前这个有些不开心撅着嘴巴的楚清韵,好脾气的安慰道:“你现在啊,还是不要跑透露面了,街上的人很多呢,不如咱们晚上晚点回来,到时候我再带你骑马” 本来楚清韵已经忘记了自己的身份,经过表哥的提醒,这才想了起来,于是对表哥说的:“真是的,如果表哥不提,我自己都忘记了这回事,还是表哥稳重,帮我记着呢,表哥,谢谢你,那我就赶紧坐马车了。”说完便蹦蹦跳跳的跑到了马车前,在仆人的帮助下坐上了马车。楚洛寻看着楚清韵蹦蹦跳跳的背影,陷入了愣怔的状态,他心里不由得说的道:“要是楚清韵永远都没有长大,那该多好啊。” 就在他走神得时候,楚清韵忽然从轿子里探出头了,朝着楚洛寻问道:“怎么,还不走吗?” 经过她的提醒,楚洛寻这才回过神来,这才说道:“走啊,很快来了。”说完便翻身上马,掉转了马头朝着城门得方向说道:“咱们启程吧。” 他的一声令下,整个车队就出发了,不过是一场郊游而已,他带着十几个仆人,三辆马车,除了打头得那辆是给楚清韵乘坐的,后面的马车上也是装满了东西,就这样一个车队就启程上路了,也真的不得不佩服楚洛寻的办事能力,只是一个早晨的光景,他就能组织一场规模不亚于全府春游的阵容啊。 就当他们的马车慢慢的走远以后,不远处的街角里探出了几个人影,因为他们站的远没有听清楚楚洛寻和楚清韵说话,只是看他们的言行举止似乎很亲密的样子,便知道这两个人的关系定燃是不寻常的,想到这里为首的人对身后的一个人吩咐到:“你现在回去告诉主子已经找到了楚清韵姑娘的地方,只是有个陌生男人跟她在一起。我和其他人会继续跟跟踪,及时把消息汇报给主子。” 旁边的人们听了点了点头,那个被指派回去找柱子的率先离开了,其他的人都看着身边的带头着,问道:“那么咱们现在怎么办啊?” 男人转头看了他们一眼,说道:“当然是跟上去了。” 楚洛寻带着大家出了城一直往西走,走了大概十多里,便停下了,他回头看看马车,马车里的楚清韵因为车队忽然停了下了,也掀开了帘子四处张望,发现原来这眼前竟然是一大片的桃花林。 正文 第二十三章 楚清韵 醉饮桃花酒 楚清韵不由得惊呼到:“天啊,好美的桃花啊,我怎么不知道离城里这么近的地方竟然有这么大的一片桃花林呢?” 楚洛寻看着楚清韵惊喜的样子,也从马上跳了下了,然后将妈车上的楚清韵亲手抱了下了,微笑着说道:“怎么样,你喜不喜欢这里啊?” 楚清韵早就忘记了被楚洛寻抱下马车的尴尬,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恩,我好喜欢。” 于是就这样,楚洛寻牵着楚清韵的手朝着桃花林的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楚清韵啊,我知道这段时间一直下雨,你一定累坏了吧,所以我特意安排了一场春游,今天一整天的时间都可以在这里随心所欲的玩耍,现在咱们还是先去桃花林里走走吧。”说完就带着她走进了桃花林。 而楚洛寻的小厮看着主子拉住楚清韵走进了桃花林,连忙对跟来的下人们招呼道:“快点,都手脚麻利一点,一定要在主子他们回来之前搞定,给表小姐一个惊喜。”说完这句话,就连他自己也加入到了帮忙布置的大军中。 而就在这个时候,经过了一番乔装打扮的几个人假装是来踏青一般的晃晃悠悠也来到了这里,楚洛寻的小厮看到了,连忙皱了皱眉头,心想:“明明公子已经讲好了,不要过来打扰,怎么现在还是有闲杂人等过来这里啊?” 为了不让这几个不速之客打扰了自己家的公子准备的浪漫惊喜,他只好硬着头皮走过去,对着几个人说道:“不好意思啊几位,今天这里已经让我家公子包下来了,如果你们是来踏青的,还希望你们移驾别处,如果是来赏花的,请几位明天请早。” 旁边的男人很明显是非常的不爽,一个个动作就是向前一步准备抓住小厮的脖子,可是却被带头的人制止了,当然如果他没有及时的制止的话,恐怕小厮已经血溅当场了。 只见带头的男人朝着那个家火使了一个眼色,那个人便立刻收起来了脸上暴力的神情,退回来带头的身后,这个带头的温和的看着楚洛寻的小厮,说道:“不好意思从,既然这个地方已经有人来了,那么咱们就再找个别的地方就可以了。” 说完便微笑着带着几个人转身走了,待走出去一段距离以后,他低声对身边的人说道:“看来这家伙家里很有钱的,居然可以包下这么大的一块桃花林,去调查一下他的背景,还有,咱们就在这附近守着就可以了。” 这边的楚清韵跟着楚洛寻走进了桃花林里,林子里的桃花开的非常的动人,美丽的不得了,她看着这些美丽的花儿,情不自禁的就松开了让楚洛寻牵着的手,笑着跑进了树林里,她开心的指着一树钱红的桃花说道:“表哥,这里的花开的似乎比别处的还要美丽呢。” 楚清韵并不知道,这片桃花林是方圆百里之间开的最早的一处,为了能够定下这片桃花林让楚清韵尽情的赏玩,楚洛寻可是花了很大的力量也花了大把的银子才定下来的。 而且这里雨下得比较少,地面也不泥泞,最适合雨后初晴的天气前来游玩呢。 楚洛寻看着自己被放开的手,有些不舍得动了动手指,收起来眼睛里失望的神色,带着温文尔雅的笑容说道:“既然你喜欢就尽情的玩儿吧,咱们有的是时间。”这句话既像是说给楚清韵听得,也像是说给自己听得。 不过对于这句话,楚清韵根本没有听出背后的意思,只是单纯的以为,楚洛寻是在安慰纵容自己而已。 忽然楚清韵想起来什么,她转过头看着身后的楚洛寻问道:“对了,表哥,你答应我的让我尝一尝桃花酒可不要忘记了啊。” 楚洛寻有些无奈的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放心吧,就算我忘记了一切也不会忘记答应过你的事情的。”可是楚洛寻这个时候多么希望自己可以真的忘记一切,忘记眼前的楚清韵,这样自己就不用强颜欢笑了。 这个世界上,最无奈的事情就是,你爱的那个人根本不爱你吧? 楚清韵听了楚洛寻的保证,才放心的点了点头,继续沉浸在花海里了。 就这样时间过去了很久,楚清韵觉得自己的肚子都饿了,因为早上着急出来玩,闹得表哥饭都没有吃,倒是表哥贴心的再马车上为她准备了一些精致的小点心,可是那些东西根本不抗恶的好不好 她回头看了一眼楚洛寻,问道:“表哥,咱们都出来很久了,不如现在回去吧,我肚子有点饿了。” 楚清韵的话提醒了楚洛寻,他再次牵起了她的手,说道:“你现在就可以吃到东西,跟我来。” 当楚清韵来到了桃花林外头的时候,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她没有想到自己就是进了桃花林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竟然眼前出现了一副野炊的景象,只见跟着一起来的人有的生火煮饭,有的聚在一起准备着吃食,不远处的地上铺着地毯和矮桌子,方便席地而坐。 而楚洛寻的小厮更是从不远处的小河里打来了水,看到他们两个手牵手从桃花林里出来以后直接就跑过来,笑着说道:“少爷,表小姐,吃的都已经准备好了,快来这边准备洗手吃饭吧。” 楚清韵尽管生性比较贪玩,可是像眼前这样子还是第一次,居然是准备了野炊,她不由得更加佩服起楚洛寻来,毕竟再玩乐方面,还是他更胜一筹啊,这么大阵势的野炊也还是第一次见到啊。 忽然她的眼睛看到了一个仆人手里端着一个精致的酒坛子走了过来,于是连忙拉着楚洛寻跑了过去,挡在了仆人的面前,问道:“这是什么东西,这个坛子看起来好漂亮啊。” 楚洛寻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说道:“傻丫头,这个就是你一直念叨的桃花酒啊。” 听了楚洛寻的解释,楚清韵更加的开心了起来,连忙催促他快点打开酒让自己也尝一下,好歹自己也是期待了很久才有机会吃的到啊。 楚洛寻微笑着带着楚清韵走到了矮桌子边上,两个人脱掉了鞋子面对面的盘腿坐在了地毯上,楚清韵这个时候发现满桌子都是好吃的东西,各种精致的小点心和水果在桌子上摆的整整齐齐的。 楚洛寻的小厮贴心的拿出了两个酒杯,然后端起了酒准备倒的时候,楚洛寻忽然说道:“等等,让我来。” 他一边说着一边拿起来桃花酒,这一坛可是自己酒窖里藏了九年的桃花酒,里面满是桃花的精气,他担心小厮不懂反而毁了这一坛子的好酒。 他看着楚清韵,楚清韵明显非常的激动,既期待又紧张的紧紧的盯着酒坛子,她脸上是根本就藏不住的喜悦。 楚洛寻轻轻地撕开了封着酒坛子的封纸,一阵风吹过,楚清韵似乎都问到了桃花酒浓郁的香气,她紧紧的闭上眼睛用力的吸了一鼻子,真的是太香了。 尽管她感叹着,用充满了渴望的眼色看着楚洛寻,希望他马上到一杯给自己,可是楚洛寻却是抱着酒坛子不撒手,不由得楚清韵有些着急了起来。 楚洛寻闭着眼睛也陶醉在这浓郁的桃花酒的香气中,他闭着眼睛很享受的嗅着,忽然头顶响起了一声夹带着愤怒的话:“表哥。” 这个时候他才被拉回现实了,眼前正对着的是楚清韵愤怒的小脸。他有些不好意思的微笑着说道:“抱歉啊,楚清韵,这个桃花酒实在是太香了,我都忘记了还没给你倒上,这个桃花酒第一杯先闻味道,这坛子酒在我家的酒窖里可是窖藏了九年呢,里面妈慢慢的桃花精魂,你可得细细的品味才是啊。” 说完了这句话,便给已经很明显等地相当不耐烦的楚清韵倒了一杯,这桃花酒果真是名不虚传,居然是桃红色的,看起来就与众不同,在酒水缓缓的倒进了碗里的时候,一股浓浓的桃花香气也扑鼻而来,让楚清韵有一种还没有喝就已经醉了的感觉。 她贪婪的闻着芬芳的味道,忽然这个时候,耳边响起了音乐,他睁开眼睛,发现面前不远处一片空地上已经有一男一女在演奏者乐器,原来贴心的楚洛寻在邀请楚清韵赏花的同时还请了城里桃花班的名角来唱桃花曲。 说起这个桃花班可是不简单啊,这个戏班子的班主是上一届桃花曲金曲的得主,他用半生的时间刻苦钻研着桃花曲文化,编排了很多和桃花有关的戏曲,受到了大家的欢迎。 只听女子手里拿着琵琶幽幽唱着:“春来春又去,我为君歌一曲。春来桃花开,相携游园去。桃花开几枝,君可知我意。花开若相依,花落莫相离。一朝桃花落,莫负相思意。一朝离别近,聚散两依依,与君共饮桃花酒,妾心随君天涯去。” 正文 第二十四章 池皓天打翻醋坛子 这首小曲,词写的好,曲配的也好,加上女子声音婉转悠扬,琵琶弹奏的也煞是精彩,一曲罢了顿时赢得了大家的喝彩,女子微笑着曲身行礼,然后便走到了楚洛寻的面前准备领赏。 很显然,楚洛寻的心情是很不错的,于是他微笑着指着身旁的空位说道:“既然桃花歌也长过来,你们两位就一起过来吃点东西吧,这么好的春光不要辜负了才好啊。” 女子听了赶紧再向他行了个礼才入席,挨着楚清韵坐了下来,而这个时候,楚清韵也才能够细细的打量着这个女子,长得很是漂亮,就算不能算得上倾国倾城也是美艳不可方物的,尤其是如同盈盈秋水一般的眼睛,只有那么默默的看你一眼,每个男人的心也就跟着化了。 楚清韵有意将这位女子跟楚洛寻撮合一下,于是席间问了不少的问题,可是楚洛寻明显对这个女人没有什么好感,反应冷冷的,最后楚清韵也只好放弃了。 吃过了午饭,太阳有些毒辣,幸好楚洛寻早有准备,让楚清韵和那位唱曲的姑娘去到了搭好的帐子里休息,而楚洛寻则是在妈车上眯了一会儿,俗话说春困秋乏夏打盹,经过了一番休息,大家又重新有了精神。 不过这次楚清韵却是拉着唱曲的姑娘去观赏桃花了,而楚洛寻只能跟在后面看着,毕竟人家姑娘家才能更好的玩耍啊,楚洛寻看着两个姑娘开心离去的背影,不值得自己花钱请人来唱曲到底是对还是不对,本来计划好的独处机会竟然就这样就没有了,他在原地叹了口气,有赶紧的追了上去。 池皓天看着站在自己眼前的手下,问道:“你是说她现在跟一个年轻的男人在一起,而且还一起去喝酒观赏桃花,举止非常的亲密?” 手下点了点头,说道:“是的,你派去的人反馈回来的消息确实就算这么说的。” 池皓天郁闷的大声喊到:“不可能,怎么可能,这个女人怎么可以一离开我就去和别的男人一起,还一起看桃花,难道我就不能陪着她看桃花吗?” 很显然池皓天现在很不爽,不仅仅心情不好,而且他是在吃醋,对,就是在吃醋的样子,他的手下看着自己的主子居然因为吃醋而进入了暴走的状态,不由得有些忍俊不禁,可是看着主子那张臭脸却又根本就先不出来,差点憋成了内伤,于是他低声向主子献上了计策。 “主子,不如你现在就出面去找楚清韵姑娘吧,如果你去找她她一定会跟你回来的。” 本来他以为自己的良心建议主子会采纳,可是玩玩没有想到,主子非但没有采纳,反而更加生气的说道:“我去找她,简直就是笑话,我想要什么样子的女人没有,为什么偏偏找一个那样的女人?真是笑话。” “他不是原意跟别的男人在一起吗?很好,你们就继续的帮我盯着她,只要她被那个男人抛弃了的时候,第一时间通知我,我一定会去嘲笑她的。”说完便一甩袖子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只剩下那个手下站在那里,不知道主子这是在闹哪样。 而这边的楚清韵因为认识了新朋友,而且还喝到了桃花酒逛了桃花林,听了桃花曲,她的整个人都是非常的开心,尤其是桃花酒这个东西的后劲比较大,尽管一开始喝的时候不觉得多么醉人,反而是甜甜的,让人忍不住要多喝一些。 可是喝多了,喝醉的症状就表现出来了,楚清韵的脸蛋变得红扑扑的,迷迷糊糊朝着楚洛寻傻笑道:“表哥,你怎么回事,怎么三四个啊,是不是在变魔术逗我玩啊?” 楚洛寻听了楚清韵的话,忍不住叹了口气,把她揽近了自己的怀里,无奈的说道:“你这个鬼灵精,居然趁着我不注意偷偷地把酒拿到帐子里去喝,还有你怎么不告诉我一声?”他一边说着,一边等了一眼一旁唱曲地女子,责怪她为什么不兰这点,女子也很无辜,楚清韵指天发誓说自己的酒量很好的。 谁想的她是因为嘴馋而骗自己的。尽管歌女有些委屈地,但是也不再辩解什么,毕竟以自己的身份是不应该多嘴的,做好自己的事情,拿赏钱就可以了。 想到这些,她便低下头,说道:“楚小姐已经醉倒了,如果这个时候做马车的话,一路颠簸反而会让她难受,不如我扶她去大帐里休息一会儿,等她酒醒一点了再继续赶路下山了。” 反正事情已经这样了,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于是楚洛寻点了点头说道:“也好,那你就带她去休息吧,等她醒来了赶紧通知我。” 楚清韵这一醉可不要紧,太阳都快落山了才醒了过来,她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歌女,迷迷糊糊的问道:“我这是在哪里啊?” 歌女看到他醒来了,连忙派人去通知了楚洛寻,楚洛寻听了楚清韵醒来的消息,连忙跑进了看她,看到她虽然还有些醉意,可是也已经清醒了很多了,于是连忙问道:“楚清韵,你觉得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楚清韵记得自己偷喝了桃花酒醉倒在了楚洛寻的怀里,顿时酒醒了,于是她说道:“表哥,对不起,我没有想到桃花酒这么醉人,害得你跟着担心了,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咱们是不是该回家了?” 本来楚洛寻又一肚子的火气,可是眼前看着可怜的楚清韵,心里也升起了一丝不忍,于是说道:“没事了,你人没事就好了,既然你醒了,那么咱们就回去吧。”说完便把她抱了起来。 因为楚清韵睡得很久,楚洛寻在下午就叫仆人们先收拾东西胡去了,只留了几个在自己身边伺候着肯,准备只要她醒了就打到回府里。 于是很快的,一行人马就离开了这片桃花林,太阳也慢慢地下山了,就这样一天的就过去了,尽管大半天都因为自己喝醉了荒废了,可是这样的心情却是极好的。 他们两个的心情都不错,可是有的人的心情却是糟透了,比如现在借酒浇愁的池皓天,他自从接到了手下的第一条反馈,整个人就已经不好了。 再加上很快他的手下又说道,楚清韵跟那位陌生的年轻男子一起共赏桃花,一起喝桃花酒,在桃花林里赏玩了半日光景,外头有大批的守卫守着根本不让人靠近,而且还在外面支起了帐子让楚清韵休息,两个人一直玩到太阳下山了才回去。 这些信息融合在一起,让池皓天的脸色越来越阴沉,越来越眉头紧缩,他的脸色铁青的看着自己下属,沉默了很久终于从牙缝里挤出来了几个字:“继续去跟着,所有动态都要反馈给我。” 手下看着主子的样子,不敢耽误,赶紧退了出去。 等到手下已经出去了,他便狠狠地将自己手里的茶杯仍在了地上,狠狠地说道:“楚清韵,你凭什么过得这么潇洒快活?” “人生在世就是这么的短暂,为什么不让自己潇洒快活的活着呢?”酒意退去了的楚清韵这个时候来了精神,拉着楚洛寻聊天。 楚洛寻问了她一个问题,说自己很羡慕楚清韵一直无忧无虑的样子,就算有时候被烦恼缠绕也会很快就调整自己,于是楚清韵就大笑着讲出来了上面的那句话。 这句话说的很精彩,让楚洛寻都忍不住点头称赞,人生却是短暂,及时行乐固然是好的,说道这里,楚洛寻让人安排的晚饭送了过来,因为楚清韵下午喝酒醉了,这次他特意吩咐厨房做了醒酒汤,他指着桌子上的美食对楚清韵说道,:“那咱们就赶紧吃吧,要不让岂不是辜负了这美味佳肴。” 说完两个人便开始痛快的大快朵颐起了,淡淡的夜色下,两个人一边吃一边谈笑的声音传了很远。 然而这个时候的池皓天的地方,他猛地灌了一口酒在自己的嘴里,郁闷的想着自己手下汇报给自己的事情,越想越难受,毕竟一开始自己是因为她的离开而气她,可是当他听到她跟别的年轻男人在一起的时候,他是真的不能再淡定了。 毕竟这样的事情换做任何人都淡定不起来的好不好?那个男人都不能忍受自己的女人跟别的男人在一起好不好? 对没错,池皓天确实是吃醋了。 距离两个人一起去游桃花林又过去了几天,因为楚清韵偷喝了桃花酒还喝醉了的原因,楚洛寻对她施以了小小的惩罚,就是解下了的几天关了她的禁闭,只能在房间和花园里玩耍,不许迈出大门一步,一旦犯规的话,禁足的时间就会加倍。 楚清韵无语的看着楚洛寻对自己下大了这个命令,当场拉下脸,说道:“表哥,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承认一开始是我不该偷偷地藏了桃花酒来喝,可是当时我已经向你道歉了,而且你也答应我了,原谅我了。现在怎么忽然又要这样对我,你还是不是我表哥啊。” 正文 第二十五章 楚洛寻初遇池皓天 向来楚洛寻最害怕的就是楚清韵不高兴,只要她一不开心,自己连忙跟着又哄又劝的,可是眼前的楚洛寻非但不理会楚清韵拉下脸来,反而淡淡的说道:“这几天你最好不要刷什么花样,给我乖乖的在府里带着,过了这几天我自然会带你出去好好的玩,如果这几天你受不了把自己憋死了,那么我就省事了。” 说完这句话,他便离开了。 走出来楚清韵的房间,他的小厮低声问道:“主子为什么不直接告诉表小姐你要出远门呢?” 楚洛寻笑了笑说道:“你觉得如果我告诉她我要出门她还能乖乖的呆在府里吗,你给我吩咐下去,不许任何人告诉她我出门了,还有,这段时间如果她要见我,就告诉她我在研读经典,不见。” 尽管楚洛寻在楚清韵面前一直都是言听计从好脾气的模样,但是对于自己的下人却是非常的严厉,往往说一不二。 于是解下了的几天,楚清韵非常的郁闷,不管自己去哪里都是自由的,可是当她来到大门口的时候,家丁就站在那里,恭恭敬敬的说道:“对不起,表小姐,少爷说了不让您出门的。” 楚清韵看着家丁的表情,没好气的说道:“我不出去,只是来看看你们。”说完这句话她便甩了袖子离开了。 很快,楚清韵来到了楚洛寻的书房外,几个家丁守在那里,小厮看到了楚清韵走过来,赶紧跑过去打招呼,说道:“哎呀,表小姐是来找少爷的吧,不过来的不是时候啊,少爷这几天闭门研究资料,吃住都在书房里,不见任何人。表小姐还是请回吧。说完了这句话,小厮就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小厮这个样子更是让楚清韵气不打一处来,大声的说道:“你给我起开,我就是要见我表哥,如果你今天不让我见他,我就拉着你陪我玩。”小厮对于自己家里这个刁蛮任性的表小姐感觉到非常的无奈,当听到要自己陪着玩的时候差点跪地求饶,他是怕死这个表小姐了。 正在这个时候,忽然身后响起了一个声音:“这位是夏家的楚清韵小姐吗?楚清韵听到有人叫自己,回过头去,看到了一个素衣女子,媚眼流转,看起来似乎哪里见过一般的. 楚清韵想了想,想起来了那天在桃花林唱曲的姑娘,那天她穿着一身艳丽的桃红色,而今天却是一身素白,这样青春的模样让楚清韵看了非常的喜欢,于是跑过去拉着她的手说道:“你是,你是白词?” 白词便是她的名字,当时楚清韵问了她的名字的时候还说道你穿的一身红色,名字里定然有个红字。可是听到了白词这个名字的时候,尽管很惊讶,这个名字却也很美,于是便拉起了她的手,说道:“你今天怎么有空来府里了?” 白词恭恭敬敬的向楚清韵行了个礼,回答道:“我今天是来领银子的,因为唱得那天是只收了定金,除非客人满意了,不然是可以不付剩下的钱的。不过这位楚洛寻公子很是大方,不仅仅结清了钱,还给了赏钱,有这样的人做你表哥,实在是您的福气阿。” 经过了白词这一下,楚清韵已经忘记了自己来这里的初次目的,于是一边和白词打着招呼一边很郁闷和无奈的离开了书房前,然后一个人默默的转身走掉了。时间虽然有些难熬,可是也很快就过去了,这天楚清韵已经是连续第七天没有看到过楚洛寻了,以前每顿饭他都会陪着自己吃,哄自己开心,可是这次他却这么久没看到过他,不由得对于楚洛寻充满了思念。 有人说你对一个人充满了思念的话,那么你看什么都像他,楚清韵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饭,眼睛里看到的都是池皓天的脸,她用力的摇了摇头,说道:“不对,我现在应该是思念我表哥楚洛寻才对呢,怎么会忽然想起那个家伙。 她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将池皓天的样子赶出来自己的脑海,再次抬起头,看到了出现在门口的楚洛寻,她脸上露出了笑容,自语到:“怎么样,我就说我想的是表哥吧。” 早就出现在门口的楚洛寻自然听清楚了楚清韵的自言自语,觉得几天不见这个丫头更加的可爱起来,便一边微笑着一边走进了,问道:“怎么,几天不见,楚清韵可是想我了吗?”楚清韵和楚洛寻走在繁华的街道上,因为楚洛寻的缘故,这几天楚清韵都已经憋死了,她抬起头看到了楚洛寻赶紧缠着他让他带自己纯,毕竟这段时间真的是楚清韵人生最无聊的时间,无聊到天天蹲着花园里数蚂蚁。 不过这下好了,因为她回来了,于是楚清韵赶紧拖着他,让他带着自己出门玩,尽管楚洛寻有些疲惫,可是也因为见到楚清韵感到开心,于是答应了等吃过饭后就带着她出门去集市玩耍。就这样两个人痛痛快快的吃了饭,就赶紧一起出门了,楚洛寻知道自己这段时间一定让楚清韵郁闷死了。 街上熙熙攘攘的,因为这是最近几天一次的集市,很多乡下人也都进城来采购东西。这样的日子更多的女人也上街来看热闹,因为春天已经来了,大家都穿得花枝招展的,于是这个时节走在街上不管去哪里都是一道道的风景。 楚清韵是个爱热闹的人,有这样的机会自然不会轻易放过,她蹦蹦跳跳的挤进了人群里,楚洛寻根本没有时间抓住她就已经不见了。当下楚洛寻就慌了神,不想在这个时候出现什么意外,连忙让大家分开去找。 而这个时候的楚清韵已经被热闹的集市和人群吸引了自己全部的注意力,她已经没有时间去管对方在不在自己身边了,他了随着人流一走就走出去了很远,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惊讶的发现身边已经全都是陌生的人群了,楚洛寻和他的随从们早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事情有多么的严重了,毕竟她上次因为偷偷地喝酒就被关了几天的禁闭,这次把自己弄丢了,恐怕楚洛寻一怒之下会让自己连房间都不能出啊,想到这些,她便赶紧往回跑,争取能够早一点找到楚洛寻。 可是就在她转身的时候,忽然感觉到有人装了自己一下,她转身往自己的腰间一摸,心里说声不好,自己的荷包居然被人给偷走了,于是她立刻追上去大声的喊到:“站住,小偷,把我的荷包还给我。” 本来自得其乐的人群里忽然一个年轻女子大喊着抓贼,顿时引起了一震骚乱,池皓天给自己的随处使了一个眼色,随从便立刻领命离开了,正所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池皓天偏偏就是这种人。 就在这个时候,楚洛寻得人也听到了楚清韵的呼救声,立刻跟着赶了过去,却依然晚了一步,因为那个倒霉的小偷已经让池皓天的人给顺利的解决掉了,而且还顺利的拿回来荷包给自己主子。 话说他的手下还真的是搞笑,自己见义勇为了却把表现的机会留给自己的主子,于是池皓天便拿着荷包来到了追小偷追的气喘吁吁的楚清韵面前,把荷包递给她说道:“怎么,今天怎么没人保护你啊?” 楚清韵本来想向自己的恩人说谢谢的,可是抬起头才看到眼前的人居然是池皓天,本来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尴尬的看着眼前的人,不知道应该是哭还是笑。这也太巧了吧,自己刚被关了禁闭放出来就遇到了这样的事情,而且最关键的是现在楚洛寻根本就不在,她的心里忽然生上来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惧感,她看着池皓天问道:“你想怎么样?” 池皓天本来想好好的看看楚清韵,可是从她的眼睛里他看到了惊慌失措,一个认知告诉自己,那就是他在害怕他,蓦地,他的胸膛升腾起了一股火焰。他眼神越发阴沉的看着眼前的楚清韵,说道:“怎么,看到我害怕了?”楚清韵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忽然胳膊被人抓住了,是楚洛寻,顿时楚清韵的心里松了一口气,说道:“你怎么才过来,这个人欺负我。” 楚洛寻看着池皓天面色不善,于是挡在了楚清韵的面前说道:“你有什么事情就冲着我来,不要为难一个女人。”池皓天听了他的话,本来大家都以为他会发怒的,可是现在,他却非但没有发怒,反而笑了,好听的笑声传到了楚清韵的耳边,让她的心不由得一动。 她抬起眼睛惊讶的看着池皓天,池皓天也在看着她,说道:“我没有什么事情,只是我现在帮这位姑娘抓住了贼人,前来还荷包而已,不过请问这位公子和眼前这位姑娘是什么关系,怎能让一个诺弱女子再这样的光天化日之下抓贼呢?” 说完了这句话,才将眼蓝眼睛放在了楚洛寻的身上,楚洛寻显然没有想到眼前的池皓天居然这么问,顿时有些支吾了起了,倒是这个时候,楚清韵抢先开口说道:“我是他未过门的妻子,怎么了?”他的一句话让身边的两个男人心里都掀起了惊涛骇浪,空气都仿佛一瞬间凝固了。 正文 第二十六章 楚洛寻心中留刺 楚洛寻听了楚清韵的话,脸上顿时露出了惊喜的笑容,尽管她一直都在拒绝自己,可是现在她肯当着陌生人的面告诉别人说自己是我的未婚妻子,顿时有觉得自己又有希望了。可是他却忘记了楚清韵怎么会好端端的告诉别人和自己是未婚夫妻的关系呢?毕竟表兄妹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可是忽然之间,楚洛寻想明白了这件事情,他猜到了眼前的这个男人可能就是让自己的表妹最近一直郁郁寡欢的人,他连忙问道:“你认识我妻子吗?” 楚清韵一听,当场傻眼,生怕两个人知道了彼此的身份以后打起来,于是赶紧想办法,想先带着楚洛寻离开这路,毕竟这里这么多人,而且池皓天为什么来这里还是未知的。想到这些分析了当前的阵势和她自己的立场,决定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而这个时候的池皓天也相当的震惊,他不敢相信楚清韵居然告诉自己她和眼前的这个男人是未婚夫妻,不管这是真的还是她故意气着自己的,他都已经成功的被激怒了,她他狠狠地瞪了一眼楚清韵,让楚清韵顿时觉得脊背发凉。 楚清韵也是一气之下才这么说的,说完立刻就后悔了,心想万一他当真了怎么办?想到这些不由得更加心虚了起了,拉起了楚洛寻说道:“我们快走,我想听桃花曲了。”说完便逃也似的拉着楚洛寻离开了,连回头都不敢。 而池皓天这个时候愣怔的站在了人群里,看着两个人立刻的背影,他已经没有时间去理会别人对自己的指指点点了,他的思想都沉浸在刚才楚清韵说的话里。他发现自己原来还是很在乎她的。 楚清韵拉着楚洛寻离开以后,楚洛寻忽然甩开了她的手,这让她很惊讶,因为楚洛寻在自己的面前一直都是温文尔雅的样子,从来舍不得熊自己,可是最近先是关了自己的禁闭,现在又甩开了自己的手,于是她回头问到:“你怎么了?”楚洛寻有些生气,楚清韵为什么利用自己去欺骗池皓天,而且在两个人就要交锋的时候,她居然选择拉着自己走,她是害怕池皓天吧? 楚清韵郁闷的想要解释什么,可是楚洛寻说道:“你不要解释了,我什么都明白,我想你现在已经没有心情继续逛下去了,咱们还是回府里吧。”说完便率先离开了,剩下了楚清韵呆呆的看着他的背影,心里说道:“今天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一个个都怪怪的阿?” 其实最奇怪得人应该是楚清韵自己才对,两个人一路上在没有说话,一直回到了府里,楚清韵一直想跟他解释点什么,可是却又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出口,也只好垂头丧气的回去了。一会到自己的房间,楚清韵就气闷的坐在了桌边,倒了一大杯子的茶水灌了下去,牛饮总是很豪气的。 紧接着他又觉得自己双颊绯红,有些惊讶的唔着脸自言自语道:“天啊,我没有看错吧,居然是池皓天来了,他看到我的时候似乎很生气,为什么?难道他是特意来找我的吗?” 紧接着她似乎感觉到自己犯了花痴,摇着头说道:“呸呸呸,我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啊,他那个家伙怎么回来找我呢?如果他是来找我的话,那么为什么还对我那么凶,居然还讽刺我,这个王八蛋。” 她一边说着一步忍不住撅起来自己的嘴巴,毕竟他自己也没有察觉到自己露出了小女儿的娇态,如果现在他的手里有一朵菊花,她一定会揪着花八步数数:“他是来找我的,他不是来找我的……” 而楚洛寻尽管没有在理会楚清韵,可是心里却变得担忧起了,他害怕池皓天会把楚清韵从自己的身边夺走,因为他知道,楚清韵的心里只要那个人,不然也不会不管自己告白多少次依然不肯接受自己。 想到这些,楚洛寻更加的紧张起了,尤其想起来在集市上遇见的时候,池皓天的眼睛一直都是紧紧的盯着楚清韵,甚至是跟自己说话的时候都没有拿睁眼看过自己,这样的表现让他确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池皓天是爱着楚清韵的,不仅爱,而且很在乎。想到这些他更加的有危机感,只要池皓天找机会向楚清韵表白那么自己就一点胜算都没有。 而池皓天看着楚清韵立刻以后,他第一件事情就是让人去调查楚清韵和楚洛寻之间的关系,因为尽管他知道楚清韵说得那句话可能纯粹就是为了气自己,可是他更害怕哪个万一,万一楚清韵一气之下真的决定要嫁给楚洛寻的话自己该怎么办?这些年她一直信奉一句话,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很快他的手下就反馈了他们得到的第一手的信息,原来楚洛寻和楚清韵是感情很好的表兄妹,而且楚洛寻多次追求她,可是一直都被楚清韵拒绝了。 池皓天看了这些,心里才放下心里,不得不承认的是,他真的很害怕楚清韵在一气之下嫁给了别人,他真的是在乎他的,在乎的超过了自己的想象。他的手下看着自家主子释然的表情,知道主子心里的想法,于是提议道:“不如主子就趁着现在去找楚清韵,然后跟她道歉,主动示好,那么这样以来,楚清韵依然还是会跟柱子回来重修旧好的。” 池皓天听了,看了手下一眼,不得不承认手下说的很对,可是他依然还是有些磨不开,尤其是想起来楚清韵看向自己的那个惊恐的眼神,他真的不想再出现在楚清韵的眼前了。无奈啊,他叹了口气,对手下说道:“我在考虑考虑吧,你下去领赏吧。” 楚洛寻考虑再三还是决定要跟楚清韵好好的谈谈,毕竟以前他还能骗骗她自己,可是现在池皓天出现了,他真的明白,不管自己怎么努力,楚清韵的心也不会选择自己,因为她自己今天在集市看到他们两个在一起的时候,连他自己的心里都觉得两个人是很般配的。想到这里,他便站起来走出门去。 楚清韵正在房间里整理自己因为池皓天的到来而混乱的思绪,纠结这个问题就是池皓天到底是不是为了找自己而来的。毕竟以她对池皓天的了解,既然他来了一动已经完全的掌握了自己的行踪,所有才会算得那么准故意在自己荷包被抢的时候出现,可是如果他真的知道自己所处的环境,却又为什么问楚洛寻和我的关系呢? 这一切对于楚清韵来说都是疑问,满满的疑问。忽然门口传来了楚洛寻的声音:“清韵,你睡了没有,我想跟谈谈。”楚清韵尽管还没有准备好面对再次失望的楚洛寻,可是她也清楚的知道自己不可以再这样让楚洛寻再误会下去了,有些话尽管很残忍,还是要说出来得,想到这里,她立刻走到了门口打开了门。 楚洛寻满脸愁容的站在门口,而楚清韵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心事重重的两个人看着彼此,有种照镜子的感觉,对方脸上的愁容不就是自己此时的心情吗?楚清韵勉强的挤出来了一个笑容,说道:“表哥,进来吧。” 楚洛寻点了点头走进来,坐在了桌子旁边,而楚清韵贴心的为他倒了一杯茶水,摸起来已经冷了,她赶紧放下了茶壶,说道:“茶都凉了,我去叫丫鬟过来换一壶热的。” 楚洛寻拉住了她的手,说:“不用了,我来并不是为了喝茶的,你做吧,我有话跟你说。” 说完便便自觉地放开了她的手,说实话,自从池皓天出现以后,楚洛寻觉得自己浑身不自在,尤其是对楚清韵,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觉得很别扭,感觉身后有几双眼睛再盯着自己一般,只要自己有点什么举动,他自己都觉得后背发毛。 楚清韵看着楚洛寻惶恐的样子,问道:“表哥,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今天拿你当了挡箭牌真的很抱歉,不过我当时只是最快,根本没有动脑子,还是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楚洛寻早就猜到了他会这么说,于是摇头说道:“我来找你不是为了让你跟我道歉的,只是想问清楚你一个问题而已,而且这个问题困扰了我很久,也许只有你告诉我答案,我才能真正的释然,便放下这一切。” 楚清韵看着表哥痛苦的样子,点点头说道:“是的,你说吧,我会很诚实的回答你的问题的。”说完了这句话,她便不在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楚洛寻,等他问出那个问题。 楚洛寻沉默了很久,周围安静静的,他也是一动不动的,如果不是烛光还依然跳跃着,楚清韵会以为时空静止了一般。而这个时候,沉浸在交心的氛围中的两个人都没有察觉到屋顶上落下来了一个黑色的人影,隐匿再夜色里,让人们根本发现不了他的存在。 正文 第二十七章 楚清韵的心声 果真,过了一会儿,楚洛寻抬起头,看着楚清韵艰难的开口问道:“我想问,如果你没有遇见那个人,你会不会爱上我,跟我在一起呢?”楚清韵没有想到他竟然问出的是这个问题,不由得惊讶了,然后她需要好好的思考一下这个问题,于是房间里再次陷入了沉默。 最终,楚洛寻以为这个问题让她觉得为难了,于是说道:“如果你不想回答的话,就不要勉强了,你的沉默对我来说就是最好的答案,还有就是,早点睡吧。”楚洛寻真的是一个贴心的男人。 就在他站起身子准备立刻离开的时候,楚清韵慢慢地开口了。“表哥,从小到大你一直都是最疼爱我得人,其实咱们两个人之间的感情是没有任何人可以替代的,而且我们都是活在彼此的记忆里最贴心的人。”楚清韵的这句话让楚洛寻紧绷的肩膀放松了一些。 “你刚才问我的那个问题让我觉得很难回答,因为你对我来说比生命里的任何人都重要,可是你对我来说是最好的哥哥,却不是爱人。如果没有遇到池皓天,也许会遇到别人,任何一个人也许都会让我坠入爱河,也会让我受到伤害,被爱情折磨的死去活来,可是你却不一样,你是我的亲人,你对我好,对我的关心我都清楚的知道,你不会像别人一样的伤害我。亲人是一辈子的事情,可是爱人,一辈子只有一次,错过了就不再回来了,伤害了就不会被轻易的就原谅了,这个意思你明白吗?”楚清韵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也可以说出这么含有哲理的话语,毕竟这样的话也是伤人的,可是这是事实。 池皓天听完了手下的汇报,问道:“她真的是这么说的?” 他的手下点了点头,说道:“楚小姐真的是这么说的,而且似乎很遗憾呢,不过这话说的也算是很有道理啊。“ 池皓天说道:“真的是很想不到,她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看来我还真的是小看她了啊,既然这样说了,我要是继续不主动去见她跟她把话说清楚反而是我的过错了。” 他虽然是自言自语,可是他的手下却自然的接了一句:“确实如此。” 这让池皓天顿时变了脸色,紧接着她问道:“那么楚清韵说了这些话,楚洛寻是什么反应啊?我觉得他可不是那种善罢甘休的人啊。” 他的手下点点头说道:“是啊,尽管楚小姐已经把话说道很清楚了,可是他还是丝毫没有放弃的意思,还请求小姐允许他继续爱她,对她好,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厚脸皮的人呢,再说了,如果一直这样下去小姐被感动了也是很有可能的。” 池皓天又不是傻子,怎么听不出自己手下的口气,于是吩咐道:“你先退下吧,明天帮我准备下,我打算去府上看看楚清韵。” 楚清韵看着最后楚洛寻失魂落魄的离开,心里有一丝心疼,也有伤心那不过,爱情到底是什么呢?她的心里不由得感叹起来。 似乎这是一个无限循环的怪圈啊,她为了池皓天受尽了折磨和痛哭,时而因他难过,时而因他开心。而眼前的楚洛寻又何尝不是这个世界上的另一个自己呢? 想到这些,她不由得更加的感叹命运弄人,再次想起了池皓天,她叹了口气,对着空气轻轻地说道:“皓天,你在做什么?我好想你啊。” 然而这个时候地楚洛寻却是心情难过到了极点,终于自己还是问除了那个问题,而且自己也得到了答案,其实这个答案在他的心里是早就有所准备地,可是现在看来,他却还是接受不了,其实楚清韵地话一点也不残忍,相反更加的安慰人,可是他却丝毫不觉得满意,因为再多的言语修饰,答案不过是两个字,不爱,仅此而已。 不过不可否认的是,楚清韵的呼话也是很有道理地,如果一个人你这边的何必在乎,选择做亲人就好了,如果自己很爱,还是做朋友吧,不然到了没有爱情的那一天,失去的东西往往比得到的多得多。 楚洛寻不甘心的和了一大口桃花酒,难受的大喊道:“什么两个人一起喝桃花酒就可以一辈子在一起,这都是骗人的鬼话,我才不会相信呢。” 说完便躺在自己的床上睡着了,朦胧之间似乎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叹息声。楚清韵听仆人说表哥喝醉了,只好来到了表哥的房间,看到他缠着面被就那样躺在了床上,有些不忍,所有伸手拉了拉他身上的棉被,叹了口气说道:“表哥,你这是何苦呢?” 手下听了主子的吩咐面漏喜色,行了个礼便推下去准备了。而池皓天也坐下来,他需要思考一下自己见到了楚清韵的时候应该怎么说。 然而这个时候的皇宫里,皇上看着自己手里八百里加急送来的密报,脸色非常的难看,他将桌子上的奏折扔的满地都是,下得那些伺候的太监宫女都跪了一地,惶恐的喊着:“吾皇万岁,皇上息怒啊。” 皇上身边的大太监可不是一般人物,他看出来皇上大怒,于是低声问道:“皇上喜怒啊,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不如说出来让小的也帮黄沙不过分忧解难啊。” 皇上听了他的话,才意识到自己龙颜大怒一定吓坏了不少人,于是缓了缓脸色说道:“你们都退下吧。” 大家这时都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只剩下大太监还在旁边,皇上这些年都是靠大太监的伺候,对他很是信任,于是说道:“刚才镇守西部的大将发来急报,说西北地区因为今年大旱引发了饥荒,有异族败类鼓动灾民造反,现在的西北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了,你看这可如何是好,现在因为干旱全国都有粮食供给的危机,西北地区更是干旱异常且路途遥远,本来我以为西北地区物产匮乏,就算战乱连年也属于各国不肯消耗人力物力来争取的鸡肋之地,可是现在的状况看来,敌军很轻易就会突破我军防守,一旦西北失手,那么全国都会大乱的。” 一边说着皇上一边痛苦的皱了皱眉头,这次真的是束手无策了,不知道还应该派谁去啊。大太监听完了皇上的叙述,心里当下就有了主意,说道:“启禀皇上,奴才这里倒是有个主意,不知当讲否?” 皇上听了脸上露出了笑容,说道:“快讲。” 就这样池皓天因而踟蹰着怎么向楚清韵解释,竟然一夜都没有睡,到半夜他受不了对楚清韵的思念偷偷地换了夜行衣来到了丞相府里,顺利的躲过来守卫,利用手下提供的地图顺利的找到了楚清韵居住的地方。 本来他以为这个时间,楚清韵一定已经睡了,可是当他来到屋外的时候,发现了居然还有灯光,而且屋子里还有一道纤细的身影在晃动着,楚清韵似乎有什么心事啊。这是他看到了她的背影时的感觉,可是是什么样的心事让她半夜都不肯睡呢? 他忍不住靠近了窗户,听到了屋子里人的喃喃自语:“这个池皓天到底是什么意思吗,明明来了,却一副要杀人的表情,真是被他下个半死了都,好不容易见一面却什么话也不说,只是讽刺我,幸好我的反应够快,不然一定输给他,可是我怎么会那么笨蛋的告诉他我喝和表哥是未婚夫妻子呢?如果他当真了可怎么办?” 楚清韵就这样在自己的房间里大半夜的来回度这步子像个神经病一样的自说自话,却不知道自己嘴里提到的这个人就躲在自己的窗外听墙角。池皓天听了楚清韵的心声,自己变知道第二天怎么做了,于是他露出肯了笑脸,一个翻身接着施展轻功就离开了。 当他回到了自己家里,自然是笑容满面的,看来这趟自己的收获真的是不小啊,他不由得自己点了点头,换了衣服躺在了床上,可是他的脑海里全部是楚清韵那般娇羞可爱的模样,不由得一次次笑出来,像个傻小子一样的。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有点后悔自己明明就在楚清韵的门外,居然忍得住没有推门进去见她,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自制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可是现在他又恨自己。可是池皓天不知道的是,现在很自己有点早,因为明天的这个时候他会更加的恨自己的。 于是就这样,一直耗到了天色渐渐地亮了,他也实在睡不着,所有干脆他很早就起来了,他的手里拿着马鞭,因为天还没有完全亮透,所以他决定先去骑马跑一圈,回来换衣服吃过早膳就直接去丞相府里找她。 可是就当他出门以后,一抬宫里的轿子就抬出了宫门,慢慢的沿着长安街往大路上走去。一直到了他的府里停了下来,太监从轿子里走了出来,手里拿着圣旨,朝着门房说着什么。 正文 第二十八章 池皓天领命出征 对于这些事情,池皓天浑然不觉,他的心情还沉浸在今天就可以见到楚清韵的期待里,没错,他真的是很期待的。 当池皓天骑马带着一身的酣畅淋漓回来,发现自家府邸门前居然有一成黄色的轿子,他有些惊讶这也的轿子是来自宫里的,而且自己今天准备去丞相府找楚清韵的,可是这个时候宫里的轿子却出现在了自己门前,难道是宫里娘娘派人来了?” 这也太巧了吧?他一边想着一边往里走去,却发现站在自己家客厅的是皇上身边的大太监,他顿时否定了自己刚才的猜想。太监见到他回来了,于是用尖细的嗓音喊到:“七小王爷,池皓天接旨。” 于是顿时,院子里跪满了黑压压的好多人,他们一齐喊着吾皇万岁。 其实池皓天的手下希望是皇上赐婚的圣旨,可是直到太监念完了,大家才明白过来,皇上是让池皓天去打仗,而且还是去西北,西北那个地方。 池皓天倒是很冷静的接旨然后给可搭上什么的,一丝不苟。可是他的手下却非常的不满,因为圣旨不仅要求池皓天带精兵前往西北,还特意嘱咐即刻起程,这很明显就是根本不给柱子一个亲自登门道歉的机会,在这说来,西北那个地方的战乱,平了也没多大的功劳,不平反而毁了自家主子的威名。 池皓天自然知道这样的情况下忠义不能两全,于是他还是决定接下圣旨前往西北平乱,毕竟家国天下,天下为重,江山社稷为重,如果一个人在关键时刻想的只有他自己,那么总有一天他会被这个世界所抛弃的。 想到这些,他果断的选择了去西北,而自己的手下精心准备的东西都没有排上用场。 不过这些可以留到以后的,但是以后怎么样,谁又能说的准呢? 慵懒的阳光撒进庭院,穿梭于微隙的气息,紫檀的香味,弥漫在空中,把天地间一切空虚盈满。楚清韵抿了一口茶,缓缓地将茶杯放在石桌上,庭院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小姐,小王爷请命西征,这可是九死一生的事。”那丫头的嗓门极大,人还未到声已先传。 楚清韵转了转眼珠,心生一计,拿起手里的石桌上的桂花糕:“果然是本小姐看上的人,西征,哈哈,果然虎父无犬子。”语毕将桂花糕送入口中,只见她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脸若银盆,眼如水杏,贴身丫鬟翠儿已经看痴。 “翠儿,咱们去南宁玩,听说最近那里的荷花开得正盛。”楚清韵垂着眼睑,翠儿只是苦笑一下,心里知道这个古灵精怪的小姐肯定想出来了什么“妙计”只希望不要太过于荒唐,不然挨罚的可是她自己,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大家都以为能做到小姐的丫鬟是自己积了几辈子的福,可是谁知道这可真不说什么福事,这当中的苦恼还真只有自己才知道。 楚清韵回屋走到梳妆台前将自己的首饰翻来覆去,挑挑拣拣始终觉得没什么好看的,心想看来得叫爹爹叫锦库的掌柜拿些新货来看看。 翠儿走出庭院叫来外面的丫鬟,将桌上的茶水点心收拾,走到楚清韵身后,为她梳妆打扮。最好的泉水清洗的头发就是柔顺,看着梳妆台上楚清韵选出的发簪:“翠儿给小姐弄个双丫髻吧。” “啊?……还是这个,可不可以换个嘛,翠儿姐姐,你手那么巧,我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楚清韵撒娇的功夫可是常人不可比的。 翠儿拿着梳子的手顿了顿,看到楚清韵期待的眼神:“那就换个。”手灵巧的在楚清韵的发间穿梭。 “翠儿你说这打仗一般要多久啊?”冷不丁的这句话一出,翠儿手一抖,还以为小姐忘了这茬呢。 翠儿心肝一颤,手冒冷汗:“听老爷说快则三月,慢则八月有余。”从铜镜看楚清韵没什么异样才放下心。 “如此,翠儿,你编的发髻真好看。”楚清韵感受到翠儿的疑惑巧妙的转移话题。楚清韵遗传了她母亲的容貌,皮肤白嫩,鼻子挺翘,一双泪汪汪的眼睛勾人心魄,属于那种清纯中带点妩媚。 翠儿也知道楚清韵也就随口一夸,没有放在心上。转眼到了晚上,楚清韵在饭厅看着大忙人丞相爹爹,眉头紧锁思考着应该怎样给爹爹提自己出门的事,想起往日姐姐楚清文在家的时候还能帮忙出主意,虽然大多都是损招,但也有点效果,哎,不想还好,一想便想起现在身为皇妃的姐姐,甚是想念。 “爹爹,我……我想念外公了,我想去南宁。”终于组织好语言,一口气说出来,楚清韵看着自己父亲大人,期待他会答应。 楚丞相咽下嘴中米饭,放下筷子,目光严肃的盯着楚清韵道:“最近战乱频繁,你还是老老实实呆在家好了,这个时候南下,为父颇为不放心。” 毕竟在朝堂混了这么多年,怎么会看不出自己女儿的醉翁之意不在酒,他的眼眸透着精光,以女儿对池皓天的关心来看,这个事,肯定和小王爷西征有关。 夏夫人不知情,看到楚清韵求助的眼光开口:“老爷,正巧明日洛寻过来拿千年人参,要不,就让楚清韵和他一道去父亲那瞧瞧,妾身也这么多年没回娘家,让楚清韵尽尽孝吧。” 她一心想要撮合自己哥哥的儿子楚洛寻和楚清韵,毕竟是自己娘家的孩子,这秉性自己是知道的,大女儿现在是皇妃,看似表面风光,可作为天家的媳妇有苦也只能往心里咽,最疼爱的小女儿还是嫁给知根知底的人比较好。 “洛寻要来,夫人,你怎么不早说呢,我最爱我这侄子了。”痴迷于棋盘的楚丞相也只有和楚洛寻在一起才能过过棋瘾。他也明白自己娘子的心意,既然这样,“那好吧,楚清韵,那你就和你表哥一道回趟南宁吧,记得代我和你娘向你外祖父外祖母问好,这天色也不早了,用完晚饭,你回房歇息吧,明日洛寻就要来了,记得替我招待好客人,最近小王爷请旨西征的事忙得我头都大。”楚丞相最听的就是自己夫人的话。 楚清韵内心已经激动万分,但表面故作震惊:“西征,不是有将军么,一个养在天子脚下的小王爷凑什么热闹!”说完看到父亲揉着额头,母亲也没多看自己,瞬间轻松,看来他们没有怀疑自己。 “这小王爷可是可造之材,毕竟是七王爷的三儿子,也是不能小瞧的,没想到他在朝堂上几句话便能让皇上答应他带军打仗,这日子还就在十日后。”没有防备的楚丞相在后来的日子为这段话后悔不已。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楚清韵快速的吃完晚饭不做逗留带着翠儿回房。洗完澡,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思考要怎样才能跟着池皓天一同西征,虽然她没看过兵书,但只认为还是有点小聪明,行军打仗难不倒她。想好了策略,一觉睡到天亮,可是苦了翠儿,她以为自家小姐这时候就会做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神作,一夜守在外面不敢回房,虽然外面有守夜的老婆子,家丁,但是还是自己守着踏实。 清晨窗外的小鸟停在树上,阳光撒进窗台:“小姐,日上三竿了您快起床,楚少爷在前厅等着,你可别怠慢了好。”翠儿拉开楚清韵的绣帷,帮她穿衣,还好楚清韵只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不然若是有起床气可有的翠儿受的。有条不絮的将楚清韵打点好,楚清韵也清醒的差不多了,她慢条斯理的洗漱。 经过走廊的时候楚清韵感觉今日的阳光特别的温暖,对那个温文儒雅,一直宠着自己的表哥很是有好感,如今她的计划也更加需要表哥的帮助,走入前厅,只见那人俊美绝伦,链路雕刻般五官分明,修长的手指将手中的的茶杯放下这一细微的动作,竟让楚清韵挪不开眼。 “清韵,可算起床了,表哥等得茶都凉了。”楚洛寻故意的将茶杯晃了晃,翠儿一惊,也只有这位公子才敢在她家小姐面前这般无理。 楚清韵心想的确是自己待客不周,让表哥久等,这要是让父亲知道了,肯定会让她好好学学待客之道,赔笑的说:“嘿嘿,这不是想到表哥要来,昨晚激动地一宿没睡” 语毕,给翠儿一个眼神,翠儿便接着说道:“楚公子,小姐听说公子今日要来,这不特意梳了个发髻,准备等会用过午膳带着公子去帝都走走呢。”翠儿说着便让那些家丁丫鬟收拾茶水,换上糕点。 楚洛寻本着也是打趣自家表妹,所以也就顺着翠儿的话:“不用等吃过午膳,这才辰时,想必楚清韵还未吃早膳吧,正巧为兄也还未吃,你可得给我说说这帝都都有些什么有名的。”楚洛寻看着楚清韵越发的觉得她冰雪聪明,几年不见越来越标致了。 楚清韵想着正巧母亲进宫,父亲这忙的早出晚归,这个时候出府对自己计划很有利便答应了。 正文 第二十九章 楚清韵报名参军 于是乎,一行人便出了相府,坐在醉仙楼,看到街道上小贩卖着发饰胭脂,街角那家包子铺传来香味,让人口水直流,卖糖葫芦的小伙,那边面摊上的少妇为客官下面。 也算是今日楚清韵和洛寻运气不错,一向为了一笼包子都要排队的醉仙楼这个时候竟然还有空位,还是靠窗的。小二将南瓜稀饭和小笼包放在他们面前的桌上便去招呼别的客人了。 楚清韵虽不是第一次吃,但醉仙楼的肉包确实是软嫩鲜香,咬下一口回味无穷,她吃的满足的样子让楚洛寻看愣了,看到楚清韵嘴角有些肉末,楚洛寻出神的伸手过去,就在这一刹那楚清韵巧妙的转过脸喊着小二再来一份。 “表哥,这包子好吃吧,今天全当咱们运气好,以往要是想吃不要说位置,就算是打包这人也排到帝都后街了。”楚清韵装作没看到楚洛寻的手,也故作轻松的调节尴尬的氛围,她心心恋恋的人儿是那即将带兵出征的人,感情这事不能勉强,不能怪她逃避。楚洛寻也觉得自己太过鲁莽,看到表妹没将这事放心上也就便随声附和。 一顿饱餐之后,四人便到帝都最热闹最繁华的后街逛。沿街设摊的商贩个个高声吆喝,露着笑脸,向顾客殷勤地兜揽生意。 楚清韵带着翠儿直接走进了锦库,店铺里面摆放着各式各样的首饰,这里的首饰是整个帝都最华贵,这家店只此一家,店面还是挺大的,不过精致的东西都在二楼,今儿楚清韵只想闲逛没想过要买东西所以就在一楼随便看了看,一款手链上面铃铛一样的饰物吸引了她的目光:“李掌柜,把这个给我看看。” 这里的掌柜是认识楚清韵的,满脸的笑意堆在脸上,拿着盒子让楚清韵试戴,正准备夸奖楚清韵和这手链有多么相配的时候,被一刺耳的声音打断。 “李掌柜,把那条手链给我们家姑娘包了。”楚清韵转过头便看见叶婉容,尖锐的声音就是出自她口,楚清韵心里暗自不爽,真是到哪都能碰到这死对头! “夫人,这……你看看其他的好么,这手链是楚小姐先看上的。”掌柜看着两人剑拔弩张的氛围,觉得有点为难。 叶婉容的丫鬟站出来:“怎么,害怕我们小姐不给钱么,你给个价吧”口气不小 “李掌柜,既然叶小姐要买就给她吧,我再随便看看”楚清韵不想和叶婉容有过多纠缠,她出来可是有要事要办。正准备和翠儿看看其他的,没想到那丫鬟还是欺人太甚。 “这有的人不买,就不要耽搁别人生意。”叶婉容并没有说话,身边的丫鬟倒是开口了,这下楚清韵可咽不下这口气了,这人没事喜欢找自己的茬,自己不计较一个丫鬟还敢欺负她,也太欺人太甚了,凤眸一凝。 楚洛寻碰巧走进来听着这句话,看着那飞扬跋扈的奴仆:“这手链,这位夫人给出什么价我就多出一倍,掌柜,你看着办吧。” 叶婉容假装柔弱,开口:“妹妹,刚才是我家丫鬟无理,还望你不要和区区一个丫鬟计较。尽管你回了娘家,但我们姐妹之情不会变。”杏眼里满是愧疚,可是却让楚清韵感觉瘆的慌。 看到叶婉容对自己如此温柔很不适应,难道以前她糊弄自己是自己多心了?想着还有事情要办,也不便在这多做逗留,她无所谓的摆摆手。等到叶婉容走后,她找了肚子疼的借口让楚洛寻等人在锦库对面等她。 楚清韵悄悄地凑近找李掌柜借了套男装,看样子也不是第一次这样做了,轻车熟路,换好衣服走出锦库后门,看到小巷口有征兵的告示,二话不说便去报名了。 楚清韵故意将自己的脸弄得脏脏的,拿着伪造的证明直视打量自己的官差,不动神色的给官差贿赂银子,也算是马马虎虎过关了。 “姓名。”登记的人员不冷不热。 “楚……楚青”做了完全准备虽然楚清韵心里还是有点紧张,只取了自己名字前两字。 “好了,记得八日后的在城墙下集合,下一个——”写清楚情况便让楚清韵走了。 楚清韵害怕时间久了被楚洛寻和翠儿瞧出不对,快步的回到锦库,用最快的速度换好衣服,洗净脸,走出侧门看到表哥和翠儿坐在店铺对面的凉茶摊上等她,没看出异样,心里甚是开心。 报了名之后的楚清韵无心逛街,随便找了个借口回到相府,因为早上出门之前已经让管家将楚洛寻的住处安排好,回到相府便直奔自个闺房,进了房在书桌上找到以前让人画的地图,粗略的看了下,从帝都出发到南宁,若不耽误要有半月的日程,若是西征十日就能到达边境,如果行军速度加快最多只需八日。 行军打仗,沙场上刀剑无眼,难道万全,想到这楚清韵就越发的为池皓天担心,到底是自己心尖尖上的人,怎么舍得让刀剑伤了他,虽说池皓天的军事领导才能不错,也曾带兵打过胜仗,但想想也为这次西征担心,所以她一定要与他并肩作战,至于家里先让表哥顶几个月。离开爹娘一人在外有点说不出的惆怅,无奈的挠挠头,想不通的事不想就是了,找出私藏的兵书,认真看起来,还是要做下准备,这书还是姐姐楚清文送给她的,姐姐说过要勇敢的最求自己的幸福。 后来的几日,楚清韵着楚洛寻在帝都周围游山玩水,过得好不惬意。 某日,两人带着随从泛舟湖上,为了避嫌,楚洛寻特意将小舟的门窗大大敞开,楚清韵很是满意,阳光洒在湖面上随着湖水的流动像珍珠一般闪烁,如此美景让人如痴如醉,楚洛寻看着楚清韵,让她有点不自在。 “清韵,我……我想向姑父提亲!”终于楚洛寻还是开口了,话音刚落,楚清韵颇为一惊,虽然她明白表哥对自己太过于宠溺,但从未朝男女方面想,她僵住了,不知道说什么好,楚洛寻看到楚清韵这个样子已经明白,“我开玩笑的,唐突了,表妹还望表妹不要见怪” 楚清韵闻言抬头笑了笑,故意装作没有看到楚洛寻凤眼中的受伤,开口道:“表哥以后娶表嫂,清韵可是会帮你把关的哦。”虽然语气轻快,可尴尬的气氛还在,从那以后楚清韵便很少和楚洛寻出门了。 转眼,楚洛寻在帝都已经待了六天,此番前来是为了拿相府的千年人参为南宁的祖父调养身子,也是时候该走了,楚夫人和特意告假的楚丞相依依不舍的与女儿告别,告诫楚清韵应该注意事项,想到女儿离家数月心里有些不舍,楚夫人几度落泪,楚丞相看不下去,叮嘱楚清韵到了南宁外祖父家报平安。 雨后的天空格外湛蓝,像一颗蓝宝石镶在天上,晶莹剔透。阳光初现、垂落到相府大门前的马车上,只见这车黑楠木车身,雕梁画栋,巧夺天工,由此可见楚家财力非同一般。坐在马上上的姑娘身着一件浅红的裙,长发垂肩,用粉红的绸带束好,玉簪轻挽,微微晃动如雨意飘渺,上好的丝绸随行微动,宛若淡梅初绽,有一份天然的自然清新,尤其是脸上淡妆,漂亮至极,楚清韵可真是个美人胚子。 “表哥,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够出发啊。”语气中的不耐烦很是明显。楚洛寻正在忙着让叶子装行李,不经意的回过头便被楚清韵惊艳,可是这姑娘还不自知,嘟着嘴唇,无聊的把玩手里的马鞭。 楚洛寻坐在前面马上:“叶子,走吧,翠儿,拿上些楚清韵爱的零嘴。”让叶子赶着马车,翠儿和楚清韵坐在马车里,辘辘的马车声如雨水般滑过晶莹的白玉,马车内四面丝绸装裹,车窗被一帘淡蓝色的纱帘遮挡,使人无法看到车中的乘客。 楚清韵透过纱帘看着相府眼泪不由自主的流出,悄悄地用手巾拭去,放下纱帘心里更是加强了参军西征的决心,换个让自己舒服的姿势准备小憩一会。 翠儿见小姐躺着,便出了马车坐在叶子旁边,为了让楚清韵睡得更加安稳,楚洛寻特意放缓行程,任由马匹慢慢的在街上慢悠悠的向前。卯时才离开相府,没一会太阳像个大火球烤着大地,楚洛寻叫叶子停了下来,找了家客栈,因为不是很赶时间,他们走得很慢。 翠儿将楚清韵扶下马车,在客栈开了两间上房,楚清韵假装肚子疼要在这里休息一晚,支开翠儿,将自己提前收拾好的东西一一细数,用最快的速度藏好,放在随手可拿的地方,找个借口不吃午饭,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楚洛寻以为楚清韵是离家有些伤感,他也有事要办,没有多想,只叫翠儿照顾好她,便忙自己的去了。 正文 第三十章 楚清韵乔装入军营 到了晚上楚清韵和楚洛寻吃过晚饭,回到自己房间,舒舒服服的泡了一个澡,对第二天参军的行动充满期待,枕头边放着在夜市买的蒙汗药,自己安心的睡着了。 在梦里池皓天打了胜仗,她开心极了,以至于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她叫翠儿拿来一壶茶水,趁翠儿不注意的时候放入蒙汗药,装作水很烫的样子,骗翠儿喝下。 看到时机成熟,便逃出客栈,走之前拿着放了一封信在翠儿的手边,希望表哥能体自己顶下这几个月,虽有不舍,但她下定决心的事从来没有谁能阻拦,所以翠儿只有对不起了,楚清韵在心里对翠儿说。 离开客栈的时候楚清韵穿着男装,故意将自己弄得灰头灰脸,束男发对她来说轻而易举,所以就算客栈小二觉得此人有些可疑,但每日来来往往打尖吃饭的人多牛毛,他也就没放在心上。 楚清韵疾步走向城墙,幸好她昨日没睡很沉不然肯定被表哥带出了帝都,等楚清韵走到参军的地方,官差已经在开始点名了—— “王武。” 一个看似鲁莽的汉子走出人群,站到被点名的那边:“到!” “崔坛。” “到!” …… 终于念到了楚清韵的名字“楚青”她自觉地站到莽汉的行列中,惹来人们的讥笑。 “王武,你看这个男的像个娘们,还来参军打仗,这不是给我们国丢脸么,还让敌军以为我国没了汉子!”一个看似五大三粗的男子对楚清韵出口不逊,可是楚清韵的并不将这些放在心上,她好奇的望了望四周,没看见自己想见的人。 “不是小王爷带兵,小王爷人呢?”人群中有人替她发出了提问。 这时,一个看似很有学问的男人替大家回答出想要的答案:“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小王爷的军队已经到城郊,我们这是最后一批,集合完毕马上就要整队过去。” “好了,马上整队,随我赶赴城郊。”点名完毕的将士带着一百多号人向城郊走去,战士们的亲人依依不舍,手拉着手家人对士兵们诸多嘱咐。 楚清韵跟着西征的部队就这样走了,她觉得自己就像做梦一样,没想到这么轻松的就能混进行兵的队伍中。 旁边一位强壮的男子转过头与楚清韵交谈起来“小兄弟,你怎么会来参军呢。”他眼睛里充满了对敌人的厌恶,和对自己国家的热爱。 “我……我想走出家门锻炼下自己的胆魄,学习咱们池将军的气派以后好回家娶媳妇。”楚清韵看到男子激动的样子,随口找了个借口。 “你啊,确实需要锻炼锻炼,看你小胳膊小腿的,肯定会被人欺负,这样,我叫陈骏,我就罩着你吧。”陈骏好心的对楚清韵说道,面对很是仗义的陈骏,楚清韵心中一暖,开口道:“陈大哥,我楚青就和你混了。” 到了城郊,站在士兵中的楚清韵一眼就认出池皓天,虽然隔得很远,只见池皓天一身白色盔甲,身披象征胜利的红色披风,修长挺拔的身体犹如兰芝玉树,浑身散发出与他年龄不符的杀气,这样器宇轩昂的池皓天让楚清韵着迷。 “三军将士听令,本次敌国侵犯本国边境,使得边境百姓民不聊生,区区小国竟敢挑战本国威严,蛮夷之邦不过乌合之众,我等定将他们驱逐,本次战事我等定将旗开得胜,捷报频传,凯旋而归,为了早日回家与家人团聚,我们定当将敌人的铁蹄践踏,保护我们的家园,誓死捍卫边境!”池皓天宽厚的嗓音振奋着战士们的战气,让他们热血沸腾。 “旗开得胜,捍卫边境!旗开得胜,捍卫边境!”战士们经过池皓天的整顿,越发的充满信心,对侵虐者的憎恨,激昂的八个字在城郊的上空久久不能散去。 池皓天剑眉紧锁,眼珠透着和年龄不符的精光,看着严谨的部下和战士,刀刻般的嘴唇开启:“本次战事边境告急,尔等必的加快行军速度,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尔等定取敌军首级,将他们驱逐出境,便是尔等凯旋之日!”语毕,整个人散发出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 夜晚即将来临,池皓天下令将士们搭好帐篷,让部下分配好每个帐篷内住的人员,自己便在主帐里看行军地图。 楚清韵看着要和这几个个浑身都是汗臭味的壮汉,挤在一个帐篷里睡觉,头都大了,她出发前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看到陈骏他们忙碌的收拾自己的被单,也学着照做。尽量让自己动作娴熟。 “楚青,我们准备去河边洗澡,今天晒了太阳,满身的汗,睡觉太不舒服了,一起吧。”旁边陈骏的同乡王晓热情的招呼楚清韵,正准备拉她的手,却被她巧妙地躲过去了。 只见她眼珠一转:“哎呀,大哥,你们先去吧,我肚子疼,肯定是今晚吃了不干净的东西,我先去如厕,你们赶紧去洗,一会晚了可不好了。”凭借着肚子疼的借口,楚清韵又逃过一劫。 王晓看她的样子不像是作假,自己满身的臭汗难受的要命,也不再多说和同乡几个人拿着换洗的衣物出去了。等屋内的人都走光了,楚清韵才去零时搭建的厨房那要了点热水,然后再悄悄地去湖边打了冷水,听到那些男子在河里嬉戏的声音,楚清韵谨慎的将水桶抱着回到帐篷,因为害怕被人发现,她只好用帕子随意的将身上擦干净,动作迅速,还好昨晚明智的泡了澡不然她自己都会嫌弃自己。 就在楚清韵收拾完毕,准备收拾睡觉的时候,陈骏一行人回来了,这些鲁莽的汉子就算洗过澡身上也是一股很浓烈的男人味,楚清韵想到要和他们想处几个月,也只能心里安慰自己。 陈骏进来翻了翻自己的行李,从里面拿出个自制的药瓶,里面有黑黢黢的药丸,楚青:“听王晓说你肚子疼,严重不?” 他将药瓶扔给楚清韵:“这可是我走之前我娘去医馆开的专治腹泻,你拿去吃,明天咱们得加快行军速度,你本来身子骨就弱,可不要出什么差错!”陈骏看着她拿着药瓶不知所措的样子,更是打心底决定了要保护好这位小兄弟,太像他家里可爱的小弟了。 “哦,好的,我等会就吃,今天实在是累的不行,我先睡了,你们大家不用管我。”面对如此热情的战友,楚清韵有点吃惊,她没想到会有这样豪爽的人一味的帮助别人,陈骏不仅对她不错,就连对他的同乡还有交情一般的人也是极好的,有什么问题,只要找他,在他的能力范围类保证能解决。 这是楚清韵这十七年来第一次和这么多人还是男人在一起睡觉,翻来覆去睡不着的感觉可真是不爽,一会不是左边说梦话就是右边打呼噜,想她一项娇生惯养,哪里受过这种苦,但一想到今日池皓天那神勇威武的样子,觉得自己咬咬牙也能坚持过去,终究今日是累着了,所以她翻来覆去没一会也逐渐梦入佳境。 这边楚清韵可是睡了个安稳觉,但急坏了翠儿和楚洛寻,在翠儿看到她留的字条的时候就知道事情严重了,没想到她会借着去南宁的机会趁机参军,楚洛寻眉头紧锁,他知道楚清韵想要做的事只要是决定好了的不要说驷马难追,就算是千匹马都拉不回来,如今只有找到军中之人才能护楚清韵周全。 翌日,月光还照耀着大地,天上的星星一闪一闪,却已是卯时,在将士们的催促声中,楚清韵起了个早,她瘦胳膊瘦腿的被分配到后勤,烧水做饭,虽然有些不服,但铁令如山。 况且这也并不代表她不会上前线作战,所以战士无论是前线士兵还是后勤部队都得操练,楚清韵在熟悉她的战士们眼中是个文弱书生的样子,但当她展示了些三脚猫的功夫还是让人看到了她的灵活和矫健,这也算是一种优势。 早操练了一会,她便被后勤的刘师傅喊了过去,这刘师傅也是算是老人了,对军队里的事懂的很,无聊的时候喜欢给这些新兵讲些自己经历过的战争,和对池皓天的崇拜,日子久了楚清韵最喜欢的就是听刘师傅回忆行军打仗的事。 “刘老头,你就夸大其词吧,上次驻守雁翎的时候哪有你说的那么惊险,还什么九死一生,不过得多亏了我们池将军,若不是他机智的战术,咱们恐怕得损失过重啊!”和刘师傅叫板的是曾大叔,也是参军多年的老人,他做的饭菜所有的战士都认为可口,就连比较挑剔的楚清韵也是认可的。 因为是午饭时间,曾大叔一边拿着锅铲一边比划池皓天指挥的动作,甚是搞笑,不过很快大家伙就笑不出来了,楚清韵也憋着,因为没想到池皓天会来巡视,这时的曾大叔还在自夸,一点也没注意其他人给他的提示。 正文 第三十一章 池皓天与敌交锋 刘师傅不自然的碰了碰曾大叔:“咳咳。老曾啊,我看这锅里的菜快要糊了,你就铲一下吧。” 没想到以往聪明的人这个时候,还就和刘师傅较劲:“什么菜糊了,我这才放下锅呢。” 见他还想继续往下讲,池皓天身旁的军师看着池皓天黑了的脸忍不住的说了句:“将军是来检查粮草的,没什么事,你们做好自己的本职,一定要确保粮草的安全!” 听到军师的声音,曾大叔先是一愣然后默默地放下锅铲,当做没发生过什么,继续炒菜,楚清韵在见到池皓天那一瞬间就愣住了,就这样呆呆的看着他,被旁边的人碰了几下才回过神。 “你,过来,本将军瞧瞧!”池皓天直指楚清韵,让她乱了阵脚,“怎么什么人都能参军,这样子打什么仗,一副连武器都拿不起的样子,带出去只会给本将军丢人!”他看见楚清韵柔弱的身子,不禁皱眉,转过身对军师说,声音虽然不大,但足以让在场的人都听到。 楚清韵表情诧异,她看着池皓天的剑眉,不敢直视他精明的眼眸,害怕被认出,甚至有些怀疑池皓天是否已经认出她来。 曾大叔无畏池皓天周身的杀气,帮着楚清韵说好话:“将军,这楚青只是看着柔弱,那力气和我们常人都是一样的,这打水搬柴火的活儿都是他在做!”他可是打心里喜欢这个小子,虽然看起像个娘们,但做事从不偷懒,看那双手娇滴滴的,做事不喊累,是个难得的人才。 “能做事就好,本将军可不想养一些吃闲饭的人,这是行军可不是享乐,受不了的人就自己回家,不要在这里玷污了军队的环境。”说完也不管身后的人是什么表情,池皓天带着军师朝宁外个方向走去。 楚清韵巧妙的避开池皓天的目光,不与其对视,池皓天备着突然的闪躲感觉到熟悉,好像这么熟悉,又一想,可能是自己多虑了,只是一个瘦弱的青年而已。 他转过身看着楚青的背影有种说不出来的熟悉,但是立马否定了自己脑海浮现的答案,却还是叮嘱军师吩咐下去照顾好楚青,让军师以为这个铁面将军总算有点人情味。 经过池皓天这一茬,后勤也没有人有闲心聊天,楚清韵看着锅里的水倒影出自己的脸,被烟熏的黑黑的,看不出原来的清秀,她才相信刚才池皓天没有认出自己,拍了拍脸,为自己加油打气。 日子一天一天过,转眼,行军队伍已经在边境扎寨数日,虽然战事还在秘密筹划,但这几日让楚清韵足够提心吊胆,由于到了边境为了防止敌军细作,晚上的巡逻特别的严,有次她趁帐篷里的士兵睡着后偷偷去溪边洗澡,毕竟天色较晚,而且头发湿鹿鹿的,便没在意,没想到就快进帐篷的时候被巡逻的士兵逮个正着,还好她够机灵,转身就往军中的帐篷里走,用随身携带的黑炭将秀丽的小脸抹黑,这还真将那个年轻的士兵吓了一跳。 战事即将开始,大有黑云压城城欲摧的压迫感,真是山雨欲来风满楼,连后勤军队都能感受到前线战士的紧张,做过午饭,大伙便围在一团讨论着战事:“我听我哥说,敌国元帅竟然敢向我们池将军下战书,还是单挑!”负责烧火的林贵,他哥哥是一个校尉,自然知道的小道消息比旁人多。 “那咱们将军接战书没?”楚清韵听到这里很是好奇用手拱了拱林贵,虽然她和池皓天在军营几乎没有接触,她抬头看着沙场的天空,正午的太阳日头正毒,闪得刺眼。 小亚大嗓门的喊道:“最新消息,明日巳时池将军带兵迎战,和蛮夷交手这么多次终于可以正面迎敌了!”他在前方一打探到消息,就迫不及待的回来告诉大家。 翌日,太阳初升,大雾还未散开,两军已经开始对垒,战场上黑压压的一片,敌军元帅身披红色战袍,身姿挺拔,从容不迫的在战车上看着池皓天猖狂的笑说 “池大将军这是不敢与在下单挑吗?”塞娜故意贬低,交手很多次,她和池皓天不相上下,这样说为的就是打压对方将士战气。 池皓天仰天大笑,“笑话,行军打仗怎能儿戏,要是你们现在投降,本将军或许还有这个兴致和你大战三百回合!”池皓天的嘴皮功夫也不可小觑,“众将士听令,敌国屡犯我国边境,欺压百姓,今日我们定要他们好看!”鼓舞战士,激发大家对敌国的仇恨是池皓天每次打仗的开场。 “要他们好看,要他们好看!”将士们呼声震天动地。 大漠黄沙,四处狼烟,金戈铁马呼啸而来,扬起风沙阵阵,两军交战,终是戎马相见,战场上嘹亮的嘶吼声,战火升起浓烟,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号角大作,刀光剑影,寒光一闪,将士们健硕的身影如波浪起伏,双方战士犹如猛虎。 池皓天浴血奋战,深知擒贼要擒王的道理,策马像塞娜奔去,犹如无人之地,两人打得不分高下,池皓天拿着马刀收放自如,对付塞娜的鞭子绰绰有余。 “呵,我以为元帅有何过人之处,没想到竟然像个娘儿们一样用鞭子!”池皓天不削的语气惹怒了塞娜。 “就算是鞭子本王子也能将你拿下,取你项上人头。”塞娜眼眸一凝,恶狠狠的说道,借着自己身子的娇小敏捷,迅速的放出鞭子将池皓天的马刀缠住,却没想到池皓天挽了一个漂亮的剑花直接将塞娜鞭子弹回。 只见池皓天奋身跳起,招招击中塞娜要害,眼看就要的手,被塞娜敏锐的闪身躲过,两人僵持不下。短短数次,两人攻守已换了几个方位,霎时间,塞娜自手间一旋,鞭子直击池皓天门面,池皓天也不恼,反手一个剑花,竟然将塞娜盔甲划落,长发散落,池皓天呆住了,没想过自己的对手会是个女子。 “池皓天,你等着,你们中原人说过此仇不报非君子!”语毕上马而回,召集剩下的将士落荒而逃。 池皓天看着塞娜逃跑,朝副帅大声喊道:“凌江,整顿队伍,本次战役我军告捷,回营命令后勤,犒劳三军。” 池皓天面色沉寂,目光凌冽的看着前方。一身戎装的他此时更显得俊逸超凡。比起平日里着普通宫装时多了一抹沉稳,这对许多少女着实是致命的吸引力。 不过,在这刀剑无情的战场上可没有对池皓天心猿意马的人。不是说没有女子,而是对面的那女子想的不是如何获得如意郎君。而是怎么将池皓天给打败…… 塞娜见池皓天正看着自己,朱唇不由得勾起一个妖娆的弧度。池皓天见状微微一愣,也勾了勾嘴角。眼神深邃,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两人就这样对视了许久,双方人马也没有多余的动作。都安安静静的整齐的分开两旁。士兵们也都互相对视着,连睫毛都不曾动过一动。 如果眼神能当做武器杀人的话,那么,双方的军队如今恐怕都是没了生气的密密麻麻的尸体。此时,塞娜娇躯突然一动。骑着战马就向池皓天奔去。看着穿着金色战衣的塞娜如同一只好贵的凤凰一般。 池皓天目光再次一凝,紧握着缰绳的手陡然向后一拉,也驾马而出。一黑一金的身影在战场中间交错。 “如此佳人,不该在战场……”就在身影交错的瞬间,池皓天嘴角勾勒出一个弧度,双眼带着笑意的看着塞娜这个冷美人。闻此,塞娜脸色顿时黑了下来。手上动作更是凌冽上了几分。池皓天似乎早有预料,有力的臂膀挥起,略显轻松的将塞娜的刀挡了去。一击不成,塞娜策马远离了池皓天,不想给他任何主动攻击的机会。 其实,池皓天也没有想过要主动攻击塞娜。并不是因为他怜香惜玉,而是略微带着一丝玩味,男子强于女子的思想在他脑中也是存在的。 “喝!”塞娜娇喝一声,提刀向池皓天追来。俊俏的小脸上带着些许愠怒之色。池皓天突然咦了一声,收敛了些许轻视与玩味。刚撞击到一起,池皓天就看见塞娜那水润的眼眸中尽是杀意。 “拿命来!”塞娜纤细的手臂灵活而有力的一字向池皓天砍来。刀在兵器中比剑霸道的多,但这刀由塞娜这样一个纤瘦的女子用来上战场竟不失男子用刀时的霸气,力道不比男子差分毫。 “好刀!好力道!”虽说是两军交战,但池皓天还是不由得赞美起塞娜起来。 “哼!”塞娜对池皓天的赞赏不但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的喜悦或是得意之色。眼底反而是多了一抹不易察觉的愠怒。此时塞娜的攻击更是凌冽上了几分,刀光不依不饶。在阳光的反射下实在有些令人眼花。 而池皓天竟是有条不紊的将塞娜无情的刀刃给化解,长剑还能在防守时攻击塞娜。 果真不是个普通女子……池皓天一边应付着塞娜,心中一边嘟囔着,双眸仍旧是一片清明,他有的是信心能够打败这个野性十足的女子。 正文 第三十二章 巫齐献祭计塞娜 然而,塞娜的表情可就是多姿多彩了。眼中的怒火越来越重,恨不得将眼前这个男子给焚成灰!看着塞娜情绪几近失控,池皓天嘴角忍不住上扬的更厉害。情绪如果控制不好,做什么事情,结果都和失败没两样……他池皓天怎么会放过这个绝佳的机会呢。 “啊……”塞娜应声落马,娇躯灵活的一转,才没有狼狈的摔个狗吃屎。 “抱歉,力道没控制好……”池皓天居高临下的看着塞娜,笑道。 池皓天的马术在整个皇城里可是数一数二的。刚才那一脚不偏不倚的踢在塞娜的小腹上。力道控制的刚好,将塞娜踹下了马。连武器都落在了地上,染上了黄土的颜色。 “公主!”一个声音突兀而来。硬生生打断了塞娜的动作。 见状,池皓天大手一挥……身后的将士们迅速冲上前来。如潮水般汹涌,就要将塞娜和那个将领给吞没。不过万万令人没想到的是,那个少来营救塞娜的将领身手极好,一把抓起塞娜就折回了军队中。 霎时,塞娜一方的士兵也都冲了上来。两方的人迅速打作一团,卷起黄沙漫舞。迷蒙了人的视线。却唯独这天还呈现出湛蓝……看着这狼烟四起,血火弥漫…… “想不到叛国的实力竟然如此……呵……”池皓天看着双方人马在不停的伤亡。一抹嘲讽随即浮上双眸。俊逸的脸庞顿时染上了冰霜的痕迹…… “弓箭手,上前!”池皓天大喝一声。他只是想要尽快结束这场战争,无趣的战争! 不过,往往是事与愿违。敌军并没有想象的那样容易击溃。现下双方都不得不停下来作修正。营帐中,池皓天没有说话,手指有节奏的在桌面上点来点去。气氛略显压抑。 对方兵力似乎和我方不相上下……想到这里,池皓天眉头不受控制的拧在了一起。看来突破口果真要在塞娜身上找了…… 池皓天眸光一闪,心中顿时有了计策。他池皓天,怎么会容许自己输呢,即使是平手也不行! 心中默默说完这一串话,随即就站了起来。和几个将军开始商量战事。 夜深千帐灯,塞娜正在自己的军营里发脾气,整个军营显得特别安静。唯独塞娜尖锐的怒吼声划破长空—— “巫齐,你给我出来!”塞娜拿着长鞭,气势汹汹的在各个营帐里搜寻巫齐。 本来发生这样的事情,其他士兵应该有所动作才是。但是令人不解的是面对发飙的塞娜,所有人都充耳不闻。除了那个一直跟在塞娜身边的小兵之外。其他人都成了聋瞎…… 看看此时的塞娜,似乎确实气的够呛。一身戎装尚未脱下,之前因为落马而灰溜溜的裙摆和凌乱的发丝都没有整理。 “巫齐!”塞娜挥起长鞭,啪的一声落在一个营帐上。 “你给本公主滚出来!”塞娜现在原地,目光冷冷的看着眼前的营帐,“不理本公主是么?”塞娜声音没了之前的气势。似乎是要放弃无理取闹。 但……并非如此。这才是真正的暴风雨来时的现象—— 塞娜大喝一声,手中的长鞭犹如一条血红色的毒蛇,正朝自己的猎物袭去…… “公主!” 一个人影凌空而出,一手迅速握住塞娜挥舞着长鞭的手,救了差点死在塞娜鞭下的一个侍从。 “舍得出来了?”塞娜挣脱了巫齐的手,冷冷的说道。 “臣惶恐。”巫齐面容平静,从容的半跪在地。 “惶恐?”塞娜不紧不慢的收好鞭子,“为什么撤兵?!” 听塞娜一声打吼,巫齐先愣了一愣,随即面色就恢复如常。“继续打下去,会两败俱伤,得不偿失的。” 塞娜一听什么两败俱伤,气就不打一处来。“胡说!本公主定能生擒了那池皓天!”她塞娜就是要告诉所有轻视女子的人,她塞娜在战场上能让男子都败下阵来! 巫齐毫不客气的说出了事实:“公主当时落马……” “那是本公主大意!”说着,塞娜是越来越恼怒。这羞辱她一定要百倍奉还给池皓天 “跟我来……”说着,塞娜就率先朝自己的营帐走去。 巫齐面无表情的站了起来,优雅的拍了拍灰尘,理了理有些褶皱的衣角,就跟了上去。帐内,塞娜已经褪去了戎装。薄薄的中衣很好的凸显出了她玲珑的身段。看起来柔弱,惹人怜爱。 但,她身边的人都明白,塞娜可不是什么弱女子。“公主殿下。”巫齐似乎不清楚塞娜的动机。 “军师,可有什么好对策将池皓天拿下?”塞娜侧身坐在椅子上,一手圈弄着自己微卷的发丝。 巫齐想了片刻就抬起头看着塞娜,塞娜见巫齐看着她,眼中迅速闪过一抹欣喜:“可是有好计策了?” “不,还没有……”巫齐垂下了双眸。 塞娜没有做声,一手拖着香腮,思考着什么。沉默了片刻,塞娜再次开口道:“准备再次宣战……” “什么?!”巫齐打断了塞娜的话,心中想这才刚停战,双方恐怕还没休整好。何况之前的损失都不小…… 塞娜翻了个白眼:“听本公主把话说完!” “是……” “一会稍作休整就进攻,我们都没有休整好,他们定然好不到哪里去。他们恐怕也想不到我们会这么快再次进攻,有利的一面是向着我们的。在我们交战的时候你就……” 接着,池皓天的阵营里——“报!” 闻言,池皓天冷道:“何事禀报?” “敌军来袭!已经距界限百米之外!” “什么?”池皓天听这人所说的话,脑袋迅速运转起来。 “来人!迅速整装出兵迎敌!”短短几秒内,池皓天已经想好了策略,带着大批人马就冲到了敌军面前。 池皓天刚出现,塞娜就看见了他。一见到池皓天,塞娜就忍不住扬起好看的红唇。那眼神就像是看见了自己中意已久的猎物…… 池皓天此时眼眸中已经多了一抹凝重。 “想不到这么快我们又见面了呢,塞娜公主,哦没想到你竟然这么迫切的想要见到我……”池皓天露出一个优雅和蔼的笑容。 这笑容看得塞娜一身不舒服,若不是拉着缰绳恐怕就从马背上摔了下去。 “吃本公主一鞭!”塞娜大喝一声,驾马朝池皓天追来。血红色的长鞭在夕阳的照耀下显得特别耀眼。 “驾!”池皓天也驱马上前,目光炯炯的看着塞娜。“公主如此国色天香,在战场上实在太浪费了!” 塞娜脸色陡然一黑,除了给了池皓天一个可以冒火的眼神之外就是鞭子的袭击了—— “公主如此多才多艺,真是令人心动呢……”池皓天冷笑着道,轻松地躲开了塞娜的进攻。 “本公主今天定要杀了你!”塞娜再次向池皓天挥鞭,鞭子的力道非常重。 “呵呵,不过可惜了,这么野蛮的女人……我可不敢把你放在后院!”池皓天竟然拉住了飞来的鞭子,狠狠用力一扯,眼看就要将塞娜拉飞过来。 塞娜当机立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拉住了长鞭的手柄处。紧接着,一把软剑就被抽了出来,借着池皓天的力道就向池皓天刺去。 见到这般状况,池皓天脸色陡然一沉,立即用手中抢来的长鞭圈住了塞娜的手臂,迅速利落地将塞娜的手捆在了她自己身后。 “给本公主放开!”塞娜怒吼道。 不过,池皓天可没有这么听话的就放开她。而是紧紧的将塞娜禁锢起来,同时向身后的军队发出一个进攻的号令。 巫齐见势头不对,就立马发号施令。两方的军队再一次的撞在一起,而塞娜则要被池皓天带到了池皓天所属的阵营边上。 池皓天将塞娜给绑了起来,这无疑是给对方的军队了一个巨大的打击。军队的气焰萎靡了不少,不过巫齐竟没有一丝的慌乱,继续有条不紊的指挥着军队。似乎是在布置什么阵法。 “池皓天!有种你放了我单挑!”塞娜奋力挣脱着想挣脱绳子的束缚,却无可奈何。 “公主殿下,您就别白费心思了,这个可是您自己的长鞭。坚韧度如何,您应该比在下更清楚吧?” “你!”突然,塞娜不再呼喊,亦不再挣脱,反倒是沉默地垂下了脑袋…… 池皓天见塞娜不扑腾了,也没多想。心中正想着自己能这么轻松的把这个叛国公主活捉,将是件多么令人振奋的事情啊。 “……”池皓天突然觉得哪里有些不对,蹙起眉思忖了下,不过,为时已经晚了。 塞娜不知道什么时候挣脱了长鞭,手中还多了一个匕首。说话的时候匕首已经刺了过来——“池皓天!本公主现在就要你狗命!” 眼看着就要伤了池皓天,池皓天迅速侧身一掌打在了塞娜的胸口上。塞娜自然而然的就飞了出去,落在了战场上。 刚落进战场,塞娜就迅速消失在了池皓天的视线范围内。 看到这里,池皓天忍不住握紧了双手,冷哼了句:“呵,没想到这个公主殿下,还真是挺睿智!” 正文 第三十三章 势如破竹 池皓天脑子迅速运转着,得出一个猜测:正是自己的那句‘这可是您的长鞭’提醒了塞娜,以她对自己的鞭子的了解,所以解开了这个束缚。难怪,那个时候塞娜没有说一句话。 然后塞娜再次向池皓天发动攻击,其本意是为了逃走,并不是为了伤他。否则就不会故意大喊一声了。更何况,就算塞娜不喊,也是很难伤的了自己的…… 不过,说这些都已经晚了。现在塞娜已经没了踪影,而双方的人虽然还在战斗。但是很明显,双方的人都没有什么斗志。 毕竟这次的战斗开始得着实匆忙,虽说身在沙场,突然开战不算什么新鲜事情。但是刚结束一场战斗,还未休整好就开始下一场战斗实在是很少发生。毕竟,这不是什么明智的方法…… “撤退!”塞娜那一方突然发起了撤退的号令,这让池皓天的眉头锁的更深了。 速战速决?怎么可能的事情,双方的实力可是相差不大。速战速决很明显是不可能的:“追!”想了想,池皓天还是伸手将长剑举在身前,大声命令道。紧接着,他率先朝敌军追了去—— 塞娜见池皓天正向这边赶来,立马大喝着下令道:“最后一个分队上前抵御,其他人迅速撤退!快!” 这声音,自然也是被池皓天听见了。不过池皓天不屑的笑了笑,一个分队而已?能起什么作用,还不是来送菜的! 不过,前头的塞娜他们跑的可是飞快。马蹄一过,身后就是浓浓的黄沙。这让上前追赶的人觉得有些慌可,毕竟前方看的不真切可不是什么好事。若是这时候有人来个突袭什么的,那么小命很可能就交代了…… 因而,追赶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可恶!”池皓天被气的够呛,他现在怎么都觉得这是个阴谋。很明显,虽然这里土地条件不怎么好,会起风沙。但是这样的沙尘,绝对不是自然而起,明显的认为现象“追!给我全速追赶!”池皓天心中的气不打一处来,怒吼道。 前方的塞娜听见了池皓天的大吼,心中感到甚是欣喜。“我说将军,这时候可千万不要动气!对身子不好!小心没了打仗的力气!给人俘虏了去!哈哈哈哈哈……” “给我放箭!”池皓天,目光骤然冰冷了下来。活捉什么的思想,在此时已经烟消云散。 巫齐策马来到塞娜身边说道:“公主殿下快走!” “不必了,他们看不清楚,只能乱射。咱们就快到城门了,你脑子里的东西可别忘记了,明天会用的着!”塞娜没有理会巫齐,仍旧是保持着之前的速度。 果不其然,那些乱箭,多只是从塞娜身边飞了过去。就算有几支箭射向了塞娜,塞娜也能将其打掉。 终于,塞娜的军队来到了城下,迅速的进入了城内。 而另一头,“报!敌军已经入城!” “……哼!通报下去,全军撤退!”池皓天虽然十分的不满,但是也无能为力,也只好撤军。 塞娜登上城门,发现池皓天已经撤退了。嘴角不由自主的上扬,喃喃低语道:“池皓天,到了明天,看你还怎么威风!本公主一定要让你尝到轻视本公主的代价!” “公主,请随臣来。”巫齐走向塞娜,恭敬的说道。 塞娜点了点头,走进了城内的另一个营帐中:说吧,你分析出来的结果。”塞娜进入营帐就坐在了长椅上,一如既往的把玩起了自己的头发。丝毫没有因为打了败仗而气愤。 “公主请稍等,臣给您写出来。”说着,巫齐就开始研磨,然后在羊皮纸上写着。 塞娜也不着急,唤人送来了一些点心和茶水。就静静的坐在那里等着巫齐完工。约莫过了半个时辰,齐终于是写好了。塞娜结果巫齐手中的那一叠纸,不由得大吃一惊—— “这么多?”塞娜抬起头,毫不掩饰惊讶之感,看着巫齐。 巫齐很是平静的点了点头:“就这么多,如果公主殿下和他再打一会的话,应该会得出更多结论。” “额……”塞娜略微语塞,旋即又道,“好吧,我先看看。然后,你继续去写下一步该如何实施吧。”巫齐点了点头就走到了木案前,继续奋笔疾书。 另一边,池皓天却是郁闷到了极点。 “这个塞娜!真不好对付……明天,一定要将她生擒……即使不能生擒,死的也可以……哼!” 一个人却突地问道:“主子,明天您确定他们还会来进攻么?” “会,怎么不会?呵呵,那个女子的性格,是绝对不会放弃的。明天她要是不来,我会觉得她死了……”过了不久,池皓天就和衣睡去。 次日正午,果然和池皓天所猜测的一样。塞娜又一次的发来了进攻。而这一次,似乎人马充足。 “池皓天!今日,本公主就要和你一绝高下!”塞娜一身妖娆的戎装,正冷冷的看着池皓天。 池皓天却是不以为然道:“似乎我们已经有了很多次正面交锋,但是每次都是以你失败而收场的。” “那是以前!今时不同往日!你休要猖狂!”塞娜握紧了手中的长剑,似乎再一次到了暴怒的边缘。 “哦……那我就拭目以待!”话音刚落,池皓天就像往常一样冲到了战场中央,等待着塞娜出来迎战。 不过,今日似乎有些不同…… “你这个小人!”池皓天自觉是上了当,心中怒气翻腾着。 塞娜笑的很是妖娆:“呵呵,怎么?难道换了个策略,就叫做小人么?” “副将领听令指挥军队!”池皓天大喝一声,传令给了副将。 塞娜眼眸一眯:“哼,本公主倒要看你能得意到什么时候!”只见塞娜小手一挥,黑压压的人群就急速朝池皓天围了过去。 “如此作战果然不是君子所为!”池皓天说完这句话就和许多士兵纠缠在了一起。 塞娜在一旁得意的看着池皓天:“本公主本来就不是男子!何来君子一说!” “……”池皓天却是不语,眼眸凌冽,动作迅速的砍杀着身边的敌军。 不过此时池皓天的情况确实不怎么样,孤身一人被围了个水泄不通。即使他武功再高强,可再怎么也是双拳难第四手啊,何况还是这么多拿着冷兵器的手!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援军的动作还算迅速,正拼命的和敌军扭作一团,打得不可开交。 更值得庆幸的是,这个难缠的塞娜并没有直接加入战斗。反而是饶有兴致的看着池皓天对付着自己的人。 其实塞娜有些焦急了:“巫齐,你确定不让我去对付池皓天?” “不急,他会主动来找公主殿下的。”巫齐胸有成竹,眼神淡漠的看着人群中的池皓天。 这样的争斗让池皓天心中的怒火是涨了又涨,难道就要和这一群小喽啰打?还被困在这里?做梦!心中一阵咆哮,池皓天就夺了一个士兵的长枪。 狠狠的将长枪戳在了地面,手臂用力将其折弯,一个跳跃就飞向了塞娜这边。 看着池皓天过来,塞娜张大了小嘴,吃惊不已。 这倒不是因为池皓天竟然这么厉害,而是因为巫齐实在太厉害了。竟然能预测到池皓天的行动…… 看着塞娜如此的震惊,池皓天不由自主的勾起了嘴角。 “看样子她没有预料到会如此……那么……”正在池皓天心中得意的时候,塞娜身子突然一动,就和池皓天扭打在了一起。 而塞娜这边的士兵,也是识趣的给二人让了让位置。幸运的是,池皓天那边的士兵也要打到这边来了。 此次的交锋,两人都没有说一句话。但是心中的目的都了然,那就是要么将对方杀死,要么将对方生擒! 消失了的巫齐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也加入了战斗。塞娜对此感到很是吃惊:“你过来干什么!” 巫齐并没有说话,就配合着塞娜攻击池皓天一个人。 池皓天因为巫齐的突然加入,对付起二人略微显得吃力起来。不过也还能应付,不过时间久了的话恐怕就不妙了。 想到这里,池皓天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巫齐会突然加入了。恐怕对方的时间也不多了,应该是出现了什么变故才对。 池皓天借转身的机会发现,塞娜一方的士兵正在急剧锐减。反观自己那边的士兵正势如破竹,“呵!”池皓天突然笑了起来。 塞娜怒视着池皓天说道:“你这厮,死到临头了居然还笑得出来!” “原来你们的兵力这么弱……怪不得,每次都选择和我单打!”说道这里池皓天不屑的笑了笑,心中已经明了,刚才那些攻击他的恐怕就是塞娜他们的精锐军队了。想到这么弱小的一个国家竟然会选择叛乱!真真是可笑至极! 听到池皓天说自己的兵力弱,塞娜着实气的个半死。气恼之下,她手中的长剑更是无情的向池皓天攻击着。可令人没想到的是,巫齐却突然向塞娜扑了过去..... 正文 第三十四章 池皓天中计 “公主殿下,对不起……是臣失策了……”说完这句话,巫齐就晕死在了地上。 塞娜张大了小嘴,完全没弄清楚状况。 原来他只是军师,怪不得这么弱……池皓天心中想道。 塞娜放下巫齐,恶狠狠的看着池皓天,发起了更凌冽的攻击。 之前偷偷的一回头,塞娜就发现巫齐背后多了一枚飞镖。很明显,那个飞镖是冲着自己来的。换句话说,就是塞娜害了巫齐,这可让生性高傲的塞娜气愤不已,正思虑间,孰料—— “啊……”塞娜吃痛的一叫。 池皓天勾起了残酷的嘴角,又是一脚朝塞娜踢了过去。 “唔……”塞娜闷哼一声,嘴角流出了潺潺的鲜血。 “住手!打女人算什么好汉!”此时,一个将领模样的人冲了过来。 “她是女人?”池皓天大笑了起来,“女人就不该上战场不是么?”池皓天看着塞娜那冰冷的眼神,冷冷的笑着。 就在刚才,塞娜才发现。原来是自己低估了池皓天,他的实力不仅仅是之前自己看到了那样而已……这也是自己的失策。 突然,塞娜屈服道:“本公主投降……” “什么?”池皓天愣了一下,她竟然会主动说投降?真的是难得。池皓天,冷冷的笑了笑。 虽然现在塞娜一方的士兵所剩无几,但是按照塞娜的性格应该是想着怎么逃跑而已,不应该是投降啊。 “站住!”就在池皓天失神的这个时候,之前来的那个将领轻功竟然极好,拉起在地上的塞娜就跑了..... “可恶!” 池皓天捏紧了拳头。刚刚想追,不过随即想了想,也就释然了。再怎么,也已经收回了一座城池。俗话说,穷寇莫追。何况落跑的是位公主,抓回来也没什么成就感。 这么想着,池皓天心中平稳了许多。就骑上了马,带了些人进入了城内…… 是夜,今夜的军营出奇的热闹,篝火通明,美酒飘香,欢声笑语不断。 “旗开得胜,主帅可要受众人的敬酒才是!”不只是谁突然说了一句,其他人就立马开始欢腾起来。 纷纷说道:“就是啊!来来来!敬主帅一杯!” 比起这边的欢声笑语,塞娜的军营可是冷清了不少。 “池皓天!”塞娜气鼓鼓的在军营里砸东西。口中不停的骂骂咧咧,全是骂的池皓天,简直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了。 “凭什么?凭什么本公主要在这里挂上免战牌!啊啊啊……”塞娜一脚踹在了椅子上,可怜的椅子应声倒地。不过这并没能让塞娜停止发火,心中的怒火反而更是盛了。 “公主……” 突然,塞娜听见了一个微弱的声音,激动的扭头朝外面看去。因为那是消失了的——巫齐的声音 来的人确实是巫齐,之前巫齐被丢在战场上,塞娜还以为巫齐肯定是没了生存下去的可能。没想到巫齐竟然回来了! “公主殿下……臣……” 塞娜跑了过来,扶着巫齐,关切的问道:“你没事吧?” “属下没事,不过现在正是反击的好时机。”巫齐淡淡的说道。 “什么?”塞娜有些懵。 巫齐笑了笑,“公主殿下您甘心么?” “甘心?可能么?本公主一定要手刃池皓天!”想到这里,塞娜狠狠的拍了下桌子,桌上的东西都被震东倒西歪。塞娜的小脸更是已经满是怒火,恨不得现在就能杀了池皓天。 “那么,就是现在,公主殿下……他们现下正在庆功,然后……”说到这里,巫齐就没继续说了下去。 塞娜闻言,呵呵笑了起来,那笑容就像是一只偷了腥的猫……很明显是明白了巫齐的计策。 巫齐今天之前的布置,恐怕是为了晚上的行动吧?不知道为什么,塞娜就觉得巫齐的主要意图在这里。 黑夜中,数十道身影正极快的在黑夜中穿行,划破了夜的寂静…… 其中一个身材纤瘦的黑衣人突然两手分开,身后的那数十道身影就散在了黑暗之中。就犹如数十滴墨汁落进了更大的墨潭中,根本没有办法能将其找出来。 而这个纤瘦的黑衣人正是塞娜,她这次的主要目标自然是池皓天。 一想到池皓天会栽在自己的手中,塞娜就忍不住心中的雀跃。行动更迅速了一些…… 然而池皓天对这一切并不知情,正欢欢喜喜的享受着胜利的喜悦,沉浸在美酒之中。 “主帅再来一杯,再来一本,哈哈哈哈……”众人的情绪十分的高涨,虽然池皓天明白先下不是大喝特喝的时候,但是也不好拒绝其他将领的美意,只好一杯接一杯的喝…… 其他人可没有想这么多,大部分人早已经喝的迷迷糊糊。更有甚者已经醉倒在地,大声的打着呼噜…… 莫说帐内的人如此,就连帐外的那些守夜的士兵也是如此。个个都抱着美酒喝着,完全没了守夜的样子。 这正是个被刺杀的好时机,相信塞娜他们绝对会好好利用的。 不久,好几道人影就飘进了城外的营帐内。悄无声息的结束了几个正在睡梦中的士兵的生命。 这一切都发生在灯火通明的欢声笑语之下……可以说是一种讽刺……. 池皓天仍旧被各位将领劝酒,此时的池皓天双颊已经微红,显然是有了一丝醉意。 “不行,本帅不能再喝了……”说着,池皓天就用手推开了眼前的酒杯。 “诶……主帅,您不能这样。今个儿,是个好日子!您是主角!怎么不喝呢!”这个人说完之后就扭头对众人说道:“大伙说是不是?” “对啊!主帅!您不能拂了大家伙的美意啊!” 罢了,塞娜已经挂上免战牌,大家如此盛情,拂了盛情也过意不去……这么一想,池皓天心中安然了许多。 只不过池皓天还是微微蹙了蹙眉,但是仍旧接下了这杯酒。 殊不知,他们的对话,被暗处的塞娜听了个一清二楚。 “喝吧,喝吧……呵呵呵……” “公主……”一个黑衣人飘了过来朝塞娜点了点头。两人眼神交换后,就各自找了藏匿地点。 一想到过个小半个时辰就可以进去杀猪,塞娜就忍不住勾起了嘴角,眼神闪烁,很是开心。 天上的月亮依旧明亮,夜依旧沉静。不过这里,注定会有一个不平静的夜晚,注定是一个杀戮的夜晚。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过去了小半个时辰,帐内的笑声和话语声已经小了不少,很显然里面的人已经倒下了大半。 “动手!”塞娜一声令下,两道黑影就爆射了出去,冲向了营帐内…… 营帐内,果然是没有一个人是醒着的。一群人就如同是一堆烂泥一般。池皓天正趴在主位上,已经醉倒,烂醉如泥。 其他更是散落一地,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 “把这些人都杀光!”塞娜眼神一冷,命令道。 那个黑衣人恭敬的点了点头。走到倒在地上的人旁边,不紧不慢的一刀送人归西。 被杀了人还沉浸在睡梦中,就这么没有痛苦的去给阎王爷报道了。 而塞娜则是来到了池皓天面前,突然想到一个绝妙的好主意。 不杀了池皓天,而是将他俘虏……这会比杀了他更难受…… 于是塞娜走到池皓天身边,正准备打他一顿。不料池皓天突然睁开了双眸,正冷冷的看着塞娜…… “你!”塞娜失声叫道。 “没想到,你果然来了。”池皓天一副知道塞娜会来的样子。 这让塞娜感到十分的不安…… 可是转念一想,貌似哪里不对。 “哼!池皓天你想骗本公主?当本公主这么好骗?”塞娜笑了起来。若是周围没有那些醉鬼的话,恐怕自己真会着了池皓天的道。不过,就算是池皓天知道自己要来又如何,自己照样要将池皓天生擒,或者……杀掉…… 见塞娜识破,池皓天也没有慌乱,很是从容的看着塞娜。 塞娜被池皓天看的全身不舒服,于是就上前一步,想要逮住池皓天。不料,池皓天正等着塞娜有所动作,一脚落在了塞娜的小腹上……这使得塞娜闷哼一声,心中不由得猜测池皓天并没有喝醉。 “公主!”那道身影跑了过来将池皓天拦住。 池皓天见势不妙,立即运用轻功穿破了营帐的顶部,跑到了空地上。 “追!不要让池皓天跑了!”塞娜捂着小腹,冷冷的说道。 来到空地的池皓天惊讶的发现,自己手下的人几乎全没了。还好这里只有一部分兵力,否则他可就真没地方哭了。 “你以为你跑得掉么?”塞娜等人冲出来,一个个都盯着池皓天。 池皓天玩味一笑,道:“你们都别这样看着本帅,本帅会以为你们都想嫁给本帅的。” “哼!死到临头还嘴硬!看打!”塞娜冷喝一声。 塞娜只是盯了一眼旁边的黑衣人,就径直朝池皓天冲了过去。 见比情况池皓天松了不由得一口气,若是一起上,那么池皓天就真的在劫难逃了。“公主想打,本帅自然奉陪到底……”兴许是喝了酒的缘故,不,这一定是喝了酒的缘故。所以看着塞娜的刀,才会觉得刀影模糊。 见池皓天躲闪的有些狼狈,塞娜委实是开心得不得了。这真是一场令人欢愉的捕猎…… 正文 第三十五章 楚清韵潜入军营 “池皓天,今日正午你可‘玩’的爽快?你可知道现在才是开始?”塞娜动作没有一丝的减慢,恶狠狠的攻击着池皓天。 一听这话,池皓天微微愣了愣神。 “原来如此……” 可就在池皓天愣神的一瞬,塞娜的刀毫不客气的划破了池皓天的手臂,鲜血顿时流了出来,染红的衣袖。 “哈哈哈……”看见池皓天流血,塞娜开心的大笑起来,心中升腾出强烈的快意…… 军营里的生活和普通的生活完全不一样,这让楚清韵感到一阵的新鲜劲,穿着小兵的衣服,楚清韵的身子很小,兵服很大,看着很是滑稽,楚清韵为了能够完美的融入军营,特地将衣服的袖子,裤脚全部用剑给削短了,头发扎了起来,藏在帽子里。 楚清韵小心翼翼的走过第一重的防卫军,可第二重怎么也进不去,而且,看看守的兵卫,明显和第一重是不一样的兵,站着笔直,眼神像剑一样的厉害,楚清韵虽然调皮好胜,可也知道自己不是这些人的对手。 瘪着小嘴的楚清韵决定,先潜进军营安定下来再说,将帽子把自己清秀的小脸遮的严严实实的,外表上看也不过是个大约十五岁的小男兵而已。 外围的兵大都是守营的,来来往往的,楚清韵看见好几个和自己身上穿的一样的衣服,虽说都是兵,但衣服的不一样划分着等级,楚清韵穿的青色的盔甲服,还有灰色的软皮等等,照楚清韵的衣服来看,她是属于第二重和第一重的守卫军。 特地跟在一个小兵的身后,借着前面的人高大的身子遮住自己,楚清韵随着一行人进入了第二重的地方。 “你是谁?以前怎么没见过你?”前面的大个子兵不知怎的,突然停了下来,转头看见楚清韵,有些眼生,疑惑的问道。 “我啊!我是新来的!”楚清韵放低了声音,将声音变成和十几岁的少年的声音一样,虽然不太像,但是是十几岁的孩子还都是长身子的时候,声音有些变化也都是正常的,大个子兵也没有怀疑,瞅了几眼也就回头继续向前走着,楚清韵对着军营不熟悉,也不准备乱找一通,跟在大个子兵的身后,一直到一个帐篷前。 “你真的是新来的?”大个子兵又一次的问道。 “是啊!我父母都死了,我看有招兵的,所以我就来了!”老爹娘亲啊!别怪我啊!女儿也是迫不得已的啊! “这样啊!看你的衣服,像是我们这一队的,先进来领个牌子吧!” “嗯嗯!” 大个子兵叫李刚,三十岁,当兵好几年了,不过楚清韵可没兴趣知道李刚的事儿,刚领了牌子,楚清韵就到处打听军营的事,本来来这儿就好不容易的,耽误时间久更不行的了! “小个子!你去哪儿!”李刚跟在楚清韵身后跑着,急忙忙的样子倒是有很重要的事。 楚清韵疑惑的停下了步子,问道:“李大哥怎么了!” 李刚急忙拉着楚清韵的手,察觉到楚清韵细嫩的小手,一愣,楚清韵急忙抽回自己的手,低下头去。 李刚见此,以为楚清韵原本是大户人家的少爷,后来父母死了家业没了才过来当兵的,当下对楚清韵充满了同情。 “孩子,你可别乱跑啊!” “为什么?” “不为什么,快点跟我回去。” 就这样楚清韵还没出第二重的地方就被李刚给拖了回去。 “哎,李大哥,听说咱们队来新人了!” 楚清韵刚进大帐篷就听见这话,声音粗狂豪迈。 李刚笑着把楚清韵推出来:“他叫楚青,十五岁。” 楚清韵的小个子顿时成了大家的谈论的热点,毕竟像十五岁的男孩子也没有楚清韵这么矮的,而且皮肤白皙,声音清脆,再听李刚说楚清韵原本是大户人家的少爷,有同情怜悯,也有不屑的。 在这样的一个年代,崇尚强者,楚清韵的小个子和看起来软软弱弱的样子,顿时成了别人欺负的对象,李刚有时看见会说两句但不组织,因为这是让楚清韵被大家承认必须要经历的过程。 因为没有办法进入第三重,楚清韵一直很郁闷,只能跟着李刚,在第二重晃悠着,同时照着第二重和第三重之间的饿狭缝之处。 哎,也不知道池皓天他现在怎么样了,过的如何,想自己好不容易混进来可是却没办法见到他,真是郁闷的很。 “楚青!那个小个子!把墙上的刀拿来!”一个满嘴络腮路子的男人间楚清韵一个人无聊的坐在地上便命令道。 楚清韵顿时就来气了,在家里,谁敢用这种语气跟自己说话,掌上明珠这么说着也绝对不过分。 “你不能自己拿去啊!要我拿!你谁啊!”楚清韵哪里能听络腮胡子的话,朝着他哼了一声也不理他。 络腮胡子见此,本就是粗狂的人,一向看不惯像楚清韵这样弱身子骨的,见楚清韵这样张狂,也放下了手中的兵器,迈着步子想楚清韵走来。 络腮胡子身形高大,这么走来虎虎生威,楚清韵心里一疙瘩,顿时发现这里是军营不是自己的家,这样的作法无疑不是激怒别人,心下懊悔,可这时候哪有给人懊悔的时间,那络腮胡子一手嫁给楚清韵拎起来,重重的摔在地上,络腮胡子力气特别大,这么一摔,只感觉五脏六腑都在那儿痛着。 “喂!”楚清韵捂着胸口,感觉气血翻腾,身为女孩子混在男人堆本来季憋屈还被这样对待,当下就红了眼眶,可却倔强着不哭出来。 那络腮胡子见楚清韵居然泫然若泣的要哭样子,不知怎么慌了手脚,可还是对于楚清韵这么没志气的样子还是不赞同,不过也没再为难楚清韵,经过楚清韵的身边,离开了。 楚清韵起了身,全身上下像是被搅过似的,哪儿都疼。 记得爹爹曾经说过有一种草药可以缓解疼痛的来着,楚清韵想了想,去和李刚请了假,那个络腮胡子也知道自己的下手实在是太重了,也帮着楚清韵请假,李刚点头,看着楚清韵疼痛的皱着眉也知道络腮胡子却是做的不对,身为队长,应该惩罚一下他。 “王长,去受军棍十下吧!” 络腮胡子一看就是经过训练的,十个军棍,眼睛也不眨的就受过去了,那军棍,可长的很,看着就大大长长的,络腮胡子连哼都没哼一下。 楚清韵从小喜欢练武,也喜欢强大的人,络腮胡子虽然不是想池皓天那样强大,不过却能忍着痛不发一言,着实厉害,若是自己,别说这是个军棍,就是家里的家法,楚清韵都受不住了。 “胡子大哥!你真厉害!”楚清韵由衷的夸赞道、 络腮胡子本来就是个豪爽的,自己摔伤了楚清韵本来就有点愧疚,而且那十个军棍确实不算什么,见楚清韵居然这么夸自己,大老爷们的脸居然红了红。 “楚青小弟,是大哥不对,伤了你了,你不是说要采药面容,我陪你去吧!”络腮胡子建议道。 楚清韵心想,那采药的地方也不知在哪儿,有个男人跟着总归是安全着点,当下点点头便答应了。 药其实不远,楚清韵在进军营的时候看见过,就在军营左侧的一个小山沟里,出去倒是不难,而且现在楚清韵有了李刚给的牌子,有了牌子可以说是有个身份,虽然不能进第三重的重要地方,但是其他的地方比如出营也是可以的。 “楚青兄弟,你说的药是在哪儿啊!” “不远,前面的山沟那儿。” 楚清韵带着络腮胡子,后方的军营越来越远,那个山沟的地方,是楚清韵曾经休息的地方,以为长途跋涉,又的想办法混进军营,所以在山沟那儿休息过。 “胡子大哥,有刀么!” “有的!”一把刀就这么直接的扔了过来,楚清韵赶紧一接,但楚清韵是三脚猫的功夫,哪里比得上络腮胡子训练过的,接个刀后退了好几步才勉强接住。 络腮胡子见此很不给面子的笑了起来,毕竟现在楚清韵现在的身份是个男孩子,还是个兵,刀都接不住岂不是丢人? 楚清韵脸红了红,决定把场子找回来,拿了拿刀,发现这刀虽然重,但也不是没有技巧,当下,把刀竖着,上下抛出,看着轻松不已,可楚清韵忘记了自己刚刚才受过伤,哪里经得住这样大幅度的动作,腰突然地疼痛,楚清韵连忙的放下了刀,蹲在地上,络腮胡子一惊,跑过来问道:“楚青兄弟!怎么了!” “胡子大哥!我怕是走不了了,麻烦你用刀去前面的小山沟里割几根长得像锯齿的草给我!” 楚清韵感觉自己真是背到家了,只能麻烦络腮胡子,络腮胡子侠肝义胆,当下便应,拿着刀,向着前面的小山沟去。 接着,楚清韵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坐着,静静的等待着。 正文 第三十六章 大胡子莫名失踪 可是等了很久,也没见到络腮胡子的身影,楚清韵想着可能找草药的时间话费的比较久吧! 又过了不知多久,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络腮胡子还是没有回来,楚清韵心下感到一阵疑惑,便支撑的起身,从一边的树木上扯下一根还算粗的树枝充当拐杖,慢慢的向前走去。 走到近处,鼻间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楚清韵大惊,又继续向前走着,血腥味越来越浓,最后走到山沟边上的时候,血腥味更浓,楚清韵心里的不安越来越重,凑头望去,顿时小脸苍白的和纸一样。 山沟下面,是一个椭圆形的凹下去的地方,楚清韵来的时候这里一大片的草地,可现在确实一堆又一堆的尸体,而络腮胡子也在其中,看周围并没有其他的人,自己也没有络腮胡子的叫喊,可是他为什么也无声无息的这么死掉了呢? 山沟不大,长大约有十几米,高也有十来米的样子,可这么一堆,像是有一百个人都堆在这儿,络腮胡子全身是血,左手已经血肉模糊,右手握着刀,紧紧的,不放手,楚清韵眼睛微红,脸色苍白,想吐却吐不出来,跑到一边呕着酸水。 “胡子大哥!”虽然相处不过短短一天,但是一条人命就在眼前消失了,楚清韵感到有些迷茫。 时间已经不早了,天色已经很暗,虽然对山沟死人的事很疑惑,而且很明显是有阴谋在这军营里,不然这里不会有那么多的死人,而且这些死人的衣服也都是穿着军服。 山沟的一个角落发着淡淡的光,楚清韵微微侧头看去,发现是一个银钩,上面还有血迹,看山沟里的样子,这么多的人,为什么军营里这两天也没传出什么人口失踪的事。 可楚清韵的后背还是渗出了凉意,明明失踪了这么多人,可是却无人发觉,着究竟是怎么回事,池皓天他知道么!如果他不知道,如果下一个失踪的人是池皓天那该怎么办! 现在必须尽快进入第三重了,至于络腮胡子,楚清韵默默的向络腮胡子鞠了个躬,转头离开了山沟,这里楚清韵会带人来的,然后把这里的人全部埋好了,不过现在,楚清韵需要做的就是尽快找到池皓天。 回去的时候,楚清韵和出来一样出示了牌子很容易就进去了,李刚见楚清韵一个人回来心下疑惑,问道:“胡子呢?” 楚清韵沉默的看着李刚,看的李刚也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胡子大哥他死了。” “你说什么!” 楚清韵赶紧把李刚拖到了帐篷里,帐篷是李刚私人的帐篷,就楚清韵和李刚两人在,李刚明显不相信楚清韵的话。 “李大哥,军营那边的山沟里全是死人,胡子大哥也……我亲眼看见的。”楚清韵看着李刚变得落寞的样子,知道他是信了,便说道:“李大哥,你知道最近军营有哪里有人失踪么!” “你的意思是……” “对!我觉得,军营里一定有不对劲的地方而且很严重。” 楚清韵和李刚将了自己的猜想,并且告诉了李刚自己要进第三重军营的想法。 “第三重?你为什么要进第三重的军营?” “因为,我要找一个人,很重要的,李大哥帮帮我好不好!” 李刚有些为难,毕竟第三重不是一般人可以进的地方,可楚清韵说了,胡子他死了。 这么想着便答应了楚清韵帮她潜入第三重。 是夜 楚清韵在李刚的帮助下,换了套第三重守卫军士的衣服,虽然身材比较小,但是在李刚的帮助下,楚清韵在衣服里面塞了一个木板,将身材撑起来。 “我们这么进去?” “放心,会有办法的。”这么想着,李刚便带着楚清韵来到了第三重的守卫考口那里,那守卫的见到李刚和楚清韵,立马拦了下来。 “出示令牌。” 李刚笑着说道:“两位大哥,她是新来的,我递她进去拿牌子!” 两个人明显不信。 “新来的都是由专门的人送来的,你们什么就两个人啊!” “他是最后到的,专门送人的那个人有事没办法来,所以我就来送一下。” “不行!” 李刚对着楚清韵无奈的摇了摇头,刚准备带着楚清韵离开,可楚清韵不知怎么了,突然挣开李刚的手,冲过去,守卫军立马把楚清韵给拦住了。 “楚青你在做什么!”李刚惊讶的看着楚清韵,可是楚清韵却对着李刚眨了眨眼睛,李刚顿时知道楚清韵想干什么了,她是想以这样的身份进入大牢然后再逃出来?可是危险多大啊!而且大牢有那么容易出来的么?李刚想要阻止,可是楚清韵严厉不肯,就这样楚清韵被军士带到了大牢关了起来。 大牢里,很阴暗,楚清韵在最后一个屋子里,两边关着不一样的人,有男人女人,小孩都有,这军营怎么了,小孩子怎么也给关了进来,感觉实在是不对劲,应该尽快的找到池皓天才对。 楚清韵见大牢两边都守着人,也知道现在行动不太好,便决定等晚上的。 晚上,送饭的过来了,楚清韵见送饭的人体型和自己差不多,便借助口袋里仅剩的迷药把他给迷倒了,楚清韵换上了他的衣服,用帽子遮住了自己的脸,偷偷的想溜出去,可是此时大牢里灯火通明,门口一个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将军走了进来,楚清韵赶紧低下了头,想浑水摸鱼的出去,可是不知怎的,那将军手一指说道:“那个谁,过来。” 楚清韵左右望了望,见那个将军说的是自己,便苦兮兮的脸,那个将军想干嘛呀!这么晚了跑过来就算了,可还拉着自己干嘛啊!自己还要找池皓天来着,真是的。 楚清韵不情愿的走了过去,将军把一个盒子递给楚清韵,说道:“拿着跟我来。” 楚清韵跟着将军的身后,见着他进去大牢的深处,这大牢,阳光不进来,月光更不可能进来,大晚上的,阴森森的,青涩的绿苔长在墙壁上,还有血迹,真不知道这墙被染上多少个人的血迹啊! “开门!”将军一声吼,楚清韵还以为他是在喊自己,可是左右看了一下,还有一个人在将军的后面,穿着和楚清韵差不多的衣服,他拿出一把钥匙开了门,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 楚清韵不受控制的后退了几步,被身后的人一堵,回头看了看,发现是那个开门的人。 “快点进去!” 楚清韵欲哭无泪的走了进去,真是的怎么碰上他们的,早知道就不走这儿了,楚清韵进去之后,就被里面的东西给吓着了。 黑黝黝的屋子里,各种各样的刑具,大约几百个,血迹沾上了墙壁,有肉末粘在上面,还有传闻中很有名的刑具都在这儿,楚清韵面色一白,这儿怎么会是这样的。 将军倒是很常来的样子,大手大脚的走到一扇门前,这时楚清韵才发现,那扇门的存在,大约高三米,青黑色的门,感觉阴森无比。 “开门” 又是开门,楚清韵向后退了几步,那人开门之后,比先前还要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楚红忍住想要呕吐的冲动,看着那人无比自然的走了进去,心下骇然,这样子都无动于衷,究竟是怎样的人啊!而且为什么要叫自己这么个陌生人拿着这个看着比较名贵的盒子啊!楚清韵不知道对方究竟想要做什么,只能这样看着。 “你过来。”那个将军现在是在喊自己么?楚清韵犹豫的走过去,看着那个将军接过盒子,进了大门,楚清韵不得已也只能跟了上去。 大门里是一个小小的房间,只不过仍旧是很恐怖的样子,楚清韵忍住想要呕吐的欲望,眼前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场景啊!满地的断肢,脑浆,比楚清韵先前在山沟里看见到的还要恐怖。 将军走到一个人,姑且可以说是一个人吧,一个人面前,那个人,抬头,发现,那个人的脸已经血肉模糊,将军从盒子拿出一瓶药,撒在那个人脸上,脸上冒着青烟,慢慢的血液凝固起来,楚清韵看见那个人颤颤巍巍的站起来,竟然恶狠狠的瞪着将军,可还是跪了下来。 “你可以走了!”过了一会儿,将军向楚清韵这样说道。 可是楚清韵哪里敢动啊!即便将军这样说,可是自己看见这样的一幕,会不死吗!楚清韵看着身旁那个为将军开门的人,见他面无表情的样子,自己忽然有些疑惑,这样的话,将军一点也没有要杀人灭口的样子,莫非这根本就是平常? 因为没有必要,这根本就是常见的事,所以没有必要杀人灭口吧!楚清韵打了个冷战,越发觉得这个军营太诡异了。 立马转身离开,快速跑着,经过一个又一个的门,楚清韵终于跑了出来,看着月色,心想这军营如此可怕得快点告诉池皓天才可以。 正文 第三十七章 楚清韵对战塞娜 可是池皓天的帐篷在哪里呢楚清韵不知道池皓天的帐篷在哪里,这时一边经过一个军队,楚清韵心下一计生成,把走在最后一个军队的饿人拖到一边,问道:“池皓天的帐篷在哪里!” 那士兵却是死都不肯松手,楚清韵本来因为那个将军的事就吓得够呛,这下遇见这么好玩的哪里愿意放手。笑嘻嘻的踱着那个士兵一笑,捏着他的鼻子堵住他的嘴不让他呼吸,看他说不说,见他实在受不了了,便说道:“你说不说!” “在,在东边,那个最大的帐篷。” 楚清韵得到了自己的答案便把士兵给打昏了,向着东边走去。过了一会儿,总算看见了池皓天的帐篷,楚清韵一高兴,差点大意地暴露了。 帐篷很大,楚清韵正在思索着该怎么进去,而身后却突然有一个人拍了自己肩膀一下,楚清韵立马警戒性的回头,见那竟是一个女子,有些疑惑,对方却说:“赶紧倒酒去!”说着递给楚清韵一个酒壶,这是怎么回事?酒壶?! 楚清韵茫然的看着这个酒壶,倒酒?天知道楚清韵大小姐就没干过这等伺候人的事儿,现在居然要给人倒酒? 不过只有这样才能混进去吧!楚清韵郁闷的拿着酒壶,迈步走了过去。 看守的见楚清韵走了过来,立马拦住:“谁!” “我是……是来倒酒的!”说着举起手中的酒壶,那人见那酒壶,居然面色诡异了一番,这酒壶难道有什么问题么? “进去吧!”那人面色突然变得好难看,看着楚清韵手中的酒壶,恨不得把酒壶给扔了,楚清韵不明白,却也没想太多。 拿着酒壶就迈步走了进去。 刚进去,一个人也没有,楚清韵以为池皓天不在,可是隔间那里却传来一阵打斗声,楚清韵把酒壶放在桌子上,小心翼翼的靠近。 突然隔间的屏风突然倒了下来,池皓天和塞娜打斗的声音映入眼帘,池皓天也看见了楚清韵,心下一急,喊道:“你怎么过来,很危险!” 塞娜面色一变,甩起鞭子就向楚清韵来,楚清韵武功虽然不高,但是也能躲避,当下用一个茶杯替代了自己,转到另一边去。 池皓天身上已经有多处的伤痕,见楚清韵出现,一分神,手臂上又挨了一个鞭子。 “你怎么进来的!”池皓天跳到楚清韵身边,替她挡了塞娜的一鞭。 “我偷偷潜进来的,这军营太奇怪了!” “哼!你这丫头!” 塞娜见池皓天和楚清韵居然还有心思在那里说话,心情不好,她生为公主,哪有被这样的忽视过,当下便便抄起了匕首向池皓天刺来,匕首上泛着蓝光一看就是有毒的,池皓天不得已用手中的剑迎了上去。 池皓天和楚清韵互相打着,楚清韵心下着急可是却不知该怎么帮他。 隐隐约约,楚清韵想起了小时候,又一次被匪徒绑架,自己用身上的毒药迷倒了匪徒自己跑了出来,这次应该也可以,还好出来的时候身上装了很多迷药啊毒药什么的,楚清韵看了看塞娜,还是决定用迷药,塞娜虽然十恶不赦,但是楚清韵并没有杀人的心思,或许这样想太过于善良,但楚清韵还是不想让自己的手上沾上了血腥,脑海里闪过之前按个山沟还有那个无动于衷的将军,更是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掏出一个手帕,从怀里拿出各种各样的迷药,选了个药效强的,撒在手帕上,从塞娜的身后想要迷倒她,可是塞娜好像知道楚清韵的心思,怎么样也不肯让楚清韵解决自己。 池皓天虽然武功高强,可是也抵不住塞娜三番五次的阴谋诡计,在塞娜又一次的暗算中终于倒在地上。 “你可算是败了。”塞娜阴狠着说道,她知道池皓天武功高强,可自己也不是好对付的,塞娜上下跑着小瓶子,笑道:“怎么样,疼么?” 池皓天一开始有些疑惑,随即全身上下疼的让人受不了,池皓天的额头上渗出了汗,迷离的目光中看见了楚清韵惊讶的表情,那丫头虽然刁蛮无理,但自己偏偏就喜欢上了她,不知道这次她能不能安全的离开这里。 塞娜见池皓天面容痛苦的样子,痛快的笑了,早就看池皓天不顺眼,尤其是在看着池皓天对楚清韵那么好的时候,要塞娜看,楚清韵为人刁蛮,长得还可以,不过这天下美人多了去了,性格恶劣,最重要的是她和自己作对,跟自己作对,自己又干嘛非得给她好脸色看。 “你想见她?她在这儿呢!”塞娜一个鞭子扫过楚清韵,却被她夺过,脸色变得很难看,也不管池皓天了,注意力分在楚清韵身上,楚清韵见塞娜追着自己不放,心下一急,见旁边有一把剑,便拿起剑向塞娜冲去。 塞娜小时候习惯了练武,楚清韵这样的三脚猫功夫哪里能伤的了她,记得小时候塞娜的父王喜欢武学,便拉着塞娜练习,她有个中原师傅,便是剑这个东西她也能来耍上一耍,楚清韵这样明显是来班门弄斧来着,这么想着,便一挑将楚清韵手中的剑挑了出去。 楚清韵喜欢学武,三脚猫的功夫虽然是事实但是她小孩子脾气,不大愿意别人这样说她,而现在,塞娜那鄙视的目光很明显激怒了楚清韵,剑被挑了出去,于是从腰间拿下九节鞭,着九节鞭是父亲以前在自己过生日的时候送给自己的,因为喜欢所以围在腰间,换成小兵衣服的时候,还特意多围寄到,就怕九节鞭到时候不见了,那可是自己的心爱之物。 鞭对鞭,楚清韵对塞娜,楚清韵虽然功夫不怎样,但是耍的一手好鞭,塞娜也学鞭,见楚清韵拿出了鞭子,嘲讽的一笑。 “哼!让你看看我的厉害!”这么说着也不留情,耍着鞭子就向楚清韵的脸上挥来,脸是女孩子最宝贵的,塞娜如此的险恶用心,让楚清韵不由的警惕起来,说起塞娜,从第一次见面楚清韵就不喜欢他,果然如此,第一眼见的人的感觉就注定那个人楚清韵耍着鞭子也迎了上去。 塞娜的鞭子看起来很重,但是她会起来轻松的很,楚清韵的鞭子是青色的,看着普通,其实另有玄机。 渐渐的楚清韵感到有些吃力,池皓天一直焦急的看着楚清韵和塞娜的交战,可恨的他现在受伤动不了,不然那会让楚清韵冒险,当下额头都急出了汗来。 “溅人!” 久攻不下,塞娜已经怒火冲天了,楚清韵是什么东西,竟然让自己这么久都没将她打败,当下准备暗算,就像之前对付池皓天那样。 池皓天之前被塞娜暗算,就已经都憋屈的了,现在见塞娜想要旧计重施,便对着楚清韵大喊道:“楚清韵小心!” 楚清韵被池皓天这么一提醒也发现了塞娜的轨迹,当下一笑,朝着池皓天使了个眼色,池皓天一愣不过也明白了过来,微微点头。 “塞娜,我们打个赌如何?” 塞娜不明白楚清韵想做什么,见楚清韵说要大度,一脸的犹疑“你想做什么!” 楚清韵笑了笑说道:“没干什么啊!只是想着,你看啊!我们之间那么多的怨恨,但是这样你来我往的打也打不出什么,不如咱们打个赌,谁赢了就掌握对方的生杀大权如何?” 塞娜不屑的一笑:“晾你也玩不出什么花样!”塞娜就像猫逗小老鼠一样,兴味的看着楚清韵在那里死到临头还能在怎样。 “很简单,我打你一拳,你打我一拳,看谁先倒下,如何?” 这种很简单的赌博游戏,塞娜看了看楚清韵娇小的身子,想起她不过是个三脚猫的功夫而已,一拳又有多大的力气,便爽快地应下:“行!打死了我可不负责哦!” 楚清韵笑了笑,故作无辜的说道:“那就请你手下留情了啊!” 塞娜就这样想的,反正楚清韵武功就那样,而池皓天现在也受了重伤,跟他们玩玩这个小游戏也没什么就当死前的最后一点娱乐好了。 “那就你先出拳吧!”塞娜很大方的和楚清韵说道,在她眼里楚清韵的拳头软绵绵的,也没什么重量。 楚清韵淡淡的笑了笑,挥舞着拳头,小小的粉拳看起来特别的滑稽,她希望用这个小拳头打谁啊!这么小的拳头打猫猫狗狗还差不多,塞娜对自己信心百倍,就等着楚清韵到最后惨死在自己面前。 “我来了哦。”楚清韵特意挥舞着拳头,故意做出那么多的花花招式,为的就是要麻痹塞娜的想法,让她认为,楚清韵很弱。 楚清韵猛地向前塞娜打去,果然,如塞娜预料的那样,楚清韵的拳头果然一点的力气也没有,跟棉花似的,一点感觉也没有。 “哎呀!我的手好痛啊!”楚清韵笑着,但是却装作手很痛的样子,在塞娜身后的池皓天笑的肚子都快要痛死了。 正文 第三十八章 塞娜命悬一线 塞娜也嘲讽的看着楚清韵,越发觉得楚清韵这个溅人果然是什么事都做不成,当下跟耍着人玩死的,说道:“我来了!”故意在自己的受伤装满了钉子,看着楚清韵发白的脸,塞娜高兴的很。 挥着拳头,塞娜朝着楚清韵攻去,而此时楚清韵突然朝着塞娜诡异的一笑,大声说道:“皓天!快偷袭她!” 塞娜一惊,以为是楚清韵和池皓天合谋来偷袭自己,当下脸色一变,想一下子杀了楚清韵,可是有担心身后的池皓天会突然的偷袭过来,塞娜赶紧的回头,以为会迎上池皓天充满杀伤力的攻击,可是哪里有什么偷袭啊!池皓天仍是满身鲜血的躺在那里,只是眸子里全是笑意。 塞娜觉得自己中了楚清韵的奸计,鞭子准备回头甩楚清韵一下,可是嘴上却突然被一块布给蒙住了,淡淡的香味袭来,塞娜感觉好累好累,不一会儿就陷入了黑暗之中。 楚红看着塞娜倒在地上,小心翼翼的用手放在塞娜的鼻子下面,发现对方还有呼吸,心下放松了点,虽然想杀了她想到发疯,但是这种时候能少一个尸体就少一个尸体吧!那个山沟的景象实在是很震惊,直到现在还历历在目,难以忘怀,楚清韵从不知道有个地方烤羊腿藏这么多的尸体。 楚清韵呼了口气,走到池皓天的身边。 “你还好啊?” 池皓天看起来很严重的模样,楚清韵蹲在池皓天的身边,赶紧吧自己身上所有的药全部都翻了出来,散落一地。 池皓天见楚清韵这么紧张,笑道:“还没死呢!没事的!” 楚清韵可不听池皓天的话,找了好几种的药,红的,黄的,绿的,黑的,各种各样,池皓天看着脸色一黑,这么多的药丸,谁知道是什么东西,万一被楚清韵给医死了怎么办?他才不要吃,就是医治不好也不能当成白老鼠变成实验品。 “唔,这个,还是先包扎一下吧!药,这个,稍等吃哈!”池皓天额头滑下一条黑线,发现谢洪亮还是和以前一样那么好玩。 “行,我去找纱布。”四处找了找,发现这里并没有纱布,楚清韵看了眼池皓天身上满是鲜血,决定出去找。 和池皓天说了一下,不顾他的反对,楚清韵伪装好之后便偷偷的除了帐篷。 楚清韵心想,纱布这里,军医那里肯定会有,当下便偷偷溜到军医的帐篷,军医的帐篷很好认,一个个大牌子挂在那儿,看不见就怪了。 帐篷里只有一个人,楚清韵把那个人打晕了之后,东翻翻西找找,可就是找不到纱布,最后在一个小箱子里发现了一卷纱布。 返回池皓天那里的时候,池皓天的面色苍白的和纸一样,心下一急,硬是把一粒黑色的药丸塞进了池皓天的嘴里,也不顾池皓天反对,三下五除二,喂进去就是了。。 “喂!这药没毒吧!”池皓天掐着脖子问道,药苦涩的让池皓天想哭。破天荒第一次被人这么强制的喂药,然而这人还是楚清韵。 “没事的,苦一点而已,能止血,缓解疼痛。”说完便瞪了一眼池皓天,怪他不识好人心。 打开纱布,撕了一长条下来,卷在池皓天的手臂上,鲜血晕染开来,看着好吓人的样子。 纱布用完了之后,池皓天身上的伤也简单的包扎好了,楚清韵和池皓天说了军营里的诡异之处,池皓天一阵的深思:“我们先离开这里吧!” “从哪儿离开?” “我知道一个密道,那儿很少有人去,有一次我进去看看,发现通向军营的外边,我们可以从那里走。” “好,我同意,那塞娜怎么办?” 两人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塞娜,她还没死,只是她醒了之后不知道又是怎样的一番怒火,两人默默的相视一眼,还是决定把塞娜就这样放在这儿。 趁着夜色,两人偷偷溜出了军营。 塞娜醒来后,见楚清韵和池皓天两人双双消失不见了,顿时怒火中烧,顾不得召集部下,独自一人单枪匹马赶去抓池皓天。想着自己昏迷不久两个人应该没有跑出很远,可是一直追到了快到对方军营前了还未发现他们的影踪。 塞娜心中虽然恼怒,可是还是不敢贸然进入敌营,想着先回去,再做定夺。塞娜正准备离去时,却被巡逻的侍卫发现,一番苦战之后,引来了更多的士兵,她竭力抵抗最终还是在黄昏之际被制服了。 池皓天此时听见有探子回报,赶紧赶至,想到塞娜的生死攸关关系着两方的战局,她死了的话,敌军定然拼死相战,这有违皇帝的本意。 池皓天军营帐篷里聚集了本次带来的大部分军医,楚清韵在一旁看着塞娜静静的躺在那里,心里五味陈杂,看到池皓天对塞娜的重视,她有些不知所措。帐篷里聚满了军医,大家都在为救这个敌国公主想尽一切办法。 由于塞娜穿的是男装,军医们虽然把脉知道了她的女儿身,但是他们以为是池皓天带的侍女,并不知道是敌国公主,所以也没有拆穿他的身份。 “依我看,这公子的伤势颇为严重,若再耽搁下去,恐怕有生命之忧啊。”比较有经验的刘军医开了口,虽然这句话让池皓天眉头紧锁,但是他所说的实属事实,也的确实这样。 “老夫看哪,这位小公子还能撑住最后一口气,实属意志坚定。”陈军医开口的时候心里已经认为塞娜无药可救了。 如果刘军医的话只是让池皓天眉头紧锁,那么张军医的话已经将池皓天的怒气激发了“混账,这人还好好的,什么撑住最后一口气,你们治得好就给本将军医治,要再是素手无策就自己去领军棍。”池皓天生起气来,凶狠的让人害怕,因为他的一席话,帐篷里充满了压抑,各个军医面面相觑,你看我,我看你,都无从下手。 楚清韵看见军医们战战赫赫的,于心不忍,她开口道:“池皓天,你别发这么大的火,军医们也再想办法,况且塞娜的情况确实是这样,你越是凶他们,越是不能解决问题。”虽然她看见池皓天如此紧张塞娜,心里很是吃味,但是现在人命关天,她还是以大局为重。小气也只能变成大气。 刘军医再一次摸了摸塞娜的脉搏,思考了片刻说:“老奴们自当是尽力,还望将军给我们一柱香的时间,让我们商量商量。”刘军医给池皓天申请了一炷香的时间,应该足够军医们讨论出结果。 池皓天也知道是自己救人过于心切,所以只是摆了摆手,让军医自行讨论,自己也感觉到给了军医们很大的压力,也许这会起到相反的作用,所以耐下性子做在一边等着。 军医帐篷内,张军医揉着太阳学开口道:“我说那女子明明只剩下半口气,这性命堪忧,刘军医,你还让我们商量,这能商量出个什么结果。”他心里很是烦躁,毕竟这病人病入膏肓,就算医者医术再怎么高超,面对这样的病人,也会素手无策的。 “小张啊,你还是太嫩了,你以为,我们真的可以选择不救么?”刘军医笑眯眯的看着张军医说,这个年轻的张军医是他世家的侄子,医术不错,就是沉不住气,自认为自己医术了得。 陈军医看见刘军医一付老神在在的样子也不着急了“看来老刘,你有办法啊,还卖什么关子,快告诉将军啊,这样咱们也落得轻松。”他揉了揉自己的肚子,这不将军黄昏的时候将那个重病的女子抱回,召集军医,让他还未用晚膳,这回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刘军医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故作玄机的说道:“我这配方是有,不过还缺一味药,这药是关键,要是缺了这药,那整个方子都没用。”刘君医对于是否告知池皓天药方的配方很是纠结。不知道说了有没有用,可是还是得试一下吧,说不定他是有办法的,毕竟他这么想就这个女子。 “那到底缺的是什么。”周围的人迫不及待的问 “千年人参。”刘军医话音刚落,“切,我还以为是什么呢。”小张军医有些怀疑刘军医的话就算是千年人参也不算稀奇。 刘军医看见大家怀疑的眼神接着说:“千年人参只能吊着那女子的性命,给我们足够的时间去采集药草。”他在军营带的够久,经常从后方带的药物不足够都是他亲自带人趁战事平稳的时候,去周围采集草药,不然军营里的病员这么多,日常应急药物肯定捉襟见肘。他缓口气说:“你们以为千年人参就真的很好找,据我所知,咱们这,现在就没有这味药材。” 刘军医说的也是事实,大家心里都明白,有时候前线送来的伤员太多,很多直接不用麻沸散就开始上药,不是人手不够而是麻沸散没有那么多。所以这里更别说什么千年人参这样贵重的药物,这也是刘军医刚才请命回屋商量的原因。 “如果服下过千年人参的人,她的血里肯定有千年人生的药效。”张军医开口道,他在医书上看到过有的人自小以药喂养,他的鲜血也能当做药材。 “这千年人参,天下笼统也就楚丞相家里两支,宫中太后和皇后,皇贵妃那有。”陈军医以前在太医院待过,所以对这甚是了解。 这时候那里去找,不过大家还是如实禀告为好。 正文 第三十九章 千年人参 “先暂且不管那么多,池将军若问起,咱们照实回答就行。”刘军医吩咐下去,便只身一人来到主帐。 池皓天剑眉紧锁,眼眸流露出疲惫,他看着病床上的塞娜,紧皱眉头,原本以为刘军医带来的会是好消息,没想到他也给自己出了个难题,千年人参极为难得,皇宫仅有五支,其中两支,被当今圣上赐给楚丞相那只老狐狸,剩余的都在后宫之中。 若是平时,池皓天可以厚着脸皮,去讨要一只,只是现在,楚丞相的宝贝女儿,被自己打道回府,还在自己那里受尽冷落,现在让他上那里去讨要,皇上那里又万万不可,这是关乎到两国的关系,这下可是难住了池皓天,这可如何是好。 天色已晚,池皓天走出军帐,看着沙尘扬起的军营,心里为自己挽救不了一位女子而恼怒,也觉得自己有些无能,他抬头看向月光,冰冷的月光照耀着沙场,月光下战士们还在拼命的训练,如果现在不加强训练,那么在战场上身首异处,来不及和亲人生死离别就为国捐躯,想想战争还真是残酷,池皓天对自己脑海里浮现出残酷两个字愣住了,他是喜爱战争的人,怎么会觉得战争残酷呢。 楚清韵用过晚饭思前想后还是决定来池皓天的帐篷关心下塞娜,没想到会在帐外碰见池皓天,只看在淡雅如雾的星光里,池皓天笔直的身姿,剑眉紧锁,眼神深邃,他思考的样子让楚清韵的心砰砰直跳,她开口道:“池皓天,塞娜的状况,现在怎样了。” 池皓天闻言,转过身看到楚清韵,脑袋灵光一闪,楚清韵,楚丞相。到底要不要这么做,如果做了,楚清韵会不会答应,但是毕竟塞娜是敌国公主,这关系到塞娜生命攸关的事究竟该说还是不该说呢,池皓天目光灼灼的盯着楚清韵,没有说话。 楚清韵感受到池皓天注视的眼光,有些不再在,开口说道:“难道塞娜的状况很严重么?”她能想到的也只是这件事能让池皓天如此堪忧。 “塞娜她……还好,只是方才刘军医说缺少一味药材,所以有点头疼。”语毕,池皓天揉了揉额头,他看着楚清韵,虽是女子,但身着男装的楚清韵英气逼人,她的眼睛就像泛着波光的睡眠,清澈透明,她的嘴唇饱满丰润,月光更是衬托她的肤色异常白皙,这样的楚清韵让池皓天晃了晃神。 “缺一味药?什么药,如果战营没有,那么派人回帝都去取罢。”楚清韵知道,塞娜的伤势严重不好医治,缺的肯定是比较不常见的药材,但是没道理池皓天没做出什么举动啊。到底是什么让池皓天这么为难。 看着楚清韵疑惑的样子,池皓天思考再三还是决定说出来“千年人参。”话音刚落,他便观察楚清韵的反应。 楚清韵听到千年人参几个字便愣住了,虽然她知道能让池皓天烦恼的药材,必定是珍贵无比的,但没想到这么巧,自己家里便有两支千年人参,自己年幼时经历过一场大病,父亲请了御医来府里为自己医治,顺道去皇上那领了两支千年人参,一支在那时候已经给自己用了,另一支已经拿给外祖父调养身子,这人参一共只有五支,宫里那三支,她明白池皓天是想都不敢想的。 楚清韵苦笑一下说:“虽然清韵父亲那里有两支,但幼时清韵重病,父亲已经为清韵用过一支,还有一支也在清韵来军营之前托表哥送给外祖父了。”她一边说,一边看着池皓天,内心有些无奈。 听楚清韵说完,池皓天心里更加纠结,楚清韵幼年重病他也有听闻,那年楚丞相最为宝贝的楚家二千金病重,惊动全国,帝都医术了得的医者都被请到楚府中,只为了给楚清韵看病,最后还是皇帝派遣御医,并赐下千年人参给她调养身体才让楚清韵好转。 池皓天失望的说:“恩,塞娜的事你不用放在心上,我自有办法。”虽然知道楚清韵服用人参事实,但他在思考楚清韵所说送给她外祖父的话是否属实,毕竟塞娜是敌国公主,楚清韵见死不救极为有可能。 感受到池皓天的怀疑,楚清韵心里不是滋味,不过她也没有说什么。她望着池皓天说:“那我先回帐篷了,明日再来,毕竟我是女子,照顾塞娜比较方便。”也不管池皓天如何回答,转身便走。 心里满是酸涩,他竟然这样怀疑自己,真是白费了她不畏艰难险阻来到这里,拼命将他救下,可是他竟然现在还不信任自己。 楚清韵不知道自己这些时日为他做的一切到底值不值,他对自己的真心竟然毫不领会,这让她伤透了心,即便是铁石心肠,此刻也该有一些被感化了吧,而不是他这样子冷冰冰毫无感情的怀疑吧。 主帐旁边,干枯大树上最后一片树叶被夜晚的疾风打落,池皓天看这儿那片树叶,内心变得沉重,他可不想塞娜就这样死掉,毕竟是战场上难得的对手,他欣赏有才能的人,就算对方是敌国元帅,甚至是公主,这也并不影响他对塞娜的佩服。 但是一想到娇蛮的楚清韵跟着他来参军,说心里没有一点动容是不可能的,但是这个时候他只关心战事,不想因为儿女私长耽搁自己的判断能力。 忽然,疾风大作,他想是时候休息了,转身走到副将的帐篷,准备和自己的好兄弟凑合一宿。 虽然心里不愿意承认,可是池皓天心底还是止不住地想念楚清韵了,夜深人静,月光恒静无言的照在大地,洒在疆场,一颗心化作万缕柔情。 翌日,清晨的阳光照耀大地,和煦的阳光,照耀在军营的场地中,形成了点点金色的光斑,军营外,远处巍峨的群山,在阳光照映下,披上了金黄色的外衣,显得格外美丽。 这样的风情在自己的家乡是看不见的,这几日见识到了诗中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真实写照,楚清韵不由得醉了。想起自己那些仗剑走天涯的梦想,她有些贪恋的道:“如果能留在这大漠过上一段惬意洒脱的生活也不失为人生一大乐事了。 这样美丽的阳光让早起的楚清韵的心情也变得极好,虽然昨晚池皓天的态度让她有些受伤,看到每天的太阳照旧升起,依旧美丽,楚清韵觉得所有的坏心情都被这样的美景踢到一边去了。 清晨,军营已经开始闹腾。当第一缕晨光射穿薄雾,军队便迎来了一个崭新的早晨,此时,校练场上的一切都笼罩在柔和的晨光中,场地边的柳树低垂着头,柔顺的接受着晨光地淋浴。 阳光下拥有一双晶亮双眸的女子,明净清澈,灿若繁星,只见她眉头紧锁,双唇紧闭,让人看痴,楚清韵想着塞纳的伤势,还有池皓天忧愁的样子,不知不觉竟然走到了军医临时围成的院子外。 站在那里,静静想心事,沐浴在阳光下,像是披着金羽仙衣的仙女让人忍不住想要膜拜,有无意间看见楚清韵的士兵,都忍不住在心里暗叹,这是哪里来了一个天仙似的女子啊,也不知道谁能有天大的福气,将这个女人娶到手。 此时敌我双方还未开火,军医处只剩下极少的病患,大多都需要疗养,所以药僮们除了给病患换药,自己配药,其他时候都是闲置的,这不韩俊将闲放的药材拿出来晾晒。 他看见楚清韵,开口笑着说:“楚青,在那愣住干嘛呢,过来休息,咱们聊会吧。”这小伙子个子不高,只有十一岁,从小跟着自己师父在军中生活,虽说单单是个药僮但也一些简单的伤痛感冒也是能医治的。楚清韵有些小毛病也喜欢找他帮忙,所以两人关系不错。 楚清韵正巧想问关于塞娜伤势的事,抬头看着韩俊说道:“这么勤快啊,这天才亮,你就出来晒草药。”楚清韵走进军医处,她靠近韩俊,顺势拿过韩俊装着药材的器皿,帮韩俊晒着草药。 “这个时候的太阳正好适合晒药材。”将需要晒的药材放置好后,韩俊走回帐篷,拿出两个小板凳,他笑着对楚清韵说:“来,楚青咱们也晒晒太阳,多亏敌国元帅失踪,最近伤患减少,我才有这样忙里偷闲的时间。”他拍了拍自己身旁的小凳子示意楚清韵来坐下。 楚清韵也不客气,走过去,坐下,看着太阳,眼眯着,享受太阳带来的温暖。但一想到塞娜的现状,她睁开眼,有些焦虑,思考半天“韩俊,你听说了池将军帐内的那名伤员么?”楚清韵不敢暴露塞纳的身份,她试探着开口。 “就是那个仅剩一口气的那个?”韩俊听师父提过,一口气吊到现在实属不易,如果还找不到千年人参那人的性命还真是颇为堪忧,他看了看楚清韵叹了一口气说道,“师父说需要千年人参,这个还真是难办,平常的人参都是几年就被挖出,药效一般,称得上是千年人参的极为少。”韩俊私心的认为在池皓天帐内的伤者已无药可救。 楚清韵再一次听到千年人参,心里五味陈杂,千年人参在此时如此重要,自家那两支,一支被自己用了,另外的送给了外祖父,至于皇宫的那三支她想都不敢想。要不说池皓天的脸上是一墨的黑线。不曾开亮,可是一个敌国的公主,至于你池皓天这样吗? 正文 第四十章 楚清韵放血救塞娜 楚清韵的心里颇为池皓天担忧,也为塞娜感到悲伤。“如果没有,千年人参,那病员岂不是无药可救?”楚清韵看着韩俊,皱着眉说道,心想,难道真的是这样吗? “其实千年人生只是个药引,这药吊着病患的性命才能给医者争取更多的时间配药。”韩俊也是偷听师父和其他军医讨论,才知道的小道消息。 楚清韵一听,心里更是着急,如果没有千年灵芝,不仅塞娜性命堪忧,池皓天更是焦急。楚清韵稍稍的理解了一下池皓天为什么焦急,也算是给自己一个安慰。 韩俊想着师父说的以血为药,开口说:“其实,如果有人吃过千年人参也是可以救那伤者的。”他虽然在医书上曾看过,但作为医者他实在不忍心,用血熬药,才过于残忍。 “吃过千年人参的人?”楚清韵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一点亮光,“要怎样做呢,如果找到服用过千年人参,就有办法?”她不知道医书有用血熬药的说法,所以有些不解,语气有些加重。 “恩,这人只需要隔三日放办半碗血,再用这鲜血熬药,定能让药效发挥到最好。”韩俊听着楚清韵如此心急,以为楚清韵也是可怜那位病人,没有多想。 眼眸半眯,楚清韵陷入沉思,她打小怕疼,幼年调皮从假山上摔下,虽有小翠垫底,但她还是磕破了胳膊,那场景惊坏了相府上下,鲜血直流,她疼的直哭,蛮横的不要任何人近身,还是姐姐楚清文不顾楚清韵的娇蛮,叫侍女找来大夫,为她包扎,她才停止哭闹。 她看见鲜血就吓呆了,胳膊疼的厉害,不想任何人碰自己,从那时候起她就害怕见血,害怕疼痛,这次如果自己的血能救塞娜,她要不要去做呢。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手腕。 韩俊见楚清韵正在苦思,听到师父在喊自己,也就不管楚清韵,站起来转身进入帐内。因为时候为塞娜换药,所以韩俊拿着药箱,往主帐走去,楚清韵回过神来看着韩俊的背影心里不是滋味。 楚清韵回到自己的帐内,想起参军以来的点点滴滴,有过想放弃的念头,但是也有人鼓励过她,帮助过她,想起自己生病时,战友们对她的关心,她不胜感激,想着以前说着要罩着她的兄弟,她觉得自己有必要救塞娜,撇开她是敌国将军这个事情,就算她在路边遇上阿猫阿狗她也会选择救人,下定决心的楚清韵朝池皓天的帐篷走去。 池皓天正为塞娜的伤势发愁,他知道楚清韵的血能就会塞娜的性命,但他不想伤害这样一个弱女子,好歹也曾经是夫妻一起场,虽然之前他对楚清韵是厌恶的,但经过这么多天的接触,楚清韵虽然骄横,但还是重视大局,算是懂事。 虽然自己很需要来救治塞娜,但是一想到是楚清韵,自己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抉择,矛盾着自己。 从不会无缘无故撒娇或是不长眼色,他如果能解决自己的问题,向来是不愿意麻烦别人的,更不会在关键时刻给人添麻烦。 原本养在深闺的柔弱女子,经过这么久的军营生活,也变得刚强起来,这是池皓天最佩服楚清韵的地方,他以为楚清韵参军也只是说说而已,定会半途而废,没想到看着瘦弱的她竟然坚持下来了。 这次救不救塞娜实在是看楚清韵自己的意愿,虽然心里很想要楚清韵救下塞娜,但一想到以血熬药的残忍,他也不好意思开口。 换做别人,也许这口还好张,可是这是楚清韵,自己还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的人,两件事放在一起真的让人头疼。 来到主帐旁,楚清韵深吸了一口气,对自己加油打气,走进去便看见,池皓天标杆般笔挺的修长身材,小麦色的健康堵塞,刀削般的眉,高挺的鼻梁,因为沉思紧抿的薄唇,楚清韵一直知道池皓天的俊美,但沉思的池皓天,这么近距离,楚清韵是第一次,她看着池皓天,有些手足无措。 “池皓天。”楚清韵走到池皓天面前,看见走神的池皓天,皱了皱眉继续说:“我知道救塞娜的方子了。”她害怕自己犹豫不决会反悔,还未组织好的语言脱口而出,省的自己打退堂鼓。 池皓天听闻,脸上不悲不喜,他知道楚清韵说的药方,但是他有些犹豫,塞娜的伤势和楚清韵无关,楚清韵完全可以袖手旁观,但她这个时候说出她知道药房,肯定代表她是愿意用自己的鲜血帮助塞娜。 池皓天,竟然说一句这么不过脑子的话,说出去就后悔了。 薄唇轻开“你确定么?”他抬起头将自己脑子里的思绪抛开,盯着楚清韵的眼睛说道 楚清韵被池皓天严肃的看着,有些不自在,她硬着头皮说道:“恩,我想好了,不过是三天放半碗血,能救塞娜的性命就好,我想好了,放吧,这点血我养几天就能养好。”楚清韵说道最后直视池皓天。 楚清韵话音刚落,池皓天有些诧然,他虽然想过楚清韵会挽救塞娜性命,但以他对楚清韵的了解,这位大小姐除了骄横,无理,刁蛮,就没有什么好的形容词,今天听楚清韵这么一说,让自己刮目相看。 看来他的好好地从新认识下楚清韵。一想到塞娜的病情不容耽搁,楚清韵也准备好了,他马上吩咐人去请刘军医。现在也考虑不了那么多了。大局为重。 不一会刘军医便来到了帐内,他看了看楚清韵,心中不解将军此时找他前来干什么。 池皓天感受到刘军医的不解,开口道:“千年人参的药材已经找到,现在便开始为那位伤者配药吧。”他朝楚清韵望了望。 刘军医见状心下了然,虽然知道楚清韵是女儿身,但他万万没想到这女子是楚丞相的千金,看来不仅虎父无犬子,如今女子也不可小看啊,不但孤身一人来参军,还愿意用自己宝贵的鲜血来救人。刘军医有些于心不忍,可是一想到病床上急需药引的伤者,也不在犹豫。 刘军医看着楚清韵语重心长的说:“楚公子,这以血熬药可不是儿戏,我们每隔三天取血,需要取三次鲜血,每次半碗,这身体是您自己的,你可得考虑好。” 这话让楚清韵呆了一下,天啊,是三天放一次血,一次半碗,不是就放一次血啊,这,这,这,此时的楚清韵回头看了看池皓天,看着池皓天天冷漠的表情,两眼一闭,心一横。 楚清韵决定了的事是不会回头的,她咬着牙点了点头,刘军医望向池皓天见他沉默,便走出帐篷叫自己随身药僮去取药箱。 取来药箱的刘军医叫楚清韵躺在床上,拿出手腕,用刀片放血,血流不多,没有伤着动脉,因为之前喂楚清韵吃了止痛的药丸,所以楚清韵并未感到疼痛。她看着自己的血缓缓流出自己体外,并无多大感想,也没有小时候的恐慌,不一会便有小半碗了,刘军医替楚清韵止血,开了一些调养身体的药材,便拿着药引退下了,池皓天也一并跟着军医出去了。 楚清韵看了看手腕,军医包扎的很好,还好伤口不大,随身携带的雪花膏,这下碰上用场,苦笑了下,不过,放了血果然还是有点虚弱,想起来,身体都没有力气,软软的,脚底就像踩了棉花一样。 “楚青把这药喝了,这是师傅特意叫我熬的。”韩俊端着药碗走进帐内,他以为楚清韵和池皓天是好朋友所以对于楚清韵在池皓天的帐篷里也不大惊奇,也毫不避讳的走到楚清韵面前。 “啊……这药苦不苦。”楚清韵最害怕的出来疼还有喝药,她在家生病都是叫大夫制成药丸。 韩俊看到楚清韵皱眉的样子,觉得好笑,这个大哥哥看起来像个娘们,身子骨纤弱,现在害怕服药,他想起师父的叮嘱,整了整色,严肃的说:“别怕,一口就好,师父给了我一些蜜饯,你喝了药,吃了这个就不苦了。”将药碗端到楚清韵嘴边,韩俊看着楚清韵痛苦的咽下最后一口药,迅速的拿过身旁的蜜饯,心里偷笑。 嘴里含着蜜饯,楚清韵感觉比喝药幸福多了。她有些疲惫,她强打精神和韩俊客套了一番便叫韩俊回去。 刘军医拿着半碗血,回到军医处,火速着急其他军医为塞娜配置药方,然后让药僮将药方拿到池皓天的主帐内,并为塞娜服下。 池皓天看见塞娜服下用楚清韵的血熬成的药,面无表情不知道心里在想着什么,却愣愣的冒出一句:“她什么时候能醒?”池皓天见塞娜依旧没有反应,这下挑了挑眉头。 为塞娜端药的药僮正准备俯身退下,听闻池皓天的话恭敬的说:“师父说这药服下后三日后经过化血去淤的药物才有效。” 三日后,塞娜终于苏醒。 塞娜刚睁开眼,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所在何处,她眼珠转了转看向四方,她看的出这是不是她的军营,这帐篷内只有一张自己躺着身下这张简单的床,帐篷中央有一个简单的书桌,由于隔得太远中间还有屏障,她看不清书桌上摆放何物,她正准备转个身却不小心碰到了受伤的地方,疼的她无意识的叫出声。 帐外池皓天的随从小武听到塞娜的喊叫,以为里面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快速的冲进帐内,他知道塞娜是敌国的人,也将池皓天最近担忧的事看到眼里,走进屏障后一看是塞娜苏醒,他打心里为池皓天高兴,也为楚清韵开心。 “你是谁,怎敢闯入我的帐篷。”塞娜看见小武浑身散发冷意,她冷冷的看着小武,奈何小武没放在心上瞧见塞娜还有力气说话,并且字正腔圆,便转身迫不及待的去告诉池皓天这个好消息。 虽然塞娜刚刚苏醒,但只见她圆圆的大眼睛明亮闪烁好像天边的星,高高的鼻子,虽是浓眉,但有着异域的风情。 虽然生病还未痊愈,但是也不难看出这位漂亮的女子如此的国色天香。 正文 第四十一章 池皓天误解楚清韵 塞娜见小武忽视自己,还跑了出去,而自己呢也不着急,摸了摸自己的后面,竟然受伤,找了个舒适的姿势,继续养伤,或者说是假寐。 正在校场练兵的池皓天听到小武带来的消息,展开了笑容,心里终于放下了一件事,然后又转身嘱咐小武去瞧瞧楚清韵的状况,并且照顾好楚清韵。 小武绕过校练场,走到楚清韵的帐外,由于楚清韵放了三次血,虽然量不多,还是需要照顾,她暂时住在军医处,韩俊自告奋勇的照顾她,小武走进账内看见小的个子的韩俊正在哄楚清韵喝药,这场面让他忍俊不禁。 “楚青。”小武看着楚清韵没有血色的脸蛋,又想到楚清韵竟然会救塞娜的性命,他从心底佩服这个弱女子。 “小武,你来啦。”楚清韵不想因为放血的事让别人担心所以故作开心的说。 小武走近和韩俊点了点头,韩俊知趣的退出帐篷。 小武恭敬的看着楚清韵说道:“塞娜醒了。” 楚清韵嘴角轻启说道:“那就好,我的血也没白费。” 但是楚清韵和小武说担心塞娜苏醒后会盗取军中机密,刚刚还有些笑意的脸蛋,转眼眉头紧锁。 想了半天冒出一句:“那干脆我们将她囚禁好了。” 听闻楚清韵的话,小武心里也很赞成,战争让百姓受苦,让战士远离家人,如果有能最好的解决办法,他也不想再战下去了。 “将军不会同意,若将军想将塞娜囚禁,就不会救她了。”小武虽然赞成楚清韵的想法,但是他了解池皓天,所以也不要楚清韵趟这趟浑水。 “池皓天就是太老实了。”楚清韵觉得自己的办法天衣无缝,一心认为是池皓天太过于死脑筋。她看着小武,才想起问:“小武,你来有什么事么?” 小武摇了摇头,他过来只是想看楚清韵的身体状况,顺便告诉塞娜醒了的消息,小武是池皓天的人,他看得出楚清韵喜欢池皓天有多深,心里也为池皓天高兴,但也害怕池皓天不懂珍惜,所以他一心想促进楚清韵和池皓天之间的感情。 躺在床上三天,虽然楚清韵的脸上没有血色,但她精神还不错,各个方面都还好,所以小武见状也不担忧,楚清韵说她想去见见塞娜,小武挠挠头思考了下便答应了。 此时正值午时,烈日当顶,战士们都吃午饭,校练场连一只麻雀停在那里都看得见,偶尔吹起威风,也能看见风卷着沙子,楚清韵虽然不是第一次见此场景,但三日没有下床也着实累坏了她,她睁着双眼,似乎想把周围的场景映入自己的脑海。 从军医处绕过校场,再走过七七八八的帐篷,终于来到了池皓天的主帐,楚清韵看到主帐,想着塞娜躺在里面心里不是滋味。伸手撩开帐篷的帘子,径直走到左侧的屏障后,见到塞娜在床上睡得安稳,楚清韵再联想到池皓天对她的紧张,心里的气不打一处来。 “塞娜,你睡着这样毫无危机感,难道就不怕我们把你挟持,要你们退兵?”楚清韵娇呵的说道。 只见塞娜小心的在不碰自己伤口的同时翻身继续假寐,她故意装作没听见楚清韵的话,虽然她不知道池皓天救他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她肯定池皓天目前不会伤害她的性命,所以她现在很心安理得。 看见塞娜不理人的样子,楚清韵更是气闷,从小她可是父亲的掌上明珠,放在手上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从未有人敢这样对待她,当然池皓天除外,但池皓天那样对待是楚清韵心甘情愿的,一想到自己还算是塞娜的救命恩人,而且看得出池皓天极为重视塞娜,楚清韵想到这里心里便堵得慌,说出的话也很不客气。 “你就别装了,我知道你醒了的。”楚清韵坐在床榻,盯着塞娜紧闭的眼睛说,“真不知道池皓天为什么将你救回,要是我肯定把你扔到尸体堆里喂狼去了。”她承认,自己讨厌塞娜。 没想到塞娜依旧不理会楚清韵,很是沉得住气。她觉得这女人莫名其妙,心里对池皓天不满竟然朝自己撒火。楚清韵看见塞娜不理会她,她也不恼,其实她也不知道和塞娜说什么,她只是觉得塞娜醒了就好,自己受的痛没白受,她心底也不想塞娜平白的就这样丢了性命。 淅淅沥沥的雨,像银灰色的蜘蛛网,网住了军营人们的正常生活。天空暗沉沉的,像是在为沙场上的白骨,无名的战士们默哀,战争是残酷的,一场胜仗牺牲无数默默无名的人,真是验证了那句一将功成万骨枯。 楚清韵身体休样好后,池皓天命人单独分配了个简单的帐篷给她,毕竟一个女人在军营有诸多不便,他不想有过多的麻烦。当初将塞娜救回来放在自己的帐篷里,他并未考虑那么多,如今塞娜苏醒,他便命军医将塞娜移至军医处。 待雨停之后,池皓天召集部下继续练兵,虽然战事暂停,但是每日的训练是不能少的。不一会将士们都聚集在校练场上,看着将士们的努力,池皓天感受到些许安慰,毕竟这些都是他的兄弟,虽然有些默默无闻,但为了战争远离亲人,有的还是新婚燕尔,只愿他们平安回家,尽快结束这场战争。 楚清韵来到军医她关心塞娜的病情,并且想着法子让塞娜自行退兵,敌军元帅在手,这场战争就可以速战速决,虽然这样他们的胜利不太光彩,胜之不武。 塞娜虽然出生蛮夷之地,皮肤没有楚清韵这样细腻,但是她身为草原上的女儿自由一套保养的方法。所以皮肤还是看的过去,靠着近几日的疗养她大病初愈,或许是药物将她调养的太好,只见她白皙的脸上有些许肉,皮肤嫩滑,楚清韵见到这样的塞娜,心生一计。 楚清韵拿出随身的匕首,走到塞娜床边,用匕首在塞娜脸上比划,只见她笑嘻嘻的,似乎这只是场玩笑,塞娜怒视着她,“塞娜,你这小脸蛋可真好看,但是,如若有个伤疤还真是可惜了。”楚清韵眼眸凝视着塞娜,语调由漫不经心转成凶狠。 塞娜听闻,先是一愣,然后哈哈大笑,她的样子让楚清韵乱了方寸。“你以为我像你们中原人这么在乎外貌?”她嗤笑一声,又说道,“在我们草原,都是最威武雄壮的汉子才有资格配得上我。” 经塞娜这样一说,楚清韵没想到塞娜不在乎容貌,但逼迫塞娜退兵的心情甚为急迫,她横了横心:“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放了你?”但是她手上并没有用力。 双眼一瞪,塞娜不想和楚清韵浪费时间,她要回到自己的军营,薄唇亲启:“叫你们将军来和我交谈。”塞娜不亏身为一国公主,她能够带兵打仗凭的也不是侥幸,自然浑身散发出威严。 微微愣住的楚清韵,看着塞娜闭目养神的样子,心里气极。她没想到塞娜竟然能忽视自己,自己好歹也是她的救命恩人,她就这种态度对待自己。其实这事也不怪塞娜,她并不知道自己曾病入膏肓,所以也并未询问是谁救了自己。 池皓天走进塞娜的帐类便看到楚清韵拿着匕首在塞娜脸上比划,当时气急喊道:“楚清韵!你在做什么。”池皓天疾步走到楚清韵身边用手将匕首打落。 他没想到楚清韵竟然用这样卑鄙的手段,真是令他失望,原本对楚清韵牺牲自己救了塞娜感到高兴,可这下池皓天又是厌恶起楚清韵,在战场上,他最见不得实用手段获得胜利。 揉了揉受伤还没有好的手腕,楚清韵面对池皓天的误会,心里甚是委屈,泪水在眼泪打转,抿着嘴说不出的可怜,不过池皓天看着病榻上的塞娜没有关心楚清韵,楚清韵赌气的走出帐篷。 池皓天知道自己有些过分,但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对楚清韵说对不起,只能将战事摆在第一位,“塞娜,等你痊愈后,我便派我的随从送你回国。”池皓天打心底佩服塞娜,知道塞娜是军事上的人才,他很期待在战场上和塞娜一决高下,他要光明正大的赢了这场战争。 翻过身,塞娜不耐烦的说道:“你以为我会相信你们中原人的鬼话,等我大病痊愈,你肯定会让我做人质,像我父皇提出无理的要求。”她最讨厌的便是一边说着好听的话一边出其不意给你背后一刀的人。 “你可知道,刚刚出去的女子,正是救了你的人,是方才那女子以血为药,你现在还可以活着。”池皓天搁下这话也不管塞娜的表情,转过身对药僮吩咐几句,便走了。 雨后的太阳不是很烈,温暖的照在人的身上,池皓天正准备回营,命人将塞娜送回,没想到看见楚清韵蹲在那里摆弄地上的石子。 虽是一身布衣,但更衬托出楚清韵白皙的皮肤,吹弹可破,眉头皱在一起,挺翘的鼻子,红唇轻启,嘴里碎碎念,池皓天看见先是一愣,当他注意到楚清韵蹂蹑地上的石子儿,嘴里吐出的词语的时候,心里哭笑不得,无奈是他有错在先,所以只得走上前来。 正文 第四十二章 池皓天吃瘪 池皓天走近楚清韵,低声说:“清韵,我刚才也是一时气急。”语毕,池皓天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他甚少遇见这样的状况。 “咱们的池大将军怎么来和我这个无耻小人说话呢。在你的眼中,我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小人罢了。”楚清韵虽然听到池皓天主动和她说话,心里的气消了一大半,但还是咽不下池皓天误会她的这口气。 池皓天的脸上一红,池皓天有点无措,他继续开口道:“既然塞娜快要痊愈,寻个日子我便让小武将她送回去。”楚清韵没有回答,只是认同的点点头。 两个人就这样呆在一起,一个站着,一个蹲着,一个想问问,你好些了吗?怎么都不知道开口,另一个,想说却欲言又止,想到自己被误解成龌蹉的小人。心里的酸楚涌上心头,楚清韵,你这到底是闹那样呢! 哎!两个人就这样,变换着不同的姿势,静静的过了一个下午。 数日,塞娜基本痊愈,池皓天命小武带着她来到马厩,准备让小武护送塞娜安全回营,没想到塞娜抢过池皓天的腰牌,顺手牵了一匹马,策马而去,没跑几步,她回头对池皓天说:“池将军,你好好保重,相信咱们还会再见面的。” 池皓天,也没在去拿抢回来,也不想和这位公主太多的纠缠,也就随她去了。拿就拿吧,一个腰牌而已。池皓天和小武看着塞娜的背影,心里放下一块大石。 塞娜走后,池皓天正在军营里和几名部下讨论后续的作战计划,觉得塞娜回去后,敌营必定有恃无恐,如果不是放弃作战,那么必定是全力一战,自己得做好部署,以防到时候敌军攻来,我方措手不及,这必然是要吃败仗的。 商量量了许久才有定论,大军守城,派一队士兵去打探情况,我军士气颇高,但是敌军未占我朝国土,皇上下诏,只平乱不赶尽杀绝。 当今皇帝是很仁慈的,对于开疆扩土一事向来是不主张的,是以楚清韵的父亲楚丞相才能当了一朝之相,全都是因为皇帝赏识楚丞相心怀天下,两人政见不谋而合,是以皇帝极器重楚丞相。 敌军听说我朝皇帝性格和善,就以为皇帝是懦弱无能之辈,便不断挑起战争,初时凭借敌众我寡及猝不及防之势小赢了我军几场,就目中无人不断抢掠。 皇帝动怒,一次次忍让不想发动战争,却不想在敌军眼里竟成了懦弱,皇帝怒极,天家威严无人可以挑衅。 是以挑兵点将,派遣池皓天来,池皓天是天生的将帅之才,几年前曾与父亲混迹过军营,展现非凡才能,皇帝非常赞赏他,却一直没有用武之地。 此次事端,敌方欺我泱泱大朝无人,自然是要给他们沉重的教训的,让他们知道,这天地间唯天朝独尊,他们只有俯首称臣的份,不能有丝毫异动。 池皓天至此,几仗打下来便扳回大局,夺回土地,将他们赶回了大漠,可是战役至此为止,不再继续行进,皇帝无意动用军队做一代明君。 池皓天是很敬重他的皇叔的,是个宅心仁厚的一代明君,为天下百姓着想,不想为了那千古一帝的虚名让百姓将士杀戮在战场。 皇帝深谙一将功成万骨枯的道理,是以从不轻易发动战事,是以百姓都称赞他是个千古明君,他受得起这个称号。 自古以来有哪个皇帝,打到现在这种情况占尽优势却恪守着自己的原则绝不越过城池一步,只为避免生灵涂炭,这是个好皇帝。 众将士为之效命自然是肝脑涂地在所不惜,绝不退却,为这样的皇帝守国守天下是他们的荣幸,有这样的皇帝是百姓的福分,是天下的福分。 可是你不打别人不到表别人不觊觎你的幅员辽阔,地大物博,即便以卵击石,敌军也有可能为了将此处撕开一个口子而出动全部兵将背水一战,说不定就会有奇迹出现。 他们太过贫穷,他们所信奉的神,已经不能满足他们的需要了,他们只能为了得到食物和土地不断征战,不断扩张,即便现在被打的落花流水,有朝一日他们修生养息好了,依旧会卷土重来,这样的一个民族,让人也无法指责他们。 所有的战争都是出师有名,不会无缘无故,可是这是注定了的,他们必须生活在草原上,沙漠上,因为这是天意,是神的安排,谁也不能改变。 池皓天和众将领其实是不喜欢打仗的,血液沾到脸上的温热,让他们觉得自己已经成了杀人机器,午夜梦回都是那冷兵器的触感和温热的血,令人不寒而栗。 所有人都祈盼着敌军能有所领悟,不要再出军,两方和平相处,百姓和平相处免除战乱才是真理。 可是他们会怎么想谁也不知道,池皓天下完命令道:“我们不久就可以回京了。”众将领闻言,心里也祈祷战乱快点平定,家中妻儿老小都在等着呢。 池皓天看着众人好像都在回忆家中事务,自己出师早,并不怎么依恋家中。想到此,池皓天才猛然间醒悟,自己好像很久没有想起叶婉容了。 想起叶婉容自己的心里的悸动已经不像以前那么明显了,这是为什么,其实自己早知道了,还不是楚清韵那个小女人,占据了自己的全部心思。 池皓天正想着楚清韵,楚清韵就进来了,毫不顾忌帐篷里还有一众将士,将士见她这般随意,也没有说什么,她的事迹大家都知道,大家都是很喜欢楚清韵的。 池皓天见她进来,唇角扯起一抹笑容,这几日她一直生自己的气,都没有怎么见自己,话都懒得和自己说几句,现在竟然跑来了,让他的心情忍不住大好。 他这几日一直在忙军营里的事,连看看她的时间都没有,现在好不容易部署好了一切,才放下心来,才有精力照看楚清韵,看着眼前娇俏可人的女子,池皓天忍不住想听听她灵动的声音,看看她的眸子。 看着楚清韵依旧气鼓鼓的样子,他不由得笑了,这个小女人还真是小气啊,一直不肯原谅他,事情都过去几天了,还冷着一张脸,看来自己得好好下功夫哄哄她了。 于是逗弄道:“现在塞娜走了,你可安心了?”楚清韵闻言俏脸一红,随即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池皓天竟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数落她吃醋,就算她性子再活泼,不介意这些事,现在也忍不住羞红了脸。 池皓天见状心下欢喜,这个小女人就是这样,平常看着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可是却总是不经意间流露出一副小女人的娇俏情态,真是让人喜欢的紧。 不过楚清韵向来不是什么善茬,伶牙俐齿的谁也讨不了便宜去,即便是她喜欢的人也不能将她调侃,她可是斗嘴的一把好手,除了在七王府时为了不离开七王府让叶婉容讨了几句便宜,谁也没能在吵架上赢过她。 想到自己在七王府里吃得苦,楚清韵更生气了,这个池皓天,帝都里人人都说他是个痴情种,自己就信以为真,现在看来他就是个情种,到处惹桃花债,真让人受不了,想到这她的脸更冷了。 其实楚清韵不太会给人摆脸子的,可是现在有那么多人看着,她也就真的装模作样地端起架子来,池皓天看着楚清韵那可爱模样,心里忍不住笑了。 楚清韵皱起眉头有模有样地道:“你的意思是我想塞娜走?”她一副你给我说清楚的表情,让池皓天顿时觉得自己可能调侃不到她,反而被她给调侃了的预感。 池皓天眯了眯好看的眸子道:“嗯,难道不是么?”池皓天装出一副有理有据的样子,可不能在气势上输了,周边那么多自己的手下,自己可不能让一个女人挫了自己的锐气,于是装着一副很威严的样子。 楚清韵见他这副样子,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这个男人未免也太自恋了点吧,竟然还这么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自己是喜欢他不假,可是,并不代表他可以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把自己的爱当做他炫耀的资本,所以,哼哼,本小姐,今天要好好的教训教训你。 楚清韵凝眸看着池皓天,池皓天被看得心神一荡,她的眼神太过纯洁,没有一丝杂质,也正是因为如此,才有了说不出的诱人风情,自己忍不住就要沦陷了。只是池皓天还不知道自己即将被沦陷。 楚清韵的红唇轻启缓缓道:“池皓天,你怎么知道我希望塞娜走,你有什么证据么?”楚清韵得意一笑,想要她承认,没这么容易,这个倨傲的男人,她非要他吃瘪不可,还想调侃她,作为一个女人中的翘楚,自己要是被他调侃了,那不就太多丢脸了么。 池皓天没想到楚清韵会有此一问,这军中上下,谁不知道楚清韵是自己的妻子,谁不知道她喜欢自己,自然不喜欢塞娜在自己身旁了,可是她竟然逼自己说出说出她喜欢自己的话,真是让他的面子往哪搁啊。 池皓天在心里想着,果然古人“唯小人与小女子难养也“的话不是说说而已啊,这简直就是真理,古人果然厉害,这么早就已经将女人看透,看来自己还是差得远呐。 池皓天心中叫苦不迭,脸上却不动声色,他简直是在自讨苦吃,他没想到自己竟然也干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愚蠢行径。池皓天不断地在心里想着办法,自己的一世英名可不能就这么毁了,而且还是毁在一个小女人的手里,这让他以后怎么出去领兵打仗啊! 正文 第四十三章 两人和好了 男人啊,都是好面子的生物,池皓天也不例外。 池皓天思索了许久才低声吐出一句话,尽量说的中气十足,可是却还是很明显的漏了怯“这军营中的人怕都是和我一个想法吧。” 众将士闻言忍不住笑了,虽说他们都知道是楚清韵在追池皓天,而且两人已为夫妻,此时这般倒像是角色互换般,这池将军想不到竟然也是个妻管严么。 平常看着威严十足豪气冲天,可是此刻在楚清韵跟前却像是犯了错的孩子一般呢喃不知所言,看来天下男人都一样啊,遇见女人都是一样的没辙。 池皓天虽然底气不足,可是面上的神情却是严肃的,可是楚清韵哪里会管那么多,既然池皓天要死撑,那就怪不得自己了。 楚清韵看着池皓天认真道:“池将军这话是怎么个说法,我怎么不知全军上下都知道,他们怎么知道的,是如何知道的。”楚清韵认真的样子,可真是让池皓天头疼极了。 听见已经有人忍不住笑出声了,池皓天有些汗颜,自己的名声终究还是被毁了,可是自己看着眼前女人的笑脸只觉得欢喜,没有半点的不开心。 哎,池皓天,沦陷的也太快点了吧。竟然这么不之不觉。 池皓天终于还是决定放弃维持自己的尊严了,自己在这群出生入死的兄弟面前已经毫无形象可言了,于是索性挥挥手让他们都离去,后边的事让他们自己猜测去吧。 池皓天屏退了所有人,只留下楚清韵,楚清韵看着人都出去了,也不主动搭话,只静静坐着看着池皓天,看他怎么说。 没想到池皓天一反之前的常态,竟然将两个人的角色对调了,楚清韵目瞪口呆地听着池皓天开始数落她混迹军营的诸多不是。 可是池皓天的嘴巴今天是出奇的能说。楚清韵这还是头一回,听池皓天和自己说了这么多话。 而且还训斥她才近身迷晕武功高强的塞娜是很危险的行为,竟然是个没大脑的人才。这样很容易送命的。就是连死了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池皓天越说越生气,看着眼前呆愣的楚清韵不禁有些好笑。 可是说到后来池皓天竟然真的生气了,厉称不想在这里见到楚清韵。 楚清韵越听越生气越听越委屈,眼泪不知不觉的流了下来,想着之前的种种经过内心的悲凉,楚清韵的心痛极了。一只手摸着手腕上留下的疤痕。 楚清韵哭着抬起头问池皓天“是不是我一开始就错了,还一直错下去了,现在你说永远不想再看见我了,我就绝不再出现,也不会在打扰你了。” 楚清韵说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池皓天看着楚清韵起身要离开,眼尖手快的紧紧的把她拥在怀里,说:“我不是这个意思,不是真的要你走,如果你有什么事,自己一辈子都不会放过自己。知道吗?”。 楚清韵闻言喜极而泣,池皓天看着她那可爱的傻傻模样忍不住更紧紧的拥她在怀里,他该如何对待这个傻傻的小女人啊。 没过几天,敌军撤军了。池皓天心有疑惑,楚清韵说塞娜是害怕了有自知之明,知道不是池皓天的对手,池皓天知道不是这么回事,但也只是笑笑,省的这小醋坛子有上来酸味,这一刻池皓天只想好好宠着她。 整个军营都在准备班师回朝,打了胜仗回家见自己的亲人,每个人的情绪都特别好。楚清韵更是为了庆祝,亲自跑到火头营教大家做发糕甜品,和每个士兵都相处的愉快。 池皓天都看在眼里,他开始想和楚清韵一生一世都在一起,想到温柔善良的婉容,池皓天觉得他们一定能很好的相处。 在这里的日子,大家都过得极开心,虽然离家万里,可是楚清韵却极喜欢这里的风景,甚至是不忍离开了。 池皓天知道楚清韵是个喜欢塞外风光的人,现在自己也闲睱下来了,于是就兴致大起,带着楚清韵去看了这塞外风光,两人的相处模式转换了许多,有了许多情投意合的意味。 两人骑马一同去了附近的城镇,看了附近的风土人情,有不少的汉族人民和少数民族在街上游玩,竟是月圆夜,花市灯如昼,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其间情意绵绵,不足为外人道也。 那时楚清韵自然不会知道后来的事情,她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欢喜中无法自拔。 其实,有些时候楚清韵都觉得他们的缘分是天命宿定了的,楚清韵如此了解他,爱极了他的微笑摸样。 仿佛这一生就是为了遇见池皓天而生的,而楚清韵清楚地记得,那日当自己察觉了自己心中那看似缥缈朦胧的实则汹涌澎湃的情绪后,她的心跳得多么欢脱,似是重生了般。 有时,楚清韵禁不住怀疑,其实他们是有前世的,然后在某个特定的场景楚清韵的爱觉醒了,所以楚清韵能提前预知自己会成为他的妻子,也就没有什么可诧异了。 然后楚清韵就会懊恼,为什么爱都已经苏醒了,而记忆却还是没有被记起呢。那时,楚清韵天马行空幻想着前世,无非就是侠士之间的故事,楚清韵我从来都把自己的身份设定的与他同等,因为楚清韵知道自己要的从都不是保护,而是要和他并肩看着人生百态。 楚清韵想要的是感知他的喜怒哀乐,惊惧怕怒,相携相守着共赴华发白头。在感情上楚清韵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的弱势,把自己放在和他等同的位置。 楚清韵以为自己强大的无人可匹敌,可是很显然,事实并非如此的,只是那时,楚清韵不懂的。也是,那时,楚清韵自以为懂的事情很多,其实她什么都没弄明白。 只是,天命宿定这种事情,毕竟只是说说而已,作不得真的。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而时间是最伟大的编剧,不到最后一秒你永远参不透这结局。要不然,我这么爱他,最后也不会爱到了分开。 楚清韵一行人终于踏上回去帝都的路。一路上说说笑笑好不热闹。紧绷了很久的心终于能够放松,大家也不客气,玩玩闹闹,轻轻松松地回去,可是楚清韵无论怎样都开心不起来,她和池皓天之间…… 宁静的夜有一点悲凉的味道,楚清韵倚在窗口上,仰望着星空。她现在有些理解为什么那么多怀才不遇、仕途不顺的文人骚客喜欢寄情于夜了,静谧而哀伤,能牵引出人内心的脆弱。 听着隔壁的欢声笑语,楚清韵轻笑,什么时候自己竟也这样地悲天悯人了,可是一点都不符合自己的性格啊。 拍拍脸颊,关了窗户。她没有注意到,对面的池皓天一直在关注着她,从上路开始,他的视线便若隐若无地停留在她的身上,看到自己心爱之人回了屋子,自己便也回去了。 一路上,楚清韵没有说什么,他也不便开口,难道要他这个五尺男儿去向小娘子讨饶?他还开不了这个口! 房里的池皓天,听到外面小兵的窃窃私语,无奈,整整衣衫,迈出门,对小兵说,“爷出去转转。”说完也不等别人反应直接走了。夜很长,他很无聊…… 虽是小镇,但也挺热闹的,小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明亮的灯光照红了这一方天空,池皓天出来只为散心,娘子虽然并没有什么表示,可是他还是能够看出来的,她的心情很不好,一向嘻嘻哈哈的她今天竟然学会望月慨叹了,这不是他印象中的她,一直开开心心的,却因为自己学会了忧愁,池皓天说不满足是骗人的,自己的心爱之人因为自己而改变,怎会不高兴,可是,更多的却是心疼啊…… 一路上漫无目的,随意走着,却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娘子楚清韵正巧隔着一人与他擦肩而过。 而楚清韵显然高估了池皓天对自己的影响力,本是想出来玩玩的,想接着街上的小玩意儿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可是一路上脑子里想的都是池皓天,开心高兴的,伤心难过的,还有不信任自己的眼光神色…… 楚清韵的心微微抽痛,即使过了这么长时间也忘记不了吗? 她迷茫了,她不知道这种情况下该怎么办,和池皓天僵持在那里,不远也不近,倒是有些相近如宾的感觉,可是她不喜欢这样子,心里会不舒服。 跑到小桥边,坐在桥栏上,无聊地摆着腿,想着自己的心事。 月色如水,看着倒映在水里的月亮,楚清韵想,月还是月,怎样都和水弄不到一起去,相同的也只是那一抹忧伤,楚清韵心烦,今晚是怎么了?以往看着喜欢的东西怎么也厌烦了?心烦意燥的她并没有注意到身后越来越密集的人群。 夜市,本就是一些无聊子弟和小贩子们的好去处,这小桥是必经之路,来来回回的人本就多,而现时正是人群集聚的时候,楚清韵坐在桥栏之上,没有能够固定身形的东西,又仗着自己有些功夫,就大意了些。 一不留神,就被人群挤得歪了身子,掉进了河里。 只听得“噗通。”一声,桥上大乱。 “有人掉河里了啊!有人掉河里了啊!”池皓天转着转着还是觉得无聊,就想直接回去睡觉,可是这边人潮正急,没有办法,他也只能跟在别人后面,挤着出去,正挤着呢,突觉人群晃动,倒是让他有了些空间,身边的人们都喊着有人掉河里,池皓天没有来得及想其他的,直接跳河里捞人。 正文 第四十四章 池皓天对楚清韵的转变 等到池皓天好不容易把人捞出来,看清人后,池皓天顿时怒从心起,落水之人竟是楚清韵,这人怎么在这儿?还掉了河里!池皓天如丈二的和尚摸不清楚头脑。 看着楚清韵湿漉大片的衣衫,他的脸色不善,把自己的外衫脱下套在楚清韵的身上,抱起她,慢慢走回客栈。 楚清韵迷迷糊糊显然还没有搞清楚状况,她正在想着池皓天,不知怎么回事突然就掉河里了,还没等自己有所行动,又被人救了上来,救的人竟然还是池皓天…… 池皓天看着呆呆看着自己的楚清韵,清澈的眼眸的沾染了些泪意,只是她自己尚不知觉。池皓天心里不知道是懊恼多一些还是心疼多一些,只不过眼里却是满是心疼,叹了口气,紧了紧抱着她的手,稳稳地走回去。 楚清韵乖乖地窝在池皓天的怀里,宽厚的胸膛,熟悉的气息,让她有些怀念,有些委屈…… 乖乖地窝在池皓天的怀里,身上的衣衫湿冷,心里却有些暖和。时不时的还偷偷瞄几眼池皓天,想看看池皓天什么表情。 呆在心爱人的怀里,楚清韵感觉到一颗心渐渐安定,抵不住渐渐袭来的疲倦,终于在池皓天的怀里入稳稳的睡着了。 梦里,楚清韵感到自己好像长了一双翅膀,抖动着翅膀,飞上蓝天白云,停落在一朵云上面,然后躺在软绵绵的云朵上,偷偷的笑着。 池皓天低头看着怀里睡着的爱人,小小的脸上满是疲惫,却睡的非常的安心,怒意终是随着楚清韵的笑容散了去,笑了笑,快而不失稳重地走回去,不想冻坏了怀里的可人。 回到房里,将楚清韵安顿好,看着蜷在被窝里的楚清韵,想着可能是刚刚落水冻坏了,所以才会这样,所以自己便直接在楚清韵旁边合衣睡下,满是柔情地看着她,看着楚清韵的脸上渐渐有了暖色,自己这才渐渐入睡。 第二天早上,天空是那样的蓝,阳光是那么的灿烂,屋里的小夫妻是那么的和谐。 楚清韵还没睁眼就感觉不对劲,好像身边多了一个人,还是自己最熟悉的人,她有些搞不清楚现下是什么情况,应该说从昨晚开始自己就迷糊了,这到底是梦里,还是真实的。 感觉身边人是要醒的趋势,忙闭眼调整呼吸装睡,她不知道该怎样面对他,至少,现下是尴尬的,她才不要先被他看见自己醒来。 池皓天起身,看楚清韵还没有醒,便俯身在她嘴角轻吻了一下,转身出去洗漱。 楚清韵趁着他出去,急急忙忙跑回自己的房间,换了衣服,洗簌完,竟然坐在桌子旁,一脸的茫然痛苦。 脑子不知道在想什么。索性不想了,池皓天,直接转身又回到楚清韵的房间。 “醒了吗?”池皓天洗漱完回来对着床上说道,“醒了就……”刚抬头,发现床上已经没人了,长叹一声,眉头深锁,心中郁结,可他也没有去吵她,只是呆呆地坐在椅子上。 两间房,两个人,两颗心,因彼此烦恼,因彼此而伤神。 然而池皓天最终还是放心不下楚清韵,昨晚掉进河,那冰凉的触感似乎现在还在手上,夜里他又睡死了,不知道她会不会生病,不知道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不知道她心里…… 越想越焦急,再也耐不住,急急去找楚清韵。 冲到楚清韵房间,“清韵!” 楚清韵吓了一跳,“怎么了?”疑惑地望过去。一大早的急吼吼的干嘛? 池皓天看楚清韵好好地坐着,一颗心放了下来,道:“昨晚的湿衣服怎么还穿在身上?没有换吗?” 楚清韵觉得好笑,昨天晚上湿的衣服,某人也不知道帮她换了,反倒过来问她,回道,“这就去换。”转身进了屏风里,找出衣衫换了。 池皓天看她换好了衣服,便道,“走吧,出去转转吃些东西。”说着就想要去拉她的手,楚清韵不着痕迹地避开,道:“还没洗漱呢,急什么。”说着便看似悠悠哉哉地跑去洗漱。 池皓天看看自己空着的手和逃窜般的身影,有些不高兴,又忍了下去。他知晓她的心思,即使她不说,自己也能明白…… 难得晴朗天气,池皓天心情愉悦地和自家娘子出了门,今天楚清韵的心情好像好了些,虽然仍是没有以前那样活蹦乱跳,可是至少她笑了,在街上快恢复到以前的神采,看着楚清韵脸上的笑意,池皓天的心情也好了起来,陪着楚清韵一起逛街。 昨晚就感觉到了,这个小镇子小归小,却胜在热闹,白天街上的人更多,池皓天和楚清韵走在一起,这瞧瞧那儿看看倒也乐得开心。 正走着,前面一个樵夫推的车突地坏掉不受控制了,横冲直撞的直冲过来,眼看快要撞上人了,楚清韵看见,忙飞身过去,伸脚一踹,将小车踹到墙根去,墙根处的摊点哗啦啦洒了一地。 池皓天被吓住了,刚刚楚清韵冲过去的时候他没来得及阻止,现在吓了一身的冷汗。 “没事吧,怎么这么急,也不看看,这是大街上,做事过一过头脑好不好,出了事怎么办?”池皓天训她。 “又没有出什么事,有什么好生气的。”楚清韵不满地嘟囔。 “你!。”池皓天气结。自己就不应该关心她,好心当作驴肝肺! 楚清韵看池皓天冷着脸,好好的心情也变差了,转头向前快步走去,不再说话。 池皓天看楚清韵这样,气恼起来,也不愿再说什么,自己关心她都不领情。 楚清韵走进一家饭馆,小二忙忙招呼,进了二楼雅间,要了些早餐,也不管池皓天有没有跟上,自己就吃了起来。 池皓天刚刚跟着楚清韵进门,就看见楚清韵又和人打了起来,池皓天怒火冲天,冲过去,把人拉开,“你怎么又动手了?有几下三脚猫的功夫还真当自己大侠了啊,到处打抱不平!” 楚清韵吃着饭,眼泪吧嗒吧嗒地掉,那个死池皓天,破池皓天,自己不过是踹了脚小车而已,有什么好生气的,顿时委屈不已。 一路上的心情本来差,那个池皓天还天天招惹自己,自己到底是做错了什么,不过是喜欢他,爱他而已,为什么要这么痛苦?她不喜欢这样子,楚清韵本就刁蛮,却因为池皓天一再委屈自己,最终受不住趴在桌子上哭。可总是有那么几个人没有脸色,不知道好歹,看楚清韵一个人低着头坐在桌子上,以为是什么优伶之类的,便走过来手脚不干不净。 楚清韵生气了,想不明白的是,明明这几个人就是歹人,自己只是准备教训教训这几个不知好歹的东西罢了,更巧的是,她正发泄自己的情绪呢,池皓天走了进来,还不由分说的拉过自己就一顿吼。 楚清韵被吼蒙了,呆了那么片刻,反应过来后,便放开了嗓子,嚎啕大哭。 这下轮到池皓天蒙了。“你别哭啊。别哭啊,我也没怎样啊....”手忙脚乱地忙着安慰她。 楚清韵抽泣着,吃个早饭都没有好事,心情更差了。 池皓天估计她也没有好好吃饭,就让小二重新送了些清淡的,陪着楚清韵一起吃着清单的早餐。 吃完早饭,本想在街上再逛一逛的,哄一哄楚清韵,可是还没有出饭馆,就被人拦住了。 “爷,我们该回去了。”小兵说道。 “嗯。”池皓天看向楚清韵,“回去吧。” 楚清韵红着眼睛,点了点头。 小兵看着这两人,挠挠头,没敢出声,他不懂清姑娘怎么哭了,清姑娘对他们很好,是个爽快的性子,大家都很喜欢她。刚刚看两个人进去酒楼,还好好的,怎么出来就变成这样子。一时间摸不清楚头脑。 闹腾的街上,唯独这三人周围安静着,各人想着自己的心事。 池皓天已经确定自己是喜欢楚清韵的,他想和楚清韵永远在一起,一想到这里,池皓天把楚清韵紧紧握在手里。 他知道楚清韵心里在想些什么,她在犹豫,她在不安,可是这一秒池皓天想让她安心地呆在自己的身边。永远都不要离开,他池皓天要给玲珑久违的安心。 楚清韵突然停了下来,对池皓天说道,“我想去散散心,你们先回去吧。” 看到池皓天脸上不放心的神色,楚清韵有些开心又有些烦躁,“放心吧,我不会惹事的。” 说完便直接走了。池皓天傻傻的愣在原地,心开始茫然起来。 她爱着池皓天,可是,池皓天呢,自从自己追过来,他对自己多数都是怒目相加,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就好像是自己的错觉,温柔,令人安心的池皓天那么令人心醉。 普通的小镇上并没有特别的东西,楚清韵看到小贩手里的冰糖葫芦,不知怎么就馋了,买了支糖葫芦,慢慢吃着,品味着嘴里酸酸甜甜的味道,楚清韵百味杂陈。看见前面一家首饰店,无聊便走了进去,慢慢挑拣着看。 店家看这位女子衣着不凡,便知是位人物,只是不解的是,大家里的女子出门的时候总会跟着些随侍,这位女子怎的却是独身一人,没有随从随行,难道不怕有坏人吗? 又想了想,这些大人之间的事,他一个小老百姓上哪儿猜去,还是老老实实地去做自己的生意吧。看这姑娘这儿看看那儿瞧瞧,一直面无表情,便知自己店里摆着的这些货入不了这位姑娘的眼。 “姑娘,这是小老儿前几天刚做出来的新样式,您瞧瞧。”店家微笑着将自己的得意之作拿给楚清韵瞧。 楚清韵本没有想买什么首饰之类的,她不缺这些东西,只不过无聊了想分散一下心思而已。只是无聊的走近这家店。 进来后的楚清韵仍然无精打采,不过楚清韵看这店家长得和蔼可亲,又见他待自己是如此热情,心情也好了起来,兴致也随之而来了,也跟着店家来的指引,忙过来瞧店家手里的新货。 是一支簪子,古朴而不失典雅,样式趋于宫廷式,繁复而有序,不失为好货,却不适合自己的。楚清韵心里有数,这样的簪子适合叶婉容,想到这儿,原本的兴致也被破坏了,更不要说看别的簪子了,婉言拒绝了店家,意兴阑珊的垂头走了出去。 看着离开的楚清韵,店家直皱眉头,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眨眼的功夫,人就走了呢?难道是自己说错了什么惹这位姑娘不高兴了吗? 池皓天远远地看着楚清韵走进店里,没多会,又看她垂头走了出来,他原是不放心她一个人在街上,又见楚清韵这个样子,便打发了随从,自己偷偷跟着楚清韵。 正文 第四十五章 池皓天送簪子 见楚清韵从一家店里走了出来,池皓天便走进,与店家问了问,说了说刚刚的女子,从店家嘴里得知,楚清韵看上了这银簪子,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不买了,店家还在奇怪是自己的银簪子出了问题吗? 池皓天又看了眼银簪子,顿时明白了楚清韵心中所想,不禁感到好笑,这小女子是为自己吃醋吗?可是池皓天心里却产生了异样的感觉。 虽不知从不缺少这些东西的楚清韵怎么会对这些感兴趣的,池皓天刚刚要离开,不过仔细想了想,还是不忍让她扫了兴致,便转身回来问店家:“还有其他款式的吗?” 店家答道:“有有有。这就拿给您看。”他就说呢,让这么好看的小娘子一个人呆在外面也不怕出事的,原来人家是在后面偷偷跟着的呀,果然小老百姓永远搞不懂这些大人物在想些什么。 “刚进的货,您瞧瞧。”店家卖力的推销着自己的物件。 池皓天拿过簪子仔细瞧着,样式看起来很简单,没有复杂的花纹,加之银色,让簪子看起来清丽脱俗又不失俏皮,倒也精致,和她很像。 “就这支了,包起来。”池皓天买下它,准备在适当的时间送给楚清韵,这几天的军营生活让她跟着自己不算,自己对她的冷声呵斥,也让她受尽了委屈,不然早上也不会把眼睛都哭红了。 想到早上的事,池皓天一阵心疼,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哎……明明知道不是楚清韵的错,但是还是大声吼了她。 池皓天包起簪子,来到店门外,却发现不见了楚清韵的踪影,心想着楚清韵可能已经回去了。便回去住店找楚清韵。回到住店还是不见楚清韵。 直到等到中午,楚清韵还没有回来,池皓天着急了,早知道就不去买簪子了,让楚清韵落了单,现在不知道是不是又被什么人缠上了还是出了什么事了。 池皓天一刻都等不下去了,对自己的亲兵发令:“全员出动寻找楚清韵。” 楚清韵和这些兵们打了那么长时间的交道,看她这么长时间没有回来也着急,可是池皓天没有命令他们也不敢动,终于,爷下令了,个个像是打了鸡血似的,忙冲出门去找人。 一时间,大街小巷里到处都是池皓天亲兵找人的身影。 池皓天自己跑到郊外去找,大中午,顶着头上的烈日,池皓天在旷阔的郊野上大声喊着楚清韵的名字,嗓子干燥得快要冒烟了,他惊慌失措地到处找着,从宽阔的野外找到更远的小树林,眼看着日头慢慢西下,而楚清韵却是一点消息的没有,那一群在镇子里的亲兵也是一脸的焦急,到现在爷也没有放信号,不知道怎么样了。 他们把镇子里的角角落落都找遍了,一共这点地方,甚至有的跳进河里找,生怕楚清韵又掉进了河里,昨天晚上爷可是抱着清姑娘回来的,滴了一路的水渍,有谁不知道? 而楚清韵自己也没有想那么多,只是嫌镇子里太吵,便出了镇子,在外面毫无目的地转着,时间长了才反应过来自己迷路了,本就对镇子周围的地形不熟,来的时候又满腹心事,没有记路。 可她呢也不急,楚清韵知道再怎样池皓天还是会来找她的,不因其他,还有她的身份在那儿,毕竟她还是丞相的女儿。 这么想着,便随意地走到一棵树下,翻身上了树,晒着太阳,借着树荫,听着耳边的鸟语,逐渐睡着了。 一觉睡醒,天色还早,也不觉肚子饿,站在树上到处望了望,眼尖瞧着有个小湖,便跳下树了,向着小湖方向走过去。 池皓天快急死了,楚清韵那个性子,仗着自己会些功夫,刁蛮成性,不知道会出什么事。 寻着寻着,竟进了树林,隐约听见前方有水声,池皓天循着水声走了过去。 没想到,入目的竟是如此景色。 夕阳斜晖映照在水里,金光琳琳的湖水漾着波纹,微风忽起,抚起几缕青丝,好似将那几缕调皮的发丝吹拂到他的脸上,风中还有那发丝的清香。 想起怀里的发簪,与那一头乌黑的发是如此地契合。 这时,池皓天好似忘记了寻找她的焦急,也忘记了在镇子里忙着找人的亲兵们,就这样呆呆地望着她。 她好似一只精灵,在水里嬉戏,橘黄色的余晖照着她,灵动的嬉笑声如金铃般清脆,原来,她也是可以这样快乐的,好像在这一路中,她并没有这样开心过。 不安一直缠绕着她,自己想着,给她时间,也给自己时间,让两个人静一静,可是,他感觉离开她的时间越长,自己的痛苦越深,而她相比起以前,也好似变了个人似的。 他不愿意再这样下去,他想要和她说清楚道明白,想让她开开心心地和自己在一起。 而楚清韵并没有发现湖旁站着一个人,自顾自地玩着。 抓抓鱼揪揪草,采采花,最后,索性脱了鞋袜,在湖里戏水玩。可是无论怎样,心里还是想着池皓天,她喜欢他,可是,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做才是正确的,回想与他的总总,不知是快乐多还是伤心多,可是无论哪个,都是她珍贵的回忆。 轻笑,自己什么时候这样拖泥带水过,一直以来都是想怎样就怎样,可是遇到他之后,就这样迷茫不断,痛苦不减,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不知道…… 微凉的湖水让她的心情好了许多,心灵好似被这清澈的湖水洗净一般,灵动,透彻。仰望天空,西方的火烧云燃遍了半边天,热烈而激动人心。 池皓天无意识摸了摸自己怀里的簪子,走近,轻轻叫着:“清韵……” 楚清韵“啊!”地一声惊叫出来,他什么时候站在这里的?自己竟然完全没有察觉。 看着楚清韵脸上的惊慌,池皓天想起来了,自己带着那么多人找她一人,她倒好,在这儿玩得挺乐呵的,她有没有考虑到别人的感受,中午了还不回来,有没有想过那一大帮子的人会担心她,有没有想过他会担心她…… 楚清韵看池皓天满脸怒容的朝着自己大步走过来,好像要把自己吃了的模样,不禁委屈起来,他这是又要来骂自己了吗…… 想着眼泪就挂在了眼眶里,要落不落。 池皓天看她欲泣的眼睛,心头一软,前天晚上楚清韵那呆愣模样好似浮现眼前,放缓脸色,把她拉进怀里,抱着“怎么这么晚还不回去?” 楚清韵被他抱在怀里,眼泪聚得愈加凶了,“迷路了……” 池皓天听到她有些委屈的声音,便知道自己又拘了她,摸了摸楚清韵的头,一缕缕乌丝从指缝间滑下,留下丝滑的触感让池皓天久久不能回神。 楚清韵不解地抬起头来望他,眼中的湿意半分不落地被池皓天捕捉到,暗暗叹口气,从怀里拿出早上买的簪子,放在楚清韵手里,“喜欢吗?” 楚清韵怔怔地看着手里的簪子,她很喜欢,真的很喜欢。没有复杂的纹络,没有贵重的装饰,简简单单,却灵动有趣,绽开笑脸,“送我的吗?” “嗯,喜欢吗?”池皓天看着楚清韵眼中含泪,却笑意吟吟的脸,满是柔情的问道。 “喜欢,很喜欢。”楚清韵忙忙将簪子戴上,“好看吗?” “嗯,好看。”池皓天揽过楚清韵的肩,让她呆在自己的怀里,她终于笑了,一路上始终愁眉苦脸的她终于笑了。 楚清韵红了一张俏脸,“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啊?天晚了,不回去的话他们会不会担心啊?”在池皓天怀里小声问道,那有力的心跳声让人感到安心…… “现在想起来了?刚刚谁玩得那么开心的?”池皓天低声笑道。 楚清韵脸上更红了,感到抱着自己的人胸膛的低颤,她觉得自己快要烧起来了,“哪有……” “走吧,他们估计快疯了。”池皓天牵着楚清韵的手,走出小树林,顺便放了个信号弹让镇子里的那群小子放心。 他们没有直接回客栈,只不过找一个小摊点吃了些东西,楚清韵白天睡多了,又被池皓天送了精致非常又合自己心意的簪子,她兴奋了,跟着池皓天回来的一路上蹦蹦跳跳的,像个孩子。 池皓天看楚清韵兴奋红着的小脸,兴致也上来了,吹了声响亮的口哨,不一会儿,马蹄声渐进。 楚清韵一张小俏脸期待地望着池皓天,池皓天轻笑一声,拦腰抱起楚清韵,飞身一跃,稳稳坐在马上。 “驾!”马儿跃起强健的四蹄,像前奔去。 楚清韵坐在马上,腰被池皓天紧紧地搂着,背后是自己心爱之人的胸膛,楚清韵高兴地快疯掉了,她多么希望马儿就这样一直跑下去,没有终点,没有停止的时候,这样她就可以一直和池皓天呆在一起,不用想其他的,不用去想…… 可是分心了的楚清韵的心低落了下去,低下头,集聚很久未落下的泪终究落了下来,打湿了马儿身上的鬃毛。 池皓天没有感受到楚清韵的心情变化,这样迎风驰骋的感觉很久没有过了,鲜衣怒马,美人在怀,池皓天觉得自己真是上天的宠儿,幸运无比。 迎着夕阳,落日的余晖洒在两人身上,为这两人铺上晕黄色的沙,兴奋头过了,池皓天感到了楚清韵的沉默,渐渐冷静下来,将马儿控制好,在路上慢慢踱着,“怎么了?清韵?”池皓天低声问道。 “皓天……”接着,楚清韵低声唤道。 正文 第四十六章 池皓天表明心意 “嗯?”池皓天等着她的下文,可是沉默了一阵后,仍没有听到回答。 池皓天疑惑下马,牵着马慢慢走着,楚清韵则是坐在马上,垂着脑袋没有说话。 池皓天不明白,刚刚还一脸乐呵呵的她怎么突然又伤心了起来。明明刚刚还好好的,自己也没说她啊! 楚清韵泪眼朦胧,望着远方,无论那条路都是有尽头,有终点的,就像他们之间,恩也罢,怨也罢,终究是有结束的一天的吧……可是她不想就这样结束! 池皓天,池皓天,她心心念念都是他,可是身边的人有能懂她多少?任她哭瞎了眼操碎了心,眼前的人又能体会到多少?摸着头上的发簪,楚清韵问自己。 池皓天看楚清韵摸自己送给他的发簪,不解,小女儿的心思太难猜了,变脸似的,眨眼之间便又伤心了。 可是楚清韵的下一个动作却让池皓天有一瞬间的难过,她竟把他送她的簪子一把拔了下来…… “清韵……”池皓天看着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楚清韵看了眼池皓天,摸了摸手里的簪子,收到怀里去。 “我们回去吧,我饿了。”楚清韵整理了一下情绪,神色淡淡地说道。 池皓天心中有些憋闷,明明带着好好的,为什么又拿下来,刚刚还是很喜欢,现在却拿下来,这是什么意思....池皓天边走边琢磨,马也懒得在上去,也只得牵着马同她回去了。 同样热闹的小镇子,同样美丽的夜晚,楚清韵任由前面那个人牵着自己的手走着,她不知道他们要去哪儿,因为池皓天并没有告诉她。跟着就是了。 前夜的擦肩而过,今晚的执子之手,命运本就无常,又有谁能去感叹什么呢? “到了。”池皓天突然说道,而楚清韵不察,猛地一下撞上了池皓天的后背,坚硬的后背让她的鼻子很疼。池皓天好笑地望着揉着自己红鼻子的楚清韵,轻轻拉下楚清韵的手,轻轻地替她揉着,另一只手至始至终牵着楚清韵的手,没有放开。 楚清韵懊恼,今年是流年不利吧,怎么什么糗事都有?!走个路还能撞红鼻子。 “清韵,冷吗?”池皓天看楚清韵穿得有些单薄,不禁蹙了蹙眉,柔声问道。 “不冷啊。”楚清韵说着,这才惊觉自己被池皓天带到了桥下码头上,池皓天将自己的外衫脱下套在楚清韵身上,弯腰穿膝抱起她,跳到一只船上。 “昨天晚上看你在望月。”池皓天又突然说道,有些莫名其妙,但楚清韵却知道他的意思。 楚清韵觉得这几天自己肯定不对劲,怎么就这么容易哭呢?使劲憋了憋,一丝笑意在嘴角绽放,“谢谢。”看着楚清韵言不由衷的笑,池皓天眼神却暗了暗。 他以为她接受了自己的簪子会明白自己的心意,可是这样算什么?自己已经像她示好了不是吗?昨天一整晚都给她时间,给自己时间,可是为什么她还这样子?为什么还不高兴?他以为慢慢来总会好的,可是这是怎么了?自己哪里做的不对? 望着船下的水,火红的灯光里热热闹闹的,不似冷清,却似水中的另一个世界,只不过这个世界是虚幻的,一碰即碎。 一碰即碎么?池皓天若有所思的望向楚清韵,她…… 池皓天想得没错,楚清韵越发地不安茫然了。 他以为自己送簪子给她,主动示好,楚清韵心里的不安便会消逝,可是令池皓天没有想到的是,他的簪子竟让楚清韵更加不安。 越美好的东西越会怕它消失,楚清韵懂得。或许她自己潜意识里已经认为,池皓天和叶婉容才是一对吧。经过这么多事情之后,她已经不再像当初那般任性,不愿在他们两人之间在有什么纠葛,却爱着池皓天,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所以自从收到池皓天送的簪子,自然高兴,但是一想到叶婉容,所有的一切美梦瞬间梦醒,不想给自己莫大的希望后,然后又要自己看着池皓天离开,留下自己。 现在池皓天送她簪子,带她骑马,带她赏月,可是叶婉容不在这里,如果叶婉容在这儿,池皓天又会怎么做?楚清韵不敢想,她逃避着。 她不知道,等到回京之后她又该如何,是继续回到那个宅子里和叶婉容勾心斗角,还是回到自己的家,继续做自己的丞相之女?她不愿回去,也不愿离开池皓天…… 哀伤的小河里有他的影子,忽隐忽现,小河两岸很热闹,应该说它每天都很热闹吧,这里的人真是幸福,每天为生活忙碌,也乐得自在,对于他们来说自己只是陌生人,对于这个小镇来说,自己仅仅是个过客而已,不知道,他,会不会也会成为自己的过客,或者,自己只是他生命中的过客。 她不想这样消失在他的生命里,可是,她又该怎么做?该怎么做才能拥有这个男人的心? 说实话,楚清韵自己也不知道。 亮堂的灯火,在水里明明灭灭,楚清韵轻轻倚在小船边,手伸进河里,搅动一池春水,也将自己悲哀的倒影绞碎,她不喜欢。 一时间船上静寂无声。 仰望着星空里的那一轮孤月,想必月也是孤独的吧,几颗零落的星散布在天际,发着独属于自己的光辉。 池皓天回神之际,便看到楚清韵抬头望着那轮银盘,白皙的脖颈上,一缕乌丝轻垂,说不出的清冷,静寂。 池皓天心痛,这个小女子究竟要为自己烦恼到何地步,自己有何值得她如此对自己? 缓步走到楚清韵身边,将她身上的外衫拢了拢,“娘子,请随夫君回家。”池皓天直直望进楚清韵的眼睛里,一脸坚定地说道。 楚清韵就这样望着池皓天的眼,沉默着,可是眼里的惊喜与错愕却没有被池皓天错过。看着眼中的楚清韵。 “娘子,跟夫君回家吧,好不好,以后我们一起生活好不好?”接着,池皓天又柔声说道。 楚清韵惊喜过后便有些不确定,他……真的这样说了,真的要自己跟他回家了,终于…… 这一刻,楚清韵突然好想哭,可是今天已经哭得太多了,眼里没有了泪,一颗伤痕累累的心终于能够被治愈,终于能得到保护安慰了吗? 楚清韵就这样望着池皓天,池皓天看她就这样呆呆望着自己,不说话,心里不安,“怎么了?娘子?”池皓天倒也不骄不躁,又温声问道。 楚清韵没有说话,只是将自己的小脑袋埋进了池皓天的怀里。 池皓天吃不准她是怎么回事,只好抱着她一起坐在船头,悠悠荡荡地向前飘去。 池皓天望着天上的月,又看了看怀里的人儿,嘴角挑起笑,紧了紧揽在爱人肩上的手,陪爱人一起赏那天上的月。 楚清韵被池皓天抱着,很满足,之前的迷茫痛苦统统不再,就像这水中的影子,他抱着她赏月,水里便没了她的哀影,他开口让自己和他一起回去,有什么还不能满足的呢?这便足够了,让他开口实属不易,可是他说出来了……既然他已经挽留自己了,这便足矣。 楚清韵感到池皓天紧了紧抱着自己的手,便望池皓天的怀里又钻了钻。 池皓天低头看她,楚清韵抬头,望进他眼底,两人互相感受着彼此的呼吸,彼此的心跳,彼此的味道…… 月光便得柔和,不再孤寂清冷,而楚清韵身边也有了个人陪伴着她…… 河岸两旁,热闹的集市如火如荼地进行着独属于它的生活,小贩的吆喝声模模糊糊地响在耳边听不清楚,倒是那些个亲兵们的吆喝声,让楚清韵恨不得一头栽进这河里算了! 什么啊,丢死人了……栽不了河,只能使劲钻进池皓天的怀里。 池皓天知道这群小子们和她打闹惯了的,但是看她羞成这样,不禁笑骂:“去去去,该哪儿哪儿去,别在这混了,快滚!” “哎,爷是媒人用完过墙摔啊,亏得咱们一大帮老大爷们儿帮他找媳妇,自己跑到这里和自家媳妇儿谈情说爱啊……”一大帮子的人连忙起哄道。 “快滚快滚,再不滚小心爷打人!”池皓天发飙了,他自己倒不觉得有什么,只不过怀里的小娘子快要发烧了。 一帮爷们儿闹也闹过了,便散了去。池皓天还想继续呢,却不想自家娘子一听没声儿了。料定人走了,便恼羞成怒地一把推开池皓天,池皓天人高马大的,哪儿是她能推的动的?倒是把自己给推河里去了。 池皓天苦笑不得,赶紧把人给拉上来,“你怎么这么喜欢在河里游泳啊。”楚清韵看他还取消自己,伸脚,狠狠地踩下,顿时,小河两岸的人都能听到来自小桥的杀猪般的尖叫声。 楚清韵满意了,吩咐船家靠岸,她要回去换衣服,一天之内换了两次衣服,真是的!狠狠地剜了池皓天一眼! 池皓天一本正经地跟在楚清韵的身后,一本正经地跟着她进了房,一本正经地等在屏风外等她换完衣服,一本正经地对换完衣服的楚清韵说道:“娘子,请随夫君回家。” 楚清韵巧笑倩兮地回道:“好。” 无论前面有何风雨坎坷,自己都要陪着他一起,谁都不能分开他们! 屋外,月亮好像比之前更圆了,柔和的光芒带着温暖人心的力量,星星点点地洒在屋里相拥而眠的两人身上…… 正文 第四十七章 池皓天凯旋归来 几日后,池皓天的军队回到皇城脚下。 池皓天令众人整顿好着装,准备盛装入城。 池皓天骑着战马跟随着军队浩浩荡荡地进入城中,战争的胜利让城中的百姓欢呼雀跃,每家每户都出来迎接池皓天一队人马,一声接一声的欢呼声和赞美声响彻云霄,池皓天眼睛扫过人群却没有发现那个脾气刁蛮的楚清韵。心里不经意有一些失落,不禁低声咒骂道:“那个死丫头,我都回来了竟然还不来接我,哼,等会有你好看的!等这啊,你这个楚清韵。”池皓天心里很不舒服,把什么胜利什么夸赞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军队整齐的停在了宫门口,池皓天骑着战马向前走了几步,勒紧马绳翻身下马。把手中的马绳交给了身旁的将士,迈着步子停在军队前双手抱拳,声音清冷却威严,一派大将之气。 “臣,率领三千万大军平定乱贼凯旋而归。”池皓天话音刚落,军队士兵个个都兴高采烈地喊着: “平定乱贼,凯旋而归!” “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平定乱贼,凯旋而归!” “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平定乱贼,凯旋而归!” “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 “哈哈哈,好,好,好。池爱将真是少年英雄,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朕果然没看错了,你没让朕失望!哈哈哈!”皇上更是开心,走下台阶现在池皓天的面前,热情的伸出手拍了拍池皓天穿着战甲的肩。心里一阵欣慰,“朕的江山有池爱将在,便可以高枕无忧了。哈哈!” 池皓天躬了躬身子回答着“皇上缪赞了,臣不敢当,此次臣能够凯旋而归,那是因为皇上的威武助臣战胜了乱群贼子,是皇上的龙威保了天下安康。”皇上听了更是愉快, “池爱将不傲不娇,是个将士奇才。这次池爱将立了大功,朕亲自设宴款待你们这样有功之臣!” 众将士齐声高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池皓天从皇宫出来便骑上战马向着七王爷府奔去,出征几月有余疲惫感在出了宫门之后渐渐涌了出来,加快了马奔跑的速度看着七王爷府的大门越来越清晰,他勒了勒马绳“吁……”下了马之后,他把马牵到马厩里,喂了一些草给了马吃,然后拍拍马头对它说着“这下你可以好好休息休息了,和我出征这么久累坏了吧!”说完去了七王爷府的大厅,家奴惊喜的看见他们少爷池皓天回府了,个个都喜出望外,惊喜得不知所措,家奴中有个手忙脚乱的跑进府里兴奋地大喊着 “少爷回来了!少爷回来了!夫人,王爷,少爷回来了!” 卧房里,七王妃正要添香的手愣愣地停在了半空中,喃喃自语: “皓天回来了?奶妈,我听没听错?是皓天回来了么?”奶妈含笑回道 “七王妃你没有听错,是少爷回来了。少爷回来了呢!”七王妃手忙脚乱的放下香料就要出房,没走几步便又慌慌张张的回来对着奶妈吩咐着 “瞧我,一激动忘了吩咐了。奶妈,叫家奴烧些热水给皓天沐浴用,再做点皓天爱吃的饭菜,给他接风洗尘,记住,菜里面不能下糖,还有,皓天不爱吃太咸的东西,叫厨房把盐放少点,记住了吗?” “记住了,记住了,老奴一定会吩咐的。七王妃赶紧去看少爷吧!” 七王妃走出房间便向着书房去了,站在书房门口七王妃便看见了自己越发成熟的皓天。看着有些许消瘦的皓天,身为母亲的自己心头酸酸地,擦擦眼角的泪水慈爱地唤了声。 “皓天。”池皓天扭过头看向站在门口慈爱的看着自己地娘亲,发自内心的笑了。 “娘,孩儿回来了。”七王妃走近池皓天,心疼的抚了抚池皓天消瘦地脸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皓天,瞧你瘦的,在外面可吃了不少苦吧,来,让母亲好好看看你。”说着说着,眼泪像断了线一般落下。 池皓天看着,不由得好笑着说:“母亲,孩儿都回来了您怎么还哭了呢?您再哭皓天就走了哦。” 七王妃破涕而笑拿出手帕擦了擦眼泪,笑着说:“皓天越来越不乖了啊,敢让母亲担心,小心娘告诉你爹去。”说完便牵着池皓天的手往书房里走,边走边说 “王爷,皓天他回来了呢!你瞧瞧皓天是不是长大了许多?我的皓天终于长大了呢!” “嗯。”七王爷看着池皓天,眼里满是赞赏欣慰的神色。 “这次虽然打了胜仗,但是切勿骄傲自满,懂么?”七王爷慈爱的叮嘱着池皓天,池皓天认真的点了点头。“这次出征你有什么感想?”七王爷吹了吹茶水饮了一口示意池皓天跟他说说出征后的感觉,池皓天思吟了一会皱了皱眉头 “乱贼比想象中还要狡猾,这次要不是我军人数上胜了一半乱了敌方的军心,这场战争怕是没这么好打下来。孩儿认为,乱贼其实还有更大的阴谋。” 七王爷点点头“不错,从这次我军解决这一群乱贼来看,这些乱贼都不是训练有素的士兵,但是这一战关系到敌方的输赢,按理说,敌方不可能这么掉以轻心,可是这次居然让这些毫无战斗经验的士兵出来,依我看,这背后肯定有一个大的黑手没有铲除。”他叹了一口气继续道:“可惜啊,我们明他们暗一时半会怕是不会找到这黑手。” “爹,您请放心,孩儿会四下打听留意的,不管对方是何方神圣,我一定会把他铲除。”池皓天表情严肃,有那么一瞬间七王妃和七王爷觉得他们的三儿子越来越让人看不透了。 “王妃,你吩咐的热水已经烧好了。” 旋即,七王妃转头对着家奴说:“好的知道了,一会少爷就沐浴。你先下去候着吧!”然后又对着池皓天说,“皓天,奔波这么久都没好好休息休息吧?赶紧去沐浴休息一下吧,母亲还吩咐膳房做了你最喜欢吃的饭菜了哦!” 别说,这会还真是疲惫不堪,沐浴一下也好。池皓天点点头便随着家奴出了书房,一路上他不经想起那个活泼的楚清韵,也不知道这个死丫头知不知道他回来了。 五皇子府 “姐,你快点啦!”楚清韵看着自己的姐姐楚清文慢悠悠的梳妆打扮急得直跳脚,楚清文含笑的拉着楚清韵的手,声音如水般清澈动听 “怎么?一听到池皓天回来了就呆不住了?这还真是……”故意不说下去只是含笑的看着,一双眉目甚是好看。 楚清韵看着自家姐姐笑得好像迎春花一样,咬了咬牙红着脸气呼呼地扭过头 “我才没有呢!”楚清文笑得更是明艳,放开楚清韵的手继续打趣自己这个妹妹。 “当真没有?” “没有!”楚清韵没好气的说着。 “真的?” “真的!” 旋即,楚清文假装遗憾的开口道:“唉,可惜了,真是可惜了。”然后看了看楚清韵的反应,楚清韵果真盯着自己看,等着下句话呢!楚清文站起身来继续道:“不去了,不去了!这皇宫庆宴姐姐就不去了,妹妹也早些回去吧!” “什么!姐姐,你……你怎么可以不去呢!”楚清韵一紧张,下意识的脱口而出道。 楚清文在心里偷偷的笑着,表面却还是假装疑惑:“我怎么了?妹妹你怎么这么激动呢?”楚清韵有些支支吾吾地回道 “我……我……”脸红的像发热楚清文见妹妹已经被自己捉弄成这般模样便笑了,用手戳了戳楚清韵的头 “你啊,也有今天!好了好了,姐姐不逗你了,你也长大了有喜欢的人很正常。池皓天是个不错的男子,你若喜欢便收收自己这刁蛮任性的小姐脾气知道么?”楚清韵吐了吐舌头,听话的点点头。楚清文这才满意的笑了笑便开口对门外吩咐着:“管家,备车。” “是,五皇妃。” 楚家两姐妹坐着马车驶向皇宫,再说池皓天沐浴更衣之后,便吃了七王妃为他吩咐的饭菜,便悠悠然出了七王府向皇宫而去。 楚清韵与家姐楚清文在宫门口与池皓天相遇,楚清文浅笑着借故离开,留下自家妹妹与池皓天二人。楚清韵不敢看池皓天的眼睛,尴尬的不知道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池皓天打破了平静声音有些埋怨:“怎么不来接我?” 她倒是想去啊!但是去了之后他都已经进宫了啊,这能怪她么!心里虽然这么想,但是嘴上却说:“我……我被姐姐邀了去她家,本来想去接你的,可姐姐说你出征疲惫应该回家洗漱一番,所以我便不敢去打扰你,反正我们会在宫宴上见面的啊。”楚清韵小心翼翼的查看着池皓天的表情,见对方脸色缓和后偷偷的吐了一口气。 “宴会结束随我回七王府。” 楚清韵有些没有反应过来的“啊?”了一声,池皓天便以为她不愿意,他皱着眉头问:“你不愿意?” 闻言,楚清韵赶忙摆手解释着:“没,没有,怎么会呢……我愿意,愿意的。” 正文 第四十八章 叶婉容的陷害 池皓天满意的摸摸楚清韵的头轻“嗯”了一声,楚清韵红着脸不自然的把头扭到一边。拜托,不要摸她的头啊,好像小孩子哦。而且羞死了要。 “我们进去吧,姐姐怕是等我等急了。”过了一会儿,楚清韵轻道。 “嗯。”说着,楚清韵与池皓天肩并肩走进了宫门。 孰料,不远处的一棵树下,一抹俏丽的身影从树后走出来,一双杀气腾腾的眼睛死死盯着楚清韵,阴冷地低喃道:“楚清韵,别高兴得太早,一切才刚刚开始,呵……” 楚清韵随着池皓天向大殿的方向走去,一路上沉默无语。楚清韵难得乖巧听话,规规矩矩的跟在池皓天身边。 如果楚丞相知道自己女儿会这么乖,一定会气死过去,肯定会仰天长啸说:“我养了这么多年的女儿怎么这么不孝啊!在府里可没把我气死!在池皓天这小子面前却是乖乖的。” 正所谓一物降一物,楚家的二小姐便这样被降服了,她自己也知道,所以越发地对池皓天爱慕了。楚清韵正在出神的时候,他们已经到了大殿之上。 池皓天一踏入殿内,各位大臣就把出神的楚清韵挤到了一边,当楚清韵回神的时候看着被人围成圈的池皓天一脸的黑线,心里不经嘀咕着,她怎么就这么被挤出来了?池皓天他就这么让她被挤出来了?! 有些生气的楚清韵看着与大臣们谈笑风声的池皓天,心里越发地生气了,死池皓天!坏池皓天!竟然就这样把她扔在这儿了!竟然被挤出来也不知道? 在心里咒骂完,楚清韵便扭头开始寻找自己的姐姐,也就是五皇妃楚清文。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拍了拍楚清韵的肩,楚清韵回过头便看见一个宫女模样的人,那宫女自称叫“小小”。 小小对楚清韵说楚清文也就是她姐姐在御花园等她呢,楚清韵看了看池皓天发现他根本没有看自己,也没有找自己,便赌气的和小小前往御花园。 楚清韵走后不久楚清文便和自己的夫君五皇子一同进入殿中,楚清文走到池皓天身边没有看见自家妹妹的身影,便开口问着:“池将军,我家小妹呢?怎么不在你的身边?” 池皓天先是一愣,随后向四下望望,竟然都没发现楚清韵的身影,正要出去寻找的时候便听见有人在叫他,侧身一看是叶大将军的爱女叶婉容。她朝着池皓天走来,淡道:“皓天,恭喜你,凯旋而归。” 叶婉容看着池皓天,声音轻细动人,池皓天则微笑着回应:“几个月不见,容容又变漂亮了啊!” 叶婉容闻言,做出一脸害羞状,娇嗔地看着他:“都这么大了,还这么不正经!” 池皓天笑了笑,叶婉容还要说着什么,便被人率先打断了..... 楚清文有些生气的说着:“我家清韵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呢!池将军倒是与夫人相谈甚欢,倒是清文我打扰二位雅兴了!那就不打扰二位了。” 池皓天听完楚清文的话,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了起来,叶婉容倒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看着楚清文:“五皇妃,婉容只是恭喜一下皓天,没有什么别的意思,不是五皇妃你想得那样,婉容不知道令妹不见了。如果知道,婉容……婉容……”说着说着,叶婉容的眼泪竟就要流下,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叫人心疼。 楚清文冷冷地笑了笑,这个叶婉容可真是了不得。清韵必定不是她的对手。心里想着,眼睛又看了看池皓天,池皓天正一脸不满的看着自己。楚清文心一惊,池皓天竟然为叶婉容这般…… 楚清文面上越来越冷,心里打定好主意便不再搭理池皓天与叶婉容。叶婉容偷偷的扯了扯嘴角,池皓天忙着哄受委屈的叶婉容,便将楚清韵忘在了一边:“容容你别哭,五皇妃怕是误会你了。” 叶婉容含着泪看着池皓天,哽咽着道:“婉容知道,婉容不怕误会。五皇妃一定是着急她妹妹才这样的,婉容没怪五皇妃,婉容明白的。”池皓天满意的点点头,叶婉容便和他转移了话题聊起了出征的事情。 在大殿之上,群臣们都夸赞池皓天与叶婉容为金童玉女,渐渐的都以他们为话题只有楚清文在座位上着急着楚清韵,想去寻找也只能派人去,楚清文只恨自己没有分身术,心里不停的祈祷妹妹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再说这楚清韵跟着小小去御花园,走着走着便越来越不对劲,楚清韵这才从赌气中冷静下来,她问着:“小小,我姐姐真在御花园吗?” 小小没有回头,只是心不在焉的说道:“应该在的。” 楚清韵停住脚步,皮笑肉不笑地道:“她不在吧!你根本就是假冒的,说!把我骗到这里有什么目的?是谁叫你这么干的?” 小小听完身子一僵,楚清韵眯起眸,又继续道:“假传五皇妃口谕可是死罪,只要你将谁指使你这么做的告诉我,我便放过你,小小。” 这时,小小却突然向前跑,楚清韵下意识的追上去,刚追几步便被人抱住,这个时候小小遍开始大叫:“我什么都没看见,我什么都不知道!不要杀我啊,不要杀我啊!救命啊,救命啊!救命啊!” 也就在这个时候,楚清韵踢打着抱住自己的身影,她发现对方武功比自己高,自己的力量根本算不上什么!楚清韵力量有些透支却还是硬撑着:“识相的就放开我,不然你会死的很难看!” 楚清韵说出的恐吓并没有用,对方反而点了自己的学道,一时间动不得。 楚清韵在这个时候便看见往这里赶来的姐姐楚清文,池皓天,五皇子还有叶婉容,叶婉容笑的很开心,楚清韵知道了,因为自己一时的赌气,竟着了叶婉容的道。 这一回,大家都看见自己与男子在一起,怕是没人相信自己是被陷害的吧!果然,叶婉容先发制人:“呀,这不是清韵妹妹吗?” 叶婉容这么一叫惹得众人回头,众人一回头便看见了与人抱在一起的楚清韵。众人都不约而同地倒吸了一口气、 楚清文则盯着叶婉容看,而叶婉容躲在池皓天背后笑得很得意。池皓天黑着脸,楚清韵的xue道被人解开,有些麻木的退后几步。转过身看着池皓天,认真的说:“我是被人陷害的,你信不信!” 池皓天黑着脸没有说话,楚清韵便指着池皓天背后的叶婉容,继续说:“是她,是她陷害我!” 池皓天额头上青筋暴起,厉声呵斥着:“楚清韵你胡闹够了吧!刚才容容一直和我在一起,她怎么会陷害你!你不要为自己找借口了,容容不像你,容容不会做这种事情!” 池皓天说完,楚清文便蹙起眉持反对意见:“池将军,我家小妹确实爱胡闹,脾气刁蛮,但是从来不说谎,她说没有便是没有!倒是将军你,明明清韵与叶婉容身份相当,而将军却口口声声的‘容容’这‘容容’那的,不分青红皂白就妄下定夺,未免也有些太欺负人了吧!” 接着,楚清韵笑了笑,走到楚清文身边:“姐,别说了。我累了,我们回去吧!”楚清文点点头,牵着妹妹就要走。 谁曾想,池皓天一把拉过楚清韵不由分说的便把她拽走了,叶婉容和众人被留在原地,叶婉容咬了咬牙,转身也走了。 楚清文看着楚清韵和池皓天的背影只是长长的叹着气,小妹她喜欢池皓天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呢!唉…… 楚清韵被池皓天拽回了七王府,家奴们看着少爷怒气冲冲的样子都识相地躲得远远地。池皓天把楚清韵带到自己的房间,楚清韵被甩到椅子上。腰撞到了椅子,疼的楚清韵眼泪都要流下来了。 楚清韵揉着腰,怒气冲天地骂道:“池皓天,你疯了吗?你是不是有病啊!” 池皓天黑着的脸更黑了,冷冷的看着楚清韵开口:“你再说一遍!” 楚清韵却是不服气的说:“你有病就去找御医啊!抽什么疯,抽疯你就自己抽,带干嘛带上我,神经病!”说完楚清韵就要甩开池皓天,离开这个房间。 池皓天听完,咬牙切齿地道:“楚清韵,你很有胆子。很好,真好!” 楚清韵缩缩脖子,嘟囔着:“叫我名字我也不怕你!有什么了不起的!你喜欢她叶婉容秀恩爱,你就秀去,谁稀罕。” 池皓天一字不漏的听了去,刚拿起的茶杯便被他捏了个粉碎。 “楚清韵,你好好反省,什么时候想好了什么时候找我去和容容道歉。” 楚清韵听完,顾不得腰上的疼痛努力的想快点出去这个门。却被池皓天又一次摔在椅子上,楚清韵的腰彻底是疼的直不起来。 楚清韵便激动的站了起来,指着门口对池皓天说:“你出去!我凭什么要去和叶婉容道歉?我做错什么了!你给我出去!告诉你池皓天,我讨厌你。滚……” 看着池皓天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楚清韵使出全身的力气把池皓天推出房间,楚清韵闭紧了房门,腰上的疼痛与委屈让楚清韵忍着的泪水终于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无力的滑下背贴在门上楚清韵咬着唇颤抖着。 也许是这一天太累了,她哭着哭着就睡着了,梦里,有叶婉容得逞的笑容,有池皓天绝情的样子,还有好多好多人…… 正文 第四十九章 池皓天惹楚清韵伤心 楚清韵一个人躲在忘记了,哭的没有黑天白夜,哭着哭着睡着了,睡着了又被自己哭醒了,楚清韵就一个人在房间折磨着自己。 楚清韵一直在逃避,告诉自己这是梦,这就是梦,醒过来就好了,只要醒过来就好了。 可是,醒过来又有什么呢?池皓天,为什么不信她呢?她楚清韵难道就这么不值得相信吗?每当想到这里的时候,楚清韵心都会痛一次。 池皓天被楚清韵推出房间一直没有说话,他就一直站在门前发呆,站到他都不知道什么时辰站的他脚麻木了,池皓天摇摇头转身离开了。 次日清晨,楚清韵一个人呆在房间里对着门板发呆。桌子上摆放着早膳,楚清韵草草的吃过早膳便一直发呆到晌午。 晌午时分,楚清韵推开房门,阳光有些刺眼,楚清韵有些不适应的用手遮着阳光,眼睛慢慢地适应着光亮。慢悠悠的穿过长长的走廊,走过一处假山时,竟听见了二个丫鬟在山后嚼口舌..... “你知道不,就昨天晚上,当初死活要嫁给少爷的楚清韵竟然在皇宫的御花园与男人私会,还被少爷给发现了。” 另一个丫鬟惊讶的问着:“什么?被少爷发现了?然后呢?” “然后楚清韵就说是叶夫人陷害的,最后还不要脸的跟少爷回来了!你说这楚清韵刁蛮任性也就算了,现在还这么无理取闹。叶夫人是谁啊,亲切温柔,平易近人的大夫人,怎么可能去陷害她啊!要我说她就是贼喊做贼,真是不要脸死了!” “是啊是啊,叶夫人和少爷多配啊,她也不看看自己是哪棵葱!” “就是,她当初就是不要脸地一直缠着少爷!少爷压根儿就看不上她,你都没看到,少爷对叶夫人多好呢!” 这时,楚清韵微笑的出声问道:“有多好?” 丫鬟兴奋的回过头,在看见楚清韵的那一刻却惊讶的愣住了,随后像想起什么似的,冷哼了一声扭头便走了。 楚清韵苦笑着看着两个丫鬟无视自己大摇大摆的走出了视线,心里不经想着,叶婉容啊叶婉容,你还真是够足智多谋的了!心里虽然这么想,嘴上却不能说出来,虽然跟池皓天有些不愉快但是还是不想让他担心,流言就是流言,太在乎了就变成真的了。 想到这里,楚清韵心情便好了一大半。喜滋滋地爬上假山晒晒太阳哼着小曲。 而另一边,池皓天一个人坐在书房看着账簿,聚精会神的没有察觉到书房里多出了一个人。叶婉容浅笑着走近池皓天,手里拿着一盒亲手做的糕点。轻轻唤了唤:“皓天。” 池皓天抬起头看清来人便笑了,叶婉容把手中的食盒打开拿出糕点放在池皓天面前继续说着:“这是我亲手做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池皓天看了看眼前的糕点,精美细致,堪比皇宫御膳,不由得赞叹:“容容做得真是秀色可餐,我来尝尝。”旋即,他拾起一块放在嘴里,入口即化,回味无穷。池皓天再一次叹道:“容容做得很好吃,我很喜欢。” 叶婉容开心的看着池皓天,顺势推了推手中剩下的糕点:“真的么?喜欢吃就多吃点吧,我下次还给你做,做一辈子。”说到这里,脸上竟浮出一抹潮红。 池皓天吃了一块又一块,边吃边和叶婉容谈笑。两个人都没有注意到书房外的楚清韵,楚清韵刚要叫池皓天的声音就那样生生卡在了喉咙里,呆愣愣的看着叶婉容拿手帕体贴的擦试去池皓天嘴边的糕点渣、 叶婉容用眼角便看见了门外的楚清韵,笑得更是好看,心里想着,来得正好! 心里这么想,叶婉容身体便假装不小心跌倒,池皓天下意识的将她抱在了怀里,一脸关心的问着:“容容你没事吧?” 楚清韵把一切看在眼里,心像是被人撕裂一般,疼得让她无法呼吸,池皓天对叶婉容那种温柔呵护的样子,眉目中柔情似水的样子,让楚清韵感到这一切的不真实,心里有一个声音告诉自己:“看见了吧!这就是你喜欢的人,他不喜欢你!你还傻什么!” 然后另一个声音又告诉自己:“没事的,叶婉容不也是池皓天的妻子么。他们这样并没有错,你应该大度一点……” 楚清韵含着泪,忍着痛,转身跑了回去,她在心里想,为什么!池皓天,为什么!为什么你从来没有那样对过我?为什么?为什么?我的心好痛,好痛啊池皓天,我喜欢你真的错了么? 叶婉容看见楚清韵那副样子,不禁得意的笑了,楚清韵和我抢皓天,你就注定是不自量力!我说过,才刚刚开始而已。如果你懂得知难而退,我叶婉容便放过你,如果你还不懂,我变让你彻底消失,皓天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楚清韵,好好体验撕心裂肺的痛苦吧!哈哈哈…… “我没事,皓天,我就是头有些晕,你可以送我回房间吗?”假装虚弱的晃晃身子,又继续道,“如果不方便那我……” 还没等叶婉容说完,池皓天便说:“容容,你一个我怎么放心呢,而且又身体虚弱,我送你回去,走吧!”接着,池皓天被扶着叶婉容准备回房,转过身却看见了楚清韵站在那里呆呆地看着他,他皱了一下眉头,“你在这里干什么?” 楚清韵一听他这语气,好像自己是个局外人,打扰了他们俩,于是便赌气地冷声道:“我是不小心走到这里的,却不知道打扰了你和夫人,抱歉。”说完,转身便要走。 池皓天眉头却是皱得更深了:“楚清韵,你又在发什么神经?” 楚清韵一听,不由越发地火冒三丈,“池皓天,我都说了是不小心经过,你还想怎么样!” 叶婉容心里偷偷笑了下,假意道:“哎呀,清韵,皓天他没有什么意思,他只是……” “够了!叶婉容,你可以在他面前装,在大家面前装,你可以骗得了他,骗得了别人,但你是骗不了我!你是什么人,我很清楚!”楚清韵气极,这个女人,表面装无辜装单纯,其实却是蛇蝎心肠。 叶婉容装作无辜地拉了拉楚清韵的手臂,说:“清韵妹妹,我……” “够了!你这个坏女人,别碰我!”楚清韵说着,一脸厌恶地甩掉了她的手。 而叶婉容却装做被楚清韵推倒在地,她满眼含泪的说:“清韵妹妹,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那么讨厌我。”说完,假装用袖子擦了擦眼泪。 池皓天生气地看着楚清韵:“你闹够了没有!” 楚清韵感到十分气恼,没想到池皓天竟这么看待她,原来他一直把她当作是无理取闹的大小姐啊:“池皓天,叶婉容她就是个坏女人啊!你不要信她啊!” “够了!”池皓天气极,一不小心甩手打了楚清韵一巴掌。 楚清韵捂住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池皓天:“你,你打我?!告诉你,我爹娘养了我那么多年,从来都不舍得打我一下,你居然打我?!” 池皓天也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自己怎么会一不小心打她了呢,“清韵,我……” 楚清韵眼睛噙满泪水,说:“池皓天!我讨厌你!我恨你.....”说完,便转身跑了。 叶婉容看着楚清韵离开的背影,心里那个得意劲啊,楚清韵,跟我斗,你还嫩了点。 池皓天看着楚清韵转身跑了,想赶忙上去追,叶婉容连忙拉住他的手,便假装要晕倒:“皓天,我头好晕啊……” 池皓天看着叶婉容,关切地问道,“婉容,你怎么了,没事吧。” “没什么,我只是有些头晕而已,皓天,你送我回房吧。” “好。”说完,池皓天扶着叶婉容去了她的房间。 刚一帮叶婉容盖好被子,池皓天就匆匆地离开了,浑然不知叶婉容眼睛里嫉妒的怒火,楚清韵,看来我一定要铲除你! 池皓天来到了楚清韵的房间,正欲推门进去,却发现门锁得死死地,他无奈地拍打着门:“清韵,是我不好,我不该打你,我也没想到我会……对不起啊,清韵,你开开门吧。” “你走吧,池皓天,我不会原谅你的,在你心目中,她叶婉容就是个温柔贤惠的好女人,而我楚清韵就是个无理取闹胡作非为的人,对吧?不要来找我,你走吧 ,回到你的容容身边去吧。” “清韵,你怎么能这样说呢?容容她……” 楚清韵闻言,愈发地生气了,低hou道:“够了!容容,容容,你心里全都是你的容容,那你又何必来管我的死活!” 池皓天无奈:“清韵,你……” “不好意思,我要睡了,请别打扰我。我都不说想见你了,你还送走吧。” “清韵,我知道我错了,我跟你道歉还不行吗?”池皓天拍着门说着,屋内却没有了声音,池皓天放下手,垂头丧气地说,“你好好休息吧,我走了,过几天再来看你。”说完,便转身走了。 待池皓天走后,楚清韵眼睛里擒满了了泪水,池皓天,在你心里还是叶婉容最重要吗?我楚清韵原来什么都不算啊,呵呵,自己真是太傻了,干嘛要为这样一个人伤心呢,不管他了。 总之,叶婉容,你也别太得意了,不要总是以为我楚清韵是好欺负的,从现在开始,我要把你对我的一点一点地如数奉还还回去。 正文 第五十章 雨中赏莲点皓天 清晨,繁华的帝都里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伴随着清凉的春风袭来,洗去了尘世的喧哗,若大的帝都陷入一片寂静之中,各家各户的人们仿佛约定好了似的,没有人来打破这宁静。一切都持续着…… 七王府,在一莲花池边小亭里,楚清韵伫立在亭边,呆呆地看着被雨水打得涟漪不断的小池,莲花在风中摇曳,仿佛跳着舞蹈,雨水打落在荷叶上,发出“滴滴答答。”地响声,荷叶仿佛不堪重负,身子微微一斜,雨滴瞬间便流了下去。 楚清韵不由得在心里感叹道:唉!我如今在着七王府不就像莲花在雨中一样么,处处饱受苦难,就如莲花饱受风雨的吹打。叶婉如想尽一切办法想要把我赶出王府,想让我离开池皓天,或许还想杀了我。 真当我是好欺负的么,莲花尚且不怕风吹雨打,我又何惧那宵小之人。想我堂堂当朝宰相之千金,有碧月羞花之貌,绝代风华之才,自当遭万人妒忌…… 正在楚清韵恬不知耻地想入非非时,一阵冷风袭来,吹动了楚清韵一身轻薄衣衫,丝丝寒意,渗入身体。楚清韵娇躯忍不住颤了颤,瞬间打破了刚才的意气风发之感,楚清韵也顾不得装豪气了,双手不由得环抱起来,想以此来减轻点寒冷。 远处一屋檐下,身穿白色长袍,身形削瘦,面容俊朗而坚毅的池皓天远远地望着莲花亭中的楚清韵,似乎有些看不透她了。那瘦弱纤细的娇躯,孤单落寞的背影,飘逸如飞的长发,心中忍不住涌起一股怜惜之情。 池皓天想七有人曾经说过,女子总是在最柔弱时最惹人怜爱,果然不错,池皓天心想:或许,这个女子心中还有很多故事,很多秘密。 池皓天发现自己忍不住想去了解她,帮她分担那些忧愁。自己这是怎么了?池皓天摇了摇头,不再想这些事。看着远处的背影,池皓天缓缓迈出步子,从屋檐下走出,暴露在雨中,雨水滴在身上他却视而不见,眼中只有一个目标——楚清韵。 而此时的楚清韵并不知道,自己不经意表现出来的柔弱画面,一不小心被池皓天看到了,并且为此倾心。若是她知道了恐怕会笑得直不起腰来。 池皓天在的那个屋檐离莲花亭不是很远,所以也没花多少时间池皓天就来到了莲花亭里。 此时的楚清韵心里却还在埋怨刚才的那一阵风:什么天气嘛,这么冷,让本姑娘怎么受的了啊!正想着,她浑然没有觉察到有人来到了身旁。 一件白色长袍披在了楚清韵身上,楚清韵顿时从无厘头中惊醒,“谁?”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转过身来。只见池皓天身着一身白衣出现在自己面前,对着自己微笑着。 “皓天,是你!”楚清韵有些吃惊,一双美眸睁得大大的,显得有些可爱。她实在奇怪为什么池皓天会来这。 “当然是我了,不然你以为是谁像我这么关心你呀?”池皓天调笑道,嘴角露出了一个好看的微笑。 “切,本姑娘有的是人关心。谁要你关心,说过不想见到你,你又何必出现我的面前。”想起他之前给自己的一巴掌,还是有些心有余悸,楚清韵撇了撇嘴,有些赌气着说道。 随后看了看身上的白色长袍,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有些歉意地说道,“皓天,你把衣服给了我,你……不冷么?” 池皓天听见楚清韵第一句话时感觉有点无语,她已经嫁给他了,怎么还能自称“本姑娘”呢?这丫头……可是等听见了她的下一句话,觉得自己的苦心终于没有白费,楚清韵还是有些感动的,既然衣服送出去了总不能再要回来吧。 所以,池皓天豪气冲天地说道:“没事,我是什么人,这点冷不算什么。” 就在这时,又一阵冷风吹来,连用白色长袍披在身上的楚清韵都冷得瑟瑟发抖。只见一身便衣的池皓天在寒风中勉强保持着平静,脸色变了又变,一阵红一阵紫的,显得甚是滑稽。刚刚信誓旦旦的保证过不怕冷,可是老天偏偏跟他开了个这么大的玩笑。池皓天心中不免诽腹:老天,你这是在玩我么? “咯咯咯咯……”楚清韵看着池皓天一脸难堪,不由得娇笑起来,楚清韵本来就是天姿国色,倾国倾城,百年难得一见的佳人,这一笑之下越发显得娇媚迷人,美得不可方物。连冷得瑟瑟发抖,脸色一阵红一阵紫的池皓天也不由得看得呆了呆,甚至忘了刚才的寒冷。 “呃……”楚清韵娇笑过后看见池皓天一脸痴呆相地看着她,俏脸不禁红了红,随即嗔怒道:“你在看什么,再看,再看把你那双色迷迷的眼珠子给挖出来!回去看你的容容吧。” 美女的娇喝声将池皓天从痴迷中惊醒,让他不由得尴尬了一下。“咳咳……”池皓天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故意咳了两声,随后说道,“清韵啊,话说你一大清早就来这里赏景,赏些什么出来没有呢?”池皓天立马转化话题说。 其实这个问题也只是池皓天随口一说,根本就没指望楚清韵能够回答出来,只是想让她难堪一下,以报刚才调笑之仇,还有就是曾经的尴尬,今日不想在题。 “哦,我是赏出来了一些,不知道是对还是错。”楚清韵想了想,自己貌似有点感悟,也算是赏出来点东西了吧。就怕是错的,又被这讨厌的家伙取笑,那可划不来。 “哦,你赏出来了些东西?说来听听,我是不会取笑你的。”池皓天不以为然,因为他早就知道楚清韵这位宰相之女的生平事迹了,刁蛮任性,不务正业,整天只知道玩,至于读书什么的,貌似还没听说过,只听说过给她换了多少老师,却没有一个是被她接受的。就这点文采,怎么可能从莲花中赏出什么东西来呢?打死池皓天,他都不相信。 但是偏偏老天就跟池皓天做对,只见楚清韵缓缓说出她所赏到的东西:“莲花,出淤泥而不染,琢清莲而不妖。这个我就不多说了,众所周知。我就说说我看到的。”楚清韵停了停,理了理思绪,表情空前的专注。 “我刚刚看见雨中的莲花,使我感悟到了一些。在风雨中的莲花,虽摇曳不断,但从未倒过或是折过,这使我想到了,在人生中难免遇到磕磕绊绊,虽然面对的问题很难,但是只要你灵活多变,从多方面考虑问题,寻找解决方案还是会有解决办法的。这是第一个感悟。”说完,楚清韵舔了舔红润的嘴唇,从亭中桌面上端起一杯香茶,微微泯了一口。 而此时的池皓天吃惊着张大着嘴巴,脑袋里还在回想着刚才楚清韵所讲的感悟,实在是……太精辟了!她怎么感悟到这些的,她不是没有一点文采么? 她不是不务正业,游手好闲么?这对生活的感悟可不是哪里可以学到的,那都是文学大师在经历过一些曲折事情之后感悟到的。她一个宰相之女,又能感受到什么曲折,况且她还这么小,这就可以感悟人生呢? 池皓天顿时感觉这个世界混乱了。什么什么?池皓天回想到,这只是第一个感悟?她到底有多少感悟,池皓天有点受打击了。 “这第二个感悟嘛,是我观看荷叶时感悟到的。”楚清韵简单介绍了一下来由,紧接着又说道,“刚才我仔细观看这风雨中的荷叶,明明有许多雨水落在上面,可荷叶总是不倒,而是微微一斜,荷叶中的雨水就自然而然地流了下去。” 说到这,楚清韵停了停,略带挑衅似的看了看池皓天,说道:“皓天,你可感悟到了些什么?” 可怜池皓天正竖着耳朵听楚清韵的第二个感悟,没想到却突然停了下来,反而问起了自己的感悟。这下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池皓天心里暗骂自己失策,一边又想想有什么可感悟的地方。 自己所学的莲花,无非是“高洁”“清廉”什么的,其他的还真不会,没想到那地方去,这一时之间也长不出来。不由得狠了狠心,低着头说:“我才疏学浅,暂时想不出来,还请清韵赐教。” “赐教不敢说,小女子只是略知一二罢了。”楚清韵巧笑着谦虚了一下,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随后也不卖关子了,“我刚才说的是荷叶不惧风雨交加,是因为它能微微一斜叶面,从这里我感悟到了做人的哲理。人生难免会遇到一些困难,而面对困难不仅仅只需要智慧,还需要低头,当低头时要低头,低头并不是意味着你怕了,而是为了更好的成功。这也就是所谓的‘大丈夫能屈能伸’的道理都差不多。这个意思,皓天,你懂了么?”楚清韵笑眯眯地向池皓天问道,双眼都眯成了月芽儿。最后一句话很明显是对着池皓天说的。 池皓天如小鸡琢米般点头,丝毫没有发觉那最后一句指的是他,而是在仔细回想楚清韵感悟到的人生哲理,似乎明白了些东西,为他的文学打开了另一扇门,隐隐触及到了什么奥秘…… 正文 第五十一章 婉容设计预陷清韵 过了许久,雨滴渐渐的小了,渐渐的停了下来。楚清韵见池皓天还呆呆的看着水中的莲花。笑了笑打破了两个人的沉默。 “好了,你也懂了,我也讲累了,雨也停了,我该走了。”刚才在楚清韵讲着她的感悟时,不知为何雨这么快就停了。楚清韵优雅地伸了个懒腰,显出玲珑剔透的身材。也没等池皓天说话,转身离开了莲花亭。 “咦!雨就停了?等等,你去哪儿?”池皓天看着刚才还下着雨的池面现在早已平静,不禁有些奇怪。随后便看见楚清韵走出了莲花亭,不由得急切地问道。 楚清韵闻言不禁翻了翻好看的白眼,没好气地说道:“不知道我还没吃早饭么?给你这个呆瓜讲了这么久,早就快饿死了!所以本姑娘现在要去犒劳一下我的五脏庙。你就自己留下慢慢的感悟吧。” 池皓天闻言不禁笑了笑,自己是不是关心过了头,有些患得患失了,随即说道:“我们一起吧,我怕你不知道路。”其实这都只是借口,楚清韵在七王府呆了也算久了,怎么可能不知道路嘛。不过楚清韵也不点破,随着他怎么说吧。池皓天说着也跟着走出了莲花亭,和楚清韵并列着向膳房走去。 而在七王府的另一边,一间颇为华丽的房子里。 “什么?丫头,你说的是真的么?”一身紫色华服,身形丰满,面容姣好的叶婉容对着眼前的侍女质问道,声音中明显带着一丝怒气。 那个叫丫鬟的侍女有些害怕,她知道,此时的叶婉容是在强忍着怒气,绝对不能激怒她,否则自己就死定了。 于是把自己看到的哆哆嗦嗦的都说了出来:“是真的,今天清晨我在路过莲花亭的时候,看见少爷正和楚清韵在有说有笑的,对了,少爷还将自己的衣服披在了楚清韵身上,似乎是怕她着凉的样子,样子很是亲密。”丫鬟好像担心说不清楚,又补充了一句。 “皓天竟然……他竟然对楚清韵那个jian人那么好!”叶婉容咬牙切齿地说道,她也没想到一向对自己那么好的池皓天竟然会对别的女人好。叶婉容本来就是个极端自私的人,这是她绝不允许的,在她心里池皓天是属于她一个人的,谁也不许抢走,尤其是这个楚清韵。 “他们俩还干些什么了?把你看到的一点点都说出来,不许落说一个样。”叶婉容一字一顿地问道。 “奴婢看到他们似乎在谈些什么,貌似楚清韵笑得很开心似的,少爷却身着一身单衣在旁边,似乎被冷风吹得冻得瑟瑟发抖,脸色也时红时紫的,很不好看。”丫鬟老老实实地交代了她所看到的。 “什么?她竟然那么狠毒,皓天好心把衣服给她穿,她竟然……还笑得出来!可恶,我一定不会放过她的。”叶婉容近乎咬牙切齿地说道。皓天对自己那么好,自己也那么喜欢他,可是你楚清韵竟然敢这样做,竟然耻笑挨冻的皓天。 “嗯!不过也好,你对皓天越差,皓天就越不会喜欢你,会早一点看出你不如我好,哈哈哈哈,原来我还担心皓天被你迷住,看来你不懂珍惜啊!不过楚清韵那个jian人勾引男人的本领还真厉害,看来前些日子的教训她是没放在眼里了?既然她不仁就别怪我无义了。”叶婉容露出有些残忍的微笑,阴深深地说道。 “夫人的意思是?”丫鬟有些不懂,奇怪地问道。 叶婉容看了看丫鬟一眼,这丫鬟跟了我十几年,任劳任怨,嗯,可以信任。于是向丫鬟微微招了招手,丫鬟识趣地走上前来,侧起了耳朵。 叶婉容微微低下shen子,悄悄的在丫鬟耳边动了动嘴唇,约莫只说了几句话。 丫鬟开始是有心里准备的,无论叶婉容说得如何残忍,恐怖,她都不会感到惊讶。只是慢慢听了叶婉容所讲的计划之后,不觉有些疑惑。这个计划,似乎有些太……宽容,仁慈了,依叶婉容的性子怎么可能就出这点小难题。 丫鬟最后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夫人,这样做是不是太麻烦了,不如直接……嗯!”说着,丫鬟还形象地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哼!小人物就是小人物,一点形势都不懂!”叶婉容一脸不屑,对丫鬟的话不由得嗤之以鼻。随后说道:“你可知道当今朝廷的形势,嗯?不知道还敢在这里胡乱发表意见。” “奴婢不知,还请夫人赐教!”丫鬟深知在这时说什么都没有用,只能请叶婉容说,因为她知道叶婉容是个很有野心的人,从小遍精通兵法,什么时势、政治都了如指掌。尤其在她分析大势时,只要有人在旁边听,她便会沉迷其中,难以停下来,事实果然如此。 “如果按你所说直接杀了楚清韵当然是一了百了,但是你要看看我们得承担多么大的后果,楚清韵乃当朝宰相楚顶天之女,而楚顶天可不是个简单人物,别看他表面老老实实地,什么都不管,实际上他在暗地里几乎掌握在了百分之七十的文武百官,连军队也不知掌握了多少,据我估计,至少不低于五十万。而且他在朝中素来低调,又乐于助人,人缘关系极好,你要是敢动他的心肝宝贝女儿的话,我看这老家伙一旦发起火来……啧啧,整个帝都怕是会在片刻间灰飞烟灭。”叶婉容沉声说完这些资料,都忍不住啧啧感叹。这老家伙藏得太深了,贼得跟黄鼠狼似的,竟然骗得那么多人团团转,谁也不知道他还有多少底牌。 “夫,夫……夫人!这些都是真的?”丫鬟貌似被吓得有些傻了,结结巴巴地问道。心里却在想道宰相的实力这么强?那他为什么不造反,反而屈居人下呢? “当然是真的,这些都是我父亲告诉我的,据我猜测,他之所以没有造反,一是因为时机未到,二是因为他无后。”叶婉容颇有些得意,对自己的推断满意无比。 “夫人,时机未到我可以理解,这无后?”丫鬟虚心地请教道。 而这正中叶婉容下怀,她就喜欢别人不懂,那这样她就可以显摆出自己的厉害。“宰相楚顶天为人钟情,一生只有一个妻子,丞相夫人也只生了楚清韵一个人,所以,据我推测,就算他要造反,也要等到楚清韵那个jian人生出个大胖小子在说。”叶婉容在分析形势时还不忘骂了骂楚清韵,随即拿起桌上的茶水,慢慢喝了起来,说了这么多,叶婉容也有点口渴了。 “本来我父亲的军队有三十万,再加上其他将军手上的兵力,最多能稍稍压制他,他造反我们也拦不住,但是他如果造反的话,我们这边就站住了道义,可以借助民心,到时候就算他军队再多也无用。天下大势,顺之则倡,逆之则亡。”叶婉容越说越激动,越来越兴奋。仿佛她掌握了天下大势似的。 丫鬟此时已经无言了,原来自己的一番话会扯出这么大的问题,再看看叶婉容意气风发,不可一世,豪情万丈的样子,不由得对叶婉容生起了深深敬佩之情。一个女子,竟然懂得这么多,这些事不是男人因该操心的么。 “所以说,现在的楚清韵才是关键人物。她,暂时还不能死……”叶婉容一字一句缓缓地说道。 “奴婢知道了,夫人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奴婢一定帮您办好。”丫鬟点头应是,又忍不住问了一句。 “暂时还没有,我有些累了你先下去吧,等有吩咐了再叫你。”叶婉容是有些累了,她现在要考虑的是如何“整治整治”楚清韵,既不能太狠,但也绝对不能太便宜了她。 “嗯,奴婢告退!”丫鬟诺了一声,微移莲步缓缓退了下去。 “嗯!”叶婉容微微点头,身躯靠在椅子上,用纤手揉了揉脑袋上的太阳xue,想着怎么对付楚清韵,这可真是个问题…… “哈秋……”正在房里用膳的楚清韵,突然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嗯?清韵,怎么了?是不是菜不合胃口?”坐在楚清韵身旁的池皓天刚咽下去一口饭,疑惑地问道。 楚清韵耸了耸娇小玲珑的俏鼻,心中也有些纳闷,但是还是半开玩笑着说道:“没有啦,这菜很好吃,不知怎的就打了个喷嚏,估计是有人在想我吧!嘻嘻……” “哦,原来如此。”池皓天说道,也不知道听懂了没,如果楚清韵说她是仙女转世,恐怕池皓天也会毫不犹豫的相信吧! “对了清韵,吃过饭后你打算去哪儿。”池皓天不知怎的,今天就想和楚清韵在一起,哪怕只是就这样在一起吃饭。 “我嘛。”楚清韵眼珠子转了转,眉头不由得皱了皱,去玩什么呢?突然心头陡然一亮,“我过会儿去练武,你去么?” “练舞?你会练舞?”不由得从上到下仔细打量了楚清韵一下,池皓天最终摇了摇头,显然不相信,一脸的狐疑。 “呃,你这是什么表情啊,我会武有什么好奇怪的么?”楚清韵反而奇怪了起来,怎么什么事发生在我身上都会格外的引人吃惊呢?我难道要傻傻的,什么都不会,才正常?“我练武可是很多年了的,只是老爹不让我学,我是偷偷摸摸地练的,所以你们才不知道吧。” 正文 第五十二章 池皓天带楚清韵玩耍 池皓天看着楚清韵这有模有样的说着,心想一个‘舞’怎样能丞相这般....于是说说自己的疑问: “怎么可能不让,女子学舞是很正常的事好不,尤其是官宦人家,几乎个个女子都是琴棋书画舞蹈样样精通。”池皓天反驳道。 “大哥!”楚清韵不禁以手抚额,满脸的无语,“我说的是武术的武,你以为我说的是舞蹈的“舞”么。” “好吧,我真心服你了!”池皓天此时已经麻木了,就算楚清韵再说什么也打击不到他了。 “姐这叫不走寻常路,懂不?”楚清韵说完,把碗里最后一块五花肉吃了下去,“走吧,姐已经吃饱了,去练武咯!”楚清韵站起身来,蹦蹦跳跳地说道,样子显得可爱极了。 “额,清韵,我还没吃完呢?等等我,好不!”池皓天看着楚清韵一副就要出发的样子,再看看自己碗里刚吃了一半的饭菜,又摸了摸干瘪瘪的肚子,不由得提醒道。 “哎呀!你怎么吃得这么慢啊,再不快点吃完我可不等你了。”楚清韵感到有些扫兴,不满地说道。 “好好好,我这就吃完。”池皓天听到前一句,不由得在心中诽腹:明明是你吃得太快好不,三两分钟就解决了,就不怕消化不良,导致肠胃不好么?但是等听到后一句,马上端起饭碗,操起筷子,飞快的吃了起来,片刻间就吃完了,当真是分分秒秒解决问题。实力不可忽视啊! “解决了,可以走了。”池皓天潇洒地用手帕抹了一把嘴唇,拭去了嘴角的油脂,微笑着说道。 “皓天,你真厉害!”楚清韵竖起了大拇指,声音甜甜地夸奖道。果然有速度。 池皓天刚刚飞快地吃完了那么多饭,被撑的有些不舒服时,突然被这甜甜的一声“皓天”打的有些晕乎乎的。仿佛一切不适都已经消失了似的。 还没等池皓天从眩晕中会过神来,楚清韵就一把拉住他的手,蹦蹦跳跳地向远方跑去。“喂,皓天,你在发什么呆啊,我们一起练武去吧!” 楚清韵这一刻早是把被打的一巴掌给忘记了,也忘记了自己刚刚还说过不要见到这一回事忘记了呢。 楚清韵一路蹦蹦跳跳到花园,池皓天在后面跟着,楚清韵在前面转过身,“怎么那么慢,吃饭也慢,走路也慢,干什么你能快点啊。” 池皓天真的无语了,手里拿着两把剑,真想做扶额状,“你是用走的吗?确定是走吗?”就是楚清韵还非要带着甜点,池皓天不明白,她吃饭不好好吃,还非要这些。 “你管我走不走,你在我后面就是你慢。”楚清韵的无理取闹,更加让池皓天无语。 楚清韵才不管池皓天了,抢过剑就跑到花园开始舞剑,池皓天慢慢跟紧,放下手中东西也往那边去,春风吹动花园的花,飘来阵阵清香,池皓天顿时心情大好,转眼又看到楚清韵练剑练的仔细,他在一旁看的痴迷。 楚清韵发现这偌大的花园似乎太安静,她开始寻找池皓天,“皓天,你怎么那么慢?” 池皓天看着楚清韵有趣的表情,心里突然想捉弄一下她,池皓天看着楚清韵向这边走过来,他就藏在石桌旁边柱子后面,楚清韵没有注意,她左瞄瞄,右看看,嘴里还不停嘀咕着,“这个皓天,这么慢。”然后她好像看到了石桌上的东西,她已经确定池皓天来过。楚清韵机灵的想出一个奇妙的想法,更加警惕的看向周围。 聪慧如她,怎么不可能知道池皓天。柱子后的剑柄吸引了楚清韵的注意。她知道那是池皓天,正想要过去拆穿他,却古灵精怪的冒出一个想法。她拿着剑走到远处,旁边的树很大,她一眼看中,“哈哈,就你了。”她拿出绳子,系在两边。 楚清韵悄悄的看向藏在柱子后面的池皓天,或许他现在还沾沾自喜呢。待会有你好看的。楚清韵邪恶的想到这些。 “啊!什么东西,救命啊!”楚清韵一脸激动的叫了起来。 池皓天在远处听到了这声呼救,赶紧出来,拿着剑顺着声音传来出跑去。 在走到大树的一刻,池皓天“啊.....”的叫了一声,藏在大树后面的楚清韵跑出来一阵大笑。 可当她走出来的时侯,却踩着线了,自己却摔了一跤。其实池皓天早就看见地上隐约的有一跟线,他警惕起来,他有想过是楚清韵的恶作剧。可是又不确定,所以故意演了这一出。 楚清韵跌倒在地,抬头看见池皓天安然无恙的站在眼前,心里不竟生气起来,“怎么可以这样?”楚清韵嘟着嘴巴道。 池皓天站在旁边,没有要扶起楚清韵的意思:“是谁想捉弄我来着?” 楚清韵坐在地上,更没有起来的意思,气恼地道:“明明是你先藏起来的。” “我……”池皓天确实是这样想的,突然觉得没有什么好说的,于是就干脆转移话题。“我们还练不练剑了。” 楚清韵好像想起来这儿的目的了: “你管我,快扶我起来。”她故意这样。 当池皓天把手伸向楚清韵的时候,她拔出剑柄,刺向池皓天。嘴里还振振有词,“皓天,败在我手里可不好。” 池皓天面对这一偷袭,丝毫不紧张,就凭她那点三脚猫功夫还不至于让池皓天害怕,因为这根本就伤害不了他。 其实楚清韵郁闷的是,小时候在丞相府的时候,表哥楚洛寻总是这样和她一起玩过,楚洛寻这样逗过楚清韵,可是楚清韵总是被那颗树中的线缠绕而摔倒。可她把这招用来对付池皓天却不行呢?难道是因为自己比池皓天笨吗?想到这里,楚清韵不得不打断自己的想法,自己怎么可能比池皓天笨呢。反正她可是偷袭了池皓天,尽管他没中招。 楚清韵对池皓天一步一步进攻,而池皓天却故意退步。池皓天知道她不会伤害到自己,他步步保留功力只不过是害怕伤害到楚清韵。 楚清韵停了下来,“你这是干什么嘛,为什么不好好的练剑。” “你太厉害,我招架不住。”池皓天眉开眼笑。 楚清韵失去了兴致,趴到石桌上吃一些甜点,还好她有先见之明让池皓天带了些来,现在正好可以打发时间。 “皓天,过会儿吃完了我们再练练,我一定要打败。”楚清韵刚才没有打败池皓天,因此很不服气,非要和他再比一次。 “不是吧,还要比,大小姐,我认输还不行么?您太厉害我,小的我可招架不住啊。”池皓天一脸苦瓜象。 “不行,必须练练,你得给我拿出真本事来,我们较量较量,刚才是我没吃饱,这次我吃饱了一定可以打败你的。”楚清韵一边说着一边往嘴里塞进几块桂花糕。 “呃,貌似我们刚刚才吃饭了过来吧,这就饿了?”池皓天有点无语,这理由也找得太不靠谱了吧。貌似刚才吃饭她可是吃了八碗的。 “什么?你说什么?我听不清楚咧!你再说一遍。”楚清韵知道自己这个理由站不住脚,索性就装傻,我什么也没听见。嗯哼!看你拿我怎么办? “好吧,我什么也没说行了吧。”池皓天知道楚清韵抹不开面子,也就不取笑她了。只是心里暗暗想着待会儿该怎么捉弄一下楚清韵。嘿嘿,找到了,就这样,一举两得! 按照楚大小姐吃东西的速度,这些糕点可是没坚持一时半刻就全部阵亡了,池大公子刚吃了两块,再低头看向盘子里时,盘子早已光洁溜溜了,一大盘糕点就这么没了。池皓天不禁在心里暗暗佩服,这家伙,真是太能吃了。 “好了,我吃得差不多了,我们继续练练吧!”楚清韵用手抹了抹嘴唇然后说道。随即抽出了随身的长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向池皓天。 “啊!卑鄙……”传来一声惊叫…… 午后,楚清韵**吁吁地用长剑驻着身躯,向着前方倒在地上的池皓天说道:“哈哈哈哈,皓天,我终于打败你了,哇哈哈。咳咳咳咳……”楚清韵得意洋洋的笑道,一不小心笑岔了气,又不禁咳嗽了两声。 “没想到,清韵你竟然进步这么大。连我使出全力也没能打败你。”池皓天强行忍住心中的笑意,一脸不甘地说道。很明显,这所谓的打败也是池皓天故意输的,似乎还演的挺真实,连楚清韵也没看出来。“清韵啊,你赢了,也该玩够了吧,我们回去吧。” “好吧,我也是有些累了,走吧。”楚清韵因为刚才赢了池皓天,心中不免有些高兴,再加上目的也达到了,也就答应了。 楚清韵飞快地跑在前面,蹦蹦跳跳地,欢快得像一只快乐的蝴蝶,丝毫没有练了一下午武的疲惫之色。而池皓天此时却装作双腿像灌了铅似的,一步一步走的艰难极了。走几步还晃晃悠悠,似乎下一刻就要倒下了似的。装着一种实在是走不动了的样子,全靠一股意志在坚持着。 “清韵,清韵啊,能不能停下来休息一会儿啊。”池皓天剧烈喘息着,向前方的楚清韵喊道。身体似乎快支持不住了,仿佛马上就要跌倒似的。 正文 第五十三章 两人重修旧好 楚清韵感觉到池皓天好像那里不对。 “皓天,你怎么了啊?”楚清韵回过身来,看见池皓天几乎是趴在了地上,急急忙忙地跑了过去。 “皓天,我来扶你吧。”说着,楚清韵用手拉起池皓天的一只手臂放在自己肩上,另一只手环抱着池皓天的身体。用尽全身力气将池皓天扶了起来。楚功鸾看着池皓天有些苍白的面孔,微弱的呼吸。不禁有些愧疚。 “皓天,皓天你怎么样了啊!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把你累坏了。呜呜呜呜……”楚清韵越想越觉得愧疚,越想越自责,不由得哭出声来,“皓天,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你要是有事了让清韵怎么办啊?”楚清韵越哭越大声,似乎有些止不住的趋势了。 “咳咳咳咳,清韵,你怎么哭了,你夫君我还没死呢。”池皓天本来只是有些虚脱了,想休息一下,没想到刚刚小眠了一会,就被一阵堪称“惊天地泣鬼神!”的哭声惊醒,于是他再也不敢偷懒装睡了,赶紧醒了过来,不然不知道清韵要哭到什么时候。 “皓天,你没事吧?不要吓我……”楚清韵带着哭泣的颤音,耸了耸鼻子。 “没事,就是有些累了。我想休息一下就会好的。”池皓天连忙安慰道,最受不了她这么哭了。 “这可不行,你这么虚弱,得扶你到房间休息去,再给你找个大夫。”楚清韵不理池皓天的话,倔强地说道,一刻不停得搀扶着池皓天向他的房间走去。刚才来时不感觉这段路有多远,但是当她搀扶着一个人,尤其还是个成年人时,楚清韵就觉得这段路似乎是天涯海角,路有得极为艰辛,汗水打湿了她的衣服,她却毫无所知,她心中只有一个目的,我要送他回房间。 在她身旁,其实可以说是在她肩上的池皓天默默地看着这一切,忍不住流下了泪水,在心里发誓:此生,定不负楚清韵。 看见房间越来越近,当楚清韵踏入池皓天房间的那一刻,她知道,自己的任务完成了。轻轻将池皓天放在床上,慢慢为他盖好被子,这才有时间看看屋内的布置,很典雅,干净,只有两张桌子,一茶桌,一书桌。墙壁上四处挂着些山水画和诗词歌赋。角落的花瓶里放着几枝杨柳,显得格外别致。 而这时,七王爷路过这里,刚好看见了楚清韵照顾池皓天的场景,那种关切,担忧的眼神,七王爷年轻时不知看到过多少,怎么会不明白其中的含义呢?七王爷不由得笑了笑,随即离开了。 “夫人,来,跟你说件事。”七王爷回到大厅连忙说道。 池皓天的母亲七王妃说道:“什么事啊?大惊小怪的?” “你看啊,这清韵与婉容嫁到我们王府里也有一年多了,可是这肚子还是没动静,什么时候才能让我们抱上大胖小子啊。”七王爷轻一叹,幽幽说道。 七王妃说道,也不由得轻叹了口气:“说得也是啊,可是这种事,又有什么办法呢?” “夫人,你看……她们两个也总该有一个诞下子嗣的,所以……我们是不是也该催催了?” “老爷说的是,这几日我们就去张罗张罗吧……” “王爷。”天还没亮,叶婉容就来找池皓天,结果没想到迎来的却是皓天的丫鬟,“叶夫人早。”给叶婉容行礼。 “王爷在吗?”叶婉不客气的问。听到叶婉容的话丫鬟心里气急了,哼,也不看自己是什么人就敢这态度,就连王爷都对自己那么客气。但还是笑着答应,“王爷不在屋里,他昨晚在清韵王妃那里没有回来。”的语气故意加重。 听了小丫鬟的话,叶婉容气急了,一甩手巾就走了。看着叶婉容背影,丫鬟心里乐开了花。她真不知道王爷为什么要娶她,她和楚夫人真是没有办法比。旋即,也转身进屋去了。 叶婉容走在路上,越走越有气,楚清韵了,你别得意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消失在我和皓天的生活中。叶婉容在心里发誓。 楚清韵刚睡醒,就打了个喷嚏。楚清韵挠挠头,不知道谁在骂自己呢,楚清韵在心里暗想。看了看还在熟睡的池皓天,楚清韵心里暖暖的。抱着他,又闭上了眼睛。 池皓天感觉到有东西抱住了自己,睁开眼睛,不禁笑了,原来是清韵这个小丫头。没想到这个小丫头这么大胆。池皓天的心里不禁暖暖的,也抱紧了她。 突然,楚清韵睁开眼睛,看到池皓天正盯着自己。害羞的低下了头,不敢去看他。“睡醒了?”池皓天笑着问,怀里的楚清韵羞怯的点点头。 “别害羞了。”池皓天抬起楚清韵的头,让她看着自己,她不甘心的白了池皓天一眼。池皓天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笑了起来,轻道,“起床吧,天都亮了。” 听了池皓天的话,楚清韵愤愤的起身穿衣服。池皓天也笑着开始穿衣服。一早上,楚清韵都没有理池皓天,相反的,池皓天的心情却不错。 吃饭的时候,楚清韵的心情刚好了,看着池皓天的笑脸,楚清韵也无奈了。心里一横,让他说就说吧,随便。接着,她便气呼呼的坐下准备吃饭。 “不生气了吧?”池皓天坐到楚清韵的身边。夹了菜放进她的碗里。清韵白了他一眼,还是夹起菜来吃了。见她把菜吃了,池皓天就放心了。真是个口是心非的丫头。池皓天有些无奈的摇摇头。 楚清韵见他这样也不再板着脸,笑了笑,夹了个菜放到池皓天的碗里。池皓天见她主动给自己加菜心情大好,刮了刮楚清韵的鼻子。 叶婉容一进屋就看到池皓天刮清韵的鼻子,心里的火不禁烧了起来。楚清韵,你给我等着,我看你还能得意多久!叶婉容调整好表情,笑的灿烂。“见过夫君。清韵妹妹,早。” 楚清韵见叶婉容来了,好心情瞬间荡然无存。她不是贤妻良母的人,不知道该怎么包容另个女人她现在可以做出的让步,就是眼不见为净。 池皓天也没想到叶婉容会找到这里来,他愣了下,让叶婉容坐了下来。“你怎么想起来到这来了?”池皓天有些好奇。 叶婉容看了楚清韵一眼,见她有些不高兴,心里暗想,更不高兴的在后面呢。她笑着说:“我们姐妹俩一起服侍王爷,理应多走动,妹妹的年龄比我小,不太懂事,我多来联系下妹妹也是理所应当的。” 看见叶婉容笑的灿烂,楚清韵却觉得分外的刺眼。又一听她的话,顿时有种想要揍人的冲动。但一想到这么多人都在,自己还是克制了情绪。 池皓天当然也想自己的家里能够和睦,看到叶婉容这么识大体,心里当然高兴,对叶婉容的好感又多了几分。“婉容,你能这么想就好了。你们本来就要和睦相处。我可不想我的家里因为所谓的争宠,弄得不安宁。” 听了池皓天的话,楚清韵有些伤心但不好意思说些什么。池皓天的想法也对,作为一个男人最重要的就是享受齐人之福。肯定是希望家庭和睦了。楚清韵想自己在池皓天心里的地位也不过如此而已,真的是太高估自己了。 池皓天没有察觉到楚清韵情绪上多的变化,但叶婉容却感觉到。可能是同为女人的敏感吧。叶婉容的心情大好,装腔作势的说,“夫君夸奖了,这些都是作为妻子的本分。能成为夫君的妻子,已经是我们的福分了,肯定要懂事点,为夫君分忧的。” 楚清韵忍了再忍,最后还是忍不住了。“不好意思,我吃饱了。先回去休息了。”她站起来说,池皓天这才发觉楚清韵的不对劲,但觉得很莫名其妙。也没有挽留,就让她离开了。 “你回去吧。” 叶婉容也在一边说,“看妹妹脸色有些不好,估计是太劳累了,快些回去休息吧。” 池皓天没有挽留自己,已经让楚清韵感觉到生气了,再加上叶婉容的话她更加的伤心了。楚清韵回头瞪了了叶婉容一眼,就离开了。叶婉容见楚清韵走了,不禁露出了笑容,但笑容一瞬即逝,她又换上一副委屈的样子看着池皓天,“妹妹不会是生气了吧,刚才走的时候妹妹看了我一眼,我觉得她应该是生我的气了。” 池皓天见楚清韵就这样走了,本来就生气又加上叶婉容的话,更加生气了。“别管她,她自己发神经,还以为这里她家的丞相府啊,那么没有规矩。”池皓天气恼地说着,吃饭的心情也没有了,“把东西都撤了吧。” 叶婉容见池皓天生气了虽然心里很高兴,但是心里还是要表现出一副很委屈的样子。“夫君莫要生气,妹妹的年纪还小,等她长大点就好了。” 叶婉容安慰着池皓天,池皓天看看知书达理的叶婉容,再想想长不大的清韵,突然觉得自己好累好累…… 正文 第五十四章 冷落了楚清韵 旋即,池皓天不禁摇摇头,轻叹道:“她若是有你一半的懂事就好了。” “对了,王爷今天天气这么好要不我们出去骑马散散心。我们都好久没有出去过了。”叶婉容看池皓天的心情不好,就赶忙提议道。 最近的事太多,池皓天真的有点累了。听到叶婉容的提议,心里不禁一喜,这或许是个好主意。 “好,那我们就去骑马吧,好久都没有策马驰骋了。”池皓天的脸色好了些,看叶婉容的表情也有了笑容。清韵和叶婉容相比之下,婉容是太懂事了,而且还懂自己,相反清韵真的太不懂事了,什么时候清韵也可以像婉容一样呢?池皓天在心里想。 叶婉容随时女人,但幸而生于将军家有幸习得马术,关键时刻终于排上了用处。叶婉容见池皓天答应了,心里大喜,自己得好好抓住这个机会。 这几天,七王爷和七王妃因为不能生育的事对楚清韵与自己颇有微词。叶婉容当然也知道这事,所以她要抓住这个机会好好努力争取能提前给池家生个一儿半女的好巩固自己在七王府里的地位。想到这里,叶婉容的心里更高兴了。 楚清韵回到自己房间,想起今天的事情,越想越生气,叶婉容有什好的,总是和自己作对。她正在发脾气,贴身丫鬟突然走了进来。还端了碗东西。渐渐走近,楚清韵才闻出原来是自己被婆婆逼着喝的那种药。因为好奇,她偷偷找大夫问过,才懂了婆婆的意思,七王妃是想抱孙子了,但是这种事情……也不是自己所能掌控的啊。 最让楚清韵受不了的是,公公婆婆最近越来越过分,竟然找大夫来给自己看病,自己哪里有病?但是楚清韵也不好意思和池皓天说,也只好自己忍着。不知是不是对自己失望了,婆婆最近又常去叶婉容那里跑。 今天看到这碗药,楚清韵突然觉得很委屈,自己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还不是为了池皓天,为了讨得公婆的欢心。楚清韵现在已经不知道这么坚持下去是否有意义了。 虽然成亲才一年,但楚清韵觉得自己真的成熟了很多很多。她还记得出嫁前姐姐曾经告诉她。婆家和娘家不一样,成了亲就是大人了。什么都不可以任性了,一切要以大局为重。那是的她觉得姐姐是小题大做了,现在她才明白原来根本就没有。 成了亲的女人总归和没有成亲的女人不一样,他们已经不再是是自己,而是多了一个家庭。想到这些,楚清韵不禁觉得身体冷的发抖。她让丫鬟把药端走,但丫鬟哪里敢啊,这是七王妃特意吩咐要给夫人喝的。 “夫人……”丫鬟为难的看着自家主子,“这是七王妃特意吩咐说要给你喝的。” 楚清韵没有想到连丫鬟都不听自己的了,不禁提高了声音,“我不喝!”说着,拿过那碗药就扔了。 丫鬟愣住了,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她有些惊恐的看着在地上还转着的碗, 看着地上转着的碗,楚清韵突然就哭了,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委屈紧紧包裹着她。 丫鬟还没有从药被扔了的震惊里缓过来就听到楚清韵的哭声,她更加慌了,她没有想到平时坚强的夫人居然也会哭。丫鬟赶紧跑过去安慰,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夫人,你怎么?”丫鬟有些慌张的问,却见楚清韵不说话,也只好收拾了地上的碗自己走了。她想,夫人这时候需要的或许是安静吧。 楚清韵终于哭够了,站起来,看着窗外的天。努力平复着自己心情。不知道池皓天现在在干什么…… 楚清韵在心里想。原来,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成为自己心里的一部分了。可是楚清韵越发觉得自己变得自私了,不想要和叶婉容分享池皓天,只想让池皓天陪着自己,只是自己一个人的……楚清韵有时候觉得,自己的想法太天真了。 池皓天和叶婉容骑马回来,心情大好,突然觉得自己早上对楚清韵那样子,可能太过分了,正想去找楚清韵去道歉,可是叶婉容已经命厨房做好了饭菜。 而且叶婉容见自己要走还,不禁流下了眼泪说池皓天已经好久都没有在她那里过夜了。看得池皓天都心疼了,便无奈地留了下来。 本来以为池皓天晚上回来就会和自己道歉的楚清韵却一直没有等到他,楚清韵的心里不禁有些担心,就让丫鬟去池皓天那问问。丫鬟回来后小心翼翼的告诉楚清韵,池皓天在叶婉容那里住下了。 闻言,楚清韵的心里一紧,失魂落魄的让丫鬟出去,自己没脱yi服就倒在床上睡了。 这边的叶婉容正在池皓天的怀里享受着温暖,叶婉容都不知道池皓天多久没有来自己这,突然感动落下了泪。池皓天知道自己对叶婉容的关心太少了,心里不禁有些自责,对叶婉容更加的温柔了。叶婉容的心里有极大的满足,她要让池皓天一直留在她这里。 楚清韵却是一夜未眠,看着天一点点的亮了。阳光正好,自己却无心享受。楚清韵感觉自己现在越来越像一个怨妇了。这是自己以前最讨厌的。曾经的自己像一只小猫,有这锋利的爪子,现在的自己更想一只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鸟。 现在的楚清韵很想去找池皓天,但她也有自己的骄傲,她不能把自己最后的骄傲也放弃了。想到这儿,她敲敲有些疼的头,坐了起来。 丫鬟端着水进来,见楚清韵已经起来了,“夫人,您起来了?”丫鬟放下水,走到清韵的身边,见清韵脸色不好,小心翼翼的问,“奴婢伺候你洗漱吧?” 楚清韵愣了很久才回过神来,看了眼丫鬟,“好吧。”旋即,她缓缓起身,去洗了下脸,坐在梳妆台前,看着自己苍白的脸色,不禁露出了一抹苦笑。 丫鬟耐心的梳理着清韵柔顺的头发,那么轻那么缓,楚清韵记得皓天也曾经这样给自己梳过头发,那次自己玩疯了,头发都弄乱了,池皓天看不得自己虐待自己的头发,就拿过梳子替自己梳。 慢慢的,楚清韵竟然睡着了。丫鬟见她在打盹也不好打扰,只好静静的梳着头发。楚清韵梦到池皓天在给自己梳头,还说以后要每天都给自己梳头。可突然叶婉容出现了,抢走了皓天。楚清韵猛的惊醒发现自己在梳妆。心里却闷闷的。 梳妆完,楚清韵却突然不知道该干什么了,“外面的景色如何?”她转头问丫鬟。 “春光正好,不知清韵王妃可否有兴趣去逛逛?”丫鬟也觉得楚清韵老是闷在屋里不好。 “陪我出去逛逛吧。” 闻言,楚清韵对丫鬟说道,丫鬟赶紧答应。 果真春色正好,迎春花已经开到正艳,玉兰高傲的看着王府。走在院子一股植物特有的味道,浓浓的刺激着大脑。楚清韵贪婪的吸了口清新的空气,浓浓的香气充满了鼻腔。 叶婉容在池皓天的怀里悠悠转醒。看到池皓天在自己身边,嘴角挂着满意的笑容。抬头发现池皓天早就醒了,不知道在想什么。 叶婉容的小手伸到池皓天的面前不安分的晃动着。“在想什么?”叶婉容娇滴滴的问。池皓天回神看了眼叶婉容,没有说什么,只是笑笑。“太阳都晒屁股了,快起来吧。”叶婉容知趣的没有再问。 洗梳完,叶婉容撒娇这让池皓天陪自己去花园逛逛,不能辜负这么好的时光。池皓天本来想去找楚清韵的。但看叶婉容那么真诚,就答应了。 楚清韵没想到在这里会看到他们,她愣愣的看着前面有说有笑到的池皓天和叶婉容,感觉一股凉意从脚底升起来。叶婉容也看到了清韵,故意往池皓天的怀里蹭。 池皓天也看到了楚清韵,刚想叫她,她便转身离开了,池皓天也有些意兴阑珊,逛了一会就回去了。 一回房,下人便告诉他昨天楚清韵派人来问他的去处了。池皓天听了,心里很高兴。刚想去找楚清韵就被父亲叫走了,有事找自己,忙完了事情,天已经不早了。 池皓天刚进房,下人就过来了...... “少爷。少爷。” 池皓天想着估计又出什么事情了,不禁皱皱眉头,“怎么了?” 那人有些犹豫,考虑了一会说,“两位夫人打起来了,楚夫人还把叶夫人打伤了。”见池皓天的脸色越来越不对,下人知道少爷是生气了,但也只得如实汇报。 “让两位夫人都过来找我。”池皓天脸色阴沉,不悦的吩咐道。 “好的。”下人不敢怠慢,就赶紧去做了。 那人离开之后,池皓天揉揉有些刺痛的太阳xue,为什么要闹得这不安宁啊?楚清韵究竟什么时候才可以懂点事……池皓天虽然喜欢她,但他实在受不了楚清韵如此的胡闹。 楚清韵正在屋里生气,就听到丫鬟进来禀报了。楚清韵大概知道是什么事情了,让丫鬟把那人请了进来。 正文 第五十五章 叶婉容有喜了 下人看了眼不太高兴的楚清韵,心里其实挺同情她的,但是楚夫人真的缺少点心计。在王府里如果不懂事,那后果…… “楚夫人,王爷请你过去一下。”调整了下心情,下人淡淡的说道。楚清韵早就知道结果了,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让丫鬟把那人送了出去。旋即,楚清韵整理下仪表,随后也走了出去。 楚清韵抵达池皓天的书房的时候,叶婉容还没有过去。池皓天正在那里练字,楚清韵就站在一旁默默的看着..... “你……”一阵沉默后,楚清韵首先开口了,“我说我没有做过,你信吗?”楚清韵有些任性的问道,池皓天闻言,手中的笔停了下,但是没有抬头。 楚清韵也不再说话,其实今天下午的事情真的是叶婉容挑事,故意到楚清韵那里炫耀池皓天对她的好,还扇了自己一巴掌。楚清韵是忍无可忍了,才开始还手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人们看到的却只是楚清韵打叶婉容的那一幕。 对于这一点,楚清韵也感到很奇怪。 不一会儿,叶婉容便哭啼啼的走进来了,还捂着肿的很高的脸,哭丧着道:“王爷,你可得给妾身做主啊。”叶婉容边哭边说着,“今日妾身在花园里遇到妹妹,见妹妹脸色不好,便特意过去问候了下妹妹,可谁曾想,妹妹非但不领情,还……还打了妾身。” 池皓天有些不耐烦的抬眼看了看叶婉容,被打得的确挺厉害的,他没有想到,楚清韵可以下这么狠的手! 旋即,池皓天又看了眼楚清韵,只见她正满眼哀怨的看着池皓天。池皓天虽然有些动摇了,但从丫鬟那里得知,的确是楚清韵打了叶婉容。池皓天无奈的放下了手中的笔,缓缓走到楚清韵的身边。 “清韵,你要知道,现在你是我的妻子,凡事要顾大局。不要再这样做了,这件事情,就当没发生,好吗?”池皓天终于败给了楚清韵眼中的哀怨,轻声对她说道。要知道,在这个大家庭里,不能只因为自己的感情而有什么不公的决定。池皓天也只能这样做了。 楚清韵闻言,冷笑了下没有说话,愤愤的看了池皓天一眼,转身就离开了。楚清韵的举动却激起了池皓天的愤怒,有一种自己不被重视的感觉。 叶婉容见楚清韵走了,嘴角露出一抹得逞的微笑。紧接着,又换了副委屈的样子:“王爷,是妾身错了,不该去看妹妹,妾身就该死,活在这个世界上妹妹看了也生气,不知哪天就会……就会把妾身打死。” 叶婉容的声音,把池皓天的思绪唤了回来了。池皓天看了眼叶婉容的脸,突然觉得她是那么的可怜。心一软,池皓天缓缓走到叶婉容的身边,将她拥进怀里。“不会的,有我呢。”池皓天安慰她道。 叶婉容靠在池皓天的怀里,乖巧的点点头。安抚了叶婉容,池皓天又把丫鬟唤了进来。“你去告诉王妃,她被禁足半月,好好反省下。”池皓天有些生气的吩咐道。丫鬟看了眼窝在池皓天怀里的叶婉容,答应了离开。 “王爷,你今天能不能陪陪妾身。”待丫鬟离开,叶婉容便可怜兮兮的看着池皓天,“妾身已经做了王爷最爱吃的飘香鲈鱼,应该快熟了,我们去尝尝,好吗?”叶婉容见池皓天没有反应,又问道。 池皓天见叶婉容这么真诚,而且自己也该让楚清韵好好反思一下了,不要仗着自己的宠爱就嚣张。思及此,池皓天缓缓点头答应了。 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叶婉容做的鲈鱼是那么的鲜美。其实叶婉容为了早日怀上池皓天的孩子,特地在鲈鱼里加上了别的作料。看着池皓天吃的那么香,叶婉容的嘴角不住的上扬。 第二天,叶婉容很早就醒了。池皓天还没醒,叶婉容便看着熟睡的男人,想着自己必须想个办法,让他长期待在自己这里,这样才能增加自己的机会啊。 阳光照进屋里,池皓天皱了皱眉。感觉到他似乎要醒了,叶婉容赶紧闭上眼睛,突然惊恐的大叫一声。这叫声吓了池皓天一跳,接着就传来了叶婉容的哭声:“皓天,不要离开我,妹妹,我求求你,不要带走皓天!” 看着在梦里哭的稀里哗啦的叶婉容,池皓天赶紧把她叫醒:“婉容,你怎么了,快醒醒。” 叶婉容慢慢的睁开眼睛,看到池皓天,一把就抱住了他,“你在就好,你在就好……”嘴里嘟囔着。 池皓天见叶婉容这样,估计她可能是做噩梦了。也拥着她,轻轻的拍着她的背。“你做噩梦了?”池皓天不确定的问道。 叶婉容控制了下情绪,从池皓天的怀里爬起来看着池皓天,“是妾身太傻了,想的太多了,竟然梦到妹妹把王爷带走了……”叶婉容又扑进池皓天的怀里,有些惊慌的说道,“妾身太害怕失去王爷了,妹妹的行为……让妾身感到害怕。” 看着害怕成这样的叶婉容,池皓天的心里有些不舒服,他不知道楚清韵到底对叶婉容做了什么,让着个女子害怕成这个样子。 池皓天只能紧紧的抱住这个柔弱的女子,试图给她一丝的温暖。叶婉容背在池皓天的怀里,露出了得逞的笑。当然,这些池皓天是不会知道的。 “我最近都在这里陪你,好不好?”池皓天考虑了会后,对叶婉容说道。 “真的吗?!”叶婉容激动的看着池皓天,惊喜道。 叶婉容眼里的那种欣喜,让池皓天的心里很高兴。不要怀疑,任何男人都希望自己的女人可以仰慕自己。池皓天点点头,道:“我从不说谎的。” 被禁足的楚清韵整天无聊的待在屋里,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渐渐地,她对生活也没了企盼,每天的生活都千篇一律,枯燥乏味。 半个月后,楚红终于鸾可以自由出入了,但却不知道该去哪儿了。楚清韵深知,以前那个娇蛮任性的楚清韵已经死了,也许再也活不过来了…… 池皓天依言在叶婉容那里待了半个月,没有楚清韵的日子虽然清净了不少,但总像缺了什么。 半个月的时间过的很快,叶婉容看着自己肚子,不禁感到有些着急。看来自己还要想办法,再留池皓天几天,不然自己以前的努力可就全都白费了。 有一次,叶婉容正在吃饭,突然感到很想吐。叶婉容心里一惊,赶紧叫来了大夫,结果却只是一场空欢喜。叶婉容暗自庆幸自己没有大肆宣扬,不让自己就该出糗了。 这天,七王妃心情大好,组织了次家宴。这是池皓天在罚楚清韵禁足后,第一次见到楚清韵。她看起来比以前更加瘦弱了,而且感觉眼睛里的哀怨更深了。池皓天竟然有种不认识楚清韵的错觉,感觉楚清韵就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 心里充斥着满满的疼,暗自下定决心一会儿要去看她。 叶婉容今天精心打扮了一番,她一定要比过楚清韵,这可是取得公公婆婆欢心的好时候。梳妆过后,她早早的就去了,陪王妃聊的正欢,就看见楚清韵板着张脸就来了,心里不禁暗喜。哼,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叶婉容在心里想。 果然,尽管七王妃很喜欢楚清韵,但还是对她的表情很不满意:“清韵,今天是家宴,不是上香,你瞧瞧,你那个表情!”楚清韵有些发呆的看着七王妃,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自己就是笑不出来,只好勉强挤出一丝苦笑。七王妃看了,失望的摇摇头,便不再理她,继续和叶婉容聊天。 在她旁边的池皓天看着楚清韵的表情,莫名的心疼,偷偷的在桌下握住了楚清韵的手,却发下楚清韵的手冰得吓人。楚清韵感觉有一双温暖的手裹住了自己的手,心里陡然一惊,愣愣的看向池皓天。 正在吃饭的叶婉容突然一阵恶心,她本来想忍,但怎么也忍不住,只好跑开了。作为过来人的七王妃猜到叶婉容也许是有喜了,心情大好,便派丫鬟去找大夫。 叶婉容本来以为自己死定了,硬着头皮走进去,没想到七王妃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很高兴,就连七王爷也很高兴。为此,叶婉容感到十分惊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只好随机应变。 过了一会儿,丫鬟进来通报大夫请来了 ,七王妃让叶婉容随自己出来,叶婉容虽然心里很紧张但也不敢拒绝,只好跟七王妃出去了。没想到七王妃把她领到了偏厅,而且偏厅还有个大夫。叶婉容以为七王妃是找大夫给自己看病的,心里很激动的坐下。 七王妃心里有些紧张的等待着大夫的答案,不一会,大夫把完脉笑着对叶婉容说:“恭喜夫人,有喜了。” 叶婉容听到大夫的话,心里惊呆了,没想到皇天不负有心人,自己终于得到回报了。 七王妃早听到大夫的话,笑的几乎合不拢嘴:“紫灵,带大夫去领赏。”七王妃吩咐自己的贴身丫鬟,大夫道谢后,就跟着丫鬟走了。 正文 第五十六章 叶婉容势必除掉楚清韵 七王妃看着发愣的叶婉容,对她说道:“婉容啊,你以后就要好好的安胎,你也知道,我和王爷盼这个孩子,盼了多久了。”叶婉容不住点头,“走吧,去告诉王爷他们。”七王妃起身走到前面。接着,叶婉容连忙跟上。 七王妃回去宣布了这个消息,七王爷和池皓天都很高兴,家里终于要添丁了。大家讨论的异常高兴,唯独楚清韵坐在旁边,感觉自己就是一个局外人。 最后,王爷王妃吩咐池皓天以后要多去叶婉容那里,还偷偷的告诉池皓天不能和叶婉容行fang事了。池皓天知道要当父亲了,心里异常高兴,母亲说什么他都答应了。 家宴还没结束,楚清韵就假借身体不舒服离开了。池皓天因为沉浸在要做父亲的喜悦里,并没有注意到楚清韵的情绪。就连楚清韵什么时候离开的,池皓天都不知道。 家宴结束后,池皓天体贴的陪叶婉容回房,全然忘记了刚才想的要去找楚清韵的事情。“婉容,你说这会是个男孩还是个女孩?”池皓天像个孩子似的问道。 看到这样的池皓天,叶婉容真心的笑了,“现在才刚怀上,还不知道呢。” 叶婉容看着旁边的池皓天,感觉这样的日子真的好幸福,只要没有楚清韵!不可否认,身为一个女人,谁都不希望和别的人分享一个男人,还是一个自己爱的男人。叶婉容开始感谢上天,可以让她怀上这个孩子。 而房里的楚清韵看着天上的残月,泪水不由自主地滑落,一滴一滴,砸在手背上。这样的生活还有意思吗?她觉得自己好累,已经不知道究竟还可以坚持多久了…… 晚上,池皓天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他梦到自己养的一只金丝鸟突然就飞走了,而自己怎么找都没有找的到。醒来后,池皓天总觉得心口闷闷的。看着叶婉容的肚子,他的心情又渐渐平复下来,他知道那里孕育着自己的下一代,这种感觉真好。 池皓天的脑海突然闪现出楚清韵的身影,他突然间觉得自己该去看看她,这半个月,她瘦的太多了,仿佛只要风一吹,就会被刮走了。思及此,池皓天心里越发的担忧起来,连忙起身穿好衣服,朝着楚清韵的住处快步走去。 楚清韵也不知道自己醒了没有,只感觉头有点疼,而且她还看到了一个现在不该出现的人。池皓天!不,一定是自己出幻觉了,楚清韵苦笑着摇摇头,又缓缓闭上了眼睛,熟料.... “清韵?”池皓天看着躺在榻上脸色苍白如纸的楚清韵,一脸不可置信的问道。闻声,楚清韵有些疑惑,不是做梦么?旋即,她不太情愿的睁开眼睛,看清眼前的男人,缓缓笑了。这一笑,却让池皓天感觉到了无尽的荒凉。 池皓天抱起楚清韵,发现她的全身都在发烫,心下一惊,赶紧让丫鬟去找大夫。“清韵,你别睡!”池皓天发现楚清韵的呼吸越来越微弱,赶紧着急的喊道,“你陪我说说话,我是皓天,我是皓天啊。” 楚清韵听到耳边有人在和自己说话,努力地想要听清楚他在说些什么,可不知为什么,竟怎么也听不真切。楚清韵感觉自己真的太累了,就想睡觉。 不一会儿,丫鬟就把大夫找来了。池皓天赶紧让大夫过来给楚清韵诊病,大夫看到楚清韵脸色,知道情况不太好,赶紧为她诊脉。 池皓天感觉大夫的表情不好,赶紧问道:“她怎么样了?” 大夫叹了口气,幽you道:“这位夫人,太要强了。她长期心里抑郁,不得舒畅。这是心病。” 听完大夫的话,池皓天联想到最近对楚清韵做的事情,心里觉得很是对不起楚清韵。“大夫,有什么办法治疗吗?”池皓天焦急的问,他不能允许楚清韵从自己的身边消失! “这种病得慢慢的治,我先开点药给她吃吧,要多陪陪她。”大夫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好采取最基本的方法了。 池皓天也知道急不来,“那就麻烦大夫先给她开药吧。”池皓天请求道。大夫点点头,便让丫鬟跟自己去拿药了。 池皓天握着楚清韵的手,一遍又一遍的道着歉,可是楚清韵却听不到。人总是这样,失去了才知道珍惜。 叶婉容醒来后却发现池皓天已经不在了,以为他有事出去了,也没有太过在意。起床洗漱完,她看着自己有些发胖的身体,不禁的摇摇头,轻叹:“唉……没办法减肥了。” 正在想着,叶婉容的丫鬟便走进来,告诉她七王妃来了。叶婉容赶紧整理了下,出去迎接。 七王妃对这尚未出生的孩子可是给予了很大的希望,虽然不喜欢叶婉容,可是为了让自己未来的孙儿长的更健康还是给叶婉容带来了好多的补品,看的叶婉容都愣了。 “婉容,不用多礼。”见叶婉容正要行礼,七王妃连忙扶住她,制止道。 叶婉容闻言,笑着起身,礼貌道谢:“多谢母妃。” “以后你的身体重要,就不用行礼了。”七王妃思忖了下,吩咐叶婉容道。 叶婉容在心里得意,浅笑着道:“多谢母妃。” 旋即,叶婉容请七王妃坐下。七王妃看着叶婉容的肚子,开口道:“婉容,昨晚我已经和王爷商量好了,如果你生的是个男孩儿,就封为世子,让你做正室,楚清韵就贬为侧室。”七王妃的话让叶婉容的心里一惊,她没有想到怀孕竟会有这么好的待遇。 “母妃,这样不好吧?”叶婉容假意推辞,其实心里很高兴,自己奋斗了那么久不就是为了这一天嘛。 “婉容,你就不要推辞了,母妃知道你懂事,但那楚清韵不仅是不懂事,而且她嫁到王府来这么久了,肚子也没什么动静。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按理来说,无后已经犯了七出之条。”七王妃说着,幽幽一叹,对楚清韵彻底失望了。 “那就听从母妃的安排了。”叶婉容有些勉强的接受。 “你好好安胎,我先走了。”七王妃该交代的都交代了,便起身离开。七王妃也是从年轻是走过来的,对她们的心思十分理解。她都这样告诉叶婉容了,知道叶婉容一定会定会好好的照顾自己肚子里的孩子。 送走七王妃后,叶婉容高兴的扶着自己的肚子,“孩子啊,你可真是我的福星,你可要给我好好的,以后我一定会给你过好的日子。”说着说着,叶婉容突然就笑了,笑过后竟然又哭了。这一路走来的艰辛,也只有自己知道罢。 吃过药后,楚清韵慢慢的醒了,看到池皓天正在关切的看着自己,泪止不住的落下来。“你来了?”楚清韵声音沙哑的问。 见到楚清韵流泪了,池皓天赶紧用手轻轻的拂去,“我来了,别哭了。” 楚清韵点点头,但泪还是止不住。“傻瓜,”池皓天的也不知道怎么安慰楚清韵了,只好这样说。楚清韵闻言,眼泪竟落的更多了。 池皓天看了心疼,俯身抱住了她,一点点的温暖着楚清韵冰冷的身体。楚清韵的泪,一点一点的湿透池皓天的衣服。 到了晚上,池皓天还没有来看叶婉容,她的心里便有些着急了,派丫鬟去问。结果丫鬟回来却告诉叶婉容池皓天在楚清韵那里。 叶婉容听了之后就气疯了,难道自己加上孩子还不如一个楚清韵?叶婉容火冒三丈的扔掉自己身边的东西,却还是不解气,举起手就想往自己的肚子上的打。但一想到七王妃的的话,叶婉容的手又抽回来了。有孩子最起码还是可以有正室这个名分的,女人当对爱情失望了,就只好抓住自己所能抓住的名利与财富。 这几天,池皓天一直亲自照顾楚清韵,楚清韵的身体渐渐的好起来了,脸上不再像以前那样苍白了,池皓天的心情也渐渐的好了。叶婉容的心情却不好,但她也不好闹,只好一直忍着。 这天,七王妃派了大夫来给叶婉容复诊。 “大夫,胎儿还好吧?”大夫诊完,叶婉容赶紧问,这可是自己最后的棋子了。 “还好,但有点胎心不稳,夫人要注意自己的心情,我给你开点安胎药就好。”叶婉容听说胎心不稳,心里有些担心,但后来大夫说问题不大,她才又放下心来。 临走前,大夫闻到房里有麝香的味道,蹙了蹙眉说道:“以后还是少接触麝香为宜,麝香会造成流产。”叶婉容一听大夫的话脸色惨白,但随即恢复过来,淡定的让丫鬟送大夫出去。 可送走大夫后,叶婉容就不淡定了,她焦急地在屋子里来回踱步。她过去不定时的用麝香入药,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吧?叶婉容的心里在打鼓。如果真的是那样,自己就彻底的完了!这一切都不会是自己的了。 叶婉容在心里想,如果自己的孩子没事最好,但如果有事,那自己就找楚清韵来做替死鬼!就凭这点,她也照样可以让楚清韵在王府里消失!想到这儿,叶婉容的心又渐渐平静了下来,脸上却缓缓浮现出阴狠的笑容。 正文 第五十七章 叶婉容的噩梦 朱红色的大床上,叶婉容躺在那里,眉头紧紧皱在了一块儿。 似是感觉到了自家主子的不安状态,叶婉容的陪嫁丫鬟丫鬟眼神有意无意的望向室内,透过床前薄如轻纱的帷幔看向叶婉容。 本来只是小憩的叶婉容却因为怀有身孕而变得嗜睡,不一会儿就沉沉的进入了梦乡。但是进入梦乡后的她睡得并不安稳,似是糟了噩梦,叶婉容不安的扭动着身子。葱白的手指不安的抓着被角,不一会儿额头也渗出了一层薄薄的细汗,朱唇微动,不知在呢喃着什么。 站在远处的丫鬟听得并不真切,但也急忙进了内室来看情况。 此时的叶婉容抓着被角的手越发的紧握,不安的状态也越发的明显。看见这样的叶婉容,丫鬟心里一惊,却不知该如何是好。便上前两步伏在床边,伸手抓住叶婉容的胳膊,探头到她的额头前轻声唤道:“夫人,夫人,您快醒醒。” 丫鬟的呼喊丝毫没有唤醒叶婉容的迹象,只见她不安的晃动着脑袋,嘴里呢喃着的声音变成清晰的话语。 “不要,不要……” 尖锐的声音充斥着耳膜,随着最后一声的撕心裂肺,叶婉容“哗——”的一下坐起了身子。 丫鬟在预见叶婉容的动作之前急忙撇开了身子站好,才避免了和叶婉容的碰撞,惊魂未定的拍了拍胸口,丫鬟给自己顺了顺气。 叶婉容噩梦惊醒,根本没看见丫鬟的动作,她也顾不上。怔怔的坐在哪里,叶婉容的心跳的厉害,想起刚才的那个梦,叶婉容忽然身子一转,作势就准备下床。 “来人啊,来人——” 叶婉容俯下shen子就准备给自己穿鞋,手里一边动作,嘴里还不停的唤着丫鬟。 见状,丫鬟紧忙蹲下shen子,从叶婉容手上接过绣着花鸟的鞋子给她穿上,一边轻轻应着刚才的传唤。 “夫人,您这是怎么了?奴婢就在身边也没能看见。您有孕在身,切莫这般惊呼,动了胎气可如何是好。” 听见丫鬟的声音,叶婉容的心绪慢慢稳定了下来,丫鬟的声音虽清清淡淡,却很轻易的就抚平了叶婉容惊魂未定的心。 看着低头认真给自己穿鞋的丫鬟,叶婉容的心思渐渐安定下来。 丫鬟将薄纱制成的纱衣给叶婉容罩在身上,便搀扶着她去梳洗。 叶婉容随着丫鬟的搀扶坐在镜子前,只见镜中女子一头青丝垂在两肩,柳叶弯的眉轻轻皱着,一双水眸此刻泛着忧伤,白瓷般光滑的肌肤反倒衬得这幅模样更加楚楚可怜。 “夫人,您刚刚是做噩梦了吗?” 丫鬟透过镜子看见自家主子一脸愁容,便开口问道。 叶婉容抬眸透过镜子看向丫鬟,只见她一脸担忧。伸手抓住丫鬟拿着梳子给自己梳发的手转过身来。 “咱们打小一块儿长大,你的心思我都明白,你担心我,我看的出来。” 叶婉容看着丫鬟,从心里露出一个微笑,还好这个世上还有可以不让自己防备,真心待自己的人。 丫鬟听叶婉容这么说心里自是高兴不已,见叶婉容虽然脸色苍白了点儿,精神却还是不错,心里的担忧也少了一分。 叶婉容忽然又想起刚才做的那个梦,心里没由来的忐忑起来,不知怎的,她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思及此,便拍了拍丫鬟的手,水眸轻转,露出一个笑容。 “赶紧给我盘发吧,我都饿了。” 丫鬟闻言赶紧拿起梳子给叶婉容梳发,叶婉容也配合的转过身坐好,任由她拿着的梳子穿过自己浓密的青丝。 “刚才进内室之前我就已命人到厨房准备些吃食了,夫人如今怀着身子,自是饿的比较快,待我给夫人把发盘好,东西也该端上来了。” 丫鬟将散落在叶婉容肩头的最后一缕青丝盘好,原本因头发遮掩倦态十足,看上去病恹恹的叶婉容此刻精神了许多。 叶婉容看着镜中略显憔悴的面容,轻抬右手抚上脸颊,眼神紧紧盯着镜中的自己。都说怀孕的女子是最幸福的,可是此刻自己的脸上哪有什么幸福的模样。 自从上次大夫来诊断后,自己的心绪就没有宁静过,事事顾虑,所有的心思都牵绊在肚子里的这块儿肉上,生怕有个闪失。 手从脸颊收回来同时,另一只原本搭在梳妆台边上的手轻挪位置,放在平坦的小腹上,镜中印出她眉头微蹙,贝齿轻咬红唇,眼神飘忽的模样。 心绪不觉间就想起自己出阁的那日,自己一身盛装,光彩照人。那会儿的自己还不谙世事,不懂得人与人之间的勾心斗角,只是一心想着出阁后就能多看看外面的风景,多接触接触外面的东西,一直被困在小小的阁楼里,就像是井底之蛙般。 那日长辈们都在身边,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喜悦的笑容,庆贺自己长大成人。 虽然知道并非每个人的笑容皆出自真心,但自己还是认为他们都是真心祝贺自己。 记得那日在祖母,父亲面前行礼,祖母拉着自己的手,自长袖里将那簪子拿出,轻声道:“蓉儿,今儿是你出阁的大喜日子,此后你就是大姑娘了,祖母把这个簪子送个你,做为你的出阁之礼。” 说完,就伸手将簪子cha入自己脑i后盘起的长发里,满意的点了点头。 叶婉容拿出首饰盒,从里面挑出自己陪嫁过来,出阁时祖母送给她,并且亲手给她佩戴在发迹的簪子,放在手心端详了起来。 和田玉制的簪子放在掌心,泛着温润的光泽,看上去轻盈剔透,叶婉容知道只有上好的玉才有这般成色,也突然明白了当时祖母拿出簪子给自己戴在头上时,耳边的抽气声是什么意思。 无非就是那些个姨娘没有见过这么贵重的东西,见祖母把它赠予自己,一个个眼红了。 想到这,叶婉容“扑哧”一声轻笑了起来,丫鬟见自己小姐拿着笑了,原本阴霾的心情也好了许多。 见自家小姐已无大碍,丫鬟放下手上的梳子,向叶婉容福了福身子,“小姐,我去看看膳食准备好了没有。” 叶婉容依旧是那个姿势坐着没有回头,浅笑着点点头。 “去吧。” 将手上的白玉簪子调换了个位置,叶婉容轻抬手腕,对着镜子将玉簪cha到脑后。如墨般的青丝配上温润的白色,让叶婉容原本就精致面容此刻看上去多了一份柔和。 满意的看着镜中的自己,叶婉容起身走出内室。 刚坐到藤椅上,就见丫鬟迈步走了进来,后面跟着厨房的小厮,手里还拿着食盒。 “夫人,奴婢给您准备您最喜欢的绿豆糕,还有水晶饼。” 丫鬟从小厮手里接过食盒,掀开盖,将里面的糕点拿出来摆在桌上,手上一边动作,嘴上还念念有词。待把东西放好,打发了小厮,便端着一碗绿豆汤朝着自己小姐走去。 “今儿个天比较闷热,夫人打小就怕这种天气,所以我早早就命厨房熬了这绿豆汤。”丫鬟搅动着勺子,沉在碗底的绿豆哗的都泛了上来,“您看着绿豆都化掉了,里面我放了冰糖,这会儿还有点温温的,不烫口,夫人怀着身子,喝起来应该是刚刚好。” “好啦,就知道你关心我。” 叶婉容从丫鬟手里接过绿豆汤,勺子轻轻翻动几下,煮烂的绿豆就和汤汁混在了一起,舀了一勺放在嘴里,甜甜的味道,混合着绿豆的清香瞬间充斥着味蕾。 丫鬟站在一旁看着自家主子,焦急的等待着回答。叶婉容瞅着丫鬟的模样,心里偷偷乐了起来,本想告诉她味道很好,却不知怎的突然想逗逗她。 便微微蹙起眉头,一脸纠结。 “这糖是不是放多了,喝着怎么这么腻?” 闻言,丫鬟急忙就准备从叶婉容手上接过碗,拿起汤勺就准备往嘴里送。 见丫鬟这般心急,叶婉容轻笑出声。 “好啦,逗你呢。还跟以前喝的味道一模一样。” 叶婉容站起身,牵着丫鬟走到桌子前,搁下手中的碗,含笑看着她。 只见丫鬟一脸嗔怪的表情,惹得叶婉容笑意又起,却瞧见丫鬟一副懊恼的模样,便生生将那笑意在了心底,只是她轻扬的嘴角,还是在不觉间透露了她的心思。 扶着桌沿坐下,叶婉容微微收起心思,端起桌上的绿豆汤有一下没一下的喝着,眼角不是瞥向嘟着嘴,气鼓鼓的丫鬟。 “诶哟——” 一声轻呼传进耳里,丫鬟还来不及反应,随即便听见“啪”的响声。 叶婉容端在手中的瓷碗滑落到地上,只剩下右手的瓷勺独独握我在手里。 丫鬟看着地上碎成几半的碗,再看看自家主子裙摆上滴滴答答往下流的汁水,急忙从袖口拿出手帕走到叶婉容身边。 “夫人,您小心一点儿啊,您要出了什么差池,奴婢可怎么给大将军交代啊。” 一边说着,一边蹲在自家主子身前给她擦拭裙摆上的汁水。 叶婉容虽然看着丫鬟,可方才丫鬟的抱怨却全然没有入她的耳,完全沉浸在刚才的意外里。 叶婉容的丫头乱了方寸,这不仅仅是自己的主子,主子的肚子里还有个宝宝呢。这要是真的出了事,可是一尸两命啊,下的丫鬟直喊救命。 没喊两声就被叶婉容喝止住,丫头这才闭上了嘴没有在喊。 正文 第五十八章 楚清韵的陨落 “方才我明明是有好好端着碗的,可是不知怎的,那碗却突然打滑,一下就从手里掉出去了。”叶婉容方才的情况,兀自复述着,似是在给丫鬟解释,又似是在给自己说。 丫鬟擦完汁水,便扶着叶婉容起身挪动位置,顺便唤了小厮上来将地上的碎片收拾干净。 丫鬟扶着自家主子到内室换了一件素色长衫,出来时那小厮早已经收拾完地上的残渣碎片,不见踪影。 叶婉容被丫鬟扶着,却是想着刚才的意外,刚才睡觉也睡得不安稳,一直做梦。在藤椅上坐下后,叶婉容顺手端起先前丫鬟倒得茶水就准备入口。 “夫人,这茶水已凉,还是让奴婢重新给您沏一杯吧。”这么说着,丫鬟便伸手接过叶婉容手中的茶杯,到桌子前把杯子里之前的茶水倒了出来,重新加上热水端了过来。 接过丫鬟递来的茶水,叶婉容眼角微挑,透过窗看了一眼外面,而后用茶杯轻轻刮了刮水面上泛着的绿茶叶,轻啜一口,刚好的水温,将茶叶的味道恰好的散开来,瞬间唇齿茶香四溢。 微微点了点头,放下茶盏,刚做正。就见丫鬟已去刚才的桌子前将那茶点端了过来。 “夫人,早先您都说饿了,这又折腾了这么一阵子,想必现在定是饥肠辘辘了。今日的晚膳就早点食用吧,院子里的月季都开了,看上去真真是漂亮,饭后还可以去院子里转转,赏赏花。” 丫鬟说的眉飞色舞,叶婉容看着她充满生气的模样,心情也豁然开朗。 只是不论怎么说自己都是主子,岂能总是被一个奴婢牵着鼻子走,在这容园之中,自己纵容她可以,倘若出去还这般没有分寸,难免落人口舌。 何况,自己也不敢保证这院子就没有其他人的眼线,自己就丫鬟这么一个心腹,若让人找理由给除了去,不就等于被人断了手脚。 思及此,叶婉容端起桌上的茶盏,轻啜一口,低眼的瞬间不经意的瞥了丫鬟一眼,眸色隐隐变暗,却因为低头喝茶很好的隐藏了起来。 叶婉容从茶盏间抬起头,目光柔和的看着茶盖上纹路繁复的青花,安静的模样,仿佛刚刚的一切心绪都不曾发生。 丫鬟看着一脸恬静的叶婉容,心里一阵欣喜,想必主子是同意自己的意见了。 叶婉容将丫鬟的模样净收眼底,美眸转了又转,才道:“你个鬼灵精,我看,是你想去赏花吧,还找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搪塞我。” 叶婉容的声音虽不咸不淡,却因为出自武将之家,言语间透着股威严。听出自家主子言辞里的不悦,丫鬟急忙三步并两步的走到她面前,跪了下去。 “夫人,奴婢知错了。” 看着跪在自己面前,头深深埋着的丫鬟,叶婉容将手中的茶盏放在桌子上,站起了身子。 “你自小就在我身边,我俩有的不仅仅是主仆之情,与我而言,你就像姐妹般珍贵,以后切莫向今儿个这般不知分寸,落人口舌。” 叶婉容的声音虽轻,却是字字珠玑,落入了丫鬟的耳里。 “这事儿在我这里磕几个头就过去了,可若是落入了外人手里,指不定拿着怎么说事儿。你毕竟是我从本家带来的丫鬟,你若出了事儿,我也定是难辞其咎。” 丫鬟听见自家主子虽责备自己,但言语间均透漏着对自己的关心,心里一阵温暖,赶忙磕了两个头,低声道。 “奴婢谨遵夫人教诲。倘若日后奴婢真如夫人所说落入他人手里,奴婢定然以死谢罪,绝不牵连夫人!” 因长在武将之家,丫鬟言语间也沾染着武将的豪爽之气,回答叶婉容的语气也是异常坚定。 丫鬟的回答,叶婉容甚是满意。想着刚才丫鬟磕头的劲儿不小,额前定是红紫了一片,俯下shen子把跪在地上的丫鬟扶起来。 叶婉容看着丫鬟的额头,眼里满是心疼,拿出袖口里的丝绢,轻抚上丫鬟的脸颊,就给她擦拭伤口。 “傻丫头,你的忠心我怎能不知,只是你这性子没遮没拦的,我真怕你惹下祸端。虽然来了这些时日都算安宁,可难保不会出现意外,这里毕竟不是将军府。” 见叶婉容这么推心置腹的跟自己说,丫鬟感动不已,眼睛里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夫人,奴婢以后定会小心,谨言慎行。” 看着丫鬟坚毅的模样,叶婉容心里忍不住轻叹。 “如此甚好。你去厨房准备准备晚膳吧,我也有些乏了,你就先退下吧。” 说完便转身朝内室走去,手掌抬起轻轻遮住因为困乏张大的嘴巴。 “是。”轻应一声,丫鬟朝着叶婉容的身影福了福身子,退了下去。 楚天的气息是越来越浓了,所到之处遍地是姹紫嫣红,争奇斗艳的各色花朵。楚清韵的贴身侍女在一旁看着自己主子一脸愁容,心情也跟着低落起来。 “诶……” 楚清韵所住的院子里,随着又一声叹息传入耳中,楚清韵的贴身侍女小丫鬟再也忍不住了,两步走到一身彩色纱衣,端坐在石凳上,一只手撑着脑袋发呆的楚清韵面前。 “夫人,您再别叹气了,奴婢都快受不了了。” 小丫鬟和楚清韵大小一块儿长大,性子和楚清韵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有什么心思都显露在脸上。 只见她一屁股坐在楚清韵对面的石凳上,双手撑着下巴,微蹙起眉头,看着思绪飘飞的楚清韵。 半晌,楚清韵才有所反应,看着面前的小丫鬟不解道。 “你这是作何?” 小丫鬟看着终于有反应的自家主子,纠结在一块儿的眉毛舒展开来,却是嘟起了嘴巴。 “夫人,我不喜欢这样的夫人,愁眉苦脸,一点生气都没有。”小丫鬟定定看着楚清韵,眼里满是担忧。 楚清韵将小丫鬟的表情看在眼里,努力在脸上扯出一个微笑,却不知,这个笑容在小丫鬟眼里却是比哭还难看。 “我还记得以前的夫人古灵精怪,活泼好动,虽然经常犯错,但是我能感觉到你的快乐。”看着这样的楚清韵,小丫鬟的心里实在心痛。她虽然听人说感情是很可怕的东西,却没想到竟是这般厉害,生生将原本那般朝气的夫人变成如今这副痴傻模样。 “而自从嫁进这王府里,夫人的笑容一天比一天少,整天唉声叹气,这哪里还是当年楚府那个爱闯祸的小姐。” 小丫鬟说完这些话已是泪眼婆娑,却是使劲咬着下唇,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 看着这样的小丫鬟,楚清韵的心里一阵难过。自己怎能不明白小丫鬟所说的,可是自家夫君这半个多月都不曾踏进这楚清韵阁,而今那容园的主子又怀上了孩子,更是顾虑不到自己。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自己始料未及的。 当初在宫宴,那么猝不及防,只一眼,自己便陷入了他深深的眼里,不顾女儿家的颜面,请求皇上赐婚与他。 而当得知他的心思全然不在自己身上,系着另一个人的时候,虽然心痛如绞,却还是安慰自己,只要自己努力,他一定会看见自己的好。 可是自己无论怎么做似乎都入不了他的眼,不管自己怎么讨好他,在他的眼里似乎都没有自己。 即使自己因为担心他偷偷跟到军营,即使在他被俘之时冒着生命危险将他救,即使自己为了他做了那么那么多,可是他的眼睛似乎都不曾停留在自己身上。 含泪抬起头,看着园子里看的正眼的各色花朵,楚清韵的心里突然涌上一阵悲凉。自己不就像是这满园的花儿,正值年华,却无人欣赏,只有等待时光流逝,慢慢老去。 白皙的脸颊上划过一道水痕,一滴泪顺着楚清韵的脸颊滑落到尖尖的下颚,最终承受不住,滴落到汉白玉面的石桌上。 看着这样的楚清韵,小丫鬟的心里难过不已,急忙拿着丝帕给楚清韵擦泪。 “夫人,您不要哭。都是奴婢鬟不好,都是奴婢多嘴,害您伤心了。” 楚清韵握住小丫鬟的手,摇摇头,突然埋头痛哭起来。 “不是,不是的……跟你没有关系,都怪我一意孤行,才会自食恶果。” 看着这样脆弱的楚清韵,小丫鬟心中难过不已,叫了一身“夫人.....”便扑到楚清韵怀里大哭起来。 楚清韵的院子里一片安静,主仆二人的哭声显得偌大的院子显得越发的凄凉。 “夫人,夫人,您快醒醒……” 丫鬟缓步走到朱红色的大窗前,看着床上睡得安稳的叶婉容,轻声呼唤着。 睡梦中的叶婉容听见丫鬟的声音微微一动,半晌,睫毛动了动,一双水眸才微微张开。 “现在什么时辰了?” 叶婉容伸手抚了抚额,轻声问道。 丫鬟低着应道,“回夫人的话,此时已是卯时过半。” 听着丫鬟的回答,叶婉容轻声应了一声,便起身准备下床。丫鬟眼疾手快的伸手扶住自己主子的手,轻握在手中,扶着她站起身子。自己转而走到一旁,拿起挂在架子上的衫子朝叶婉容款步走来。 正文 第五十九章 叶婉容的梦魇 丫鬟见叶婉容渐渐了笑容,这才敢说话。 “夫人,您这一觉睡的可真是沉呢!”丫鬟一边伺候自己主子穿着衣衫,一边轻笑着说道。 听着丫鬟的话,叶婉容也露出一个浅浅的笑,想起自己自从怀了身孕开始,似乎就没怎么睡好过,今儿个却是难得,自己竟一觉从寅时睡到了卯时过半。心想,可能是怀孕的事,才这般让自己嗜睡。 “是啊,今儿个这一觉睡得确实舒坦,一觉醒来感觉神清气爽的。” 见自己主子这么说,丫鬟也高兴起来。 “夫人,这时辰也不早了,奴婢已吩咐厨房做好了晚膳,您看是否上桌,还是等三王子回来一块儿用餐呢?” 听着丫鬟说道晚膳,叶婉容突然就觉得自己饿了。 想起中午那阵子自己就饿了,丫鬟端上来的糕点也因为各种原因没来得及吃,就乏的睡下了,这会子听见晚膳两个字,肚子居然“咕咕”作响。 “不用了,我这会子可是觉得饥饿难耐,等夫君回来不知都几时了,我们先用膳吧。” 听见叶婉容的肚子传来的声音,丫鬟会心一笑。“夫人快看哪,连小王子都饿了呢。” 丫鬟的话引得叶婉容轻笑,款步走到梳妆台前,待丫鬟麻利的挽起一头青丝,叶婉容便迫不及待的步出内室,准备就餐。 从没见过自己主子这般模样的丫鬟也急忙跟上,一边走嘴里一边念叨:“夫人,慢点。” 楚清韵所住的院子里,她正端坐在桌子前,看着上面摆放着的晚膳毫无食欲,一旁站着的小丫鬟一脸担忧。 “夫人,您还是吃一点儿吧,您已经几日没有好好进食了,这么下去身子怎么收的了啊。” 看着一天比一天消瘦的楚清韵,小丫鬟的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却又不知该如何安慰她。 楚清韵回头看了小丫鬟一眼,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我自己的身子我还是知道的,最近只不过是吃的少了点儿而已,不碍事的。” 话虽如此,楚清韵脸上的憔悴却是遮掩不住的,小丫鬟看着强颜欢笑的楚清韵,心里不由的难过。 知道她心里是因为什么才变得如此,小丫鬟便开口道:“夫人,您就吃一点吧,您总不能让三王子过来看见您这般憔悴的模样吧。现在叶夫人怀有身孕,肯定伺候不了三王子,您现在应该打起精神,好好努力才是啊。” 听着小丫鬟的分析,楚清韵沉静的脸上有了些许表情。 虽然三王子一心想着叶婉容,但小丫鬟说的也不无道理,如今叶婉容怀有身孕,肯定是伺候不了三王子,那么自己就有可能了。 想到这里,楚清韵的眸色转了转,露出一个笑容。拿起眼前的碗筷开始进食。 小丫鬟看到楚清韵开始吃饭,喜悦的心情溢于言表。“对,夫人,就是这样,多吃点儿,把身体养好,才有更多的机会啊。” 听着小丫鬟的言外之意,楚清韵更是卖力的吃了起来。这模样,让小丫鬟看见了当年的楚清韵,不觉眼眶一红。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晚膳吃完后,叶婉容采纳了中午丫鬟的提议,到园子里赏花。只见园子里各色鲜花争奇斗艳,开的分外妖娆。 看着这样的景色,叶婉容的心情大好,对着丫鬟赞赏道:“你说的确实没错,这园子里的花确是开的是真真灿烂。” 得到自己主子的赞赏,丫鬟嘴角溢出一个笑容,掺着叶婉容往园子里面继续走着。 “这花儿本就是这季节赏起来最美,奴婢也是前两天路过此地看见这美景,想着一定要让夫人也看看,才向夫人提起的。如今看来,夫人甚是喜欢,这也便是奴婢的福气了。” 看着眼前的美景,叶婉容心旷神怡。忽的一个转眸,颜色暗淡下来。 只见园子的另一头,楚清韵在小丫鬟的搀扶下也走进了园子。 楚清韵一进园子便看见了叶婉容,看她身后跟着的那些个丫鬟小厮,这个阵仗,如今这七王爷府里,也只有她又这么大的排场。 楚清韵款步向叶婉容走去,露出一个轻笑看着她。 “妹妹如今可是风光,就赏个花儿这等事儿,都要满院子奴才跟着伺候,可真是风光啊。” 楚清韵表面上似是羡慕叶婉容有着一堆奴才伺候,实则是讽刺她赏个花儿这等子小事儿,都如此大排场。 叶婉容自是听出楚清韵言语间的讽刺,只见她柳叶细眉微微一挑,迎上楚清韵的目光。 “这还不是因为妹妹我怀了身孕,王爷和三王子担心丫鬟一个人照顾不周,才派了这么多人伺候着,这倒是让妹妹笑话了。” 叶婉容冷笑,就你这点儿功力,也敢和我玩儿。 楚清韵听出叶婉容的言外之意,脸色瞬间就煞白了起来,却还是稳住心绪道。 “即是如此,想必我们也就不用过多的担心了。不过,妹妹要是有什么需要,可以差人来告诉我,我若是能帮的上忙,定当尽力而为。” 叶婉容将楚清韵的脸色尽收眼底,得意的笑了笑,“如此,那便有劳妹妹了。” 楚清韵和叶婉容寒暄了几句,便领着小丫鬟率先走出了园子。 叶婉容看着楚清韵的背影,嘴角轻轻上扬。 丫鬟看着楚清韵的背影消失在园子尽头,轻声说着:“楚夫人就这还想跟夫人斗,真是不自量力。” 叶婉容收回望着园子尽头的眼神,看了一眼丫鬟,微扬起嘴角。 “行了,就这样吧。咱们也回去吧。” 闻言,丫鬟急忙搀着叶婉容的胳膊,带着她往回走。叶婉容在转身的瞬间,瞥了一眼园子尽头,就楚清韵这般没有心计的女子,她还是丝毫不放在眼里的。 翌日。 天微微亮,伴随着一声尖叫,叶婉容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听见声响丫鬟急忙走进内室,只见自己主子端坐在床上,一头青丝扑在额前,挡住了那张脸。 “夫人,您怎么了?” 丫鬟快步走到床边,看着喘着粗气的叶婉容问道。 而此时的叶婉容依旧沉静在刚才的梦里。 又是那个梦,最近叶婉容反反复复做着同一个梦,只要自己闭眼,梦境里的画面似乎就出现在了眼前。 梦里有一个哭泣的小孩子,叶婉容看不清他的脸,只听见他不听的哭,不停地哭,哭的叶婉容心酸。 伸手抚上胸口,叶婉容大口喘着粗气,莫名的,心口堵得好难受,让她想流泪。 看着叶婉容着反常的举动,丫鬟心里满是疑惑。 “夫人,您这是怎么了,您不要吓我。” 丫鬟嗓子带着哭腔的说出这句话,叶婉容似是如梦初醒,转过头看着丫鬟。 “夫人,夫人,您怎么了?” 透过烛光,丫鬟看见了叶婉容的脸上毫无血色,眼神空洞的看着不知名的地方,心里更是 害怕,原本只是带着哭腔的嗓子,现在已经微微啜泣起来。 半晌,叶婉容眼神的焦距聚集在面前哭得梨花带雨的丫鬟身上,微微蹙眉道。 “你这是怎么了,大清早的你哭什么。” 听出叶婉容声音里的不悦,丫鬟急忙停止哭泣。“夫人,您刚刚吓死奴婢了,奴婢叫您好半天你都不应声儿。” 叶婉容不结的看着丫鬟,忽的又想起刚刚那个梦,眼神没有来的一紧。 “待一会儿天大亮,你便出府去请李大夫来给我号脉。” 丫鬟随时不解自己主子为何会突然这么说,但想到主子里怀的孩子,需要时常请大夫号脉的正确的,便点点头,应声道:“是。” “夫人,李大夫来了。” 未见其人,叶婉容便听见丫鬟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片刻后,便见丫鬟领着一个年龄看上去四十出头的男子进来。 叶婉容露出一个笑容,吩咐身边的丫鬟道,“去,赶紧给李大夫沏杯茶。” 身边的丫鬟闻声便拿着茶壶给李大夫沏了一杯茶。 李大夫进门,便朝着叶婉容作揖,“多谢夫人。” “李大夫何必多礼,快请坐。一大早儿的便将您请来,应该是我感谢您才对。” 叶婉容给了丫鬟一个颜色,便见丫鬟服侍着李大夫坐在了凳子上。 李大夫放下shen上的包袱,抬眼看了一眼叶婉容,“夫人的气色看上去不是很好,最近是否睡的不安慰啊。” 见自己还未开口,李大夫便知晓了自己的身体情况,叶婉容便不在寒暄。 “实不相瞒,其实,这一大早请您前来便是因为这个原因。”叶婉容端起茶盏,用茶盖撇去上面的浮沫,轻啜一口,“因为怀有身孕,最近很容易就能入睡,但总是睡得不安慰。” 叶婉容见李大夫一脸认真的听着自己的讲述,继续道。 “总是梦见一个孩童在哭,却看不清那孩童的脸,妹妹行楷总觉得心口阵阵疼痛,不知这是为何?” 说完,叶婉容一脸愁容的看和李大夫。 闻言,李大夫皱起了眉头,看着叶婉容道,“此时还是让在下给夫人号号脉,再做定夺吧!” 听李大夫这么说,叶婉容便起身走到李大夫身旁的凳子上坐下,挽起衣袖露出手腕给李大夫号脉。 正文 第六十章 叶婉容又使心机 李大夫手指搭在叶婉容的脉搏上,眼色不由变得凝重。叶婉容将他的表情尽收眼底,心中已有了些许想法,却不敢确定,便等着李大夫的下文。 半晌,李大夫收回搭在叶婉容手腕上的手指,眉头深深皱在了一起。 “夫人,如今已没有办法了,一切只能看天了。老夫再给您开几贴安神的药,你好好养着吧。” 闻言,叶婉容大怒。紧紧抓住大夫的衣袖,也顾不得自己的体面。 “什么,怎么会这样,你不是说会尽力保住我的孩子吗?” 李大夫面露难色,“老夫是那么说过,可是夫人体内的麝香太重,已严重影响了胎儿的生长,用再多的药也没有办法啊。” 叶婉容狠狠看着李大夫,垂在身旁的双手紧紧捏成拳头,长长的指甲嵌进了掌心。 突然,似是想起了什么,叶婉容收起一身的戾气,看着一旁的李大夫,道出了心中的想法。 李大夫本是十分不愿意,奈何叶婉容依庸医之名威胁他,身不由己便只好妥协。 叶婉容自知这个孩子注定保不住,可是又唯恐事情败露对自己今后的地位不保,于是她想出了一石二鸟之计。 安排好李大夫,叶婉容便派丫鬟去楚清韵阁邀请楚清韵前来喝茶。 不一会儿便见丫鬟领着楚清韵和小丫鬟走了进来,叶婉容快步走上前去拉住楚清韵的手,笑着道。 “妹妹快来坐下,按理说应当是妹妹前去妹妹那儿的,可是如今我怀着身子,实在是不宜走动,就只好委身妹妹前来了。” 听着叶婉容的解释,楚清韵一副了然的模样,伸手拍了拍叶婉容拉住自己胳膊的手,轻声道。 “无碍,你怀着身子毕竟不如我方便,而且我也闲着,来看看你本是应该啊。” 见楚清韵这般,叶婉容的心底突然多了些底气。拉着楚清韵的手便朝摆着茶点的桌子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今儿个请妹妹前来主要是咱姐妹两联络联络感情,毕竟咱们伺候着一个夫君,很多地方还是应该相互照应的。您说,是吧?” 叶婉容拉着楚清韵坐下,却见她只是听着自己说,并不回答,便知这楚清韵的心里定时对自己的示好存着疑虑。 搁着平时自己肯定是不会给她好脸色,但仅是不同往日,若要计划成功,和楚清韵保持良好关系可是关键。 思及此,叶婉容便苦着一张脸,看着楚清韵。 “我知道妹妹定是觉得今日的我有些奇怪,只怪蓉儿以前不懂事儿,在家养成娇蛮的性子,对妹妹处处刁难。” 楚清韵见叶婉容说着话低眉顺眼的模样,心里微微一软,其实,叶婉容也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差,能自己只认出自己的问题,说明她还是有想过的。 叶婉容将楚清韵面部的神色经手眼底,不等楚清韵开口便接着道。 “我知道以前都是我的不对,现如今,我都是要当娘的人了,最大的希望便是一家人和和睦睦,我想妹妹定也是这般想的吧。” 叶婉容这句话一下就说到了楚清韵的心坎里,楚清韵抓住叶婉容的手,面露喜色。 “正是如此,没想到妹妹竟与我想法一致。” 见楚清韵因为自己的话如此高兴,叶婉容觉得自己的计划完全可以实施成功,便回握住楚清韵的手,一副惊讶的模样,笑着道。 “没想到妹妹真是这般想的,这真是太好了。” 说了不少话,叶婉容端起面前的茶盏喝口茶润了润嗓子,忽的将话题一转。 “妹妹,妹妹这里有个请求,虽然说出来很尴尬,但还是希望妹妹能答应。” 此时的楚清韵对叶婉容早没了防备之心,见她面露难色,便拉住她的手宽慰道。“有什么事情方可直说,只要妹妹能办到,定会帮你。” “真的。”叶婉容一脸激动,“其实是这样的,妹妹知道我出自将门之家,从小遍跟随父亲学习兵法,对女红之事一窍不通。如今怀了孩子,我也想亲手为他缝制衣裳,可是现在学肯定晚了,妹妹也同为母亲,就想着,能否请妹妹为他做上几件东西。” 听叶婉容说完缘由,楚清韵激动不已,来之前还以为叶婉容要刁难自己,没想到竟是这般心思。 便点点头,眼中泛着泪花,应下了这个提议。 “这般小事妹妹大可直说,何必拘泥。姐姐能让妹妹做这些事儿,我还要向你道声感谢呢。” 几日后楚清韵送来了几件绸缎做的衣裳给叶婉容,叶婉容当然也是顺势接下,不动声色。 夜晚的冷风禀冽从窗口吹进来,让人无端升起一股冷意,窗户由于没有固定住,被吹得吱呀作响。 叶婉容静静的坐在窗边,手中紧捏住几件真绸缎布料做的衣裳 “嘶——” 哗然间,衣服被撕成两半,她轻挑眉,将破烂的布料扔进身旁的火炉然后冷笑。 “楚清韵,早晚有一天,我会将你碎尸万段!” 叶婉容的眸子里是无边的恨意,如果没有她,他们就会是快乐的一家三口,全部都是因为她,她和池皓天原本的约定和美好全都因为她的凭空出现变得面目全非。 叶婉容从前并不是一个善妒的女人,相反,从前认识她的人都知道,她是一个性子淡泊不欲与人争高低,只会淡然微笑的女子。 可是遇上池皓天后她的脾性大变,因为太爱,所以掌控不好情绪,害了自己也殃及身边的人。 前些日子她想方设法将楚清韵陷害了个透彻,即将要离去时,却被七王妃留下了,要不是她的挽留,她现在早已不知到哪里去了。 想到此,叶婉容不由得更加愤怒了,她现在暴躁极了,完全不顾及大夫说让她安心养胎,不能有太大的情绪起伏的话。 想到自己的第一个孩子可能完全保不住,任是心肠已经变得再恶毒的女人也会忍不住心疼的。 叶婉容不由得有些后悔,早知道自己就不服用那些药物保持身材了,当时大夫就告诉她如果服用了含有麝香的药物将来肯定孩子无法保住,她已经可以预见到孩子的结局了。 现在她已经记不起自己当时是有多坚决了,自己是怎么狠得下心不要孩子要身材呢,要怪只能怪自己为了保持身材而做了这样的决定。 叶婉容自己端起茶壶倒了一杯已经冷透了的茶喝,感觉到冰凉的水进入到腹中,让自己的头脑清晰了不少。 自己必须要保持清醒,不能被楚清韵那个jian人赢过自己,她摸着微微有些疼痛的腹部,有些悲凉的笑了。 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水到渠成,如果你有了执念,并且为了那执念你愿意做出牺牲,一定是得还的。 叶婉容捂住疼痛的腹部,坐在窗前吹着冷风,自己可能一辈子也做不了母亲了,她自嘲地笑了,这能怪谁呢?怪谁,自然怪楚清韵,都是这个jian人造就了一切。 如果不是她,自己就不用担心自己会被池皓天抛弃了,都是她将自己变成了现在这副丧心病狂的样子。 叶婉容的肚子忽然剧烈的疼起来,她有些坐不住了,从椅子上滑下来,她几乎可以听见那孩子的笑声了,她唇边噙着一抹奇异的笑容。 忽然她又悲涩地笑起来,声音凄厉喑哑,丫鬟站在外边听着,没有人敢上前,因为没有叶婉容的允许叶夫人的允许谁也不敢擅自进去。 这个夫人的脾气着实让人害怕,平常她看着一副清冷孤傲不会与人为难的样子,可是要是心情不好,就会大发脾气,谁也的不了她的欢心,她总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的样子。 丫鬟已经习惯了这个夫人的脾气,都尽量小心翼翼地不惹火她,她也就还算和善,不会无缘无故地冲人发脾气了。 好在丫鬟们都是懂得察言观色的,知道什么么时候该进去,什么时候不该进去,现在那叶夫人明显是在生气,这般痛苦却不叫人进去,想来是又不想让人知道的事情吧。 丫鬟么在外间听见一阵茶杯水壶掉落在地上的声音,脚步向前跨了一步又收回来了,果然,内里什么声音都没传出来。 叶婉容性格很倔强,这不仅是因为他的父亲是将军的缘故,还因为她天生的高傲脾性,她从不向别人低头,只要是她认定的事情没有人可以改变。 所以当叶婉容她发现自己爱上池皓天以后,她的心中就是汹涌澎湃的占有欲望,她甚至已经觉得池皓天已经是她的专有物品了,她从来不会考虑,或许这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她认为的理所当然。 丫鬟知道即便叶婉容已经倒在地上,而且她还刚被大夫诊出已经怀孕了,现在这种情况,于情于理自己都应该进去,可是她始终徘徊在原地。 这半年来,自己已经清楚地摸透了这位夫人的脾气了,如果她不想让你看见的东西你却看见了,即便是无意的,她也会让你付出惨痛的代价的。 她不喜欢听见自己不想听到的话,她这样的性格看着极高傲出尘,可是却很少有人能摸得透,而自己之所以能在她身边待那么久,除了自己忠心外,还因为自己比别人多了一份心,自己会察言观色。 正文 第六十一章 叶婉容痛下决心 叶婉容知道有丫鬟在外间,她本不欲让她听见的,可是腹部的绞痛已经超出了她能承受的范围了,她坐不住滑到在地上了。 衣袖带歪了茶杯茶壶,掉落一地摔得粉碎,叶婉容极狼狈的趴在地上,却一言不发,让细碎的声音留在唇间,她绝对不会让自己在丫鬟面前丢脸的。 如果有下辈子,那就好好做一个善良的女子,不要为了这些莫须有的虚荣丢了最宝贵的东西。 丫鬟进去时,叶婉容已经黯然坐在桌子前了,除了地上碎落的茶杯,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丫鬟目不斜视,收拾完碎片,躬身行礼正欲离去,却听叶婉容淡然的声音道:“准备沐浴”,丫鬟点头应下,转身离去。 叶婉容的身子才开始颤抖起来,像是风中萧瑟的树叶,令人疼惜极了,她今日所遭受的种种都是自己咎由自取。 但是叶婉容却在道:“楚清韵,既然你这么想对我好,那你就再为我背负一桩罪孽吧,为了我那不能出生的孩子做一件事吧。” 叶婉容正襟危坐,将已经快要冻成冰块的衣袖笼到身前,绝顶聪明的女子眸子中却闪着坏意的光芒,她会让楚清韵后悔来到这七王府的。 她叶婉容看上的男人只能是她自己的,任何人都觊觎不得,既然她想和她争宠,那么就不要怪自己了,终究女人的爱是自私的。 丫鬟将木桶吩咐人抬进来后,安静退下了,这位夫人向来不喜欢有人服侍,自己只需要在她唤自己时进来就好了,这样的主子其实最好伺候了,可是她们却不明白。 叶婉容宽衣解带进入水中,将自己完全浸在水中,身上的凉意才稍微少了一些,如果可以她也想做一个像楚清韵那样单纯的女子,可是她必须守住自己的爱情,所以闭上眼睛,铁定心要这样做。 她将自己沉入水中,眼角有泪水落下来,这世上没有人见过她哭泣,她也骄傲地不容许自己在他人面前落泪。 孩子对不起,娘亲把你带到这世上来,可是却将你看见这个世界的机会给毁了,你怨恨娘亲吧,是娘亲对不住你。 楚清韵不知道那么多,她依旧安分守己,自从从战场上回来后,池皓天对自己的心意已经不再掩埋了,池皓天告诉她他早已对她心动了。 那一夜,他声音缠绵悱恻,染红了她的双颊,他温热的气息让她觉得自己是最幸福的女人,也就是在那一夜,她成为池皓天的女人。 楚清韵的梦想也就那么多,成为他的女人,然后守着他安安静静过日子,别的事情她什么都不想管,曾经的豪言壮语,只想自己一个人独占池皓天的想法也完全没有了。 在回来的路途中,楚清韵就和池皓天说过自己和叶婉容同为正室这个问题,池皓天只是很沉默,楚清韵原本觉得自己应该愤怒的,可是她没有。 楚清韵只是了然一笑,然后抱着池皓天道:“你能爱上我就已经让我很满足了,不会再去奢望别的什么了。”那时她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 池皓天闻言。只觉得满心都是安慰,他开心极了,楚清韵是个难得一见的女子,她竟然爱上自己,还这么义无反顾,自己怎么能不开心呢? 后来发现她的娇俏可人印在脑海里挥之不去,他就察觉到自己对她的心意了,可是为了遵守对叶婉容的誓言,他断绝了对她一切的念想。 可是这个大胆的女子竟然公然向他索要婚约,除了震惊还有难言的欢喜,及至最后她嫁给自己,池皓天都觉得像是做梦一样。 最后楚清韵成为自己的妻子,可是自己却还是无法面对自己对她的情意,她那么多次被叶婉容陷害都没有说出真相,想必就是顾及自己吧,想到这池皓天心里满是感动。 这个曾经眸子纯真的女孩不知何时已经长成个沉静善良的女子了,这样的她让自己更加无法放手,可是却为了不违背誓言而一次次伤害她。 有多少次,池皓天都差点失去了楚清韵,可是她却一次次让他感动,她从不放弃,一直地追随及至出现在军营拼死相救都让池皓天感到莫大的感动,这世间竟然有这样的奇女子,而这个女子竟然死心塌地地跟随他,怎么能让他不得意呢,他想昭告全天下,他的妻子是多么独一无二。 池皓天满心都是歉疚和庆幸,歉疚自己的偏颇,也庆幸好在楚清韵从来没有放弃过爱他,她的爱,从来没有停止过,于他而言,这是上天对他莫大的赏赐。 两人自从上次圆房之后,楚清韵觉得莫大的满足,她的人生就这样圆满了,池皓天知道她的想法后满心感动,这个傻女人。 以前楚清韵在府里都是独守空房,度过漫漫长夜,院子里冷清得紧,连个仆人都没有,现在已经和前些日子天差地别了,院子里有了不少丫鬟仆人热闹得紧。 楚清韵以前在相府虽然作威作福惯了,可是却从来没有打骂过仆人,性子是很和善的,大家都喜欢招人喜爱的小姐。 虽然她平日里不开心就要嚷嚷着打人,可是从来都是从腰间抽出自己的小鞭子摇晃两下,那鞭子却是从来没有落到过人身上。 所有人都知道小姐的辫子只是拿来唬人的,就算打也只会落在坏人身上,从来不会欺负他们的。 现在楚清韵的院子里依旧很和谐,大家发现这位夫人的性格比叶夫人的性格不知道好了多少倍,对人从来都是笑眯眯的。 和善平易近人的样子让人打心底里喜欢,大家不由得想起前些日子,迫于叶夫人的威压,他们都不敢靠近这院子,更不敢给夫人送吃的,那些日子夫人过的真是可怜啊。 想到自己因为害怕没能见识到这样善良乖巧的女子,众人不由觉得遗憾,想到自己那些时日的行径,大家都不由得有些脸红,于是对于楚清韵大家都是认真服侍,不忍心有丝毫怠慢的,楚清韵见大家如此和善就对大家愈发的好。 楚清韵院子里的气氛很和谐温暖,连池皓天都察觉到了,只觉得待在她的院子里开心祥和,获得久违的宁静之感。 以前池皓天总觉得叶婉容身上有一种让人舒适放松和谐宁静的感觉,可是现在却没有了,反倒是这个浑身散发着热力的女子,竟给了他难得的宁静。 这时池皓天之前没有想到的,身边的人儿乖巧懂事,总让他觉得像是捡了宝贝一样开心,当然这种事情他是不会说给那个小女人听了。 他总是习惯性地隐藏自己的心思,不知道如何向楚清韵表达自己内心看似平静实则炽热的感情,他有些害怕表达这些,他如何才能让这个小女人永远留在自己身边呢。 她不会离开自己吧,池皓天已经由初时的笃定变为微微的不确定了。如果心里爱这个人,就会有一些隐忧,莫名其妙或是事出有因。 楚清韵在屋里静坐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丫鬟见状也不敢上前打扰,只站在一旁等候吩咐。楚夫人不是个安静的主,这些大家都可以瞧得出来,可是心性好像有了极大的变化,是以时常发呆,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做丫鬟久了,她们大致也清楚,这些主子平日里表面上有多风光,都是装出来给别人看的。自己心里的苦楚又无法说出来,面上也不表露出来,所以生活并不那么好过。 楚清韵想得有些入了神,她想到自己以前追逐池皓天的日子,虽然辛苦,可是总体上来说过得还是惬意的。 那些日子只需要想池皓天一个人就好了。他在那里,在做些什么,他会不会爱上自己,自己能不能抓到他。 想到那时自己一腔孤勇的傻傻可爱模样自己都忍不住,笑出声了,一旁的丫头见她如此可爱,也忍不住会心一笑,想必是想到和少爷以前的趣事了。 丫鬟对于这位夫人如何嫁进府里的故事也略有耳闻,初时大家都贬低她,因为那时夫人并不得势,自己只是听听并未开口。 主子的事还轮不到她们丫鬟在这里说三道四,风水轮流转,谁知道哪天这位主子不会忽然得宠,将那叶夫人压了下去,不过好在这位主子上位了,还顾及着她们,并不怎么严厉。 楚清韵的事迹早都传开了,大家都是从心底里敬佩这位巾帼英雄的,想不到这位娇弱的夫人竟有此等本事,让人无法不敬佩。 楚清韵坐久了,觉得身体有些麻,用手揉了揉有些麻痹的胳膊,不禁有些怀念自己以前那用不完的精力了,那时自己何曾这般沉静过。 那丫鬟也是玲珑心思,上前执起她的手臂,轻轻揉捏,楚清韵微笑着道:“我自己来便好”,自从离开相府自己才察觉自己府里的那些丫鬟对自己多好。 以前都是一个眼神或是连示意都不用,他们就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现在自己总觉得不那么如意了,索性就自己来。 正文 第六十二章 楚清韵精心选礼物 那丫鬟也笑着恭敬有礼道:“主子且让我也活动活动吧,奴婢也站僵了呢。”楚清韵闻言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想必自己是愣了太久的神,这丫头也不敢叫她,倒是自己疏忽了,应该放她出去,叫她自己找些事做,总比站在这充当木桩子,一动不敢动,生怕打搅了自己的好。 那丫鬟敢如此和楚清韵开玩笑也全仰仗了平日里,楚清韵对下人的宽厚照看,很少摆架子,是以相处起来不那么胆战心惊,能够遇上这样的主子也着实是自己修来的服气了。 楚清韵走到外间,打开窗子看了看,正飘雪呢,准备出门看看外边的景致,丫鬟见状,连忙去里屋取了厚袍子来将她细细包起来,生怕将她冻坏了。 楚清韵有些无奈,自己从前都是衣着单薄,直接跑出去打雪仗的,从来没这样细致被人管束过,不过想到这丫鬟也是为自己好,索性就由她去了,乖乖站着,让她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 走出去,看见有扫雪的仆人,顺便询问了下池皓天的行踪,听说他在叶婉容院子里,也就不再说什么,出门转了转。 知道池皓天和叶婉容是先定了情交了心许了誓言之后,楚清韵的心里很难过,她懊恼自己没能先遇上他。 可是后来觉得自己有些自私了,将叶婉容和池皓天平静的生活打破了不说,还企图独占池皓天,这于情于理都是自己不对。 想通是自己不对以后,楚清韵的心性也变了许多,她知道这世上的爱情没有那么多先来后到,爱就是爱了,即便阴差阳错,你也得认,毕竟这世上没有那么多尽如人意。 是以对于之前叶婉容的陷害,她也不想做过多计较,这算是自己对她的补偿,自己抢走了池皓天,分走了他的一半爱的惩罚。 楚清韵对叶婉容的做法虽说不敢苟同,却是绝对理解的,她们都是最勇敢的女子,独占欲极强,如果是她自己遭遇了这种事情,可能会做出比叶婉容更加恶毒过分的事情。 且不说会不会真的做,可是有一点却是确定的,那就是她也不会让步,对于自己先看上的男人,没有人会想要退步的。 楚清韵当然不知道,自己一番计较,在池皓天眼里却成了极大度的女人,其实楚清韵是真的善良,可是爱情的世界里向来没有谁对谁错。 连叶婉容那个曾经淡然出尘的女子都费尽心机,更何况是占有欲极强的楚清韵呢,可是好在楚清韵的坚持还在,即便她也想耍心机,可是母亲的教诲和妹妹的叮嘱却不会放任她做下令自己后悔的事情的。 楚清韵的让步在叶婉容眼里只能是挑衅,现在池皓天已经开始对她好了,两个人的地位没有什么差别,她欺负不了楚清韵了。 所以楚清韵更没有必要和叶婉容计较了,女人都是如此,很容易满足,尤其是像楚清韵这种女人,她要得极少,只是池皓天的爱。 以前池皓天不懂,是以她日夜追随,现在池皓天懂了,并且给了她,她最想要的东西,所以她可以安安静静过日子了。 为了池皓天,楚清韵是愿意做任何事情的,任何人都不会怀疑这一点,她已经长成一个娴静的女人了,放弃了曾经的骄傲和固执。 楚清韵有时会想自己的坚持到底值不值得,会很怀念自己以前无法无天的浪荡快意生活,甚至会想要重新过回自己曾经想要行侠仗义的生活。 可是,她没有,她只是静静地生活了,守着她的爱,守着她一生的依靠,其实这里的日子很难熬。 对于一个满心雄心壮志的女人来说,这就像是一个牢笼监狱,困住了一颗想要闯世界的心,可是她却心甘情愿压下那些叫嚣着的欲望,静静坐着。 楚清韵静静坐着时,没有人会怀疑她的心里在想什么,大家都在想,其实她可能就是这样的,只有她自己知道并不是这样的。 每日每夜,她的心都在天人交战,那是一种纠结至极的情绪,她自己都有时候会怀疑自己这样是会生病的吧。 可是每当心里有梦想在召唤她时,池皓天的脸就悄然浮现,然后所有的其他情绪烟消云散,楚清韵就真的是安静坐在那里了。 楚清韵的脑海里,再无其他情绪,只剩下满心的想念,池皓天就快回来了,我要在这等他,他好像是喜欢安静的女子,所以我要变得更加沉静。 楚清韵一步一步走在雪上,然后猜测池皓天会不会来,然后又记起今天是在叶婉容房里过夜的日子,心中顿了一下,又继续走。 花园里没有什么花了,只有那腊梅还将开未开的样子,那雪白的枝桠上,透着一两点艳红,看着着实叫人心里欢喜。 楚清韵也不管那些恼人想法了,凑上前去,竟然好像闻到一些若有若无的香气,不由得更加欢喜,孩子一样仰着头笑了。 那丫鬟看着楚清韵在笑,本来也欲跟着笑的,可是看见楚清韵的眉间分明是化不开的哀愁,她有些笑不出来了。 楚清韵回头看见她在看自己,于是笑着开心道:“我想在这写些字,你向后退开一些吧”,说罢将披风解开。 丫鬟见楚清韵让自己后退,听话的向后退了几步,看见楚清韵要解开披风本欲阻止,可是看她兴致颇高,不忍破坏。 丫鬟安静站着并未出言阻止,此时的夫人应该才是本性吧,虽然心间不郁,可是行为却是极孩子气的,让人心生欢喜。 楚清韵将雪细致弄平,然后在靠近梅树的地方写了行娟秀的字“闻香念你”,丫鬟见字心头是莫名的情绪。 夫人是大小姐出身嫁进来受苦不说,还要与人共事一夫,那位夫人现下还怀孕了,任是谁心里都会过意不去吧,夫人的表现还算好的了。 楚清韵回屋自己用了晚膳,心情还算好,用过饭闲来无事,几个人围着炉火谈天,气氛极好,几个人笑声不断倒也驱走了不少冬日的严寒。 大家都尽量避开不谈叶婉容,更不敢提叶婉容怀孕的事,大家都知道作为女人最不易的地方就是得听着别的女人为自己心爱的人怀孕的事。 女子的艰辛不是一两句话就说得清楚的,因为这楚夫人平日里待自己好,是以大家都愿意尽心服侍她,是以她的伤心难过大家都尽量体会着,很小心翼翼地不在她面前提起。 可是,她们不提起不到表这件事就能被当做没发生,楚清韵自从听说叶婉容怀孕的消息她就不开心了,她不开心是很正常的。 怎么可能没有其他情绪,怎么可能不嫉妒,怎么可能不伤心,作为女人她有所有女人该有的负面消极的情绪。 可是楚清韵掩饰得很好,没有人看出来,大家甚至是池皓天都没有看出来,因为她觉得这是在早晚的事,如果看不开,伤心难过的是自己,没有人能将她的感受感同身受,并且为她承受这些。 现在想开了,楚清韵的心情好了不少,说话也多了,不禁有些喜气生气来了,让人看着也舒服了不少,毕竟一个人心情不好,即便你装的再像,掩饰的再好,也还是会有一些不同的。 丫鬟们自然察觉到她的心情好了不少了,于是气氛更加活跃起来,甚至还有个胆大的姑娘唱起家乡的童谣来。 楚清韵听得心里欢喜,不由得拍手称赞喜上眉梢,她那眉飞色舞喜不自禁的娇俏模样看痴了一众丫鬟。 可是楚清韵接下来的话语却将这气氛打破了,大家都僵着不知如何是好,甚至有些猜不透她的心思了。 楚清韵拍着手称赞道:“这是什么曲子,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过呢,唱起来柔声细语呢呢喃喃着实叫人心安了不少。” 那丫鬟见楚清韵欢喜不由得也有些得意忘形,站起来开心道:“回夫人,这是奴婢家乡的童谣,专门在夜里哄小孩子睡觉的。” 众人也没觉得有何不妥,于是附和道:“就是就是好好听,怎么先前都没听你唱过”,一个丫鬟欢喜道。 另一个丫鬟接过话茬道:“莫不是专门藏着,想到夫人面前卖弄一番,好叫夫人打赏你一番”,那丫头口齿伶俐话语看似尖刻,实则戏弄意味十足,在楚清韵面前,她们向来嬉闹惯了,也不用担心挨罚。 那丫鬟也是个没心没肺的主,闻言娇嗔道:“你个坏胚,竟然敢在咱们夫人跟前坏我名声,看我不收拾你”,两个人追逐嬉闹,众人助威,房里一片欢欣喜悦,楚清韵也跟着起哄,孩子一样开心极了。 正值此时,楚清韵心上闪过一个念头,不由得脱口而出:“你们说我应该送什么给叶夫人的孩子呢?”一句话出口,就有些惊讶地看着众人的反应。 大家都像是忽然短路了一样顿住了,那唱歌谣的女孩和楚清韵一样没心没肺,听她这样问,不由得跳过来欢喜道:“夫人,我家乡都是送锁的,挂在脖子间,保平安无事的。” 正文 第六十三章 叶婉容的流产了 楚清韵闻言想了想,开心道:“那好,要不就送锁吧。”看着众人依旧正愣着,就看看众人道:“你们觉得呢?” 原本众人觉得夫人一定是受了什么刺激才说出这种话的,要知道,之前叶夫人可是没少欺负她啊,她竟然还要送东西给她的孩子。 大家一下子反应不过来愣住了,可是那丫鬟那样欢乐与她提意见,楚清韵也那样认真欢喜接受,让她们认识到眼前的夫人是真的有一副菩萨心肠。感动过后,众人一涌上前,七嘴八舌地讲开了。? “夫人,我觉得长命锁不好,小少爷太小了带不合适,这么小就带的话小少爷会承受不住,等孩子大一些再说吧。” “夫人,这个不好,不如给他求一个护身符带在身上,驱邪避妖还保平安,多好啊!”? “夫人,奴婢觉得应该给小少爷……”? 众人七嘴八舌,将唱童谣的丫鬟的主意批评的一塌糊涂,都急着进献自己的主意。那唱童谣的丫鬟一脸郁闷,见大家争得脸红脖子粗,不由得不甘落后大声喊起来。? “夫人,还是长命锁最好了……”? 楚清韵处在风尖浪口,被吵得头晕脑涨,最后只得有气无力地说:“这些礼物我都会送的,一个一个来,大家都不要争了。”? 大家见楚清韵将她们的建议都采用了,不由得心花怒放,她们的年纪和楚清韵差不多,有些还小些,怎么能不喜欢小孩子呢。? 最后楚清韵决定先做一件小衣裳送给那孩子,因为这个是亲手做的,意义重大,心意也表得全一些。? 可是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做男孩的还是女孩的,大家都口径一致的要求做男孩的,她也是想做男孩的,可是又担心是女孩子。? 正纠结着呢,那唱童谣的丫鬟开口了“夫人,为什么不做两套呢?。” 这丫头话刚出口,大家都觉得醍醐灌顶豁然开朗,楚清韵一拍脑袋道:“还是你聪明,我怎么没想到呢。” 那唱童谣的丫鬟笑嘻嘻道:“夫人夸我聪明哦”,那得意的样子引得大家忍俊不禁。 有个丫鬟看不下去她得意的样子了“今天风头尽被你出尽了,还在这得了便宜还卖乖,快去准备布料啦。” 那丫鬟一开腔,众人都迅速行动起来,尽管天色稍晚,可是却挡不住这一群少女想要做小衣裳的心。 一众人,连同楚清韵都忙到半夜才睡,不过楚清韵看着那精致的小衣裳却满足极了,自己的手艺还算不错啦。 晚上睡觉,梦见自己的孩子一男一女,穿着那精致的小衣裳开心满足极了,她也在梦里露出笑靥,她也会有属于他们两个的孩子的吧。 “少夫人,醒了吗?门外传来贴身丫鬟的声音,楚清韵高声应道:“嗯,便来!” 她随意梳洗一番,便推开门一股寒风忽近,楚清韵打了个寒颤,身边的丫鬟灵光的跑进屋内取出披风,替主子披上。 听见主子自言自语道:“不知道叶婉容喜不喜欢那衣裳,她如今有孕在身,便不要向母妃请安了吧。” 身边的丫鬟回答道:“那衣服是夫人亲自做给孩子的。叶夫人一定会喜欢的。昨儿个起,便许了叶夫人请安了。”旋即又接了一句,“夫人对叶夫人真好,难怪少爷会对夫人你牵肠挂肚呢。” 楚清韵心里怔愣了一瞬,她也会嫉妒的,只是想到那是池家的孩子和自己以后的孩子,便将那念头去了。 丫鬟小碧见主子沉默着,轻声提醒:“夫人,该去请安了……” 良久,楚清韵回神。 向七王妃请过安后楚清韵才回到庭院中,还不忘将身上的披风裹的紧一些。 屋内池皓天早已待候许久,见心爱之人归来,起身上前抱住,语气带着一丝责怪,道:“天气这般冷,你还乱跑!” 楚清韵试探的问了句:“你不去叶婉容那儿?” 池皓天放开她,看着她的眼睛低声道:“刚从那来呢。” 楚清韵愣了一刻,独自走到炉前,池皓天摆摆手让丫鬟们退下。 吱呀一声门被关住,一下子屋内又充满了暖流,楚清韵脱下披风道:“她这会儿有孕在身,你不去陪她,倒来陪我,怕是要让人议论了。” 池皓天皱眉,不语。 他今天来,原本是想问她给叶婉容送小衣裳和小鞋子的事,他见到那些衣物,喜欢的紧,以前对孩子从没有概念的他,忽然有了些特别的感受。 池皓天原本想说,让楚清韵也给他生个孩子,可是他看见楚清韵这般,原本心里还在感谢她这般大度,不介意她和另一个女人的孩子。 可是现在看来不是这样,池皓天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他现在无法将那些话,说出口,一个女人怀着他的孩子,他又希望另一个女人怀他的孩子,自己真是恶劣透顶了。 屋内寂静得却是连对方的呼吸声也能听得一清二楚,许久,高大的身影推门而去。 楚清韵恍恍惚惚的,她又说错话了吧。 丫鬟进屋后见她神色不郁,便扶着她疲倦的身子靠在榻上,这丫鬟性子倒也乖巧,很得她的心。 那日过后,池皓天再未来过楚清韵的院子了,楚清韵过的也清闲,直到一日,丫鬟踉踉跄跄跑到她身边,来不及喘气直道:“清韵王妃,清韵王妃,婉容王妃她,她,流产了……” 楚清韵赶到叶婉容那,看到的是叶婉容那张失魂落魄的脸,叶婉容着着一件素色衣衫,秀发随意披散着,显的极其单薄。 叶婉容的眼睛里有隐隐的无奈,但更多的是悲伤,目光相触的一瞬间,楚清韵一下子想到了从前,什么时候起,叶婉容什么时候变得如此陌生了。 楚清韵走到木塌边,终于落泪。 “婉容姐姐……孩子,还会有的……”楚清韵这一句话倒是真心实意的,无论是那句婉容,还是后面的安慰。 自从后回来,楚清韵就决心与叶婉容好好相处了,这是自己欠她的。 楚清韵见叶婉容无所觉,走近了,才发觉她目光空洞,没有一点儿焦距,像是要活生生虚脱般。 楚清韵让人端来脸盆,为叶婉容试擦着脸,叶婉容回首望着楚清韵,沙哑的嗓音道:“我的孩子他没了……他还没成形就没了,他……” 这软绵的亲诉,让楚清韵片刻暗淡,是啊,怎么会没了呢…… 前些时日自己还在为那孩子准备衣物呢,世事无常,怎得这般叫人心酸,无论之前楚清韵和叶婉容有多少过节,现在都不想再追究了。 楚清韵上前抱住叶婉容的身子,叶婉容的身子极冰冷,感受到楚清韵的温热,忍住心中的愧疚,没有言语。 池皓天已经来过了,现在在外间等着大夫来给他解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的第一个孩子,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没有了。 明明有很好的照看叶婉容,自己天天在她屋里待着,加上上好的补品,他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七王爷知道消息后很生气,严厉斥责那些丫鬟,并下令严查,是谁这么大胆要害他的孙子。 七王妃虽然心间疼惜,可是想到叶婉容那个性格,她恍惚知道事情的真相,只是不敢想,这个女人竟然拿自己的孩子做赌注,清韵是个可怜的孩子,她忍不住轻轻叹气。 屋子里静,静的有些骇人,仿佛此刻一根针掉在地上都是那样的突兀,下人们垂着头不安的站在屋子外听候差遣,谁也不肯多说一句话来。楚清韵已经离去了。 屋内,叶婉容静静地躺在榻上,苍白的小脸上挂着莹莹的泪珠,原本纤细的身材此刻仿佛更加羸弱,她轻轻的抚上池皓天的手,颤颤的问:“皓天,你告诉我,我们的孩子真的没有了吗?” 此时的池皓天面对着一脸病容又痛失爱子的叶婉容,心里更像万千针刺般的疼,“婉容,没关系,我们还会再有孩子的,相信我,只要你好好的在我的身边,其实孩子真的是没有那么重要的,你明白吗?”池皓天深情的握着叶婉容的手,缓缓的说道。 叶婉容没等池皓天再说下去,开始疯狂的抽打自己,并说:皓天,是我对不起你,都是我没用,爹和娘盼这个孩子盼了好久,我自己也默默祈祷了好久,终于让我梦想成真,有了你的骨肉,可是为什么,老天爷是这样的残忍,为什么在给了我希望的以后又要把我的孩子夺走,为什么? 叶婉容一遍哭一遍不停的抽打自己,看着叶婉容这样,池皓天的心里也如刀割一样难受,毕竟叶婉容肚子了刚刚失去的孩子他也是自己的未见面的亲骨肉啊,为了迎接这个孩子的到来,他已经做了太多的准备,他兴奋自己终于到当父亲了,而自己的爹娘也将如愿,想必更是欢喜。但是这突如其来的一切又把这一切打碎了。 叶婉容看池皓天悲痛万分的样子,她的心里既难过又高兴,难过的是自己的不得已,不得不设防打掉这个孩子,夜长梦多,日后看出端倪或查出异样只会对自己更加不利,高兴的是池皓天还是爱着自己的,爱着这个孩子的。 正文 第六十四章 流产竟是人为 虽然孩子没有了,但是池皓天温柔呵护的话语还是让叶婉容心里很高兴的。但是她也不能忘了自己的这次目的,自己决不能心软,枉费了筹谋好的心血。 午时的太阳很大,也很毒。可是大夫却瑟瑟地站在门口不住的擦拭脸上的汗珠,叶婉容媚眼如丝,靠在池皓天的胸口上,细语莺声的说道:皓天,让大夫进来吧,身体总还需要调理的,不是吗? 这次可能是我和这孩子没有缘分吧,我受什么苦什么委屈都没有关系,只希望日后能早日为咱们府上添丁延后。 池皓天把叶婉容搂在怀里;婉容,要是你再坏一点,任性一点,自私一点,我就不会这么爱你了,我会永远在你身边的。并伸手示意大夫过来。 “大夫,麻烦你仔细为婉容诊脉,告诉我这日后该怎样调养才有助于她的恢复?”大夫听完池皓天的话再次拿出丝帕放到叶婉容的手腕上,叶婉容半张脸躲在池皓天的怀里,用着别有深意的眼光看着大夫说道:大夫,你一定要好好给我检查,知道吗? 大夫的手略抖了一样,紧接着又慢慢的把起脉来。池皓天眼睛望向窗外,他现在想知道楚清韵在做什么,想念楚清韵的心思仿佛如开闸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不知道楚清韵有没有在想他?古灵精怪的她又有什么新花样了?想着想着不觉得笑了起来。 池皓天的分神和意外举动叶婉容看在眼里,恨在心上,她更加痛恨楚清韵,没有楚清韵的时候,池皓天的眼里心里都只有她叶婉容一个人,凭什么,楚清韵要死缠烂打的围绕在他俩中间,还要和她去分享池皓天的爱。 叶婉容绝对不允许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哎呀,皓天,我的肚子好疼啊。”叶婉容一遍假意的哭诉一遍用另一只手拉扯池皓天的衣襟,池皓天晃过神来,为自己在这个时候失神想着楚清韵而尴尬不已。 他只有有些脸红又着急的说:“大夫,到底怎么样了,你知道是说句话呀?” 大夫把丝帕收好,装进随身的诊箱,微微的看了一眼叶婉容,说道:“恕小人直言,夫人的这一胎没的蹊跷,不像是正常流产之兆,小人在为夫人把脉的过程中发现夫人的血液畅流,不像是怀孕之中应有的的症状。” “你说什么?你的意思是?”没等池皓天说完,大夫就拿出了一个装药的小瓶,“敢问夫人,怀孕期间饮食起居如何,可碰过化肿破瘀的当门子药材,比如这一味,麝香。” “大夫,你是说,我的孩子不是自然没有的,而是因为这麝香,因为这药才导致我流产的吗?是这个意思吗?”叶婉容焦急地问道。 池皓天脸上的乌云越来越重,嘴角抿成微微下摆的一条线,眼睛里露出精锐又可拍的光芒,他的手慢慢的握紧了拳头,“好,很好,来人呐,只要侍候夫人饮食起居的丫鬟仆人都给我叫进屋来,今天我非要弄出个水落石出不可,侍候夫人不利,害的夫人流产,害了我的孩子,我倒要好好和你们算算这笔账!” 外头的仆人们听见屋里池皓天的吩咐,急忙都走进来。纷纷跪倒在地,双手放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池皓天怪罪。而叶婉容更是一句话也不说,只是一味的哭,仿佛要哭晕了一般,柔弱的肩膀不停的因为抽噎儿抖动着,小脸愈加惨白,显得眼睛更加红肿了。 池皓天走到叶婉容身边,说:“婉容,你不要怕,只要有我在,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我知道你为人善良又温柔,总是委屈自己,息事宁人。” 可是这次的事绝对不能这么算了,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叶婉容无意间看向已站在一旁的大夫,得意的笑笑,便又继续窝在榻上哭泣了。池皓天一一走向跪着的丫鬟仆人们,“说,究竟是你们谁粗心大意,致使夫人误食了麝香,坦白告诉我,我保证会从轻发落的,我池皓天说话算话,只要你们实话实说。” 闻言,跪着的仆人们都傻了眼,纷纷磕头:“少爷,我们真的没有啊!这次夫人有喜,我们都是小心谨慎的侍候啊!” “是啊,少爷,您平时对我们不薄,我们怎么会恩将仇报呢?” 大家又是磕头又是解释:“求少爷明察啊!” 池皓天看看这一屋子的仆人,自从知道叶婉容有孕以来,这些人都是跟过自己多年,值得信的过的人,相信他们也都能尽心尽力的侍候好叶婉容。 可是,麝香流产的事又怎么解释呢?池皓天又看向在榻上默默流泪的叶婉容,“婉容,你是不是无意中沾染了或者误食了这些东西了,你仔细的想一想,这些丫鬟随从都是在府上多年,特意为你挑选,应该没有问题的。” 叶婉容听了池皓天这样问她,她的眼泪流的更凶了,边哭边说道:“皓天,那是我们的亲骨肉啊,你知道我有多么希望他来到这个世界上吗?你知道当我知道这个孩子没有了的时候我真的觉得自己生不如此,要不是你,我真的没有勇气活下去。每一天我都格外当心,生怕有一点闪失,我怎么可能会去碰那些东西呢?不信的话,你可以问问我的贴身丫鬟。” 丫鬟忙上前来跪在地上:少爷,夫人她真的很小心了,以前爱看兵书,自从有了身孕,为了孩子好,夫人从来不看了,以前夫人爱踢毽子,但是自从怀孕了,也都命人把毽子收起来了,以前夫人还是小姐的时候,不爱喝鸡汤,自从怀孕了,夫人知道了喝鸡汤大补,对孩子有好处,夫人每天都坚持喝鸡汤,为的就是将来孩子能健康聪明,还请少爷好好想一想,夫人这么想要这个孩子,为了这个孩子做了这么多努力和改变,她又怎么会碰触麝香一类对孕妇对胎儿有危害的当门子呢?” 池皓天听完丫鬟的一番话,也觉得自己问的有些鲁莽了,“婉容,你别生气,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我只是想把事情弄清楚,给我们的孩子一个交代,你能明白吗?”叶婉容轻轻的把手覆在池皓天的嘴上。 “皓天,我明白,你不用自责,这段时间,我真的已经尽量在注意了,平时没事的时候,除了像楚清韵学习做小孩子的衣服和鞋子,就只剩下用餐和休息了,皓天你知道吗?我已经做了好几件小孩子穿的衣服了,还有1双鞋子,虽然我刚刚学,但是楚清韵说我的进步很大,做的很好,很精致,我每一天我照着楚清韵送给我的衣服鞋子比较,就希望有一天等孩子出生的时候,我的女红能和楚清韵的一样好,让孩子能穿上我这个做娘的给他亲手缝制的衣服和鞋子,谁知道,谁知道......没等说完,叶婉容便扶在池皓天的肩膀抽噎了起来。 “衣服?鞋子?夫人,您每天接触的最多的就是这些东西了,会不会是?” “我不准你混乱猜测,这绝对不可能!”没等丫鬟说完,叶婉容就打断了她的话,但是眼神里透露出赞喜的眼神。 丫鬟没有再说下去,那双不大却分外有些明亮的眸子正全神的望着池皓天,久久的地,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幽幽地说:“少爷,夫人,今天丫鬟有几句心里话一定要说说出来,即使有罪,我也顾不得了,只是希望少爷能听完我的话再来惩治我也不迟!”说完又重重的磕了一个头。 然后她抬起头,愤愤地说道:“您是我们的主子,是府上里的天,可是您也是夫人的丈夫,是她的全部依靠啊,我从小服侍小姐,同她一起陪嫁到咱们府上,以前在我们在将军府,老爷夫人可从来不会让小姐受半点委屈,要是小姐有个小病小痛,每次老爷和夫人都彻夜不眠来照顾小姐,小姐她从小一心倾心于少爷你,正因为少爷您也同样钟情于小姐,老爷和夫人才能放心把小姐交给您啊,可是您又做了些什么呢?你娶了小姐,可是就在同一天,就在小姐兴高采烈满怀欣喜做你新娘的时候,您还娶了另外一个女人——楚清韵,她是当今五皇妃的亲妹妹,是皇上赐给您的正室,与小姐平起平坐。我们不能说什么,也不敢说什么。小姐更是一心一意替少爷您着想,处处忍让包容,虽然有时我难免有些微词,小姐也总是时时训导我,让我不要给您添麻烦,不要让您为难。可是我们小姐的苦楚和难处又有谁知道呢?” 说完就呜呜的哭了起来,满屋子的仆人和丫鬟都默默的看着这一切,都似乎感觉到了叶婉容的无助和背后的辛酸,也都忍不住叹起气来。 池皓天吃惊的听完了这一切,但是脸上没有丝毫的情绪,谁也不知道他此刻内心的深处究竟是感动悲伤还是纠结懊悔。 正文 第六十五章 麝香惹祸事 池皓天的目光有些微凉,又夹杂着无法言喻的深邃,他看着身边的叶婉容,自从自己懂事是起,便立志要娶叶婉容为妻,要和她在一起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事实上他也是这么做的,即使皇上命自己娶了那个自己根本不爱的楚清韵,自己也依然不顾众人反对,坚持同样娶了叶婉容,并给与她们同样的地位,以示自己对叶婉容不变的承诺和执着的爱恋,难道这些都不足以让叶婉容感觉自己的用心良苦吗? 可是,池皓天低下了头,把叶婉容扶坐在榻边,自己走到窗前,用拇指轻轻的按着自己的太阳xue,是不是窗外的知了太吵,吵得自己头疼呢?他不知道,他现在只是知道他不想让任何人任何事扯上楚清韵,在池皓天的心里,他希望能不为楚清韵打造一个无忧岛,打造一个没有纷争的净土。他想用自己的一切去保护好楚清韵的天真和她现在所有的快乐。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楚清韵的名字已经深深印在他的脑海里,刻在他的心里,挥之不去,无法忘记,他想时时能见到她的笑颜,想时时能与她静静地品茗聊天话家常,想永远的把楚清韵留在自己的身边,让自己宠着,爱着,呵护着。 池皓天觉得自己的心乱的无法梳理,想着楚清韵,可是叶婉容…… 池皓天的一举一动都被叶婉容看的清清楚楚,鲜红的血从指甲里慢慢渗出,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叶婉容尽量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因为她知道,这场蓄谋已久的游戏刚刚开始,自己已经付出了这么多,这一次一定要让楚清韵无论是在府里还是在池皓天的心里连根拔起,让池皓天彻底对楚清韵失望,只有这样,自己才能再次得到池皓天完整的全部的爱。 “死丫头,你说这些干什么?我平时是怎么教导你的,嫁给了皓天,我很幸福,从来没有后悔过,只要皓天高兴的事情,我都是很乐意的,我只是希望一家人和和睦睦,皓天爱我这就够了,其他的我根本不在乎的。” 叶婉容轻轻的责斥丫鬟道,眼神里却示意丫鬟继续说下去,无奈的摇摇头。 丫鬟看见叶婉容的示意,知道这场戏终于要到正题了,忙跪着爬到叶婉容的脚前:“我的傻小姐,你可以什么都不计较,那孩子呢?那可是您和少爷的第一个孩子啊。您本来体质就不好,这次怀胎实属不易,又经历了这样的事,您的身体能吃得消吗?孩子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走了,连我这个做下人的都跟着心疼,小姐,你怎么就不明白呢?您还要忍到什么时候,难道还不要少爷为您做主吗?算我求您了,小姐!” 说完就转向池皓天:“少爷,我一介下人,命本来就轻贱,可是我真的不想您和夫人的孩子就这么没有了,难道少爷做为孩子父亲都不想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池皓天冷冷的转过头,看着病的苍白的叶婉容,又看着哭的眼睛通红的丫鬟以及满屋子等待着他拿主意的下人们,自己深深的吸了吸气,走到朱红色的木凳上,坐下来,整理好苏紫色的长衫和外褂,从容的喝了一杯茶,缓缓的说:“你忠心护主,心疼你的小姐,我能明白,也不怪罪你刚才的说辞,只是,如果栽赃陷害,污蔑府上的正室夫人,你知道会是什么后果吗?凭你的话一旦有假,死一万次都不足惜,你整明白吗?” 说着,池皓天眼里bing射chu凌厉的目光,紧紧的盯着丫鬟,连一旁的叶婉容也不禁打个冷战。叶婉容也看向丫鬟,一脸坚定。 丫鬟迎上两人不同深意的目光,心里也开始微微打鼓,可是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已经没有后悔的余地了。随即丫鬟正声说道:“启禀少爷,方才大夫已经说了,我家小姐也就是夫人她之所以会离奇流产,没能保住孩子,不是自己的问题,而是因为这破淤畅血之药—麝香之故。试问府里侍候的嬷嬷们谁不知道麝香是对胎儿有极大危害的,丫鬟们更是犹避恐来不及,谁会用这些东西?看来必定是有心之人而为。其目的就是要害了这肚子里的孩子,所以,奴婢恳请少爷,一定要彻查此事,还我们小姐一个真相,也还您一个真相啊!”丫鬟这边说完,叶婉容已经在默默拭泪了,她凄凄的望着池皓天,虽什么也没说,但两腮边的清泪早已胜过千言万语。 池皓天的眼泪也不知不觉的流了下来,他连忙擦掉还未到嘴边的泪水,站起身来..... “来人呐,现在开始,仔细搜查府里的每一个角落,连厨房,柴房等地方都不许放过,我倒要看看是谁在我的府里玩花样。”随后,他又走到叶婉容身边,“婉容,你放心,今天我一定要把事情查清楚,给你一个交代,给我们的孩子一个交代。” “少爷,只是这最后无论查出是谁在暗害小姐和孩子,您都会依法同等的惩处吗?会不会最后还是会不了了之,还是会有私心的偏袒呢?” “丫鬟,住嘴,少爷不是那样的人”叶婉容看着丫鬟正色的说,可嘴角却泛起不怀好意的微笑。 “婉容,你大可放心,今天就当着这些下人们面前,我答应你,只要证据确凿,我一定会为你做主,无论是谁!”池皓天握着叶婉容的手,保证道,可是心里却千万次的祈祷,这件事情别和楚清韵有什么关系啊,否则,他真的无法想象自己究竟会怎么做。 不一会,护院们就纷纷回来了,池皓天急忙走上前去,问:怎么样了?发现什么没有,快如实说来”,可是护院们和仆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有说话,只是都低着头站在那,手足无措,好像发现了什么但是又不知道该说还是不该说,一时还拿不准主意。池皓天当然也发现了这一点,他两眼微聚。 目露凶光,低声说:“说实话,到底发现了什么?在哪里发现的?快快说来,不要考验我的耐心。”他随手指向站在前面的护院首领,“张猛,你在府上多年,我也一直待你不薄,你只管把你们发现的告诉我,我保证绝不追究你们的责任,来,说吧。”名唤张猛的护院首领听池皓天这么说,便跨前一步,挺身而出。随手把手里的一个纸包放在了桌子上,“少爷,这是我们在楚王妃住处搜到的,还请少爷自己看看吧。” 然后又退了回去,低下了头。池皓天心里陡然一惊,他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招手让大夫来到自己的跟前,他慢慢的打开了这个纸包,里面一团黑乎乎的东西赫然映入大家的眼前,有的人嬷嬷已经张大了嘴巴,好像知道了那是什么,但是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说出来。 因为无论楚清韵再怎么不得宠,不受大家的待见,可她依然是池皓天的正室王妃,依然是皇上爱妃的亲妹妹,依然是皇上亲口御赐的。这些都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叶婉容看东西已被顺利查出,眼角露出不易察觉的笑意,她回头看向丫鬟,又悄悄的指了指池皓天。丫鬟看叶婉容已经有了示意,便起身走到桌边,拿起纸包,颤抖着问大夫:大夫,奴婢丫鬟敢问您这是何物?请您如何说来。” “这是麝香,这正是害夫人流产的当门子。老夫从医多年,不会有错了,各位,请看这麝香的颜色发黑,气味熏香。这正是纯正的麝香不假!” 大夫边说边拿起纸包里的麝香,一一给仆人丫鬟们观看,只有池皓天,迟迟没有说话,这一切来的太突然,太猝不及防了。在他的心里,楚清韵不是这样攻于心计不择手段的女人,他一时愣在那里,半响,他说:只是从楚王妃那找出麝香,就说她是暗害婉容流产的人未免还有些牵强,况且楚王妃平时虽然偶尔刁蛮调皮但到底不像是会这些事的人。” 叶婉容听到池皓天说这些话,冷冷的嗤笑了一下,早知道池皓天已经对楚清韵动了真感情,没想到,到这个时候了池皓天还护着楚清韵,不过好在她早有准备,一定要让楚清韵再无翻身的机会。 叶婉容急忙附和道:是啊,妹妹平时不是这样的人,前段时间,我闲来无事,楚妹妹还教我缝制小孩子的衣服和鞋子呢,这不,楚妹妹还特意给孩子做了衣服和鞋子呢!” 说完,就从榻上取出了一个小包裹,打开一看,里面都是楚清韵做的小衣服小鞋子,都很精致小巧,光看着就讨人喜欢。池皓天看着这些精致的小衣服微微笑了笑,随即又淡了下来,想起了那个还未出世就没了的孩子,心里难免一阵悲痛。 “不对呀16,这味道,怎么好像有麝香的味道呢?”大夫拿起衣服一件一件的闻了起来,但又摇摇头。 正文 第六十六章 叶婉容对峙楚清韵 叶婉容见状,急忙问,“怎么了大夫?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刚刚打开包裹的时候,好像有麝香的味道,但是,我闻了闻衣服,又没有特别严重的味道,真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啊?”大夫说着,又拿起了鞋子:“是这个,是这个,味道是鞋子里散发出来的,麝香一定在鞋子里面!” 池皓天一下子站了起来,一把夺过鞋子,严厉的说:“大夫,此事非同小可,除非你有证据证明,否则,我不容许任何人污蔑楚清韵!” “少爷请别着急,小人这就给您看看。”大夫说完,拿起剪刀剪开鞋子底部的夹层,赫然发现密密麻麻细细的麝香面洒在里面,还把它递到池皓天的眼前. 池皓天拿起鞋子,细细的看着。想到楚清韵居然可能会害叶婉容,会残忍的杀害自己未出世的孩子,他的心慢慢的冷了,叶婉容看见这一切,再也忍不住了,哭着说道:“皓天,我这般待清韵为亲妹妹,想着好好相处,和清韵妹妹不分彼此,那个女人肯分一半丈夫给其它女人,我这般大度,都换不来她的真心嘛,她竟然这般待我,竟然狠毒到杀害掉我们的孩儿。” 叶婉容见池皓天傻在原地,没有任何表情,也没有在继续说话,叶婉容狠心作祟,池皓天我这般爱你,你却因为这是楚清韵,而无动于衷,楚清韵,我势必要将你撵出王府,要不我的孩儿牺牲也太不值得了。 想到这里,叶婉容,哀嚎起来。 “你还在想什么,你还在等什么?枉我一直那么信任那么尊敬她,原来她竟是这样的害我,她害我就够了,为什么还要害我的孩子,皓天,我求求你了,求求你,如果你还有那么一点点在乎我,那么请还给我和未出世的孩子一个真相吧!” 叶婉容的话还真的激怒了池皓天。从池皓天的眼神里可以看到池皓天的眼睛都爆出红色。这那里单单是我叶婉容的孩儿,还是你池皓天的孩子,难道你要让你的孩儿枉死吗? 忽然,池皓天狠狠的把鞋子衣服都扔在了地上,有些颤抖厉声说道:“来人,去把楚清韵给我带过来!” 叶婉容不露痕迹的看着这一切,一切的节奏都掌握的刚刚好,既不张扬强求又委屈心碎的恰到好处,她抬头瞥一眼站在一旁同样等着好戏上演的丫鬟,又看看那个自己花了大笔银子还细心捉住他背着家里人称母老虎的正室私会他的老情人的证据。 从而恩威并施才让他改口麝香在她体内时间的郎中大夫,一切都在叶婉容的掌握和预料之中,包括池皓天的反应,她暗暗得意,她觉得离楚清韵要消失在府上的时间越来越近了,看你这回还怎么躲过这场风波,不由得更加心急和欢喜。 眼看晌午即将过去,可外面依旧燥热难耐,屋里人们的情绪更是各怀心思,不一会儿,护院家丁们就气喘嘘嘘的跑进来禀告:“回小王爷,清韵王妃没在的,她不在府里,我们找遍了府上的所有地方,都没见到她的踪影。” “什么?清韵她不在府里,那她能去哪里?能去干什么呢?”池皓天心急如焚,他怕楚清韵单纯冲动,要是吃亏又受人欺负可怎么办才好,越想越觉得不妥,便冲着屋里的男丁吩咐道,“都站着做什么?!还不赶快去找王妃,她如果出了什么差池,你们都陪着她受罪!” 听到吩咐的仆人们,都急忙跑出去四处寻找楚清韵。叶婉容心里有些不悦,但还是保持平静,淡淡道:“皓天,妹妹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你放宽些心吧。或者.....是知道事情败露...皓天我都这般,这人还不在王府。直到现在我都不相信这是妹妹所谓,可是现在.....” 池皓天闻言,感激地看了一眼叶婉容,微笑着点点头。听到后来的话,池皓天,脸色又变得难看起来。大概过了三刻钟的功夫,池皓天坐立难安,心里有说不出的担忧席卷心头。叶婉容则是定定的等待着,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可千万不要出什么差错才好啊。 不一会儿,有一个男丁气喘吁吁的先跑进来了,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启禀少爷,我们已经找到清韵王妃了,小的先行回来禀告您一声,清韵王妃说她一会就回来了。” 池皓天马上一跃而起:“什么?难道你们没告诉清韵,本王有急事要找她,让她立刻回府吗?” “小的说了,可是……可是……”先回来报信的家丁使劲的挠着头,不知道该怎样继续回答少爷的问题。 叶婉容终于按捺不住自己急不可待的心情了,急忙说:“有什么事情如实向少爷禀告就是了,难道还要少爷亲自跑一趟不成吗?” “是,清韵王妃她正和楚洛寻楚公子在一起喝茶聊天,奴才已经和她说了少爷找她有急事让她立刻回府,可清韵王妃说了,她一会便回,自会和少爷解释,叫我等先回来,为了以防外一,我先回来告诉少爷,其他人在那等清韵王妃呢!” 没等家丁说完,池皓天感觉自己的心都要喷出火来,他觉得自己的五脏仿佛都要燃烧起来一样难受,眼睛涩涩的,像一汩泉水一样拼命的往上涌,心口就像有人拿刀子在割一样疼,一样痛。 所有的理智在这一刻都早已模糊,在他听见楚洛寻三个字的时候早已不见踪影,“来人呐,传我的命令,清韵王妃因涉嫌暗害叶王妃,残害我未出世的孩子,现我命令你们不惜一切办法一切代价把她带回来,带到我面前来,知道吗?违者,大刑侍候!”池皓天吩咐完,自己也颓然的坐在凳子上,双手因紧握拳头而青筋暴起,脸上因过分生气而怒火中烧,眼睛bing射chu寒冷而刺骨的光芒。 不一会儿,家丁们就把楚清韵直接抬进了屋内,见到池皓天后,才解开了楚清韵的绳索,并纷纷向楚清韵道歉,称他们也都是奉命行事,必须要带回她。 楚清韵没有理会家丁们,而是狠狠的看向池皓天:“池皓天,你究竟想干什么?到底有什么事情你非要我立刻马上回来,麻烦你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池皓天一看见楚清韵来了,又是高兴又是愤怒,高兴的是他是多么的想见到她,每分每秒都想和她在一起,只要和楚清韵在一起,自己就会觉得很满足,可是楚清韵怎么又跑去和楚洛寻在一起,他们在一起干什么? 一想到这些,池皓天的心就堵的难受,愤怒的要命。又听楚清韵这样兴师问罪生自己的气,池皓天就觉得更加气愤难当,他站起身来,大步走到楚清韵眼前,用手掐住她的脖子,大声的质问道:“说!你跑去见出洛寻干什么?你们俩个是不是偷偷相会去了?说!是不是你加害的婉容,让她流产,是不是你做的?我要你说啊!” 池皓天越说越生气,他自己也分不清究竟是为什么这样愤怒,他想,是不是楚清韵觉得他不像她心目中想象的那样完美,那样美好,就不再爱他了呢?是不是那个楚洛寻还一直贼心不死还惦记楚清韵呢?是不是楚清韵已经开始喜欢楚洛寻了呢? 池皓天觉得自己快要被自己满脑子的疑问逼疯了,“如果你有一天还是要跟他走,那我宁愿亲手杀了你,也绝不会让任何人得到你!”说着,不知不觉手指加重了力气。 楚清韵早已被池皓天的疯了一般的模样吓坏了,她根本听不懂池皓天在说些什么,表兄楚洛寻一直待她很好,他对自己的情谊自己也清楚,可是,在楚清韵的心里早已情根深种池皓天一人,绝不下第二个人。 今天楚洛寻告诉她,他要回家了,准备科举考试。楚清韵特意为他践行,把话和楚洛寻说清楚并预祝他早日高中找到自己心仪的女孩子,可是为什么到了池皓天这里为什么就变得如此的肮脏与不堪,难道楚清韵在他池皓天的心里原本就是这样的人吗?眼泪不知不觉顺着楚清韵的眼边滑落,无声无息,却满满的全是晶莹的伤悲。 池皓天这才猛然的松开手,楚清韵失去支撑,颓然的倒在地上,楚清韵直直的看着池皓天:“你刚才说什么,我要你再说一遍!” “我问你,你刚才去干什么了,和谁在一起,还有,到底是不是你加害的婉容使她流产,我要你亲口告诉我。”池皓天紧紧的看着楚清韵,叶婉容还有她的贴身丫鬟以及屋内的人都目不转睛的看着楚清韵。 楚清韵一一扫过众人的脸,最后,将目光定在了池皓天的身上:“皓天,我真的没有害叶婉容,我为什么要害她呢,为什么你要说是我加害婉容姐姐,为什么你不相信我!至于刚才,我的确是和楚洛寻在一起,他要回家准备赶考了,特意向我辞行的。”楚清韵尽量让自己平静一点,事情已经很糟了,她不想因为自己一时的不冷静而让事态更加混乱的不可收拾。所以楚清韵尽可能的控制自己的情绪来安抚池皓天,一字一顿认真地回答他的问题, 丫鬟扶着叶婉容起身,走到楚清韵身边,叶婉容竟出人意料的直接跪倒在楚清韵身前!“妹妹,我只求你告诉我,我的孩子没有了是否与你有关?”叶婉容泪眼婆娑,声音嘶哑,难免谁见了都会我见犹怜,池皓天连忙俯下shen来扶叶婉容,却被叶婉容拒绝了,“皓天,你答应我的彻查此事呢?我想要知道的真相呢?” 池皓天咬了咬牙,拿起桌上楚清韵缝制的衣服鞋子,扔在了楚清韵的脚边:“看看,可是你做的,赠与婉容的?” 楚清韵将那些东西捡了起来,看过后缓缓点点头说:“是的,怎么了?是我做的送来姐姐给未来的孩儿的,有什么问题吗?” “你还好意思说,都是你干的!是你在鞋子夹层里面放了麝香,才让我们家小姐流产的。”叶婉容的贴身丫鬟连忙愤愤的说。 正文 第六十七章 池皓天信以为真 楚清韵被连语炮珠一般的轰炸,有点搞不清楚状况,为什么自己送给婉容姐姐孩子的鞋子,怎么里面就出现了麝香...... “麝香,不可能……” 还没等楚清韵说完,婉容贴身丫鬟根本就不给楚清韵说话的机会,又接着说:“你看我们家小姐怀有身孕了,你嫉妒,怕自己的位置不保,所以,你竟然相处这么狠毒的方法来害我们家小姐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亏我们家小姐还拿你当亲妹妹一般的照顾,没想到你竟这么狠毒!” 楚清韵有些明白了,原来这是一场惊心准备的请君入瓮的骗局,只是她还傻傻的的相信什么和睦相处,什么学习女红。原来这一切都是假的,看着理直气壮的丫鬟,看着满脸泪痕却目露狡诈阴险笑意的叶婉容,再看看这一脸不屑于她的一屋子的仆人和家丁,楚清韵觉得前所未有的疲惫。 自己竟然傻到落入这样的骗局,明明知道很多女子都会这样的,为什么自己偏偏这般天真,还傻傻的帮着人家演戏,真是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一路紧随池皓天身后自己究竟得到了什么?那么,到今天,池皓天是怎么想的呢?楚清韵决定赌上一把,希望池皓天可以相信自己,于是楚清韵缓缓的抬起头,问:“皓天,你也觉得这件事是我做的吗?你不觉得一切都有点牵强吗?” “在这个府里,我暂时找不出第二个有理由害婉容的人。”虽然池皓天只说了几个字,但是这每一个字都想钢针一样深深的划过楚清韵的心里,所到之处,无不伤痕累累,血流成河。 楚清韵听罢,心里滴血不说,也知道自己赌输了,相处这么久,原来池皓天还是这样的看待自己。不过没有关系,俗话说的好:“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不是自己做的,我楚清韵为什么要怕。 楚清韵缓缓的站起身来,即使狼狈如此,她也不想在这些人面前示弱。 她深深的望着窗外,她想,从此以后,大概再也回不去和池皓天单纯而美好的感情了,那些历经生死磨难的记忆原来抵不过这满心的疑虑和他心爱之人的眼泪。 那些她心心念念的不过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楚清韵转过头,看着屋内的所有人:“我是皇上钦赐的王妃,名利我不缺,我也不需要争什么,这段姻缘是我讨来的,你们觉得我还需要争什么?皓天,此事已经发生这般,现在我又成了谋害你容容的凶手,可是毕竟我又是你钦赐的王妃,我说什么你也不会相信我的,一切是非对错就交给皇上来裁决吧,我不想在争辩什么?皓天,我真的有点累了。”说完,楚清韵便走出了这间屋子。 楚清韵刚刚要跨出房门,站住了脚步继续说:“放心,我不会逃,这事,我没有做过,我不怕人来查,所以皓天你放心,相信会给你的容容还一个公道,如果说所有的证据都指向我,我也百口莫辩,只是我没有了力气在和你说什么了。我。楚清韵听天由命。” 因为最后依旧没有看到自己预想中的结果,叶婉容只觉得头晕目眩,池皓天以为是流产气虚所致,急忙把叶婉容抱回榻上,并嘱咐大夫仔细把脉,大夫在把脉后,摇摇头说:“看来,夫人以后都应该不会再有身孕了。”大夫说完,叶婉容便只觉得眼前一黑,当真的晕了过去。 “少爷,本来奴婢不该多嘴,但看着我家夫人到了如此地步,奴婢实在是不忍心啊。就算清韵王妃回来打死我我也要说!”叶婉容的另一个丫鬟奴婢“扑通”一声跪倒在池皓天的脚下。 池皓天看着还未走出房门的楚清韵,又见清韵脸上都是泪痕,皓天没来由的一阵心痛。收回了目光,他问奴婢:“此事与清韵王妃有什么关系?” “那天,我家夫人差奴婢去清韵王妃那儿取鞋样,说是要学做女红给未出世的小少爷,奴婢到了清韵王妃的院子时,还没走进就看到仁和堂的张大夫从院子里走出来。因着我家夫人诊脉的事情,奴婢与张大夫算是熟识就多嘴问了一句。张大夫说清韵王妃想做香包,前几日差人去取,刚好铺子里没有了。那日刚好他路过,就给清韵王妃送些麝香。”奴婢低着头,声音里满是抽泣,让人听着动容。 “这就能证明是清韵王妃做的吗?”池皓天也不是傻子。 “不是的,少爷请听奴婢说完,借奴婢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诬陷清韵王妃的。奴婢也没有在意,与张大夫告别后便进了院子。远远的便看到清韵王妃在拿着要给我家夫人的鞋样,在往夹层放着什么东西,旁边的纸包上大大的写着‘仁和’二字!” “我没有!不是这样的!皓天我没有!”楚清韵闻言,流着泪急促的回头辩解。 “那时你怎么没说?”池皓天并未理会楚清韵,而是直直的看着跪在脚下的奴婢。 “当时清韵王妃发现了奴婢,就拿奴婢的家人威胁奴婢,说是还给了奴婢这根玉簪来封奴婢的口。”说着,奴婢从怀里拿出一根玉簪。赫然就是楚清韵平日里最喜欢的那根青白玉簪子! 突然,只见奴婢跪着直向楚清韵磕头:“清韵王妃求你放过我的家人吧,奴婢实在不忍心看着叶夫人伤心到这般地步,毕竟是一条生命啊。只要您放过我的家人,便是要杀要剐,奴婢也心甘情愿!” 此时的楚清韵死死的盯着池皓天,希望从他眼中看到哪怕一丝的信任,但皓天的脸上明显的满是愤怒!楚清韵惨然一笑,却也并未辩解什么,只是望着皓天,她最爱的人却不相信她! 爱是一种信任,但这种信任并不是单方面的,而是相互的。你可以无条件的相信任他,甚至相信他的谎言。但他也必须能够回应这样的信任,不辜负你的无条件的信赖,如果你付出的相信,换来的只是伤害,那么皓天并不爱他!而皓天看着楚清韵这副表情,只当她是默认了。 “楚清韵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我只道你平时虽然有些蛮横,但心底还是善良的。但没想到你连未出世的小孩子都不放过,我怎么会娶了你这么个恶毒的女人!今日你便回了相府吧,我府里容不下你这般恶毒的女人!也不用等皇上裁定了,你今天就回你的丞相府,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楚清韵看着歇斯底里的皓天,在他心里自己竟是如此不堪,事到如此,就算说不是她做的,他又会相信吗?退一步说,就算是他真的相信了,但这些辱骂却在她的心里再也抹不去了。这些质疑每个字都证明他从来都不曾相信过她的爱! “我只问你最后一句,我说不是我做的,你信吗?”楚清韵定定的看着对面的皓天,虽然他近在眼前,可是楚清韵第一次觉得他是如此遥远。皓天,说相信!求你了,相信我!只要你说相信,我都可以解释的!楚清韵在心里呐喊着。 而池皓天怒极反笑,道:“楚清韵,到了如此地步,你还要我如何相信你,奴婢素来是最老实的,若不是确有此事她又如何能编造出来?楚清韵啊楚清韵,我当初真不应该娶你!来人送清韵王妃回去收拾东西,然后送回丞相府。”说完,楚清韵被家丁推推嚷嚷的送回住所。 跟着的送回楚清韵的家丁,转身离开,剩下楚清韵一人再也止不住泪水。此刻,她的心,好痛好痛…… 回到自己的院子,丫鬟马上迎了过来:“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您不要哭了!不要吓奴婢啊!”楚清韵好不容易止住泪水,把刚才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丫鬟也止不住的愤怒,只愿自己无能,不能替主子分忧:“那小姐,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就让那个jian人得逞了?走,我们去给少爷解释!怎么能听她们的一面之词呢?把张大夫拉来问问便知,我们究竟有没有买那什么见鬼的麝香!”说着,丫鬟风风火火的拉着楚清韵就要走。 看着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楚清韵又止不住泪水,“傻丫头,皓天现在正在气头上,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等他静下心来,自然不会被这拙劣的计谋骗到的。” “可是小姐……”丫鬟还要说些什么,却被楚清韵急促的打断.... “够了,什么都不要说了。”楚清韵却忍不住在心里笑话自己,楚清韵啊楚清韵,这还是你吗?何必要自欺欺人呢?皓天明明不可能再深究这件事了,他现在心里只有叶婉容!你又何必自作多情啊! 皓天啊皓天,聪明如你,怎么看不清真相?若你真的爱我,就该相信我啊,难道在你的心里,我从来都没有一席之地吗?罢了罢了,我本就不应该再对你抱有幻想的。 此时楚清韵的心里除了痛便只有伤了。也许她真的是太天真了吧,爱情这东西,只靠一方努力真的是不行的啊。 又是一夜无眠,楚清韵对着烛火默默的流泪。还以为那个温暖的皓天又回来了,还以为她和皓天能够再开始,却没想到这突如其来的巨变把她所有的希望都打破了,思及此,楚清韵禁不住的叹了口气。 夜深了,有风从未关紧的窗户吹进来,让楚清韵忍不住的抱紧了手臂。无奈地站起身关好窗子,却从窗口看到远处叶婉容的灯还亮着,依稀之间似乎可以看到池皓天和叶婉容的身影。 楚清韵心里又是一阵抽痛。他们才是一对的吧,自己呢,又算是什么?也只能默默的观望了。 此时的池皓天,自然是完全不知道楚清韵的心情的。此刻,他的心里只有叶婉容。叶婉容正躺在池皓天的怀里,好像是睡着了,但是却眉头紧皱,令池皓天感到分外心痛。 次日一早,圣旨便宣池皓天进宫议事。池皓天心里微微诧异,怎么会这么快就传到皇上的耳朵里了?不过此时也不宜深究此事,毕竟去了便知是谓何事了。 到了宫中,在偏殿的议事厅,池皓天见到了皇上和叶将军,“臣弟参见皇上,见过岳丈。”说着,池皓天向他们行礼。 “不知召见臣弟前来所谓何事?” “此事,还是由叶将军来说吧。”旋即,皇上看向叶将军。 叶将军转头,微微一叹,道:“是,想必贤婿理应略知一二吧,老夫是为我那苦命的女儿而来。容容小产一事,怕是贤婿还欠我一个说法吧?容容滑胎一事,与那楚清韵可有干系?” 池皓天没想到叶将军居然连这个都知道了,犹豫再三,还是无奈的说道:“这……的确是所有证据都指向楚清韵所为。只是,还没有彻查此事。” 正文 第六十八章 叶将军施压休清韵 池皓天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这么说,明明是楚清韵所为,为什么要偏袒她。 下一秒,只见叶将军顿时红了眼眶,“那楚清韵害得老夫失去外孙,贤婿以为应当如何?” 到了这般地步,池皓天也无法多说什么:“这......岳丈大人,是否要调查清楚,在由岳丈做主。” 叶将军爆红的双眼,怒斥着池皓天:“证据都指向那楚清韵,还要彻查到什么时候,还是你不想为我的女儿讨回公道。” “岳丈大人,小婿并非如此,还请岳丈不要误解,小婿肯定要为婉容讨回公道。” “呵呵,呵呵,”叶将军冷笑道:“讨回公道?皇上,您也听见了,这分明就是推脱之词,当时您要御赐给皓天,老夫没有怨言,可这....现在伤害到了我的女儿,这皮肉之伤还好,现在是滑胎,那么之后呢?难道就要下毒了吗?还请皇上为微臣讨回公道。” 此时,一直沉默的皇上也不得不说话:“皓天,你这打算怎么办?” 池皓天见皇上发话,也不能在多言,只说:“全凭岳丈做主。” 皇上听了这话转身又问叶将军:“这皓天已经说,让老将军做主,那么老将军想要怎么做?” 旋即,叶将军冷下声道:“此事本是贤婿的家事,我这老头子本不该多说什么,但是容容是我的宝贝女儿,我是断然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受人欺辱的。哪怕是丞相之女,纵然老夫拼尽老命,也要为我儿讨回公道!如此恶毒的女人,依臣之见,当休!” 池皓天没想到叶将军会如此果绝,一时没反应过来。皇上有心袒护丞相,毕竟丞相之女被休也是件不光彩的事,便问向池皓天:“此事关系重大,可有证据确凿证明确是楚清韵所为?” 池皓天无奈,点点头道:“确实人证物证俱在。” 皇上闻言,也只得摇头,继续道:“那你可同意休去楚清韵?” 池皓天没来由的心里一痛,想到了楚清韵满面泪水的看着他的情形。真的要休了她吗?纵使怨她,也未曾想过休去她,但是,事到如今,由不得他了。沉默半晌,只得说道:“臣……全凭岳丈定夺。” “这……”皇上沉吟片刻,只说,“那便如此吧。你们都退下吧。” “那老臣先行告退了。”叶将军率先离开了大殿。却没有人注意到,他转身后脸上一闪而过的阴冷。 “那臣弟也告退了。”池皓天也离开了大殿。 丫鬟听闻清韵王妃被休的消息后立马回到小院,怕自家主子想不开。熟料,回到院子,只见楚清韵坐在树下的石凳上,安静的绣着什么,看不出是喜是忧。 丫鬟走近楚清韵,怯怯的说:“清韵王妃,您还好吧?” 楚清韵却并不做答,只是问:“丫鬟,你看我这鸳鸯戏水绣的如何?” 丫鬟闻言,已经哭了出来:“清韵王妃不要吓奴婢啊!” 她不由得想起了之前奶娘逼着小姐学习女红刺绣的时候,小姐生性活泼,独独对功夫拳脚感兴趣,整天变着法儿的躲避奶娘的唠叨。 记得那时候,奶娘整天追着小姐念叨:“我的小祖宗哟,您这样怎么能行啊,小姑娘不学女红,不会刺绣,小心嫁不出去啊。” 那时候的小姐是那么的无忧无虑,荡着秋千,对奶娘说:“才不会呢,将来我楚清韵要嫁的人必然要极其疼我的,自然不会因为我不会女红而嫌弃我。若是真的有一天我学会了女红刺绣,那就是我对爱情彻底失去了信心和希望。”那时候的小姐,还是一脸明媚的笑容。 “他不要我了,他要休了我!我早就该预料到了,未曾想到他当真如此绝情!也许自始至终都是我一个人一厢情愿,自作多情,他从来不曾爱过我,我也从来没有走进他的心里,本来前几日我还以为他是喜欢我的。他对我笑,牵我的手,他的手是那么温暖。我以为之前的一切都过去了,我以为我们又从新开始了。还是我太天真啊,他的心里只有叶婉容,我又算什么!他从来不曾爱我,甚至不曾相信我!我以前觉得就算他不爱我,我也会是他的妻,只要能够看着他,我也是满足的。可是现在到了这个地步,我再呆在他身边又有什么用!为了他,我变得都不是我了,现在我也该醒了。什么都不要说了,我们走吧。” 话说池皓天从宫中归来,本是想去楚清韵的小院去看看。毕竟他虽然怨她,却对她还是有一些情谊的。也该好聚好散。未曾想到去的路上遇到了慌慌张张的奴婢,看着情形,难道说容容出了什么事?池皓天连忙拦下奴婢:“如此慌张,发生了什么事儿?” 奴婢见是池皓天,慌忙福了一礼,“少爷,奴婢可找到您了,您快去看看我家夫人吧。”池皓天脸色大变:“容容怎么了?” 奴婢抽噎着说:“夫人她……她晕倒了!您快去看看吧!”池皓天便风风火火的跟着奴婢离去了。自然他也就不知道楚清韵的心里有多痛。 路上,池皓天问奴婢:“可请过大夫了?” 奴婢慌忙答道:“回少爷的话,请过大夫了。大夫说是夫人小产后身体太过虚弱所致。而且……” “而且什么?”池皓天厉声问道。 奴婢明显的被吓到了,连忙跪下说:“而且自从夫人知道自己再也不能生育后起了轻生的念头,怎么也不愿进食,说……说要与未出世的小少爷一起去了!”“该死!”池皓天加快了步伐。 到了叶婉容的住处,叶婉容正独自一人坐在床上暗自垂泪,只见她脸色苍白,身形憔悴,未施粉黛却更显得楚楚动人。 池皓天忍不住把她抱在怀中,柔声说:“容容你这是干嘛,容容不怕,容容你还有我。” 谁知叶婉容听闻更是伤心,扑倒池皓天怀里放生痛哭:“妾身……妾身也不想活了,就让臣妾随着小王爷去吧!” 闻言,池皓天只得紧紧的抱着她安慰道:“容容说什么傻话呢,你是我的妃,还不明白我的心思吗?还有我呢,乖,不怕嗯?” 奴婢在一旁,也是直抹眼泪。 因着叶婉容情绪不稳定,一连几日池皓天日日伴在叶婉容身侧。倒是楚清韵这边,虽然东西都已收拾妥当,她却迟迟未曾离去。说是死心了,可是情丝哪有那么容易剪断。本是早该离去了,她却还痴痴的盼着能够再见皓天一面,每天她都梳洗妥当,希望皓天来的时候,看见最美的自己。 楚清韵甚至不在乎皓天来的目的。哪怕是皓天来骂她辱她,她也甘愿,至少她在皓天的心里还留下过一丝痕迹,就算是恨她也无妨啊,至少日后再见面,他知道楚清韵曾是他的妻,而不是漠然不相识。 每思及此事,楚清韵便是以泪洗面,人也日渐消瘦。楚清韵啊楚清韵!为了爱情竟然卑微到如此地步! 竟然希望所爱的人以恨的方式记住自己!然而日日盼,夜夜盼,却从未等来过皓天,而下人们讨论更多的是少爷与叶夫人如何相爱,他们说少爷日日陪着叶夫人,寸步不离,他们说少爷甚至亲自为叶夫人熬药,他们说……他们说的,都是楚清韵不愿意听到的。 好几次,楚清韵都努力说服自己,只是去告个别而已,说句话就走。而每次远远的看到皓天揽着叶婉容,视若珍宝的样子让楚清韵无力再向前走出一步..... 楚清韵终究是丞相之女,有自己的一份傲骨,最终还是决定离开,越晚离开心里的绝望也就越多一份,早些离开还能保留自己最后的一份尊严。 那是一个非常晴朗的日子,而楚清韵的心却不似阳光那般明媚。她坐在梳妆镜前细细的画着眉,她的眉型很长,此时却长不过她的心事。 走到池府门口,却意外的看到了外出归来的池皓天和叶婉容。池皓天显然也没有预料到会见到楚清韵,一时之间竟楞在原地。细细的打量这楚清韵,只见她穿着淡绿色的罗裙,略施粉黛,愈显得眉如墨画,娇柔多姿。看起来,好像比之前更加的消瘦了。 楚清韵见皓天盯着他面无表情,心中越发的痛苦了。但还是强装着镇定,也不福礼,只是淡漠的从皓天身边走过,不曾看他一眼。 然而从叶婉容身边经过的时候,楚清韵似是猜到了松动的砖,下意识的拉向旁边的叶婉容,本来楚清韵并不曾用力,然而叶婉容却似受了大力一般直直的向前倒去。 幸好身旁的皓天眼疾手快,及时拉住了叶婉容。那叶婉容似受了大惊吓一般脸色煞白:“清韵妹妹,你为何要推我?” 还不待楚清韵辩解,池皓天看也不看楚清韵便说:“此事我也不多做追究,你好自为之,滚吧!” 楚清韵死死的咬着唇,所有辩解的语言都埋在肚子里,她多想说她不是故意的,可是即使解释了又能怎么样呢?他根本就不相信自己! “有些人说话如此盛气凌人,怕是不妥当吧!”这时,身后传来一句话,楚清韵扭头一看,原来是表哥楚洛寻。 看见熟悉之人,楚清韵再也控制不住情绪,扑进表哥怀里怀里哭了起来。而池皓天看到楚清韵扑进别人的怀里,心里没来由的不舒服,下意识的放开了叶婉容的手。 “好自为之吧。”说着,楚洛寻抱着楚清韵离开了。 而叶婉容看着池皓天松开自己的手,脸上满是愤恨。池皓天怔怔的望着楚清韵的背影淹没在阳光中。仿佛充满了悲伤…… 楚清韵随着表哥上了马车,问道:“表哥怎知……” 楚洛寻却打断了她的话:“乖,我来接你回家。” 楚清韵心知表哥不愿她在提及伤心的事情,如此贴心,更令楚清韵红了眼眶。 到了家里,楚清韵的母亲夏老夫人早在门口等候,楚清韵看着母亲,又是扑倒母亲怀里一阵痛哭,边上的仆人也跟着抹眼泪。 “清韵,娘相信你,娘的清韵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儿的,他池皓天不懂的珍惜我女儿,会有更好的人的。走,我们回家。”说着,清韵王妃便拉着楚清韵进入府中。 正文 第六十九章 楚清韵相亲被刺伤 自从楚清韵回到楚府至今已有半个月了。每日楚清韵都是无精打采,对任何事都提不起兴趣。清韵王妃看在眼里是疼在心里。却又无计可施,只得干着急。 一日,忽有一媒婆登门,居然是来给楚清韵说亲事的,说是礼部侍郎的儿子仰慕楚清韵已久,特来求亲。 清韵王妃本是无意,却听媒婆说:“夫人莫怪老身多嘴,小姐如今是为情所伤,若是此时有一个英俊潇洒的公子来接近小姐,小姐若是爱上了他,不是正好吗?” 清韵王妃一听,觉得十分有理,便同意了此事,交由媒婆安排。 话说今日楚清韵又是无所事事,坐在花园里荡秋千,数着天上的云,百无聊赖之际不由的又想起了皓天的种种,悲从中来,满面悲戚之色。 远处的清韵王妃看着悲伤的女儿,不禁想也许媒婆说的是对的吧?想着,她缓缓走近楚清韵:“清韵,在做什么呢?” 楚清韵见是母亲到来,笑道:“母亲又取笑我了。清韵能想什么啊?” 清韵王妃一脸的慈爱,“丫头,你回来也有半个月了吧?” 楚清韵闻言一滞,“是的,母亲,清韵归家已然有十五日了。” 就是十五日前的今日,池皓天只是因为叶婉容摔了一跤,便让她滚了,而她便也真的滚了,再也不曾回头。 十五日来,哪一日她不是心如刀绞? “清韵!清韵!”母亲知道又触动了她的伤心事,见她发呆时满面悲戚之色,忍不住叫她回神。 “母亲。”楚清韵的思绪被拉回,望着眼前的母亲,强装欢笑。 丞相夫人看在眼里,也不说破,只是淡道:“不要每日都在府里呆着了,明日和丫鬟一起去做几套新衣吧,看你也许久没添置衣物了。” 楚清韵心知是母亲不忍她呆在家里胡思乱想,终是不忍拒绝,应了下来。 第二日,清韵王妃早早的便派丫鬟来给楚清韵梳洗上妆。楚清韵心里不解,上个街而已,何必如此隆重?来的大丫鬟还是母亲的贴身丫鬟,梅儿。 “梅儿姐姐,今日怎么来与我上妆?”楚清韵好奇的问。 梅儿笑着答道:“夫人说姑娘家的,出门自然要注意形象的。不然会被人笑话去了。” “哼,谁敢笑话我啊,我可是我娘的女儿!”楚清韵调皮的说道。 “是是是,我们家清韵最美了,要不然怎么会有公子对小姐仰慕已久呢,甚至……”梅儿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紧闭嘴了。 聪明如楚清韵,马上意识到有什么地方不对,连忙追问:“甚至什么?” “没什么啊,小姐你听错了啊!”梅儿赶紧圆场。 楚清韵故作不屑一顾的申请:“哼,我母亲都告诉我了,你还瞒什么啊?” “什么?难道夫人已经告诉你要和礼部侍郎家的李公子做媒了?” “什么,母亲居然让我去跟别的男人见面,甚至给我做媒?”闻言,楚清韵大叫道。 梅儿心一惊 :“原来你不知道啊,你……” “梅儿姐姐,你怎么可以跟我娘一起骗我?我不要嘛,梅儿姐姐。我才不要见别的男人呢,我在家呆着不好吗?难道梅儿姐姐嫌弃我在家?好嘛好嘛,我走,我走好了。”说着,楚清韵装模作样的边抹眼泪边走。 梅儿一把拉着她:“我的小祖宗哟,没人嫌弃你呀,谁敢嫌弃你,梅儿姐姐第一个不答应!好不好?” “嗯嗯,我就知道梅儿姐姐最好了!那我悄悄出去,你可不能告诉娘了。”楚清韵撒娇道。 “这可不行啊小祖宗,你娘知道了可怎么办哟。你梅儿姐姐怎么办呢!”梅儿一阵头痛…… “哎呀,姐姐,你不说我不说怎么会有人知道嘛!等我娘问起来,就说我没相中不就行了嘛!我娘又不会找那家公子对质的。好姐姐,你就帮帮我吧!”说着,楚清韵还揉揉眼睛,像是要哭了一样。 她这一哭,梅儿立马就心软了:“好好好,你可别哭啊,我答应我答应了还不成么?” 楚清韵一听,抱着梅儿“吧唧”亲了一口,说:“梅儿姐姐最好了!就知道梅儿姐姐会帮我的。”说着,楚清韵蹦蹦跳跳的跑了出去,只留下梅儿一个人在原地苦笑不已。 楚清韵一个人出了门,也没带着丫鬟。去了她最喜欢的戏院子里听戏,本来听着戏文嗑着瓜子,也是好不惬意。却听着隔壁桌儿的两个女子在讨论七王爷府上的事,只听一个说:“这七王爷府的皓天少爷真是痴情,日日伴着夫人,听说昨儿还一起去相国寺祈福呢,一路上对夫人那叫一个体贴呀,真真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另一个接着说:“是啊是啊,我看他家夫人是积福了啊,遇到这么好的相公。真是让人羡慕啊。要是我也要能寻得这么个如意郎君该多好啊……” 后面她们还在说什么,楚清韵却是再也听不下去了。真是一对良人啊,既然如此,那便成全了他们吧,反正他楚清韵从来都是多余的,本来就不该出现在他们中间的。罢了罢了,他们都已经幸福的在一起了,她楚清韵又在纠结什么呢? 等楚清韵从戏院子出来时已经是黄昏了,楚清韵心里大叫不好,赶快往家里走。因为怕回家晚了被母亲责骂,她抄了近路回家,平日里这条小巷鲜少有人来,但却直通楚府的后门。楚清韵只顾低头赶路,丝毫没有注意到尾随的两个大汉。 等那两个大汉到跟前时,楚清韵离家只隔了一条街。猛然的看到两个大汉,楚清韵心呼不好。果然,那个两个大汉进前没有说话就开始攻击楚清韵,虽然楚清韵学过一些三角猫功夫,但哪里能敌得过两个彪型大汉,不久便被打倒在地,谁知两个大汉并没有放过楚清韵的意思,其中一人居然拿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刀。 正准备刺下,却听有脚步声向这边走来,原来是楚清韵的呼救声引来了正在寻找自己的楚府的家丁。那两个大汉见有人到来,立马收起刀,迅速逃走。家丁走进一看,居然是二小姐,吓得众人立马将小姐带回府中,通知老爷夫人去了。 楚府中顿时乱做一团,禀报老爷的禀报老爷,请大夫的请大夫……丞相夫人听闻此讯,立刻赶去女儿的别苑,看着满身伤痕的女儿一阵心痛。丞相听后也是大为震怒,着令人立刻查明此事。 幸好楚清韵只是皮外伤,但是他们的杀机楚清韵确是实实在在的感受到了,内心不禁一阵后怕。 同时,在鬼门关走过一遭的楚清韵对所谓的爱恨纠葛也就看得清了,不管如何,还是应当好好的对自己才对,再也不能把自己的身体当做儿戏。这也算是因祸得福吧……此时的楚清韵,对池皓天和叶婉容只有祝福。 而池府中池皓天听闻楚清韵被刺一事,心中竟然颇为担忧,居然连叶婉容问他话都没有听到。 “皓天?”叶婉容又叫了池皓天一声,池皓天才回过神来。“容容,怎么了?” “你看我绣的这个怎么样?”叶婉容压住心底的不快,笑得明媚,轻声问道。 “容容如此心灵手巧,绣的自然是极好看的。”可是,任谁都听的出其中的敷衍之意。而池皓天在纠结的是楚清韵受了如此重的伤,他心里是担心的,想去探望,但是想到之前的种种,却又不知该怎么去,或者说不知道见了她说什么。 令池皓天自己都难以接受的是这几日在陪叶婉容的时候,他居然总是会想起楚清韵。总是觉得自己对不起她,可是究竟是哪里对不起呢? 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他总是会想起楚清韵的好,想起当初那个巧笑嫣兮的美丽女孩儿。其实自从那日楚清韵离开,他的心里就是充满悔恨的。也许不是楚清韵放的麝香呢?是不是奴婢暗中受人指使来害容容呢? 但又不知为何,他始终不想再追究下去。也许是因为再查下去,还要再伤害更多的人吧……这不是他想要看到的结果。 但不可置否,池皓天心心念念的都是楚清韵的笑,楚清韵的好,还有她投进别人怀抱时自己心里异样的不舒服。皓天甩了甩头,觉得脑袋里是一团乱麻,令他自己都不分不清对楚清韵是怎么样的感情了。爱吗? 他自己都忍不住否定,他爱的是容容,况且她楚清韵还害死了自己的孩子!恨吗?本来池皓天是笃定自己是恨楚清韵的,但是为什么听到楚清韵受伤又会禁不住的担忧?甚至想要马上奔赴她身边?!自己究竟是怎么了? 池皓天甩了甩头,终究还是没有去探望楚清韵。 楚清韵这几日心情烦躁郁闷,初时的悲郁情绪这几日虽说没有多大好转,时间过去半月之久了,她的心已经由最初的心痛难以自制一直到现在的强作无事,已经是很艰难的一个历程了。 不过这样天天在府上待着,连楚清韵自己都已经察觉到自己的心绪不稳定,虽然表面上看着没有什么大碍,顶多是面容看起来疲惫不堪,可是她自己却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大不如前了。 正文 第七十章 楚清韵的回忆 楚清韵以前学武的时候虽然没有受过多大的苦,可是光是简单的磨练就让她的体质比一般的女孩子要好很多。 这也是她之前为什么这么精力旺盛的原因了,她练武之后身体的体格发生一些变化,正值青春年少大好年华,血气奔腾的的年纪,她需要做一些事情来释放她比一般女孩子要多得的多的精力。 没有遇上池皓天之前她都是天天游弋在京城的大街小巷除暴安良造福一方百姓的,那时她骑着高头大马,英姿飒爽的样子丝毫不输给男子。 那时楚清韵还不谙世事纯洁快乐,还没有遭遇池皓天,还没有遇上那么多转弯。那时她小小的单纯地梦想着要成为流芳百世的一代侠客,尽管她的武功不高,可是制服的恶霸却不在少数,主要是知道她是丞相的千金,也有百姓在一旁诸助威的缘故。 楚清韵沉浸在美梦中童稚无邪单纯快乐,那时她带来许多开心给别人,可是现在她再也没有笑过了,大家都很担心她,她可以感觉得到,可是她无法将自己从那种情绪里解放出来。 在这段感情中,从始至终等待一个人,从始至终不曾放弃过,即便有过短暂的欢愉,更多的却是伤痛。楚清韵现在才明白这段感情是不被祝福的,从一开始就注定充满坎坷,可是自己却还是那么无知,那时的自己可真勇敢啊。 楚清韵知道自己现在已经没有勇气也没有力气再像最初的自己一样,日日跟在池皓天身后希望他回头看自己一眼,心是慢慢变凉的,感情是慢慢冷却的,再多的喜欢也抵不住误会和伤害。 自己从最开始走到这一步也算是咎由自取了吧,多少人劝阻自己不要这样执拗,母亲当年欲言又止的神情浮现在眼前。她们都知道,自己一定会历尽艰辛的,只有自己不知道,这般执拗,犯下这样的错。 楚清韵当时其实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的,尽管她无数次告诉自己,她一定会追到池皓天的,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心中反复的祈祷和来不安的忐忑。 少女的惴惴不安让她无法不担心自己的以后,尽管面上装作一点也不害怕,可是心中的煎熬忐忑是无人可以窥探到的,她掩饰伪装的那样好,以致于无人能看透,城中的人都只佩服她天下奇绝的勇气,可是却无人知道她内心的纠结。 哪有女儿家不想被捧在手心里疼惜,倘若不是爱极了池皓天,她也是绝不会做这种事情的,做别人眼中的奇女子其实是要付出很多代价的,其中的艰辛只有自己知晓,不足为外人道也。 楚清韵知道父母为自己担心,可是情爱之事向来都是陷进去容易走出来就难如登天,如果倾心爱了却不能得到回报很少有人能全身而退。楚清韵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是一个爱悲春伤秋的女子,可是爱之一字,伤人太深,如果掏了一颗赤诚真心去爱却爱而不得,如何破解。 或许有那看破红尘不受羁绊之人,可是楚清韵却不得不承认自己不是个洒脱的女子。即便她已经离开了,可是她的一整颗心却像是留在七王府了似的,无法自拔,她留有执念,所以不得开心,终日失魂落魄,像是丢了心似的,惶惶不可终日。 楚清韵甚至觉得自己已经不是原本的自己了,以前自己喜欢的事物现在都已经提不起丝毫兴趣了,已经像是失去记忆一样记不起自己过去的事情想起那些闲适惬意的日子了。 现在那些记忆想起来竟像是恍若隔世,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何时丢了自己丢了一颗心,当年的性情全失,心也丢了,心寒至极,自己的变化太大,除了这副气囊,好像自己什么也不剩了。 楚清韵想到这不由得更悲哀,她不由得有些后悔自己竟然遇上了池皓天,池皓天如果不爱她,为何当时有给自己留下念想,为何当时在草场要就她,还不如让自己葬身狼口,不要回来,也就不用再遭受这样啃噬心骨的疼痛了。 想念是最折磨人的情绪,让人茶不思饭不想,衣带渐宽却终不后悔,楚清韵现在已经由初时的想念变作淡然,每一段感情都是由最初的火热变为渐渐冰冷。 即便有过甜蜜,分开了以后只有痛苦在折磨自己的心,楚清韵日夜受这种情绪的折磨,他还不如当初什么都不要给自己,不要让自己知道他对自己的感情,不知道他心里也心心念念的都是她,让她无法放之弃之。? 楚清韵想起自己这些时日将一整颗心寄托在池皓天身上,从最初的相识,狼狈不堪,却将他的一笑一怒,一举一动都记在了心上,之后想明白了自己是爱上他了。 楚清韵初时也是惶惶不安不知所措的,可是母亲却劝导自己情窦初开是女子最美好的情绪,那时母亲盼着她懂得男女情爱之事,觉得她日日在外边跑怕她嫁不出去无心情爱,只想要在江湖上混迹不务正业,于是对于她当时的美好情绪也是鼓励期盼的。 可是当她知道楚清韵是在追求池皓天时,虽然心下震惊可是也无法阻止,因为那时楚清韵的感情来的太快太猛烈,每次受挫都郁郁寡欢不吃饭也不说话,府中的欢声笑语少了不少。 可是楚清韵从来都不是一个沉浸在悲郁当中的人,她总是不过一会儿就忘记了打击,又再次充满力量和勇气,雄心勃勃地想要浪迹江湖的女子现在只想征服池皓天,并且她也坚信自己能征服池皓天。 事实证明,楚清韵确实是个奇女子,她确实赢得了池皓天的青睐,他们原本就应该是天生的一对,可是即便佳偶天成也会遇见各种各样的阻碍,他们有太多的言不由衷,有太多未解开的误会,如果爱情是这样,那么便注定不能有好的结果。 楚清韵走到街上,莲步轻移,她忽然不可抑制地想念起自己那时昂首阔步胸襟抱负不输任何男子的时光了。如果时间可以退回到从前,那么自己还会这样么,还会选择池皓天么? 楚清韵自己不知道答案,因为初遇那日尽管不是尽如人意,可是她想她可能是无法抵挡池皓天的音容笑貌的,那是她爱的男人,从一开始见到第一眼就注定了,她要为之沦陷,不管时光过去多久,那日她怦然心动的感觉她都无法轻易忘怀。 就算时光重来一次,可能也改变不了什么,尽管自己可能获得重生,可是楚清韵完全没有把握自己可以全身而退,如果遇见他那就注定要伤筋动骨,不可能毫发无伤,如果一场爱恋里,你可以全身而退,那么就只能说你没有用心去爱,可是楚清韵是用了一整颗心去爱,所以最后注定要被池皓天伤的体无完肤。 有时候楚清韵想,她自己宁愿溺死在那些在沙漠里的甜蜜时光里。可终有一天,自己要醒来,被逼迫着去面对所有的一切。无论曾经有多美好,在现实面前它也显得弱小而无力,楚清韵被从过去中拖回现实,然后怀疑自己是不是到了地狱。 其实,即使我们在现实中疯狂的尖叫追寻,最后摔得粉身碎骨我们也挽不回那些曾经了。它们随风逝去,离开的决绝而残酷,而带走它们的是时光。是伟大而恒静无言的的时间,虽然只有半月之久,可是楚清韵还是清晰地感觉到了时光的威力,自己在慢慢变老,生命力似乎都已被抽离,这是个令人心慌的发现。 楚清韵努力将自己拉出过去,好好吃饭努力活着,可是心是不会听楚清韵安排的,它总是悄无声息让楚清韵记起池皓天,然后陷进无边的回忆,这些回忆像梦靥一样将她缠住,仿似布下了天罗地网,让楚清韵无处可逃。 岁月真的很神奇,能将曾经深刻在脑海的脸庞吞噬的模糊不堪,能将曾经再怎么也放不下的过去消失殆尽。当记忆消失,楚清韵发现自己曾经以为会要了自己命的过去,轻而易举地被你抛之脑后了,而没有了那些,你还是得生存,还是得活着,还是得引接明天新生的太阳。 可是楚清韵却觉得自己不是那么渴望活着了,活着已经没有了丝毫意义,为什么要活着呢?楚清韵不知道,她竟觉得这世上的一切都已经改变了。 后来静静思考,却恍然间觉得有所改变的只是自己的心,它不再欢欣雀跃,只是静悄悄地像是在苟延残喘着悲戚的人生。而楚清韵也发现,以前席间那么珍惜的时光成为了只能追忆的故事,从前深藏心底的秘密永远成为了曾经。 那些在七王府里悲涩难过的时光此刻竟被她无比怀念着,她甚至无比卑微地想着,如果自己还在那府里卑微苟延残喘就好了,至少还能见到池皓天,可是随即就被巨大的悲愤代替,自己竟然卑微到尘埃里去,真是悲哀啊。 正文 第七十一章 楚清韵忧伤的记忆 曾经那些独守庭院,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的时光一下子涌上心头,楚清韵的身体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无人问津的秘密在无人看得见的角落里疯长,然后荒芜成沙漠,再也开不出一朵娇艳明媚的花。 丞相夫人每日都来陪着楚清韵,从早到晚什么也不做,只是静静陪在女儿身边坐着,看着女儿,楚清韵像是毫无所感,只呆愣坐着,什么也不想,可是心间却总是涌出各种难言的情绪,搅得她心烦意乱,忍不住想要落泪。 丞相夫人见她这般,曾试图温言相劝好言相慰,可是楚清韵总是什么都听不见似的坐着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楚清韵从那时回来就是这样了,呆傻木讷,如果不是偶尔眼神的聚焦,清韵王妃都快要怀疑自己的宝贝女儿是不是被逼疯了。 清韵王妃心间都是苦涩,这是自家女儿自己找的,丞相想要去问罪,可是楚清韵却不肯,丞相自知讨不到公道,是女儿自己要请旨嫁给他们七王府的,他们没有任何怨言。 只是他们却将女儿休了,毁了她的一辈子,让她如何出门见人,现在这副样子更是让人不忍心看,他曾经灵巧活泼可爱娇俏的清韵去了哪里。丞相夫妇欲哭无泪,上天为何要这样折磨他家的清韵啊。 楚清韵醒来时,母亲在一旁握着她的手,昨夜她做梦了,在梦里哭泣,哭泣的很厉害。丫鬟见状不敢叫醒楚清韵,只得连忙请了老夫人来,丞相夫人听见女儿满嘴都是爱恋不舍,接着是痛心疾首的控诉,然后又是低声地乞求,说不出的心酸悲苦。 嘴里满是不甘,她苦苦求来的婚姻终究促成,为了池皓天她忍受屈辱,深入敌营拼死相救,却落得了如此下场,心中有着无尽的悲苦郁闷。 楚清韵回来后什么也没说过,连话都不曾说过一句,丞相夫人知道她满心委屈憋在心里定然不好受,想要开导安慰她,可是她却总是紧抿着唇瓣什么也不肯说一句,清韵王妃见她这般也不敢再逼迫她,只日夜陪着她。 现在终于借着这个梦的机会将满心的郁郁不平艰辛悲苦都一吐为快,清韵王妃在一旁听着那艰辛的隐忍和无言的退让只觉得满心愤恨,她家清韵何时这般受过委屈,就算那池皓天有一日幡然醒悟想要将她家女儿再要回去,她也是断然不许的。 自己的宝贝女儿在他们家受了那么多委屈,他们暂且不计较,现在丞相夫人只要女儿能快速恢复往日心性就好,这是她现在所有的心愿了。 她握着女儿冰凉的手听了一夜的悲苦,心也变得无比坚硬,无论如何,都要让女儿从池皓天的阴影中走出来,没有了他,女儿照样可以过得很好,自怨自艾没有任何作用的,无论女儿愿不愿意,她都要让她和池皓天断绝往来了。 丞相夫人暗想,那样恶劣的男人配不上她家清韵,那样薄情寡性是非不分的男人注定是要错过清韵这样的好女孩了。 丞相夫人和丞相还有全城百姓都是第二日才知道原来七王府一下子添了两个媳妇,才知道两人原来同为正室,才知道七王府家传言专心不二的三儿子池皓天原来是个多情种。 原本极看好楚清韵的人们此刻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了,于他们而言这不是个好消息,许多人都选择一笑置之,因为于他们而言这只是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 可是这只是因为这与他们无关,所以他们可以淡然处之,可是丞相一家却难以释怀,丞相夫妇伤心难言,生怕女儿吃苦,楚清韵的妹妹在宫里听说了这个消息,五皇子知道她的担忧,这肯定是一场必输无疑的战争,清韵太单纯了,不是他们太悲观,而是感情的世界里容不得一粒沙子。 丞相夫人总是细细探听七王府的消息,可是七王府一直相安无事,所以她的心总算稍微放下一些,她觉得可能是清韵真的感动了池皓天,而且像清韵那种性格,很难有人不喜欢她。为什么落到七王府家里,怎么就是变成了这样,还被休出门。 可是心里还是忐忑的,那孩子太小,不知道世界的险恶,所以难免要受一些伤害的,可是心里还是为女儿自豪的,她能做到这样已经不错了。 可是昨夜楚清韵一夜的哭诉,让她知道了这所有的平静都是女儿用隐忍换来的,她受了那样的苦,却无人诉说,清韵王妃觉得难言的心痛,怎么会有人如此狠心这样对她的女儿呢。 好不容易说服女儿出去走走散散心,楚清韵先是迷茫接着看见母亲不知何时已经白了的鬓角,心中不忍,缓缓点头依言出了门。清韵王妃看着似乎比自己还苍老的女儿,在楚清韵上了马车后,忍不住的泪流满面。 马车的车夫,听从老夫人的话,在最繁华也是楚清韵从前最爱游玩的街道停下了,楚清韵在丫头的搀扶下下了马车,她自己心中似有所感,自己不知何时竟要依靠丫鬟的搀扶才能下来马车了。 想到这些,楚清韵感到有些不甘心,她尝试着迈开大步往前走,不管不顾原本推挤她的人现在反而给她让起路来,见此,她不由得在心里想,原来自己应该强势一点,而不是一直忍气吞声,任由他人欺负。 想到自己为了在七王府待下去,不惜隐藏自己最暴戾的脾气。却在七王府里连饭都吃不饱,那段时间过得太过心酸,院子里冷清的不像话,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楚清韵明明置身闹市,却还恍然觉得自己置身冰窖。 如果自己不那么退让最后的结果会不会好一些,自己和池皓天的误会会不会少一些,他会不会在自己舍身将他救出后还对她有所保留,以至于那个女人用了如此卑劣的手段就让他轻易地将自己休掉了,真是讽刺啊。 楚清韵嘴角扯起一抹苦笑,亏得自己还为了他改了自己一身脾气,走路都像是平常女子一样莲步轻移伏低做小,以前她最不屑做的事,那些时日她坐起来却是得心应手心甘情愿,所以说爱情其实是可以瓦解人的理智的,否则也不会做了那般令自己不屑的事还毫无感触。 爱情就是将你变作一个彻头彻尾的傻瓜,然后在圈子里做尽坏事,等有一日你醒来,发现这不过是一场闹剧,自己在里边扮演了丑角还开心得难以言表。 楚清韵现在的心情酸涩至极,那时她为了他是甘愿做一个傻子的,她愿意为他做任何事,即便没有了自我那也在所不惜。 楚清韵只想要池皓天爱她,过程多么艰辛都不那么重要了,只要结果是自己想要的那就好了,无论她要付出多少,她都不会眨一下眼睛,她是一个执拗的傻瓜,她爱他,所以甘愿做一个傻瓜。 她真的想得到池皓天的爱,可是他却迟迟不肯给她,所以楚清韵不停地追逐,像是疲于奔命的苦行僧,一路披荆斩棘到得池皓天身边得到爱情,原本应该幸福美满的两个人却因为一些莫须有的原因被打破了。 楚清韵此时才渐渐明白,自己是在乞求爱情,她太过卑微了,以致于即便是池皓天已经得到了爱情,即便他真的爱自己也无法公平地对待自己,不应该那么快的下了定论,连辩解的机会都不给自己。 池皓天就像是被惯坏的孩子,只会索求,楚清韵的爱情太辛苦,她从一开始就将自己卷入了万劫不复的境地,成为一个只会给予而无所求的角色。 而池皓天总是有恃无恐,他知道楚清韵爱他,无法自拔,即便他没有意识到过这种想法,可是这却在他的心中根深蒂固,所以他无法看见自己的自私。而这一场爱情,由此变为了一场从不公平的爱情。 楚清韵心中似有所悟,可是心中却因为想明白了自己一直以来所扮演的角色和所做下的事更觉得痛苦不堪,自己太过盲目。 楚清韵禁不住想,如果当时自己没有嫁给他该有多好,如果我不那么愚笨不可理喻多好,如果我有一点小女子该有的矜持该有多好。 或许,或许那时,他就可以发现自己的美,只怪自己太过年少轻狂,如果自己让他发现了自己的独一无二那么他定然有所感,那时我们就不用那么辛苦了吧。这一切都只能怪自己太过莽撞,一场爱情下来,伤的身心俱疲,如果那时自己不那么执着要嫁给他就好了,楚清韵的嘴里轻轻念叨。 楚清韵努力大步向前走,可是胸口的闷痛却让她不得不停下脚步,那些回忆憋在心口化成泪水,流淌进心里。不过才是一年的时光,自己就已经嫁做人妇,从一个天真无邪的女孩变作一个彻头彻尾的傻瓜。 想想一年会发生什么事呢?楚清韵现在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一个勇敢无畏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孩子,长成了一个沉默寡言的女孩子,不爱笑不会哭的女孩子。 即便现在自己将自己的故事一一挖掘出来,尝试着去体味这一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在他身上,你还是会诧异,一个人怎么会发生这么大变化。 那是因为,他们不是楚清韵,他们没有将那些事情一一经历,他们猜不到楚清韵有过怎样的想法。所以不要责怪别人变了,因为没有人有权评判楚清韵。这街市上的人大都认识她,可是却没有人真正知道她经历了些什么。 也有人在听说了那些故事后,由开始的难以置信变成了坦然接受,然后觉得自己可以理解这样的感情,在这样的社会里,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大家都觉得理所当然,以至于现在楚清韵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谁也不曾开口询问,不仅仅是因为没有资格,还是因为他们怯懦胆小,他们经历不来如此刻骨铭心的爱,一波三折,或许有人会说,一波三折轰轰烈烈又怎样,最后还不是逃不掉被休掉的结局。 随你们怎么说吧,反正楚清韵是无心听了,她只是在回忆起自己的爱情时忍不住痛哭流涕,看着曾经无比熟悉的街道,她眼中满是迷茫,她竟然忘记了回家的路。 楚清韵现在满心苍凉,眉目苍老疲倦,一点也不似从前的风采,让人看见了觉得像是经历了一世的悲伤,她太累了,一颗心千疮百孔,无论如何也暖不了了。 不几日,楚清韵的姐姐楚清文便省亲回了相府。妹妹的事情她已经听说,楚清韵是她的亲妹妹,她自然了解清韵。清韵是绝对做不出陷害叶婉容使她小产的阴暗勾当的,因而,楚清文也是十分气愤。想必楚清韵也是很难过,所以楚清文决定回丞相府一趟。 虽然心里窝着一口气,但是姐姐楚清文,一定要让池皓天后悔。 正文 第七十二章 楚清文回来了 楚清文省亲的仪仗队浩浩荡荡占据了整条街道,当然楚清韵被休的事情几乎传遍了整个京城。过往的行人看见皇妃省亲仪仗这样浩荡,大家都忍不住凑过来看热闹。都想一睹楚清文的面容。 话说,这楚丞相家里有两个倾国倾城的女儿,大女儿温婉可人,小女儿是俏皮乖巧。两个女儿都有自己的性格。更让人羡慕的是那倾国倾城的面容。可是羡慕死了多少王公贵族。 这大女儿被皇帝指婚给了才学兼备的五皇子。这在当时可是轰动一时。 后面这小女儿,拒绝了多少上面提亲的公子王孙。自己跑到皇帝那里讨姻缘。虽说和叶婉容共侍一夫,但是也都是正式,本来大家都看好这段楚清韵与池皓天的姻缘,怎么想到楚清韵落得被休回门。 如一朵盛开的莲花,直接被这夏日里的一场夜袭打的七零八落。没有了生机。以往的倾国的面容也不在挂着楚清韵的脸上。 这不是,楚清文也回来看自己的妹妹清韵。只是这皇城内的百姓不知楚清文为何回来。大家可是议论纷纷。 好事的人甚至还猜测是不是丞相的大女儿楚清文也被五皇子给休了。而五皇子顾及丞相脸面,不忍心让丞相再因为大女儿被休贻笑京城。但这也只不过是小人家多嘴妇女们的猜测罢了,也没有多少人会相信。因而笑一笑也就不再有人提。 虽然那轿子里坐着的女人没被休,此刻也是怒气冲冲。一张漂亮的脸蛋上露出些许怒意。但她依然努力克制着自己。身为皇妃无论如何在外面还是要注重仪表态度的。尽管她是坐在八抬大轿里四周都挂着绸布没人看得到。 从小就不碰女儿的楚清韵,这一刻正坐在自己旧时的闺房里刺绣。绣的是一幅字:佳偶天成。绣到“天”字的时候楚清韵忍不住眼圈一红,又落下泪来。 旁边的丫头见她这样,一连几天愁眉不展,也不知道究竟想到了什么就落泪,虽然已经习惯了但总不能不劝。但若是劝又不知道该劝些什么好。只得侍立一旁闭口不言。 楚清韵放下绣品,走到梳妆镜前坐下。呆呆的看着铜镜内的自己。 铜镜里映出来的早就不是之前那个高贵活泼的楚清韵,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个面容憔悴的女子。楚清韵不禁自嘲地笑笑。如今自己这副模样,就算池皓天他明白过来自己不是陷害叶婉容的人,想必也会厌恶她的。 楚清韵本想打扮一番再去见父亲母亲,没想到刚一打开梳妆匣就看到了池皓天送她的一支发簪。那支发簪是她最喜欢的。池皓天在很多首饰店选过后都不满意,直接亲自画了图纸请来京城名匠为她打造的。 如今真可谓“风物依旧在,人事各不同。”楚清韵一想到满大街传的都是她相府二小姐楚清韵被七王爷的三儿子池皓天休了退回丞相府,而池皓天、叶婉容夫妻情深的闲言碎语就头疼难过。 如今自己又是这副模样,心想还是不要见父亲母亲的好。免得又惹他们一起伤心。楚清韵又一想,若是他们一日看不见她,或许会过的更舒心些。 楚清韵想着,放下那支发簪,独自走到了窗边。偶尔有一两对鸟雀飞过,在空荡荡的树枝上停留片刻又飞走了。但不论停留长短,他们总是成对的,似乎也在嘲笑楚清韵,来看她的热闹。 就在楚清韵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传来了姐姐楚清文省亲回府的消息。 相府众人还来不及跪拜,就看见楚清文从轿子上走下来连丫鬟也不让跟着,一个人快步向她妹妹楚清韵的房间走来。说是快步,也不过是比平时在夫君家里走路那般稍快了点,却仍保持着皇妃风范,优雅大方。 楚清韵远远看见一个红色的人影从外面走进来,才知道是姐姐楚清文省亲回府了。连忙擦干眼泪出门跪拜迎接。 “你我同胞姐妹何必如此多礼,还不快进屋去,在外面当着众人面哭哭啼啼成何体统。”楚清文连忙扶起差一点跪下的妹妹清韵。 眼看着楚清韵的眼睛肿得像个桃核,楚清文的气又上来了。 他池皓天有什么能耐,不过是一个王爷的儿子,攀上几分王气,竟然连丞相的面子都不给,公然休了丞相的二女儿,明摆着和丞相过不去,和她过不去,和五皇子过不去。而且那池皓天也不明明白白查出来究竟是谁做的那样阴暗见不得人的勾当,单单听信一面之词就轻信了叶婉容,真是不可理喻。 楚清文掏出手帕,把楚清韵脸上那些泪痕都擦干净。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劝她什么好,只是叫自己的宫女们和服侍妹妹的丫鬟都遣退了。 过了好一会儿,楚清文才缓缓开口:“妹妹又何必为池皓天那个不称职的丈夫这样伤心,他不辩是非,只听信一个小丫头的一面之词就把你休回家,你当初为他做了多少?他如今全然不记得。妹妹这样,难道不觉得吃亏吗?”楚清文一面说,一面亲自倒了茶给楚清韵,让她喝口水平静一下内心。 楚清韵却推开了茶杯,眼眶里的眼泪不停的滴落下来,自己却不曾开口说一句并话。 楚清文捡起妹妹绣的那副字,“佳偶天成”四个字飘逸潇洒,很难想象,这样漂亮的饱含幸福寓意祝福的绣品竟然完全出自一个被休在家里的女子之手。看到这,楚清文也不禁轻叹了口气。 旋即,楚清文放下那一幅字,又道:“你却在这里绣些吉祥物什,是给自己找伤心呢还是准备做好了再派人送给他们表达一下自己的愧疚之情?我的傻妹妹,他们不会领情的。”这话一说出口,楚清文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自己的同胞妹妹遭遇这样的事情,本来是要安慰的,却说出了这样的话。 “若是他们两个真的可以和这绣品字样一般,我倒省些心了,如今他池皓天和叶婉容夫妻情深的名声在京城都传开了,我又怎么好再去打扰。现在我又被休在家里,不失是最好的归宿。”楚清韵说着,又捧起绣品和针线绣了起来。 你躲在旧时的闺房,一针一线绣尽了儿女情长,无情四疆,总有那糊涂儿郎,害苦了痴心痴念美娇娘。可怜她银针玉线,绣不成、沙暖鸳鸯。 楚清文也只好在一旁默默看着。局外人又怎么好cha手别人的儿女情长。 突然,楚清韵一个不小心让针刺破了指尖,一颗血珠很快地冒出来,落在洁白的绣布上,洇染开一片殷红。 “哎呀,怎么这样不小心。刺破了手指,还把绣布染上了血色,清韵,疼不疼?快先放下吧。一件绣品罢了,有什么要紧的。罢了,罢了,不要秀了。快让姐姐看看。”楚清文见状,忙上前阻止道。 楚清韵闻言,想到的却是,这点疼痛与被池皓天休回家的耻辱相比,又算得了什么。 “不碍事的,下面再绣一朵红花遮盖过去便是了。”楚清韵一边揉着指尖,一边轻声说道。 尽管大女儿回来了,但丞相和清韵王妃并没立即来看看朝思暮想的女儿。因为楚清韵心情不好,这些日子也没怎么过来和他们两位说话诉苦解闷。楚清文身为皇妃,皇家的媳妇更是不好做,倒不如让她们两个互相倒一倒苦水,说说话,解解闷。楚清文生活在皇子府,日子也不见得好过多少。与王府比起来,只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虽然丞相和清韵王妃并没过来,但清韵王妃还是派了人准备饭菜为楚清文接风洗尘。 楚清韵放下针线,被楚清文拉到了桌边。楚清韵自被休回家后茶饭不思,连筷子都懒得动。楚清文虽然身为皇妃,举止要求文雅高贵,但此刻回了家里,也并没有宫女太监等外人陪侍,只有自己家里的丫鬟和亲人,因此吃饭的时候放开了许多。褪了外衣就拉着楚清韵我坐下,不再顾及那些所谓的繁文缛节。 “二小姐近来茶饭不思,若是熬坏了身子,岂不是更让丞相和夫人担心吗?”夫人的丫鬟陪侍在一旁,见清韵又放下了筷子有不吃饭的意思,便连忙劝道。 楚清文一听,也急忙说道:“可不是嘛,若是妹妹熬坏了身子,消息传出去被叶婉容知道,她少不了又要偷笑几次。”说着,还给她夹了些菜。 楚清韵知道姐姐关心她,便也不好再推辞,重新拿起了筷子。在大家的陪同下,吃的饭菜竟然是自己前一个星期吃的量。 不过楚清韵这样的表现,让家里所有人悬着的一颗心,都落下了。至少楚清韵,肯吃饭了。至少在也不用担心楚清韵会因为不吃饭,断送了性命。 楚清韵吃饭,其实家里都明白,楚清韵只是想大家都放心罢了,不想让家里人都为了自己担忧了。而且也不会轻生,还会好好的活着。 正文 第七十三章 池皓天违心的承诺 此时的七王府里,池皓天一个人静静地站在楚清韵住过的房间里,房间里面的陈设还都是按照楚清韵的喜好安排摆放的,并没有让人换掉。活泼的少女站在房间中央对着原来的陈设指手画脚了半天之后冲他做了一个鬼脸,然后霸气地要求把这里面的东西都换掉。 这时,池皓天突然记起楚清韵那时许给自己的愿望,他想那时楚清韵愿意,愿意为他承受一切生命里突如其起来的悲伤或是灾难。 楚清韵愿意和他站在一起,即使千军万马也不后悔,不回头,不惧怕,不妥协。楚清韵希望和他一起享受美好温暖的时光,但并非仅此而已,楚清韵也愿意承受这些恶意的阴暗的他们不曾见过的事情,只为了想和他一起,她想一直陪伴着他。 池皓天现在最怕的是,当楚清韵苦痛难言的时候自己不在她身边,没人将她的悲苦感同身受。可最终自己还是没能在她苦痛难言的时候陪在她身边,将她的难过无助悉数感知。 池皓天不过是害怕自己将楚清韵放任苦痛成长后再也无法将楚清韵的心思经历的感受感同身受,再也不能让她回到他身边。而现在看来,自己早已没有了再待在楚清韵身边的权利了。 突地,池皓天看到楚清韵在丞相府里写的那些句子:“只是,天命宿定这种事情,毕竟只是说说而已,作不得真的。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而时间是最伟大的编剧,不到最后一秒你永远参不透这结局。要不然,我这么爱他,最后也不会爱到了分开。” 池皓天看见那纸张上斑斑点点的泪痕,只觉得眼眶酸涩,那时,楚清韵在纸上这样写:“盛世年华,阳光倾城,你不知道,纵然豆蔻辞工,他的风情也难以说与你听。那时,因为有他的存在,每当我看见青阳初升,最绚丽的那一抹光划破拂晓的寂静,我就告诉自己,我的心要向向日葵一样永远朝着太阳开放。所以,有一个人放在心里念叨,其实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而夜幕降临之时,池皓天看着灯火阑珊川流不息的人流车马,忽然明白了楚清韵那时笑而不语的沧桑,这个尘世苍凉的令人落泪,生活的路坎坷艰辛,池皓天回头看看向身后,灿然一笑,只是不见清韵在身边。池皓天又晃神了。 楚清韵走的时候没带走全部东西,因此房间里很多东西还都是楚清韵常用的。每次池皓天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到这里。看到这屋内的摆设,这更让池皓天伤心。 池皓天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错怪楚清韵了,她那么明媚的一个女孩怎么可能做出那样恶毒的事情呢。如果真的错怪了她,池皓天觉得自己真是没脸再见她。不过池皓天真的很想把她接回来,只是不知道怎么向楚清韵开口,不知道怎么和叶婉容交代,怎么和老丞相交代,怎么向热衷于议论此事的人们交代。 池皓天这几日发现,自己得意时忘乎所以,现在只觉得那时满心觉得人生苦短行乐要及时,根本意识不到苦痛灾难,满心满肺的叶婉容的美好温暖,但那其实是属于楚清韵的美好品质,而自己竟然被一张皮相蒙骗了那么久,当真是荒唐至极。 而想起自己和楚清韵的交流方式,远不及女孩子细水长流敏感细腻的话题,惹人遐思注意。自己没有意识到这些,总觉得楚清韵就是天下奇女子,忘记了呵护她,忘记了她其实和其他的女子没有区别。 池皓天最近才发觉,楚清韵是一个极度没有安全感,需要得到呵护的极缺爱的孩子,她不希望日夜置身在那样冰冷的院子中感受不到温暖,她想要逃离那里,逃出孤单冰冷,拥抱温暖,她需要有人爱她。 她以为只要她坚守就可以得到自己的爱,可是自己却狠狠地伤害了她,所以她离开了那个城市,来到这些风情各异的小镇,找一个阳光明媚的人赐予她力量,给予她温暖,这也是后来她和于郎有一段故事的原因。 池皓天记起楚清韵离开七王府那一日,楚清韵自始至终都没有回头,自己看着他在雨里瘦削的背影,忽然明白了,每一个人都得为自己的青春负责,每一个人都得独自在风雨中长大。 可是自己明明可以不用让她这么悲惨地离去,自己明明是爱她的,自己明明不想证明其实她的执拗是错的,自己明明是珍惜她的。 池皓天想到,从来都是楚清韵爱着别人的爱梦着别人的梦,从来没人将楚清韵想要的想方设法的得到,然后送给她做惊喜从没有人在她午夜喝醉时为她盖被子熬醒酒汤。 从没有人听说她的心受伤了不惜跟在她身后一直追随着她,被拒千万次也不依不饶,无论怎样的推拒,甚至是不辞而别后,于郎也要跟上来,也要见她一面确保她安康无恙。 自己从来没有为楚清韵做过什么,而这所有的事情于郎都为她做了个遍,池皓天觉得自己说的自己爱楚清韵,真的不只是说说而已,池皓天觉得自己有用心地在挽回,用心地在呵护。 可是请问自己该如何打败这样一个面面俱到陪在她身边的男子,池皓天的心终于有所感悟,楚清韵这样一个女子,她曾经也倨傲的像公主一样,可是却为了自己现卑微到尘土里的女孩子。 池皓天心中呐喊,其实他的心早先他的行为一步将她接纳了,虽然自己留在府里迟迟没有动身好像在守着叶婉容过日子,但心里却已经完全被另一个身影占据了。 池皓天很懊悔,现在他已经将自己内心古怪作祟的小心思和令人丧气的自尊心或者说是令人恶心的虚荣心通通赶走,楚清韵是自己最敬佩的人,这无关自己的梦想,也无关自己的生活方式。 总有一个人,自己将她放在心底当做内心力量的来源。其实,池皓天自己以为自己并没有将她多么珍视,但是实际上,楚清韵对自己的作用无人可以代替,她对于自己的意义,无以言表。 这些令人深恶痛绝的情绪全拜自己那不知所谓的坚持,这万恶的坚持,全然毁了自己和当时最在意的人的关系。可是也全靠了这些情绪,池皓天现在才意识到其实这所有的和平都是假象,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其实有些事情产生了偏差,仅仅是因为自己生活在一个自己臆想的世界,愚昧可笑。可现在池皓天却无比庆幸,正因为自己生活在那样一个世界,自己才能直到现在还拥有这样一个可以用来想念怀恋的女子。 “皓天?”一个温柔的女声把池皓天从沉思中拉回了现实。 池皓天回过头,便看见叶婉容正站在门口。光亮从门外照进来,晃得池皓天眼睛微微发疼,而女子的面容则因为外面的光线太强而她背对着阳光而看不清,因此池皓天也就看不清她的表情。 不过池皓天想,叶婉容应该是不高兴的。毕竟叶婉容才是他的夫人,而楚清韵不过是一个被休回家的女人罢了。自己在楚清韵的院子里哀叹,自己不仅没陪着她安慰她,反而跑到了害她小产的休妻房间里来。换作是谁,也不会开心吧。 “婉容,你怎么来了,怎么不在房间里休息。这夜里风寒大,你这刚刚才修养没多少时日,可不要在严重了。”池皓天边说边走向叶婉容。 “皓天。你是想......清韵妹妹了吗?”叶婉容梨花带雨的面容望着池皓天说。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啊。所以还请夫人不要怪罪,保重身体要紧。” “我知道的。毕竟在一起了那么久,妹妹的性格就是这样的,我本也不想怪罪她,只是当时的情况如此,一想到我这惨死的孩儿,我的心就会痛的让我喘不上气的。” “婉容,我从来没有怪过你,是清韵自己的问题。如果她可以和你和平共处,也不会裸的你伤心落泪,还要处处位清韵着想。”池皓天抱住叶婉容在怀里。给叶婉容安慰。 “皓天,要不然....你接清韵妹妹回来吧。”叶婉容在这个时候,为了抓主池皓天飘走的心,就连自己最不想说的话都说了。 “婉容...谢谢你....”池皓天本想说,‘谢谢你婉容,让我接回了清韵’可是怀中的婉容瑟瑟发抖,池皓天知道,叶婉容是为了让自己好过一些,才同意接回来楚清韵,明明心里是那么的不想,那么的痛心,还要接受丈夫的背叛。 想到这里,池皓天真的觉得自己很过分,怎么能为了自己的思念,就来伤害自己的原配夫人伤心,而且刚刚还失去了孩儿,正受着内心和身体的双重煎熬,立即补充说:“婉容,谢谢你,真的谢谢你,不过为夫也是想想罢了。为夫很快就能忘记清韵的。放心吧。” 叶婉容听着池皓天的话,虽然面容上还带着泪滴,可是嘴角已经露出按耐不住的笑容。 正文 第七十四章 楚丞相的愤怒 次日,房间外是高大的垂柳,池皓天记得春天的时候柳絮纷飞,楚清韵就站在院子中央,美艳不可方物。当真就如那句诗一般:人面桃花相映红。如今虽不是桃花依旧笑春风,不过也有几分物是人非的意味。池皓天还是有些伤感。 看着又愣神的池皓天,叶婉容忍不住喊道:“皓天,皓天。” “嗯?我在。”虽然心里想着楚清韵,但池皓天还是装出一幅笑脸走向叶婉容,将她揽在怀里。 “妾身知道,自从清韵妹妹走了之后,夫君心有所不忍。妾身也很难过。只不过,我们的孩子……”叶婉容说,着就要落下泪来。池皓天又是一阵心软,又倒向了叶婉容这边。 叶婉容见池皓天每次都是又对自己百般疼爱安慰,悬着的心,又渐渐放了下来。 丞相府,当楚清韵和楚清文正在吃饭的时候,丞相和丞相夫人来了。 楚清文毕竟是皇妃,不能常回娘家,因而丞相和清韵王妃见到她的时候还是非常开心的,尽管二女儿楚清韵出了这样大的事。 丞相见到两个女儿都在自己身边,心中大喜,看着楚清韵,不想二女儿在伤心,急忙着问楚清文在宫里过的好不好,五皇子待她怎么样。来叉开话题,当然楚清文也一一细致地回了,丞相这才放下心来。 楚清韵听着姐姐讲宫里的趣闻和五皇子与自己,不免又想到了自己和池皓天的爱情,心里又是一阵伤感。 突然间,不知为什么,楚清韵就想起了原来和池皓天在一起的日子。 她天性好玩,池皓天就陪着她玩。九连环、孔明锁,池皓天都一样一样买来,暗自学会然后在她面前显摆。那次解九连环的时候,明明楚清韵都已经解开了,池皓天非藏着掖着说她没解开,等楚清韵发现真相之后追着池皓天整整跑了一下午。后来楚清韵因为太疲倦竟然在外面的亭子里睡着了。还是池皓天把她抱回去的。 楚清韵性格活泼开朗,池皓天就经常逗她,给她讲各样的笑话。好几次都笑得肚子痛,被父亲指责没有姑娘样子。楚清韵还喜欢萤火虫。池皓天为了让她开心,曾经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出去只为了抓一瓶萤火虫回来逗她。 不过楚清韵又一向,想如今他池皓天倒是不必出去抓什么萤火虫了,也不必鼓捣些什么九连环的玩物。他如今只需要和那叶婉容花前月下夫妻恩爱就足够。在京城里留个好名声,而这一切都与她楚清韵再无瓜葛。 楚清文正在讲五皇子的时候,不经意间看见楚清韵脸上的暗淡神色。也不知该不该继续说下去。满屋子都是人,房间里却安静的出奇,气氛一下子尴尬得分明。 老丞相的头上已经有了隐约的白发,楚清韵回过神注意到了,突然有那么一丝自责。 父亲已经为家事国事操劳了一辈子,而她和姐姐楚清文都已经出嫁,父亲本该和母亲在相府颐养天年,而不该继续为她们俩操心。若不是自己太过不小心,又怎么会被人轻易陷害呢。当初只要再谨慎一点点就好,如今却闹成这样…… 楚清韵想到这儿,心里感到很难过,但却说不出口,只得强颜欢笑。 “妹妹,你若是有什么难过的事,不必有顾及,直接说出来便好。若是一个人憋久了,会憋出病来的。这样子,岂不是更让我们心疼?”楚清文也收起刚刚的快乐语气和神色,转而安慰妹妹。方才其实无心之举,不知道会不会伤到妹妹。 楚清韵闻言,却是摇了摇头,强笑道:“姐姐,没事的,我现在已经好多了。” 丞相看着自己的这个小女儿,心中既是疼惜,又是愤怒,疼惜自己的女儿受到这样莫大的委屈,又愤怒于那池皓天这般对待他的女儿,心里的火是憋也憋不住。 他突然拍了一些桌子,一家人皆是一惊,丞相站起身,看着清韵沉声道:“清韵, 别难过,爹这就去面见皇上,让皇上给我们家讨个公道,堂堂七王爷的公子,居然是非不分,我定要闹得他不得安宁。” 说罢,人已经疾步要朝大门走去,楚清韵早就因为父亲的话而湿了眼眶,她赶紧上前抱在父亲:“爹!您不要去,这都是女儿和他没有缘分,不怪他的……爹,你别去了,就当女儿求您了好吗?” 楚清文也赶忙起身,劝道:“爹,您还是别去了。这等事情,你觉得皇帝是会站在池皓天那边,还是我们这边,就算是皇帝知道是池皓天的错,皇帝也只会说些宽慰的话,不会有任何结果的。” 楚清文的一番话,倒是让丞相冷静了下来,确实,大女儿说的没有错,自己为官数年,居然还拎不清。 想到这儿,丞相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将抱住自己的楚清韵拉了开来,脸上满是悲伤,话语间的声音都带着些许哽咽:“清韵,是爹没有用!爹连给你讨个公道都做不到,还要你白白受着冤屈,爹真的是没用啊,没用啊……” 丞相不住的垂着自己的胸口,楚清韵赶紧把丞相的手拉了开来,着急道:“爹,你不要在啧怪自己了,不是你的错啊,这一切都是我自己造成的,跟爹没有任何的关心,爹,我也不想再追究什么了,我会试着努力的将池皓天忘掉的。” 女儿这么说,丞相也终于放下了心中的一块大石,楚清韵能说出这样的话,那就代表她会慢慢放下的,丞相拉着楚清韵的手轻轻拍了拍:“清韵,你能这么想,爹也放心些了,等到过段时间,爹再给你找个好人家,定要比池皓天还要出众的人,让他也知道,我的女儿值得更好的。” “恩。” 楚清文也走了过来,拍了拍楚清韵的背,柔声道:“傻瓜,没有了池皓天,你还有我们啊,要记得,无论你受了什么委屈,家人都会和你一致对外。” 楚清韵的心里此时慢慢的都是幸福感,因为家人的包容,因为家人的温暖,她点了点头:“恩,我不会再哭了,姐姐,爹,你们放心吧,我不会让自己这样一直沉溺在悲伤中的。” 楚清文和丞相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欣慰。 这几日楚清韵的状态让人看着就揪心不已,每个人都似被传染了一样,脸上也没有什么开心的表情。现在她终于觉得要从感情的阴霾中走出来,众人皆是为她高兴。 以前自己顶多是喜欢池皓天,然后跟随在他身后以为这样子就能收获一段致死不渝的爱情,后来发现那些不过是自己太幼稚的幻想,终有一天,自己遇见了更好的男子,自己就会发现,其实那些时光,是自己把他们看得太重要了。 而那些自己自以为过不去的时光,也终会随风而去的,最后你再去寻找时,发现已经了无踪迹无处可寻了。 那个大漠两人独处的夜晚楚清韵曾经向自己许了她人生中的第一个愿望,池皓天心底彻底没有了芥蒂,他在心中曾不止一次地想自己有自己的路要走,自己不能背叛叶婉容。 池皓天一度觉得自己是不可能和楚清韵一起在小镇上过闲云野鹤的生活的,即便他曾对他们未来充满希望,可还是不得不被叶婉容的面庞折磨的心力交瘁。 所以池皓天一直也没能有机会将自己满心的欢喜和以后的打算说出来,池皓天没有告诉过楚清韵关于未来和以后自己都将她纳入自己的生活了,并细细谋划期待有一天说出这个梦想,给楚清韵一个惊喜。 可那一个误会却彻底断送了自己和楚清韵的以后,将自己的退路掐断,将他的惶恐扩大,在得知楚清韵身边已有了那个那自后,不断地思前想后,看来自己是不是真的该放手了。 池皓天猜测着,无论楚清韵当时是怎样的伤心绝望,和另一个人在一起以后那个人给她的希望温暖和珍视都会让楚清韵感觉如此的不真实吧,她会动心吧。可是没想到,最终会变成这个样子…… 楚清韵现在忧思难忘,去了街市上后,她不知自己现在还能做些什么,曾经的梦想已经不复存在,只剩一具空壳还停留人世。如果这世间真的有往生界,那么她也不愿意再重来一次了,世间百苦,她已遍尝,不知道还能有什么悲惨的事情发生。 楚清韵现在一度陷入悲苦中,总觉得自己在这世间已经没有什么可以依恋的了,可是她骨子里倔强的性格时不容许自己轻生的。这一点是极好的,可是如果一直这样子了无生趣的活着,也着实辛苦。 时间过得很快,身边没有跟着任何人,楚清韵不知道自己到了哪里,脑袋极不清晰看见前面有一个茶肆,不少人都往里面挤,看他们的神色好像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 以前楚清韵的生活就是由打恶霸和发现有趣事物而生的,如果哪里发生了什么新鲜事物,她一定第一个冲上去。无论是耸人听闻的还是令人忍俊不禁或是捧腹大笑的事情,都能吸引她的关注。她的兴趣和心性向来如此,她天不怕地不怕,所有有趣的事情都能被她收入眼底,有自己的评判。 正文 第七十五章 找回自己的楚清韵 其实楚清韵并不是胸无大志的女子,一直以来都是胸怀天下想要救济天下的女子。她看事情都是很客观的,至于被她收拾的人从来都没有冤枉的,她总是问清是非,了解前因后果才决定是否要打抱不平。 这也是百姓为什么一直很喜欢的原因了,楚清韵公正严明,像是个最恪尽职守的捕头,可是她志不在此,她只是为了实现她的抱负罢了。可是那些无意之举却为百姓带来了意想不到的反响,百姓向来都是喜欢这样没有官家小姐架子的女子了。 楚清韵完全没有必要做这些,可是她乐此不疲,是以利己利人何乐而不为呢。现在楚清韵在街上找不到乐趣,想到之前自己对于新鲜事物总是趋之若鹜争先抢后,生怕自己错过了什么。 现在看那么多人都往那茶肆里移动,虽然心里不怎么想去,可是人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楚清韵自然也不例外,她性格里残留的好奇心因子此时作祟起来。 楚清韵见四下无事,看不少人都进去了,大家都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索性就走了进去。挤在人堆里,被人推来挤去,有着说不出的烦躁,可是很明显有什么别的情绪在苏醒。 楚清韵以前就算再挤也不会被人推搡到,她的身手虽说不佳,可是也还不错了,至少在此时这种场景还是勉强可以应付的。人实在太多,或是来不及的时候,楚清韵还是可以施展一般的轻功飞檐走壁一番,到得地方,占据看戏的最佳位置,顺便观赏一下下边挤的不可开交的场面也实在有趣至极。 现在楚清韵有些怀念自己在上边飞来飞去施展自以为不错的轻功的时候了,那时趣味盎然看别人好戏,现在好了终于轮到自己了。 楚清韵在人堆里辗转着向前推进,有些苦不堪言,后悔自己怎么脑袋发热来了这么一个恼人的地方,不过好在大家见她是弱女子,大都是谦让着的,可是还是无法避免滚雪球的场景,楚清韵无语望青天,今天肯定不适合出门,忘了看黄历了。 有了这个想法的楚清韵有些好笑,自己现在竟然还有心思想这些事情,看来自己竟然是恢复一些了么?之前楚清韵一直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将周边的那些事物都自动过滤了,完全看不见色彩,听不见声音,连欢声笑语都听不到。 可是现在她竟然像是突然被打开了灵识,之前像是被施了魔咒,一切感官都自动屏蔽不能正常发挥作用了。现在,楚清韵像是获得新生似的,在这样热闹的场景里忍不住血液开始流动,她似乎感觉到自己的心还在跳。 原来自己还活着,感觉到自己还是这纷繁尘世里的一员,她忽然有些留恋了,不想舍弃她喜欢的这一切。活在这尘世间,然后成为其中碌碌无为的一个凡人,或是做一番事业,闲云野鹤恣意潇洒都无所谓了,只要活着就好了。 楚清韵现在有了强烈的想要活着的欲念,现在什么都不能将她的心意打消,爱情什么的先放一放吧,楚清韵想洒脱一笑,可是终究还是失败了。她的唇角只有一抹酸涩至极的笑容,话虽那么说,可是自己却无法放下,及时行乐吧,别的自己也想不出安慰自己的办法了。 楚清韵至此总算有了些意识,不再空有一副空壳,现在她能感知到心跳和周围嘈杂的声音,所以说一个人只有入了世才能感受到活着的乐趣。现在楚清韵就像是被注入了全新的血液一样兴奋。 周围传来喧闹声...... “你不要挤我啊,再挤就挤死了。”现在该这样说话的人太多了,每个人都被挤得喘不过气来。 “你这个人,长眼睛了么?” 有个老头竟然恶声恶气地道,“长了?!长了还踩我的脚!”场面的混乱程度,真是令人无法想象。 “你,你,你,你,说的就是你,你还敢不理我,说你呢,你这人怎么这样?!” “会不会好好走路啊?!” 一个女子的娇俏声音传来,接着就是一个壮年男子中气十足十分不满的声音。 “想死啊你,离老子远点!” ,此种声音不绝于耳,令楚清韵不由得感到汗颜。 “娘,你在哪里……”突地,一个童稚的声音响起,语气中的焦急令人揪心。 谁曾想,那孩子的娘亲竟然回答道:“娃,你不用管我,先去吧,一会儿给娘占个好位置……” 诸如此类撕心裂肺令人不解的话语不断传入耳中,楚清韵在其中听得趣味盎然,这些人可真有趣,不知他们这般拼命却是为了哪般?难不成是有金罗神仙来了么? 楚清韵伸长了脖子往里望去,可是除了脑袋还是脑袋,黑压压的一片,磨肩擦踵挥汗如雨,可是没有人放弃,大家都像是着了魔似的向前挤去,此时除了挤进去这个坚定的信念外,大家别的什么想法都没有。 楚清韵被人拥着,不过停留了一下子向里张望,就引起了众怒,身边不断响起 “你这人怎么回事啊,站前边还不知道赶紧去抢位置……怎么会有这种人占着不干事儿的,看我们落下别人多少了” 楚清韵有些无语地听着这些话,怎么说自己也是相府千金啊,可是这种情况下,断然是不能说这些话了。现在就算是皇帝来了也不见得对方会给你让一步了。 甚至还有人趁机数落她,她无语极了,可是心里也更加好奇了,到底是谁啊,这么多人来,干什么?楚清韵才恍然觉得自己貌似还不知道自己到这里来的原因啊,有些汗颜。 可是楚清韵不会那么愚钝,傻到现在去问人家他们是来干什么的,这样他一定会被鄙视致死的。说不定还会被当做来捣乱的被人扔出去,看他们如此狂热的程度,楚清韵现在毫不怀疑自己的判断,所以直接选择努力向前挤,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楚清韵加入人流中后,很认真地往前挤,可是现在体力着实不如从前了,虽然她已经竭尽所能往前挤了,不过她没有想到这些人的蛮力竟然一点也不输过她。 楚清韵几乎要放弃了,她试着提了点劲,可是丹田除了浊气一点内力也没有,她想要潇洒地离去,可是人群拥挤程度已经超出想象,楚清韵只得认命长叹。 楚清韵放弃zheng扎,任由人群推挤着她向前,这期间大家都奋力向前,没有一个人想要透露自己的目的,楚清韵只得依旧好奇地往前挤。 今日的经历,楚清韵怕是没齿难忘啊,当时池皓天班师回朝百姓夹道欢迎的场景也没这么令人振奋。楚清韵甚至是第一次审视起京城的人口起来,自己倒是从来都不知道京城的人有这么多。 不管怎么说,楚清韵现在只想赶紧挤进去,不过几步距离愣是走了有半刻钟才进到内里。里面并没有什么特色可言,甚至可以说是寒酸,楚清韵没有忙着伤心,只顾得上瞥了眼中间摆放的八仙桌和太师椅,就被众人拥着走到了一个角落里。 楚清韵紧紧抱着柱子,心中坚定,看你们怎么推挤我。任凭人流再怎么推挤她,她都岿然不动了,无论是谁都再也不能强迫她往后退一步了。 楚清韵定住脚步,因为此处是最佳的观看地点,正好可以从侧面看见那中央地带,楚清韵心中得意,这是个绝佳的观景位置。 定下来,楚清韵才有机会呼吸了几口气,世界总算安静了,市井小民的力量果然不容小觑,楚清韵有些无语地看着各个地方都挤满了人,连房梁上都站着人,那茶肆里原本的桌子全被人移走了,只剩了一座空楼,这些人真是太狂热了,楚清韵暗暗在心里道。 小小的茶肆却挤了数不清的百姓,形形色色都有,统一站着,部不分高低贵贱,男女老少各色人物齐聚一堂,此情此景颇为壮观。 这厅堂里竟有不少达官显贵,原本身边都是跟着一大堆仆从,现下无论是老爷还是夫人都统一轻装简从,身边最多只带一个丫鬟或是一个打杂的小厮。楚清韵看着那些一向注重仪态的老爷夫人此刻都是不要命的,完全顾不上什么仪表了。 楚清韵仔细看着,然后静默不语,想来自己的情形比他们好不了多少,原本看好戏的心情也少了不少。 不料,当中却有一与父亲极熟的老爷状似极期待极开心,那人一脸兴奋他乡遇故知般亲热,向楚清韵打招呼道:“清韵,你也在啊?你也喜欢这说书的么?。”楚清韵正左顾右盼,被老者这么一喊有些惊魂不定,看清来人,才定下心来,自己方才差点以为是抢位置的人来了呢。 楚清韵本不知这是个说书的场合,现在听那老者一说,心间了然,自己方才看那内里摆设,就在心里猜测可能是个说书的场合。可是楚清韵并不很确定,因为她从小就不爱听说书的。 正文 第七十六章 说书人的故事 以前楚清韵心性单纯,只顾玩乐,哪有心思坐下来安安静静听一段折子戏,再说了,楚清韵一直觉得那些狐仙妖怪怪力乱神之说纯属瞎编瞎造,用来骗那些眼泪汪汪的夫人小姐的,做不得真的可是这听书馆里,还是这么多人涌进来,生怕自己错过什么一样。。 只是偶尔有讲侠士江湖的场合要是被楚清韵撞上,那楚清韵就一定会坐下来听听的,那时的场合哪有这么夸张,都是惬意的包厢,想想此情此景让人不由得无语望天了。 如果那馆子里一直讲侠士故事那么楚清韵就能在那里一直待一天,直到人家打烊了才恋恋不舍地离去,回去将那些见闻学给姐姐母亲听,两人也听得入神极了,一众人讨论唏嘘一番,方肯作罢。想想现在姐姐嫁了,自己又是这般模样,难免忍不住要叹一声世事无常了。 不过那馆子里要是开始讲的是风花雪月的故事,楚清韵是断然不会去凑热闹的,即便再人山人海她也不会去的。如果去了难免睡觉,与其去睡觉还不如自己去找些乐子。 总之楚清韵听段子向来是不听情爱的,一般遇上那前段是侠士后半段是爱情的,她总忍不住要暴躁嘟囔几句然后黯然离去的。 楚清韵见对方是长者还这么主动跟自己打招呼,自己自然是要回应的,以前楚清韵见到这些人总是装作看不见听不到的样子,找机会迅速溜走的。因为他们比爹还要唠叨,总是问这问那,还要为她操心婚事。 现在见到被休的她难免想要关心两句,楚清韵见他满脸真挚,心中一动,自己以前太不懂事了。虽然在这样尴尬的场景遇见了,可是礼数还得周全,是以楚清韵微笑着道:“嗯,出来散散心。” 这话说的这样坦然,对方自然可以听出她语气中的含义了,会意一笑。在这样的场合里一点也没觉得尴尬不好意思,反而有一种遇到志同道合的知心人一样开心。 看见有熟人在这那老者也不走了,索性站在一旁与楚清韵攀谈起来,那老者带来的小厮一脸激动地不时朝中央观望,说不出的性急。那老者看着那小厮这般也不管教不怕他失了礼数,只不时朝中间观望,看那说书人来了没。 老者不过两句话就让楚清韵漏了底,楚清韵有些不好意思,羞赧道:“今日清韵其实是头一遭来听这说书人说书的。”说完有些羞愧地低下头,怕那老者责怪她欺骗自己装出一副其实自己很明白的样子。 那老者倒是没像楚清韵想得那样,翻脸不认人或是恼羞成怒的场景都没有出现,反倒是很亲热地道:“原来清韵姑娘是第一次来啊,那可得好好听听,此人说书实乃绝妙,令人心悦诚服,我老头现在敢夸下海口,尊称此人为——天下第一。” 楚清韵闻言禁不住有些惊讶,眼前老者活了大半辈子了,总是和皇帝还有爹爹较真,从没听他跨国谁,这说书人竟能赢得他这般赞誉,看来这人必定有过人之处,楚清韵也忍不住踮起脚尖伸长脖子往里边看去。 那老者见她这般反应有些满意地抚着自己花白的胡子笑了,接着道:“清韵,说来奇怪,这老者讲的故事我都爱听,鸿蒙初始,狐仙鬼怪,仙鹤报恩,佛祖割肉喂鹰,菩萨点化众生,这些故事我都是从他那听来,真是说的妙哉妙哉。”老者面带回味,好似陷入其中。 楚清韵见他这般不由得好奇心更强烈了,一脸好奇问道:“今日,他却是要讲什么啊。” 那老者听见楚清韵提问,从记忆中回神,微微一笑道:“今日讲的是个爱情故事,想来,定然是催人泪下感人至深的吧。” 楚清韵原本还想听听什么神仙造世之类的传奇故事呢,现在听那老者一说,楚清韵差点就笑了出来,差点就忍不住说“怎么,您这么大年纪了,还来听爱情故事……”可是终究是忍住了,可是脸上的神情还是将她的心思泄露了,楚清韵向来不是一个善于伪装的人,她向来有什么心思就都写在脸上了。 现在楚清韵一脸懊恼至极的表情,自己竟然和这么多人挤在一起只为了听那缠绵悱恻的风花雪月的故事,现在自己肯定是出不去了,那么也就是谁自己得听完才能走。楚清韵瞬间绝望了,挤了那么久还要在这里听一个时辰的爱情故事,怎么这么悲催。 楚清韵将哭未哭之际,那老者严肃道:“好不好听你一会儿就知道了,不要急着丧气。熟到似,只羡鸳鸯不羡仙啊。”楚清韵闻言赶紧点头,可是心里却还是止不住地难过,自己是怎么了,总是干一些咎由自取的事。 可是世间的事并没有那么简单,并不是你认为的咎由自取都是悲伤结局,没到最后你永远不知道结局,就像这个故事,也像楚清韵的爱情。 不过一瞬大家像是感应到那说书人要出来了似的,大厅里变得前所未有的安静,所有人都屏息细细凝视等待。 终于,在万众瞩目的情况下,那老者从自动让开的人群中走进来,楚清韵赶紧凝眸去看。只见那是一个衣着朴素,行走伴儒风的斯文老者,胡子花白,眼睛大而有神,却透些历经世事的沧桑浑浊。 他走到太师椅前,微微施礼鞠躬,众人静默不语,只认真看着他,期待他今天带来一个精彩绝伦引人入胜的故事。 那老者坐定,将桌子上的惊堂木一拍,开口道:“话说在古时,有一戏子,名唤芙荼……” 楚清韵第一次这样认真,那老者的声音像是有魔力般,娓娓道来,让人心头如沐春风般,忍不住跟着他的故事身临其境,努力将那些情绪感同身受。 这故事大概讲了一个奇绝女子芙荼与命中注定的爱人的故事,那女子为京城名妓,卖艺不卖shen,众多儒人雅士都仰慕她,却无法为其赎身,她却被易王保护圈养起来,芙荼拒绝已和宰相之女有婚约的易王。回来的路上遇见自己只见过一面却倾心的男子,男子身旁带着一个女子。 那女子竟是宰相之女,两个人长得一模一样,芙荼准备救两人离开成亲二人,那男子却知道芙荼是自己的爱人,一番纠葛易王的弟弟却对其暗生情愫,想要杀男子,男子死去,芙荼追随而去。 楚清韵听着老者的话语心间感慨,老者的折子戏还在继续,楚清韵的心思却不知飘到哪里去了。 “西方极乐世界,佛祖座下弟子缓缓道:‘笙轼和芙荼已经投胎去了第十世了,不知这最后一世可否同生共死。’ 佛祖淡笑道:‘他们前九世皆可认出对方,这第十世……’ 佛祖只缓缓在身前显出命理:十世佛塔待君来,日光倾城簪玉钗。 弟子不解:‘佛祖之意是他们竟可以冲破禁锢,得了这姻缘?’ 佛祖颔首:‘情之一字,变幻莫测,不动情则已,一动则生七情六欲,使人迷了心智,结下许多孽缘。只此两人不仅情比金坚,还有大善之心,不波及无辜,不妄生痴怨,是以可得难得姻缘。’ 芙荼已至三生石前,尽览了前缘。她和笙轼本是佛祖座下弟子,却不知何故竟暗生情愫,只这仙神之间不可有七情六欲,故两人被分离禁锢在山中,旨在去处杂念,勘破红尘,参悟大道。万年间,两人仍执迷不悟,参不透其中玄妙,日日饱受相思之苦。 笙轼不解,到佛祖身前道:‘皆说西方乃极乐世界,为何不能有七情六欲,你们皆说勘破红尘,又有几人真正明白其中真意。’ 佛祖面带悲悯:‘处在其中,自是勘不破。不如此般,让尔等经历悲苦,知情事总有变故,知其会消磨,知其不能永在,你便可体会不过是一时执念。放下了,便可参悟,四大皆空,红尘虚幻。’ 笙轼自然不信,便道:‘我却不信,你可听过,情不知其所止,一往而情深,我们便是此般。’ 然,佛祖依旧悲悯:‘若是让你们轮回十世,每世皆在佛塔寺前相遇一次,你们皆能同生共死,就许了你们的姻缘吧。’ 于是,第一世,笙轼是寺中小沙弥,佛塔寺衰败,他下山化缘,再遇幼时和他在佛塔寺有一面之缘的芙荼,芙荼家虽贫苦,却将笙轼收养了,他便还了俗。笙轼涉世未深,却极喜欢天真无邪的芙荼,芙荼一家极贫困,芙荼的娘生病,芙荼向有钱的老爷借了钱还不上,那老爷便强人所难要娶芙荼做妾抵债。一家人自是不肯,那老爷便来抢人,芙荼的双亲被活活气死,而笙轼也被人打死了,芙荼在新婚之夜上吊死了。 这第二世,芙荼是远嫁和亲的胆怯公主,笙轼是大将军,两人佛塔寺一见倾心,皇上却顾忌笙轼的滔天权势,不肯让公主嫁他。笙轼怒极,带人抢亲,皇上乘机污蔑笙轼意图破坏两国关系想要谋反,将逃亡的两人射死。 正文 第七十七章 老者点悟楚清韵 第三世,笙轼是一国之君,去民间体味疾苦时宿在佛塔寺,遇见倾城美人芙荼,纳之为妃。正值朝廷出了叛贼,各方势力追杀笙轼,芙荼拼死相护,却终改不了笙轼流亡被杀的结局。 第四世,笙轼是一名杀手,芙荼是别国奸细,两人在佛塔寺共诛一人时相互暴露。自此互不相容,只心中互有情愫,厮杀怎么可能结束。当双方得知对方将要被杀时,又拼死相护,终究逃不过围剿,双双死去。 第五世…… 第六世…… 第七世…… 第八世…… 芙荼淡笑,心中轻轻道:无论多少世,我们都不会忘记对方。轮回越久,记得越深,那是刻在心上的痕迹,无法磨灭。笙轼看见前世时,却想起寺中森严宝相的悲悯,‘你可怜我看不透这嗔痴执念,我才要笑你四大皆空无趣至极,有一个人陪伴着度过这万万年,才不至于寂寞难耐。大道法则什么的,全凭个人喜好,俗人也好,圣人也罢,及时行乐方是正理,而这世上,除了她,没人能使我快意逍遥。’ 那些仙神自是体味不到:九世轮回,虽世世凄苦,可心中却知道,终有一日,我们会相遇的。那万年间的寂寞寥落,入骨相思才叫人心碎。至于,咫尺天涯,更是庸人自扰,若是爱一个人,便是,无论何时何地,你看见她,你就知道,你等她很久了,十世,或是更久了……” 老者语罢,表情是淡淡的微笑,看着众人频频抹泪,听醒木一声收,故事里芙荼还在等候,说书人合扇说:“这一世,他们的结局是,容颜迟暮共赴白头……谁低头,泪湿了衣袖。” 楚清韵轻轻地笑了,她就知道应该是这个结局,转头看着那老者,那老者眸中湿润,颊边却是带笑的。 一会儿,那老者拱手褪去,众人静默看他离去,一个素衣女子走出,手中抱着琵琶淡笑,调琴缓然坐下,开口唱了一曲折子戏,声音哀切凄清,婉转动听,令人闻之忍不住落泪,今日楚清韵却是接着这曲大哭了一通,大家都在哭,所以楚清韵借机哭出自己的委屈也无人知晓了。 后来楚清韵和那老者一同走出那茶肆,故事完结大家一点都没急着离去,所有人都在回味,男女老少大大小小都是眼眶微红,楚清韵此刻对那老者的本事可谓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如果他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此言不虚。 那老者说起自己从前的妻子,那妻子是他的糟糠之妻,自己是手无缚鸡之力百无一用的书生,为了上京赶考妻子苦心孤诣,最终自己衣锦还乡之时,她却只成了一座孤冢。老人所到此,几乎哽咽不能言,楚清韵恍然醒悟,无论人年纪多大,都是拥有爱的权利的,他们的爱深沉似海,自己玷污不得。 那老者静默片刻,只用了一句“不思量,自难忘,十年生死两茫茫”来诉说自己的悲凉沧桑,楚清韵听到只觉得遍体生寒,她忍不住又哭了。 人一老一小,就这样漫无目的地走着,那老者对于楚清韵的经历了如指掌,毕竟楚清韵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对她还是极费心的。 那老者语音惋惜道:“清韵,你的爱情一点也不失败,只是你遇上了一个不懂得真爱的男子,他其实配不上你这样的女子。”楚清韵闻言眼圈微红,然后点头道:“我知道,只是我觉得池皓天至少有一点爱我的。” 那老者闻言长叹一声道:“清韵啊,有时候在爱情里,你不可以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觉得自己很重要,以为没有了你,池皓天会过得不好。其实你在不在,他都可以过得很好,京中的传言想必你也没少听到。” 楚清韵闻言想起京中两人欢好甜蜜的传言心间苦涩,老者见她这般,继续开口道:“终究有一天,当你发现其实你自己什么都不是,根本就不重要的时候会伤心,接着你听到了传闻然后你觉得自己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心间苦不堪言,无人可说。” 楚清韵见老者将她的心思摸得透彻心间不由得未有人能理解她而开心,老者却黯淡一笑“你的感觉我懂,京城那么多人,我却觉得懂我的人就那么一个她,今日见到你觉得你和她一样是个极懂爱情的女子,是以倾吐,只觉得心间畅快多了”说罢舒心一笑,露出不知已有多久没有露出的笑容了。 如果以前楚清韵无法明白,可是现在楚清韵已经将老者的这些话话体味了个透彻了。这个天下每一日都在发生着细微改变,自己这些时日只顾着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知道这个世界上,除了你其他人都还会一步不停地向前走。 如果自己只是一直在回忆过去的种种温暖难过,弄不明白其实除了自己之外每个人都要还要继续自己的生活。当然了,池皓天也同样需要温暖,需要赖以生存的精神来源,需要一个在身边乖乖听话温声细语的女子。 楚清韵望着老者睿智通透的眸子一笑,而这已经很明显了,楚清韵不在池皓天身边,他身边还会有其他的人来继续爱他。事实上自己根本就没有自己想得那么独一无二不可或缺,楚清韵此刻才觉得自己能掌控的只有自己的命运,根本决定不了别人的幸福。 以前楚清韵总觉得如果自己不再池皓天身边了,他一定会过的不开心,可是现在看来,没有谁的幸福是非你不可,楚清韵现在才将这道理想通。 楚清韵心间一片悲凉,接着是不得不放下的悲叹,楚清韵这个人看起来没心没肺淘气恣意,可是她的心思其实很细腻,她喜欢念旧。 而且楚清韵是个喜欢讲究先来后到的女子,她有着传统女子从一而终的保守思想,她只想一直守着一个人,过完一辈子。 楚清韵想要一直为那个人守身如玉。无论有没有意义,她自认为自己可以耐得住寂寞,这慢慢余生就让自己独自一个人度过吧,她愿意独自终老一生。 可是并不是所有人都像楚清韵一样有相同的想法,可是直到此时楚清韵还是不明白这些,楚清韵只单纯地觉得如果自己不能再在池皓天身边他了,那么就远远看着他幸福就好了。 楚清韵不是个贪心的孩子,真的,至少那时楚清韵是这么想的,她只希望池皓天幸福就好了。 与那老者一路漫无目的的闲逛,楚清韵感慨颇多,心间也豁然开朗了,有些事想得明白了些,不再那么死钻牛角尖了,她的心情也转好了不少。 现在时隔不过一年多,楚清韵已经忘记自己喜欢池皓天的确切理由了,或者说根本毫无理由可寻,可能正如楚清韵所说,他可能是自己前世的爱人,才会以致于,迈过奈何桥,喝了孟婆汤却还是找到了这宿命中的人。 不过,谁都知道,爱真的不会是无缘无故的,现在,当楚清韵发现池皓天已经不再是最初人们口中的那个专心的男子了。她才恍然间幡然醒悟,自己喜欢的不过是他身上积极向上暖人心扉的味道,他好看的眉眼,以及谈笑淡然举手投足间的风情。 而现在没有了池皓天好像也就那样了,她已经不似初时那般要死要活,深陷泥沼坐等救赎的荒唐女子了,能想明白真好啊。至少感受到自己还真真切切地活着,而不是毫无知觉的行尸走肉罢了。 楚清韵知道池皓天的容貌在京城里是数一数二的,或者说,如果池皓天自诩为第二,那么就没有人敢自诩第一了。这也是为何叶婉容会这般死心塌地地爱他的缘故了吧。一个是天下美男,一个是倾城佳人,这原本就该是一段传世佳话了。 可是偏偏这世上爱美男的不知叶婉容一个,楚清韵第一眼看见池皓天就彻底沦陷了,可是自己的形象却不佳,这并不能影响楚清韵的真实性格促使她去追逐那个男子,所以无论走到哪,他都是一个发光体,而楚清韵则愿意跟着他,仰慕追随他 楚清韵不知道叶婉容是因为什么爱上了池皓天,可是却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是因为池皓天的那张脸看上他的。后边虽然也意识到自己的肤浅了,可是情爱之事向来是这样的,你觉得合眼缘自然就爱上对方了,其实这也无可厚非。 所以后来,当楚清韵的爱转变的不世俗肤浅了,真正爱上池皓天,而楚清韵知道最爱的是池皓天给她的别人给不了,她也从未体验过的那种很安心的感觉。对于楚清韵来说,那是一种无形的却庞大隐秘力量。 这种力量只有楚清韵自己能察觉到,在池皓天身边,连呼吸都变得平稳而冗长,什么都不必担心,那些记忆中为数不多的温暖,总是让楚清韵忍不住红了眼眶。 正文 第七十八章 楚清韵的顿悟 可是自己却固执着不肯离去,更不肯去质问他,楚清韵在想他们到底是怎么了?想不通,干脆就不想了,反正自己坚信明天一切就都好了,他们依然是在一个府里名不副实的夫妻,可是自己有机会接近他,让他爱上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那时,没有人能打破这一切,楚清韵坚信着,没有人可以让他们分开,叶婉容不行,池皓天却可以,自己那时却是不知道这些的,楚清韵怎么也猜不到,最后让自己离开的是池皓天的一纸休书。 不过楚清韵那时说了,她会让事实会告诉自己,他们不会分开。可是现在事实却得意道:“停止你那不可一世的自信吧。” 现在看来这一切还当真是非常讽刺的,一切都在悄悄进行着,命运的齿轮滚滚而来,绞碎了无数少女的梦,吞噬了无数少女年轻纯真的心。 或许,那一夜存在于楚清韵记忆里,她只是出自本心的把那看作是一场即将梦靥,池皓天在另一个屋子里红绡帐暖,自己在新房里饱受煎熬。 以致于,楚清韵现在回忆起来还是觉得无法忍受的狂躁,那一夜自己从头坐到尾,从黄昏坐到午夜,从午夜等到第一缕阳光的破晓。 天亮了,自己一夜的折磨过去,那时自己口干舌燥,口中的唾液似乎黏作一团,声音沙哑,口不能言。 而楚清韵清楚的记得,就是那天,自己心中的狂躁似是被放大了无数倍,心底有一种狂躁不安的情绪在翻涌在叫嚣,翻涌起无数暴躁因子。 楚清韵也不知道那天自己是怎么了,像是着了魔似得狂暴,后来我楚清韵把它归为那天夜里天气太热了才会这么反常的。 其实,所有人都知道不是这样,一个新娘子在新房等候新婚的丈夫,心里由初时地甜蜜变为忐忑,又有忐忑变为期待,接着是疑惑,以后过后的惶恐不安,最后是失望化作了满心的绝望,她是被人抛弃的新娘子,新婚之夜独守空房。 是的,楚清韵心里狂暴的想要冲出去杀人,这很反常,楚清韵自己也知道,她是一个受姐姐和母亲影响内心温和纯善的女孩子。 楚清韵一直觉得自己无论自何时,发生了什么事情她都断然不会失去自己的理智 ,自己只是表面看起来莽撞,遇见大事还是很靠得住的。 楚清韵以前都能自己拿主意,可是此刻这种事情她毫无办法,姐姐和母亲又不在身边,想到这是自己做的决定她压下心中所有的情绪。 淡然梳妆后去看了那个女人,并且雄心勃勃的和那个女人展开了第一次的交锋,自己完胜可是也是从那一刻楚清韵清楚地知道了池皓天对叶婉容是心之所向。 楚清韵虽然以前脾气暴躁,可是这一次她也确实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可是如果所有人要觉得她以后也不会那么你就大错特错了,只能说你不了解楚清韵。 楚清韵想那天自己也许就是处在了这样一个暴走的边缘,差点背着莫名其妙的情绪支配着失去神智,彻底跌入万丈悬崖,从此到了万劫不复的境地。 或许有人觉得楚清韵在危言耸听,哪有这么夸张,其实每个人都经历过那样的时期,难耐的暴躁,莫名的心慌,作祟的虚荣心,这些会同时出现甚至改变一个人的一生,有多少人走上不归路都是在此时埋下了祸根,楚清韵不就是最好的例子么。 不过,无论那段时日,楚清韵再怎么嚣张张狂,自己本心原存的内敛沉稳也还是会将自己唤醒,那是一种本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所以楚清韵从始至终都没有失去过自己的本真。 因为最初娘亲在楚清韵开始学字时宣纸上写了一句话,字迹端庄秀丽,是楚清韵学不来的内秀清丽,说起写字来,这一点证明楚清韵其实是有张扬外露的本性的。 因为楚清韵和姐姐练字时也很用心,可是她的字从小就没有骨架很随意,完全不受拘束,只那时写字太随意,母亲为此批评了她许多次,可是她还是改不了,到最后看楚清韵的字竟然能自成一派有了自己的风格,也就不怎么约束她了。 楚清韵自己也是,总是错误的估计自己的脾性。不过想起那天的事,归根究底是因为一个人,不说所有人也都知道,是因为池皓天。 可是原因呢,原因是什么呢。现在楚清韵大概已经可以在无数次反省自己的所作所为后得出结论,自己很愚蠢。 楚清韵总结出自己当时一定是到了叛逆期了,而那时虽说每一个人在青春期总会有一段很反常的阶段,可是楚清韵以为自己是不会有那么一段时间的,至少她知道的女孩子中没有一个是像她这么叛逆的,自己那时的行径可以算得上惊世骇俗了。 可是很明显每一个人都避免不了的。在那段噩梦一样不受控制的时间里,你会暴躁不安,会有很强的好胜心,会时不时的想要找存在感证明自己存在的价值。 即便是最乖巧善良的女子都会展现出这一面,只是大家都不知道罢了,或是被父母压制了,或是自我控制住了,总之没有一个人是像自己一样荒谬无知的。 自己那时甚至是用挑战权威和叛离世俗打破伦理道德来证明自己可笑而不成熟的不可一世,其实这些在自己年时期意义非凡。 可是后来,楚清韵现在会回忆着这些哑然失笑,一边在嘴上说“真是个傻孩子啊。”一边在心里想,“这真的是自己做的么,自己我曾经有那么勇敢无畏么,真是个令人怀念的年纪啊,如此令人难以置信。” 可是楚清韵一直知道,那是自己,一个曾经勇敢善良的孩子。 不过楚清韵在离开七王府后却土人想明白了,很明显,无论是自己还是叶婉容,这些女子都是为了爱情,为了一颗满装情意的心。 楚清韵和叶婉容。两个天之娇女,本该受尽追捧宠爱,一世呵护怜惜,可是事实却恰恰相反。她们放下骄傲放下矜持去做自己曾经最不想做也最不屑做的事,楚清韵觉得自己成了一个悲春伤秋的女子,这让她很伤心,她曾一度很讨厌这样的女子,可是自己却陷在其中脱不了身,真是可悲之至。 而叶婉容一张万人嫉恨的面容,一颗七窍玲珑的心,一副超然脱俗的心态,却在遇见池皓天后全部没有了,面容因伤心憔悴,七窍玲珑的心,变得愚笨不堪,做下诸多错事,结下诸多孽缘。而那超然脱俗的心态,也早已被红尘爱恨嗔痴的欲念玷污了。 楚清韵和叶婉容成为了自己她们曾几何时最不想成为的人,这一切的变故都不过是因为她们放不下爱,放不下池皓天,非得抓着这根救命稻草不放。 楚清韵觉得,以前她们不明白, 她们为了池皓天放下一切,卑微到尘埃里去,眼睛里看不见其他人,感受不到他人的好,眼睛里看不见这个世界还有其他或许比眼前更美的色彩,她们定然是魔障了,楚清韵想着。 因为那些事物,已经让她看不清本质,以致于在七王府受了那种委屈,却还委曲求全。楚清韵离开了七王府,现在她已经不想和那个地方有任何纠葛了,现在她不是说忘记了曾经叶婉容带给她的伤痛,她只是觉得无所谓了,那些都已经过去,反正自己也回不去了,应该也不会再回去了吧,楚清韵想着。 让他们过自己的日子去吧,现在楚清韵尽量将自己努力置身事外,像是从来不曾在哪里居住过一样,她告诉自己已经忘了,就好像真的已经忘记了一样。 现在楚清韵可以公正地评判一句了,她自己和叶婉容,她们都是最勇敢的姑娘,池皓天应该好好爱她们。这并不代表楚清韵认可两个人共事一夫好,而且她知道,就算自己愿意与叶婉容共事一夫,她也会不愿意的。 楚清韵知道,自己和叶婉容很像,自己喜欢的东西别人一定不能染指,如果是自己先和池皓天在一起了,自己也绝不会相让的,这一点楚清韵很赞赏叶婉容。 现在楚清韵听到别人说起天下第一美男池皓天和倾城佳人叶婉容的甜蜜生活,她只是想着,他们好好过日子吧,至于自己不过是她们生命中偶然的过客,可能是给过池皓天片刻的温暖悸动,让池皓天产生错觉自己才是那个对的人,可以给他,他想要的那个宁静世界。 可是两人相处久了,误会叠加,加上无数天公不作美的因素,说不定是后来池皓天才发现身边的姑娘是谁无所谓,重要的是那个女子比楚清韵更爱他。 其实,说句心里话,一直到现在楚清韵也一直不愿意承认自己没有叶婉容爱池皓天,楚清韵觉得自己只是有太多的担忧太多的疑虑。自己想得太多,自己比叶婉容这般的女子还要奋不顾身。 正文 第七十九章 楚清韵的世界 楚清韵以前觉得奋不顾身和不顾一切飞蛾扑火这类词用在这种女子身上最合适了,她愿意追逐自己的所爱,并且乐此不疲,尽管过程有些艰辛,可好在结果还令人欣慰。 可是直到现在,楚清韵才觉得,看来是自己太自大了,自己以为嫁给池皓天一切就成了定局,可是不知道,其实是自己将池皓天想得美好过了头。 楚清韵觉得自己比起叶婉容来自愧不如,她更像是一个怯懦不安的姑娘罢了,叶婉容敢于用自己最圣洁的心与黑暗交换。将自己的纯洁变为恶毒,只为守住自己的爱情,而自己却谨守母亲的教条,不忍心伤害任何人,为了那些原则,自己终究败给了叶婉容。 所以楚清韵最后求不得和池皓天共赴白头,其实这原本也怪不得别人,现在看来不过是因为自己的畏缩不前罢了。 想到这里,楚清韵忍不住长叹一声,如果这就是命中注定的,那么自己就接受好了,罢罢罢,此时此刻楚清韵领悟到,这就是命运的正义之处。 如果从一开始你就是一往无前遇神杀神遇佛屠佛的话,那么你一直的永不退缩就已经宣告了你无疑就是最后的赢家了。 那时,只有两个人,楚清韵在池皓天身边,她真心觉得所有的事物都和温暖有关,这无关长相,无关行为,只是因为他是这个人,他给了你这样宁静恬淡的感觉。 时光渐渐流逝,你楚清韵悄悄在心里道,静静流逝,如果这样的生活能持续一辈子就好了。自己再也不要什么闲云野鹤行侠仗义了,只要静静待在池皓天身边就好了。 只是,一辈子的时间那么漫长,看不见希望,看得见头却望不见尾,那时楚清韵时常觉得满心平静,心间静谧。 可是时光定然不会让你的生活这么索然无味的,它会掀起惊涛骇浪,让你的狼狈无所遁形,它向来如此,不肯给我们一世惬意闲适的生活。所有人都逃不掉,无论是楚清韵还是叶婉容,她们都不过是时光手里玩弄的可怜虫罢了。 想起自己初时一意孤行,父母的万般无可奈何,自己豪气冲天,觉得一切都可以被解决,不知道世事艰难,命途多舛。 那时爹娘看着楚清韵倔强不屈,觉得天也奈何不得她的脸庞时,才渐渐发现到,清韵其实早已经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了。不知何时,她已经生出了自己的想法,有了自己的坚持,尽管他们对楚清韵的选择不置可否,他们甚至可以预见到最后的结局。 可是他们也知道,楚清韵的心里做出的选择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那时死命认定的事情绝对不会因为一两句看似为我们着想的意味深长的话语就改变了呢,即使是父母之言也收效甚微,那时自己的倔强似乎已经融入血骨成了执拗,没有人可以将之剔除。 楚清韵有些懊恼地抱住脑袋,自己当时怎么这么傻,怎么可以将父母的言语置之耳后,自己是个傻孩子。 楚清韵现在想清楚前因后果后觉得,池皓天却用一场骗术将她和叶婉容都骗了,初时楚清韵并不怎么怪池皓天,她觉得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是自己非要追随他的。可是请问这个世间发生的情爱之事还能再更艰涩心酸一点么? 成亲那夜,楚清韵坐在自己的新房里等待池皓天的到来,那时是怎样一种兴奋难以自制的情绪,她将要成为池皓天的新娘。 那一夜,楚清韵本该成为最幸福的新娘,可是却为了池皓天那莫名的悸动而草率应下的婚约,和坚守爱情证明自己不是不专心之人的矛盾心情,化作了新房里,红烛落下的泪水。 那一夜,楚清韵没有落泪,可是人都说,心是会渐渐变冷的,你若是不给她温暖,终有一天她会绝望。可能池皓天在发现了自己的错误后就想这样断了一个女人的念头,可是男权的世界,永远想不到要呵护女人柔软弱势却偏偏又无限多情的心,池皓天最初也是一个坏人。 那一夜,楚清韵觉得自己精神压抑,胸中有气悲伤难言苦闷至极,她觉得她几乎快要疯了只是事情的发展方向大抵都不会朝着自己想象的那个方向发展的,幻想过了头,现实有些偏差自己会接受不了的,更何况这还是一个很大的偏差。 现在楚清韵经历了这些事,不由得有些悲叹,池皓天请你也原谅我吧,虽然我楚清韵从小自诩是个侠客,自命不凡,其实说到底自己终究不过是个改不了天性自以为无所不能,还曾经觉得自己为了池皓天能放弃一切,其实自己的牵绊有那么多,自己的本性是个懦弱平凡的女子吧。 楚清韵想到自己第一次看见叶婉容时的情景,荷花池畔,女子淡漠清高,她的姿容风情是自己一点也学不来的。楚清韵不得不公正地说一句,叶婉容脸上那种静谧不言的神情让楚清韵可以感受到自己的心从那时开始失了蓬勃的生机,原本生机勃勃的心,从那一刻开始一点点开始荒芜。 池皓天对叶婉容的依恋,这是那时楚清韵最担心的事,后来它发生了,池皓天对叶婉容的宠爱让楚清韵嫉妒的发疯,可是那时太过轻狂,觉得自己总会征服他的,却不知道这世上总有一些事是你竭尽所能也无法实现的。 楚清韵那些惨淡的日子里时常对自己说,一定要有梦,有梦就别怕痛,池皓天就是楚清韵的梦,楚清韵从来不怕痛,只是最难过的时候不过是梦醒时分,时常哽咽得不像自己。 楚清韵知道了叶婉容和池皓天的故事后,计较了半天,觉得应该主动出击,可是她只在餐桌上赢过一次,之后就是无止境的折磨。这些还全都仰仗了叶婉容的恩赐和池皓天的偏爱。 楚清韵发现自己最后在遭受种种磨难后竟然能变得很平静,自己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记起池皓天已经没有了初时的狂热,连悸动的心也不悸动了,只剩胸口传来的缓慢地平静的心跳声和无力回天的叹息。 楚清韵自言自语道,你说为何那时我就是想不透猜不着着结局,如果那时候我要是大彻大悟了回头是岸该多好。如果早早的洒脱的放下了一切就不用平白无故地遭受那么多悲涩地苦楚了,那些受过的苦现在想来必然都是对自己年少轻狂的惩戒。 楚清韵闭上眼睛冥想,怎奈偏偏自己是个执拗到底丝毫不知变通的女子,非要紧紧跟随着池皓天的脚步不放。甚至是那时都跟着他去了大漠,别人以前耻笑她,她还不屑一顾,觉得他们无法体会自己的爱情,无法知道自己有多执着。 现在看来自己真是可笑,那么明显的拒绝,但凡是有点脑子的女人都不会再这么扒着不放了。可是自己那时却像是快要溺死的人,让人觉得可悲可怜的女子,值得同情的傻子,正如他们所言,所有这一切都是自己在自作自受,是你自己将自己逼到了如此地步,怨不得天尤不得人。 楚清韵与老者分开后,不想回府。独自一人继续在街上闲逛,心间心思百转千回,抬眸间看见太白楼。 看着眼前的茶楼记忆飘回过去,至于是哪一个场景勾起了心间那一抹难言的情丝?楚清韵自己也不知道,只静静站着看着那茶楼陷入回忆里,不可自拔。 那是自己还是个天真少女,没有陷入这一场荒唐的闹剧中,楚清韵清楚地记得,那日自己听说池皓天在此处,飞速赶来,现在想来自己还真是傻。自己竟然还顾不得茶馆老板诧异地眼神一脚踹开挡在门前的池皓天身边的小厮,还记得那时自己的精力还是相当旺盛的。 楚清韵想起那个小厮太过瘦弱,是以当时尽管自己都没有使出所有的力气,那个小厮他还是以一种奇妙的弧线飞到了众人的桌子前。 楚清韵回忆到这里不由得有些面红耳赤,自己那时总是这么莽撞,以前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现在想起来只觉得羞臊。 楚清韵记起彼时自己正是年少轻狂,无畏无惧,没有遭受过打击没有经历过痛楚的女孩子大抵都是那般的吧,什么也不担心,反正自己有的是爱和心,自己愿意一直追着池皓天。那时,这更像一个游戏,你追我赶,后来又是怎样将整颗心沦陷进去的呢。 那时自己甚至想过即便是追逐一辈子也不要放弃池皓天,那时怎么知道世间除了自己和池皓天还有形形色色的人,这形形色色的人里,最不可忽略的就是叶婉容。 楚清韵那会儿情窦初开,跃跃欲试极了,想要尝试一切没有体验过的事物,并自我感觉良好的自己是个不可一世无所不能的才女,那时想得很多,可大多都没想到点子上。 正文 第八十章 楚清韵的痛楚的记忆 楚清韵意识到事实也大概如此,可能是单纯的太久了,自己需要一个契机去改变一些事,将自己十几年来不曾被碰触的不能得以释放的真正属于一个女子的,少女情怀全部释放出来。 楚清韵觉得,天知道那时的自己是有多么生机勃勃,就像沐浴阳光的小草一样破土而出。自己在街上闲逛殴打恶霸一个下午,甚至都觉得还有没用完的力气丝毫不会觉得累,那些什么都不懂得的时日楚清韵释放的情绪和精力,可能比自己后来一生释放的都要更多。 楚清韵是那样活力四射的女孩子,以至于后来楚清韵和池皓天分开了,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大家还是对以前的那些时光里楚清韵的古灵精怪怀念不已。 而楚清韵自己也对那段时间地疯狂肆意怀念不已,那是现在为数不多的人还记得的只属于楚清韵经的,曾经有过的那么一段快意逍遥令人艳羡的青春少女的恣意时光。 时间过不是那么久,可是关于自己和池皓天的记忆那么多,自己记得每一个细节,一回忆起来就没有个结束,总是坐着走着就不经意间想起那些看似已经被自己遗忘许久的,温情默默的故事。 一回忆起来就没有完了。楚清韵记得那时的场景,那屋里与池皓天一道的人坐在席,那五六人听见声音皆诧异的转过眸来看着楚清韵,他们那时肯定是在想着是谁这么大胆,连池皓天的小厮也敢打吧,那时的自己还真是天不怕地不怕啊。 楚清韵记得那时一眼就看见了靠窗而坐的池皓天,他漆发如墨,眉目狭长,脸上没有表情淡漠如水,眼眸微闭似在闭目养神,慵懒惬意魅惑无比,贵妃椅上他的风情,让自己红了脸颊。 即使那时屋子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自己的故意造势而吸引过来了,可是池皓天却是丝毫没有察觉似的。自己有些紧张,将衣袖拉展,像所有其他官宦家的女子一样规矩站着,觉得自己应该成为池皓天喜欢的类型。 可是楚清韵现在却知道了,如果池皓天注定不喜欢自己,无论自己改变自己,改变成怎样池皓天还是不会主动为自己把眸子转过来的。 大家闺秀的影子在楚清韵身上隐约可以看见几分,众人的眸子都是带着笑意的,只有池皓天不为所动,将楚清韵晾在一旁。 楚清韵想到此有些黯然,好像自己这一生都是在乞求自己的爱情,卑微的过了头反而掩饰了自己真正的美好,让池皓天无从发觉自己的独特。 楚清韵还曾经一度在想,如果自己没有嫁给池皓天该有多好,如果自己还是曾经的那个自己就不至于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一具空壳,梦想没有了,连自己的心也没有了,楚清韵有些悔恨的捂着脸,这一切都怪自己。 自己那时尽管装成一副大家闺秀的沉静模样,谁知池皓天根本没看见,自己对池皓天的失望就是从那时开始的吧,从始至终池皓天都没有主动回应过自己,自己真的是太辛苦了为何还这般心甘情愿。 池皓天远不如其他男子,他不理自己,反倒是那些坐中的男子均忍俊不禁,他们都知道来人据说是喜欢池皓天很久的相府千金楚清韵,人道其性格豪爽不拘小节。却不想这桀骜不驯的小野猫竟被池皓天征服,日日跟随,没想到今日这丫头竟然做出了跟到青楼这样惊世骇俗的事情,不过看她这般坦然众人心间不由得为这样的奇女子喝起彩来。 楚清韵有些苦涩地想道,可能就是因为自己从小就这样骄纵惯了,众人追捧,偶尔遇见一个对自己不感兴趣的人,更加增强了征服欲望,自己真是无中生有,虚荣心作祟啊。 只是想来那时众人定然没想到这相府千金竟生的这般好看,漆发如墨随意拿带子绑了披散在身后,说不出的俏皮可爱,这京城里却是没有哪家女子这般打扮还这样夺人眼球的。 楚清韵自己得意,自己天生丽质难自弃,皮肤细腻光滑,眼睛晶莹剔透似会说话般灵巧伶俐,在扑闪扑闪地长睫毛的衬托下会说话般勾人。樱桃小嘴,瓜子脸蛋,虽不说有倾城倾国之莲姿华容,可是举手投足间的风情却是无人能及的,众人看得心间满是,只觉得如此美妙佳人竟有人不懂得怜香惜玉。 当时楚清韵记得自己站在门口望着池皓天的侧脸不知如何是好,自己当时在纠结是进去呢,还是出去呢? 因为池皓天的不关注让自己已经无意再追随了,心中失望之余,倔强的性格又开始作祟。自己一定不能在这种关口放弃,那时的勇气还真是不容小觑啊。 楚清韵当然看出来池皓天那群朋友是没有恶意之人,所以在众人正欲开口将她喊进来替她解围之时,她再一次向众人展示了,她楚清韵是谁,她才不需要别人为她解围。 大家只看见自己装着莲步轻移的样子,在众人眼里不知是真有着说不出的俏皮可爱还是滑稽搞怪,自己来到池皓天身旁时正犯难呢。 池皓天身旁坐着的那个男子却温和地冲着自己一笑,很大度地将位置让出请自己坐了。 楚清韵当然是欢喜道谢,顿时原形毕露,众人见状只觉得眼前女子如莲花般纯净可爱不染尘埃,只觉得招人喜欢。楚清韵记得当时自己离他很近,那是第一次相遇后的再一次离他那么近了,怎么能不开心呢。 当时坐在池皓天身旁偷笑,迫不及待地凑到他跟前将他看着,她一定要把握住这次机会好好看看他,她已经很久没见到他了,每次都只能看见他的背影,让她很沮丧。 楚清韵记得自己当时睁大眼睛看着池皓天,脸凑得极近,她日思夜想发疯了一般想念他,有时候她觉得自己似乎已经忘记了他长得什么样子了,可是现在看着他的脸她才知道,其实他的脸庞已经很深刻地刻印在心上了。 其实直到现在楚清韵还是无法彻底忘怀那张面容,池皓天的面庞像是烙印般可能一辈子也抹不去了,她自己也搞不清楚是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想念,只觉得有些人一旦爱了就会奋不顾身,然后会发现自己心中的那份感情来的汹涌澎湃势不可挡,对于自己对池皓天的感情楚清韵丝毫不想逃避或是隐藏。 楚清韵知道自己是个奇女子,她不顾世俗礼教勇敢追寻爱情,她从不畏惧那些流言,她甚至想让全京城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她喜欢池皓天,她只是想宣告全天下,池皓天是她的,像全天下宣城,也只是为了让池皓天知道而已。 楚清韵不知道自己当时睁大眼睛万分用心地看着池皓天的动作,让众人不由得肃然起敬,果然是个胆大的女子。 而她也不知道,池皓天早知道楚清韵来了,她在下面和老鸨吵架时他就看到她了,她那副张牙舞爪可爱精灵的样子取悦了他。 楚清韵不知道自上次她狼狈地离去后不知是怎么了忽然对池皓天有了兴趣,天天在他身后穷追不舍,一副如狼似虎的样子让他都忍不住汗颜。 只是楚清韵的单纯勇敢却让他心中不由得敬佩,这世间没有女子能像她一般,况且她竟然追着自己住了三个月,试问谁能有这般的毅力,他心间是有着复杂情绪的,可他却看不清。 池皓天那时应该是闻到自己身上女子身上的香甜气息和温软呼吸了,转过脸来正对上自己的眸子,那时自己狡黠漆黑的眸子此刻黑白分明无比认真的看着池皓天的面庞,那时那刻竟像是要把他刻进心里一样认真严肃。 那会儿池皓天的眸子闪了闪,楚清韵猜测是不是那时,池皓天对自己心有所感,心里是难言的情绪,可是池皓天面上却没有丝毫情绪,只有他自己知道内心有什么在悄悄改变,原本对这个追了他三个月的娇蛮小姐没有丝毫情绪的心分明有了些变化。可是楚清韵不知道,依旧日夜忍受艰辛,其实自己要是那时就放弃了就好了。 可是池皓天心里有了别人,他应该是适时打住自己的念想,楚清韵记得他运力将椅子向后移去撤开一些距离,然后向众人拱手道“各位,改日再聚,且容皓天先行离去”,说罢利落转身从身姿优雅得窗户跳出去了,几个闪身没了踪影。 那时的自己真傻,他离开后自己怎么不决绝离开呢,怎么脸皮就可以这么厚呢,楚清韵好不容易从失落的情绪里反应过来,那时他竟然这般不愿意看见自己么? 记得那些时日自己风雨无阻地追随他,可是每次自己一来他就离开,她这样辛苦卑微的追了他三个月,他心中竟是丝毫无所觉得么?莫不是他是石头心肠才会对她的满心情意视而不见。 正文 第八十一章 回忆中的池皓天 楚清韵记得自己当时呆愣着回过头看着和她一样呆愣的众人,有些歉意地垂首道“打扰了诸位的雅兴,清韵在此向诸位赔罪了”。那乖巧柔顺的样子与刚才的生龙活虎截然相反,众人知道她定然心中难过,而且大家都喜欢这女子,看着这天差地别的神情,自然有些受不了。 那时那些人定是心有所感才对她心有怜惜,才觉得,况且,人非草木,孰能无痛无感,这女子看似粗糙,其实心思还算细腻了,怕她难过,于是开口道“夏姑娘莫要这般说,今日得见姑娘果然名不虚传,况且姑娘还让我们赏了一场百年难得一见的大戏,怎能说是得罪呢?”。楚清韵看那说话的飘逸闲适的男子,原本听见他夸赞她时的羞涩转为好奇,脱口问道“什么戏?”。 楚清韵记得当时还是另一个男子搭腔道“池皓天被一个女子追得落荒而逃的大戏啊”,那时自己还有一瞬的迷茫呢,随即就不好意思起来。 她记得,当时众人见她是这个反应,于是大家就将她围住,说起池皓天的事来。她也是那时听说了那些不知是真话还是假话的话,反正这些话当时都被自己信以为真,只是后来都被证明那些是假的。 他们说了什么,说了池皓天是个不近女色的人,或许吧无论是谁在他跟前他都不会正眼瞧一下,这些事情楚清韵当时也是有所耳闻的所以信以为真了吧。 楚清韵想起自己第一次相遇他的笑颜,她心中窃喜,或许自己是特别的那一个呢。众人又道,池皓天在皇上面前都淡定从容,这世间还没有人让他失了理智呢,他向来淡漠不喜与人纠缠,可是楚清韵纠缠他那么久他竟然默许了,今日还做出此般不淡定的事,怨不得众人这般惊奇欢喜,想要迫不及待地将池皓天叫来调侃一番了。 楚清韵想起自己那日听了几人言语,知道自己并不是不被待见的,她觉得自己的努力还不够,于是决定对池皓天更加穷追猛打。直到他承认自己的心意才行。 楚清韵现在想着这些只觉得心口酸涩,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是对她好的,可能事实真的是那些人说的那样,可是事情最后为什么变成了这样,那些人当时为什么不告诉自己池皓天已经有了婚约的事情呢。 楚清韵有些自嘲一笑,自己怎么怪起别人来了,这明明是自己的问题啊,即便是知道了又能怎样,自己那时会放弃么,楚清韵不知道。 离开太白楼,远处夕阳已殁,余晖尽洒,他微侧的脸庞,身边灼人的温度是我一次次午夜梦回时最为怀念的。他们最快乐的时光不过就是在大漠的那段时光了,楚清韵却发现自己不记得细节了。 不过,楚清韵大概记得,和池皓天在一起的时光,过得悠游自在放肆张扬,如你所知,这是很随意的生活方式:天天混在街市上,沙漠间,绿洲中,探访一些有趣的事物。 不得不说,那时的楚清韵是个十足的野心勃勃的女子,骑马奔跑的样子英姿飒爽极了。楚清韵和池皓天在沙漠上厮混的日子,并不像其他男子女子一样,缠绵悱恻情意绵绵。 那时楚清韵与池皓天说起自己的梦想,说起自己那是一个飞扬的年纪,想要仗剑天涯的日子。池皓天不知道楚清韵竟然还有这样的想法,当时只觉得奇绝。 现在,楚清韵只是偶尔回忆一下那些令人想念的日子,现在大抵是没有人了解了,其实楚清韵还有那样一段个性张扬无怨无悔的青春。 时光再往前推,楚清韵记不起,以前即使在一个城市也从没有过交集的两个人,怎么就突然就天天形影不离了,虽然是楚清韵去追得池皓天,可是缘分这种东西还真是奇怪,说来就来,让人措手不及。 很明显这些缘分在后来有很多都是楚清韵蓄意为之,也可能是池皓天突然觉得楚清韵其实不那么讨厌,在某个场景之后产生了难言的小情绪,于是就产生了亲近之意。 楚清韵记不清了,好像时间已经那么久了,楚清韵在记忆里追溯了很久却终究无果,没有想出来是哪个场景会让池皓天对自己动了情。 这些日子里,楚清韵一直这样,有时候会想起遗忘了很久的细枝末节,那些都是她自己曾经无比珍惜的小故事。可是无论怎么努力去将那些感动留在心底,时间久了还是会忘。 那天池皓天好像说了很多,将自己满心的不满一股脑倾泻出来,像小孩子闹脾气一样不依不饶,总觉得楚清韵到军营里救他这件事损害了他作为英雄的形象。 楚清韵只是听着并不言语,心里自以为懂得了他之前生气的原因,其实事实并不如此。那时,池皓天的心可能是被触动了,关于爱情,关于那些缠绵悱恻的情绪,只是那是池皓天没有能及时察觉。若果当时池皓天有所察觉,可能后来的结局就不是这般模样了。 其实, 那时楚清韵有很多话想告诉他,她想告诉池皓天,他这样背着我,会让她觉得自己有了依靠,被给予了承诺,关于一辈子的承诺。 而楚清韵之所以到军营里来找他,拼死救下他,她所的一切是因为之前楚清韵已经说过了,她想站在池皓天身边和他一起经历所有的悲欢。 楚清韵想让池皓天知道,在自己的心里他占了怎样重要的无人可代的地位。楚清韵甚至有些病态的觉得其实这样疼痛的经历会让我们靠得更近。 原谅楚清韵吧,她不该这样病态,像是飞蛾扑火般有了那样奋不顾身的快意。楚清韵那时有那么多欢乐想要和池皓天分享,最终只化作一句“谢谢你”。 谢谢池皓天让自己这般快意,谢谢他让自己有被珍视的感觉,谢谢他给了自己理由,让自己能继续坚持自己的爱。 楚清韵也忘记了具体的细节,他们的关系是怎样一下子突飞猛进成了天天腻在一起的兄弟了,那时的情谊总是这样的,无需时间的证明,只需一颗单纯爱慕的心。 那些日子,他们形影不离,那时我们相亲相爱,那是我们快乐无忧,那是我们对未来憧憬万千。每一天,青阳悄无声息地升起,宣告一天的来临,也预示着无限的希望。 楚清韵觉得他们的生活有一万种可能,不管那可能是怎样的形状,他们都知道它是关于温暖关于希望的一切生机勃勃而毫无伤痛的,楚清韵觉得时光静好。 尽管池皓天偶尔记起叶婉容,而这并不能影响他和楚清韵俩日益增进的情谊,日子一天天过去,每一天都总会有事情发生,而有些东西已经在悄然发生量的变化了,而随着日子的积累,影响终究越来越大,终有一天它会演变成质的飞跃。 无论池皓天察觉与否,它都在发生,命运的齿轮嘎嘎而来,气势汹汹,无人可挡。楚清韵终究会被卷进去,溺水然后奋力zheng扎,然后就是历经生死悲欢的寂然平淡。 楚清韵和所有人一样都希望留住最幸福温暖的时光,只是美好的事物注定是不能长久的,那些自己无比珍视的小细节,只能搁在心底一遍遍描摹。 楚清韵那日拿画笔铺洒一层金色的阳光,然后是池皓天稚嫩明媚的侧脸,一遍遍,直到刻在心底,那日灼热的温度将那美好在心底烙上烙印,从此,再也抹不掉,再也逃不出去。 那时, 楚清韵想她愿意,愿意为他承受一切生命里突如其起来的悲伤或是灾难。楚清韵愿意和池皓天他站在一起,即使千军万马也不后悔不回头,不惧怕不妥协。 楚清韵希望和池皓天一起享受美好温暖的时光,但并非仅此而已,楚清韵也愿意承受这些恶意的阴暗的他们不曾见过的事情。 楚清韵想和池皓天一起,她想一直陪伴着他。楚清韵最怕的是,当他苦痛难言的时候自己不在他身边,没人将他的悲苦感同身受。 只是以后自己都不用再担心这些了,他池皓天从今以后再也不用成为自己的负累了,自己终于可以恣意生活了。 楚清韵看着眼前十里长街,繁华如昼,想起那首诗人约黄昏后 楚清韵回到家中时已经月上中天了,已经很晚了,楚清韵想着母亲这几日陪自己已经很累了,虽然自己现在很迫不及待地想扑进她的怀中告诉她自己爱她。 楚清韵知道这几日最辛苦最操心的就是母亲了,父亲也时常来看她,自己竟然毫无所觉,虽然当时他们来的时候自己知道,可是却偏偏像是魂归中天外了似的,对他们冷冰冰毫无反应,爹娘看见自己这般模样肯定担心痛心极了。 楚清韵想到这些,有些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候在门口的小厮见楚清韵回来,连忙笑着上前打招呼。 正文 第八十二章 一只属于池皓天的舞 楚清韵连忙微笑,这几日自己都没有怎么出门,没有见到这些下人,现在自己有些想念他们了。 小厮见楚清韵总算回来了,不由得放下心来,府里都急着找她呢,生怕她出什么事,现在看楚清韵不但回来了,似乎还对自己笑了,像是恢复了以前的样子似的,那小厮借着门前的灯光看着楚清韵的微笑愣住了。 楚清韵看着小厮愣住了,不禁有些不好意思,自己是有多久没对他们笑了,他们竟然在看见自己的微笑后是这个反应,看来自己是颓废了太长时间了。 楚清韵赶紧加快脚步往自己屋里走去,那些丫头肯定也还没睡,等着自己回来呢,想到这里禁不住健步如飞,跑到自己院子里时觉得饿的不行。 摸着自己干瘪的独自,楚清韵才觉得自己好像一整天没吃东西了,又想到厨娘们肯定都睡下了,不禁有些着急了,这可怎么办啊。 想了半天楚清韵也没想到解决办法,只得捂着肚子进了屋,看见门前的灯笼亮着,屋里也是烛火通明,楚清韵赶紧往屋里冲去。 楚清韵一进屋就愣住了,屋里都是丫鬟,爹爹站在外间看着窗外一看就是在等自己,楚清韵赶紧上前抱住爹爹道:“爹爹清韵回来了。”丞相闻言赶紧转过来将楚清韵抱住道:“清韵,你可回来了,可急死爹爹了。” 楚清韵知道自己的任性肯定又害得爹爹操心了,心中的愧疚不由得更深了,埋着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丞相却只顾着开心了,女儿终于肯跟自己说话了,看她现在这样生龙活虎的样子,好像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的样子。 这时却从里屋传来清韵王妃的声音“清韵啊,你总算回来了,娘还以为你……”,清韵王妃疾步走出来,上前拥住楚清韵,后边的话却是说不出口了,生怕自己一语成戳。 楚清韵赶紧上前将娘亲抱住,听着娘亲的话语,楚清韵热泪盈眶,自己真是天下最不孝的女儿了,让母亲这样担心。楚清韵忍不住抱着母亲大声哭了起来。 楚清韵一边哭一边道:“娘,女儿对不住您,当时任性不听您和爹爹的话,现在弄成这样子,给您和爹爹丢脸了不说,还把你们累成这样……” 楚清韵哭得太过伤心,满心都是悔过自新的话语,楚清韵的丫鬟听见自家小姐这样悲切的声音也不由得泪流懑面,小姐好像回来了,老夫人终于不用再操心了,一家人又可以一起快乐生活了。 楚清韵哭得几乎背过气去,只一遍遍地重复“娘,清韵对不住您……”,一遍一遍,好像无论怎么说都无法表现自己的歉意的。 清韵王妃仍旧满脸泪水,只是这一次和之前已经不一样了,之前是满心难过,现在终于可以破涕而笑了,听着女儿的声音和她的愧疚不由得有些开心,她的清韵终于真正地长大了,不再是个完全无知的孩子了。 楚清韵抱着母亲哭了一通后,只觉得自己的满心抑郁全都消失不见了,连呼吸都顺畅了不少,自己早该如此,早早放下,结束这一段不应该发生的孽缘。 清韵王妃见天色越晚了,赶紧拍拍子桑示意丞相还在房中,子桑赶紧站直身子,朝父亲施一礼,恭敬道:“爹爹,清韵已经好了,已经想通了,再也不钻牛角尖了,还请爹爹放心,赶紧回屋休息,明日还有早朝呢。” 丞相听着楚清韵一本正经的话语,忍不住笑了“这才是我的好清韵,古灵精怪,着实招人喜欢。”说着上前怜爱地摸摸楚清韵的脑袋继续怜爱道”嗯,清韵想通了就好,你这几日也累坏了吧,赶紧好好休息休息。” 楚清韵闻言心中感动,红着眼眶道:“爹爹,清韵对不住您,您这么忙,清韵不能为您分担也就算了,可是我还这样不懂事。清韵知道了,好好休息好好吃饭,不让爹爹再为我cao心了。” 楚清韵话音刚落,丞相就声音略带哽咽道:“清韵爹爹不辛苦,只要你回来就好了。”楚清韵哄着眼睛点了点头,丞相欣慰一笑转身离去了,背影在楚清韵眼里看着依旧像是小时候那般伟岸高大。 楚清韵目送着父亲离去,转身回过头看着母亲。清韵王妃将她抱住,楚清韵靠在母亲怀里无比安心,只觉得这世上无论再有什么纷争都与她无关了,她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自己真是太累了。 楚清韵准备再和母亲说两句温情的话语,可是还没开口,肚子里就传来一阵响亮的声音,清韵王妃闻言忍不住笑了,楚清韵羞得红了脸,一旁的丫鬟此刻总算有了话语权,赶紧上前道:“小姐,我现在就去给您煮些吃的。” 清韵王妃却笑着说:“你们都不用去了,我来,我要给清韵做一顿好吃的。”楚清韵闻言有些惊讶道”娘,现在都这么晚了,清韵随便吃点就好了,您别忙活了。” 清韵王妃有些不愿意,可是想着清韵肯定很饿来不及等自己做出来了,于是很不甘心地道:“那好吧,清韵,那娘明天给你做好吃的啊。”楚清韵闻言开心的点点头。 丫鬟做饭也很快,不过一瞬就将饭做好了,楚清韵狼吞虎咽地将饭吃完,觉得自己终于恢复了元气,于是洗涮一番后上g睡觉,又是一个月圆之夜,楚清韵的心已经平静了许多,她知道自己还会记起池皓天,可是这也无所谓了,毕竟这是楚清韵最心爱的男人,如此留恋也无可厚非的了。 第二日,母亲果然如约做了一大桌子好吃的,都是给楚清韵一个人吃的,楚清韵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了,先在浴桶里泡了许久,最后还是清韵王妃亲自来叫的楚清韵。 清韵王妃温言软语道:“清韵,娘亲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饭菜,清韵不准备出来吃么?。”语气中是掩不住的开心,楚清韵闻言赶紧从浴桶中爬出来道”娘亲,叫爹爹不要跟我抢,我马上就来。” 清韵王妃闻言开心道:“嗯,清韵,你一定赶紧出来,我去看着你爹爹啊。” 楚清韵闻言更加迫不及待:“娘亲等我啊。”边说边叫来丫鬟为自己擦拭身子更衣,她可不能落后,否则爹爹一定会不等自己的。 楚清韵将自己收拾好以后就火速赶饭厅,父母已经坐在那里了,谁也没有动筷子,看着像是旋风少女似的楚清韵不由得爽朗大笑,一家人的午膳吃得其乐融融,开心无比,下人们看着府中久违的和乐也忍不住开心笑了。 楚清韵在府里待了许久,现在也不怎么出府了,只是在家中跟着母亲做些女红,有些时候还会想要学学厨艺,经常和母亲一起下厨做饭给爹爹吃。 有时候还自己给父母露一手厨艺,偶尔兴致来了还要做些点心给姐姐送去,姐姐吃了之后大加赞赏,觉得自己的厨艺都比不上调皮捣蛋的妹妹了,于是也赶紧练习起了厨艺,姊妹二人你来我往,倒是也乐趣无穷。 这姐妹俩切磋厨艺倒是便宜了五皇子,日日吃着红绫亲手做的饭菜,心里开心极了。楚清韵当然也知道,姐姐只是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才这样做的,让自己有事情做,总比什么都不干的好。 有事情做就不会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所有人都觉得楚清韵不会再想那些事了,只有楚清韵自己知道,其实并不是这样,自己有时候还是会想池皓天的。 时间过的很快啊,白驹过隙了无声息,白云苍狗物是人非,古人说的那些句子,楚清韵现在是头一次体味到。 在府里度过的这些日子,楚清韵的心中平静极了,就好像没有一丝其他想法,从那一刻起楚清韵知道,自己的心就开始苍老,曾经的飞扬跋扈不复往昔。 那年秋天,落叶纷飞,楚清韵在家里安安静静读书写字,作画下棋,偶尔在府里练练自己的三脚猫功夫,虽然久不施展,没有用武之地,可是楚清韵还是舍不得放下,每一天都有在练习。 而心中那个搁浅在心底的梦想似乎有复苏的迹象,仗剑走天涯的故事,自己或许可以把这个故事写一个好的结局,至少让自己的人生里有一个好的结局吧。 这段中日子里不出门也不去找谁,只在府里过自己的生活,和父母丫鬟处的不亦乐乎,让人觉得淡然开心极了,没有了那些纷扰,生活还是过得很惬意自在的。 起身抬头恍惚看见池皓天,恍如初见,他站在那里,漆发如墨,眉目如画,眸若繁星点点,他开口道:“清韵,为我跳支舞吧。”楚清韵左胸口那半颗心欢腾跳跃,她暗恼,它的正主在那,自己似是管不住它了。 一个淡雅如莲花的女子身着粉色长裙,立于荷花池畔随风踏舞,万千莲蓬似璀璨的星子,却夺不去她一颦一笑一投足的无限风情。 正文 第八十三章 楚清韵放下过去 不知何时,丞相府内浓郁的荷香铺天盖地,将楚清韵紧紧缭绕。 一曲舞罢。楚清韵坐在荷花池畔,将两年前与母亲和姐姐一起酿的荷花酿拆了封,浅酌一杯,依旧苦涩,自己的心却没有了当日的欣喜期待。 自己是什么时候爱上了除了池皓天的面容以外的一切的,楚清韵也不知是从何时有了这种情窦初开的情绪的,可能是看见池皓天明媚而笑或是低头浅笑,抑或是豪爽饮酒,还是说其实是草场自己被救时的那种难言的感动情绪。 楚清韵想不起来了,反正是发生在她和他厮混在一起的那些年月的。自己最初真的是喜欢池皓天的容貌的吧,可能是因为那时的他看起来很好看,颊边有两个深深的酒窝,眼睛极大,总是像盛了漫天星光,楚清韵才对他色心大起。 是这么回事啊,楚清韵记得,池皓天的颊边是有两个酒窝的,每次笑起来都深陷,以致于看起来像羞涩的邻家大男孩。即便楚清韵知道那不过是自己的错觉,可是他的眸子大而纯净,楚清韵敢说那是迄今为止她见过的最好看的一双眼睛。 从楚清韵开始喜欢池皓天开始,就有了写些小秘密的习惯,细细地记下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一笔一划,字迹端正,郑重其事,措辞严谨。 楚清韵喜欢把每一天的琐碎小事写下来,是她那时每天都要做的头等大事。或者是在油灯下将池皓天的容颜一笔一画的勾勒出来,现在她的书房里还有不少池皓天的画像呢。 而现在楚清韵拿起那些话本纸张来看时,竟然已经想不起里面描述的大多数情节。那样温暖明亮的记忆,像是被强行抹去了一样,没留下任何痕迹。 时光会抹平一切,它是个贼,偷走了我生命中最初的那些小美好,它是个强盗,抢走了楚清韵所有关于池皓天的小情绪。 时至今日,楚清韵已大彻大悟,为何当初看不透,楚清韵淡淡地笑了,身陷迷局的人又怎能自知。楚清韵抬手又饮一杯,至此,痴念落幕,虚妄剧终。 楚清韵记得自己离开时,母亲抚着楚清韵的头道:“清韵,母亲希望你找一个比池皓天好的男子带回来给娘看看,娘在京城贵妇间丢尽了脸,清韵也得加油想方设法地给娘争点光啊。” 楚清韵在母亲怀里静静听着,没有说话。怎么会这样,楚清韵疑惑,自己此时此刻才突然意识到,其实娘亲和所有父母都一样希望她是幸福夺目的。 楚清韵相信这不是不是为了虚荣是爱,希望自己的人生健康积极向上充满希望,我快乐就是她快乐,而在她内心深处,自己和姐姐一直是娘亲的骄傲,无关她是不是真的万众瞩目的幸福着。 楚清韵坐在马车里沉默不语从前,娘亲从不对自己做要求,是因为她对自己的爱深沉而沉默。直到那时,楚清韵才懂得的一个娘亲于自己最大的期盼不过是一生平安无悲无忧。 楚清韵决定听母亲的话,即便找不到那个人,也定然过得幸福快乐,不让她再为自己操心。 楚清韵决定下次回来时要告娘亲,自己会好好的,楚清韵猜测着,娘亲定然会笑得开心极了。娘亲定然觉得自己终于长大了。因为她之前总觉得自己比别的孩子要执拗单纯,无欲无求的,只想浪迹天涯。 可能娘亲害怕楚清韵总有一日会抛下他们,可是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娘亲怎么能不开心呢,她知道自己会爱上一个人了,并且期望自己幸福,自己一定不会让她失望的。 那是楚清韵最为飞扬恣意的时刻,自己像是已经学会了飞翔的鹰,日日早起直冲云霄,翱翔九天,满腔雄心壮志。自己更像一条久离河水的鱼,干渴难耐,一有机会重回水中,楚清韵就倍感亲切自然舒服惬意。 是的,这样一个活跃张扬的楚清韵,让人觉得心神飞扬,舒爽不已,楚清韵一直坚信,她自己本该如此,她坚信,她就是如此。 只是楚清韵自己发现自己意识到已经遗失的时候已经太晚了,以至于被积压了那么多念,束缚一旦被挣脱,翱翔九天从不是梦想,禁锢一旦被打破,无人能阻挡住她前进的脚步。 到了除夕夜时,下了一场大雪,母亲来到楚清韵的房里,为楚清韵把头发梳起,梳了一个少女髻。楚清韵看着久违的发髻,没有说话,只淡淡笑了,母亲也并未言语,只抱着楚清韵紧紧的,不置一词。 楚清韵想起姐姐在自己生日时送在自己的裙子,自己第一次小心翼翼地把它穿起,在镜子前看着这个亭亭玉立安静内敛的女孩子,她禁不住感叹:“造物主真是神奇。” 母亲满意地打量着楚清韵笑了,此时楚清韵突然觉得自己在此刻才算是走上了人生的正轨,之前的那条不归路,到此结束,她为他画上圆满的句号。 然后楚清韵犹豫了半天终究还是没有打开池皓天送来的礼物,然后楚清韵想起那日自己和池皓天骑马驰骋大漠的情景,有些落寞怅然,但是自己终究不会再打扰他们了。 那时是寒冬腊月,楚清韵却是头一次体会到彻骨的感觉,楚清韵想到每一年的冬季池皓天是不是都已个人站在黑暗里赏那腊梅花。 楚清韵记得丞相府里也是有腊梅的,专门找到那花来观赏,那时她只觉得浑身发冷,胸口处是莫大的悲伤,可是楚清韵知道她不能哭,不能将他再记起,更何况父母对自己还有那么多祈盼,自己又有什么资格让他们失望呢? 楚清韵知道,自己改变不了既定的命运了,可是人们可以尽量贴近身边的温暖让自己不至于那么寒凉,那夜楚清韵坐在梅树下,又哭又笑。 记起那些时日,池皓天一改往日的威严模样追着自己像孩子一样闹在一起的时光,静静笑了,雪地将她的笑颜印的格外清晰。 这个世界总有许多无法改变的丑恶,我们所要做的不过是相信明天早上的青阳还要升起,而我们的日子还要继续,我们还会不断地遇见一些人,一些给你慰藉给你温暖的人 可是后来,楚清韵不只一次地问自己,如果当时自己再坚持爱下去会怎样。只是,她现在都没有机会知道了,她现在也不想这样了。 楚清韵发现,在大漠之后就是更深刻的情谊,那些情谊,总是在心里回荡。楚清韵已经无法忍受心中叫嚣的想念了,她将自己拍醒,然后再继续微笑。 现在楚清韵才发现,在池皓天身后站了太久,以致于她都忘记了其实她还可以更广阔的天地,忽视了身边那么多的精彩事物。 接着自己又想起,池皓天蹭征服了万千少女的心,自己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是个很好看的男子,当他收到无数的投怀送抱和媚眼之后还是坚守了对叶婉容的爱情,自己却妄想着凭借一己之力扭转情况,那时自己太过狂妄。 静思那么久之后,楚清韵才意识到这个看似不怎么专情但是最会伤人心的男子其实一直都很出彩,只是他太低调了,以致于楚清韵错觉,自己其实是可以征服他的,那时楚清韵怎么会懂其实每一个人都可以撑起起自己的一片天地的。 而现在楚清韵才知道,别人撑起的天地你不一定能进去,就算你想方设法地进入了他的圈子,你也不一定能入驻他的心,就算入驻了,你还是有可能被伤害的体无完肤。 楚清韵想起池皓天,也禁不住想起了叶婉容。叶婉容,人如其名,安静恬淡,婉约恬淡,那时她说话声音绵细动听,有如淙淙流水让人心生愉悦,听她说话就像在听百灵鸟唱歌似的,楚清韵从没听到那么好听的声音,想必池皓天之前也是,所有人都是会是这样吧。 楚清韵记起,那时叶婉容到她的院子里来时的情景,她记起叶婉容说话时,自己曾经凝眸看她,清晨阳光正好,倾泻在她纤弱的肩头,楚清韵的心一动,她美好的不像话。 楚清韵长这么大都没有见过这么让人疼惜的女孩子,那时楚清韵觉得,心里那种莫名的情绪在滋生,好像有什么东西被触动,然后在心里慢慢苏醒的感觉再现了,而这注定又将是另外一个翻天覆地的变化,那种汹涌莫名的陌生情绪狂涌而出,一发不可收拾地占据了楚清韵整个胸膛,心跳迅速而有力,似乎是在响应这奔涌的情绪。 楚清韵不知道那是什么,只得放任它滋长发芽,不过总是会懂得,很快就会懂了,这不过是时间问题。那天,阳光明媚,叶婉容的脸上是斑驳的树叶遮下的阴影,那时自己关于少女的心性觉醒了。 不过对于池皓天同时娶她们两个人的决定,楚清韵无权发表好坏,因为他的这个决定,让楚清韵以后的生活喜忧参半,一半活在水深火热中,一半沉浸在无边美好中。 正文 第八十四章 池皓天察觉事情并非所想 虽然可以成为池皓天的妻子,又要忍受共事一夫的悲伤。所以直到现在,楚清韵也不知道如何评判,况且有些事情的发生并不是因为这个作为的原因,它注定要发生的,无论自己在哪里,都是定然要发生的。 而要是非要问起楚清韵有了如此巨变的原因的话,那么答案是显而易见的,是叶婉容和楚清韵说的第一句话开始,她就被感染了被同化了,不知你有没有过同样的体会,被一个人从头到尾,从里到外的同化了。 楚清韵知道自己像个孩子,没有一丝女人味,自己必须要变成和叶婉容一样娴静美丽的女人,让池皓天看见自己小女人的一面。 楚清韵夜里做梦,梦见姐姐回来了,梦见小时候的场景,开心极了。 梦醒了楚清韵真的看见姐姐安静沉思的脸庞,竟觉得那些事情其实是发生在隔世,而姐姐认真看着我告诉我,她从没见过像我这样独特的女子。 调皮起来让人觉得闹心,不说话的时候让人觉得静谧淡泊,偶尔迸发的热情却又让人觉得会把人灼伤,而最令姐姐心悸的是楚清韵的哭声。 就像是不知是受了多少年而累积的天大委屈。楚清韵想,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在用自己的心爱池皓天。 池皓天也好,叶婉容也罢,那都是我生命中最难以割舍和忘怀的部分。她对池皓天的爱,久积成疾,委屈之至,心酸晦涩,无人可诉,无人可解。 楚清韵于池皓天的爱,炙热而欢脱,楚清韵喜欢他,没有道理。从她第一次进门看见池皓天开始,从池皓天第一次开口说话,或是更早之前,就已经注定要开始被自己偏爱了。 谁都不能伤害池皓天,否则,于楚清韵就是伤筋动骨,楚清韵会不遗余力地还击。池皓天可能一直是会是她生命中的信仰,池皓天是楚清韵最难以忘怀的温暖。 每一个午夜梦回他的呼吸声都似在耳边,那种温暖沁入心扉。而楚清韵最放不下池皓天这一切都是因为,她爱池皓天,爱入肺腑,久爱成疾,病入膏肓,药石无罔。 可实际上那时的梦境还是很美好的,因为那毕竟只是幻想。所有的梦境都是我跟在他身后,他牵着自己的手,他们躲躲藏藏可是却有着说不出的温馨。 因为楚清韵想念池皓天的时时=候刻画的将来,能现实到哪里去啊。所以知道,经历这些需要莫大的勇气,而现实总会让你觉得苍白无力的,还是忍不住幻想。 不管怎么说,现在想起来,那时的幻想总是让人忍不住氤氲了眼眶的。只是,天命宿定这种事情,毕竟只是说说而已,作不得真的。 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而时间是最伟大的编剧,不到最后一秒你永远参不透这结局。要不然,楚清韵这么爱池皓天,最后也不会爱到了分开。 第二日,楚清韵和专门回来省亲看自己的姐姐出门逛街,走到街上上,看着熙熙融融的人群,楚清韵只觉得孤单落寞。 尽管紧紧抱着姐姐的手臂,可还是觉得冷,楚清韵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可能是想通了,可是心底残留的那些思念总是让她忍不住思念。 然后楚清韵又开始感慨,这世上最难言的就是情爱之事,自己本无意揣测这些,可是事到临头你不得不做。你焦虑难安,辗转反侧,百般猜测却还是揣测不到命运的本意。 至于自己会真心爱怎么样的一个人,会是在怎样的场景里,而自己又如何会不经意间明媚一笑成为了别人眼中的风景,这些谁也说不清的。 而楚清韵此刻又开始回忆,至于是哪一个场景勾起了自己对池皓天的那些难言的情丝?楚清韵自己也不知是从何时有了这种情绪的。 楚清韵走到街上四处闲逛,就像从前一样,只是仙子阿看见恶霸已经不想收拾了,恍然发觉自己的心性转变了,而且发生了绝大的变化,楚清韵心间难过。 再往前走,又看见那依旧人来人往茶香四溢的太白楼,现在楚清韵看见太白楼茶馆又想起自己前些时光的纠葛,只是现在楚清韵已经不那么难过了。 她装作一脸无事的样子对姐姐说起那些往事,说起自己在此逼得池皓天仓惶而逃,在此醉酒表白的事情,姐姐静听不语,看着我神采奕奕的眸子,轻轻地笑了,楚清韵看着姐姐静默不语却好似会说话的眸子安心了不少。 回来的路上遇见池皓天的马车,楚清韵抬眸间看见池皓天和叶婉容两人同乘,楚清韵拉着姐姐躲避。 姐姐自然依言躲避,楚清韵发觉自己依旧无法面对他,看见叶婉容和池皓天同乘,她伤心难耐,心间的情绪依旧很伤心。 池皓天那时似有所感,急忙回眸追寻,却未见其人,心间伤痛难耐。 再说池皓天虽然日日和叶婉容在一起可是他的心里却时刻想着楚清韵,他想起前日种种,他悔恨不已,自己一直陷在是否请楚清韵回府的纠结中。 叶婉容的心思那么细腻,明显感觉到池皓天的反常心有所感不由得更恨楚清韵。 楚清韵自然不会知道这些事情了。 前些时日楚清韵觉得自己的人生过得太过惬意悠闲了,有些了无生趣了,想起自己以前想要仗剑天涯的日子,于是就收拾行装准备出门去游玩。今日,楚清韵和姐姐回到丞相府后心间原本决定更加坚定要出府。 楚清韵一番收拾后自然免不了要去到宫里和姐姐告别,姐姐听说她要独自出门,知道她只是不想留在京城听那些闲言碎语,了然一笑后,一番叮嘱,送楚清韵离开,心中默默为她祈愿。 楚清韵回到府里,三百九叩告别父母,父母想到出去楚清韵的心情可能会好些,于是含泪答应,又是一番嘤嘤叮咛,楚清韵一一应下。 然后自一人骑马上路了。出去后发现天大地大,无需躲在那个男人身后,其实人生美好,心痛减少,心情放好。 池皓天在七王府中无意间听两个丫鬟谈论叶婉容脾气不好,他心间有些起疑,原本自己不愿相信的事情现在他终于决定一查究竟。 一番询问调查,池皓天方知道叶婉容的清高孤傲是装的,不由得心间起疑,调查后发现她会武功,想起以前对楚清韵的误会更加悔恨难当,却不知楚清韵已经与他渐行渐远,追逐自己仗剑走天涯的梦想去了。 大地已经开始沉睡,除了微风轻轻吹得屋里的窗子吱吱作响,窗下不知名昆虫的叫声,池皓天的庭院甚是寂静无声。 池皓天在书房踱步,他在思考叶婉容小产之事,以他对楚清韵的了解,楚清韵虽说是被楚丞相宠得刁蛮任性,但以楚清韵之前以血为药救塞娜生命的事件,他认为楚清韵不是那种置之人性命于不顾的那种人。 突然疾风大正,池皓天走到窗外,看着皎洁的月亮,只见离书房不远处有个人影,那人在树影中若影若现,从她踌躇的步子看得出她心理的凌乱。池皓天从身影能够分辨的出那人是楚清韵,这个时候他并不想见她,索性当做没看到。 眉头紧皱,池皓天躺在床上,迟迟不能入睡,他想起白日,楚清韵咬牙委屈的表情,翻了翻身,他双眸紧闭,心里很是烦躁。 翌日清晨,阳光透过树叶,院子里是静谧的。当第一缕晨光射穿薄雾,这寂静的环境被尖叫声打破,池皓天被这吼叫声吵醒,他皱了皱眉,叫来侍从,一番熟悉之后,才走出房门,看见叶婉容的丫鬟跪在门外,小武在一旁拦着她,不让她闯进门。 池皓天看着这样的场景便想起叶婉容小产后较弱,伤心的模样,又想到楚清韵逞强,咬牙眼眶含满泪水的样子,又觉得脑袋一疼,揉了揉太阳xue。 贴身丫鬟见到池皓天走出房门,焦急的开口道:“主子,夫人得知自己孩子没保住,正在哭泣,奴婢见夫人伤心欲绝,斗胆请主子过去瞧瞧。” 贴身丫鬟心想以池皓天对自家小姐的重视,这下楚清韵那蛮狠的女人,肯定会被好好地惩罚。 虽是清晨,但由于池皓天这两日事务繁多,最近又因为叶婉容小产的事,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索性今早也忙里偷闲,睡了个懒觉,他抬头看了看刺眼的阳光,叶婉容是他真心喜欢的女子,她有了身孕,自己比谁都高兴,但谁知竟会出现这种事。 “婉容是否用过早膳?”池皓天看着庭院里的叶子,对叶婉容的贴身丫鬟说道。 先是愣了愣, 贴身丫鬟不解的答道:“还未,夫人如今正为小产伤感。” 池皓天叹了口气,命那贴身丫鬟先回叶婉容那,看着贴身丫鬟走远,池皓天叫来暗卫,命令他们彻查此事。如若这件事真是楚清韵所为,他一定会永远忘记了楚清韵,不想自己被这样一个女子煎熬着,但若有人趁机趟这个浑水,想浑水摸鱼,他必定会杀鸡儆猴! 正文 第八十五章 池皓天又犯痴傻 庭院里的花开得正盛,叶婉容靠在床榻上,透过窗户,看着窗外的花,心生厌恶,喊来贴身丫鬟—— “绿儿,将这院子里的花都给我摘了!”她狠狠地说道,没想到池皓天并未因自己小产这件事处置楚清韵,只是休了出去,一巴掌都不曾打过,一想到这里叶婉容心情就不悦,还有这无缘的孩子,她心里烦躁。 “小姐,你这何苦和自己动气呢?” 贴身丫鬟打小伺候叶婉容,看着看着叶婉容疲惫的样子,心里也不是滋味,并未注意自己的措辞。 “什么小姐,如今本夫人嫁人为夫,你这贱婢存心想要本夫人落下口实!”叶婉容正愁找不到发泄的地方,碰巧 贴身丫鬟撞上叶婉容的枪口,她毫不客气。 贴身丫鬟见自家小姐这样发怒,心里确实委屈的要紧,但自小作为叶婉容的贴身丫鬟,她也知道小姐只是这个时候心情不佳。想了想说道:“是奴婢的错,夫人莫为奴婢的过失生气,伤了自己的身子,奴婢今早去请小王爷,他应该马上就来了,夫人还得多多休息 听闻池皓天要过来,叶婉容整理了下自己的情绪,就在这时池皓天独自一人走进了屋内,他径直走到叶婉容床头,看着叶婉容因为小产苍白的脸色,心里暗自内疚,对那无缘的孩子甚是叹息,但他表面强装镇定。 手弄了弄叶婉容的头发,他看着叶婉容憔悴的面容说道:“婉容,这个孩子与咱们无缘,你不要过于伤心,你只需要养好身子,孩子,咱们还是有的。不要着急。”虽然叶婉容憔悴的面容让池皓天动容,但池皓天只字未提关于楚清韵的事。 听见池皓天只提孩子的事,叶婉容知道池皓天是不想正面做出对楚清韵的惩罚,她苦费心机,为的就是要将楚清韵推进深渊,让楚清韵从此不见天日,她知道子嗣对池皓天的意义,对于一位年轻的父亲,孩子是最暖心的。 正了正声,叶婉容开口:“皓天,你可知道,我盼这个孩子盼得有多辛苦。”她的伤痛不是装的,毕竟是自己的孩子,是自己身上的一块肉,没有保下来,她内心对孩子更多的是愧疚。但是楚清韵她也要让她在这一次滑胎事件中不得翻身,于是眼神变得一狠,对着旁边的侍女使眼色。 这床边的侍女虽是叶婉容嫁给池皓天时,从府中分配的丫鬟,她自然对这大宅子里的花花肠子知道甚多,也知道自家小姐这个眼神中的深意。 “主子可得给夫人做主啊……”均晓跪在池皓天脚边,她哭着说:“这府中明明有人看着夫人身怀主子的子嗣,心有不甘,使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她顿了顿,意有所指,盯着地上的木板不敢抬头“夫人原本身子骨就弱,如今小产,大夫说以后想要拥有子嗣破难,奴婢斗胆求主子给咱家夫人做做主”均晓故意夸大其词,大夫只说叶婉容好好调养身体,子嗣还是会有的,但还是说严重些,才能引起池皓天的怒火。 看着跪在脚边的婢女,池皓天只觉烦躁,他以为暂时不理会这件事,就没有问题,没想到偏偏这不懂事的婢女的话中有话,意有所指,让他不好抉择。 感受到池皓天的犹豫,叶婉容连忙说道:“皓天,我屋里的婢女没有分寸,你可不要迁怒别人,那衣服虽是清韵妹妹送的,但中途经过谁的手,这只有天知地知。”表面上将责任往自己身上揽,其实明里暗里都是在说就是因为楚清韵自己才会流产,好有心机。 池皓天也听出了叶婉容的话里有话,但他并未多想,他想叶婉容因为失去孩子心里对楚清韵有怨言是应该的,心胸在宽阔的人也会忍不下这口气。 用手用力的抱紧叶婉容,池皓天不由得叹了口气。“婉容,若这孩子能够平安出生,我也是很爱咱们的孩子……”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婉容你放心,我定命人查明这件事,还你和孩子一个公道!”他安慰叶婉容,也对自己说要查明真想,不然府中作乱之人越来越多,这府里也是时候该清理清理了。 叶婉容身子紧了紧,她虽然自认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但看池皓天这样子,如果要彻查此事,自己还是有些风险。她薄唇轻启:“皓天,这事就这样算了罢,我相信清韵妹妹是无心,虽然她一贯刁蛮,但也不会做出这种下三滥的事,这事就算了”她害怕如果真若彻查,池皓天得知真相。她便为楚清韵说着好话,但这话听着是再为楚清韵开脱,其实让人都认为此事是楚清韵所为,是她大度不与楚清韵计较。 池皓天已经叫暗卫彻查此事,他相信到时候会给叶婉容一个真相,所以他并未说话, 他最近事务繁多,如今看到叶婉容只是面容憔悴,精神还行,也不多说只是安慰了下叶婉容,便离开了。 叶婉容看出了池皓天的犹豫,心里不是滋味,她打小就喜爱池皓天,好不容易两人情投意合,没想到半路杀出来个楚清韵,自从楚清韵和池皓天一同从战场回来,她就发现池皓天对她的态度大有转变,对楚清韵有着明显的亲昵,好在自己这时肚子争气传来喜讯,但没想到因为自己饮食不当,导致孩子有滑胎迹象,所以她设计楚清韵,故意将自己滑胎的事情栽赃到楚清韵身上。 本以为以池皓天对自己,对子嗣的重视,自己腹中的孩儿肯定能唤起他的愧疚,自己再推波助澜,让池皓天将楚清韵逐出家门,或者永远的冷落她,没想到这一系列的计划都没能成功,她咬了咬牙,将床边的花瓶狠狠的扔在地上,只见哗啦一声,上好的花瓶变成碎片。 池皓天想着叶婉容的话,心生疑惑,他没想到叶婉容会变成现在这样,会逼着自己对楚清韵做出惩罚,他一直认为叶婉容端庄大气,心胸开阔,在这件事情上他看见叶婉容对楚清韵的态度,有些失望。 从叶婉容屋子出来,太阳正盛,该是用午膳的时间了,池皓天并未回屋,而是径直左拐来到了丞相府。不知不觉的来到楚清韵的庭院墙。 这院子里的的大树长得正值茂盛,将阳光遮挡,楚清韵做的秋千在哪里空荡荡的摇晃,左手边是楚清韵命令下人种的小花,此时开的正盛,楚清韵便坐在庭院里的石桌上,正在劝楚清韵用午膳的丫鬟看见池皓天一跃翻墙而进。 奴婢见状用手碰了碰楚清韵,用眼神往池皓天这边望了望,开口说道:“小姐,王爷来了。” 楚清韵在婢女的喊叫声中回过神来,看见只见池皓天今身着一身藏青色的袍子,鼻子挺翘,剑眉下深邃的眸子将她深深盯住,她还是没有出息的内心怦怦狂跳。 楚清韵看着池皓天慢慢像自己走近,摆摆手,示意婢女退下,想必这婢女也是懂事,知道小姐有话对王爷说,也没阻挠,而且乖乖的听了楚清韵的话,退下shen去。 但一想到池皓天可能是来兴师问罪的,只得将自己内心的想法压下去,她想到叶婉容滑胎的事眉头紧皱,脱口说道:“池皓天,你来做什么?” “我来做什么?你说我来做什么,我当然要知道你为什么要对婉容下手,要对我的孩儿下手。” “那日我并没有想要害叶婉容,我也不知道她怎么就小产了,虽然我讨厌她,但我……我没想要过她小产!”她以为凭借池皓天对她的看法今日肯定是来惩罚自己的。 池皓天被这事烦的不行,在暗卫还未查出真相之前他不想管这事,看到楚清韵这个样子心里不是滋味,开口道:“没想过让她流产,没想过,孩子怎么就没有了。” “我怎么知道为什么会没有,池皓天,你是来兴师问罪的吗?”楚清韵红了眼眶,颤抖的说。 “是的,我是来查明真相的,我要听你亲口对我说,有还是没有。” “当日,我就说过,只是你不信罢了。今日又何必来问我。”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你。” “池皓天,我说过我没有,我就没有!”楚清韵看着自己喜欢的人竟然怀疑自己,心里愤怒的紧,“我只是听她说那双鞋子好看,所以就送给她了。” “就这么简单吗?”池皓天皱着眉头说。 “原来这不是你要的答案。原来你要的就是要我说一句,是我做的。对吗?” “你.....” “我什么?池皓天,我今天算是彻底的明白了,你来,不是为了查真想,要的只是我一句话,我说我没做过,你不信,你要的就是我说,是我做的,这样你就会心满意足对吗?”楚清韵冷笑到。 “楚清韵,事到如今,你还不知道错吗?难道你就一点悔改之意都没有吗?” “池皓天,我已经被你休掉,被你扫地出门,你我再无瓜葛,如果你想听一句,是我做的,那么好,没问题,我可以告诉你,是我做的。” “果真是你做的?”池皓天,眼睛里冒着血丝。 “如果这是你想听的答案,那么就是的。”楚清韵淡淡的说。 “啪”的一声,池皓天的巴掌落在楚清韵的脸上。楚清韵的嘴角渗出血来。脸也红肿起来。 池皓天打完才知道后悔,刚刚伸手想去摸楚清韵。楚情欲却闪避开。 “池皓天,你为你的容容讨回的公道。你可以走了,从新往后,我不愿在见到你。也请你不要在来我的面前。如果你觉得这一巴掌不够,那么请你奏明皇上,请将我赐死。我绝对不会抗旨。这样也落得我清静。” 池皓天看着楚清韵冷冷的表情,心也跟着颤动着。难道这就是真想吗?还是自己又错了,又误会了楚清韵,自己来不就是为了弄清楚吗?为什么自己还要打楚清韵。 两个人就这样僵持在空气中。 池皓天突然记起那些时日楚清韵没离府的事情。好像这场景如此的熟悉。 正文 第八十六章 池皓天彻查堕胎之事 楚清韵的眼睛直直的盯着池皓天。 气氛有些紧张,池皓天见楚清韵并不心虚,心里放下对楚清韵的怀疑,他知道虽然楚清韵刁蛮任性,目中无人,但同样楚清韵不会心机沉重到用这种手段害人。 转身要离开池皓天对楚清韵说:“待查明事情真相我自会给你个清白!”说罢,转身一跃出了院子,留下楚清韵一个人。 楚清韵心里想:“这是什么意思,还我清白,是对我的相信吗?”楚清韵又一想,不,自己已经断了对池皓天的念头。不想在和这个人有任何关系,为什么要让池皓天来证明自己是否清白,事过三月,现在又来说查,你池皓天把我楚清韵放在那里,我这三个月来的伤心,是你 楚清韵的贴身丫鬟见如此状况,只得安慰楚清韵,她走到楚清韵身后,为楚清韵揉揉肩,笑着说:“王爷这也是关心小姐,小姐没做过的事莫要往心里去,免得让那些奸人得逞。”她话中有话。 楚清韵听闻只是苦笑了下,池皓天没将自己屈打成招都是奇迹,虽然如今自己和池皓天的关系有所改变,若是搁在以前,恐怕现在自己早就成了那阶下囚了。 夜晚寂静的只听得见草丛里不知道的小虫子的叫声,府中大多数人都已经睡下,只见池皓天的书房散发出点点微光,两个人影倒影在窗上。 暗卫站在一旁:“主子,属下将为婉容王妃诊断的何大夫带来了。”他指了指门外。 “将他带上来!”池皓天迫不及待想知道叶婉容小产的事实。 一个背着药箱,年过四十的中年男子被带进房来,暗卫见人已带到,自觉地欠了欠身,退了下去,并且拉上房门,这大宅子之间的勾心斗角不是他们能够听的,他们所做的就是听从主子的吩咐。 只见何大夫并不畏惧池皓天,面对池皓天没有一丝胆怯,这样的气度赢得了池皓天的好感,池皓天目光灼灼的看着何大夫,问道:“听闻何大夫之前复制为我婉容王妃把脉,我想问下我婉容王妃腹中的胎儿的脉象如何?”池皓天开门见山也不想和大夫兜圈子,所以简洁的说明来意。 听闻池皓天的话,何大夫皱了皱眉眉,“令婉容王妃的喜脉不是很强,婉容王妃自小身子骨弱,如今有了身孕实属不易,如若伺候不当随时都有可能小产。”他曾把出叶婉容长时间食用麝香,就连那喜脉也不是很强,但为了保住孩子,叶婉容也算是诚心诚意的请自己开出安胎的药,作为医者他自当是尽力挽救。当初叶婉容求他不要将她食用麝香的事告诉任何人,他也就帮着瞒下去。 池皓天听到何大夫的话,当时就愣住了,实属不易,难道婉容以后就不会有他们两的孩子了么,他有些于心不忍,又想起目前不是思考这件事的时机,“那如果小心调理,婉容王妃的孩子能否平安出生?” 何大夫回答道:“按理说婉容王妃的体质有孕不宜,但稍微有任何事,就有小产的风险,鄙人也曾建议婉容王妃不要这个孩子。” 池皓天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便说:“如此,麻烦何大夫了,等会账房会给何大夫酬劳,还望何大夫忘了今晚的事。” 深知豪门恩怨的严重性,何大夫点了点头,便退出房门,跟随暗卫领取银子。 池皓天靠在书桌上,揉了揉眉心,他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他以为叶婉容还有机会拥有自己的孩子,他知道婉容的体质虚弱,但没想到叶婉容的体质虚弱到不能怀有子嗣,幸好婉容还不知道这件事,不然肯定又是一番伤心。 虽然何大夫已经说了叶婉容的身体状况,但还是不知道谁是害的叶婉容小产的凶手,这让池皓天有些头疼,他叫来暗卫,只见一人从窗外翻进来,池皓天很漠然的开口道:“你去将婉容小产那日的状况调查清楚。”他要得到答案。 暗卫点头,也不多言语,接到任务便退下。 大宅子里的阴暗,池皓天是从小看在眼里,他打心底瞧不起这些下三滥的手段,自然也不想在自己的女人身边遇见这样的事,但没想到还是发生了,他心里想着这次一定要来个杀鸡儆猴,心里装着心事也便在书房歇下了。 因为叶婉容小产的事,最近几日府里上上下下都比较压抑,就连婢女小厮都不敢在公众的地方打打闹闹,害怕被人看到说是对叶婉容小产的幸灾乐祸,或者成为怀疑的对象。就连楚清韵的庭院里往日里的活泼的婢女如今都沉默的不像样,他们虽不因为叶婉容小产的事焦愁,但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比较在意这件事。 “小姐,你说这件事,到底是谁所为,竟然这样的歹心,狠得下心伤害还未出生的孩子!”楚清韵的贴身婢女,在为楚清韵梳头之时,实在想不通是谁会下这样的狠心。 楚清韵瞪了瞪自己的丫鬟,开口说道:“这件事咱们不要再议论了,相信公道自在人心,以后我也不要对叶婉容心软。”楚清韵想不明白谁会陷害自己。 被楚清韵这样一瞪,自知自己失言,这丫鬟默不作声的做好自己手上的事便退了下去。 楚清韵虽然不屑这些害人的事,但这不代表她不知道这府里的阴暗,她看着镜子想,按理说这是叶婉容的孩子,她自己肯定下不了手, 而且这是池皓天第一个孩子,其重要意义不可言语,叶婉容那样聪慧的女子肯定知道拥有第一个孩子的重要性,那么如果不是叶婉容自己应该是谁呢。 这方,池皓天处理完自己的事物回到府中,他急忙绕过庭院,回到自己的书房,关上房门,暗卫已经在书房等候,他看到池皓天回来,先是作了作揖,然后利落的将自己调查的消息禀告池皓天,作为暗卫,要的就是效率。 原来因为叶婉容说喜欢楚清韵一件鞋子,楚清韵便命人送给叶婉容,这有点可以,以楚清韵与叶婉容水火不相容的关系来看,楚清韵没有那样的好心,但是如果说楚清韵将麝香藏在这鞋子里,不怕人笑话,楚清韵的智商还没有这样高,她顶多用她三脚猫的功夫伤害别人,但那应该会是谁不想要这个孩子出生呢,碰巧问题就出在这件鞋子上。 池皓天命人待来叶婉容的贴身丫鬟带到书房,他则让那丫鬟将自己只晓得东西都说出来,严厉的样子让人害怕,毕竟关于自己子嗣的问题,池皓天能够隐忍到今日才正式调查,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那丫鬟身着一身绿衣,站在池皓天面前,咬着嘴唇,望着池皓天说:“不知主子命奴婢前来有何事?”她心里大致的了解知道是因为叶婉容小产之事。 没有看婢女,坐到书桌旁,池皓天说:“此次婉容小产,你就将你知道的说出来就行。” “婉容王妃……前几日婉容王妃见清韵王妃淡蓝色的鞋子漂亮的紧,也就夸了几句,想要清韵王妃将这鞋子送于婉容王妃,本以为以清韵王妃的性格,是断不会给咱们婉容王妃送东西的,没想到清韵王妃隔日便将衣服送来,婉容王妃正为高兴,也对清韵王妃甚为感谢,没想到几日后奴婢将这衣服拿給婉容王妃套上,就出了问题,害的婉容王妃小产,奴婢心有愧疚。”按着准备好的说词,一点不错,这婢女倒是认定了叶婉容小产,就是楚清韵所为。 池皓天还是听出了不对劲,紧盯着婢女,见其没有异样,说:“那是谁将鞋子拿来的?” “回主子,是……是清韵王妃的贴身婢女!” 紧接着,池皓天便叫人将楚清韵贴身婢女喊到书房。 楚清韵的贴身婢女刚到书房便看见叶婉容跟前的红人也在这里,心里知道这事他们肯定认为是自家小姐做的,心里有些不服气,也气愤池皓天竟然不相信自家小姐。 “奴婢见过主子。”虽然对池皓天不满,但不敢表现出来,毕竟现在是非常时期,自己能为自家小姐少惹些麻烦是最好的。 “你说说当日楚清韵有没有在送给婉容的鞋子里做手脚?”池皓天被这件事折腾的已经疲倦没有心情和这些女人绕圈子也就开门见山的说。 “这鞋子可是叶婉容王妃自己看上,我家小姐才忍痛割爱命奴婢将鞋子送去,可谁知道竟然会有人打这样的注意,将小姐陷入如此境地,真是好心没好报!”毕竟是楚清韵的贴身婢女,想着自家小姐这么热心肠,没想到还是会遭到奸人陷害,一心为楚清韵抱打不平。 池皓天见问两个婢女也问不出结果,索性叫她们退下,命人叫来大夫,去楚清韵的庭院,搜查,虽然他觉得楚清韵不大可能会做这样见不得光的事,但表面该做,该查的还是要查。 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庭院,二话不说便叫人搜查,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搜索也进入尾声,所有的人都表示没有搜出任何东西。 听到这个消息,叶婉容只觉得不可思议,明明她有命人将东西放在楚清韵的屋里,怎么会没有呢?“我不信,皓天,我要他们再查!”原本应该呆在床上的叶婉容听着池皓天带人搜查楚清韵的屋子,叶婉容开始歇斯底里来。嚷嚷这想要亲眼看见楚清韵的房间到底有没有东西。 正文 第八十七章 小产之事水落石出 “婉容不要闹了,你先回房。”池皓天看着叶婉容的模样,心里对这件事已经有所判断。 夜晚甚是静谧,月亮透过树叶照在地上,因为今夜是满月,所以月亮格外的圆格外的亮,池皓天不放心叶婉容便只身一人来到叶婉容的屋子,想看看叶婉容近况。 只见他刚抬起手准备敲响叶婉容的房门,便听见—— “婉容王妃不要伤心,身子是自己的,大夫说婉容王妃食用麝香过多,难得有子嗣,但这次婉容王妃小产不是照样将责任推给楚清韵那刁蛮丫头吗,虽然这次没搜出什么,但看的出爷对楚清韵的怀疑。”这声音,是叶婉容的贴身丫鬟! 池皓天听的怒不可揭,他将耳朵靠在门上听见叶婉容说:“呵,不知道那jian人给皓天灌了什么迷魂药,被逐出王府,王爷竟然还对她念念不忘,现在又要彻查此事。难道是王爷想要为楚清韵平反不成。”叶婉容咬牙切齿的说道,“我定要那jian人也做不了母亲!” 池皓天听见这句,压下心里的怒气回到书房。 在叶婉容屋外听到那些话之后,池皓天回到书房,从酒窖拿来十来坛酒,一个人独饮,看着天上的月亮直觉自己的失败,没想到自己心爱的女子会变得如此恶毒,他只是以为叶婉容会理解他,虽然有时候对楚清韵的小心机,他看在眼里也知道是自己对不起她给不了他一生一世一双人,他靠在窗子边,痛快的饮酒,真想所有的烦恼都随风散去。 日光洒进窗台,照在池皓天身上,一身酒气的池皓天睡的并不安稳,太多的心事让他眉头紧锁,只见他蜷缩在窗台,周围全是酒罐,此时已经日上三竿,知道自家主子最近因为府中的事心事繁重,侍从并未将池皓天叫醒。 虽然一身酒气,衣服上也全是洒出的酒,单这并不影响池皓天的帅气。他如刀刻的脸庞英俊,直挺的鼻子,眼睛紧闭,真让人看见那长长的,让女人嫉妒的睫毛。 叶婉容的婢女闯进屋子便看见这幅景象,她正了正神,“主子,不好了,我家小姐知道是谁害她流产,好像是错怪了清韵王妃,现在正在院子里责罚下人!”说的好像被人陷害真是那么回事。 微微的睁了睁眼,池皓天看着面前的女子,和满屋的狼藉大为恼怒,他怒斥道:“来人,将这无礼的婢女给我带下去!” 话音刚落,侍从便带人进屋将这婢女强行带到庭院,池皓天看着那女子不甘的眼神心里觉得时候该整治后院了,随即环视了下屋子里的狼藉,揉了揉额头,看来自己还真是喝了不少。叫侍从进来打扫屋子,伺候自己洗澡,收拾完毕不紧不慢的走出房门。 因为自家婉容王妃在主子面前较为得宠,所以叶婉容的婢女也目中无人,她被带到庭院里恭敬的等待池皓天起床,她以为凭借池皓天对叶婉容的紧张肯定会焦急的和她一同过去,没想到自己面对的竟然是这样的结果,自己在池皓天面前吃了个闭门羹。 收拾完毕的池皓天走出房门,看见叶婉容的贴身丫鬟心里感慨颇多,也不过多计较,开口道:“带路吧,今天我就给婉容还有楚清韵一个公道。”转身嘱咐侍从通知楚清韵到叶婉容的屋子去。 走过曲曲折折的走廊,路过假山,还未走到叶婉容的院子,便能听见那里面传来的哭泣声,待池皓天走进一看,一院子的小厮丫鬟都跪在地上,叶婉容正在用手帕搽泪。 “这都是怎么会事?”池皓天看见这样的状况大为发火。 故作伤心,调整好心情的叶婉容柔弱的开口道:“皓天,你可得为妾身做主,还妾身和未出生的孩儿一个公道!”叶婉容说完,指了指其中一个跪在地上的女子说:“就是这个贱婢,她将楚清韵送给妾身的鞋子做了手脚,害了妾身和爷的孩儿!” 那女子被叶婉容一指做出做贼心虚的样子开口道:“不……不是奴婢,奴婢也是受人指使,婉容王妃,奴婢知错。”说完一股劲的磕头。 “哦?究竟是受何人指使?”池皓天虽然心里知道这件事的始末,知道答案,但是表面上并未表现出来,他倒要看看这些人会把他当成傻子耍到几时。 没有感受到池皓天语气的变化,以为他真是为了彻查真相,那女子抬头说:“是……是,奴婢是受清韵王妃指使!” 话音刚落,“你是谁的奴婢,为什么对此事这么清楚。还有你说是清韵王妃指使你,那么证据呢?”最近因为叶婉容小产的事,已经让池皓天头大了,池皓天已经怀疑够了,这下还真有人污蔑她,放佛一下子找到了发泄口。 “我是清韵王妃的奴婢,王爷您可不能因为事迹败露,就袒护了清韵王妃,让清韵王妃就这么推卸责任啊,那麝香是清韵王妃给奴婢的,原本奴婢也不想将清韵王妃供出,谁想婉容王妃如今证据确凿,我想不认也不行啊。”那丫鬟看上去是在为楚清韵着想,其实句句都在产生楚清韵的祸心。 池皓天怒瞪这那女子,他这辈子还从未被人耍的团团转,自己竟跟着所谓的线索来帮助婉容如此陷害清韵,但因为没想过送件鞋子都能做出如此大的文章,事态发展到现在所以也无可奈何,池皓天冷冷的笑着。 叶婉容见这场戏,演的差不多,该收尾了,便说道:“皓天,你看证据确凿,你说过要给我们的孩儿一个公道!”她表情似乎撕心裂肺,好像害得她小产的真是楚清韵。 池皓天见叶婉容不知悔改,心里凄凉,以前那个体贴人心,事事都为他着想的叶婉容去哪了,他心里长叹一口气。 “这件事不会是楚清韵所为,那鞋子是我检查好再命她送来给你的。”他平静的说道,“至于这个贱婢,满口胡言,还妄陷害清韵王妃,来人,拉下去乱棍打死!然后丢到后山去喂狼。” 在场所与人都被吓住了,他们并未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所有人都处在原地,仿佛听错了主子的命令。池皓天见无人动,怒吼道:“没有听见我的话吗?” “是....”被吓呆的家丁拖着地上跪着的奴婢。 这可是这跪地的奴婢没想到的,只是听从安排罢了,现在竟然要搭上性命,急忙呼救:“婉容王妃,你可得救救我,您说过只要按照您说的,您就会放奴婢出府,给奴婢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没想到自己陷害楚清韵不成功,还将被乱棍处死,这丫鬟着急的吐露真想。 听到这里,叶婉容反击的说:“你害了我孩儿,现在还血口喷人,你……”她心虚的样子被池皓天看出。 “够了,该做什么做什么去,这院子的人都退下!”池皓天想着要给叶婉容和楚清韵一个公道,但家丑不可外扬,他还是要给叶婉容留个情面。 等下人都走了之后,叶婉容哭泣的说:“皓天,你也相信那婢女的话,是我指使的?!”她小脸皱在一起。 “婉容,这件事到此为止,昨晚我有来过,你在屋里和奴婢的对话,我都听见了,至于发生的什么事,来龙去脉我都知道了!”池皓天也不多说,“休书随后就到。”也不怪池皓天做出这样的决定,在那时陷害当家主母休书都是较轻的惩罚,他甩手就走。 池皓天终于明白了,这原来是叶婉容栽赃陷害楚清韵,自己竟然这么的就相信了。 刚用过午膳,池皓天在书房处理公务,没想到就听见院子里大吵大叫,随即出了书房,只见叶婉容的婢女跪在那里大吼大叫“主子,这次你可真得救救我家婉容王妃,我家婉容王妃她……她上吊了!” 听见上吊二字,池皓天愣在那里,他没想到叶婉容会做出如此偏激的事,他快步走到叶婉容的房间,看见院子里所有的人都慌了神,大夫被请进来,叶婉容在床榻上没有一点生气,池皓天最不爱看的就是女子一路二闹三上吊的技能,他看见这样的叶婉容再联想到她陷害楚清韵的事,心里的气更加的大,待大夫开好药方,他将熬好汤药端给叶婉容,没想到叶婉容苏醒后直接将药碗打翻在地,地上淌着墨色的汤汁。 池皓天也没有了心情,看着叶婉容严肃的说道:“婉容,我连你这次陷害楚清韵的事我都替你保住了面子,你就不要再闹脾气了。”虽然心里对叶婉容的做法不认可,但池皓天想到叶婉容刚刚小产,这下差点性命堪忧也就耐着性子和叶婉容周旋。 “皓天,你曾经可答应过我一生一世一双人,你曾说过这辈子只娶我一个女人,你只会将你的爱给我……”叶婉容凄凉的开口,她也算是看淡了男人的誓言,虽然上吊不是她的本意,但是如果就这样去了也好。 被叶婉容质控,池皓天沉默的开不了口,他确实给了叶婉容那样的承诺,那个时候他也一心只爱叶婉容,但是楚清韵对他的好,还有楚清韵身上的优点都吸引着他,他在这两个女人中难以选择。 “婉容,你将这药服下。”池皓天温柔的说道,他想起了以前和叶婉容在一起的场景,那时候的叶婉容端庄大气,温柔贤淑,和如今的她千差万别,池皓天也对后院的生活颇为感慨,叹了叹气说,“婉容,你别闹了,你小产之事,我已命人查清楚了,以后不能有孩子,就不要有吧。”池皓天一句话就定了叶婉容下半辈子的生死。 正文 第八十八章 叶婉容变了 叶婉容听到了这话,更是泪流不止,她虽然知道池皓天会知道真相,也以为以池皓天对自己的娇宠不会在意楚清韵的境况,她才会如此大胆,而且回府之后的池皓天对楚清韵的态度有着明显转变,自己的地位巍巍可及,她做出这样事,也是为了将楚清韵赶出府中,没想到事情败坏,池皓天还扬言要休妻。 “池皓天,你曾答应我的事情,有哪一件做到了?”叶婉容整理了下心情,恢复了漠然的神情,开始质问起池皓天。 池皓天也知道虽然这件事做错的是叶婉容,但如果他当初做到了对叶婉容的承诺,如今他们两绝对不会是这个样子,池皓天现在也不知道说什么,只得劝叶婉容喝下汤药,他心里也放不下对楚清韵的爱意,他已经被那个刁蛮任性的丫头迷住了,他现在会心疼那个丫头,会害怕那个丫头受到别人的欺负,这样的自己,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话说楚清韵的离开深深地刺痛了池皓天的心,他终于意识到自己是有多舍不得这个女子,往日的朝夕相处早已刻画在池皓天的心中,并且女子的一颦一笑,甚至是任性的小脾气都让此时的池皓天欲罢不能,他渴望楚清韵能够原谅自己,并再度回到自己的身边。 并且他也是心生内疚的,毕竟滑胎这件事真的没哟楚清韵的责任,若不是叶婉容心狠手辣,他们的孩子也就不会面临这样的危机,要知道楚清韵的离开是带着失去子女和失去爱人信赖的双重情况,这样的结果任那个女孩来说应该都是难以接受的,本来楚清韵是无辜的,并且同池皓天一样都渴望着孩子能够呱呱落地,可是孩子不但被奸人所害,自己还被自己最信任的丈夫所羞辱,这样的打击对楚清韵来说无疑是巨大的,难以忘记的。 所以池皓天深深地内疚着,对现在的他来说,要多纠结有多纠结,一方面他恨叶婉容将自己与楚清韵的孩子断送,让楚清韵与自己的关系就此破灭,但是他又不能将叶婉容怎么样,毕竟曾经他对叶婉容许下过山盟海誓,并且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还是喜欢叶婉容,并不想放弃他的,于是池皓天现在就处于一个系于绝望和犹豫的边沿。 一边是自己爱的楚清韵,一边是让自己又恨又爱的叶婉容,他不能做出什么合情合理地惩罚就此对付叶婉容,毕竟他和自己是夫妻关系,而且她也是因为爱自己而犯下了错误,虽然愚蠢,可是总的来说,她的目的还是自己,自己才是自己孩子的真正的罪魁祸首的杀手。 想到这里池皓天忍不住气愤自己起来,若不是自己对叶婉容一再的忍耐,让她对骄傲蛮横,甚至都要欺压在楚清韵之上,或许就不会有这样的始端,可要是不自己有爱慕楚清韵,并且始终放心不下,叶婉容就不会心生妒忌,甚至想到害他们的孩子,并且以此来激怒自己。 然而现在他即使恨,也只能恨自己,怪自己太过于冲动,在那样的情况下,不是应该抱怨楚清韵,她已经受了很大的痛苦和委屈了,可是自己因为孩子的滑掉竟让把所有的错误都一股脑地宣泄在楚清韵的额身上实在过分,又恨自己明白得太晚,否则楚清韵也不会被自己气走,他仍旧记得楚清韵走得决绝与伤痛,她的离开让池皓天越来越清醒,越来越知道楚清韵对自己的爱有多悲痛,有多深沉,但是一切都已经无法弥补,现在的楚清韵只能自己一个人在丞相府中伤心,并且还承受着被人嘲笑的压力,毕竟她是被自己敢出门的,怎么样在外面看起来都是没有光彩的事情。 因为楚清韵的事情,以及叶婉容后面又那么一折腾,池皓天整个人都觉得很疲惫,再也没有了楚清韵的笑声,以及两个人在一起交谈的愉快气愤,整个房子都是阴冷的打不起精神来的无聊气息,甚至那曾经和楚清韵处得好的丫鬟也都个个病怏怏的,像失了魂一样。 若是往常,池皓天一定是要好好说道一番的,但是现在就连他自己也还不是衣服心事重重的样子,也没有什么心思去管理这些,所以叶婉容就看不下去了,仿佛这个屋子里真正的女主人还尚在,这些丫鬟就没有理由这样的表情,并且她现在还是很嫉恨楚清韵的,在外面别人夸楚清韵人机灵可爱对人更是一等一的好,在屋里面,她叶婉容知道他们私底下丫鬟都是怎么认为自己,怎么想楚清韵的,而现在这个丫鬟更是肆意妄为起来,甚至直接给主子脸色看了,所以就此又激发了她的妒忌心,脾气性格也暴躁起来。 此时,就在这吃饭的时候,叶婉容又因为一点小事情和丫鬟吵了起来。 “你这个小蹄子,没吃饭是怎么着,端个碗也这么磨磨唧唧,平日是没教好你是怎么着,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是做给我看呢,还是做给王爷看呢,是不是不想活命了,竟然这样没大没小!”说着叶婉容就是一巴掌,打得那小姑娘面色通红,满嘴是血,即便如此小丫鬟也是一句话也不敢说,一句话也不敢定。 没有了楚清韵,还有谁为他们这些个下人考虑啊,主子开心了给你个蜜枣就已经美到天上了,主子不开心了就算打死自己,他们也脸个屁也不敢放,因为他们的命连他们自己看起来都是低廉,从小为奴就是终身为奴,别的再无他想。 “怎么不服气是怎么着,还不赶快给我起来干活去,还想偷懒赖在地上不起来是怎么着,是不是还想再挨一巴掌,一点眼力价都没有,是真的没教好你是怎么的,是下人就要有下人的样,别装得和个主子一样!”说着又踹了一脚,所有人明显听到嘎嘣一声,“还不快点起来,又没用多大力气,怎么,还起不来,是怎么着!” 叶婉容也是有身手的人,一个小小的丫头怎么可能承受住叶婉容刚才那重重的一脚,但是如果再不起来,就真的可能没命,于是这小丫头只能死命地咬牙站起来,还要极僵硬地行了礼撤退。 在旁的丫鬟们都吓坏了,知道最近叶婉容是惹不起了,立刻提起精神来,并且同情着这个遇害的丫鬟,知道她现在至少有根肋骨已经断了。 池皓天在一旁吃饭,完全不想搭理叶婉容这一场,他知道叶婉容是做给自己看的,只要自己cha一脚,她准会那这个说事,说自己平日就是这样的,怎么不说,现在嫌这嫌那,还是因为楚清韵,原来之前的话都是说给自己玩的,根本就不是这样子的。 其实叶婉容确实也是这样想的,在她心里,她才有说不尽不委屈,即使知道让楚清韵滑胎这件事确实过分,但是她认为不至于到要翻脸的地步,因为如果没有楚清韵的出现,池皓天原是应该只爱自己一个人,并且完成他们之间的承诺的,但是就是因为楚清韵的出现,将所有的一切,她所幻想的本该实现的一切都毁灭了,她自然觉得不平衡,并一定要让楚清韵迟到双倍的苦头,让池皓天注意到自己,知道自己是有多爱他,为了他叶婉容什么都敢去做,什么昧着良心的事业敢去硬碰,只要她叶婉容觉得值得,觉得应该就已经足够。 可现在池皓天并没有因此而受到吸引,而是更加地排挤,甚至是痛恨自己,这让她赶到难过,感到更加无能为力,一个女人无非就是想有一个完美的家庭和爱情,别的还有什么好奢求的呢,可是一旦幻想被打破,她所能做的也就只有报复,长久的不能改变的报复。 池皓天终于受不了这种尴尬地气氛了,他越来越不能接受叶婉容的脾气性格,曾经在他看起来可爱的小公主脾气现在竟然转变成了一种多余,一种过分,而这其中不仅仅是因为楚清韵的出现仅次而已,而是叶婉容的嫉妒心真的让人害怕,甚至恶心。 “我吃好了。”说着池皓天就起身打算离开到看不大叶婉容的地方。 叶婉容知道后者是有意回避自己,觉得更加其不顺,于是拉住池皓天的手苦苦哀求,“再坐一会,好不好,就一会,陪我说说话,你知道楚清韵在的时候,你总是陪着她而不陪着我,你知道我有多孤单吗?!” 叶婉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让池皓天不仅心软起来,老实说,叶婉容这么一提醒,他倒是真的意识到自己平日里对楚清韵有多冷淡和不关心了,所有不免内疚,于是坐了下来。 而叶婉容见池皓天竟然接受了自己,更加心花怒放,却不知池皓天是想起来楚清韵才坐下的。觉得往日的旧情或许还可以复燃,抱着这个心态,她心里有些兴奋,不由得对池皓天道..... 正文 第八十九章 池皓天拜访丞相府 “我就知道你还是惦念着我的,我知道,我就知道,其实楚清韵的离开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你看,现在院子里多清净,而且孩子我可以为你生,干嘛非要指着楚清韵的肚子呢,我生的孩子还不是一样,你看竟然楚清韵都已经走了,为何不能让我为你生个一男半女的呢?!” 叶婉容依偎在池皓天的怀中,以为自己说的话确实会引起池皓天的重视,然而她却没有想到自己犯下了个致命的错误就是在池皓天面前提孩子的问题。 池皓天忍住火,不想冲叶婉容发脾气,想给她点面子,于是挣脱开叶婉容的怀抱,冷冷地说道,“我还有事情要处理,你自己吃好了饭就休息一下吧,我先离开了。” 说着,池皓天就又要转身要走。 见池皓天又是这个态度,叶婉容真的感觉到了受伤,本以为楚清韵离开以后,池皓天就会回心转意再度回到自己的身边,但是结果却是有楚清韵和没楚清韵一个样子,池皓天还是一如既往的对自己如此冷漠无情。 于是这次她真的愤怒了,将桌上的饭菜一股脑地摔在地上,“吃什么吃,不如就让我饿死吧,你真的一点就不内疚吗,就算楚清韵走了,你还是想不到我,想不到我有多痛,多渴望回到从前吗,你说过的话难道只是骗我,难道都是泼出去的水吗?!” 池皓天转过身,抓住叶婉容的衣服,极其愤怒,要知道他心中的憋闷也已经沉了很久了,“你够了,叶婉容,不要再说什么了,你老实点,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要我和你说多少次你才明白,这一切和楚清韵都没有关系,是你自己的问题!” 叶婉容被现在的池皓天个吓坏了,她的眼泪不禁掉了下来,“还说和楚清韵没有问题,还不是因为楚清韵,我们才变成这样,还说不要闹,没有人想和你闹,你要是这么需要楚清韵,你就去找她啊,看她跟不跟你回来,看看她还会不会接受你!” 虽然这是叶婉容的一番气话,但是她绝对有理由因此而后悔,因为紧接着池皓天就头也不回地摔下一句,“哼,正合我意!” 这天池皓天果然像那天和叶婉容发脾气那样,来到了丞相府,其实他的心是非常忐忑的,他不知道自己今天能不能把楚清韵带走,而且也不知道楚家的人会怎么样看待自己,因自己的过失而使楚清韵这样的丞相女受屈的人,还是不负责任不追究其原因的意气丈夫,池皓天是不安的。 但是这一件事又是非做不可的事情,毕竟自己在这这样下去,只会让家里的情况变得越来越糟,自己也越来越想念楚清韵,这种思念的情绪甚至都影响到了他的作息,让他茶不思饭不想的,日子久了兴许在生出什么病来。 所以他这次说什么,就算楚家人撵他走,他也要把楚清韵给带回来,于是他咬咬牙,来到了丞相府。 池皓天在门外溜达着,他想着进去了应该怎么说,说自己错了,然后恳求丞相把女儿送回来,还是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丞相,说自己也是可以被原谅的,仔细想想,这道会让丞相更加不放心,自己府上竟让有一个三番五次要谋害自己女儿的疯子,这样的想法只会让丞相觉得更加不能把女儿送出去。 可是不这样说,自己又应该找怎么样的理由,总不能借此将叶婉容软禁,或者休掉把,想必那又将是一场不可避免的大乱。 “哎,不想那么多了,硬着头皮也要上啊!”池皓天为自己鼓劲,觉得事情发展到这个程度,承认谁是错的,都有自己的责任,不如所想大大方方地说出来,依丞相的意思该怎么办,怎么办。 这是屋内的小侍从刚好出门,看见池皓天在门口踌躇,心想一定是来找老爷请罪,将小姐接回去的,又想前些日子自己所听到的小姐受得哭,心里就暗暗发狠,于是胆子也打了起来。 “哎呦,这不是王爷家的公子哥池皓天王爷吗,怎么在我们大丞相府门外溜达呢,怎么出门散步吗?!”这小小的侍从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不但没有行礼,而且还这样没大没小的和池皓天说话。竟然还直呼‘池皓天’的名讳。 旁边的侍卫知道这侍从存心没把池皓天放下眼里,立刻拔出刀,大骂,“怎么说话呢,知道是王爷,还不出来迎接,行礼,真是不长眼睛的东西!” 池皓天迅速拦住,换做是平时他早就不理会这茬,侍卫怎么做他就不管了,而且这小侍从着实让人生气,但是今天与往日不同,自己本身就来请罪的不说,而且自己现在就站在丞相府的门前,只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忍就忍,“诶,算了算了,不要与他起争端。!” 于是又情切的仿佛什么都没发生地走向小侍从,一脸不生气的样子,“还请麻烦你,向丞相大人通报一声,说我们王爷来访,还请小哥同传一声。” 小侍从见池皓天这个样子,自己之前的胆子也就说什么也不敢有了,本来自己就是想气一下池皓天,完事自己也就是挨顿打,也算是为小姐出气,换她的人情,可是不发脾气的池皓天看上去更是可怕一些,让自己本来就心虚的情绪便更加不安,于是忙行礼,软趴趴地说道,“哼,等着,小的这就进去和丞相大人通报!” 瞬时就消失在门口,一溜烟的功夫就来到了大厅。 侍卫还是不明白主子在小心什么,于是坦言,“主子,你刚才为什么不让我打死那厮,你看连个小侍从都敢不把您放在眼里,那等会进了丞相府,是必脸个丫鬟都不正眼瞧您,您这么就原谅他了,是不是太便宜他,而且有失您的威信啊!” 池皓天大笑,“这么个小侍从也不敢再别人面前说三道四,别人也不会因为他在我面前占了多大的便宜就觉得我池皓天少爷哪里不如人,顶多认为是我不跟他计较,过后准有好看,也就不敢再接近他了,至于别人的脸色,那也是因为我之前做错事,他们心里又怨气,想发泄,又因为我的身份,不能说出个什么,只能把情绪写在脸上了,这也怨不得别人。” 侍卫见池皓天少爷分析得头头是道,觉得不愧是王爷的儿子,小则忍成大志,于是连胜称是,而此时之前的小侍从也从里面出来,满头大汗的,一看便知是十分慌张,“回王爷,我已经向丞相通报过了,您现在可以进去了。” 说着就做出请的动作,完全没了之前的嚣张气势。 果然这丞相府里就如侍卫之前所说的那样,见到池皓天就和见到仇人一般,方才还正说笑打闹的脸,向池皓天行礼后就变得阴暗下来,因为丞相府中无人不知这个池皓天对小姐做了什么,别说是滑胎了,就算被撵出来,也足以让他们觉得池皓天这个人有多决绝,那可是一个刚滑了胎,失去一次做母亲机会的女人啊,不安慰也就算了,竟然还被撵出门,这样的屈辱仿佛成了丞相府上下所有的人的事情,所以也正如池皓天所说的那样,大家这样的情绪是难免的,毕竟他确实是个罪人。 失去了往日里的光辉,池皓天在丞相府中是完全不受欢迎的,拿丞相和婉容王妃的态度来说,自己就像是个过街的老鼠,要不是自己是王爷的儿子,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的,池皓天兴许连楚家这个门都进不了。 曾经他来丞相府,楚家上下一副欢天喜地,各种热情招待,仿佛池皓天是家里的福星一般的景象变成了丞相大人的冰冷与不屑的表情,并且更严重地像是在告诉自己,池皓天本人是多么不招人待见,多么不受欢迎,恨不得顷刻就将他赶出门外。 池皓天自己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但是为了能见到楚清韵,并把事情说清楚,在楚家请了罪,他才觉得这件事勉强也算说得过去,自己也算是办了一件对事,索性硬着头皮走到了大堂。 此时丞相以及妇人正一副咄咄逼人的架势坐在高堂,心想看这个池皓天能给自己说出个什么所以然来,反正女儿他好似绝对不会让他给带走的,这样想着丞相的表情就更加蛮横起来。 “岳丈大人!岳母大人!”池皓天深深地鞠了一躬,觉得现在这种礼仪都让他倍感沉重。 却听丞相完全不领情,重重地“哼!”了一声,将眼睛一斜,“竟然还有来我这丞相府,来我丞相府做什么,休了我的女儿,还敢找上门来,我这岳丈可不敢当!” 池皓天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是十分卑微的,于是忙笑道,“小婿是来看自己的岳丈岳母,怎么说,我们也算是一家人,对吧!” 丞相夫人听到这句话不高兴起来,“你还知道我们是一家人啊?你可没认错吧,我们什么时候和你是一家人啊,女儿都被你休了,也被你赶出门了,我们那有脸来攀你这陈龙快婿来说是一家人,怎么还说是一家人呢,我们丞相府可受不住你这样恭维,更没有你这样的女婿!” 正文 第九十章 池皓天吃了闭门羹 丞相夫人的话句句带刺,让池皓天听着是真的打心眼里喘不过气来,最毒不过妇人心,这句话倒是真让池皓天体会到了,但是如果这样就以失败告终了,貌似有点懦弱。不过这岳母大人说的话也是正确的,的确是自己休了人家楚清韵,也的确是和楚丞相家没有了半点关系。 “岳母大人,您这是说的哪里的话,怎么就不是一家人了,您看,我现在不就是来请罪的吗,您怎么都不听我解释呢?!”池皓天陪着笑脸说道。 丞相这时也发话了,他觉得这没什么好说的,尽然做错了事,承认了,也就那么回事,也没什么可解释的,都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了,更没有什么好挽回的,“你还是走吧,我觉得婉容王妃说得一点也没错,我们现在没地方装你那些个恭维我们的话,我女儿都已经被你敢出门了,还是在滑胎以后,已经够让我们丞相府丢人的了,你也就不用在为我们添上一笔,就此别过吧!”丞相挥一挥手,示意让池皓天离开。 然而池皓天仿佛雷打不动,即使被说得体无完肤,也要坚持到最后,让丞相对自己再度拾起信任,“滑胎这事说来仓促,且大部分原因的赖我,但是难道你们就不想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吗,我明白楚清韵这次受了多大的委屈,也知道这次真的让老丞相府的脸都丢尽了,但是我现在来请罪也不怕别人笑话,已经足以说明我的用心和诚心,您要是觉得面子上说不过去,大不了我风风光光地将楚清韵接回去,让全城百姓明白过来,不是她楚清韵有问题被撵出了门,而是我这个做丈夫的委屈了妻子,来认错请清韵回去,您看,行不行?” 其实池皓天这样说 难免是会让人心动的,但是想想自己女儿所受的委屈,以及池皓天之前的举动,他怎么也不敢保证没有下次,所以也不好答应。 见丞相没有反应,池皓天心里一时没了底,于是又重申,“丞相大人您放心,这真的是最后一次了,如果还有下次,我就是再脸皮厚,也没有资格来接楚清韵回去了,您就再给我次机会嘛。” 丞相夫人还是很不甘心,觉得女儿受了那么大的委屈,仅是一个风风光光的送回去就能解决的,楚清韵可是千金之躯,丞相之女,怎么就能说带走就带走,一定要有个说法才好,于是再三逼迫道,“你想带走楚清韵,门都没有,你也别怪我一个妇人家多嘴,说句实话,楚清韵也不是非你这样的身份的人不嫁,我们家清韵没有哪里是对不住你的,很多人也是能理解的,她又是丞相之女的身份,再找个好人家嫁了,那定是千倍万倍地疼爱的,像你这样不屑弃之的,让说看都知道怎么样做才是对自己女儿最好的,所以你还是回去吧,楚清韵,你是带不走的!” 见清韵王妃都说出这样的话,他也开始害怕起来,怕真会有这样的事发生,导致两人的缘分就此结束,楚清韵改嫁,那样回馈给自己就是绝望和zheng扎,于是他索性也不在乎什么身份不身份,谦卑不谦卑的了,只是一股脑地跪了下来。 “今天不管您是接受也好,不接受也罢,我今天一定要把话都说清楚,楚清韵,我是一定带走的,不管您同不同意,若是不成,我就在这里长跪不起,直至您觉得我心意到了,人我可以带走为止,还请您不要再说什么让楚清韵改嫁的气话,真的,我是真心实意爱楚清韵的,你知道我失去了孩子,心里很是着急,因为我也是爱儿心切,意识糊涂也是人之常情,但是于情于理,我做出过分的让楚清韵受伤的事度是极其不对,这个我自己也深深懊悔过了,家里的事情我一定会处理好并给您一个答复的还求您让我带走楚清韵,否则我真的不知道还怎么在家里呆下去。” 丞相被池皓天的所作所为吓到了,他没有想到一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竟然为了自己的女儿这样恳请自己,所以心里还是有几分看好池皓天的,可是之前池皓天的行为的确让自己大失所望,这样的从上到下的折腾让丞相大人倍感压抑,“哎,你先起来,我们好好说话。” 见池皓天还跪在原地,楚丞相只好又说:“你还先回去吧,清韵这段时日状态还是很不好,所以.....你等等在来,我们也给你探探口风。你若真有诚意,那么就等等清韵。不要在丞相府里闹,我是怕你清韵没接回去,最后落得越闹越僵。” 池皓天听罢,只好听从楚丞相的建议,因为他池皓天是想接回来清韵,而不是越闹越僵。 且说楚清韵这边,自一开始她还是很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的,她没有想到池皓天会那样想自己,会认为自己对他的孩子惨遭毒手,觉得整个人都沦陷了,世界也在那个是了坍塌了一般,回到丞相府后,身体的不适以及心理的难以接受让她越来越憔悴。 丞相以及妇人还有府里的下人们谁都看不下去,都然楚清韵想开一点,可是对一个刚被抛弃的女人来说,活着就是一种疲累,她已经想不到能让自己更释然的办法了。 丞相和丞相夫人都连连叹气,而楚清韵连叹气的心思也没有,只是终日发呆,似有什么解不开的问题正在思考,饭也支持几口,也就再也咽不下去,晚上虽然早早就睡下了,可是整夜合不上眼睛,刚睡一会就做噩梦,或者以泪洗面,下人们都知道小姐心中的苦没有地方可以发泄,只能夜深人静的时候发泄一下,所以也没有人敢打扰,或许人在伤心的时候,一滴眼泪也不掉才是真正会出问题的。 丞相夫人心里也是极其难受的,见一向能说会道的小丫头片子如今竟是这个样子,完全没有了之前的活泼可爱的样子,极像是人到终年的老态模样,既担心楚清韵会心火攻心,就此早早结束此生。 于是她常常在城乡耳边念叨,让丞相一定要想想办法才好,丞相嘴里岁不说什么,但是心里还是极其着急的,毕竟是自己从小看到大的手中宝,怎么可能不去心疼,可是这能让他想出个什么办法来,如果是小户人家的公子组做出这样的事来,他恨不得扒对方一层皮来为女儿解恨,但是池皓天是王爷的公子,就算自己有那个能力,这样做也是影响很大的事情,所以就池皓天哪方面来说,是没有办法让女儿出气的,于是他左思右想,见园中的桃花开了,正是凤凰山赏花的好季节,于是新生一记。 于是丞相大人赶忙来到女儿的闺房,见她正盯着书的一面默默流泪,知道上面一定是什么词汇刺激到了楚清韵,所以心中的事一堆积,又是一阵哀伤。 索性他只直接走进楚清韵的房间,不想再看见女儿如此难过,便夺取她的书,一脸慈祥,“女儿啊,书什么的都就先不要看了,我想起今年的桃花开得正好,也是一个很好的赏景季节,不如你就此准备一下,让几个随从跟着你一同到凤凰山赏景怎么样?” 丞相大人再等女儿的回答,而后者完全心不在焉,似乎还沉浸在方才那片段的内容上,于是眼泪仍旧滴落个不停。 丞相这下子看不下去了,想着女儿一旦去游山玩水,一定会心胸豁达,此事也就慢慢淡忘,于是直接也不管楚清韵会不会同意了,便一会衣袖说道,“你们都为小姐准备准备,为小姐梳妆打扮,我一会就派人把小姐送到凤凰山好好去放松一下,天天憋在这闷屋子里怎么可以,你们也自己准备准备都去放松放松,心态好了,伺候主子也释然,就当为您们的大小姐扫扫晦气了!” 丫鬟们一听是要去玩了,就开心得不得了想自己还能借这个光到处走走,也算是可以拿出去到处炫耀的事情了,而且比起天天做一尘不变得伺候主子的事情,这样的活动无疑让她们变得欢快很多。 于是大家伙赶忙操动起来,都你争我抢地争分夺面起来,虽然楚清韵始终坐在那个地方发呆,但是也大概知道楚家上下在忙乱什么,本想拒绝爹的好意,但是见丫鬟们这么兴高采烈,又觉得还是不要自作主张,扫大家的兴,在哪呆着还不是一样呢,于是也就没有说什么,该怎么样怎么样,该收拾收拾,该更衣更衣的,十分配合。 其他的那些下手虽然眼馋,但是想到能让楚清韵小姐好好放松放松,说不好回来整个人就开朗了许多,也就不计较什么,觉得怎么样都是一件好事。 而清韵王妃却有点担心,怕楚清韵又在路上出什么意外,又怕她更加难过,所以心里有点放不下,可是眼下又没有更好的办法让清韵王妃觉得更可以让楚清韵放下心事,所以也就抱着这一线希望,希望清韵回来以后真的忘记那些不愉快地事情,从新做回自己,生活还是有很多让人开心的事的。 楚清韵虽然知道爹娘的良苦用心,自己也不好破坏这样的氛围,但是心里却认为没有什么区别,游山玩水能起多大的作用,该想起来的事,还是会想起来的,所以也提不起精神,依旧是原来那样无力地虚弱着。直至上了轿子,楚清韵都觉得没有一点心意,心里还是沉甸甸的,放不下心来。 正文 第九十一章 赏花遇于郎 而且楚清韵发现自己现在明显地怕坐轿子,仿佛又可以想起她走得时候又多决绝和不甘心,她甚至还能再耳边听到池皓天对自己说的那些伤心的话,似乎还能感受到别人看见她的异样的眼光,仿佛还在说着自己是多么的可悲,连自己的孩子也保不住,自己的丈夫也保不住一样,想到这里楚清韵的眼泪有流了出来。 再这期间,她又是想到叶婉容的,若不是她,池皓天也不会误解自己的孩子也不会没有,更不会怀疑这事就是自己所为。楚清韵恨自己千不该万不该就是忽略了叶婉容这个毒手,把事情想的太简单,把叶婉容想得太好。 原本善良的她,现在也心生恨意,那完全不像自己该有的情绪,虽然楚清韵知道自己多么不该有报复人,或者仇恨人的想法,现在家也回不去了,自己的懦弱反倒被人利用,并且加以欺压,这样的打击怎能让她明白自己到底是哪里做错了,才有这样的不幸,她认定是自己过于软弱才引来这样的遭遇的。 如果自己也想叶婉容一样,凡事留一个心眼,凡事都刻意小心的话,自己也就不会落得如此命运,而池皓天也不会失去孩子。想到这里楚清韵的心有事负重的,她提醒着自己伤害别人的心还是最好不要有急事叶婉容那样对自己,自己也不可以用极端的方式解决,上天看着这一切,叶婉容自会有惩罚,也轮不到自己,所以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快看啊,小姐,真美!” 不知不觉中楚清韵带着自己的思绪已经来到凤凰上,而在离山脚不远的地方,已经可以看到满上的桃花鲜艳得灿烂。 楚清韵掀开帘子,瞬间就被外面的景象所吸引了,仿佛受到了指引一般的,她的心开始有了向往和期待,冥冥她还闻到风中的那花香,极像是在邀请自己,在这里就开始迎接一般,“好美!”楚清韵不禁脱口而出。 很快轿子就抬到了山脚,本来可以抬到半山腰再停下来欣赏的楚清韵要去停下来欣赏,她整个人感觉自己就要亲近花的世界了,完全不再想之前的事情,丫鬟们也都一惊一乍的,到处嬉戏打闹起来,往各自的头上cha花或着嬉笑着,而楚清韵则目不转睛地向树林深处走去,大口吮xi着这来自密林深处的幽香与静谧。 心仿佛在这一刻找到了归属,想到这里真的是自己渴望的地方,并且那满山的桃花正争奇斗艳,它们娇答答的样子实在可爱。 楚清韵不禁下意识地去采摘那花瓣,仿佛那花才是自己的朋友,她用面颊贴近着,用鼻子深嗅着,有种从未有过的舒爽。 “简直是人间仙境!我竟然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她不仅感慨。而此时她可能到了一支桃花,顶上有一朵花尤其妖艳,而在那花的下方有几朵来不及开放就已经被那躲花抢占完养料的残余。 楚清韵不仅感慨,几乎所有的花都是簇拥在一起,你不让我我不让你的,只有这朵花,它竟能够独占鳌头,实属令人吃惊那是怎样的毅力,仿佛要从一开始就要时时提防,时时争取才有可能出人头地,如此的生命力让楚清韵实感佩服。 以自己现在的状态又何尝不是呢,如果自己也能像这花一样,不屈服,不服软的话,也就不会遭人欺负,定会独占鳌头,所以总归来说,还是自己不够强大,不够小心,如此看来到是一朵花为自己好好地上了一节课。 想到这里楚清韵的心胸突然豁达起来,她看向满山的桃花,觉得自己并不是一无所有,至少还有如此的美景陪伴着自己,有如此美好的未来在等待自己,只要自己对生活不放弃,还抱有希望,就一定也可以像那朵桃花一样,活得洒脱。 楚清韵离开相府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在路上遇见了对自己很照顾的于郎,这一路相处,两人关系交好 ,于郎对她存了些爱意,楚清韵做梦竟然梦见他,梦里的场景自己心下难平。自己梦见自己还是未婚少女,这一场梦做得极长,梦境是这样的: “好,好!”神庙门口处一阵阵叫好声不绝于耳,猜灯谜的摊位早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 待近得人群才看的清楚,一个身穿鹅黄色鞋子的俏丽女子,手中持着好几盏做工精致的灯笼,此时正眼神明亮的看着摊位处挂的最高的那盏灯笼微蹙着眉头,思考的样子甚是可爱。 “这可是今晚灯谜的最后一道题了,若是猜中这琉璃灯边就是姑娘的了。”摊位老人笑容慈祥的说着,似乎能够被人赢走他的灯笼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 三人行,其中有我? 楚清韵看着灯笼上的题目,想了许久也不知道这打的到底是什么字,本想放弃,但是心中又实在是欢喜那盏琉璃灯,千百个字体在脑中翻转又一次次的推翻。 “是衙!”一个温润如玉的声音从人群里传来, 楚清韵顺着声源看去,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从暗处走了出来,嘴角含笑,眼睛炯炯有神,好一个美男子,正是于郎。 “这位公子真聪明,那琉璃灯便是公子的了!”老者笑呵呵的取下那盏最漂亮也是最后一盏的灯笼,递给了于郎。 人群自动的给于郎让出了一条道,于郎接过琉璃灯,冲着 楚清韵微微一笑。 围观的人群又传出一阵阵的叫好声,灯谜结束随之渐渐散去。 原本嬉闹的人群只剩下几个看着花灯眼巴巴的孩子和 楚清韵和于郎几人, 楚清韵将手中猜谜得来的灯笼递给了那些不舍离去的孩子们,看到那些孩子心满意足的笑容之后也裂开嘴笑了起来,露出两个迷人的酒窝。 于郎看着 楚清韵的笑脸,心就像是波澜不惊的湖水被人投入了石子,泛起一阵阵涟漪。 孩子拿着各式各样的花灯跑开,世界终于只剩下 楚清韵还有于郎两人。 “给你~“于郎将琉璃灯递到 楚清韵眼前,眼神真挚的看着对面的女子。 楚清韵低头,便看到他白皙的手拿着琉璃灯的灯柄,心中默默嘀咕,一个大男人手居然比姑娘还漂亮。 不过虽然她喜欢,便是不代表她喜欢不劳而获的东西。头一撇“你赢来的便是你的,给我作甚?” “在下只是觉得姑娘很是聪慧,特表心意,不知姑娘家住何处,可有许配人家?”于郎的声音很是温柔,明明是带着些轻薄的话语从他口里出来却很是君子。 他刚才一直在人群外围观 楚清韵的猜灯谜,她时而皱眉,时而欢呼,回答问题时自信的眼神,全部落入他的眼帘之中,让他心中不禁升起了怜爱之意。他不是没有见过女人,但是这样干净的眼睛却已经很少见到了。 “你想追我?” 楚清韵的眼睛精灵的转了转,语出惊人。 “是的,不知可否?”男子却一点也没有被吓到,似乎这样大胆直接的话从 楚清韵口zhong出来是很正常的一般。 楚清韵眼睛眯成可爱的月牙笑了笑,就在于郎心生希翼的时候收了表情,绷着脸回答“不可,我们又不认识!”说着转身就要离去。 于郎看楚清韵要走,伸手抓住 楚清韵的手臂,手中的柔软随即便传了来。 “干嘛?” 楚清韵甩开于郎的手,有些不悦的看着他。 她又不认识他。 “在下于郎,家住杭城,世代经商,虽不比上丞相府,但家中也算殷实。且是独子,心中无太大抱负,只愿在有生之年能看遍国家锦绣美景,再找一个能相守一生的女子,便足矣。这样的在下,不知道楚姑娘算认识了否?” 于郎认真介绍自己的模样让 楚清韵忍不住的笑了起来,“你怎么知道我姓夏呀?” “前年游历到这里,有幸去丞相府的时候见过姑娘一面。”于郎倒也不含糊,有问必答。 “那你走过好多地方了?” 楚清韵的眼睛转了转,一脸狡黠的笑容。 “是的,过几日便打算起身游历江南。” 楚清韵的眼睛忽然就那么的亮了起来。江南是她一直梦想去的地方,本就是花样年华,每次丫鬟出府总要让她偷偷买几本小人书回来。那书的内容自然就是情情爱爱的,而写的最多的地方便是江南。那里是多少才子佳人烂漫邂逅,相识相爱的地方。 “我能跟你一起去吗?” 楚清韵一反刚才的态度,双手挽住才刚见了一面的于郎手臂,一脸讨好献媚的说道。 于郎有些哭笑不得,“你不怕被我拐了么?” “不怕,一看你就是好人,还是一个大好人。” 楚清韵像是怕于郎不相信,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楚清韵的眼睛真诚的看着于郎,让于郎顿时有一种欺骗她是一件很可恶的事情一般,虽然他也没有欺骗他。 于郎心中自然是很乐意带着这个可爱的丫头的,但是还是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 正文 第九十二章 化悲愤为食量的楚清韵 “这个……” “你如果带我去玩的话,我就考虑考虑你要追我的事情,不然你是没机会的。你看呀,我这是为了制造机会给你!” 楚清韵看于郎迟疑,脱口就是这么一句。 于郎顿时无语,这小丫头,真是大胆,不知道人心险恶吗,若是真的遇到的是坏人可怎么办。 于郎叹了口气,装作很无奈的样子“好吧,那你回家准备准备,跟家里人说一下,明日七刻我在这等你。” 楚清韵脸上的紧张卸去,紧随着的是眉梢处都掩盖不住的笑意,接过于郎手中的灯笼把玩着。“哈哈,太好了,你刚才说你叫什么来着?” “你刚才是没有认真在听我说话吗,于郎,不要再忘记了。”于郎无奈的看着低头的楚清韵,但是眼底还是明显的笑意。 “恩恩,记住了啦,于郎哥哥!” 楚清韵讨好的叫着。 “你们在干什么?”一个带着愤怒的声音从后方响起,紧随着的是沉重的脚步声。 火光电闪间身后的男子已经走到了前面,眼睛死死的盯着楚清韵挽着于郎的手臂,似乎要将手臂看穿,正是刚才与楚清韵走散的池皓天。 楚清韵忽然池皓天站在自己面前,自己很吃惊的看着池皓天,在这地方竟然能看见池皓天,难道是池皓天跟着自己吗?楚清韵想。 楚清韵愣愣的看着池皓天,看着池皓天手中还拿着为自己喜欢吃的糖葫芦串,一股心酸涌上心头。眼眶开始泛红。 “他是谁!”池皓天不屑的看了那花灯一眼,拉过楚清韵到自己是身边,想起刚才楚清韵靠那男子那么近,心中升起莫名的妒意,反正看着两人靠那么近就是不爽。 楚清韵一把甩开池皓天的手说:“是谁与你何干,不要忘记,你我再无干系,也请你不要在我的眼前出现。” 楚清韵不给池皓天说话的机会,转过头来直接对于郎说: “于郎哥哥,我走了啊!有机会在见……” 楚清韵大步流星的离开两个人,她可不想在这个地方和池皓天有什么瓜葛。 虽然于郎不清楚,离去的楚清韵和这位高大的男子有什么瓜葛,也不想去想,这个时候,眼中只有这美娇娘楚清韵。一直目送楚清韵走远了,见不到了身影才回过身来。 还以为身边还有这位高大的男子,恕不然,这高大的男子也不见了。 楚清韵以为自己已经摆脱了池皓天,刚刚梳理好心情,准备在游玩,突然自己是手腕被人狠狠的抓住,楚清韵一看竟然是池皓天,池皓天一声也没有就拉着楚清韵开始走。 “喂,放开,放开我,我手疼,放手!听见了没有。”被拉着走了一段时间, 楚清韵看池皓天一点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开口说道,站在原地死活也不愿再走。 “你认识那么人多久了?”终于在池边停下,池皓天停下脚步却没有松开楚清韵的手,声音闷闷的问道。 楚清韵没有听出他语气的不寻常,一边看着江边挂着的花灯,一边漫不经心的回答:“刚认识的呀!” 池皓天有一种想扁这丫头的冲动,刚认识就那么近“你难道不知道人心险恶吗?如果他是个坏人怎么办?” “不会啊,我觉得他是个好人,你看,他还送我灯笼呢!” 楚清韵说着举起手中的灯笼,笑眯眯的回答,还有答应带我一起去玩,当然最后一句话是在心里说的,她可不想让池皓天知道她要去江南的事情,她可不想池皓天坏了自己出游的计划。 池皓天夺过楚清韵的灯笼,看也不看的丢到江里去,“你是笨蛋吗?谁的脸上会写着好人两个字?” 池皓天的动作太快,等楚清韵反应过来的时候灯笼已经在江中飘着,没一会被沉了下去。 楚清韵瞪着池皓天,眼中有眼泪再打圈:“池皓天,你就是个坏人,大坏人!为什么都我的灯笼。”说着将池皓天推开,哭着自己跑开。 池皓天站在原地,手中握着的糖葫芦串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折断了,他看着清韵渐渐远去的背影,心中不免升起一阵失落和黯然,自己刚才是不是做的太过分了…… 楚清韵红着眼睛跑回楚府,熟门熟路的绕到后门打算进去。 远远的就看到那里有两抹身影站在那里,黑暗中虽然看不清楚面容,但是楚清韵是自己的娘亲。 丞相夫人每次都是这样,只要楚清韵晚归了,只会站在门口焦急的等待着。楚清韵被休,做为她的额娘,更是爱女有佳。也不顾楚丞相劝阻,执意在门口等待楚清韵回来。 “丞相夫人莫急,小姐这不是回来了吗?”丞相夫人身边的嬷嬷眼尖,第一个看到 楚清韵回来,急忙宽慰已经等了一整个晚上的丞相夫人。 丞相夫人听到婢女这么说,果真看到楚清韵的身影,急忙走下台阶迎上前,“清韵,怎么现在才回来,以后出门记得把丫鬟带在身边,你一个女孩子家的多不安全。” 丞相夫人一看到楚清韵,放下心的同时又有些忍不住的责备起来。自己的这么一个宝贝女儿,若是出了什么差错,她也不想活了。 “娘,让你担心了,我没事。” 楚清韵吸了吸鼻子,语气很是委屈的回答。 丞相夫人听自己女儿的哭腔,一下子又紧张起来:“清韵,你怎么哭了,是不是晚上被坏人欺负了,快告诉为娘,不要让娘亲担心。” 清韵一向都是很乐观的一个能人,很少有什么事情能够让她哭的,而且这刚刚才平复的情绪,怎么这孩子又哭了呢。所以楚清韵这么一哭,可把丞相夫人吓得够呛。 “呜呜......娘,我遇到池皓天了......”被丞相夫人那么一问, 楚清韵心中的委屈全都迸发出来。 一边说着,一边扑到丞相夫人的怀抱里面。 丞相夫人抱着楚清韵,抚摸着她的后背安慰着她,“清韵,我们先回房,慢慢说。” 楚清韵抬起头,可怜兮兮的点了点头。 看的丞相夫人更是一阵心疼。 回到房间好不容易把 楚清韵哄不哭了,丞相夫人才切入主题问道:“清韵,刚刚你说遇到池皓天了?池皓天又欺负你了吗?” 想到池皓天把自己漂亮的花灯扔掉的情景,楚清韵心中差点又哭了起来,只是他强忍着不让泪水留下来。 “我今晚去猜灯谜了。” 楚清韵吸了吸鼻子鼻子开口。 “猜灯谜是好事呀,往年你不是都很喜欢猜灯谜的吗?”丞相夫人开口。 “对,偏偏就是遇到了池皓天。真的坏了我的雅兴。明明人家玩的好好的,偏偏他来我这里破坏我的兴致。还把我的灯笼给我仍进去了湖里。” 楚清韵愤愤的说着,一边说,一边还用手比划着花灯的大小。 丞相夫人知道池皓天这个人,本性不坏,就是有点爱面子,而且很容易被激怒。 “池皓天是无缘无故就把你的花灯给丢掉的吗?”丞相夫人很是耐心的问道。 楚清韵肯定的点了点头,“我给他看于郎哥哥送我的花灯,可是他看不都看就把花灯丢河里去了,那花灯好漂亮的。” “于郎又是谁?”丞相夫人握着楚清韵的手,示意她不要那么激动。 楚清韵的眼神闪了闪,心中忽然闪过无数过念头。 开口回答“是我刚才在猜灯谜的时候认识的。今年的花灯有些难,那花灯之王是那个于郎哥哥回答出来的,然后他把它送给了我。我们才没说多久,池皓天就出现了,还把我拖走,不让我跟那于郎哥哥说话。” 楚清韵说着还拽了一下丞相夫人的手臂,“娘亲,你说池皓天是不是很可恶,怎么就见不得我好呢,竟然还说人家是坏人,他池皓天才是天底下最坏的坏人。” 丞相夫人叹了口气,不知道怎么回答自己女儿的问题。 他是过来人,对于这种事情看的还是比较透彻的。池皓天明显是打翻了醋坛子,可是傻丫头这个咋咋呼呼的性格却是一点都没有发现池皓天的改变。 试想如果自己喜欢的人在自己面前有说有笑的,还拿着别人送的东西炫耀,能够高兴的起来吗? 丞相夫人斟酌了一会,开口问:“清韵,我们还不要说今天不开心的事吧!对了,你还没吃饭呢,让下人上几个你喜欢吃的小菜。” 楚清韵吐了吐舌头,对丞相夫人刚才的话表示回答。 每多会,桌上就摆上了楚清韵喜欢吃的小菜,身边又有母亲相伴,楚清韵似乎很快就忘记了今日出游时候发生的不愉快。着实的吃了两碗米饭,桌上的菜也吃的七七八八的。这吃相可是吓坏了丞相夫人。 “慢点,慢点。” “娘,我今天玩的很累,当然要多吃点。”楚清韵说完,转向自己的丫鬟说:“你去给我拿一些葡萄和香蕉来。饭后当然要有些水果才好。快去快去。这桌子就让别人来收拾,你快快给我拿水果来。”楚清韵的丫鬟急忙退出房间,跑到厨房找水果给小姐。 “清韵啊,这还能吃下吗,别在撑坏了。” “不能的,娘,我是真的饿了。”楚清韵说完,还拍了拍已经撑的鼓出来的肚子说。 丞相夫人见状,又赶快吩咐下人,给楚清韵送来消化食物的汤来。生怕楚清韵半夜的时候读者难受。 “娘,放心吧,我吃不坏的。最多我一会少吃一点点水果。” 丞相夫人无奈的点了点头,其实自己是知道的,楚清韵只是换了一种方式来抒发自己的情感罢了。只是这么吃,真的能让楚清韵好一些吗? 看娘亲一22脸慈祥的看着自己,楚清韵眼珠子转了转,反抓住丞相夫人的手:“娘亲,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情。” 正文 第九十三章 楚清韵快乐去江南 丞相夫人看着楚清韵这么看着自己,心想,这肯定没什么好事,这死丫头有在打什么主意给自己。 “清韵,你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娘,每次你一流露出这样的神情,肯定不是什么好事的。”丞相夫人见着楚清韵的样子,心底有些警惕,但也毫无隐瞒的说道。 她可没有忘记,上一次楚清韵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的时候,说是要放烟花,自己心一软便答应了下来,结果呢,却传来了自己的宝贝女儿差点把丞相府给烧了的消息,差点没把丞相夫人给吓出病来。 “娘亲,清韵可以向您发誓,这一次,绝对不是什么特别惊世骇俗的事情。”说着,楚清韵还真举起了右手作起发誓的样子,一副随时准备献身杀敌的样子。 丞相夫人见状,忍不住无主唇轻声笑了起来,她这个女儿啊,可真是个活宝!楚清韵看丞相夫人有些松动了,连忙抓住时机又一次开口:“娘亲,其实女儿就是想去江南那边散散心,您就答应了我吧,好么?” 听到这里,这位丞相夫人算是听明白了,原来重点在这里,楚清韵要出游,丞相夫人本来还笑着的脸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不由得厉声训斥道:“不行!你一个姑娘家的,怎么可以跑那么远去?!你让我和你爹怎么放心得下!” 楚清韵自小到大就很少出过远门,上一次随着池皓天外出征战已经让丞相夫妻俩心急如焚好一阵子了,现在一开口就又要去江南,别说是丞相夫人不同意,就连丞相夫人身边伺候她许多年的李婆婆都吓了一跳。 “小姐啊,外面人心险恶,您可不能随便出去冒险呀!丞相夫人可就您这一个女儿,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您忍心让丞相夫人伤心吗?”李婆婆在一旁,也不禁开口劝说着。 “娘亲,你难道不知道清韵有武功的吗,什么坏人敢欺负我,我把他们打个落花流水,满地爪牙,绝对不会被欺负的。好不好嘛,娘?你就同意了吧,让清韵出去散散心。要不天天闷在这丞相府,也会闷出病来的。” “就你那点三脚猫的功夫,要是真遇到个什么坏人,你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丞相夫人毫不留情的戳着楚清韵武功不济的事实,她自己的女儿是什么样的,心里自然清楚得很。 “娘……”楚清韵有些尴尬的呵呵笑着,旋即,连忙抓着丞相夫人的手,撒娇似的不断摇了起来。 丞相夫人不动声色地抽出自己的手,当做没看到楚清韵可怜兮兮的眼神,紧接着又道:“娘亲是不会答应你去那么远的地方的,清韵,你还是早点歇息吧!”刚刚在楚清韵身份发生这么大的事,好不容易又看见了楚清韵灿烂的笑脸,怎么能放心楚清韵出去。 这丞相夫人是怕楚清韵拿出游为借口,怕她的宝贝女儿寻了短见。当然不能同意楚清韵出去游玩。 楚清韵看着自己的娘亲这么反对,也不在多言,正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嘛! 楚清韵又乖乖的和自己的娘亲聊了很多。一直等到娘亲离开。这才露出狡猾的笑容。 楚清韵看着丞相夫人缓缓踏出自己的房间,嘴巴一撇,哼,不让她出去,她也可以悄悄的去! 楚清韵也是一个说干就干的人,待丞相夫人已走远,立马就从衣柜里翻出了衣服、首饰、银子,还好平时积攒的一些银子银票什么的,这回全派上用处了,楚清韵把银票放在怀里,又整理好出门带的碎银子。剩下的全部一股脑儿的塞到自己的布包里。 这一天的乌云很多,连月光都折射不出来,正是月黑风高,杀人放火……不对!是偷鸡摸狗……也不对!应该是悄悄逃走的机会。 楚清韵将房间的蜡烛熄灭,装作一副要睡觉了的样子。旋即,悄悄的趴在门上仔细观察了一会,在确定没有任何异常的声响之后,背着包袱就飞快的朝着后门奔去。 一路畅通无阻,就连以前经常能遇到的守夜士兵也难得的没有遇到。 楚清韵一边感慨自己的运气好,一脸心情颇佳面带笑容的悄悄打开后门,孰料 .....刚刚打开门,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娘、娘亲,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楚清韵才刚刚打开后门,就看到丞相夫人跟李婆婆站在外面,而且在看到自己之时居然一点惊讶的表情都没有。怎么办怎么办?楚清韵此刻真是心急如焚,一点儿主意都想不出来了。 “你这丫头,唉……是打算连声招呼也不打就要走了吗?”丞相夫人站在那里,李婆婆手中提着的灯笼将丞相夫人的神情照的忽明忽暗的。 可是即使看不真切,楚清韵还是看到了丞相夫人脸上的悲伤。 楚清韵顿时变得有些局促不安,双手不自觉的抓上包袱,有种做贼一样的心虚,又担心明天不能跟于郎回合,心里顿时感到五味杂陈的。 突然间,李婆婆提着灯笼上前了几步,将一个沉甸甸的小荷包塞到了楚清韵的手里。 楚清韵顿时愣住了,下一秒,就听见李婆婆缓缓开口:“丞相夫人了解小姐,知道只要是小姐决定的事情,不管怎么阻挠还是会去做的。这些银子,是丞相夫人专门给小姐准备的,只盼的小姐玩够了之后,可以早早回家。” 手里的银子传来分量通过手心仿佛压在了心上,变得很是沉重。差一点,楚清韵就要丢掉银子说自己不去了。可是她没有,江南是她梦想了好久的地方,她舍不得放弃。 楚清韵眼眶红红的看着丞相夫人,若说今天第一次的哭泣是因为受委屈了,那么这一次,则是因为万分的感动:“谢谢娘亲。” “孩子,快走吧。”丞相夫人尽量的压抑住自己想要哭的心情,帮楚清韵拢了拢衣襟,又将李婆婆手中的灯笼递给了楚清韵。其实现在的天已经灰蒙蒙的亮了,只是丞相夫人还是担心路上会黑,担心楚清韵会摔跤。 楚清韵缓缓地深吸了一口气,整理好自己低落的情绪,便朝着昨日的庙会那里出发。 因为出来的很早,路上很是安静,除了几个行色匆匆的小贩挑着东西往集市的方向走去,就再也没有别人了。 庙会那里经过昨日的热闹,地上已是狼藉一片。楚清韵以为自己会是最早的一个,却没有想到于郎已经在那里等自己了。 “你怎么来的那么早?”楚清韵看到于郎的时候,感到很是惊讶,将心中的疑惑脱口而出。 “因为,我猜想楚姑娘应该会很早出现!”于郎笑着说道,一副他早就猜到了的样子。 “你以后叫我清韵吧,我们已经是朋友了,叫什么‘楚姑娘’的,多生分啊!”楚清韵不耐烦的摆了摆手,眼睛看到旁边的马车时候,神情不自觉地一亮,“这是你的马车吗?” 看到于郎点头,楚清韵二话不说就爬了上去,从昨天到现在,她都没有休息好,趁着路上的时间,一定要好好休息休息。 于郎看着楚清韵爬上马车的样子,不由得轻笑着无奈的摇了摇头,也跟着上了马车。 看楚清韵已经舒舒服服的半躺在马车上,这个时候的楚清韵早已经是生得亭亭玉立,半躺在车上婀娜多姿的身姿,让于郎看得不禁有些晃神。 马车忽然开始行驶,颠簸了一下,倒也让于郎回过了神,他下意识的尴尬的咳了咳,旋即又从旁边拿出衣物给楚清韵盖上。 楚清韵完全没有留意到于郎刚才的神情变化,只感受到身上传来的阵阵暖意,抬头对着于郎笑了笑,淡淡道:“谢谢。” 于郎看到楚清韵看着自己,竟然有些不好意思的移开了目光,没有说话。 楚清韵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然后又问道:“我们是现在直接就出城去吗?” “嗯,你要不要跟人道别一下?”于郎始终微笑着,让人觉得很是温暖。 “跟谁?”楚清韵皱眉反问道,脑海中却不自觉地浮现出了一个人的身影来。 “昨天的那位池公子,你不要去跟他说一下吗?”于郎一边看着外面的景色,一边漫不经心的问道。 闻言,楚清韵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垂下脑袋,语气有些闷闷的说道:“不用,跟他说干什么。”她楚清韵,和池皓天已经没有关系了,不是么? 于郎闻言,缓缓回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看着楚清韵,却没有再开口说话,心里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 孰料,下一秒,楚清韵忽然抬头大吼了一声:“不要再想那些不开心的事情,我从今天起就要快快乐乐的出远门,去江南玩,看帅哥,看美女,吃美食。对吧!”说到最后,楚清韵偏头看向于郎,似乎是需要得到一个肯定的回答。 于郎不由得失笑,这丫头,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你真的是丞相府的女儿吗?”接着,于郎就开玩笑似的问道。 楚清韵歪着头,一脸俏皮的道:“是呀,如假包换。难道我看起来跟我爹娘长的不像吗?” “只是觉得,你更像市井里长大的野丫头的。哈哈哈哈......” “好呀,你是说我没教养是吧!看我怎么收拾你!”楚清韵说着,就上前和于郎打闹着。 这狭小的空间里,传出了阵阵的笑声,听起来让人觉得好不和睦。 一大清早的,池皓天已经在丞相府的门口来来回回走了快一个时辰。手上还提着一盏做工精致的花灯,乍看之下,跟昨天被他丢掉的花灯几乎一模一样。池皓天握着花灯的手心早已经是湿漉lu的,显示出他内心的焦虑和不安。 “诺……这灯笼给你……清韵,昨天的事情是我的不对…早上在路上看到的,你要不喜欢就丢了……”池皓天一边来回走着,一边嘴上念念有词,在想着等下跟楚清韵怎么说才比较好,想要温柔点又不像自己平时的风格,想要凶一点又怕那丫头生气。而且也不知道那丫头的气消了没有。 正文 第九十四章 池皓天紧追江南行 池皓天是昨天回府一整天都睡不着,觉得自己昨晚做的是有些过分了。 不应该看到楚清韵跟别的男子聊的那么好就把那花灯丢掉,还对楚清韵发脾气,她根本就没有做错什么不是吗? 越想越后悔,所以早早的就让人去买了一盏跟昨天差不多的花灯回来,打算去认个错。 只是到了门口之后,男人的尊严让他又不知道该怎么认错,遂在门口来回走了许久。 脑海里闪过无数的念头,终于池皓天一跺脚,他本来就不是一个做事情会左思右想的人,算了,见到了再说。 池皓天算是丞相府的熟客,守门的侍卫见到是他也没有阻扰。而且看池皓天刚才在门口绕了那么久,他们差点都以为池皓天怎么了。 他熟门熟路的穿过前院,来到了楚清韵的院子前面止住了脚步。 平时远远的就能听到楚清韵的声音,怎么今天的院子这么安静,池皓天觉得有些奇怪。随手喊住一个丫鬟:“你们家小姐呢?。” 丫鬟忽然被人叫住被吓了一跳,看清来人之后急忙低头,“奴婢也不清楚,早上本来准备给小姐梳洗的,可是小姐却不知道去哪里了。” “什么叫不知道去哪里了,难道你们丞相府内那么多侍卫都是摆设的吗,有没有让人去找?”池皓天听着丫鬟的话,心中又是焦急又是愤怒,心中想着楚清韵那个丫头呆头呆脑的不知道会不会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忘记了自己身在丞相府而不是自己的府邸。 池皓天那么大的声音把丫鬟给吓得一个哆嗦,急忙跪在地上,“夫……丞相夫人,说不用,担担心小姐的。” 池皓天是个急性子,看到这丫鬟的样子,心中又急,听丫鬟的话,似乎丞相夫人是知道楚清韵去了哪里的。又急忙问道:“哦?丞相夫人说不用担心?那么,丞相夫人现在在哪里?” 在丫鬟结结巴巴的回答中知道了丞相夫人现在正在佛堂念经,便一刻不停的朝着佛堂的位置飞奔而去。 佛堂在相府的最东边一个小院子里面,虽然算不得很豪华,但也是雅致。此时丞相夫人正端跪在佛祖面前,手中拿着佛珠在念着佛经。四周是阵阵的檀香味。 “小婿22拜见,岳母大人!”因为跑得有些急,池皓天的声音带着喘息声。 “佛祖面前,莫要喧哗。”丞相夫人也不回头,只是眯着的眼睛睁开了来,看着前面渺渺的香烟。 “您能告诉小婿清韵去哪里的吗?”池皓天上前站在了丞相夫人的旁边,神情急切。 “哦?你说清韵吗?清韵当然是去了她希望去的地方。”丞相夫人的话说的朦胧,像是说了什么,又像是什么都没有说。 池皓天是急性子,说话一向都不喜欢绕弯弯。“岳母大人,请您告诉小婿吧,清韵到底是去了哪里?为何不用担心。”语气明显是有些不耐了。 丞相夫人却没有回答他,从新闭上了眼睛,手心处的佛珠有规律的发出拨弄的声音。 池皓天忍住要夺过那佛珠的冲动,他曾经听楚清韵说过,丞相夫人对佛祖是跟虔诚的,那是他心中的信仰,神圣而不可侵犯。 楚清韵尊重的人,池皓天也会让自己去尊重。 丞相夫人那每日雷打不动一个时辰的念经时间,对池皓天来说可以算是坐如针灸。好不容易等丞相夫人念经结束。丞相夫人却像是没有看到似的就要离开。 池皓天迈了迈自己站的发麻的褪,站在丞相夫人的面前,“岳母大人,清韵到底是去了哪里了?”扑通一声跪在了丞相夫人面前。 “清韵心情不好,去外面散心了。”丞相夫人终于看了池皓天第一眼,他的眉头皱的很紧,看得出很是焦虑。 “在哪里,我去找他!”池皓天的心更焦急了,他心里不知道为什么会觉得如果这次找不到楚清韵的话,他跟楚清韵再也没有机会了。 “清韵既然没有跟你说她要去哪里,那就是不希望你知道,你也不要那么执着。” “我一定要知道,岳母大人,请你告诉我。”池皓天一副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样子。 丞相夫人摇了摇头,不再回答就要走了出去。 后面传来了一声闷响,丞相夫人转头看去,却见池皓天仍然跪在地上,跪在自己的面前,眼神坚定。 “若是岳母大人不愿意告诉我清韵的下落,我就长跪在这里不起来。” 丞相夫人看了看池皓天,又看了看池皓天手中的灯笼,嘴角微微上扬。 “你手里的花灯是打算送给清韵的吧”丞相夫人却忽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池皓天一愣,只是点了点头算是回答却没有说话,继续听岳母大人说着。 “花灯既然扔了,那就是不见了,哪怕你买来的是一模一样的花灯,但是也不是昨晚的了,那花灯的意义变了,也就不一样了,你懂吗?”丞相夫人的声音很慢,让人听着有一种平静的感觉。 池皓天跪在那里,“我愿意尽力的去弥补,再创造更好的回忆,更美的意义,终有一天后来的灯会变的独一无二。”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抬头认真的看着丞相夫人,语气坚定:“岳母大人,我有信心可以做到,再创造一个更重要的意义。” 丞相夫人看着池皓天的眼里,有年少轻狂,有对爱情的坚定,还有一丝丝的焦急。 佛前的檀香烟还在飘渺,地上的花灯也静静的躺在那里。 彼此沉默了许久,最后丞相夫人摇了摇头,“罢了罢了,告诉你也无妨。清韵随着这灯笼去了江南散心。两个时辰前便已经走了,估计现在已经出城了。” 池皓天听到丞相夫人终于肯告诉楚清韵的下落,道谢之后便急急忙忙的跑了出去。只剩下地上的花灯还静静的躺在那里。 李婆婆走上前,有些不解的问丞相夫人:“夫人,他让小姐那么伤心,您怎么还告诉他小姐的下落呢?” 丞相夫人看着院子地上飘落的叶子,声音带着些感慨,“年轻人的事,我们又看得透多少呢……今日阳光不错,陪我走走吧。” “是,夫人。”李婆婆不再多话,上前搀扶起丞相夫人朝着院子走去。 王爷府。池皓天回府急忙的收拾了行李,天正准备带着随从出门。 “皓天,站住!”刚刚穿过前院就被身后一个严厉的声音叫住了。 池皓天转身看自己的父亲站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有些不情愿的开口:“爹。” “你这背着包袱要去哪里?”七王爷站在身后脸色虽然没有表情,但是谁都看得出他心情不好。 “我想去外面游玩一下。” “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让我省点心,都这么大了还那么贪玩,不准去。”七王爷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着。 自己几个儿子,各个都很出色,只有这皓天的事情,在京城传的是漫天飞语,不像他两个哥哥都已经早朝廷为国家效力了。而且很沉稳。在加上婉容滑胎之事,休清韵回家之事。想到这里,他看池皓天的眼神更加严厉。这一刻池皓天还想着出去玩,家里桶了这么多的篓子,竟然还上心,还不知道反省。 “不管你今天怎么说,我是一定要去的。”池皓天说完也不管七王爷的脸色有多青,外出跨马而上。 只剩下七王爷的声音在后面气急败坏的喊着:“你去了就不要给本王爷回来。”剩下的还说了些什么,池皓天已经听不清楚了,马跑的飞快,四周是飞逝而过的场景,耳边只剩下呼呼的风声。跟楚清韵一起相处的画面在脑海中翻腾挥洒不去。 清韵,你可一定要等我。 池皓天心里明白,担心楚清韵安危是一回事,更重要的事他害怕失去楚清韵。 这段时间他已经习惯了欺负楚清韵,看她喜看她怒的样子,不管什么样的她都让他很是着迷。 可是这样的丫头就这么消失在自己的生活里面,心里就像是忽然的空了一块,风吹了进来,里面有些冷。 跟楚清韵相处那么长的时间,发觉自己竟然一点也不了解楚清韵心里是怎么想的,不知道她对他到底有没有意思。 特别是在看到楚清韵昨晚在庙会上对着一个长相不错的男子开心的笑着。那种恍然若失的感觉更加的明显。 楚清韵太优秀,他害怕她会从自己的身边忽然的离开,悄无声息。 马儿很快的奔到了城门,守城门的侍卫远远的就认出了池皓天,急忙上前“池爷。” 池皓天勒住马,开口:“今日可有什么异常?” 侍卫不知道一向不管这种的池皓天怎么忽然关心起来,但还是如实禀报,“今日一切正常。” “有看到楚姑娘吗?”池皓天皱眉问道。 楚清韵以前经常跟池皓天出来一起玩,所以侍卫们知道楚清韵的长相。侍卫似乎是回忆了一下,然后开口:“今天的行人并没有看到楚姑娘的身影。” “你确定每个人都有看到吗?”心中存着一丝侥幸,也许楚清韵还没有出门呢,或许忽然想家了,然后就不想去江南了。 “在下过目不忘,步行的行人绝对没有楚姑娘的身影,只是三个时辰前刚开城门便有辆马车驶了出去,在下也来不及搜查……” 侍卫的话还没有完全的说完,旁边的马便撒开前腿跑了出去。待反应过来的时候,马已经跑出去了好远,只留下一个急切的背影越来越小。 侍卫有点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莫非楚姑娘在那马车里面吗,可是怎么池爷一副火急火燎的样子。 正文 第九十五章 于郎告白楚清韵 在车上小睡这么一会,楚清韵竟然梦里的自己天真可爱,还未嫁,与池皓天也是刚刚相遇的模样,两个人相处的愉快不说,还两情相悦,楚清韵做梦都在笑着。竟然被自己笑醒了。 楚清韵看了看身边的于郎,只是忘记了身边还有一个于郎在陪伴。虽然这于郎不过是配角,楚清韵不知道自己还在期待什么,自己竟然想到如果自己没有成亲会怎样,其实心里是很想知道的吧。 但是事实就是事实,你再幻想也没有用,楚清韵醒来后一声长叹,然后抹去眼角边的泪水,继续旅程。 话说楚清韵离家出去增长见识,实情是楚清韵游历散心。 “楚姑娘,你怎么哭了....” “没事,风沙吹进了眼睛。不过现在已经好了。”楚清韵笑笑说。 “楚姑娘,你看前面就是一个小镇,我们要不要下车走走。”于郎提议道。 “好的,那么下场走走。” 说完跳下车,于郎也喊停了马车,也跟着下来。陪同楚清韵一同走路。马车在后面随行。 “这位姑娘如此貌美,说话却怎么刻薄呢?小生好好的走着路,你怎生说我是跟着你走呢?况且这路这么宽,能你走就不能我走了吗?”于郎却狡辩道。 “我有些渴了,不知道马上有水没有。”林间小道上,楚清韵道。 “我去看看。”于郎转身回到马车这边,找水,可是找了半天都么有。 “楚姑娘,马上上没有水了,看样我们要加快脚步了,上车吧,用不了一时半刻我们就到了镇上了。”说完于郎跳上马车。 “嗯。”楚清韵说完,也跟着上了马车。 这一路上马上又开始狂奔起来。 “这个...。楚姑娘.....自从见了你一次,就深深喜欢上你了.....不知道,楚姑娘可否对再下有好感....” 楚清韵被这话可是吓了一跳。 “多谢公子厚爱,只是小女已经有了婚约。而且儿女之事全凭父母做主。从来没有想过违背这....”楚清韵自己说的话,自己感觉到惊讶,这明明是推托之词,干嘛要说的这么好,自己就是一个被休的弃妇罢了。楚清韵心里冷冷的笑了笑。 “对不起,楚小姐,是在下唐突了,不改这般冒犯,回去定禀明父亲,去丞相府提亲,楚姑娘,我不管你是否有婚姻,只要你一天未嫁,我都会去争取。”于郎这话着实的赌注了楚清韵的嘴巴。 楚清韵无奈的笑了笑,顺着窗户向外看去。没多会。两人就来到了一座不知名的小镇。这小镇虽然地处偏僻,但是倒也热闹非凡。小镇虽小,但是却有很多具有地方特色的东西,令楚清韵大为好奇。一路上看东看西。 一旁的于郎又是忍不住的来调侃她:“哟,哪里来的村姑啊,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哟。” 楚清韵心情正好,也不理他。只顾着自己玩儿去了。于郎见她不理会自己,也觉得无趣,便不再取笑楚清韵。不过看着楚清韵一脸的雀跃,一扫之前的忧郁。于郎也心情大好,在楚清韵身后付钱。 终于,楚清韵饿了,于郎也终于能够解救自己唱了许久的空城计的肚子。找了家饭馆,两人坐下点了几份特色小菜,喝着点小酒,十分的惬意。填饱了肚子,于郎便喝酒便和楚清韵说话:“清韵,我是真心的喜欢你的,你当真不知道吗?” 楚清韵只当他又没正行了,笑嘻嘻的道:“叫谁清韵呢?我们有那么熟吗?” “清韵!不要回避好吗?我是真心的喜欢你啊,虽然相处的时日不长,但是我是真的喜欢的你的。希望你能明白我的心。” 楚清韵依旧没放在心上,淡淡的说:“我的心里有人了,你不是知道的吗?” 这时,于郎突然正了脸色:“清韵,他不值得,你知道的,不要因为他而放弃爱情好吗?尝试着接受我,我会给你幸福的。” “我……我吃好了,去街上逛逛,晚上在这里碰面吧。”楚清韵落慌而逃。她楚清韵还能够去爱别人吗?一颗心只能给一个人,她的心此生给了一个叫池皓天的人,再也要不回来了。她也就此一直沉沦下去了,哪怕知道不会有结果,哪怕知道皓天并不爱自己。 楚清韵在街上晃荡着,心里却不似表面那般平静。她觉得从于郎出现到现在,她对自己自然是极好的,她不明白的是于郎为什么对她这么好?难道真的是因为爱吗?他们认识也不过才短短的几日,只有这几日,于郎连自己是什么样的人都尚不清楚,有怎么能够谈得上爱呢? 在楚清韵的心里,爱应该是神圣的词汇,这样轻浮,这样草率断然不会是爱情的。真正的爱情应该是建立在双方互相了解的基础之上的,可能于郎对自己只是一时的新鲜,一时的好奇,这并不是爱。对于爱情总是感性的。容不得一丝的欺骗和不信任。就好像对于池皓天,经过了那么多次的怀疑和不信任,如今楚清韵对这份付出许久的爱情也觉得疲惫了。 就好像压垮骆驼的,可能终究只是最后一根稻草罢了,萌生的退意就好比洪水猛兽一般,一旦发生,便会迅速占领思想的制高点,其实想要的真的不多啊,只不过渴望一份不掺杂任何其他成分的爱情罢了,可是他池皓天不懂。碰了,也就失望了。不久沥沥淅淅的下起了小雨,楚清韵也不在意,依旧继续的晃荡着。小雨打在身上凉丝丝的,却令楚清韵的心情一阵愉悦。 不知不觉到了黄昏,她准备回饭馆了,她不知道于郎会不会在那里等她,于理来说,她希望于郎走的,毕竟清韵觉得自己是不喜欢他的,于郎一直在她身边呆着不过是浪费他的时间罢了。但是于情来说,她又希望于郎能留在原地等她,是喜欢这种被仰慕的感觉吧?楚清韵苦笑着摇了摇头,自己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自私了?于郎在与不在,与自己又有什么干系呢?不觉间便回到了饭馆。环视一周,并不见于郎的身影。楚清韵又是一阵苦笑。 看来于郎果然是受不了被拒绝的打击啊,还是不告而别了。那些口口声声说爱的人果然还是不靠谱的啊!只不过是被拒绝了一次就受不了打击了,难道爱情就是如此轻浮吗? “娘子在发什么呆啊?可是在想念为夫了吗?果然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 楚清韵本来正思考的入神,冷不丁的被这句话吓了一跳,不用回头也知道是于郎那厮:“你这个大嘴巴,谁是你娘子啊,你又是谁的夫?再乱说小心我撕烂你的嘴!” 楚清韵虽然嘴上依旧不饶人,但心里却因着于郎没有离开阵阵欢喜。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何时笑容已经爬上了她的脸庞。于郎却毫不在意楚清韵的刻薄,仿佛已经习以为常了。继续跟楚清韵贫嘴:“俗话说,打是亲,骂是爱。娘子又是骂为夫,又是准备动手,可见娘子对我是又亲又爱啊!看来为夫的魅力不减当年啊,娘子依旧为我倾倒哟!”楚清韵拿他的贫嘴也没辙。只得朝小二问道:“小二哥,可还有客房?” 那小二只当是他们夫妻二人打情骂俏,笑着说:“自然是有的。本店的客房相当舒适,您和您的夫君一准儿满意的。”听闻小二的话,于郎的脸上笑意更浓,而楚清韵却涨红了脸,张口不知道说什么。最后只得跺了跺脚道:“两间客房!就这样,前面带路!”小二以为是他们小夫妻在闹矛盾,看向于郎。只听于郎说道:“罢了罢了,就依了夫人,两间便两间吧。”小二也不在多说什么便领着楚清韵上了楼上的客房。 一夜无话,第二日一早楚清韵睁开眼睛便看到于郎那张放大的俊脸在眼前。楚清韵尖叫一声,忙的跳了起来。这不动还好,一动便觉得浑身无力。”扑通”一声倒在床上。顿时头昏眼花。被惊醒的于郎一面给楚清韵揉着她被摔痛的胳膊,一边柔声的责怪她:“怎么没轻没重的,这么鲁莽?是摔着这儿了吗?” 楚清韵一面撕牙咧嘴的抽气,一面问于郎:“你……你……你怎么在我的房间里?” 还不待于郎回答,来送洗脸水的小二恰好看到于郎满面柔情的给楚清韵揉胳膊,以为他们小两口和好了。便忍不住说道:“夫人好福气啊,昨儿半夜您发了高烧,您夫君半夜又去给您请郎中,之后更是寸步不离的照顾您。我看啊,您就不要生气啦。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啊!” 原来小二昨天目睹了他们在楼下的一幕,一直以为是楚清韵在生于郎的气,此时便趁机给于郎说好话。说完他也不多留,放下脸盆就离开了。 “你……你……我……”一向口齿流利的楚清韵此时却不知说什么好。于郎一脸好笑的看着楚清韵,却什么也不说,这令楚清韵更加的尴尬。毕竟人家昨晚照顾了她一夜,早上她非但没有表示感谢,甚至还把于郎当做了色狼。若是小二哥晚来一会儿,说不定……哎呀,楚清韵更是不好意思。 楚清韵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只见她一会儿皱眉,一会儿摇头。却丝毫没有注意到于郎此时已经起身,将毛巾放入脸盆中打湿,细细的给楚清韵擦着手。满脸的宠溺之色。感觉到手上的湿意,楚清韵猛的回了过神,见于郎在给自己擦手,不禁面色一红,从于郎手中夺过毛巾,自己擦了起来。 突然又觉得好像不太合适,面色更红了。于郎只是含笑的看着她,仿佛在他眼中的是一件稀世珍宝。却并不说话。屋内的气氛突然有种尴尬的暧昧。楚清韵觉得她得说点什么来打破这沉默,却又不知说些什么。只得开口问道:“这个……那个昨天晚上我发烧了吗?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啊?” 正文 第九十六章 两人面对面的思念 因为楚清韵的病,于郎和楚清韵便在这边陲小镇上逗留了几日。而这几天,楚清韵和于郎之间的感情却有了微妙的变化。许是因为楚清韵生病了,于郎一改往日吊儿郎当姿态,对楚清韵的照料更是体贴细致。 这又是惹的小二哥一阵感慨,大呼像于郎那般的好男人已经不多了,除了他便只剩于郎了云云……而楚清韵却是沉默了起来,很少与于郎说话,整日窝在床上。 对于于郎的好,楚清韵无法拒绝,不知是不是贪恋这种被人悉心呵护的感觉。而最让楚清韵无法接受的是,每当看到于郎面对自己温柔的眼神时,她总是会想到池皓天,有时候甚至会想若是于郎就是池皓天该有多好。 每当楚清韵有这种想法时,她总会狠狠的唾弃自己,她知道这样是不对的,这样对于郎是不公平的。可是她偏又沉溺在这种感觉中,无法自拔…… 一日,于郎外出,留楚清韵一人在客栈,她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刚好肚子有点饿了,便下楼去吃点东西。还是那个小二在楼下招呼客人,但此时不是饭点,客栈里的人也比较少。 小二便忙中偷闲的与楚清韵聊起天来:“诶,夫人,今日怎么只有你自己一个人呢?”平日里都是于郎将饭菜端到楼上的,难怪小二好奇。 楚清韵在这儿人生地不熟,这客栈的小二也算是楚清韵唯一的熟人了,这小二哥虽然话多,倒也并不招人讨厌。 楚清韵心知小二认定了她与于郎的关系,也不多做辩解,只是淡淡说道:“他今日有事外出了。” 小二见楚清韵并无嫌弃之意,便打开了话匣子:“我一直以为我才是这天底下最好的男人,不过这几日见了您家夫君,当真是甘拜下风啊。于公子对您真叫一个好啊,我是个粗人,说错什么话了您可别介意。我看啊,这于公子对您真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对您可是宝贝的紧呐!” 楚清韵只是笑也不作答,寒暄了一会儿,她便又上楼去了。 上了楼的楚清韵心里却是久久不能平静。以前在七王府的时候,池皓天的心里眼里只有叶婉容,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总是被楚清韵用来形容池皓天对叶婉容。 在七王府里,她楚清韵是卑微的,她总是卑微的乞求池皓天施舍一点爱。她总是欢笑着有一天皓天会如于郎那般对他。可是这也仅仅是她的幻想。而她的卑微,却不曾换回池皓天的哪怕一点爱,甚至卑微和怜悯。而如今在外人眼中,她楚清韵也被视若珍宝,原来她也不是那么卑微的,她不必向别人乞求爱的施舍。 也会有人将她捧在手中。正在楚清韵陷入沉思之时,于郎推门进来了。把一份糕点放在桌子上,见楚清韵又在神游,好像这几日这小丫头总是喜欢发呆。无奈的摇了摇头,轻轻的揉揉楚清韵的头发道:“又在想什么呢?我给你买了你最喜欢的桂花糕,快来吃吧。”原来他出门这么久,只是为了买一份自己最爱吃的糕点。 “你怎知道我喜欢桂花糕?”楚清韵疑惑的问道。 于郎笑笑:“我自然是知道的,当你用心的时候,总是会不知不觉的知道好多事情的。”于郎一脸坏笑,显然是别有所指。 楚清韵只得低头吃桂花糕,不知如何作答。此时的楚清韵注意力全被手中的桂花糕吸引住了,只觉得这桂花糕甜而不腻,入口即化,令人食指大动。“唔……好好吃的桂花糕,你怎么弄到的?”楚清韵口齿不清的说道。 “想找自然会找到的,我于郎要给你最好的东西,哪怕是这桂花糕!” 楚清韵又是一阵尴尬,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 自从今日听到了于郎的一番言辞,楚清韵心里久久不能平静,晚上在床上竟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恍惚中好像又回到在七王府的日子,她总是远远的看着池皓天与叶婉容花前月下,自己只能观望着,痛苦着。 忽的一转,记忆又回到了那日大厅中。皓天冷冷的看着她说:“楚清韵,你我情义已断,今生今世,我都不可能会喜欢你这种恶毒的女人。”说完,便拂开了她的手。 楚清韵苦苦的哀求着皓天,在他身后解释着:“皓天,你相信我,真的不是我,我没有做!相信我啊皓天!” 池皓天却是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皓天相信我!真的不是我啊!”楚清韵尖叫着惊醒,发觉只是一场梦,而她的背后却早已被冷汗湿透了。被惊醒之后的楚清韵再也没有了睡意。披了衣服去了楼下,因为已经晚了,楼下的小二也昏昏欲睡,却不是下午见到的那个小二了。 楚清韵要了一壶酒,坐在角落里默默的喝着。不知何时窗外下起了雨,本来是沥沥的小雨,不久却越来越大。听着窗外哗哗的雨声,楚清韵觉得内心一阵寂寞。皓天啊,我怎么才能走进你的心里?你可知在我心里你是多么重要?从第一眼看到你,我的眼里心里都是你,你何时才能明白我的心啊? 忽然楚清韵心里猛的一惊,此时的她,不是就像现在的于郎吗?她望着池皓天,池皓天望着楚清韵,造化弄人啊!爱情!到底什么才是爱?爱为什么如此的让人心伤啊?她不是没有想过接受于郎,可是每每想要再进一步走向于郎的时候,心里总会有一个声音在呐喊:“不!他不是皓天!他是于郎!你真的爱他吗?” 不不不,她不爱于郎,所以不能违心的去接受于郎的爱。但是现在她这么接受于郎的好又算什么?为什么总是有一种负罪感?她到底该怎么办?楚清韵深深地叹了口气。一阵风从没关紧的窗户里吹了过来,楚清韵只觉得一阵凉意直达心底,不由的抱紧了手臂。 喝的酒有点多了,脑袋也昏昏的,朦朦胧胧中她居然看到了池皓天满脸焦急的走了过来,“皓天!是你吗?你怎么来了?怎么了?你在为我担心吗? 你要相信我啊皓天,那件事真的不是我做的!我好爱你啊皓天!”来的人自然不是皓天,于郎看着醉酒了的楚清韵,心里只觉得一阵无名怒火。 于郎一把抓住楚清韵吼道:“楚清韵,你看清楚了!我是于郎!不是什么皓天!你什么时候才能认清楚现实?!现在有血有肉的陪在你身边的是我于郎,不是池皓天!我默默的在你身边那么久,你真的感受不到我的存在吗?我也是人,我也会觉得心疼啊,你好好地认清楚现状好不好?池皓天现在已经不是你的夫君了,你也不是他的妻了!” 楚清韵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于郎,仿佛不认识他一般。于郎看着楚清韵失魂落魄的样子,也觉得自己说的话好像过分了,只得把她抱在怀里柔声道:“清韵?清韵?我错了,我不该这样说你。” 在于郎怀里的楚清韵出乎预料的没有反抗,只是安静的躺在她的怀中。在于郎诧异之际,只听楚清韵在他怀里说道:“于郎,你没有错,是我的错。谢谢你,在我最失落的时候陪在我身边。” 于郎长叹了一口气,于郎不是愚笨之人,楚清韵如此委婉的拒绝他也是能够听得出来的。她说谢谢,就代表了清韵不爱他,两个相爱的人有怎么需要道谢呢?她说谢谢,虽然礼貌,却带着淡淡的疏离。终究,还是不能走进清韵的心吗?于郎心里一阵苦涩。 正准备放开楚清韵之际,却听得楚清韵说道:“不要!于郎,再多抱我一会儿好不好?”楚清韵贪恋着于郎怀抱的温暖,不妨却发现于郎要推开自己,下意识的就说道。在楚清韵眼中,不过是两个爱而不得的两个人的相互取暖罢了。她想明白了,她不喜欢于郎,就没办法勉强和他在一起。可是楚清韵却不知道,这句话在于郎耳中,却是另一番意思了…… 两个为情所困的人在这萧索的雨夜静静的抱在一起,小二已经在柜台旁睡着了,偌大的一楼只有楚清韵和于郎紧紧的拥抱在一起,煤油灯噼啪的声音在这黑夜里特别响,窗外的雨越发的大了,哗哗的雨声仿佛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心事…… 此时此刻,池皓天也是站在窗边对着这雨幕发呆。 清韵,你究竟去了哪里?雨下得这般的大,你可有地方躲雨?会不会被雨淋着?会不会感染风寒?清韵,我错了,我不该不信你,我不该听信叶婉容的一面之词,清韵,你什么时候能再回来我身边?池皓天想着,不由得幽幽叹了口气,缓缓踱回桌边,端起酒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仿佛把对清韵的思念一并吞进肚子。可是他喝的越是多,思绪反而越是清醒,对清韵的思念反而更盛。 正文 第九十七章 池皓天思妻心切 追了几日的池皓天,因为皇帝急招回来了京城。皇帝竟然无事,愣是让池皓天没有了追楚清韵的机会。这不是正一个人在喝着闷酒。 “清韵,你的离开是对的,我那样对你,你有再怎么会原谅我。可是清韵求求你回来吧,哪怕是你回来打我骂我我也绝无怨言。只要你回来,只要你在我身边。清韵……清韵!”池皓天一面饮酒,一面喃喃自语。 在门口观望的叶婉容此时却咬碎了一口银牙,狠狠地攥着拳头。楚清韵!若不是你,皓天此刻便是我的了!我就不信皓天真的对我没有一丝情谊!楚清韵,你等着吧,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从我和皓天的世界中彻底消失!叶婉容的脸色越发的阴冷。而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池皓天全然不觉门口起了杀心的叶婉容。 此刻,叶婉容换了一身鞋子,嫩绿色的外衫衬得她的肌肤更加瓷白,嫣红的唇微启,有种深深的诱惑。裸露在外的藕臂让人禁不住有抚摸的欲望。莲花碎步,裙摆微摇,宛若天仙。 只见她端了一碗粥轻轻的放在桌上,柔声的对池皓天说:“王爷,少喝点酒吧,酒多伤身。臣妾给您熬了碗小米粥,您喝了养养胃吧。” 池皓天抬头迷离的看了一眼叶婉容。张口至吐出一个字:“滚。”说完,便低下头盯着手中的酒杯出神。 叶婉容眼中含泪,更加的楚楚动人:“王爷,难道您当真不顾及以往的情分吗?就算容容真的做错了事儿,可是容容甘愿接受惩罚,只求您不要不理我啊。王爷,您抬头看看容容啊。” 池皓天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却是只字不言。 叶婉容更加焦急,竟然直扑的到池皓天的怀里:“皓天,容容错了,你不要不理容容好不好?”池皓天终于看了看叶婉容,不过,他的眼中却再也没有了往昔的温情。 池皓天看着叶婉容道:“从我知道真相那一刻起,我对你便再也没有了爱,我只是替那未出世的孩子觉得心疼,他自己的娘亲亲手杀死了他!我爱的容容已经随着我那未出世的孩子一起走了。毕竟我曾经爱过你,便是如今也不忍为难与你怎样才能走下去。” 说完池皓天有喝了一口继续说:“我们之间却再无可能。如今我心里有的只是对清韵的歉疚,只想知道她到底去了哪里,只想快快的把她找回来来弥补我对她的亏欠。”说完,池皓天推开叶婉容,头也不回的走进了那漫天的雨幕。屋内只剩下叶婉容一人满脸的阴霾。 雨整整的下了一夜,而昨晚池皓天从屋内出来便坐在院子中的凉亭里整夜无眠。如今他脑中回想的都是夏鸾的好。而究竟楚清韵好在哪里呢?池皓天也说不上来,池皓天心中对楚清韵的内疚之情充斥着他的头脑,以至于对楚清韵的印象却变得模糊了起来。 只想着如何能够弥补他的错误,他是那么后悔他曾经那么鲁莽的就否定了楚清韵,想必那时清韵心中的难过不比他现在少吧?可是那时他的心里眼里只有叶婉容,从未顾及过清韵的感受。那时候的清韵的心里是孤独而绝望的吧?那时候的她是不是也如现在的自己一般苦苦的盼着爱人的归来?每想到着,他的内心就是一阵的痛苦。 而叶婉容在被池皓天拒绝之后,对楚清韵恨意更深了一层。她立马回了娘家与父亲商议此事,叶婉容与父亲在书房中。 此时叶婉容也撕去了伪装,面目甚至有些狰狞的对父亲说:“楚清韵那个jian人必须要除去!有她在我在王爷府的地位怎么也无法巩固!如今事情败露,池皓天对我厌恶至极,反而开始想念楚清韵那个女人,只有除去她,池皓天才能对她彻底死心,此时我在略施小计,不怕那池皓天不回心转意!” 叶将军也是一脸的担忧:“皇上对丞相愈发的倚重,明里暗里都是向着他们一家的,爹在朝廷的地位岌岌可危。若是楚清韵回来与池皓天重修旧好,那就相当于王爷府与丞相组成了联盟。这可是对爹大大的不力呀!” 接着,叶婉容又道:“事到如今我们便只能一不做二不休,爹你先去着探子去追查楚清韵的下落,一旦发现她的踪影,便杀人灭口。一定要隐秘的做,切不可再让事情败露。”叶将军点头同意。二人便有谋划起杀人灭口的计划来。 一夜无眠的池皓天在客厅里等来了派出已久的暗卫,池皓天立刻询问结果如何。暗卫道:“奴才搜遍了京城附近的村镇,一直追寻官道到江南,并未发现清韵王妃的踪影。” 本来满怀希望的池皓天听到了这个消息后所有的希望化作失望,情绪一时接受不了,瞬间就爆发了:“你们这群废物,连个人都找不到,我养你们这些人有什么用!滚,马上给我再去找!找不到清韵王妃你们也不用回来了!”池皓天把桌子上的茶具扫翻在地上。 暗卫们一阵心惊肉跳,暗自腹诽道:平日里三少爷是最温和的人,从未见他发过火,如今却为了清韵王妃一事暴跳如雷,可见清韵王妃在少爷心中的地位非同一般啊。 在小镇逗留了几日,楚清韵的病情也无大碍了。经过那日雨夜之后,于郎以为清韵心里其实是有他的,只不过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而已,假以时日,楚清韵总是会接受自己的。不然,她有怎么会要求自己抱着她呢?他却不知楚清韵那是是把他当做池皓天来看待的,况且,那是楚清韵喝了不少的酒,喝醉的人的行为有那是可以用常理来推断的呢? 而沉浸在甜蜜之中的于郎却没有了往日的聪慧。全然没有发现这个问题。楚清韵虽然觉得这几日于郎有些怪怪的,却也说不出怪在哪里。只当是自己多想了。楚清韵也觉得既然是要去游历,有个伴也是不错的。 况且于郎也不是个令人讨厌的人,结伴而行倒也是不错的选择。而且,楚清韵以为那夜她已经把话说清楚了。尽管说的很委婉,她相信以于郎的聪慧,不会不明白其中的意思的。看于郎这几日反应,似乎没有什么不悦之色,仿佛是已经看开了。楚清韵心里一阵庆幸,暗自欢喜两个人还能和好朋友一般相处。 随着楚清韵身体的康复,二人又重新踏上了旅程。一路上两个人也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相处的倒也是轻松愉快。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于郎和楚清韵恰好经过一片花海,楚清韵再也走不动了,累的一屁股坐在草坪上。“呼……呼……真是累死我了,我走不动了,我们休息一下吧?” “哎哟,这才走了多远啊?楚大小姐就又走不动了?果然是娇生惯养的千金大小姐喲。啧啧。”于郎又恢复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丝毫不放弃嘲笑楚清韵的机会。 楚清韵一听,顿时火冒三丈:“你个死于郎,哪里有那么多废话啦?本小姐说要休息就是要休息!有意见你给我保留!” “好好好,小姐您饿了吗?您渴不渴?要不要小的给您弄点吃的来?”于郎立刻谄媚道。 “这才是好孩子嘛,这样姐姐才能够好好疼你喲。”说着,楚清韵还摸了摸于郎的头。 突然,于郎警惕起来,身子都绷紧了,对着四周喊道:“谁?谁在那儿,给我滚出来,来都来了何必鬼鬼祟祟的不现身呢?快给我滚出来!” 楚清韵也意识到了不对,顿时变得紧张起来。 于郎想要去那边查看,却又担心中了对方的调虎离山之际,不敢离开楚清韵,只得低声对楚清韵说:“此地不宜久留,有人在暗中跟踪我们,我们还是快快离开吧。” 楚清韵深知此时的危险,同意了于郎的建议。 两人快速的离开了,暗中的黑影不屑的哼了一声,迅速隐了身形,紧紧的跟了上去。 楚清韵和于郎着急忙慌的赶到离此处最近的一个村庄。在村头处遇见了一个背着一筐药草的老太太,此刻正吃力的在往村里挪动。此刻楚清韵素来心软,怎么也看不下去了,全然忘记了刚才的逃亡,上前道:“奶奶,您这么大的年纪了怎么还做这么重的活儿啊?重不重啊?来,我来帮您吧。” 说着便要去借过老奶奶的筐子,老奶奶抬头一脸慈爱的看着楚清韵道谢:“谢谢你了啊,可真是个好姑娘啊。我老了,不中用啦!老头子前年也去了,家里也没有小辈。只剩我一个人了,说不定哪天我也随着我那死鬼老头子去喽!” 只听楚清韵道:“谁说的啊?我看您老身子骨硬朗着呢,能长命百岁呢!” 老人听闻只是笑了笑道:“老喽老咯。姑娘你们看着眼生啊,不是这儿的人吧?是不是外地来的啊?” 于郎只是在一旁跟着,把筐子接过来,警惕的望着四周。并不答话。倒是楚清韵接过了话茬:“是啊,我跟朋友四处游历,恰好经过此地。” 正文 第九十八章 楚清韵上当 一路无言,楚清韵将老人送到了家中,此时天色已晚,老人说:“我们这儿穷乡僻壤的也没什么客栈,如今天色也不早了,若是两位不嫌弃,便在这儿将就一晚吧。” 楚清韵看了一眼于郎,于郎却说:“多谢老人家好意了。我们二人还要忙着赶路,就不打扰了。” 楚清韵正欲说些什么辩解,却被于郎用目光制止,只得不吭声的站在一旁。 老人听后,笑笑道:“年轻人,多走走也是好的,是我这个老人家愚昧了。本来我一个人孤苦伶仃的遇到你们,还想着你们能够陪陪我这个糟老婆子呢,罢了罢了,你们往前走吧,离这儿二里地还有一处较大的镇子,你们赶紧走吧。趁着天色还不是很晚,你们赶快出发吧,” 楚清韵看着老人如此落寞的样子,心里一阵不忍,瞪了于郎一眼道:“奶奶,别听他瞎说,我们不急着赶路,我们晚上就留宿在这儿吧,难得奶奶不嫌弃我们呢。” 于郎本来想要出口反驳,却被楚清韵狠狠的踩了一脚,终究是作罢了。老奶奶一听,顿时乐开了花,拉着楚清韵的手连连说着好孩子。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老人家已然将晚饭摆在了桌上,本来楚清韵想要帮忙做的,老人家却说他们长途跋涉,还是歇息一下吧,硬是将楚清韵推出了厨房。 晚饭虽然不是那么丰盛,倒也可口。楚清韵吃的不亦乐乎,而于郎仿佛没什么胃口,吃了两口便放下不吃了,惹的楚清韵只说他不懂得享受。 吃过晚饭,本来楚清韵是准备陪老奶奶睡的,还没说出口,就见于郎揽着楚清韵道:“奶奶,那我和我娘子就先去休息,不打扰您老人家了。” 楚清韵顿时气结:“谁跟你……” 话还没说完,就被于郎抢白道:“娘子又调皮了哦,当着奶奶的面呢,咱就不闹了啊。”不等楚清韵回答,于郎便拉着楚清韵走进了唯一的客房。 楚清韵和于郎被逼入驻一间房子,到了房内,楚清韵一把推开于郎,拍掉他拉着自己的手,怒声到:“你干嘛啊?你没看到老奶奶那么落寞的样子吗?你这个人怎么如此没有同情心啊?你的心是什么做的啊?老奶奶那么大的年纪了,还好心的收留我们,就算有一点要求又怎么了呢?你……” 本来于郎心里便有所顾忌,但又不想让楚清韵担惊受怕,只得埋在心里,只是说道:“我这不是想你了嘛?我对你的爱意可是如涛涛江水一般连绵不绝,真真是日月可鉴啊……” 楚清韵听的心里一阵恶寒,连忙打断于郎:“呸,得了吧你,你就没个正形!”说着突然楚清韵意识到一个尴尬的问题,就只有一张又窄又小的床,她和于郎两个人怎么睡?这…… “喂,你睡地下!”楚清韵率先躺倒床上,对着站着的于郎说。 “为什么?”于郎显得一脸无辜。 “就凭你是堂堂七尺男儿!不然的话是让我这个小女子睡在地上吗?”楚清韵说的一脸理所当然。 “这个……我自然不会舍得让我的清韵睡在地下的。可是我有一个两全之计哦,清韵要不要听?”于郎一脸坏笑。 楚清韵看着于郎的表情便知道他不会出什么好主意,赶忙出声拒绝:“我就觉得我这个主意挺好的,才不要听你的坏意见呢。” 于郎摇摇头,一脸可惜状:“哎,我的清韵居然不相信我的聪明智慧!太令我伤心了,既然清韵不想听,那我也不便多说了,本来还想接着告诉清韵最后那个将军的结局如何了呢,算了算了,我出去转转吧!”于郎边说边摇头,举步向外走去。 可是此话却戳中了楚清韵的软肋,原来楚清韵自幼不喜女红刺绣,却对兵法征战尤为感兴趣。 而于郎好像有说不完的故事,一路上来讲给楚清韵听。这也是楚清韵愿意与于郎一同行路的重要原因。看着于郎慢慢的快走出去了,楚清韵纠结不已,终于还是忍不住出声道:“喂,慢着!我听你便是了,听你的劳什子建议不就好了嘛,那你要先给我说故事听才可以。” 背对着楚清韵的于郎此时一脸奸计得逞的坏笑,转身讨价还价道:“自然是你先听我说喽。不然我可不愿意,若是我给你讲完了,你再把我赶出去,我岂不是什么筹码都没有了吗?” 楚清韵一脸鄙视,在心里腹诽: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无耻吗?楚清韵冲着于郎一挑眉道:“说吧,你想怎么做?我可不一定会答应的哦。” 只听于郎道:“清韵,你不觉得我们一起睡会更好吗?这样我们不但可以促进感情,还可以边睡边听我给你讲故事啊,这不是两全其美之计吗?” 楚清韵听了之后,脸色潮红:“呸,你说的是什么混帐话!你这个臭流氓!滚,滚。赶快给我滚出去啦!”说着便跳下床来,推着于郎出了门去。 本来于郎也是想逗一逗楚清韵,让她放松心情,怕楚清韵因为今天下午的事儿而害怕,如今见楚清韵只顾得害羞,此时应该也不会再想着下午的事了,便顺着楚清韵的意思出了门去。 于郎从屋内也没有去别的地方,就在门口呆着,怕晚上再有什么不测。于郎静静的盯着外面的夜色,不知有多少未知的危险隐藏在这无边的黑夜之中,想着下午的事,于郎心里一阵后怕,若是那个隐藏在暗处的人今日起了杀心,后果真真是不堪设想,只有一个人还好,要是来了一群高手,他和楚清韵还能如此安然的在此处吗? 就算现在所处的地方又真的安全吗?于郎不由得握紧了拳头,只恨自己不够强大,不能护清韵周全。不过,究竟又是谁呢?跟踪他们,甚至想要致他们于死地?而对方的目标又是什么?是自己还是清韵? 于郎对这种毫不知情的感觉厌恶极了,好想对方一直在暗处盯着他和楚清韵,对方对他们的一切了如指掌,而他们却对对方一无所知。 此时于郎只觉得自己的脑子怎么都不够用了,烦躁至极的于郎“嘭”的一声打到了墙上。不知过了多久,于郎忽然袭来了一阵困意,倚着墙沉沉的睡去。 于郎睡着了,此时隔壁的房间却“吱呀”一声的被推开了。从里面出来的老奶奶此时却没有了下午见到时的老太隆钟之态。只见他在脸上摸索着什么,忽的从脸上揭下了什么,顺着月光一看,那赫然是一张人皮面具! 此时的老奶奶,不,应该说是一个精瘦的汉子。此人步伐轻盈,懂得功夫的人一看便知此人是个高手。此时他看了看在门口睡着了的于郎,无所谓的踢了他一脚,便推门进了屋子。 主子的交代只是杀了楚清韵一人,这杀手并不想多事,况且这于郎看着英姿不凡,不似是平民百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拿多少钱办多少事,如此而已。 杀手看着床上缩在被子里的人,举刀便刺了下去。“不!”身后传来一声痛呼,原来是于郎不知何时醒了过来,看来这迷魂药对于郎并没有太大作用。可是却为时已晚,杀手的刀已然一通乱刺。 于郎此时红了眼睛,大吼一声冲向杀手,杀手显然也没有想到于郎会这么早醒了过来,低低的骂了一声。况且,刚才刺的时候,他已然发现楚清韵并不在床上,而于郎却不知道,以为这杀手已经将清韵……于郎此时失了理智,冲向杀手,打斗了起来,而杀手见着于郎功夫不俗,而楚清韵也不在这里,也无心恋战,过了几招便寻着机会逃跑了。 于郎见杀手逃窜,也不追了,只是惦念着楚清韵的情况,他一步步的走向那窄窄的床,“清韵!”他喃喃道,想要走过去掀开来看看清韵究竟如何,但是他抖着的手却一次次的缩回来,他怕,怕清韵就这样去了。怕他再也没有机会看一看清韵,他怕几个时辰前还冲着他嗔怒的清韵就这样走了,他怕他再也见不着清韵的笑颜…… 此时的于郎是方寸大乱,却忽略了此时清韵连一声呻yin都没有,若是有月光,他便会发现,被子虽然被戳的千疮百孔,却并无血迹,这也就是说,清韵此时并不在床上!而于郎此时只顾着悲伤,丝毫没有顾忌到这些细节。 “你在干什么啊?”突然,背后传来楚清韵脆生生的声音。 于郎听闻背后的声音,身体猛的一震,瞪大了眼睛,死死的攥着拳头,却不敢转身,怕这只是错觉,怕这是一场梦,怕是清韵魂归来兮。 “你到底怎么了啊?”楚清韵奇怪的望着背对着自己的于郎,便说便走近于郎用手推了推他。 于郎仿佛终于确认了背后真的是楚清韵,而他先做的却不是转身看楚清韵,而是猛的把床上的被子掀了起来,只见被子下面空无一物,于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突然转身一把抱住了楚清韵,“清韵,清韵……”于郎一遍遍的念着楚清韵的名字,紧紧的抱着她,仿佛抱着的是他的世界。 正文 第九十九章 一计不成在施一计 楚清韵不知发生了何事,但见于郎一副失态的样子,就觉得好笑,又想到于郎晚上嘲笑于她,便趁机反击道:“哟,堂堂于大公子这是怎么了啊?哟哟哟,真是少见啊,您不是……” 楚清韵的话还没说完,嘴巴却被于郎堵上了,“唔……你干什么啊!”楚清韵大惊,立刻推开了于郎。 “清韵,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我真该死,居然睡着了,没有保护好你!清韵。你知道吗?刚才那个杀手举刀刺下的时候,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我那时侯那么恨自己!清韵,你不知道我有多么担心!” 听着于郎的话,楚清韵大概明白了发生什么事,她自己心里也是一阵后怕,“我刚才出去找你了啊,我怕外边夜凉,所以想让你进屋,不过你刚才在门口吗?我怎么没有看到你啊?难道是太暗了我没有看到?”楚清韵自语道。 此时的于郎见清韵毫发无伤,此时也恢复了常态,便又是吊儿郎当的模样:“刚才清韵出去找我去了啊,看来我真是清韵的福星啊!恰好你有情,我有意,我们便在一起吧!如何?” 楚清韵却只当他开玩笑:“得了吧,您的情义我可是担当不起!况且那日我们不是说清楚了吗?我只是把你当朋友的啊。” 于郎听着却是面色一变,“那日?那日是哪日啊?” “不就是下雨的那日吗?这么快你就忘记了?少在哪儿给我装了啊。”楚清韵只当他又是在逗自己,却不知那日于郎会错了自己的意思。 而此时于郎却仿佛失控了一般:“那日?那日你不是让我抱你吗?那日你不是主动示好了吗?我还以为是你对我也有情义?未曾想居然是我会错意,是我于郎自作多情了!楚清韵,你真的没有一丝一毫的喜欢我吗?我时时刻刻把你放在心里,我想只要我们在一起呆着,早晚有一日你会看到我的好,会明白我比池皓天更适合你,会爱上我!我到底哪里比不上池皓天了?你说啊!你为什么不爱我!”楚清韵被于郎的反应吓了一跳,原来于郎与自己想的并不一样,他们之间居然又这么大的误会!而楚清韵还天真的以为他们能想好朋友一般相处! 楚清韵看着痛苦的于郎,心里一阵苦笑。于郎对自己的好,自己怎么会不知?可是,她楚清韵拿什么回报他呢?怕是无以为报吧?于郎爱她,她是知道的,可是她能回报的起吗?情债是最欠不得的。于郎爱她,宠她,包容她,甚至是纵容她,她竟然心安理得的接受了于郎的好,这样对于郎来说不公平啊,她只能辜负了于郎,那她就就不能再耽误于郎,再与他在一起,只能让于郎再次误会,反而会让他陷的更深,这样断然是不行的。 刚才从于郎口中听到皓天的名字,她以为她早就把皓天忘记了,早就看开了,可是有些事情,你埋在心里,却并不代表它就消失不见了。池皓天自始至终都被楚清韵深深的埋在心底,不提还好,一提,思念便如潮水一般喷涌而出,把楚清韵击的手足无措,原来她还是如此的深爱着池皓天,不管池皓天曾经对自己做了什么。 回过神来的楚清韵看着于郎,犹豫了许久说道:“于郎,你对我好,我都知道,可是对不起,我的心里只有皓天,不管他怎么对我,我就是没有办法不爱他,所以,对不起,我不能接受你的爱,同样我也没有办法对你的爱做出回应。我能做的只是对你说一声抱歉。不管你是觉得我不可理喻也好,觉得我没有尊严也好,可我就是爱他,什么都不能改变我对皓天的感情,于郎,对不起。” 于郎此时只是静静的望着楚清韵,良久,他才缓缓开口道:“清韵,请允许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其实,我早该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可我还是在那里一厢情愿的自欺欺人,” “不是的,是我不好,不能……”楚清韵本想说些什么,却又被于郎打断。 “清韵,你不用安慰我,听我把话说完,过了今日,我便不会再对你有任何非分之想。其实池皓天也不一定比我好,只是因为他先我一步遇到了你,如果你先遇到我的话,你应该会喜欢我的吧?不管怎么样,我都希望你能够开开心心的,就算我们不能在一起,我也会把你当做我最疼爱的妹妹。天色很晚了,你先进去休息吧,晚上应该不会再有什么危险了,你大可安心。” 楚清韵望着于郎,觉得千言万语涌在心头,却最终只是化作一个好字。 楚清韵又躺回床上,思绪却再也不能平静。是不是早点遇见于郎,他们就都不会那么痛苦了,楚清韵不会因为池皓天而难过,于郎也就不会因为楚清韵而痛苦。可是,这世间哪有那么多如果呢?真是造化弄人啊,你爱的人不爱你,爱你的人你不爱,悲哉! 此时,楚清韵觉得不能再与于郎结伴而行了。一方面是因为自己不能回应于郎的感情,再呆在一起,只能让于郎更加的痛苦。另一方面,这一波来路不明的杀手明显是冲自己来的,呆在于郎身边,只能把危险带给他。可是若是和于郎当面告别,这种情况下于郎肯定不会让自己一个人走的,到时候又是凭添了许多尴尬。 楚清韵当下决定趁着夜色一个人偷偷的走,这样既可以避免了分离时的尴尬,而且等于郎发现自己不见的时候怕是已经是次日一早了,今晚她与于郎把话说的如此明白,想必于郎也会顾及面子不会再去寻找她了。就算于郎真的要寻找她,过了这么久,也不可能找到了。 决定之后,楚清韵便简单的收拾一下包袱走了,走的时候怕惊动了于郎,楚清韵甚至没有从正门走,翻了窗户朝白日里老妇人,不,现在应该称之为杀手的人,指的地方去了,她记得距这里两里地,有一个城镇。此时的于郎因为前半夜都没有睡觉,刚才又是气急攻心,分外疲乏,再加上放松了警惕,居然沉沉的睡去了。也没有注意到楚清韵的离开。 话说楚清韵离开之后连夜赶路,不敢稍做停留,怕有杀手再次袭来。一路正南,朝着那小镇奔去了。 话说七王府之中,池皓天因为暗卫至今未找到楚清韵大动肝火,一面责骂众人无能,一面催促要快些寻找,他怕假以时日,楚清韵真的会忘记他,就算不忘记他,池皓天一想到说不定现在楚清韵还恼怒于他,还恨着他,他就恨不得自己亲自出去找寻楚清韵,好当面给她认错赔罪。这几个月下了,池皓天是茶不思饭不想的,人都瘦了一圈,本来妥贴的衣服,如今却也有些肥大了。整日里都是失魂落魄的。 叶婉容看在眼里,恼在心里。但是池皓天却一直排斥着叶婉容的接近,每当叶婉容出现在他面前,池皓天的眼里总是带着一股深深的厌恶。恰好今日叶婉容派出的杀手回来禀报说是发现了楚清韵的踪影,本来就要得手了,却被楚清韵身边一位功夫高强的陌生男子打破了计划。叶婉容听闻计划失败,怒的将手中的茶杯摔在地上,叶婉容面目狰狞道:“既然知道了她在哪里就好办多了,楚清韵,落在我的手里,你就等着万劫不复吧!” 次日,叶婉容又赶回家中向父亲说了此事,叶将军听后道:“真的?已经找到楚清韵那个丫头的下落了?太好了!这下她cha翅也难飞了!” 孰料,叶婉容却说:“父亲,我们也不能高兴的太早了,现在那个女人身边有了一个功夫了得的男人,23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我派出去的杀手居然都败在那男人手下,我看我们还是应该从长计议呀!” “哦?”叶将军听闻也吃了一惊,“既然如此的话,倒也棘手,不然我从兵营里抽调一些功夫高强的士兵去截杀他们,女儿以为如何?” 叶婉容却眉头轻皱道:“如此大大的不妥,若是我们如此明目张胆的调派营中士兵,固然营中士兵武艺高强,但却容易被人发现,现在池皓天本来就对我无甚好感,若是被他知道我暗地里刺杀楚清韵,必然更加的厌恶我,这却是得不偿失的。如此不妥啊!” 叶将军听后,也是恍然大悟:“女儿说的极是,那以你之见,我们应当如何?”只见叶婉容阴然一笑道:“爹爹在军营多年,想必多多少少有些心腹之人吧?” “自然是有的。”叶将军接话道。 “如此甚好,我们可以排遣出这些心腹,这样,既能够除去楚清韵这个眼中钉,又可以私下秘密的进行而不为人知。”说着,叶婉容眼中的恨意愈发的强烈。 闻言,叶将军扶掌道:“甚好甚好!那就这么定了。我现在就动身去召他们过来。” “爹爹不可,若是把他们从军队召唤回我们府中,目标太大,势必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不如幸苦爹爹劳累一趟,亲自去军营告知他们这件事,爹爹意下如何?” 正文 第一百章 于郎暗中保护楚清韵 叶婉容果然是心思缜密之人,连这小小的细节也看在眼里。想着,叶将军道:“女儿果然才智过人,真是爹爹的好女儿。爹爹这就去办!” 叶婉容也作势离开:“那我也不多做停留了,免得引人儿目。女儿也告辞了。” 叶婉容回府,经过前厅的时候,又看到池皓天坐在客厅之中发呆,心中不由得又是一阵恼怒。楚清韵跺跺脚,向正厅走了过去。 而池皓天本来正在思念着楚清韵,一连又过去几日了,楚清韵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池皓天不由的心急起来。时间越久,楚清韵走的就越远。池皓天心里没来由的一阵烦躁,仿佛不单单是距离上离楚清韵越来越远,更是拉开了他们之间心的距离。 而叶婉容此时从阳光中走了过来,池皓天听到有人走来抬起头,在背光中看不清叶婉容的脸,恍惚中居然把叶婉容当做了楚清韵,起身定定的向她走了过去。 叶婉容自然是不知池皓天把她当做了楚清韵,只当是池皓天终于想通了,顾念着往日的情义。 但见池皓天走近叶婉容,嘴里念着:“清韵,你终于肯回来了吗?你原谅我了?过去是我不对,是我不好,我保证以后不会如此了,我们从头开始好不好?清韵,清韵……” 叶婉容一听,顿时脸色大变,枉她还天真的以为池皓天原谅她了?这个池皓天,居然思念楚清韵到如此的地步吗? “皓天,我是容容啊。”叶婉容压下心中的恼怒,娇声道。 池皓天听到叶婉容的声音,好像突然间清醒了,收起了脸上的柔情,板着脸冷冷道:“你来干什么?有什么事吗?” “难道只有有事了才能来找您吗?容容思念您啊!您有多久没来看过容容了?容容现在对您的心情,就如您对清韵妹妹的心情是一样的啊,您希望清韵妹妹原谅您,容容又何尝不是希望您能原谅容容?而且容容比您更加的羞愧,以前做了那么多伤害妹妹的事儿,您不知道容容有多么后悔!我也希望得到清韵妹妹的原谅,我也想要清韵妹妹早日归来啊!”说着,叶婉容低低的啜泣起来。 池皓天看着,心里也是一阵不忍,“罢了,此事等清韵回来再说吧,那时候你可以亲自向清韵道歉,至于清韵原不原谅你,但凭个人造化吧,我如今也不期望清韵能够原谅我只要她能回来,能让我亲口对她说声对不起,哪怕她是打我骂我,我也毫无怨言的。”池皓天仰天道。 此时,低着头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的叶婉容却攥紧了拳头。向楚清韵道歉?她也得有那个命等到! 今日爹爹便能将高手派出去,估计明日晚上,他们就能找到楚清韵,道歉?哼!让楚清韵在天上等着吧!不过表面上叶婉容依旧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道:“夫君说的正是,待到清韵妹妹归来,容容自然是要亲自登门道歉的,哪怕是负荆请罪,容容也会求得清韵妹妹原谅的。” 池皓天长叹了口气,也不再说话。话真的如婉容所讲才是,希望这次婉容真的可以痛改前非,这样自己也能在接纳婉容。解开这个心结。毕竟自己对婉容的感情曾经付出那么多。也爱的那么深。嘴上虽说生气,但是也还是想婉容的。只是没有了孩儿,这心中的疼,还会时不时的发作。 这边的楚清韵连夜赶路,终于在第二天临近中午的时候走到了小镇。此时的楚清韵风尘仆仆,只想好好的洗个热水澡,便直奔着客栈去了。 这个小镇虽然不大,客栈却还是有的,沿街的商贩也不在少数。此时她也无心观赏,一路上担惊受怕,如今到了客栈之中,点了几碟小菜,狼吞虎咽的吃完,便差小二打了热水,洗完澡,楚清韵也不顾得白天夜晚,倒头便睡。怕是此时抬出去把她卖了,她也是不知的。 醒过来的于郎去找楚清韵的时候,却发现她已不见了踪影。于郎苦笑了一下,想必是这小丫头怕再见到自己尴尬,而且不想把危险带给自己,所以才不告而别。唉,如此单纯直率的小丫头,怎么放心她独走江湖呢?况且是在如此危急的情况下,于郎更是不能坐势不管的。附近只有离这儿二里地的地方有小镇,这小丫头怕是往那边去了。昨夜清韵走的如此草率,希望没有遇到什么意外才好啊。 念及此,于郎也匆匆的赶起路来,到了小镇时已然是过了中午了。于郎一打听,才知这个偏远的小镇上只有一家客栈,于郎听了又是一阵苦笑。想要找到这个小丫头实在是太简单了,她现在肯定是在客栈中蒙头大睡的。 一去客栈打听,果然小二哥说是刚才有一个风尘仆仆的女子在上午的时候住宿,此时正在房间里歇息。这个丫头一点心计都没有啊,若是有人想要杀她,不是轻易就寻到此地了吗?既然她不想见到自己,那自己便不出现吧。 想着,于郎对小二哥道:“我是那位姑娘的朋友,因为我们半路上闹了一些矛盾,所以她先行离开了,如今她还是不想见我,小生一路追随至此,只望能够默默的守护着她,还望小二哥成全。” 只见那小二点了点头,然后应允道:“我不告诉那位姑娘你来过这里便是。” 等到楚清韵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楚清韵呆呆的楞了一会,只得准备在此过一夜再做打算。这时腹中传来一阵咕咕的声音,楚清韵起床理了理衣服,便下了楼去弄点吃的去。 吃过晚饭,楚清韵因着才睡醒,也没有睡意,便准备去街上逛逛,细想一下,明日还要启程,还是不要出去浪费体力的好。就放弃了这个打算,向楼上走去。在床上辗转反侧的也睡不着,她在想现在于郎应该发现自己不在了吧?于郎会是什么反应呢?焦急? 应该不会吧?毕竟那日她已经拒绝了于郎,于郎那么爱面子的一个人,应该不会再想和她在一起了吧?于郎此时应该是开心的吗?毕竟甩掉了她这个大包袱,一路上都是楚清韵在麻烦于郎。于郎那么好的一个人,楚清韵真的希望他能够幸福,可是于郎的幸福,她楚清韵给不了,也给不起。 女人啊,一辈子只需要一段情,一段无怨无悔的情,楚清韵把这份情给了池皓天,不管池皓天接不接受,楚清韵都再也收不回来了。 迷迷糊糊中,楚清韵睡着了,此时于郎从窗户跳了进来。深深的看着熟睡的楚清韵,于郎发现面对着楚清韵,他总是如此的无奈。就像现在,明明在如此危险的境地,她还能如此毫无防备的睡熟。她就不怕突然有杀手冲进来?若真的又杀手冲进来,她这三角猫的功夫能够自保吗?这个小丫头,总是能够牵动他的心。 于郎走近了楚清韵,伸出手想要抚摸她,她熟睡的面容是那般的无忧无虑,宛如孩子般。手伸出一半,却又缩了回去。这个美好的姑娘不属于他,清韵已经有了爱人,他始终晚了一步,仅仅是这一步,导致她与他之间隔着深深沟壑。 爱情这个东西真的是勉强不得,清韵不想伤害自己,选择了离开,可是她却不知道,只要能够和清韵呆在一起,哪怕清韵不接受他,哪怕是他们只是单纯的呆在一起什么都不做,于郎的心里也是充满幸福的。这个女人,太美好,太单纯了。美好到于郎都不想让她为难,既然她不想见自己,那自己还是在暗处默默观望着吧,等到确定了她不再有危险,自己就会离去。 第二日一早,楚清韵便早早的起床了,简单的收拾一下就离开了。本来现在这种境况,楚清韵是应该回家的,家里才是最安全的。可是楚清韵却始终无法正面面对池皓天,她离家多日,自然是不知道皓天已经原谅她,而且在苦苦的盼着她的归来。所以,她还是决定继续远行。那日的杀手她只当是山贼。并未放在心上,不知道是叶婉容派出的杀手想要置她于死地! 一路上,楚清韵依旧游山玩水,不亦乐乎,丝毫不知道危险将要到来。 变故是在下午的时候发生的,远远的跟着楚清韵的于郎最先发现了躲在暗处的人,于郎心下一惊,这里已经远离了村镇,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看来他们是故意选在此刻动手的。 令于郎吃惊的是,这帮人应该是早就跟着他们了,而于郎一路上居然毫无察觉,足以可见他们武功高深。于郎无法,只得在他们还未靠近楚清韵的时候将他们引开,打斗在一起。 一交手,于郎就暗道不好,这些人训练有素,而且武功深不可测,看来不止有这几个人,附近应该还有他们的党羽。于郎心里一阵焦急,想要去楚清韵身边,可是这几个人仿佛是故意缠着他一般,于郎一时也脱不开身。越急反而越乱,于郎本来密集的防御也出现了漏洞,被神秘人在胳膊上刺了一刀。 而楚清韵这边,果然也有神秘人的出现,楚清韵看到这些人明显吓了一跳,出声问:“什么人!” 那些神秘人训练有素,也不搭话,上来就开打。他们似乎想要速战速决,招招都死致命的。 正文 第一百零一章 于郎为救楚清韵受伤 楚清韵那三角猫的功夫,开始还能抵挡一下,慢慢的却渐渐不敌,冷不防神秘人一记虚招,迷惑楚清韵,右手却抽出剑来,狠狠的刺向楚清韵的小腹。楚清韵虽然看到了神秘人抽出刀子,却无力抵抗,只得用力往旁边一扭,刀锋顺着楚清韵的内臂刺了过去,楚清韵吃痛摔倒,此时再没有力气抵挡神秘人刺来的剑。心里一阵悲凉,难道自己真的要死在这里吗? 她还有那么多事没有做完,还没有再见皓天一面,她如此不甘,却又无可奈何的闭上了眼睛,还未感觉到疼痛,只听的“哐铛”一声兵器落地的声音,楚清韵猛的睁开眼睛,看到了于郎! 原来是于郎费力的解决了那边的人赶来解救楚清韵,刚到此地就看见神秘人正准备拿刀刺下,惊的于郎赶忙加快了脚步来缓解楚清韵的危急。 而楚清韵却不知道于郎是早就跟着她的,只当是于郎在自己危难的时候突然跳出来解救自己,心里不由得一阵感动。原以为于郎跟她会再无交际,却不想在自己危难的时刻还是于郎挺身而出。 正在搏斗的于郎见楚清韵在这么危险的时候居然还有时间发呆,不由得在心里捏了一把冷汗,对她吼道:“楚清韵,你这个蠢女人,赶快走啊,发什么呆?等着变成刀下亡魂吗?” 楚清韵深知自己那三角猫的功夫在这里也是于郎的负担,便趁着于郎和神秘人打斗之际,寻空离开了此地。 那些神秘人的目标似乎只是楚清韵,见楚清韵逃走之后,他们也不恋战,纷纷离开了此地,追楚清韵去了。不过想想也是,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自然只会注意自己的猎物了。 于郎看着他们离开,终于不支的坐在地上,对着身后的灌木从道:“还躲什么,出来吧!”本来于郎是想走到楚清韵身旁吓吓她的,可是经过刚才的一番打斗,于郎实在是没有一丝力气了,背后的伤口也火辣辣的疼,若不是于郎意志坚定,只怕是早就痛昏过去了。 那几个神秘人没有发现可不代表于郎没有看到,楚清韵又偷偷的回来了,不过是一直躲在灌木从中不曾声张。难怪那群神秘人功夫如此高强却没有注意到楚清韵又回来了,一来是因为他们在专注于场中的打斗,不曾注意到,可是这应该不是主要的原因,因为即使在场内打斗,于郎还是注意到了楚清韵偷偷溜回来的身影,神秘人没有理由不注意到。 关键的原因在于,在如此危险的境地,对方的目标又是自己,欲将自己除之而后快,谁还会傻到好不容易逃出去再跑回来呢?既然神秘人笃定楚清韵不会再回来,他们自然也就没有往一方面想。所以啊,这个傻丫头的义气还无意中救了她一命呐! 于郎迟迟没有听到背后楚清韵的声音,觉得十分奇怪,扭头看去,却不知何时楚清韵已经晕倒在灌木丛边。于郎大惊失色,也顾不得自己的伤口,以为楚清韵受了什么致命的伤害。提起力气冲过去细细的为她检查身体,还好她身上并没有太多的伤口,只有几处划伤,最重要的就是手臂上的伤口,伤口深可见骨,血已经染红了楚清韵的整条衣袖,而楚清韵也正是因为失血过多才昏倒的。 看着楚清韵的伤口,于郎泛起一阵心疼,不断在心中责怪自己没有保护好她。可是于郎却没有注意到自己身上的伤口其实要比楚清韵的伤严重的多,尤其是背后的一道刀伤,狰狞的伤口几乎将整个背部分成两部分,看上去十分的触目惊心。 于郎此时丝毫顾不得自己的伤口,将袍子的下半部分撕掉,为楚清韵包扎伤口。因为怕在遇到黑衣人,于郎选择了和他们相反的方向走,抱着楚清韵走进了山林,虽然条件没有小镇那么好,但对于目前的状况来说却是最好的选择。走到了在确保安全的地方的时候,于郎将楚清韵放在一处相对平坦的地方,自己就近打了只野兔,即使在打猎的时候于郎也不敢走远,生怕楚清韵有什么危险。 毕竟他不放心将受了重伤的楚清韵一个人留在这荒山野岭之中,虽然没有神秘人的威胁,但却有太多未知的危险。楚清韵刚才失血过多,醒来肯定是需要吃点东西补充一下体力的。不是想到这个,于郎也不会冒那么大的险将楚清韵一人留在原地,他自己去寻找食物。 到了晚上,楚清韵便微微转醒,醒来扑鼻的便是烤肉的香味,不觉间肚子便“咕咕”的叫了起来,正准备起身找点吃的,还未睁开眼睛,楚清韵突然想到了什么。不对!楚清韵心里暗呼,刚才是谁救了自己? 是于郎! 楚清韵心里一阵悲叹,说过了跟于郎再无干系,可是他刚才又舍命救了自己,于情于理,楚清韵都是不应该疏远于郎的,可是楚清韵又不敢离于郎太近,生怕于郎又误会自己什么。 正在楚清韵闭着眼睛纠结之时,于郎却在旁边笑出了声:“醒了就不要装睡了,赶快起来吃点东西吧?早就饿了吧?肉都考好了,再不吃就糊了!” 楚清韵也知道自己装不下去了,只得坐了起来,不过这不动还好,一动胳膊上传来了剧痛却让她又坐了下去,不住“嘶嘶”抽气。 于郎见状,感到一丝无奈,这个丫头似乎永远都长不大,一直都这么鲁莽,连自己身上的伤都浑然不觉。只得伸出手轻轻的扶起了她,轻斥道:“自己胳膊受伤都不知道吗?慢点,乖。” 孰料,楚清韵却猛的缩回了手,避免与于郎的接触。 于郎的心里更加苦涩,她现在是厌恶自己了?连碰一下都不可以?这是怎么了? 楚清韵心里更是一阵尴尬,一时之间竟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楚清韵不说话,于郎更不知道要从何说起。世事变化当真是快啊,前几天两个人还在一起有说有笑,打打闹闹的两个人,如今却处在如此尴尬的一个境地。造化弄人啊!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霎时间变得沉默而尴尬。 良久,于郎望着楚清韵,幽幽的开口道:“清韵,你当真如此厌恶我吗?” 楚清韵一听,心里急了,连忙答道:“没有啊,我怎么会厌恶你?我只是……” “只是什么?” 楚清韵终于鼓起勇气,看着于郎道:“我只是怕我离你太近,你会误会我们之间的关系,于郎,我从来都不曾讨厌过你!你那么好,我真的很愿意和你做朋友,但是不是爱人,你知道吗?女人一旦认定了一件事,是怎么都无法改变的。我也一样。于郎,与你我有尊重,有喜欢,但这种喜欢是朋友之间的喜欢,却独独没有爱。我把你当做家人,当做兄长。可是于郎,对不起,只是我不能爱你。” 楚清韵一口气把话说完后便再也不敢抬头看于郎,因为她怕看见于郎伤心的样子。其实她并不排斥于郎,相反的,这一路上于郎对楚清韵无微不至的照顾,早就让楚清韵把于郎当做自己的兄长一般。她今日如此绝情的拒绝了他,怕是于郎又该伤心了,可是若不把话说清楚,让于郎一直对自己心存幻想,这对于郎来说反而是更为不好,楚清韵只希望于郎不要再在她身上浪费时间,能早日寻得一个两情相悦的爱人。 不知过了多久,于郎长叹了口气,伸出手揉了揉楚清韵的头顶,却并不接着楚清韵的话说,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道:“那日,你为什么不告而别?” 楚清韵听了又是一阵心虚,想着总是要面对的,只得说道:“于郎,我觉得我们不能再一起游历了,在一起的时间越久,我怕你……”一时之间,楚清韵想不出来用什么词形容他们之间这种尴尬而暧昧的关系。 “怕我再自作多情吗?”于郎一阵苦笑。 楚清韵本来想反驳,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得摇头否定道:“不是的,自然不是。”而这一声不是,怎么听着都像是安慰于郎的话。 一时之间又沉默了下来,于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可能是纠结在刚才的问题吧。而楚清韵有心解释,但一向口齿伶俐的她此时却不知道用怎么样的语言才能把这个问题说清楚,一时懊恼不已。 终于,于郎开口道:“清韵,其实我知道你不是那个意思,你是怕我跟你在一起越久,就陷的越深了,可是清韵,有时候爱的深还是爱的浅跟两个人相处的时间的长短是没有关系的。我爱你,不是日久生情,而是一见钟情,从我第一眼看到你我就无法自拔的爱上了你,所以才会想尽办法和你一同游历,才会日日纠缠着你,才会时时刻刻的与你在一起。但是清韵,我知道这些都是需要与你的同意为前提的,如果你不爱我,不想与我在一起,我又怎么能够勉强你呢?我希望你一直都是开心的,是快乐的,而不是因为这些事情而苦恼,我也说过,你不接受我也没有关系,我可以把你当做妹妹看待。你就不会如此纠结了。” 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 池皓天寻觅到小镇 楚清韵听着,心里不由得泛起一阵感动,只觉得自己之前把于郎想的太过于小气了,原来于郎都知道,于郎知道她心中所想,知道她的难处,他都知道!楚清韵只觉得眼睛热热的,马上要流出眼泪来了。许久后,抬头感激的看着于郎。 于郎见她这幅模样,心里泛过一阵柔软,看来这倔强的小丫头终于可以放下心中的包袱,坦然面对他了。旋即,他伸手帮她拭泪:“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说哭就哭啊,好了,不哭了啊,再哭可就没有肉吃了哦。”说着,于郎撕下一只兔子腿递给了楚清韵。 楚清韵早就饿了,只是刚才注意力集中在别的地方,如今,和于郎的关系一和解,楚清韵心中一阵畅快,自然也觉得肚子饿了,接过于郎递过来的食物,吃了起来。 楚清韵手臂上的伤口已经没有那么疼了,但却只是简单的包扎了一下,这样肯定是不行的,况且自己也是有伤在身,这深山老林也不是久待之地。想着,于郎就对着楚清韵说道:“清韵,伤口还疼吗?” 楚清韵吃着食物口齿不清的说道:“不怎么疼了。” “那就好,我们天一亮就离开此地往镇里走吧,你胳膊上的伤很严重,必须要找大夫上药包扎。而且在这深山之中,难保不会有什么野兽,此地不宜久留。” 楚清韵深以为然,点头同意。 这时的两个人都没有睡意,不,准确的说是楚清韵没有睡意,于郎因着怕突然有野兽来袭,还有就是身后的杀手。就一直没有睡觉。 此时两个人静静的坐在火堆旁边,偶尔,楚清韵抬头看于郎一眼,每次楚清韵抬头看于郎的时候,总是发现于郎也在看自己,就忍不住一阵羞涩,别开目光看别处。过了一会儿,楚清韵轻轻将头靠在于郎的肩膀上道:“于郎,我可以叫你一声哥哥吗?我从小就没有哥哥,一直罪渴望的就是能有一个想你这般高大威猛的哥哥,可以保护我,让我不被别人欺负。” 于郎心里的苦涩谁又能知道呢,如果可以,他能拒绝吗?如果可以,他能听到楚清韵喊他情哥哥而不是哥哥吗?虽然于郎表面刚才说的那般洒脱,可是心里始终不是说放下就能放的下的。 楚清韵见于郎不做声,疑惑的抬起头想要一探究竟,却发现他呆呆的在沉思什么,楚清韵不由得推了一下于郎道:“于郎,想什么呢?到底可不可以嘛?” 于郎一下子回过神来,连忙找借口搪塞:“可以,当然可以啊!我刚才在思索这群神秘人究竟是什么人呢?他们究竟是谁派来的?竟想要置你于死地?” 楚清韵闻言,茫然的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啊,我平日里也没有得罪什么厉害的人啊。” 说着,于郎也重视起这个问题来:“你仔细想想,是谁那么恨你,甚至想要置你于死地?” 楚清韵依旧摇头。 于郎见楚清韵这幅模样,便知道再怎么问他也不可能从楚清韵的嘴里问出什么了,这个心思简单的丫头怎么是那些心计深沉的人的对手呢?于郎不再深究此事,反正他早晚有一天会揪出这个想要害楚清韵的人的。 此时楚清韵关注的东西显然不在这个问题上,又说道:“那我就叫你哥哥喽?” 于郎无奈的苦笑了下,又缓缓点头同意。 “哥哥?”楚清韵试探着叫了一声,只见于郎点了一下头算是作答,楚清韵更是高兴,又“哥哥,哥哥”的叫个不停,全然忘记了身上的伤痛。 只有于郎知道,随着楚清韵这一声声哥哥的叫出,他与楚清韵之间除了友情兄妹情,再也不会有其他。 第二天天刚刚泛白,于郎和楚清韵就准备起身下山了。 由于昨晚天暗,楚清韵并没有看到于郎背后长长的伤口,早上起身看到的时候楚清韵一阵心惊,禁不住的泛起一阵心疼,眼泪汪汪的看着于郎道:“哥哥,你疼不疼?你受了这么重的伤昨晚怎么不告诉我?我们快些下山吧,你的伤口若不及时医治,怕是会有危险的。” 于郎闻言,心中一暖:“傻妹妹,哥哥早就不疼了,哥哥身强力壮,还要保护你呢,怎么可能会有事呢?” 楚清韵知道于郎是在安慰她的,也不多说别的,只是催促了于郎快快下山。到了山路不好走的地方,于郎要抱楚清韵下去,楚清韵死活都不同意,“我虽然有伤,可是我的伤在胳膊,又不是腿,我还能走路,干嘛要你背我啊?”说完,楚清韵率先走了下去。 于郎无法,只得跟在楚清韵身后,生怕她有什么闪失。其实此时于郎的状况十分的糟糕,背上的伤口很深,血几乎染红了他整个背部,身上其他几处也有伤口,此时的于郎根本就是在强撑着自己,生怕自己倒下了,楚清韵遇到危险。 一路跋涉,他们又回到了之前的小镇,神秘人应该不会想到他们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因此,这个小镇还是相对来说比较安全的了。 此时的于郎和楚清韵都分外狼狈,楚清韵还好一些,只是手臂处的衣服上有肮脏的血迹,相比之下,于郎就狼狈的多了,脸上也有着不知道是自己还是别人的已经干了的血,衣服的后背被划开,伤口露了出来,衣服的下半部分也被于郎撕下来给楚清韵和自己包扎伤口。 两个人如此形象,在街上引来了不少人的注目,于郎和楚清韵彼此搀扶着,也顾不得旁人的眼光,直奔客栈去了。 到了客栈,小二着实被这狼狈的两个人吓到了,正准备赶他们离开时,却发现是于郎和楚清韵这两个前几天还在自己这里住店的衣着光鲜的两个人,赶忙迎上前去:“您二位这是怎么了啊?” 于郎见小二还认得他们,便说道:“我们二人赶路之际,遇到了山贼,所以才变成了这般模样,请小二哥准备两间客房,烧着洗澡的热水,顺便帮我们从街上请个大度过来,我们万分感谢。” 交待完这些,于郎再也支撑不住,昏了过去,吓得楚清韵赶忙找人将于郎抬到客房。其实于郎的伤比楚清韵的伤严重许多,只是在路上于郎不想要楚清韵担心,一直在强撑罢了。 这小二哥虽然话不多,倒也是个热心肠之人,麻利的去街上请大夫了,不久大夫便过来了,为于郎看了伤势,敷了草药,于郎沉沉的睡去。楚清韵的伤口也被处理妥当,两个担惊受怕许久的两个人终于能够安稳的休息一会儿了。 而此刻,七王府的大厅里。 暗卫跪在地上向池皓天禀告:“启禀少爷,已经找到清韵王妃了。” 池皓天闻言,不由得大喜:“真的?在哪里?” 暗卫回禀:“就在京城北面距此百里的一个小镇。” 距此百里!清韵啊,你竟然逃离了那么远!你真的要远远的逃开我了吗?怪不得我这么久都找不到你!你是有多恨我啊,清韵,等着我,不管怎么样,我都要找到你! 然而此时,暗卫却欲言又止:“少爷,有件事……属下不知当讲不当讲?” “什么事?与大清韵王妃有关吗?”池皓天连忙问道。 “是的,属下发现清韵王妃的时候,清韵王妃好像刚刚遇人行刺……” 池皓天一听,博然大怒道:“什么!清韵遭人行刺!那她有没有受伤?!” “启禀少爷,清韵王妃好像受了很严重的伤,属下急着回来向少爷汇报情况,让其他人在那儿盯着了。所以没有仔细打探。”那暗卫鲜少见脾性温和的三少爷发怒,而如今因为清韵王妃的事儿,少爷却连着多次怒不可遏。足以可见清韵王妃在少爷心中,是占着多么重要的位置,“而且……”暗卫还在犹豫着要不要说。 “而且什么!”此时的池皓天已经愤怒到了极点,“而且,清韵王妃身边出现了一个陌生的男子,他好像……与清韵王妃的关系……十分要好。” “什么?!”池皓天简直不能相信,难道清韵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不会的!“你怎么看出来他们关系十分要好?”冷静了一下,池皓天又耐着性子问道。 “这个……”暗卫吞吞吐吐的,半晌说不出话来。这几日来,看着少爷日日焦急,他也知道了清韵王妃在少爷心中有多么重要,如今清韵王妃身边突然出现了一个陌生的男人,换谁谁也受不了啊,“属下发现他们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属下看到……看到……” 见池皓天一脸焦急的神色,暗卫一咬牙,接着说道:“属下看到清韵王妃靠在那个男人的肩头。” 池皓天闻言,仿佛受了巨大的打击一般,颓然的坐在了椅子上。果然……果然清韵是不准备原谅自己了吗?果然清韵已经和别人在一起了吗?果然自己以往的所作所为是不陪被原谅的吗?清韵,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就这样的离开了我?不不不,有些事情不能只看表面,说不定只是清韵新结识的好朋友,因此暗卫没有见过,清韵那么爱他,怎么会舍得离开他! 正文 第一百零三章 叶婉容自杀 对对对,一定是这样的!他要去找清韵,他要亲自去求得清韵的原谅,他要清韵和他在一起! 以前是他池皓天不知道也不懂得珍惜,如今他才明白最爱自己和自己最爱的人是谁!既然明白了,他就不希望再次失去楚清韵!居然有人要刺杀楚清韵!究竟是谁?究竟是谁想要把他的清韵置于死地? 想到这,池皓天脸色一凛,又问道:“你们可看清了刺杀清韵王妃的人是谁?” 暗卫也是一惊:“回禀少爷,我们赶到的时候他们已经脱险了未曾见到行刺清韵王妃的人。不过应该很厉害,属下看那个男人功夫不低,却也是受了极重的伤的。” 池皓天的脸色愈发的阴沉,究竟是谁!竟然如此残忍,派遣如此厉害的角色去行刺楚清韵!如今的池皓天一脸的后怕,若不是清韵身边有那个功夫高强的男人,怕是清韵已经遭遇不测了吧?如此说来,池皓天还应该好好的感谢那个男人了。不管怎么样,池皓天已经决定要出府去接楚清韵回家,顺便将楚清韵遇刺的事件调查清楚。 本来以为楚清韵必死无疑的叶婉容,却在刚才收到了父亲的飞鸽传书,那纸条上竟然说行刺失败了! 叶婉容一看完,怒不可遏的将手中的纸条撕的粉碎! 而正在此时,叶婉容平时的心腹小厮更是来报告说暗卫已经发现了楚清韵的下落,少爷正准备亲自去寻找楚清韵。 叶婉容听后,当即把手中的茶杯摔得粉碎,自己一直迷惑着池皓天的暗卫,暗中派人给他们散播假消息,不想居然还是被他们给找到了! 想想也是,如果不是有人在背地里做手脚,以七王府暗卫的能力,怎么可能这么久还找不到楚清韵,原来都是叶婉容在背后捣鬼!此时的叶婉容却是气愤不已的,找到楚清韵也就算了,池皓天居然还要亲自去找楚清韵,说什么接她回家的胡话!这怎么可以?! 如此想着,叶婉容当下决定去找池皓天把话说清楚。 到池皓天的房间时,池皓天正在交待府中的事务,叶婉容在门口等着,到池皓天把所有的事情都交待完毕的时候,叶婉容走了进来,看着池皓天说道:“王爷,妾身听说已经找到清韵妹妹了吗?她好不好?什么时候回来啊?”叶婉容说的一脸天真烂漫。 池皓天自从知道了楚清韵的下落后也是心情大好,听到叶婉容的话,不自觉的就面带喜色:“是啊,已经找到她的下落了。” 而叶婉容此时也是假装一脸高兴的姿态,却并未多说什么就告辞了,好像不知道池皓天要离开去寻找楚清韵一样。离开之后的叶婉容却再也没有了刚才的天真烂漫,满面阴冷。 叶婉容此次去找池皓天的本意是想劝阻池皓天,让他不要去找楚清韵,但是去的时候,却看到池皓天衣服神采奕奕的样子,还露出来了从得知真相以来的第一次笑容。叶婉容就知道了自己怎么都不可能劝下池皓天,看来只得另想办法了。 忽然,叶婉容的脸上闪过一丝奸笑,她决定赌一把,她赌池皓天的心里还有自己。这个挺而走险的办法在叶婉容的头脑中慢慢的形成,并且付诸实施。 是夜,叶婉容的院子却突然大乱起来。叶婉容院子里的丫鬟急匆匆的向池皓天来禀告:“少爷,少爷,不好了,婉容王妃,婉容王妃她……她……她自杀了!” 小丫鬟跑的急忙,说话也是上气不接下气的。 “什么?!怎么会这样?!”池皓天一听,显然是吃了一惊。下午见她的时候不还是好好的吗?怎么突然之间就想不开了?当即,池皓天就跟着小丫鬟去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到了叶婉容的院子,池皓天只见众人忙作一团,叶婉容此时躺在床上,床上斑斑血迹,原来叶婉容居然割了自己的动脉,想以此结束自己的生命! 她到底是怎么了,居然会如此想不开! 此时的叶婉容躺在床上,双眼紧闭,脸色惨白。池皓天看后,心里陡然一惊,缓缓走到叶婉容的床上,看着叶婉容出神。叶婉容手上的伤口已经被大夫包扎过了,此时却依然有血丝从纱布中渗出,在洁白的纱布中,叶婉容的血迹显得更加的触目惊心。池皓天忍不住一阵心疼。 不久,叶婉容醒了过来,看着在床侧的池皓天,叶婉容心里一阵窃喜。她就知道,用这样的方式池皓天肯定会心软的。池皓天此刻在这里,就刚好证明了这一点。虽然心里还在窃喜,叶婉容表面上却是依旧一副大病之中的娇弱之态,故作虚弱的道:“王爷……” 这一声王爷娇柔婉转,略带哭腔,令人止不住的有把她捧在手心的冲动,令池皓天也忍不住柔声道:“容容,你怎么了?你怎么这么傻,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若不是小丫头机灵,提早发现了,你可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池皓天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叶婉容就止不住的哭了起来,如梨花带雨一般道:“王爷,今日妾身得知清韵妹妹已经找到了,真的觉得好开心好开心,本来也是如王爷一般在苦苦的等待着妹妹的归来,可是晚上妾身躺在床上的时候想到曾经做的种种错事,臣妾只觉得万分自责,虽然清韵妹妹不是小气之人,但妾身错的实在太过离谱,生怕妹妹不原谅自己,妾身真是越想越觉得自责,只得想以命谢罪,只想求得清韵妹妹的原谅。况且,就算日后清韵妹妹原谅了妾身,妾身也是无颜面对妹妹的。思来想去,只觉得自己以前太不懂事,只想用一死来弥补对清韵妹妹的亏欠。” 池皓天自然是不知道叶婉容内心的真实想法的,只当她真的是内心番然悔悟,顿时觉得十分欣慰,叹道:“清韵决然不是如此小气之人,而且以后你们也不会过多的相处了。” 叶婉容心里“咯噔”一声,不知池皓天此话何意,下一秒,只听池皓天接着说道:“待到清韵归来,你就回将军府吧。” 叶婉容闻言,哭声越发的大了起来,道:“王爷这是何意?难道王爷要休了臣妾?” 池皓天却是淡漠的说:“你我情分已尽,我们再没有什么瓜葛,我想你应是明白这个道理的,况且我是因为你才冤枉了清韵,待到清韵归来之时,七王府自然不能再留你。前些日子我忙着寻找清韵,无心顾及它事,而现如今清韵要回来了,我们也是时候把话说清楚了。” 叶婉容心里一阵悲凉,面色更是悲戚:“王爷当真如此绝情?确然是容容曾经做错了事,可是容容如今已经知道了自己的错,而且希望能够得到清韵妹妹的原谅,王爷就不能原谅我了吗?求您念及着与容容以往的情分上不要休了容容啊,容容是真心爱您的!”叶婉容说的声嘶力竭,令在场的人无不动容。 相比之下,池皓天却是分外从容:“婉容,你我过去的事就不必再提了,过去我是爱过你,爱你爱到不论你说什么我都相信,爱你爱到了盲目的地步,所以才没有发现清韵的好,才因为你的一面之词就冤枉了清韵,我对你的爱从你开始欺骗我的那一刻就不复存在了,更是随着我们没有出世的孩子一起死了,我不敢相信你真的是如此狠心,连一个未出世的孩子你都不放过。容容,你爱别人不一定要要求别人也同样的爱你,虽然你觉得那个人可能不爱你了,或者是那感觉不到他的爱了,那也只是你的揣测,你不知道那个人仍然爱你只是没有再用你期望的方式而已。而且爱情之两个人的事情,我从未想过你会这么残忍,将两个人的爱情的错误发泄到一个孩子身上,无论如何,孩子他都是无辜的啊。同样的,如今我不爱你了,所以就算你如何爱我,我都是不能接受的!” 这池皓天也是残忍之人,但他不得不如此,他已经欠楚清韵太多太多了。 叶婉容此时面如土色,终是再也想不出挽留池皓天的言辞。只是看着池皓天毅然决然的离开的背影,眸中缓缓落下了两行清泪,却不是方才那般嚎啕大哭,只是静静的,带着无限的悲凉哀凄。 其实池皓天也不该如此对待叶婉容,他根本不懂爱情,只是一晌贪欢,喜欢哪一个女人就对她有偏颇,现在的池皓天不过是一个可怜的不懂爱的男人罢了。终有一天,他会为自己所做过的事付出应有的代价,到那时他或许就不会这样不顾及他人的感受了吧。 其实叶婉容也是个可怜女子,毕竟,他曾经确实许下过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给叶婉容,到最后却是自己先打破了承诺。若不是池皓天当初给楚清韵了些莫名其妙的承诺,楚清韵也就不会与叶婉容一同嫁给他了吧。而叶婉容,也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可是他由始至终都认识不到自己的错误,无论是对叶婉容,抑或是对楚清韵。 如果的自己,决定舍去叶婉容,要将自己的爱全部给楚清韵。 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 池皓天于郎第二次碰面 叶婉容终究是留不住池皓天了,第二日,池皓天便上路去寻找楚清韵。 一路上,他想的最多的就是以前,一想到以前他就恨,恨自己为什么从来没有发现过楚清韵得好,从来没有考虑过楚清韵的感受,若是以前他对清韵稍微好点,清韵也不会如此伤心的逃离到那么远的地方吧! 现在的池皓天是那么后悔,可是这世上千金难买的就是这后悔药了吧,若真的有这种药,池皓天就算散尽千金也会求得。 池皓天想起清韵刚嫁过来的时候,他以为是皇上派过来监视他的人,对楚清韵没有一点好脸色,甚至从来不曾正眼看过楚清韵,他并不知道楚清韵是真的爱慕于他,在他不知道的时候。 所以他把楚清韵历尽千辛万苦绣的香包随便的赠给下人,以此来气楚清韵。想起他把楚清韵为他熬了几个时辰的粥,放在了门口看门的大黄狗的碗里。他想起那日在大厅中他骂清韵恶毒的样子,清韵无声的望着他流泪的样子。他想起清韵离家时,他喊着让清韵滚的时候。他想起…… 天呐,他是如此的恶劣的对待清韵,难怪清韵会不原谅他!原来曾经他从来没有好好的对待过楚清韵!不细想池皓天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曾是这般的狠狠伤着楚清韵的心! 可是,现在他知道错了!现在晚了吗?不!不晚,他相信清韵是还爱他的!相爱的人是应该要在一起的,清韵一定会原谅自己,如果清韵真的不肯原谅自己,他便死死的纠缠着清韵,他不相信清韵会是如此绝情的人,况且他笃定的相信,清韵会原谅他的!到那时,他一定会好好的照顾楚清韵,不会让她受到哪怕一丝一毫的伤害。从此他们便会白头偕老。 可是,出现在清韵身边的男子又是谁呢?以一个男人的目光来看,他定然是喜欢清韵的,不然他也不会拼死也要护清韵周全。若是他真的喜欢清韵怎么办?就算是喜欢又怎么样!清韵是不会喜欢他的,大不了两个人公平竞争好了。毕竟他池皓天对自己可是有信心的,他相信清韵最终会属于他。至于他哪里来的自信,就不得而知了。 池皓天发现,走的越久,离楚清韵越近,他的心里就越不安,他在害怕,前几日清韵受了重伤,他怕等他到了的时候,会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他怕清韵遇到什么不测。还有那个未知的男人,他跟清韵到底是什么关系?他们会不会已经在一起了呢?以前的笃定到现在都变成了怀疑和不确定,他的心里也越来越焦急,只想要快点见到楚清韵,但是又怕有什么不好的消息。这真的是一种很矛盾纠结的心态,池皓天从来没有像此刻这么纠结过。 终于到了楚清韵所在的小镇,楚清韵的住所自然是十分好找的,况且还有一个暗卫在给池皓天汇报消息,由此,池皓天一下子便找到了。 池皓天到了客栈,还没有见到楚清韵,倒是先看到了从楼下下来散心的于郎。池皓天自然是不认识于郎的,倒是旁边的暗卫眼尖,一下就看到了于郎,低声的告诉池皓天于郎的存在。 池皓天对于楚清韵身边存在的人好奇已久,忍不住上前问道:“这位兄台,你可是于郎?” 于郎警惕性的看着池皓天,这几日他生怕神秘人再回来,冷声问道:“你是……池皓天?”这个清韵所爱的男人,呵。 “在下正是池皓天,今日是来接清韵回家的,不知清韵如今在何处?”池皓天不知对方为什么会知道自己,但还是礼貌的问道。 于郎盯着池皓天,细细的打量着池皓天,只见他眉目清秀,身行漂逸,衣着虽然没有繁幅的形式,但看料子却是极其华贵的,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子弟。于郎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却是思绪万千,终是不知道说些什么,最后只得道:“你跟我出来一下吧。”说着,于郎率先走了出去。 刚好池皓天也对这个于郎十分感兴趣,便准备跟出去,旁边的暗卫却拉了拉池皓天的袖子:“公子。此人武功高深,不可……” 池皓天却打断暗卫的话,淡淡道:“无妨。”说着,他便走了出去。 出了镇,两个人到了郊外的一处空旷的地方,冷不防的于郎突然转身猛的打了一拳在池皓天的胸口。池皓天没有防备,受了一击,闷哼一声,接手便也反击了起来。一时之间,两个人打的难分难解。 两个人虽然打的激烈,却并不致命,过了一会儿,两人都累了,躺在草坪上喘气。 经过这场打斗,他们两个人都对彼此产生了好感。只听见池皓天率先道:“你是喜欢清韵的吧?” 于郎又是一阵苦笑,幽you道:“我喜欢她又有什么用?她并不喜欢我。” “池皓天听着,心里一阵窃喜,不过为了在情敌面前保持形象,却又不便表现出来,只得保持淡定的问道:“此话怎讲?” 于郎明白他的小心思,却也不点破,只是说:“你应该知道的,她的心里只有你!你知道的。” 闻言,池皓天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放下了。 于郎又转头看着他说:“池皓天,清韵是不可多得好姑娘,但她又太过执着,她爱上了你,就不会轻易的改变。能有这么好的姑娘,你真的是好福气。” 池皓天听着,心里不由得泛起一阵得意:“自然,能够遇见清韵是我此生最大的福气。” 于郎又接着道:“你知道我刚才为什么打你吗?” 池皓天心里一阵愧疚,自然知道于郎为什么打他,只得默不做声。 于郎也不在意,接着说道:“你知道吗?我那么喜欢她,可是她的心里只有你,心心念念的只是你,她愿意接近我,但是只是把我当做哥哥。他对我没有爱。我真的好后悔,为什么没有比你先遇到她?可是她说了,就算是先遇到了我,她喜欢的还是你,我真的……唉,真是个傻姑娘啊。真的很让我心疼,我记得那次她喝多了就,居然把我看成了你。她喊着你的名字,那么痛苦,那时我甚至希望我要是你多好!池皓天,今天你来接她,恰好她现在也不适合再在外奔波。我想对你说一些话。” 紧接着,池皓天也正了正色道:“于兄请讲。” 于郎幽you叹了口气,娓娓道来:“我希望你能够对清韵好一些,她心眼实,认定了一件事就不会回头,我知道你们以前似乎有什么不愉快的地方,以前你没有好好的珍惜清韵,我希望今天你把清韵带回去之后能够好好的对她,不要再让她受委屈,不要再让她不开心,从此以后,我是清韵的哥哥,如果你不好好对她,我随时都可能把她从你身边带走。” 池皓天知道了于郎是真的爱楚清韵,对他说的话也没有排斥,说道:“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对,总是觉得自己应该钟情于自己已经许下承诺的女子,可是遇见楚清韵以后一切都变了,自从我第一次遇见楚清韵我就知道自己已经沦陷了,沉浸在自己的爱情里无法自拔的我自己却依然没有勇气告诉楚清韵自己的心意,现在我知道是我错了,我保证以后不会再对楚清韵不好了,以前我从来没有珍惜过清韵,老是让她伤心,让她难过,可是最近这些事接连不断的发生,我知道了谁才是我该珍惜的人和事。还好上天对我不薄,让我最终没有失去她,我真的很庆幸我能够遇见清韵这么好的女孩,我以后会好好的珍惜她,不会再让她受一点委屈,我会用力用心保护楚清韵护她周全只要她愿意给我一次改过的机会就好。” 此时,刚才还拳脚相加的两个人此时却如兄弟一般。蔚蓝的天空下,两个人静静的躺着,都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的望着天空,两个人各怀心事。 如果可以,真的希望池皓天这个人不存在啊,可是他真的是……罢了罢了,既然如此,于郎又能说些什么呢,只怪自己爱上了不该爱的人。 于郎也不想再多说什么了,只能说自己遇到的人不对吧。爱一个人,真的是一件不能自拔的事。 池皓天此时也觉得于郎是个真性情的人,即使于郎也爱着楚清韵,他也不觉得于郎有多讨厌。 只是两个人现在表面上关系很好,可是各自有自己的心思。 而另一边,楚清韵从店小二那里听说了有个富贵公子来找自己,当下便想到了池皓天。楚清韵只觉得一阵心慌,她自然是不肯再见到池皓天的,便收拾了东西连夜离开,孰料半路却遇上了打劫的山贼,身受重伤。要不是于郎及时赶到,楚清韵可能就活不了了。 胸口上的疼痛让楚清韵不得不从昏迷中苏醒,于郎正专心查看楚清韵的伤势,眉头不由得紧皱着。 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 楚清韵为躲池皓天受伤 楚清韵不自然的扭动了几下,试图引起于郎的注意。 于郎却好似没有看见一般,伸出纤细白嫩的手按了按楚清韵伤口。 伤口上传来的痛,不由得让楚清韵痛呼出声:“疼!” 于郎收回了手,呵斥着道:“知道疼就不要乱动,伤在胸口,再乱动扯开了口子,我定不救你!” 楚清韵暗暗地吐了吐舌头,于郎拿出纱带,自然而然的解开楚清韵穿着的中衣,楚清韵见他如此,连忙激动的一下子坐了起来,却不想这一动作牵动了伤口,好不容易止住流血的伤口又印出了鲜红。 于郎心急如焚的按下楚清韵的肩膀,终于压抑不住怒气了,冷声训斥道:“你想找死吗?我说的话你到底听还是不听?是不是我太好脾气了!我告诉你,你想死就死远点别让我看见!我救你不是让你拿生命不当回事的!”于郎一边说着,一边动手拆解纱带。 楚清韵看着为自己因为伤口裂开而生气的于郎,心里突然有了一种被在乎的感觉。 于郎小心翼翼的沿着伤口擦干流出的血液,声音却放轻了许多:“上药的时候可能会有些刺激,忍不住了就告诉我,听懂没?” 于郎抬起头看见一双清澈的眼睛正盯着自己,楚清韵痴痴地看着于郎没经大脑的说出一句:“于郎,你好漂亮。” 于郎听完愣了愣,反应过来时却是面色潮红。 楚清韵意识到自己说出了有些失态的话,不太安分的四下张望,就是不敢再看于郎。 于郎转身去拿金疮药,深呼吸平静了自己多余的情绪,旋即又回到楚清韵的身边,倘开手倒出了少许地金疮药用小指抿着药粉,越抿越细越抿越细,勾了些许药粉涂抹在楚清韵裂开地伤口上。 一阵刺痛让楚清韵不由得惊呼出声,于郎紧张的看着楚清韵,生怕下一个动作她会因为受不了而怎么样。 楚清韵看在眼里甜在心上,终于体验到了被人当做宝一样的感觉。于郎迟迟不敢再动,楚清韵不由得笑着开口:“没事的,我刚刚没有心里准备。你继续吧,我没有那么娇气!” 说完,又看见于郎将信将疑的表情,楚清韵有些生气的继续着:“我说的是真的!” 于郎还是没动,楚清韵性子本来就急,见状不由分说的就夺过金疮药。欲要往自己伤口上倒去。 于郎急忙拦着伸出一只手放在楚清韵面前,低斥道:“你这般急性子什么时候能改改?” 楚清韵嘟起嘴任性的来回扭头:“就不改就不改!” 于郎又好气又好笑的拿她没有办法,于是只能乖乖的抹药。药的效果很好,抹上之后伤口便不再流血了。但是药性也非常的大,楚清韵显然有几次差点昏迷过去,于郎看在眼里心疼在心里,恨自己不能帮她承受着痛苦。楚清韵好似看出于郎的心思,每每都笑着安慰说自己没事,其实一点都不疼,你看我不还生龙活虎的跟你说话么! 于郎看着努力安慰自己的楚清韵,感到有些哭笑不得。 于郎的医术可谓是出神入化,楚清韵的伤口已经渐渐开始愈合了。在于郎一日日地陪伴下,楚清韵性情逐渐显露出来。楚清韵是个贪玩成性的心性,就算是养伤也要是不是的上蹿下跳胡闹一番,好在于郎深居山林除去家奴便无他人,家奴们与楚清韵相处得愉快,各个都喜欢这个性格活泼的楚姑娘都偷偷把她认定为于少清韵王妃。 楚清韵因为家奴们的善良友好自己的刁蛮脾气也改掉了许多,反而添了爱撒娇的性子。 这天,楚清韵闷闷地呆在房间里。假装忧郁地吸引着于郎的注意,在长达一声接一声的叹息中夏式第三百八十九次唉声中,于郎同学终于从药草中抬起了头,手习惯性的抚额头疼的揉着太阳xue:“楚姑奶奶,您又怎么了?” 楚清韵一脸谄媚的贴了过去,撒娇式的开口:“于郎哥哥……” 于郎配合的抖了三抖,楚清韵自动忽视其配合的动作,继续厚脸皮的说着:“于郎哥哥,你就不要生气啦,好不好嘛?” 于郎简洁明了的回答着:“不能!” 楚清韵继续不死心的哀求着,最近楚清韵死皮赖脸的性质越来越到家了,原因当然是为了让于郎原谅自己上次不告而别咯,楚清韵现在深知一句话,自作孽不可活,不作死就是不找死。这一经典句子,你说自己当初干嘛脑抽的来那个不告而别呢!“于郎哥哥……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原谅我啦,原谅我吧!” “…………” 楚清韵继续再接再厉:“于郎哥哥……于郎哥哥?原谅我,好不好嘛!” 于郎继续埋头整理草药,不管楚清韵怎么撒娇怎么叫,他都做到“一心只读圣贤书,两二不闻窗外事”的状态,继续沉默:“…………” 楚清韵见状,只好趴在一堆药材上面,一双清澈明亮又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于郎,于郎看见突如其来的物体砸向了他的药草出于本能的一推,好巧不巧的楚清韵就这样被于郎推了出去,楚清韵就在空中飘零了几下脸朝下的要和大地妈妈来个亲密的拥吻! 楚清韵心中感慨万千,丫丫滴这就要一马平川了么?于郎你太狠了啊!要不要这么不怜香惜玉啊喂!楚清韵认命的闭上眼睛,并没有感到疼痛而是非常的柔软,楚清韵睁开眼睛看见的便是于郎—— “于……于……于郎?” 楚清韵就这么趴在于郎的身上,楚清韵与于郎四目相对彼此都看到了眼中的对方。楚清韵闻着于郎身上淡淡的药香竟比任何熏香都好闻,贪恋的赖在于郎身上不下来,不想下来,不想离开。心里的安稳让楚清韵并没有多想什么,她就像孩子一样把头贴在于郎的心口听着于郎强有力的心跳。 于郎手很自然的抚着她的头,溺爱般的开口:“下次不要不告而别,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若是不想见到池皓天,我们不见就是了,嗯?” 是的,本来就没有多想一直生她的气,看着她负伤倒地的时候他就知道他这一辈子也生不了她的气,他不知道有多羡慕那个被她喜欢的人,他也不知道有多恨,恨不得亲手杀了那个不珍惜她的人,他是救人的大夫也可以是杀人的杀手,看着昏迷的她醒过来他心里就觉得这几天终于乌云散去了。他有多喜欢她呢?他自己都不知道了! 楚清韵一听,就知道机会来了,连忙道:“我知道错啦,你原谅我了对吗?” 于郎点点头,用手拍拍她的肩柔声说:“起来吧,地上凉。” 楚清韵听他这么说,脸红红的起身,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说着什么。 于郎随后也起身来,拍拍身上的灰尘,自然而然的走回药材堆中,边走边说:“这些药材都是给你准备的。” “啊?”楚清韵不解的看着那一堆药材,指了指药材又指了指自己,“给我?它们?” 于郎点点头,理所当然的道:“是的。” 楚清韵囧着脸“哦”了一声,乖乖的坐到了一边。 于郎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楚清韵,突然问道:“想学医术么?” “好玩么?”楚清韵想也不想的开口。 “…………”于郎一脸黑线,他真的是拿她没办法了啊! 楚清韵嘻嘻笑着,边笑边往于郎身边走,于郎向后挪了挪身子示意楚清韵坐在他前面,楚清韵也不矫情一屁股坐了下去,是有坐坏一个算一个的打算。“先从哪里学啊,于先生。” 看着嬉皮笑脸的楚清韵,于郎故意扳起了脸:“少和师傅嬉皮笑脸,学不学?学就认真学,不学就自己玩去!” 楚清韵委屈的嘀咕着:“讨厌,凶什么凶嘛!学就学,有什么了不起的!” 于郎一字不差的听进耳朵里,面上还是不放松,这丫头你一放松她就没大没小,只有你板着脸她才认真学习,多学些药材,以后若自己不在了,也好保护自己啊! 想到这里,于郎更是下定决心,一定要楚清韵把医术学下来! 二人从晌午学到下午,太阳从西方向东方移动,影子渐渐拉长炽热渐渐转凉,微风一吹,惬意安详。山林中树木摇摇摆摆,叶子飘飘然然,时不时有鸟儿飞过,叽叽喳喳的好不热闹。 于郎专心的模样就在自己眼前,这般亲密的动作让楚清韵还会有些不自然,但是,心里好像并不抵触希望多和于郎在一起,哪怕是静静的坐着也是欢乐的。 不知不觉间,楚清韵与于郎之间的关系发生了细微的变化,两个人会时不时的对望,被人撞见便会不自然的躲开。时不时的一起学习医术,挨得及进,被人打扰的时候也会如同受惊的兔子般跳开,往往如兔子跳开的都是楚清韵。于郎则是我行我素,面不改色。 楚清韵与于郎越来越亲密,越来越默契。家奴们看在眼里笑在心里,对楚清韵更是尊重,什么事都办的特别用心,有的胆大的家奴还叫着楚清韵“于少清韵王妃”,楚清韵多半是羞愤的假装生气,脸蛋却总是通红通红的。 正文 第一百零六章 于郎变身成神医 有时与于郎一起去看前来求医的病人,都会认为楚清韵就是这位神医的妻子,被人叫做于夫人的时候,总是偷偷看于郎,见他并没有反驳也没有承认,心里有喜也有悲。 自己喜的是什么?悲的是什么?每每思考到这里楚清韵都不明白,因为她觉得自己心里只有池皓天然而与于郎在一起久了竟然想不起他了!自己这是怎么了?想不明白,也不知道怎么去想。如果有妹妹在就好了,妹妹懂得多一定会告诉我这是怎么了! “于夫人。” 正在发呆的楚清韵听见有人再叫她,赶忙回过了神:“啊?啊,什么事啊?” 叫她的人就是前来求医的人,此人姓王,总让楚清韵叫她王奶奶,王奶奶家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富贵人家,只因王奶奶眼睛瞎了儿子女儿心疼好人家便四处寻医,该用的药都用了就是不见好,听说这里有位隐居的神医便慕名而来。自打于郎为王奶奶看过以后,来了几个药方做了几回针灸,王奶奶的眼睛就逐渐地能看清一些人了。也正是因为于郎的医术,王奶奶的身体也在逐渐好转。 “于夫人啊,明儿个,奶奶就要回京了。”楚清韵拉着王奶奶的手,两个人慢悠悠的走着,“奶奶舍不得你和于神医啊!要是可以奶奶还真不想走呢!你和神医啊,真是天生一对呦,恩恩爱爱的就像我和我那去世的老头。” 王奶奶又进入了自说自话的境界,楚清韵有些无奈的解释着:“王奶奶,我和于郎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真的,我们不是……” 没等楚清韵说完,王奶奶就打断了楚清韵要说的话,用一种“我懂的,你不用解释”的眼神看着楚清韵—— “不用解释,奶奶都知道的!” “……”王奶奶你确定你真的知道么?你知道的和我想的是一样的么?楚清韵终于明白为什么于郎有的时候会沉默了,因为实在是太无语,太折磨人,太让人愤怒了啊! 王奶奶根本没有注意到楚清韵的表情,以为她是害羞便叮嘱着:“这男人啊,三妻四妾的多的太多了,像神医这么才学兼备,一表人才的男人就更少了,少所以才精,精所以才有更多的女子想往上扑。” 其实王奶奶你到底想要说什么呢!楚清韵心底无奈的腹诽着。 王奶奶继续感慨着:“于夫人,你与于神医这般心有灵犀,于神医又这般对你的好,你们一定会幸福。” 我和于郎哪里心有灵犀了?王奶奶你一定眼睛没有好,一定是!楚清韵看了看时辰已经不早了,刚要和王奶奶告别,于郎便从前面不远处的树林走了出来,一身白衣的他就站在那里笑着向她们这边看,于郎对着楚清韵招了招手。 楚清韵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对着王奶奶抱歉的笑了笑,便向于郎身边跑去。于郎笑着摸了摸楚清韵的头,楚清韵感受着于郎手掌中传来的温暖,撒娇的蹭了蹭。 “和我去个地方。”于郎理了理楚清韵被风吹的有些凌乱的秀发,轻柔的模样让楚清韵心如小兔般乱跳。 于郎牵着楚清韵走进树林,满地的落叶踩在脚下特别的柔软,时不时有微风吹过,带着山林中特有的芳香,清新的感觉着实让人浑身舒爽不已。夕阳透过重重叶缝撒落在地面之上,夕阳的红染掉了整片树林,赤红一片美如梦幻。楚清韵看着于郎被夕阳照应的有些不真实地背影,有些唯唯诺诺的问着:“我们现在去哪里啊?” 于郎没有回头声音,却很柔和:“我的愿望。” 楚清韵不解的跟着于郎走过树林,待看见大片花田迎风摇摆花田中央一个老槐树上挂着一把秋千,秋千做得很漂亮,楚清韵小孩子心性就这样被毫无顾忌的挖了出来,甩开了于郎的手奔向了花田。 穿过花田,嬉笑声传进于郎的耳中,楚清韵围着老槐树跑了一圈,然后才欣喜若狂的坐上秋千。 于郎来到她身后轻轻的推着,楚清韵一上一下的荡着。 这时,于郎温和的声音在楚清韵身后响起:“我的愿望,就像现在一样!” 楚清韵闻言,回过头笑着问道:“和现在一样?” “对。” 楚清韵有些想不通,随着秋千的一上一下,看着于郎也变得一远一近。看着白衣如雪笑语盈盈夕阳的余晖又撒在他周围,不由得让人有些移不开眼睛。楚清韵一直在心里想着,一个男人长得这么美做什么?美得还这么纯洁让人移不开眼睛!讨厌,真讨厌!楚清韵赌气似的扭回头继续荡着自己的秋千,于郎还是有一下没一下的推着。 也许是新鲜感过了,楚清韵越发的心不在焉,不知不觉间竟然睡着了。于郎看着楚清韵香甜的睡相细心地解下外衣披在楚清韵的身上,又走到一旁的老树下找来了柔软的铺垫又走回秋千前轻轻抱起楚清韵,楚清韵很轻,轻的有些病态。 楚清韵像是畏冷般往于郎的怀里蹭了蹭,于郎好笑的抱着她靠在槐树下,抚着楚清韵的头发唱着一首歌:“只求能与你,化茧成蝶。” 楚清韵听得痴了,化蝶,多么凄美的爱情故事,难道这就是于郎愿意许给自己的爱情么。于郎唱得很好听,听起来悲切又很深情。楚清韵就这么静静地睡在于郎的怀里,于郎就这么安心的抱着她。 于郎想,这样也很好。安安静静地就很知足了,于郎笑容越发好看,索性自己也靠在槐树闭目养神。 天色渐渐变黑,花田中的花儿仿佛也在贪睡,任风怎么吹也吹不起它们沉甸甸的脑袋,老槐树的那个秋千就静静的挂在那里,像是等待着谁再次荡起。慢慢的,月亮从乌云中爬出,月光柔和的洒在大地之上。虫鸣声开始此起彼伏,萤火虫提着小灯笼游走在花田中,小小的冥光照亮了沉睡的花,花悠悠转醒。抖抖茎叶,绽放花絮,阵阵幽香传遍了山林。 野兔们蹦蹦跳跳的从洞里出来,一双小眼睛四下搜索着静静地等了一会,见没有危险便开始肆意的乱跑,它们跑到花田里,在花田里转来转去,一团团毛茸茸像球一般的野兔活泼又很可爱,几只胆大的野兔跑到楚清韵和于郎的身旁,瞪着亮亮的眼睛看着他们,野兔们耳朵趴在身上一会竖起一会落下,一只野兔伸出爪子挠了挠耳朵,像是懊恼般。 几只野兔见状也一起挠耳朵,可爱的模样让人欲罢不能。第一个挠耳朵的野兔终于伸出毛毛地爪子,碰了碰睡得香甜的楚清韵,见她没有反应,便胆大的往她怀里转,楚清韵在梦里梦见一团毛茸茸的东西蹭着自己,嬉笑着摸了摸那团东西,像是说梦话般:“别闹,再睡会。” 于郎闻声,睁开了眼睛,看着围着他们的几只野兔再看看一只趴在楚清韵怀里的野兔,有些好笑的笑出了声。这一笑,把楚清韵给笑醒了,只见楚清韵扁了扁嘴角皱着眉头伸出手揉了揉眼睛,嘴里发出“唔……”的声音。 揉完眼睛楚清韵便坐了起来,起来后伸了伸懒腰便开始环顾四周,嗯,还是那片花田。不过竟然比白天更好看了许多,秋千还在,一会还得去玩玩。楚清韵想着想着便摸了摸自己的腿,摸腿的时候竟然摸到一团毛茸茸的东西,先是愣了愣后,紧张的跳起尖叫出声—— “啊啊啊,怪物啊!!救命啊啊啊!” 本来好好趴在楚清韵腿上的野兔正睡的好好的,不想楚清韵一个跳起它便华丽丽的滚到了地上四仰八叉的趴着,刚醒过来就听到楚清韵那句“啊啊啊,怪物啊!!救命啊啊啊!”受伤的继续趴在地上,心里肺语着,你才是怪物,你全家是怪物!然后可怜巴巴的瞪着眼睛,看着惊悚完安静下来的楚清韵,。 楚清韵深呼一口气,看着一脸忍笑忍得脸抽筋的于郎,再看着被自己摔在地上可怜巴巴看着自己的白色野兔,囧囧有神的觉得自己出糗出大发了!楚清韵这个羞啊,这个愤啊,自己也不好跟那只可爱的野兔发作,就算让她发作她都舍不得啊! 所以,这个当炮灰的就只能是于郎同学了。于郎同学像是意识到了这一点,赶忙憋住笑意,楚清韵这下更怒了!指着于郎,怒声呵斥着:“你,对,就是你!你太可恶了!于郎你太烦人了!你个猪头,大猪头!” 于郎一副“我就这样,你咬我啊!”楚清韵突然脑袋一热,理智被抛到了脑后,飞快的扑上去一口咬在了于郎的脸上,对,没错,就是脸上。 气氛就在这一瞬间变得暧昧不明,楚清韵傻呆呆的眨着眼睛看于郎,于郎则有些懵懂,楚清韵松了口,口水留在了于郎的脸上,余下的口水楚清韵伸出舌头舔了舔,其实她想说,于郎的皮肤特别好,滑滑的,软软地,想到这里楚清韵的脸红的不像样子。 于郎不知道该说什么,脸上的红也没比楚清韵好到哪里去。 正文 第一百零七章 性命堪忧 趴在地上的小野兔早就用两只爪子挡住了眼睛只留一条缝隙偷看,嘻嘻嘻嘻,亲亲了呢!我没有偷看啊!我没有偷看啊! 楚清韵和于郎都没有注意到这只野兔,两个人都对望着彼此,旋即,楚清韵又连忙垂下脑袋,不敢再看于郎,在心里几乎都要羞死了!自己怎么就真的咬他了呢!怎么就这么没有理智啊! 心里这么想着,楚清韵嘴上却逞强的说:“你……你……活该被我咬!” 于郎一听,顿时忍不住的笑了,可是他这么一笑,楚清韵就不淡定了!楚清韵一不淡定,于郎就笑得越欢快! 这么一恶性循环,楚清韵气的干跺脚,想着什么方法才能堵上他的嘴,想着想着头脑又一次发热,这次是热大发了,她……她……她竟然强咬了于郎! 于郎终于不笑了,他的脸上还留着笑意,眼神却愣住了,表情要多搞怪有多搞怪。 于郎靠树楚清韵靠于郎,两个人都静了下来。不时有萤火虫飞过,照着彼此的脸,幽幽的光照在两个人的脸上,两人对视哈哈大笑。 楚清韵急急忙忙的分开彼此,于郎则一副没有抱够的模样。楚清韵转过身就要跑路,于郎手急眼快的抓住她的手,一用力拉回自己的怀里,楚清韵的背贴在于郎胸前,于郎紧紧的抱着她...... “清韵,池皓天真的很幸运,可以拥有你,真不知道什么时候让我在遇到一个和你一样性格的人,可以陪着我一起看我的秘密花园。” 楚清韵听到于郎的话,微微笑着。 楚清韵听着于郎说着所谓的情话,她知道于郎不是那种情话连篇的人,他不会说好听的情话,和于郎在一起的每一天她过得都很开心,被人关心的感觉就是心里暖暖的吧。 说到这里,于郎拉起楚清韵的手:“清韵其实,你想走,我绝不会拦着的。我知道你还想着池皓天,你还爱着她,只是不知道自己对这份感情到底是什么?”说完,于郎便退后离开。留下楚清韵一个人。 到后来,楚清韵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房中的,也知不知道怎么睡着的。 夜深了,深的好似在酝酿一场暴风雨。 楚清韵不知道,这一夜,自己发烧了,于郎守了她一夜,一夜于郎都是痴情深深的看着她,好似要把她全部记住一般。 天渐渐亮起,从紫色变得透明,从透明变得大亮。于郎终于闭上眼睛,依依不舍的离开。 我能给你的就是你的自由,我能给自己的就是看着你快乐。 “小兔兔啊,你说我该怎么办呢?”楚清韵手里拿着胡萝卜,喂着那只野兔,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感觉特别失落,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回去。 野兔欢乐的吃着胡萝卜,楚清韵则看着野兔吃。不知不觉间,喂了野兔好多胡萝卜。野兔最后撑得泪眼旺旺,实在吃不下去了,楚清韵拿着胡萝卜发呆,没有注意野兔已经被撑得不像样子了。 楚清韵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托着下巴,赌气的嘟囔着:“皓天他在干嘛啊?为什么我离开了那么久,都不来找我,还是真忘记了我!”楚清韵边说着,边用力的咬了一口胡萝卜,就好像胡萝卜是池皓天,死命的咬着。 咬着咬着,她就不由得想起和于郎在一起的日子,很开心,很幸福,体会到了被关爱,被宠爱的感觉。如果和自己一起的人是池皓天多好,如果池皓天可以这么宠爱自己,一定会幸福死的。如今看来,池皓天确实没有再找她,而池皓天对自己的感觉有是什么? 想着想着,楚清韵便决定到处走走,看看这里的景色!说干就干的楚清韵灵活的冲出房门,就在要冲出去的那一瞬间,一个人影突然跳了出来,挡住了她的路线。 “哎呦,疼!”楚清韵惯性的向后退了几步,用手捂着受伤的脸。 “什么事这么着急?”熟悉的声音,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掌温。于郎关心心切的向前几步,拿来楚清韵的手仔细的查看伤势,还好并无大碍。 楚清韵却赌气的扭过头,不让他看。 “我要出去转转。带着我的小白兔。”楚清韵露出灿烂的笑容,外人根本就看不出来刚刚的她还伤感过。 于郎闻言一笑,从怀里拿出一朵晶莹剔透的花递到楚清韵眼前,哄着她道:“拿这个给你赔不是,行不行?顺便带上一起好不。” 楚清韵看了一眼后,便欣喜若狂的拿到了手里,点了点头。本来也没想和他赌气,就是看见他就不知不觉露出小孩子脾气。“好漂亮!这是什么花?” “此花名叫,翙香。” “翙香,翙香?”楚清韵感到十分惊喜。 于郎点点头,继续解释道:“翙香,香气清新淡雅,适合佩戴。” 紧接着,于郎又拿出一个精致的香包,亲手将翙香装进香包里:“翙香是我在古书看见的,千年一结花,开花时就必须采下不然就只能看着它凋谢。” 于郎没有告诉楚清韵翙香绽放时具有剧毒,只有剧毒散去才有花香,所以翙香才特别,于郎怕身上的剧毒发作,便摸摸楚清韵的头,“天色也不早了,你今天就自己玩吧。没事就看看本草纲目,不会的,不懂的记下,明个儿来问我好不好?” 楚清韵一门心思都在翙香身上,哪里注意到于郎身体不适?于郎看了看楚清韵便心满意足的走了。 于郎走过长长的走廊,穿过假山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吐出一口黑血。于郎苦笑着擦擦嘴角的血,四肢无力的倒在了地上,倒地时于郎想着,真好,她没看到,就不用为他担心了。 经过假山的家奴们看到倒在地上的自己少爷,吓得心一惊。几个家奴和力把自己少爷抬回药房,于郎在中途醒过一次,吩咐着只需热水蒸浴把余毒逼出就好。 家奴们听完便有的去烧水,有的去砍柴,各忙各的,各不相乱。就这样,楚清韵看着书,时不时的傻笑,于郎昏昏迷迷,神志不清。 第二天,家奴们看着还在昏迷不醒的少爷,都心急如焚的去找了正在喂兔子的楚清韵,和楚清韵说明来由,说少爷昨天便昏倒在假山附近,被几个路过的家奴发现抬回了药房,少爷中途醒过一次之后便再也没醒过,一直神志不清的叫着楚小姐得名字。 他们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才来找楚清韵的,希望楚清韵去看看少爷。 “少爷他可能……可能……”说到这里,家奴便哽哽咽咽地哭了起来。 楚清韵一听,手中的胡萝卜就滑落掉在了地上,嘴里不断念着:“不会的,不会的,于郎他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你别哭了,快带我去啊!” 家奴听完也不哭了,急急忙忙的带着楚清韵去往药房的路。 楚清韵心急如焚的恨不得生一双翅膀,不停的催促着家奴快些走。楚清韵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她只是听见于郎有危险便不在淡定,她不想于郎出事,不想失去这个哥哥。 家奴终于把楚清韵带到了药房,楚清韵看见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于郎,飞快的扑到于郎的床前,伸出手理了理他的发:“你怎么那么傻啊?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家奴们看着二人,都不想打扰他们,便悄悄退了出去。 楚清韵没有看,也不想看,现在她是想于郎快快好起来。“你知不知道我会很担心啊?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你想自己一个人抗吗?你个大笨蛋,自以为是的大坏蛋,你给我醒来啊,给我解释!不然我永远不会原谅你的!” 不管楚清韵怎么说,怎么叫于郎都不醒来,楚清韵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你起来啊,你醒一醒啊!不管我是做什么,你是对我最好的人了,于郎,于郎!快醒醒啊。” 楚清韵趴在于郎身边,哭的撕心裂肺。 于郎听见声音,眼皮动了动,悠悠睁开,转过脸看楚清韵张了张口,声音有些沙哑:“哇,是谁啊,在这里大喊大叫的?要不要我睡觉啊!” 楚清韵哭声浓浓地“嗯”了一声,嗯完这一声以后,不对啊,这个声音……这个声音……猛然间抬头,便看见醒过来的于郎,于郎笑得有些病态,但是笑的还是很耀眼,楚清韵生气的用拳头打了一下于郎,于郎猛然间咳嗽不断。 楚清韵激动的热泪盈眶,还以为失去了一个对自己很好很好的哥哥,于郎又活了过来。楚清韵真的很感谢上苍。 正文 第一百零八章 依月对相思 于郎在楚清韵耳边轻轻地说:“我很开心,很开心,这是我最开心的一次。” “为什么?”楚清韵搞不懂,为什么都要死了的人,怎么还会开心。难道是还被毒着。 于郎看着呆呆的楚清韵,严肃的说:“下次不许再这么傻了。不要大喊大叫的吵到我睡觉。哈哈知道了吗?” 楚清韵看着还能看玩笑的于郎,彻底是无语了。责备的看了一眼于郎,而于郎则一副“你咬我啊”的表情,楚清韵真是彻底无语了! 楚清韵心想,等你病好的,看我不收拾你哭着求我,嘿嘿嘿嘿! 于郎看着一脸奸笑的楚清韵打了一个冷战,这丫头在想什么不好的事情?不行,一定要继续装病下去!想到这里,于郎更是下定决心。 接下来的几天于郎天天躲在床上,等着楚清韵来照顾自己,自己到是很享受这个过程。 下人们倒是偶尔会议论纷纷。说少爷已经好了。现在都是装的。这话可是一下子就传到楚清韵的耳朵里。 楚清韵听到这个传闻的时候,从一堆药材里冒出来大吼着:“好你个王八蛋啊!为了让我伺候你,你竟然让天天担心受怕的,哼,于郎你个王八蛋我跟你没完!” 那个楚清韵口里的王八蛋正在病床上,打了一个喷嚏:“天冷了,可能要多穿些了,这天气不正常啊!”其实不知道楚清韵已经知道自己好了,现在在装备而已。 于郎摸了摸鼻子,继续半躺在床上看书,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的过。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好,美好的让人忘记了不快乐。 这一夜,楚清韵久久睡不着。在床上来回翻转,脑海里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出现池皓天骑着战马被人围困在军营中的场景,一片的血海,她无能为力,不论她如何想冲进去,都冲不过去。 她哭着跪在地上,看着池皓天笑着的表情。看着将士抓住池皓天后漏出的如此笑的阴森嗜血,他们抓住了池皓天,她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要跑过去,可是却发现自己竟然被牢牢的捆着不能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折磨池皓天,一刀一刀的折磨池皓天! 血,好多的血,好多好多,多的她怎么想去止也止不住。 “不,不,不要。不!”从噩梦中惊醒的楚清韵满头冷汗的坐在床上,梦中的场景那么真实,真实得让她觉得自己那么无能,那么废物! 她救不了池皓天,为什么自己救不了池皓天,为什么要折磨池皓天! 池皓天啊池皓天,连幸福都不给我的你,现在就连梦境也不要放过我吗?为什么要来折磨我。池皓天你要彻底的摧毁我吗?还是池皓天你,正在发生了意外,让我看到你被俘虏。看着你被人宰割。楚清韵傻愣愣的坐在床上,看着窗外。越来越压抑,越来越想出去。 就这样,楚清韵披了外披走下了床,打开门时,一阵微凉的风袭来,让她不经意紧了紧披风。 一步一步走向于郎的药房,药房离自己住的地方并不远,多走几步便看见药房灯火通明,楚清韵静静地站在门外,于郎专心看书的模样真的很好看,这是她第一次认认真真的看于郎,这个安静时安静,不安静时不安静的男人,原来还有认真的一面。 如果站在这里的人池皓天就好。至少他还是活着的! 池皓天,你若安好,便是晴天。楚清韵抬头看看头顶的月亮。其实楚清韵还希望,能和池皓天重逢,希望池皓天可以来找她。然后两个人就这样过着隐世的生活,一直一直这样下去! 宁静的夜,月亮撒着银辉,幽暗辽旷的天空上只剩几滴泪般晶莹剔透而明亮的星,孤零零的。 一阵风过,几片叶子飘飘而下,又零落了谁的寂寞的背影?池皓天坐在池塘旁,持酒对月独饮,只剩他一人了,清韵被自己休了…… 他不想的,真的不想,他是那么地爱她……那么地…… 现在更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告诉楚清韵,很爱很爱她。 抬起头,望着那一轮孤月,那天晚上,月亮也是这么圆的吗?他记不清了,他只记得,那在月光下笑得一脸明媚的女子,那个始终纠缠着自己的女子,那个叫楚清韵的小女子…… 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不知道她现在正在做什么,不知道她现在还会不会想他……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吗? 迷糊中池皓天又在想着叶婉容,自己不想婉容离开,更不想休了她,可是婉容为什么?要让自己的孩子枉死?自己是婉容的丈夫,那个孩子的父亲,叶婉容怎么下得去手的?她不是一向都很善良的吗?怎么连一个未出世的孩子都不放过?她何时变得如此狠辣? 池皓天皱着眉,感觉烦恼无比,他原本善良的叶婉容,怎么会变成这样?就因为清韵的存在吗?心里叹了口气,明知孽缘已成,什么都改变不了了,如今已成定局,即使自己想念她,也于事无补了吧…… 狠狠地灌下酒,却不知借酒浇愁愁更愁…… “少爷。”池皓天的暗卫之一,他不放心楚清韵。也放不下叶婉容,为什么两个人不能和平共处,他放不下…… “嗯,说。”池皓天径自喝着酒,他的小娘子,为何呀这样做?只是个孩子呀…… “少爷,夫人……近日……” 见暗卫吞吞吐吐的,池皓天更加心烦,沉声喝道,“说!” “回禀少爷,夫人近日与那于郎……” 暗卫还未将话说完,便看到自家少爷猛地站了起开,打翻了一桌子的酒尚不自知,呐呐道,“你说什么?你说清韵怎么了?说啊!” “回禀少爷,庄内传的沸沸扬扬,什么版本的答案都……”暗卫忙答道。主子的事他们无权干涉,只管做好自己的本职, “你再说一遍!”池皓天的眼睛里已经冒起了簇簇火苗,他刚刚听到了什么? “少爷,夫人近日都守在于郎的床边,因为于郎病了。据他们府上的家奴说,夫人与于郎即将完婚!”暗卫几乎是喊了出来,他不懂这些主子们平时的纠葛,也不想去懂,老实做自己的事。 池皓天气得心痛难忍,眼眶欲裂,自己在这里思念着她,即使她犯了大错,自己仍派人保护着她,可她倒好,转眼便望了是吗?好呀,真是太好了!枉自己还在这担心她! 池皓天面色狰狞,恨恨道:“你的情报没有问题?” “没有。”暗卫确定道。 “嗯,下去吧。” “是!” 等到暗卫退下,池皓天再忍不住怒火,狂暴地掀翻桌子,还不解气地用脚使劲踹着,“啊!” 月色如水,池塘旁的小亭子里一片狼藉,大理石的桌子凳子好似狂风过境,却是看不出原来精美典雅的样子了,一阵酒香从亭子里被风带出,晶莹的液体,湿了伫立在亭子里的男人的鞋…… “来人!给我拿酒来!”池皓天吼道。 下人慌慌忙忙地过来收拾拿酒,孰料,池皓天一脚踹过去,“谁让你收拾的,给我滚!” 下人一听,便诚惶诚恐地跑了。 池皓天仰头灌酒,眼角不小心瞥见池塘里的那一轮圆月,猛地站起来,仿佛一头受到刺激的野兽,随手抓过手边的东西便扔了过去。 “滚!滚!都滚!!!”尽管池皓天已经与于郎见过,但他还是心有不甘。那天,自己为了让她开心,买了簪子送她,带她去玩儿,带她去赏月,她就是这样报答自己的!好你个楚清韵!真是好本事! 池皓天牙龇目裂,摇摇晃晃得朝着池塘走过去,那池中月,多么像楚清韵悲伤的小脸,多么像楚清韵调皮的可爱,多么像…… 被瓷片划伤的手,一路滴着血,猩红了野草,染红了高贵的花…… 一阵风吹过,池皓天的头脑清明了些,摇摇头,凝望着水中月,皱眉,却突然一跃而起跳进了湖里,疯狂地翻搅着湖水…… 他恨,他怨,楚清韵呀楚清韵,真是了不起,堂堂的丞相之女竟然还有如此本事,该说他是认错人了还是他从来就未曾看透她呢?好个了不起的小女子!一个个的就像着了魔一样,楚清韵,即使我死了,也不会让你和别人一起逍遥快活!等着,楚清韵,我的感情,你一样都逃不了,慢慢的还! 好像淋过一场大雨的池皓天从湖里上来,夜里,冷风呼呼,刺人心骨,而池皓天好似无事人一般,理了理自己的衣襟,从容地走回去。 书房内,一盏青灯明亮,晕黄的灯光下,池皓天好像又看到了自己的爱人的俏丽笑颜,温柔地叫着他王爷…… 可笑,自己怎会如此荒唐,去思念一个将要与他人成亲的女人。楚清韵,你等着,我一定不会就这么放过你的! 冷寂的月泛着刺骨的寒意,池皓天冷眼望着眼前的一切,他要将楚清韵带回,他不甘心,他的女人竟然会与别的男人相会,即使他休了楚清韵,她也别想和其他男人在一起,她这辈子生是他的人,死,也是他的鬼,想做别人的女人,下辈子也不可以! 身上的衣衫滴水,留下一滩水渍,黏黏糊糊的,就像那个女人一样,走到哪儿都要跟着,现在她和那个男人还在一起吗?夜深人静的,难免不会出事吧,楚清韵的性子那么刁蛮,不知道那个男人是瞎了狗眼,怎么会和她呆在一起?即使自己休了她,也不允许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她永远别想从他的身边逃走! 池皓天满面通红,只要一想到楚清韵和那男子在一起的模样,他就受不了得发怒,满心满腔的怒火快要烧着他的嗓子,满心满腔的怒火快要灼烧掉他的心脏。 他不懂,为什么楚清韵离开了自己竟然可以和别的男人,这么亲昵! 正文 第一百零九章 忘不了的池皓天 池皓天狠狠地灌着自己酒,心里的悲苦交织难以言喻。一想到楚清韵现在正与另一个男人在一起,他就忍不住嫉妒眼红……他真的不甘心,为什么楚清韵离了他可以快乐地活着,而自己却要挣zha在这痛苦之中?为什么?为什么?他不甘心,不甘心啊! 终究是一夜未眠,伴着青灯,伴着冷月,池皓天就像一只野兽,在孤寂中用凶狠的眼光盯着一切,用愤怒的心恨着一切…… 一路上,楚清韵与于郎待在一起,倒也开心快乐。 一天,楚清韵野性不改,贪玩儿误了时间,等到天色渐晚,才发现离官道竟还有一段距离,于郎心想,自己野外过一夜倒是没有什么。 可楚清韵是个女人家,总不能让她的千金之体跟着自己在野外受苦吧,原想在路上催催她走得快一些,可是看着楚清韵开心的样子,自己又舍不得打扰了她,她的笑脸真的很可爱。 自己舍不得让这明媚的笑脸消失在自己手里,他想要她始终保持着幸福快乐,只要她开心就好。 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从楚清韵那里传出,于郎好奇,这小女子又发现什么有趣的事了? 却发现,楚清韵找到了一个小树林,看那样子是要在树林里过夜,于郎大惊,这怎么可以?女孩子家家怎么能在这么危险的地方过一夜?太危险了,绝对不可以! 忙忙跑过去阻止,却听楚清韵道:“不还有你了吗,有什么好危险的?” “我们真的要在这儿过夜?”于郎道,他倒是没什么,只是…… “哎呀,有什么好怕的,难道说……你怕?”楚清韵半开玩笑似地道。 “我才不怕,只是,你是女孩儿,千金之体怎能收这样的苦。”于郎皱眉道。他真的不愿意楚清韵在荒郊野外与野兽打交道。 “这算什么,我在军营里都呆过,这点东西,我哪会放在眼里。”楚清韵笑道。 军营,那段令自己痛苦又幸福的地方,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不知道他……还会不会想自己…… 楚清韵心伤难忍,自己这么爱他,他却听信别人说的谗言,认为自己杀了他的孩子,他就这么不相信自己…… 于郎看楚清韵发呆,又露出那样伤心绝望的神色,忙岔过话头,他不想看到楚清韵伤心的样子,在他心里,楚清韵应当是笑着的,永远开心幸福地笑着,她的笑容很明媚,给人阳光灿烂的感觉。 一路上,听着她清脆的笑声,看着她俏丽的容颜,而活泼开朗的性更是让人想要好好保护她,让她就这样永远地笑下去,永远地开心着。 “我们走吧,找一个有水的地方。”楚清韵猛然惊醒,发现自己又去想了那个男人,狠命摇头,力求把那个男人的一举一动从自己脑海里清除出去。 “嗯,走吧。”楚清韵笑对于郎说。 她知道,她期望池皓天能像于郎对她一样好,喜欢着她,他的温柔,他的体贴,没有一个不让自己动容的,可是,如果不是先遇到了池皓天,先遇到于郎,会怎样,楚清韵想想,自己一定还是会喜欢上池皓天这个男人吧。 “清韵,今晚让我们一起笑看夕阳吧,怎么样?”于郎笑着对楚清韵说道,他想要为她排除烦恼,赶走忧伤,让快乐永伴她左右。 “好啊,古人不是说,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吗?我们今晚便来赏夕阳吧。”楚清韵欢快说道。 “你这傻丫头,只听人说过,有赏月,赏花的,却没听说过赏夕阳。”于郎闻言,不由得打趣道。 “这就是你的短见了,世间之大,无奇不有,这可不是我们杜撰,只不过是还没有听人说过罢了。”楚清韵不满地回嘴道。 “好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说不过你还不行吗?”于郎笑道。只要她开心,说什么不可以? “哼哼!”楚清韵调皮地哼了两声,和他在一起,她可以很轻松很快乐,不用去想复杂的东西,什么都想才是快乐的。 楚清韵也意识到了自己对于郎的依赖,这样的男人,要人如何不依赖他,可是她并不想改变什么,应该说,她自己也无能为力,依赖一个人是会逐渐成为习惯的,一路上,于郎对她的照顾让她已习惯依赖于他,不用担心受怕,不用迷惘痛苦,虽说少了些刺激,可是游玩不久应该是这样轻松的吗? 他的好,她会记在心里,以后的事,便顺其自然了吧,她不想强求写什么,她知道,强求来的东西迟早是要还的,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不该是你的,争也罢,抢也罢,始终不会成为你的东西。 这次,她宁愿顺其自然。 可惜的是,到了傍晚,乌云竟遮盖住了昏黄的夕阳,一场磅礴大雨好似就要过来。 于郎看天色不好,便发了愁,这一带都是树木之类,若是碰上雷雨,不就是诚心把自己往阎王爷那里送吗,这该怎么办? 而且楚清韵小小女子,若是淋了雨,再受一夜的冷风吹拂,还不得了病?身体刚好,怎么能这样糟蹋自己? 早知道白天就狠心点不让她玩儿得那么尽兴,多赶些路的,可是世上难买早知道。 无法,于郎只好找一处斜坡,拽几根枯枝,折几枝宽厚肥大的叶子,临时盖一个小棚子,遮风不能挡雨倒还算是可以的。 楚清韵采野果回来便看到于郎在搭棚子,匆匆跑回来兴致勃勃地就要帮忙,可是,楚清韵这位大小姐怎会这种活儿,帮的尽是些倒忙。 一开始于郎看她做得高兴便也随了她,可是,眼看着天色越来越晚了,这位大小姐还在帮着倒忙,令他分身无力,便好说歹说让她去别处玩儿去。 楚清韵可就不高兴了,自己好心过来帮忙,于郎居然还赶她走,虽说自己的确不会做这东西。 闲着没事儿干,只好追些小兔子,小野鸡什么的准备打打牙祭,猛地想起,自己摘得那些果子还不知道有毒没毒呢,便多捉了几只小兔子准备验毒。 楚清韵心想于郎肯定会夸她聪明的,如此想着,步调便也越发的轻快起来,只想着赶快回去领赏。 晚上,于郎在小棚子里支起火,外面倾盆大雨,而里面则是温暖融融。 楚清韵眼馋这眼前金黄色的兔子,不满,于郎竟然笑她笨,“野外有谁会乱吃果子?你既然想到捉兔子来验毒,怎就没有想到直接烤兔子而不是去吃什么还不清楚是否有毒的果子?”说完,于郎便哈哈笑了起来,这小妮子,真是太好笑了。 楚清韵默然,看着眼前笑得肆意的男子,突然想,如果一巴掌打下去会怎样?然而,还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只听得“啪”的一声,她已经打下去了…… 楚清韵有些怕了,她不知道于郎会不会生气,可是……换谁被人打一巴掌都会生气的吧,而且,她以前听娘说,男子的头是不能碰的,男人们都很忌讳别人他们的头,可是,刚刚,她打的,好像就是于郎的头…… 而且,好像她还没有控制好自己的力道,把于郎的头给拍下去了…… “喂……”楚清韵有些不敢,她怕于郎生气发飙,“你……没事吧……” “楚清韵!”于郎故意冷声叫道。 “怎么了?”于郎看楚清韵怕的那个样子,心中好笑,就想成心逗逗她,“你干嘛?!” 他真的生气了!怎么办啊?她不知道自己会真的一巴掌就给拍下去的啊,谁知道手就这么听话,想什么做什么啊。 于郎看楚清韵在哪里嘴里不知道嘀咕些什么,更想笑了,可他还是正色道:“楚清韵!” 楚清韵无法,自己有错在先,“对,对不起……” 看楚清韵委委屈屈的的样子,于郎再也憋不住,哈哈大笑,“你真是太好玩儿了,哈哈……哈哈……” 楚清韵一听,怒了,心想,合着大人您刚刚是在耍人来着。 一生气,她不干了,赌气朝旁边一坐,背对着他,她才不要理睬他呢,哼! 于郎看楚清韵背自己惹得生了气,只好过来好声好气地哄着,正架在火把上的兔子也不要了。 楚清韵本就没有太过生气,自己有错在先,被耍一下也没有掉块肉,看于郎这样伏小作低地哄着,自己倒是不好意思起来,红了脸。 正文 第一百一十章 楚清韵再遇杀手 突然,她好像闻到了一股子烧焦味,楚清韵不由得尖叫道:“啊!我的兔子啊!” 于郎被她的尖叫声刺激得耳朵直嗡嗡响,倒退了还几步,心想,乖乖,平时怎看不出她有这样的嗓门? 小棚子都震了三震,“知道了,知道了,放心吧,不会把你的兔子给烤焦的。” 楚清韵脸红红地坐在那边,想,自己真是丢死人了! 拿眼偷偷觑这于郎,他不会介意吧,自己不是有意的,自己也不会知道反应怎么会那么大的,他应该不会介意的吧……楚清韵惴惴不安地想着。 不一会儿,焦黄的兔子发出阵阵香味儿,楚清韵觉得自己肚子里的馋虫快受不了了,小心翼翼地朝于郎的方向挪了挪,于郎眼角瞄到,也不有所表示,心想,她倒是有趣得紧。 看看兔子烤得也差不多了,人也逗了,于郎赶忙把兔子腿撕一只下来,送到楚清韵面前,“好了,趁热吃吧。”楚清韵看于郎并没有介意自己刚刚失态的举动,便也放下心了来,欢欢乐乐地祭自己抗议的五脏庙去了。 于郎坐在旁边,看楚清韵欢快地吃着野味,想,她倒不似别的女子那般做作,真实地惹人怜爱。 小小的枯木棚子,支开了一方小小的天地,于郎听着外面呼呼的风声与那犀利的雨刷下棚子的声音,想,这样的幕天席地,便也足矣。 夜里,狂风呼啸,雨丝如剑,于郎暗暗惊心,幸亏自己把棚子搭在了背风的地方,要不然,他们俩今晚可就遭殃了。 楚清韵缩在棚子的一角,于郎看她的发丝好像被风吹动,人也抱成一团好像冷的样子,便找到那风口处,用自己的身体给当起风来,心里后悔万分,明天楚清韵不生病还好,如果生病了那就真的是自己的罪过了,连自己的心爱之人都保护不了,他还是个男人吗?! 楚清韵睡梦中只觉一股风不住的吹着自己,可是自己竟然毫无办法去移动自己的身子,正当她准备就这样受风吹着入睡时,却感到了风的停止,楚清韵紧了紧自己的身子,真正的入睡。 而于郎看楚清韵用手将自己的身子环抱起来,并且衣服都被揉得不像个样子,以为她还是冷,便将自己的外衫脱下,盖在她身上,可是,看了看她抱着自己膝盖的可怜样子,内心的爱意与怜爱再也忍受不住,冒出了头,犹豫了片刻,还是讲楚清韵抱进了自己的怀里,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她。 楚清韵感到热源,便使劲拱了拱,不觉中竟是与于郎贴在了一起。 美人在怀,于郎无奈,今晚,自己是睡不着了吧…… 第二天早上,于郎被一阵尖叫声叫醒,正想发脾气,却觉得怀里空了,睁眼一看,楚清韵满面通红地抱着自己的外衫,震惊得站在那儿。 于郎正色道:“我没做什么,只是怕你冷。”他不想楚清韵误会他是那种趁人之危的小人。 “算了算了,是我自己反应大了些,对不起。”楚清韵笑着说道,难得看于郎一脸上火的样子,还言语无措,不知道自己要表达些什么。 她知道于郎喜欢她,也了解于郎并不是趁人之危的人,只是单纯被吓着了而已,看于郎想解释又解释不清的摸样,楚清韵不给面子地笑了起来。 于郎看楚清韵展开笑颜,自己也笑了,不过话说,自己什么时候有弄得这么狼狈过? 两人出了棚子,外面阳光明媚,大雨把草丛冲刷地很干净,上面还挂着几滴小露珠,楚清韵心情大好,踩着露珠蹦蹦跳跳。 于郎就这样痴痴地看着她,阳光下的仙子,他这么觉得。 不知道看到了什么,于郎突然让楚清韵停下,自己走过去,望着她的眼,轻轻笑了笑,抬手,将她的云鬓扶了扶。 楚清韵脸面通红,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又跑开了,于郎知道,她这是害羞了。 起身收拾收拾东西,将小棚子留着,于郎和楚清韵往官道方向走。刚下完雨,道路泥泞,而楚清韵也不怕脏了鞋袜,就这样跑来跑去,于郎也随她,想着,只要她高兴就好。 胜在小树林内空气清新,透人心扉,鸟语花香,倒也自有一番情趣,可是,好景不长,一阵呼呼风声响起。 于郎疑惑,现下天气晴朗,万里无云,树叶片子都没看动过一下,哪儿来的风声? 楚清韵粗心大意不会注意到这些,可是,他练武多年,怎会不知这是衣诀翻飞的声音。 “出来!”于郎大声喊道,楚清韵一脸的茫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于郎赶忙将她护在身后,这些人,来着不善。 “有人在追杀我们。”于郎对楚清韵说道。 楚清韵不知如何是好,自己应该没有什么仇家能雇得起杀手的吧……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个一身黑衣,口袋面罩之人飞奔而下将他们俩团团围住。 二话不说冲上就打,招招致命,毫不留情,于郎若是一人对付这些杀手那是游刃有余,可是,他还带着楚清韵这个人只会些三脚猫功夫的,她的这些功夫,对付些小流氓小地痞倒是绰绰有余,可是这些经过专门训练的杀手却是她奈何不了的,可这些杀手的目标好像就是她,紧盯着她不放,于郎稍有不慎便会让楚清韵至于危险境地。 楚清韵被惹毛了,她不明白,有什么人能这么狠心,专门雇佣杀手来杀她,她楚清韵什么时候这么值钱了? 这些人处处针对她,可是对于郎也毫不留情,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又在什么不知道的情况下惹了惹不起的人。 “喂,报上名来。”楚清韵对眼前这位拿着长剑对着自己的杀手,冷声说道。 奈何杀手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直拎着长剑便刺了过来,楚清韵被杀了个措手不及,她还等着杀手的回话呢。 于郎看楚清韵陷入危险,便忙过来帮忙,可杀手看出于郎并非善茬,将他团团围住,一起围攻,于郎暂时脱身不得,只看着楚清韵和那个杀手周旋,心里干着急,恨不得一下子就把这些杀手全灭了,可心里也知道,对敌时千万急躁不得,面上沉静非常,可是那时不时望过去的视线却出卖了他的急切与不安。 楚清韵自己明白,凭着自己这三脚猫的功夫是无法保护自己的,只能躲着,等于郎解决掉那些人来救自己。 功夫她是不行,只能和这杀手周旋着。 这杀手看出了楚清韵的想法,更是招招致命,毫不留情,楚清韵身上被划了好几道口子,鲜血直流,可幸好没有伤及内脏,这点小痛她并不在意。 于郎看楚清韵受伤,眼睛气得通红,不再有所顾忌,不要命地直接杀去,倒是把一群杀手给吓住了,称他们愣神之际,于郎出手毫不留情一个不留全部灭了口。 楚清韵怔怔地看着于郎修罗般的模样,原本胜雪的白衣上满是鲜血,眼睛赤红,俊朗的脸上也被溅上上鲜血,鲜红的血液,从于郎的脸上慢慢滑下,慢慢地朝着自己走来,楚清韵知道,于郎是个温柔的人,如果不是自己,他不会这样无情狠心地杀人。 “没事吧?”于郎微笑问道,一滴血停留在眼角,将原本温润的他改变地如此邪魅。 “我没事。”楚清韵呆呆答道。她还没有从刚刚的震撼画面中走出来,便看到,于郎要对伤了自己的杀手下狠手,“别杀他。”楚清韵下意识的喊道。 “我知道。”于郎答道。 于郎很快将杀手制服,揭下他的面罩,问,“是谁派来的?” 杀手不答,可是于郎不会放过他,扳了他口中的毒药,再施以极刑,楚清韵从来没有看过这么残暴的于郎,甚至他一直在笑着逼问那个杀手。 最后,那个杀手忍受不了,冷声吐出三个字:“池皓天。” 楚清韵一听到这个名字,宛如被雷劈了一样,呆愣这说不出话,于郎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名字让楚清韵的反应如此大,他不放心,便一掌拍晕杀手,走到楚清韵面前。 “清韵?”于郎,可是楚清韵宛如失了心魂一般,眼神空洞,于郎扶着她走她便走,扶着她坐下便坐下,让她抬手便抬手。 于郎忍无可忍,将她带到小溪边,一巴掌将她按进水里。 冰凉的水,让楚清韵清醒了过来,为什么?休了自己还不够,为什么还要派人来杀她?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于郎见她回了神,便再问道:“怎么了?池皓天……”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一章 遍体鳞伤的楚清韵 于郎还没说完,楚清韵却猛地望向他,看着楚清韵一向单纯清明的眼睛里出现了那样复杂的神色,于郎突然说不下去了。 池皓天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于郎有些无法理解于郎犹豫着,他不知道该不该问,更不知道问什么,池皓天他认识,可是他不明白的是这两人之间的关系,为什么池皓天要派人来追杀她?上一次他们见过面,池皓天并不像是个会这么做的人啊。这其中,莫非有什么误会?而楚清韵不可能会是犯了大错不承认还逃跑的人,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楚清韵会心伤到这样的地步…… 楚清韵呆呆地坐在溪边,脸上满是迷茫与痛苦,于郎心疼地把她揽到自己怀里,却听见了楚清韵的低呼,这才注意到,自己刚刚一直纠结与他们俩之间的关系,而忽视了楚清韵一身的细小伤口。 看着这些零零碎碎却招招致命的伤口,于郎的心,就像楚清韵的身上一样,裂出道道伤口,流出股股鲜血。 他心疼地看着这些伤,撕下自己的里衣,也不管什么礼义廉耻,沾些水便帮楚清韵清理伤口,也不管自己身上那一堆腥臭的血渍。 正清理着,一滴一滴液体滴在自己的手上,于郎抬头,便看到楚清韵的眼眶里氤氲着泪水,无声地哭着。 于郎看楚清韵哭泣的样子,心里满是心疼,酸痛难忍,难道自己在她的心里还是比不上那个要追杀她的男人吗? 明媚的天气,小溪波光粼粼,河底的石子清澈见底,连鱼儿在水中嬉戏的样子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而楚清韵的心里,比昨晚的狂风暴雨,有过之而不及。 池皓天对自己当真是恩断义绝了,付出那么多,做了那么多,终究不及叶婉容,他不相信自己,世界上有什么能比自己最爱的人怀疑自己更可悲的呢? 即使自己辩解他的孩子不是不是她害的,他也不会信,他始终不相信自己,他和叶婉容的孩子,真是讽刺,她为么要杀他们的孩子,他们的孩子和她有什么关系?自己不过是他的夫人之一。 她已经不确定池皓天是否还爱着自己,当初,是他要求自己跟他回家的,可是回家之后又能做什么?即使自己想和他同甘苦共患难也要看他给不给这个机会不是吗? 真是可笑之极啊! 楚清韵心中惊痛难忍,原本以为,他休了自己已经是夫妻恩义到头的时候,可是,再想不到,他竟然还派杀手来杀自己灭口! 自己到底是碍着他什么了?他休了她,她便乖乖离开七王府,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难道她楚清韵活着一天,就会碍着他和叶婉容之间的夫妻情深一天吗?难道非要杀自己,才能解除他的心头之恨?! 楚清韵最后忍不住嚎啕大哭,好像是要把自己的心肺给哭出来,呛着自己也不停止,就那样一直哭。 于郎看着楚清韵这一副凄惨的模样,心里一片凄凄然,自己还是不如那个池皓天吗?尽管他们在一起度过了这么多快乐的时光,但没想到,在她的心里,池皓天还是占着一个那么重要的位置…… 平时无意中露出的凄凉神色,原来竟然也是为了他…… “别哭了,乖,别哭了……”于郎看楚清韵哭得悲惨,心痛哄道。 他的爱人,他的宝贝,为别的男人痛苦至如此地步,让他心里怎么好过…… “你说,为什么,为什么老天要这样对我?我楚清韵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让老天这样惩罚我?我自认从来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 楚清韵疯狂地吼叫着,她承受不了,这样的结果她承受不了,他是她最爱的人啊,最爱的人为什么要这样子逼她?这究竟是为什么! 楚清韵伏在于郎的怀里痛哭着,好似要把她承受的一切都哭出来,于郎看她哭得真么绝望悲痛,自己的泪,也被她逼了出来,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于郎现在有些痛恨着晴朗的天气,如果是在昨晚,至少自己可以陪着她毫无顾忌地哭…… 现在,自己只能是个支撑着她的男人…… 于郎脱下自己肮脏的外衣,将楚清韵使劲抱在自己的怀里,至少,至少让她心里舒服些,至少,现在即使是在她清醒的情况下也让自己为她送一份温暖…… 楚清韵啊楚清韵,你何时才能看到始终在你身边的我呢…… 楚清韵哭累了,就着于郎抱着自己的姿势,直接躺在了他的怀里,于郎有些尴尬,他们虽然再亲密的动作都有过,可是每次都有说服自己的理由,可是,这一次…… 于郎窘迫地想要站起来,可是楚清韵趴在他身上不动,他也没法有什么动作,“清韵,清韵……”于郎轻轻叫着,想要将楚清韵叫起来,可是叫了很长时间都没有动静,于郎心里担忧,把楚清韵的头抬起来面对自己,一看,大惊失色,楚清韵的眼泪是红色的! 于郎想要把她抱起来,想要确信那鲜艳的红,只是自己衣服上未干的鲜血,可是当他看到一股血红色的液体从楚清韵眼睛里滑出时,于郎再也受不住,大声地喊着:“楚清韵!” 只是,楚清韵的眼睛....于郎仔细检查,并无异常之处,于郎不放心,亲自将楚清韵的眼睛洗干净,看着那一双与常人无异的眼睛,于郎这才放下心来。 “清韵,能看清楚我吗?”于郎轻声问道。 “能。”楚清韵呆呆地回答。 于郎狠狠出了口气,刚要说些什么,却听见楚清韵说道:“这血泪,权当是我还了他的情吧……”说完,楚清韵便又扬起那明媚的笑脸。 于郎满是心疼地轻轻抚上她的笑脸,原本比天空还亮的笑,现在却比孤独的月光还要哀伤。 “清韵……”于郎不忍,他所认识的楚清韵是坚强的,现在的楚清韵和她身上伤一样,是遍体鳞伤。但是,那个男人…… “于郎,我们走吧,继续去玩儿好不好?”楚清韵一脸企盼地说道。 于郎见她这个样子,心里不忍拒绝,便笑着道:“嗯,走吧。” 突地,却有一只信鸽飞到于郎的身边,楚清韵没说什么,只是看着于郎将信鸽上的纸条拿下来,展开。紧接着,于郎便蹙起眉头,楚清韵感到有些疑惑,便问道:“怎么了,于郎?” “我们可能得先去一个地方。”于郎思索了一会儿,对楚清韵道。 “去哪儿?”楚清韵问着,尽管心里还是有些难过,但现在于郎对她来说,同样很重要。以后,她还是放下池皓天,好好与于郎在一起吧。这样,心里也许也不会那么痛苦…… 于郎却是拉起楚清韵的手,紧接着道:“跟我走就对了。” 几天后,楚清韵在于郎的带领下,来到了临近的城镇上的一个山庄,山庄看起来挺大的,叫做玉恒山庄。 “于郎,我们来这里做什么?”楚清韵不解的问道。 于郎答道:“今日,是玉恒山庄庄主大寿,我们这次前来,自然是为了给他祝寿的。”但是,于郎没有告诉楚清韵的是,玉恒山庄的庄主,就是他的父亲。 玉恒山庄的庄主?楚清韵蹙了蹙眉,那是谁?“为什么我们要来给他祝寿?” “傻丫头,别问这么多了,进去了不就知道了?”于郎无奈的笑了笑,还真是个好问的姑娘。 “你才傻呢。”楚清韵哼了声,便率先走进山庄。 玉恒山庄很漂亮,这是楚清韵对它的第一印象。只一眼,这个山庄就吸引了她的目光,激起了她好玩的心。 楚清韵轻快地跑过前院来到花园,这个季节蔷薇正开得灿烂。这是蔷薇花开放的季节,园中火红的蔷薇,美得惊艳了时光。红色的花海随风姿肆涌动,此刻园中的花香愈加香郁,路过的人都忍不住止足展望。 不由得想起曾经,她与池皓天经常在七王府的花园里嬉闹着。从前想起这些,她的脸上总会泛起红晕。突地,楚清韵回神,怎么又想起他了……她不由得落寞的垂下脑袋。 楚清韵边走边四处张望,便看见于郎不知在何时先她一步远远的站在了石桥上。楚清韵立刻跑了过去,就像平时一样,为此他还经常笑话她没个大家闺秀的样子。 “你个野蛮的丫头,怎么还是这个样子,一点形象也没又,小心嫁不出去了。”于郎不由得打趣她。 “你个乌鸦嘴,怎么不说点好听的来!”楚清韵双手叉腰,佯装生气道。 见她近日心情都不太好,于郎继续逗她:“抱歉抱歉,这么个大好的日子,我可不能说这种实话来破坏你的好雅兴啊。” “你……看我这次不打死你。”说着,楚清韵便挥着粉拳要打于郎。 “哎,别闹了,是我不对,是我不对还不行吗。庄主的寿宴就快开始了,我们先过去吧。”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二章 于郎订婚了 楚清韵本来就无心打他,听他这样子说,便与于郎一同前去。 “听说这次有不少达官贵人会来,想必也有不少贵族子弟,让我好好帮你物色个如意郎君,如何?”走在路上,于郎又开起了玩笑,却在下一刻,结结实实地挨了楚清韵一拳。 “啊!我只是开个玩笑何必下手这么重啊,疼死我了,清韵啊,你这小丫头,还真是越来越粗暴了。” “啊真是抱歉,我怎么没一下子把你打成个痴呆呢。”楚清韵说完,便嘟着小嘴默默走在前头,看那样子似乎真的生气了。 他们来到大堂,随即坐下。于郎本想拉着楚清韵坐到庄主的身侧,却发现庄主身边已经坐了两个女子。 不知为什么,楚清韵觉得那一个年长的女子看起来与于郎有几分相似,楚清韵猜测她应当就是庄主的夫人了吧。 而另一个年轻女子的五官生得十分美丽,想必来参加这场寿宴的没有人会不为她的容貌所倾倒的,那一双淡然如水的一双眸子虽说没有丝毫情绪,却无端给了人一种惊心动魄的美感,让人觉得那真是个性比秋山淡然如水的女子。 “你终于舍得回来了。”那庄主淡淡地道。 于郎却不应声,只是走到年长女子身边坐下,喊了句:“母亲。” “总算是回来了。”于郎的母亲笑得很是欣慰,却在看见儿子身边的楚清韵之时,感到一丝讶异,“这位姑娘是?” 楚清韵同样意外,他怎么会叫那个人母亲?那么,他就是庄主的儿子了么……尽管如此,楚清韵还是自我介绍道:“夫人好,我是楚清韵。” “于郎,你终于回来了。”这时,坐在庄主另一边的那位年轻女子突然唤道,脸上还带着明显的欣喜。 于郎却只是淡淡应了声,并不在意。 “坐吧。”于郎对楚清韵道,她微微颔首,正准备坐下,却听见庄主先开口了。 “等等。”楚清韵闻言,立即顿住动作,一时之间尴尬不已,“来人,给这位楚姑娘安排个位子。” 于郎却不乐意了,冷道:“她就坐我旁边。” “主桌的位子岂是随随便便就能坐得的?”庄主冷哼了声,紧接着,下人就上前准备为楚清韵引路。 “既然如此,我和她一起走。”于郎说着,便准备起身,却在下一刻,被母亲拉住。 “郎儿,不要再和你爹闹了,楚姑娘只是坐在别处,一定不会亏待她的,好么?”于郎的母亲幽幽叹了口气,他们父子间的争斗为什么始终停不了呢,旋即,她又转到下人那边,“一定要好好招待楚姑娘。” “是,夫人。”下人恭敬地答道,“楚姑娘,请随我来。” 楚清韵看出了些端倪,便安抚似地握了握于郎的手,轻声道:“没事的,坐哪儿都一样。”于郎无奈同意,紧接着,楚清韵便随着下人离开。 正走着,楚清韵便突然看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那是..... 楚洛寻! “那个,我想去那边。”楚清韵对下人道,没想到在这里也能遇见表兄楚洛寻。 下人想了想,答应道:“好吧。” 楚洛寻显然也看到了楚清韵,心里有些惊讶,起身迎道:“清韵,你怎么在这儿?” 楚清韵笑着答道:“表哥,好久不见了。我啊,是和朋友一块儿来的。” “是啊,还真巧。诶,你的朋友呢?”许久没有见过楚清韵了,楚洛寻也感到十分惊喜。尽管,她已经嫁给了池皓天……想到这儿,楚洛寻心里又有些难过。 “哦,他坐在那边了。”楚清韵大致的指了个方向,也没有说得很具体,“对了,表哥,你怎么也会来这里?” 楚洛寻没有太在意,也没有先回答楚清韵的问题,反而道:“来,我们先坐下再说吧。” 楚清韵颔首,旋即,缓缓坐在了楚洛寻的身侧。然后才知道,原来玉恒山庄在江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而楚洛寻是今年科举考试的状元,庄主过寿自然也邀请了他来参加寿宴。 想起方才坐在庄主身边的女子,楚清韵依然有些好奇,便问了楚洛寻那女子是谁。 “噢,你说的是琉璃姑娘么?她是江南第一美女,叫君琉璃,好像还是庄主之子于郎的青梅竹马未婚妻吧。这一次寿宴,听说庄主还要宣布他们的婚事。”楚洛寻答道。 楚清韵一听,心里陡然一惊,婚事?不会吧……想起那君琉璃面容姣好惊为天人,那么倾城倾国的容貌,真是让楚清韵都忍不住感到汗颜,还好自己是个女人,要不然也被她迷住的吧? 老一想到这儿,楚清韵的心中顿时感到越发的不安起来,这场盛宴,难道不止给庄主过寿这么简单……不过立马欣喜起来。 此时,宴席上歌舞交加,好不热闹。 宴席过半之时,庄主却突然端着酒杯站了起来,用着浑厚的嗓音沉着地道:“今日,真是多谢在座的各位能来老夫六十岁的寿宴,老夫感到十分欣喜。在此,我就先敬各位一杯了。”说着,庄主率先一口饮尽了杯中的酒。 大家同样举杯畅饮,祝贺道:“我等祝于庄主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再一次感谢各位,接下来,老夫还想宣布一件事情。”庄主笑得开怀,紧接着,他又转话锋。 “关于犬子于郎与江南第一美女君琉璃姑娘的事情,想必各位也听说了不少。于郎与琉璃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感情一直甚好。近日,老夫已经与琉璃的父亲君知府商议过了,就借着这次寿宴,宣布他们的婚事,婚期就定在下个月的初六,届时望各位赏脸莅临。” “恭喜于庄主,恭喜君知府!” 于郎与君琉璃要大婚的消息可真是轰动了全城,玉恒山庄即将与知府结为亲家,是大家都喜闻乐见的。 君琉璃同样面露喜色,精致白皙的面庞露出了微笑。所有人都沉浸在欢喜中,就楚清韵与于郎显得惊诧并且不知所措。楚清韵呆呆地望着池皓天,一时无语凝噎。 “你在干什么!”于郎一听,心里顿时不悦,压低声音冷冷的问道,想将事情的原委弄清楚。 那庄主缓缓坐下,低沉的说,“就是你看到的这个样子。” “我不会答应的!”远远地看着楚清韵渐渐沉下来的脸,她的眼中似乎蒙上了一层薄雾,还在望着他,似乎想得到个说法,想知道他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住嘴!”可于郎得到的却只是庄主严厉的回答。 于郎还想说什么,却被身旁的母亲给拉住了,考虑到母亲,他也只好暂时作罢。 大家都欢天喜地的,玉恒山庄内依然歌舞生平。楚清韵远远地望着主桌那边的于郎与君琉璃,耳边传荡着各种喧闹的声音,不知为什么,她竟感到极其安静,似乎听到了风声,风缠绕过红色的房梁,缠绕在她的身上,让楚清韵觉得很冷。 终于,屋子内喜庆的气氛使楚清韵压抑得喘不过气来。让楚清韵想到了自己和池皓天。 “表哥,我有点不适,想要先离开一会儿,失陪了。”楚清韵强压着快要涌出的泪水,脸色也从刚才的红润变得苍白。不知为什么,她竟感到心痛如绞…… 楚洛寻担心的看了楚清韵一眼。“清韵,你怎么了?” “你别担心,我只要休息会儿就好了。” “快,来人备轿,送表小姐回府。”楚洛寻连忙唤道。 “那清韵就先告退了。”说完,楚清韵辞别众人信步朝门外走去。 于郎担忧地想要起身跟上去,无奈周围的人不断地跟他问话,一时之间走不开。望着楚清韵离去的背影,竟是那么娇小。 楚清韵出了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松开刚才紧紧握着的手,手心满是冷汗。一时还无法从庄主宣布婚事的场景中恢复过来,连步子走得都有点晃神。 走在青石板的路上,频频向后望去。希望能看到于郎的身影,却始终都没有。她三步一回头,而失望,也渐渐浸满了心。 “真的很羡慕这幸福的婚礼?”楚清韵心想,于郎好好的准备你的婚礼把,我会祝福你的。 越走越远,楚清韵无意回去,顺着小道一路走,不知不觉又来到了后院。她注意到了路边杂草丛生的地方,有一朵娇弱的小花抵抗着一阵阵风的袭击,坚毅傲然的站立着。 花圃中的蔷薇还开得灿烂,在风中悉悉地摇曳,美不胜收。她伸手想摘朵花,啊的一声缩回了手。 蔷薇虽美,无奈全身便刺。楚清韵手心朝上,看见指尖冒出了鲜血。她将手指放进了口中,忍着痛意恨恨的看着蔷薇,或许只是恨恨的看着脑海中浮现出的池皓天。 想着想着,楚清韵眼眶渐湿,嘤嘤地哭了出来。 “为什么都会幸福,于郎有,楚洛寻有,为什么我没有,这样对我,为什么……”楚清韵蹲在一旁,将脸埋进手臂里,心中充满了失望。 “清韵!”一声熟悉的叫喊,楚清韵猛地抬起头,于郎正站在一旁,一脸心疼的看着她。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三章 挥之不去的记忆 “清韵,你在为我伤心么?”于郎见楚清韵很是伤心,感到心疼不已。 “没有拉。我为你高兴还来不及呢。”楚清韵破涕为笑说。 “我也不知道今天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明明是让我回来参加寿宴,怎么就变成订婚了呢。一会儿我要问问清楚的,我是不会娶君琉璃为妻的。”他与自己的父亲一向不和,若不是这一次母亲让他回来为父亲祝寿,他是断然不会回来的。 可是没想到,一回到玉恒山庄,竟就出了这样的事情。 “于郎,你父亲既然已经当众宣布了婚事,又怎会轻易变动。况且……况且君小姐看起来温柔大方,和你很是般配,我想……你们在一起,一定会很幸福的。”楚清韵说着,抹去脸上的泪痕。 于郎愣了一下,楚清韵见他这样的反应,终于忍不住,又接着说:“于郎,你知道一个女人等待一个男人来爱自己的期盼吗?如果你真的拒绝了这门亲事,我不会原谅你的,看见了君小姐。我就会想到我自己。”说完,不由得大哭起来,也忘却了大家闺秀该有的样子。 “哎!清韵你别哭了,我不是不娶,是我都不了解责骂娶。”见她又哭了,而且悔婚这种事很棘手,于郎想一定要及时处理。 楚清韵仍不断抽泣着,哭丧着脸看着他:“那你可以试着去了解啊。为什么一点机会都不给君小姐.....” “好好。我答应你,不会回绝这门亲事,我去和君小姐,了解了解好吧。”说完,于郎轻轻的在楚清韵的鼻子一刮。 楚清韵这才露出微微的笑容。 “走吧,我们回去。”于郎说。 “不了,你要回去好好的和君小姐在一起,我就去我表哥家住就好了。于郎我等待你多好消息哦。” 楚清韵说完转头就走,连告别的机会都不给于郎。 殊不知于郎眼里充盈着泪水,看着楚清韵离去的背影不多时就模糊了,然后渐渐消失。 于郎喜欢的人,就这么离开了自己的视线,哪怕是兄妹相称的机会都没有了。 楚清韵边想边走,想着想着就会想到池皓天,想着池皓天不收,还不时踢着脚边的小石子。走走停停。 “清韵。” 突然,不远处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楚清韵闻言,连忙转头,朝声源处望去,那人竟是——楚洛寻! “表哥?你怎么在这儿。”楚清韵疑惑地蹙眉,出声问道。 楚洛寻微微一笑,看起来很是温暖:“你这丫头,不是说好了先到我家里去的吗?怎么还一个人乱跑。” 楚清韵一听,这才想起方才与楚洛寻约定好的事情,而自己却又与于郎待了许久,将表哥约定的时间全然忘记了,心里不由得升起一丝愧疚,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有些尴尬的道:“真是对不起,表哥,我给忘记了。” “傻丫头,说什么对不起。对了,你现在有什么要去的地方吗?”楚洛寻依旧笑的温暖,淡然问道。 楚清韵经他这么一问,这才想起自己还不知道该去哪儿,有些无奈的摇摇头,道:“没有拉,我这正要往你家走呢。如果不去你家,我也不知道该去哪里。” “走吧,晚上让厨子给你做点好吃的。”楚洛寻提议道,楚清韵思忖了片刻,也只得点头同意。毕竟,她现在真的不知道能够去哪儿。也许,表哥家是个最好的选择了吧。 很快,楚清韵便随着楚洛寻坐上了马车,一同来到了楚府。舅母见到楚清韵都很惊讶,但还是很热情的招待了她。 楚清韵却没有那种兴致,只是推说自己身体有些乏了,想要好好的休息一下,便先去了客房休息。一到客房里,楚清韵便将下人都遣走了,将自己一人关在了房间中。 “表小姐这是怎么了?似乎与从前不太一样。” “不知道啊,大概是太多年没有来江南了,不太习惯吧。” 下人们见楚清韵不太对劲的样子,便在她的房外窃窃私语着。 而房间里,楚清韵坐在椅子上,右手托腮,一副痴痴的模样,似乎在想着些什么。 的确,她想起了许多过往的事情,想起了那时,她与于郎在一同玩乐的情景。 “清韵,相信我,我一定会好好的爱着你的。”池皓天与楚清韵一同坐在树下,他抱着她,在她耳畔温柔的说着。 楚清韵闻言,笑得很开心:“好啊,那我就等着那一天咯。” 那时的楚清韵却从没有想到生活并不是那么简单的,命运就是很喜欢捉弄人,把楚清韵耍的团团转。兜兜转转之后,一切又会回到原点。 突然,楚清韵的眼前又浮现出了叶婉容的脸,她的脸上,竟带着一抹诡魅的笑容—— “相公。”这时,叶婉容娇滴滴地说道。 而回应她的,则是池皓天俊秀刚毅的脸庞:“不知娘子有何吩咐?” “听说你与那京城来的楚清韵可是一路的游山玩水,还两情相悦。”叶婉容有些吃醋似地嘟着嘴,向池皓天撒着娇道。 “傻瓜,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那早已经是往事了,现在,我爱的人,只有娘子你啊。”池皓天却是一边搂着叶婉容,一边一本正经的发誓着。 “真的吗?”叶婉容娇羞一笑倾倒在池皓天怀中,眼底充满的是幸福和……鄙夷。 楚清韵猛地惊醒,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睡着了,醒了环顾四周,四下无人。 旋即,楚清韵不由得轻叹了口气。午后的气息浓浓的才散去,她悠悠起身,朝窗台走去。 初夏时节,知了在树间叫得甚欢。那院子内有一方水池,正涓涓流着泉水。她不由得想起了从前,自己喜欢在院子里摆弄刀剑,而于郎抽空之时也会与她一同练剑,那时,两人默契十足。 难道,这一切都要物是人非了吗…… 爱情什么的,难道对于自己来说,真的是种奢望吗。 楚清韵的脑海里不断浮现出池皓天和叶婉容的身影,那两个身影不断地交叠,搅得楚清韵心神不宁,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终于为那一身江南烟雨覆了天下,容华谢后,不过一场,山河永寂。 与池皓天的一幕幕,一点一滴地清晰的浮现在楚清韵的脑海之中。 只要一想到叶婉容,也许池皓天,就不再是她的池皓天了,楚清韵的心就不由得抽痛起来。无论叶婉容做错了什么事,那叶婉容在池皓天的眼里永远都是出落得大方贤惠,他们站在一起,也许才真是才子配佳人。 “啊啊啊!我要疯掉了。”楚清韵越想越乱,越想越乱,竟一失手打碎了手边的一盏茶杯。唉,真让人心烦意乱。一想到于郎那时无可奈何的样子,楚清韵就彻底心灰意冷了,原本的爱意在这一刻消失殆尽,竟化作一丝恨意,在心头不断徘徊。 最终,楚清韵还是决定出门散散心,便急匆匆的收拾了细软,留下一张纸条,就悄然离开了。 楚清韵小心翼翼的避开下人和守卫,从侧门偷偷溜了出去。 江南水乡,繁花似锦,人声鼎沸,歌舞升平,热闹非凡,丝竹管弦之声,不绝于耳。楚清韵看惯了这样的热闹,也觉得异常烦躁,所以便想着出城去散散心。 楚清韵出了城门,却不知究竟该前往何处,便一路向东行走。她身着一袭白色的素衣,长发披肩,头上只是简单地束了一条金带,白雪一映,更是灿然生光,全身装束犹如仙女一般。背着行囊,腰上挂着一把宝剑,左手牵着她的爱驹。 离开了人群熙攘的城镇,楚清韵便发觉心渐渐平静了下来。她从小就想做一个行侠仗义的女侠,行走江湖。想到这儿,她不禁笑了笑。 天大地大,竟不知何处可以容身。唉,她不由得又叹了口气。就这样,楚清韵一路走着,天色渐暗,夕阳西沉,周围一片静谧,就好像只能听到云经过的声音,一轮弯月若隐若现。 又走了一段距离,却还没看到有可以落脚的客栈。这时旁边的草丛传出窸窸窣窣的声音。楚清韵警惕的看了看四周,该不会有危险吧。 正文 第一百一十四章 楚清韵遇上山匪 正这么想着,便有几个彪形大汉突然蹿出了草丛,一下子跳到楚清韵的面前。天,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大哥,是个小丫头。”看起来,那个人像是小弟。 “哈哈,小妞长得还不错啊。走!跟大爷去喝两杯。”说着,为首的男人还配上了猥琐放肆的笑容。边说,边朝楚清韵走去。 “大胆贼人,本姑娘才没工夫和你们闲耗!”楚清韵厉声喝道,说着,抽出了腰边挂着的剑,指向那群彪形大汉。 为首的男人左右望了一下,似乎在示意他们出手:“呵呵,真有意思。” 楚清韵看他们人多势众,心中暗叫不妙。再加上感情受挫,她也没想着要恋战,纵身一跃,便轻巧利落地跳上马。 “吁——”楚清韵快马加鞭地想要甩掉那群人。 可令楚清韵没有想到的是,那群土匪竟然也骑着马追了上来。 眼见他们就要追上了,楚清韵无可奈何,便准备动手。想着,她一用力拉紧缰绳,马随之停了下来。下一刻,后面的土匪一下子将她围住。 “小丫头,你就从了本大爷吧。大爷保证你跟着我,每天都吃香喝辣的。” “呸!就凭你?!知道本姑娘是谁吗!”楚清韵心急如焚,心想实在不行的时候,便说出自己的身份,或许他们听了就会害怕的。 土匪却一脸的不在意,大笑道:“就算是天王老子本大爷也要定了。哈哈哈哈!” 楚清韵一听,在心里恨恨地问候了他全家。 就在这时,一阵尘土飞扬,一个身影出现。楚清韵急忙转头,看向那人,似乎……有些似曾相识? “大胆贼人,欺负姑娘家,算什么好汉?!”来的人声音浑厚,掷地有声。 这时,楚清韵才看清来人是谁,不由得惊喜的叫道—— “表哥!” “清韵,你放心吧,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楚洛寻转过头,对她微微笑了笑,一脸坚定地说道,楚清韵一听,心情不由得放松了些。 “哈哈,真有意思,你算哪根葱竟敢跟本大爷抢女人,还充什么英雄?!看大爷不削了你!”说着,土匪为首的男人便挥着刀冲来。 刀光剑影,尘土飞扬,几下之后。匪首应声倒下,其余的劫匪一看,这可是遇上高手了。也来不及多想,便纷纷仓皇而逃。见楚洛寻三两下就解决了几个土匪,楚清韵一边惊叹着他的好身手,一边又对他充满了感激。 “清韵,你没事吧。”这时,楚洛寻转头,关切的问道。 “没事,多谢表哥出手相救。”楚清韵笑了笑,示意自己没事,旋即又道,“不过,表哥你又怎么会出现在这?” 提起这件事,楚洛寻便沉了沉脸,有些严肃地道:“你还说,你这丫头,怎么如此不听话?不是说好了今天一起商量接下来要怎么办的吗,怎么留了张字条就偷偷溜走了呢?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要不是我及时赶到,你现在说不定就被那群贼人给抓走了!” 楚清韵不好意思的垂着脑袋,心里却有点感动,幸好还有表哥在,不然她一个人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想着,楚清韵诚心实意地道歉道:“对不起嘛表哥,我一定不会再这样了。” “对了,你到底决定好要去哪里了吗?”楚洛寻也不舍得再责备她,只是想把事情问清楚,毕竟,她一个姑娘家的上路不太安全。 楚清韵却是摇摇头,无奈的道:“唉,我只是想出门散散心。可谁知道,外面这么不太平。” 楚洛寻点点头,旋即,想了想又道:“你一个姑娘家的外出也不安全,这样吧,我陪你出去散心,正好也可以保护你。不知清韵可否给表哥一个当护花使者的机会?” “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了,多谢表哥。”楚清韵突然觉得,身边这个男子还蛮有安全感的。只不过,他永远都会是她最好的表哥。 “咕……”突然,一道诡异的声音响起,楚清韵一听,顿时红了脸,“那个……附近有什么客栈吗?走了一天都没看见一个可以落脚的地方。” 楚洛寻自然也听到了楚清韵肚子传来的咕咕声,不由得摇头无奈的笑了笑,他这个表妹,从小到大都这么可爱。“我知道附近有一家客栈,我们过去吧。” 说完,楚洛寻与楚清韵便一同前往。 暮色笼罩着大地,夜晚的很宁静,只能时不时的听到旁边草丛里夏虫的叫声,一副和谐美好的场景。在这样的美景中,他们到达了客栈。 “哎,不知二位客官是要打尖还是住店?”小二热情地迎了上来。 楚清韵回答道:“住店,要两间上房。” “真不赶巧,只剩一间房了,客官您看,住不?” 一时之间,气氛有些尴尬。 闻言,楚洛寻便缓缓出声道:“清韵,你住吧,我在外面待一晚上就好了。”他并不在意这些,但楚清韵是个女子,总不好委屈了她。 “这怎么好意思,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啊。”楚清韵不好意思的说着。 “二位客官,,你们可以住一间屋子啊。”这是,小二在一边出着主意。 “这怎么可以!我就在外面待一宿。”楚洛寻对小二的馊主意表示反对,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这要是传了出去,让清韵还怎么做人?! “没事的,就住一间吧。”这时,楚清韵却突然开口了。楚洛寻争执不过,也只好作罢。 他们吃过饭,便来到了房间。房间并不大,但也算是干净整洁。不过让人头疼的事,只有一张床。 “小二,麻烦你再送一床被子上来。”楚洛寻说着,小二连忙答应着。当被子送上来之后,楚洛寻便径自打起了地铺,“清韵,我晚上就在这地上睡一宿。床,留给你睡吧。” 虽然有点尴尬,但楚洛寻还是红着脸说出了这番话。 楚清韵经过一天的赶路,楚清韵恨自己总是想到池皓天,心情明显低落了很多。也没推辞,便淡淡答应了。 由于一天的奔波,没过多久,楚洛寻便睡下了。尽管两个人都累了,但楚清韵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心中默默纠结着,伤心着。 泪水不由得划过面颊,一颗颗滴落,浸湿了大片的枕巾。就伴着低声的抽泣,楚清韵渐渐入睡…… 经过一夜的休息,楚清韵早早的便起了床,环顾四周,却发现屋内没有看到楚洛寻的身影。正准备下楼,却有人突然推开了房门,而那人,正是楚洛寻。 “清韵,今天,你准备上哪去?”楚清韵梳洗之后,便开始吃早餐,这时,楚洛寻出声问道。 “其实……我也不知道,就在附近走走吧。”楚清韵一边吃着早餐,一边含含糊糊地回答道。 清晨,还是明媚的阳光。 楚清韵和楚洛寻一同出了门,楚清韵感念往事,忆起这几年的情景,总觉得自己心里的寂寞似已经泛滥澄海,可是自己对于郎的执念却依旧没有丝毫停止的迹象,有时候像是压抑太久需要宣泄的情绪一样,自己越不想记起那个人,那个人的音容笑貌就偏偏要在自己的脑海中盘旋,赶都赶不走。 楚清韵心烦的挥挥手,摇摇头,想要赶走自己心里纷繁的情绪,却始终徒劳无功。 看见坐在一旁的楚洛寻,楚清韵心里涌上莫名的愧疚之感,自己对楚洛寻是不是太过冷淡了,这样子的自己一点也不像从前那个热情大方的女孩子。 真是怀念以前的自己啊,都是池皓天和于郎,把自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连自己都讨厌的样子。 楚洛寻和楚清韵走到一处空无一人的地方,那小草碧绿得真是喜人极了。两个人就地坐下,享受这温暖的阳光,楚清韵只觉得心间放松极了,那是一种久违的轻松之感。 “清韵,你这一次,为什么会到江南来?”楚洛寻想了想,还是直截了当的问出了口,没有一丝转弯抹角。 “觉得在家太压抑了,出来放松放松呗。”楚清韵说得是实话,只不过是没有把全部的原因说出来罢了。 楚洛寻自然不会这么轻易地就相信了,便又问道:“你和池皓天,现在怎么样了?” 上次被家丁说的很严重,喊回去的楚清韵,楚洛寻一直惦记着。生怕池皓天委屈了楚清韵。这当然要好好的问问。 一听到池皓天这个名字,楚清韵的脸色渐变,好不容易不去想,哪怕只有片刻的时间。为什么要提起他…… “我……我已经被他休了。”有些犹豫,但楚清韵还是缓缓地道出了事实。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五章 回京城 “怎么会这样?!”楚洛寻听见这个楚清韵说“被休!”惊诧不已,激动的转头,看着身边的楚清韵,急忙问道。 “这中间的事情……唉,实在是一言难尽,对不起,表哥,我突然觉得有点不舒服,想先回去休息一会儿。”本来这一次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离池皓天远点,让自己心情舒畅一些,却没想到还是被表哥问起来了。也对,表哥一直远在江南,又怎会知晓京城里发生的事情。事到如今,她也只有借口推脱了罢。 “那……我送你回去吧。”楚洛寻见楚清韵的脸色不太好,好像是真的不舒服,不由得升起一丝担忧。想了想,还是决定送她回去,或许,是自己说错话了。她的心里,一定很难过吧? “没事的,我可以自己回去。表哥,很抱歉,打扰了你的雅兴。”楚清韵缓缓起身,微微欠了欠身,旋即转身离开。 “清韵,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我刚才的话……伤害到你了?”饶是再不了解情况,楚洛寻也看出了楚清韵的反常,他连忙跟着她起身,小心翼翼的问道。也是,这位大小姐在宠溺中长大,惯于骄纵,喜怒一向形于色,他们又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楚洛寻又怎会不了解楚清韵的心思? 楚清韵闻言,不由得轻叹了一口气。 她这一叹气,顷刻间,楚洛寻便明白了—— “清韵,我是你的表哥,我们又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有什么话……你还不能告诉我的吗?”楚洛寻对她微微一笑,旋即又道,“清韵,有什么不愉快的都说出来吧,只要说出来了,就不会那么痛苦了,好吗?” “表哥,我真的没事,你不用担心了。”楚清韵笑得有些勉强,却还是强撑着,她不知道该怎么去说这一切,所以,还是干脆不说的好…… 楚洛寻闻言,还是不由得幽幽一叹,他这个表妹,始终都是这么倔强:“清韵,我还不了解你吗?其实,你不用伪装得这么坚强的,说出来,只是为了让你的心里会好受些,嗯?” 楚清韵一听,缓缓抬头,望着自己的表哥,心里不由得泛起疼痛,所有的伪装终于在这一刻全数瓦解—— 过了一会儿,她又转头,望向那一片大好的景致,将这一段时间发生的事,向楚洛寻一一诉说了一遍。语气淡淡,却透着无尽的哀伤。眼泪,也终于忍不住涌出眼眶,缓缓地,划过脸庞…… 楚洛寻看着楚清韵梨花带雨的样子,心也不由得疼了起来。他一直喜欢楚清韵,这是众所周知的;而她的心中,始终没有他,这也是众所周知的。能够怪谁呢?这都是命运,太会捉弄人。 “我知道这是命,可是,我真的不甘心,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楚清韵说着,难过的转过身,忍不住掩面低泣着,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清韵,我问你,你……还爱池皓天吗?”楚洛寻心里带着痛楚,却还是轻轻的拍着楚清韵的背,有些迟疑地问道。 楚清韵听见他的话,心里陡然一震,眼泪亦戛然而止,整个人愣在了原地,一时之间,不知道究竟该说些什么才好。 她……还爱他吗? 楚清韵想,这个答案,应该是肯定的。也许,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究竟是为什么,经过了这么长的时间,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她的心里,还是放不下他…… 楚清韵的沉默,却让楚洛寻瞬间明白了她的答案。他不由得摇了摇头,微微勾唇,笑得却是那么的苦涩。旋即,他又转念一想,这不正是他所爱的楚清韵吗?那么傻,那么执着地爱着一个人,始终如一…… “清韵,我想,你现在……应该回去。”楚洛寻沉默了一下,然后,缓缓地提出自己的建议。她这样再逃避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楚清韵闻言,又是一怔,有些呆木地转过头,才缓缓地道:“回……去?”其实,她暂时,并没有要回京城的打算。 楚洛寻看着她,缓缓地点了点头,表示肯定,然后道:“是的,我认为,你现在应该回京城。这样子一直逃避,始终不是办法,不是吗?况且我想,丞相大人和丞相夫人现在肯定也很担心你,所以清韵,你……还是回去吧。” “可是……”楚清韵表现得很是迟疑,也许是在外面的生活太过放松,她几乎就要忘了在京城的那些过往。可是经他这么一提醒,她才忆起,也许自己,真的出来得太久了罢。现在的楚清韵真的不想再回去,面对那些痛苦与心伤。 “没有什么可是的,清韵,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你早晚有一天都是要回京城的,不是吗?那么既然都要去面对,早一点或是晚一点又有什么区别呢?你这个样子,只会让那些关心你的人更加为你担心。你出来这么久了,有想过你爹娘的心情是怎样的吗?清韵,听表哥一句话,事情总该有一个解决,况且你现在心里还是爱着他的,那你就更应该回去,把所有的事情弄清楚,也许你就不会再像现在这么痛苦了,也许,你们还有可能再找回最初的幸福……” 楚清韵听着他的话,变得越发的沉默起来,表哥说的话,似乎……很有道理……但她的心里仍然有几分不确定,还是忍不住问道:“真的……是这样的吗?” 楚洛寻见她有些松动,便又劝说:“清韵,表哥是不会骗你的。我希望你可以变回最初的那个楚清韵,那个无忧无虑没有烦恼简简单单的楚清韵,而不是现在这个样子,整天愁眉苦脸唉声叹气的。所以,就让我送你回京城,共同去面对,好吗?” “表哥,谢谢你。”楚清韵听他说了那么多,只觉得心中一下子变得豁然开朗,整个世界都不再是乌云密布愁云惨淡的了。她想,表哥说得,是对的。 考虑了良久,楚清韵终于抬头,望着楚洛寻,微笑着道:“我想,我也是时候该回去了……” 楚洛寻听见楚清韵这么一说,心中不由得大喜,笑着道:“嗯,我相信,丞相大人和丞相夫人如果看到你回去了,心里一定会很高兴的。” 楚清韵点点头,爹,娘,女儿很快就会回来了…… 这么想着,两人便很快的回了客栈。一到客栈,楚清韵便迫不及待地走上楼,开始收拾起细软。楚洛寻也跟着她一同收拾好,不久之后,两人并肩走下楼,准备退房。 缴了住宿的费用之后,他们便骑马离去了。 而池皓天此刻,正不断的搜寻着楚清韵的踪迹,却始终没有丝毫的下落。之前,池皓天已经知道了于郎将要与君琉璃完婚的消息,却没想到,楚清韵会在这个节骨眼上不见了! 正当池皓天无比懊恼之际,暗卫却突然来报:“少爷,有人在江南郊外的福济客栈看到了清韵王妃!” “真的吗,就她一个人吗?”池皓天一听,感到欣喜交加,还好,终于又找到了清韵的落脚点。断了快一个月的线索,终于又找到你了。楚清韵,你可知道我在想你。 一问到这个,暗卫便有些支支吾吾的了,但还是缓缓回答道:“还有……一个男人。属下已经调查过了,男人……是楚洛寻。” “楚洛寻……”池皓天眯着眼,重复着这个名字,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你们先回去吧,我一个人过去。”池皓天摆了摆手,便大步离开了七王府,快马加鞭朝江南而去。经过几天的日夜兼程,池皓天便赶到了福济客栈。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六章 再次遇险 天色变得阴沉沉的,好像随时会下起雨来。起着风,路上的野花野草被风吹弯了腰。池皓天经过了几天的奔波劳累,终于到达目的地。 下了马,池皓天一脚踩在不知名的草身上,绿色的枝叶渗透出来,叶子结束了它的一生。他却无心理会这些,大步跨过门槛,走进了客栈。 “客官,您是打算打尖还是住店。”店老板看来人装扮是富家子弟,连忙热情地迎了上去。 池皓天看了一下四周,没有见到楚清韵。 “你们这有没有一个十八岁左右的姑娘来住店,跟她一同来的还有一个男子?”池皓天边说,还边比划着楚清韵的样子。 “这……客官啊,关于客人的信息,我们是不能随便透露的。”店老板见池皓天只是打听人没有住店的意思,便失望的说了句,只想尽快打发他离开。 池皓天见店老板的反应,便知道楚清韵肯定住在这。他没有开口,从口袋里摸出了一锭银子递给店老板—— “你再好好想想,到底有没有见过?” 店老板也是个见钱眼开之人,连忙伸手接过那一锭银子,一脸谄媚的样子:“见过见过,他们在三日之前便已经退房了。” “什么!他们朝哪个方向去了?”池皓天听自己来晚一步了,又开始急起来躁。 “客官您别急,他们好像有谈论到打算回城。” 听到这,池皓天稍稍松了一口气。可是楚清韵与楚洛寻同行这件事,就好像一根刺扎在了他心上,那么的膈应。 “哎,这两天我们小店来的尽是达官贵人啊。昨天那一对夫妻,可真是郎才女貌。”一旁的小二,不由得窃窃私语着。 “老板,你们这还来过什么贵人?”池皓天想到楚清韵可能已经回城了,想必没有什么危险,便问道。 “哦,大概是你说的那两个人吧。他们可是同住一间房呢……”想起来,店老板便滔滔不绝的讲着,可是后面的话,池皓天却一句都没有听进去,只觉得心中一股怒火蹭蹭的往上冒。 池皓天不由得捏紧了拳头,心头只觉得悲愤交加,正准备走出客栈,却遇上了迎面而来的自己的暗卫。池皓天一见,不由得有些烦躁的问道:“不是让你们不要跟来的吗?” 暗卫却是一脸的无奈,见到池皓天,连忙走上前,恭敬地道:“对不起,少爷,我们是实在没办法了才出来找你的。这几天,婉容王妃总是在府里吵着闹着说要找你。” 一听到“婉容王妃”这四个字,池皓天瞬间又想起了楚清韵,心情越发的烦躁:“别理她,她爱怎么闹,就怎么闹吧。还有,以后所有人不准再叫她‘婉容王妃’我没有这么闹心的王妃。”说着,池皓天又转身走回客栈里,身后的暗卫见状,不由得无奈的叹了口气。 池皓天本想追上楚清韵脚步,回京城的。却突然又松懈了下来,既然她已经回去了,那么,也不急于一时吧。他相信,他们很快就会见面的。想着,池皓天便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来,紧接着,又唤来了店小二,冷声道:“给我拿十坛好酒。” 店小二看了他一眼,不禁有些担心的说,“客官,我们这儿的酒性子烈,如果就您一个人喝的话,喝一坛就可以了。” 池皓天不悦的瞥了小二一眼,道:“让你拿十坛就拿十坛,哪里这么多的废话。” 店小二摇摇头,也没有多劝就走开了,不一会儿,就拿来一坛酒来,“客官,这是您的酒……” 孰料,店小二还没说完,池皓天就把酒抢了过去,端起来就往嘴里倒,哪里还有平日里儒雅的样子。 池皓天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的,最近这段时间,他就是想用酒精来麻醉自己,也不管其他的,就不停的灌着。 许久之后,池皓天只感觉自己头疼的厉害,胃里翻江倒海的。他好像在隐隐约约之间看到了楚清韵,她在海边走着,阳光正照在她的脸上,笼上了层好看的光晕。她在笑,那么美,好像看到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仿佛只要一伸手,就能触到她的脸。 可是,就在他的手就要碰到楚清韵的脸的时候,一个男子却突然出现,一把将楚清韵拥进了怀里…… 天渐渐的黑了,叶婉容见还是没有池皓天的消息,不由得又生气了,就抓了府上的暗卫来问话。暗卫只觉得十分无奈,道:“婉容王妃,属下真的不知道少爷什么时候会回来,您就不要再为难属下了。” 叶婉容听了暗卫的禀报,叶婉容的心里气急了,但是她也不好意思表现出来,只好让暗卫先去照顾池皓天。暗卫走后,叶婉容便生气得一把将桌子上的东西都扫到了地上,发出“砰—砰—”的响声。 楚清韵,我发誓,我叶婉容此生和你势不两立!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阳光格外的明媚,天高气爽,使人不禁感到心情十分舒畅。马车行驶过的山路上,留下一道道印痕。 “在想什么?”楚洛寻正在帘外驾着车,久久没有听到楚清韵的声音,知道她在想事情,本不愿打扰她,可还是耐不住沉默,便轻声开口询问道。 楚清韵却没有回答他,她现在并不想说话,因为没什么好说的,也没什么想说的。她只是静静地望着车窗外的风景,那一草一木,一树一花,一山一水都在从眼前划过,想要伸手把它们留住,却徒劳无功。 楚清韵看着那些印痕,终于幽幽开口,打破了这片宁静—— “还有多久才会到?”不知为何,一想到离京城越来越近,她的心,亦越来越慌乱。 “半个月吧。”楚洛寻听楚清韵好不容易对一件事物产生了兴趣,心中一喜,快速的答道。 “半个月啊,那我可要好好和你诉诉苦,然后,重新开始我的人生!”紧接着,楚清韵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地扬起一抹微笑,可是下一秒—— 正在这时,几个黑衣蒙面人却突然从树丛中跳了出来,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楚清韵透过马车上的小窗子,看到了这一幕,心里陡然一惊,连忙上前,掀开帘子,惊诧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你就是楚清韵?”为首的黑衣蒙面人没有废话,冷声问道。 楚清韵沉默,心里却是在不断地打鼓,这些人是冲着自己来的吗?天,怎么会这个样子,为什么这些日子以来,总是有一群黑衣人要对自己赶尽杀绝?! 相反,楚洛寻却显得异常平静,将马车停稳,放下马鞭,望着那群黑衣人,冷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蒙面黑衣人却没有回答,为首的男人确定了眼前的女子就是这一次的目标,对手下做了个手势,几个人接到命令,一同拔出长剑,上前就要斩杀楚清韵! 楚清韵心下一惊,连忙躲闪开,果然!他们的目标——又是自己! “清韵,你躲好!”楚洛寻一个闪身,将楚清韵护在身后,同时抽出腰间的软剑,动作利落的挡开了那些黑衣人的攻击。紧接着,楚洛寻便将几个黑衣人引开,与他们展开一场殊死拼搏—— “表哥小心!”楚清韵听了楚洛寻的话,尽力的保护好自己不受伤害,当然,她不会蠢到上去帮他的忙,因为就凭她这点儿三脚猫的功夫,去了也只会是越帮越忙。所以,她只要保证自己的安全就好了。 刀光剑影之间,楚洛寻与那群黑衣人打得难分难解,楚清韵看不真切,但她知道,这些黑衣人的武功都不低。楚清韵心里始终忐忑不安,生怕楚洛寻会出什么事情,但在看到黑衣人一个个地倒下之后,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些。 最后,只剩下为首的那一个黑衣人还在与楚洛寻交战,他黑衣蒙面,长剑明刀,全身上下都散发着腾腾杀气,显然比那些已经倒下的黑衣人更厉害些。 但楚洛寻同样没有示弱,拼尽全力与其敌对。可孰料,正针锋相对之间,他竟一时大意,对方的长剑便将他的衣袖划破,同时,手臂也流出了汩汩的鲜血。 “啊——”楚清韵惊叫了一声,正想要上前,却被楚洛寻一声厉喝给制止了—— “不要过来!”楚洛寻没有理会手臂上的伤口,依旧强撑着与黑衣人对抗,只是招式越发的狠了起来,想要快点结束这场厮杀。 楚清韵听到表哥的话,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往后退,心里越发的紧张,默默地祈祷着他不要再出什么事了。 终于,在楚洛寻一声嘶吼之下,那黑衣人倒在了地上,鲜血直流,一动不动。 “表哥!表哥,你没事吧?!”楚清韵一见那人倒下,连忙冲上前,一脸担忧的看着楚洛寻手臂上的伤口,紧张的问道。 “没事。”楚洛寻微微一笑,下一刻却踉踉跄跄地差点倒下,下意识的用软剑cha在地上勉强的支撑住。手臂上的伤口仍在不断地流血,他的脸色亦越发的苍白起来。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七章 楚洛寻受伤 “表哥!”看到楚洛寻的状态,楚清韵心慌意乱,简直有些不知所措:“你的伤……很严重吧?” “我没事……”楚洛寻还在强撑,实在不想让她担心,不想让她知道真相。 楚清韵忙出手扶住了他:“表哥,我扶你到车上,咱们赶到前边的集镇,就给你找大夫看看伤势。” 这是野外的山路上,什么都没有,远近荒凉得很,也不知道哪里才集镇。 楚清韵一路上都没有注意走到了哪里,如今看来对周遭很陌生,表哥深受此伤显得颇为严重,看他的脸色,越发苍白,连一丝血色都没有了,她担心不已,焦灼不已。 她忙扶着楚洛寻回到马车上,但是却没有刀伤药,怎么办好,他的手臂上鲜血还不停的流! 楚清韵看到那汩汩的鲜血,就觉得揪心,于是撕下了自己一块衣服上的碎布,忙给他的手臂包裹伤口,想止住那源源不断的鲜血。 “清韵,没用了……”楚洛寻凄凉的一笑。 “为什么?表哥,你怎么……你难道……”楚清韵觉得心紧张得发颤。 楚洛寻却轻轻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好像已觉得很疲累,很疲累,双眼也渐渐闭上了,似乎就要昏昏睡去。 楚清韵不明白清楚,急声叫道:“表哥!你怎么样?” 她以为楚洛寻因为伤口的发作支撑不住晕了过去,这一下更加彷徨无计了,扶着楚洛寻身子轻轻倚靠在马车的车壁上,拿出块绢帕为他擦拭着鲜血,还有额角的汗水,心底一片冰冷。 她探了探楚洛寻的鼻息,已经有些微弱,但还好,还算平稳持续着,在这荒郊野外,到底该怎么办才能救表哥呢? 楚清韵咬了咬牙,安置好楚洛寻,就探身出到马车外。 没想到她才一露面,就看到对面道路上又有人影闪现…… “啊!”楚清韵觉得心惊肉跳的,如果这时候还有后续的杀手赶来,那真的是再无希望保命,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好在那人影尽管走得迅疾,却并不是蒙面黑衣人! 只是个中年汉子,穿着灰布衣衫,走得很仓促,好像在急急,背后还背着一个小木箱子,不知道装了什么,或许是行囊。 楚清韵慌乱的心神渐渐稳定了些了,看到这个人,觉得应该不像是歹徒与江湖强梁什么的,更像是附近哪里的村民。 她心灵一动,立即下得车辕,朝那人迎上。 “这位先生请留步!” 那汉子猛然见到一个陌生的单身女子出现在附近,又看到了附近的情况,马车,凌乱的现场,还有倒下死在草丛里的黑衣客。 他好像惊得呆住了,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楚清韵放平缓了语声说道:“这位先生,请问你是附近哪个镇上的?这荒郊野外,我找不到落脚之处,能否帮帮忙。” “我是……我是附近岩家庄的!姑娘,你是什么人,方才此处发生了什么,遇到歹徒了吗?”他看到附近的凌乱场面,实在很有些震惊。 楚清韵接口道:“方才的确遇见了歹徒,我表哥受了伤,岩家庄距此还有多远?我要给他求医治伤,很是急迫。” “你表哥在哪里?”那汉子目光闪烁了一下,忽然问道。 “在马车上,他伤势很重,手臂上现在还没止血……”楚清韵说着说着,又流露出无限担忧。 “这样吧,让我去给令表兄看一眼伤情如何?姑娘,在下正是行医的郎中,原本是要赶去墨家集给人看病去的,如果姑娘的表兄真的受了伤,在下可以为他诊治诊治。” 楚清韵听到这里,已惊喜失声道:“真的么?那太好了!多谢先生,请先生跟我到马车上看看。”没想到能立即遇见了行医之人,她就像看到了救星一般。 那汉子扶着颔下几缕稀疏的胡须,微笑道:“不必客气,在下如果能为令表兄治伤还好,如果救治不了,是绝对不会白收姑娘的诊银的。” 于是他取过了背着的木箱子,跟随楚清韵去往马车处。 撩开了车帘,楚清韵看见表哥楚洛寻仍处于昏迷中,倚靠在车壁上,那胳膊上尽管缠了布条,但那一条衣布如今已被汩汩涌出的大量鲜血所染,尽成了红色,鲜艳刺目得很。 楚清韵忙说:“先生请看,这手臂上的伤……” “姑娘不必着急,如果仅是外势,这些伤固然严重,也不碍大事的。” 那大夫来到了楚洛寻身边,打开了木箱子,取出各种诊治相关医具药物。 楚清韵这才知道对方背着的木箱子是行医之用的,忍不住低声问道:“能否请问先生尊姓大名?” “鄙人姓岩,岩家和是也。”这郎中汉子一边为楚洛寻诊治着,一边答话。 “哦,岩先生……看来岩先生也是岩家庄的人士了。” “正是,我们岩家庄在附近是极出名的。” 楚清韵本想与对方多攀谈几句,但看了看对方那认真专注于伤者的样子,还是打住了念头,觉得最好不要打扰他治伤了,只盼着他真的能为表哥治好,默默祈祷着表哥可以平安无事。 岩家和忙碌个不停,没多久就看到他几乎是满头大汗了,给楚洛寻取下布条,为他敷药,并重新包扎了起来,他的治伤药看起来是很灵验的,楚洛寻的血势渐渐止住了。 但奇怪的是,楚洛寻一直处于昏迷中,按说手臂这点伤应该不至于让他虚弱到这样的状态。 “先生,他怎么样了?伤势不碍事么?”楚清韵闷了很久,实在忍不住了,开始询问着。 “不碍事。”岩家和紧紧皱着眉头,随口答了一句话。 “我表哥为什么一直昏迷不醒,怎么才能救星他……”楚清韵看得很担心。 “如果不用担心,可能是他太过劳累了,加上流血过多。”岩家和沉吟道:“我给他内服一粒药丸,给他补补元气。” 等岩家和拿出药瓶,为楚洛寻服下后,楚洛寻暂时还没有动静,他忍不住为楚洛寻把脉,并进一步仔细检查了一下他的身体与伤情。 楚清韵已来到表哥的身边,到了车厢内另一侧,从这里,她可以看见郎中岩家和的面色越来越凝重,好像查出什么令人惊讶忧虑的结果。 她的心怦怦一跳,隐隐觉得不祥之感弥漫了胸间。 “先生,你发觉什么了?” “你表兄的病症,只怕是治不好了。”岩家和猛然冒出这么句话,让楚清韵大为着急,只见岩家和的面沉如水,双眉紧锁,终于长叹着摇头:“姑娘,很抱歉,恕在下爱莫能助。” “怎么回事?先生请直说!”楚清韵迫不及待的问。 “他之前是跟人打斗过吗?他的外伤是不要紧的,我已给他止了血,包好了伤口,但他的内伤更严重,好像全身经脉俱都受损,这情况……在下就不知道怎么办了,只能请姑娘另请高明,或许请到最有名的神医才能为之一试,岩某是真的无能为力的。”岩家和摊了牌。 “怎么会这样?”楚清韵几乎呆在当场,心底最担忧的事,终于发生了! 岩家和已收拾好药箱,起身下了马车,拱拱手:“对不起了,姑娘,在下的诊银也不收了,请姑娘尽快去给他找名医救治吧,在下还要赶往墨家集去。” “哎,先生……”楚清韵还想求助,却看见岩家和好像认为自己无能为力,所以想尽快摆脱这个麻烦是的,避而转身,十分仓促地离开了。 楚清韵顿时无奈,又心慌又焦虑,陪在楚洛寻身边,彷徨无计,过了不久,楚洛寻竟然悠悠醒转了过来!楚清韵大喜,忙扶着他坐直了些。 “表哥……”她呼唤了一声,语声已哽咽,眼眶中有泪水打转。 “清韵,你别担心。”楚洛寻轻轻说道,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我一定会找名医为你治好的!”楚清韵几乎哭出来,却不想让他担心,咬住了嘴唇,拼命忍住。 “没用的,清韵,我的狮吼功伤及了经脉,是……是救不了的了……” 楚清韵登时整个人都呆怔住! 她想起了听说过的关于狮吼功的传闻,暗暗懊悔自己为什么先前没想到,表哥竟然使出的是这“狮吼功”,如果不是功底深厚,那么他最多还有三个月的寿命了! 为什么会这样? 楚清韵觉得这个事实好似霹雳一般贯穿了她的心灵,让她心神大乱,不知所措。 在去往京城的山道上,有个姑娘托着一辆平板车,车上躺着受伤的男子。 她在努力拉着车,并坚持走下去。 这姑娘正是楚清韵,受伤的人是她表哥楚洛寻,车马受到之前黑衣人的破坏,无法前行了,她只得在附近的墨家集找到这样一辆平板车,让楚洛寻躺上去,想带着他会京城。 但走在途中,她看见楚洛寻起初还能有精神与自己说些话,没隔多久,不知道是因为沿途的颠簸还是伤情的恶化,他再次昏了过去,嘴角还溢出了鲜血。 楚清韵看得吓呆了,扑到了他的身边,抱着他,终于痛哭失声:“表哥!表哥……”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七章 楚洛寻受伤 “表哥!”看到楚洛寻的状态,楚清韵心慌意乱,简直有些不知所措:“你的伤……很严重吧?” “我没事……”楚洛寻还在强撑,实在不想让她担心,不想让她知道真相。 楚清韵忙出手扶住了他:“表哥,我扶你到车上,咱们赶到前边的集镇,就给你找大夫看看伤势。” 这是野外的山路上,什么都没有,远近荒凉得很,也不知道哪里才集镇。 楚清韵一路上都没有注意走到了哪里,如今看来对周遭很陌生,表哥深受此伤显得颇为严重,看他的脸色,越发苍白,连一丝血色都没有了,她担心不已,焦灼不已。 她忙扶着楚洛寻回到马车上,但是却没有刀伤药,怎么办好,他的手臂上鲜血还不停的流! 楚清韵看到那汩汩的鲜血,就觉得揪心,于是撕下了自己一块衣服上的碎布,忙给他的手臂包裹伤口,想止住那源源不断的鲜血。 “清韵,没用了……”楚洛寻凄凉的一笑。 “为什么?表哥,你怎么……你难道……”楚清韵觉得心紧张得发颤。 楚洛寻却轻轻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好像已觉得很疲累,很疲累,双眼也渐渐闭上了,似乎就要昏昏睡去。 楚清韵不明白清楚,急声叫道:“表哥!你怎么样?” 她以为楚洛寻因为伤口的发作支撑不住晕了过去,这一下更加彷徨无计了,扶着楚洛寻身子轻轻倚靠在马车的车壁上,拿出块绢帕为他擦拭着鲜血,还有额角的汗水,心底一片冰冷。 她探了探楚洛寻的鼻息,已经有些微弱,但还好,还算平稳持续着,在这荒郊野外,到底该怎么办才能救表哥呢? 楚清韵咬了咬牙,安置好楚洛寻,就探身出到马车外。 没想到她才一露面,就看到对面道路上又有人影闪现…… “啊!”楚清韵觉得心惊肉跳的,如果这时候还有后续的杀手赶来,那真的是再无希望保命,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好在那人影尽管走得迅疾,却并不是蒙面黑衣人! 只是个中年汉子,穿着灰布衣衫,走得很仓促,好像在急急,背后还背着一个小木箱子,不知道装了什么,或许是行囊。 楚清韵慌乱的心神渐渐稳定了些了,看到这个人,觉得应该不像是歹徒与江湖强梁什么的,更像是附近哪里的村民。 她心灵一动,立即下得车辕,朝那人迎上。 “这位先生请留步!” 那汉子猛然见到一个陌生的单身女子出现在附近,又看到了附近的情况,马车,凌乱的现场,还有倒下死在草丛里的黑衣客。 他好像惊得呆住了,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楚清韵放平缓了语声说道:“这位先生,请问你是附近哪个镇上的?这荒郊野外,我找不到落脚之处,能否帮帮忙。” “我是……我是附近岩家庄的!姑娘,你是什么人,方才此处发生了什么,遇到歹徒了吗?”他看到附近的凌乱场面,实在很有些震惊。 楚清韵接口道:“方才的确遇见了歹徒,我表哥受了伤,岩家庄距此还有多远?我要给他求医治伤,很是急迫。” “你表哥在哪里?”那汉子目光闪烁了一下,忽然问道。 “在马车上,他伤势很重,手臂上现在还没止血……”楚清韵说着说着,又流露出无限担忧。 “这样吧,让我去给令表兄看一眼伤情如何?姑娘,在下正是行医的郎中,原本是要赶去墨家集给人看病去的,如果姑娘的表兄真的受了伤,在下可以为他诊治诊治。” 楚清韵听到这里,已惊喜失声道:“真的么?那太好了!多谢先生,请先生跟我到马车上看看。”没想到能立即遇见了行医之人,她就像看到了救星一般。 那汉子扶着颔下几缕稀疏的胡须,微笑道:“不必客气,在下如果能为令表兄治伤还好,如果救治不了,是绝对不会白收姑娘的诊银的。” 于是他取过了背着的木箱子,跟随楚清韵去往马车处。 撩开了车帘,楚清韵看见表哥楚洛寻仍处于昏迷中,倚靠在车壁上,那胳膊上尽管缠了布条,但那一条衣布如今已被汩汩涌出的大量鲜血所染,尽成了红色,鲜艳刺目得很。 楚清韵忙说:“先生请看,这手臂上的伤……” “姑娘不必着急,如果仅是外势,这些伤固然严重,也不碍大事的。” 那大夫来到了楚洛寻身边,打开了木箱子,取出各种诊治相关医具药物。 楚清韵这才知道对方背着的木箱子是行医之用的,忍不住低声问道:“能否请问先生尊姓大名?” “鄙人姓岩,岩家和是也。”这郎中汉子一边为楚洛寻诊治着,一边答话。 “哦,岩先生……看来岩先生也是岩家庄的人士了。” “正是,我们岩家庄在附近是极出名的。” 楚清韵本想与对方多攀谈几句,但看了看对方那认真专注于伤者的样子,还是打住了念头,觉得最好不要打扰他治伤了,只盼着他真的能为表哥治好,默默祈祷着表哥可以平安无事。 岩家和忙碌个不停,没多久就看到他几乎是满头大汗了,给楚洛寻取下布条,为他敷药,并重新包扎了起来,他的治伤药看起来是很灵验的,楚洛寻的血势渐渐止住了。 但奇怪的是,楚洛寻一直处于昏迷中,按说手臂这点伤应该不至于让他虚弱到这样的状态。 “先生,他怎么样了?伤势不碍事么?”楚清韵闷了很久,实在忍不住了,开始询问着。 “不碍事。”岩家和紧紧皱着眉头,随口答了一句话。 “我表哥为什么一直昏迷不醒,怎么才能救星他……”楚清韵看得很担心。 “如果不用担心,可能是他太过劳累了,加上流血过多。”岩家和沉吟道:“我给他内服一粒药丸,给他补补元气。” 等岩家和拿出药瓶,为楚洛寻服下后,楚洛寻暂时还没有动静,他忍不住为楚洛寻把脉,并进一步仔细检查了一下他的身体与伤情。 楚清韵已来到表哥的身边,到了车厢内另一侧,从这里,她可以看见郎中岩家和的面色越来越凝重,好像查出什么令人惊讶忧虑的结果。 她的心怦怦一跳,隐隐觉得不祥之感弥漫了胸间。 “先生,你发觉什么了?” “你表兄的病症,只怕是治不好了。”岩家和猛然冒出这么句话,让楚清韵大为着急,只见岩家和的面沉如水,双眉紧锁,终于长叹着摇头:“姑娘,很抱歉,恕在下爱莫能助。” “怎么回事?先生请直说!”楚清韵迫不及待的问。 “他之前是跟人打斗过吗?他的外伤是不要紧的,我已给他止了血,包好了伤口,但他的内伤更严重,好像全身经脉俱都受损,这情况……在下就不知道怎么办了,只能请姑娘另请高明,或许请到最有名的神医才能为之一试,岩某是真的无能为力的。”岩家和摊了牌。 “怎么会这样?”楚清韵几乎呆在当场,心底最担忧的事,终于发生了! 岩家和已收拾好药箱,起身下了马车,拱拱手:“对不起了,姑娘,在下的诊银也不收了,请姑娘尽快去给他找名医救治吧,在下还要赶往墨家集去。” “哎,先生……”楚清韵还想求助,却看见岩家和好像认为自己无能为力,所以想尽快摆脱这个麻烦是的,避而转身,十分仓促地离开了。 楚清韵顿时无奈,又心慌又焦虑,陪在楚洛寻身边,彷徨无计,过了不久,楚洛寻竟然悠悠醒转了过来!楚清韵大喜,忙扶着他坐直了些。 “表哥……”她呼唤了一声,语声已哽咽,眼眶中有泪水打转。 “清韵,你别担心。”楚洛寻轻轻说道,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我一定会找名医为你治好的!”楚清韵几乎哭出来,却不想让他担心,咬住了嘴唇,拼命忍住。 “没用的,清韵,我的狮吼功伤及了经脉,是……是救不了的了……” 楚清韵登时整个人都呆怔住! 她想起了听说过的关于狮吼功的传闻,暗暗懊悔自己为什么先前没想到,表哥竟然使出的是这“狮吼功”,如果不是功底深厚,那么他最多还有三个月的寿命了! 为什么会这样? 楚清韵觉得这个事实好似霹雳一般贯穿了她的心灵,让她心神大乱,不知所措。 在去往京城的山道上,有个姑娘托着一辆平板车,车上躺着受伤的男子。 她在努力拉着车,并坚持走下去。 这姑娘正是楚清韵,受伤的人是她表哥楚洛寻,车马受到之前黑衣人的破坏,无法前行了,她只得在附近的墨家集找到这样一辆平板车,让楚洛寻躺上去,想带着他会京城。 但走在途中,她看见楚洛寻起初还能有精神与自己说些话,没隔多久,不知道是因为沿途的颠簸还是伤情的恶化,他再次昏了过去,嘴角还溢出了鲜血。 楚清韵看得吓呆了,扑到了他的身边,抱着他,终于痛哭失声:“表哥!表哥……”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八章 临终托付 楚清韵正抱着自己自己的表哥楚洛寻在痛哭,却在此时,听到了一阵马蹄之声,渐渐迫近,赶来的不是别人,赫然是池浩天! 池浩天看到了这情景,忍不住迎上来,有些焦灼。他起初先见到了楚清韵在抱着楚洛寻时,脸上的气色立即变得很难看,一阵红一阵白,阴晴不定,好像极不舒服。 但是等他发觉事情的真相,也很是出乎意料…… 他看到了楚洛寻的那近乎全无人色的面容,惨白得很,那嘴角边的血丝,紧紧闭着的双目,完全是垂死之前或大病难愈的样子。 怎么回事? 池浩天有些不解,难道他受了重创吗?是被谁打伤成这样的? 楚洛寻在表妹的呼唤之下,仿佛收到了心灵感应,又仿佛是临终前的回光返照一般,他清醒了过来,躺在楚清韵的怀中,似乎感受到一点点离别的彻骨悲伤,却又含蕴着某种满足。 “表哥!”楚清韵的叫喊再一次惊醒了他。 “清韵……”楚洛寻强撑着淡淡一笑。 这时候池浩天来到了近前,忍不住也在同一个时刻出声唤道:“清韵!” 但他们的同时呼唤,楚清韵只是回头狠狠瞪了池浩天一眼,什么都没说,心神又回转集中在楚洛寻的身上,她实在不想再看那个人了。 池浩天也赶到了楚洛寻的身边,“楚兄这是怎么了?伤得很严重?” 楚清韵又狠狠瞪了他一眼,脸上泪花闪现。 “池兄……”楚洛寻强撑着坐起,楚清韵忙扶着他,“我知道你一直对心怀芥蒂……因为清韵……”他顿了顿,缓缓喘了口气,才涩然一笑,“池兄,我已快支持不住了,你找到了清韵,真的很好,很好,你会来找清韵,说明你还没忘记她,还在惦记着她,希望今后……你能带清韵回去,好好照顾她,千万不要再辜负了她……”说到最后,已经气喘不止,语气越来越微弱。 “表哥,你不要再说了!”楚洛寻仍在哭泣着,“我绝不会跟他回去的!” “清韵,你不要任性,乖乖的,今后表哥不能照顾与保护你了,池兄……希望你答应,你要好好待清韵,带她回京城,不要让她再……再受欺负……” 池浩天立即道:“楚兄,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清韵的,以前是我不对,我会好好补偿她,不会再让她受委屈。” “那……那我就放心了……”楚洛寻又最后笑了笑,笑意已淡得无法觉察。 他的手,似乎想紧紧握住楚清韵,却已无力,楚清韵猛然抱住了他,哭喊道:“表哥,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舍命护我?你原本不会……” “清韵,我一直都在全心保护着你,可惜……今生我们没有缘分了……你要……你要珍惜自己,好好照顾自己……希望你……你今后都能很快乐,很幸福的生活……” 楚洛寻的语声微弱,几不可闻,但他还是想挣zha着,说出自己心底的话,这是最后的机会了,如果不说,永远都再没办法说出口,他想在人生的最后阶段,想在临终之际对自己心中付出过真情的表妹嘱咐几句,因为他实在不放心她,他一直是这么努力的,全心全意的保护着她,就算对她曾表白过,遭遇了拒绝,他心中也从来真正放下对她的关怀与情感。 清韵,从今之后我不能再保护你了,不能和你同行,不能和你…… 楚洛寻终于闭上了眼睛。 只要是为她,他宁愿付出自己的生命,这份感情带着些许悲凉的遗憾,无奈与不舍,渐渐随风而逝,他就在死了她怀中。 池浩天的脸色也变了变,他没想到楚洛寻竟然就这样死了! 是的,他之前还因为他赶到了妒火,还恨过他,想到他和楚清韵在一起,心里就说不出的别扭,说不定的恼火与忌恨,但是眼前看见了这副场景,看见了他的生命消逝,心情也感到一份说不出的压抑与沉重,还有隐隐的伤怀。 “表哥……”在看见楚洛寻闭目殒命那一刹那,楚清韵失声痛叫了出来,心就想坠入了万丈悬崖般,她的手伸去轻轻抚摸楚洛寻的面颊,那面颊冰冷苍白,已无温热的气息。 “表哥!是我对不起你……”楚清韵低低的哀泣着,想抱着表哥站起了身,想抱着他离开,想抱着他一直走到京城,走回家,但才站起身,就觉得眼前发黑,头脑变得昏昏沉沉的。 她再也支撑不住,“噗”地又倒了下去,竟然当场就晕厥。 因为伤心过度而晕厥! “清韵,清韵!……”这一下池浩天可着急了,又惊又急,忙到她身边扶起了她。 池浩天抱住楚清韵,忙着抚摸了一下她的额头,觉得她浑身冰凉,额头却是热的,实在很担心她,立即决定将她带回去。 这时候马蹄声响,又来了两个人,正是王府的暗卫。 起初,池浩天本是不想让他们跟着来的,不过这次正好有事需要他们,看到他们来了就觉得很高兴,立即吩咐道:“快过来帮忙!” 暗卫忙下了马,急匆匆赶到近前,“少爷有什么吩咐,需要属下们做什么事。” “去找辆马车!尽快的,不许耽误!”池浩天的吩咐十分坚决与急迫。 于是,不久侍卫就给他弄来了一辆马车…… 池浩天扶着楚清韵到了车上,好好将她安置。 但是楚清韵不久就清醒了过来,她只是一时的伤心晕厥,并没有因为大病或受伤什么的才昏过去,所以是恢复得很快的,醒过来才看到池浩天正守候在自己身边。 楚清韵却完全没关注他,醒来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表哥!” 她立即就坐起身,头还是有点晕晕荡荡的,“表哥……”又情不自禁的呼喊了一声,语声有些沙哑,有些低弱,她的视线里没有楚洛寻。 “放心……楚洛寻在外边的车上,我带着他一起走的。”池浩天看出她的焦虑,所以出言安慰着。 如果在以往的时候,他看到楚清韵如此关心另外一个男人,几乎没有将自己放在眼里,清醒过来就立即呼唤着楚洛寻的名字,他一定会觉得非常不舒服,会有妒忌之之意,如今,楚洛寻人都已经死了,一切都无碍,抱着对楚清韵的歉疚,他好言好语的安抚着她,希望她能尽快从悲伤中走出来。 谁知道楚清韵立即赶起身,他想伸手出抓,却让她狠狠的甩开了。 楚清韵挑开了车帘,脸上满是倔强与决绝的表情,大声道:“停车!停下来……” 马车已经停顿,楚清韵来到看到表哥的尸身还躺在方才的平板车上,只是被卫士拖着走,她立即冲过去,抱住了楚洛寻的身体。 “清韵,你要干什么?” 池浩天已经下了车,忙着想来追逐她的行动,楚清韵却转过身,冷冷一笑,“你不要跟着我,我要带着表哥走,要将表哥的尸身安葬了……你不许跟着我!” “清韵,跟我回去吧,然后我会好好安置楚兄的遗体的。”池浩天见到楚清韵的态度,尽量让自己平复心情,缓和着语气说。 “池浩天,你少来假惺惺的关心我,我不会再相信你了!”楚清韵显得很是愤怒,那是一种无奈又凄伤的愤怒。 “清韵!……”池浩天见到楚清韵完全不打算理会自己了,竟然抱着楚洛寻的尸身,大步就要离开,他当然不肯放过。 但是,楚清韵如今好像正在气头上,也不能强行做什么,所以他暂时跟随了下来。 山麓,是楚清韵站在这里,泪水又源源不断滴滑落了。 她带着楚洛寻的遗体到了这里,轻轻将他暂时安置在这辆平板车上,倚靠在山坡旁的大岩石处,看着楚洛寻的遗体,看着这个一直关怀自己,喜欢自己,直到为自己付出生命的人。 楚清韵的泪水止不住,眼前看出来全是模糊的,起初是静静的流泪,越来越伤心,发出低低的啜泣之声,想到了曾经,想到了与楚洛寻以前的点点滴滴,尽管自己没有喜欢过他,但是面对着如此的生离死别,尤其楚洛寻还是因为自己才送命的,她就难过得心都揉碎了。表哥啊,你就这么走了么?你以后再也不管清韵了么…… 楚洛寻的面容,他的微笑好似浮现在了眼前,想起先前他们一起离开江南时的相处,那一次轻松愉快的谈心,那一次轻松愉快的相处,他对自己的劝慰,对自己的体贴,如今,言犹在耳,已是天人永隔。 楚清韵的思绪飘到了回忆里,沉浸在永久离别的悲伤感觉中,几乎无法自拔。 她不仅伤心,也怨恨!恨……恨的是池浩天,她发誓自己永远再也不会原谅他!也绝对不会跟着他回去……回去干什么,还要面对他与叶婉容所引起的那些伤痛的事吗。 表哥,你真是好心,你临终把我托付给了他,但是你知不知道,你就是让他害死的啊,他想要我的命,他不会放过我,直到今天,他仍然不肯放过我,他哪里是真心对自己的?哪里是会来找自己?分明不过是想来对付我罢了。 楚清韵想到这里,觉得很心寒,当然还有愤怒与恼恨。 正在她觉得最愤怒的时候,池浩天的声音又出现了。 正文 第一百一十九章 误解与怨恨 当池浩天出现楚清韵的身边时,楚清韵以十分怨恨的眼神瞪着对方。 “你还来干什么!” “清韵,我是想来找你……你跟我回去吧,清韵,以前是我对不起你,真的……我们……我们重新在一起,我不会再受婉容的鼓惑,让你受任何委屈的。”池浩天将语声变得很温柔,很温柔,并且带着歉疚之意说出来。 “用不着,池浩天,你用不着假惺惺的来讨好我了!”楚清韵冷笑,“我说过,不会再相信你,我表哥就是让你害死的,这一辈子我都不会原谅你,你省省心吧!” 她那白嫩的面颊上,仍然挂着未干的泪痕,眼神中除了怨恨,还透着一种倔强。 池浩天的脸色微微变了变,“你怎能这么说,清韵?” “难道不是吗?你既然做了,为什么不敢承认?”楚清韵的笑更外冷厉。 “这件事不是我所为,你误会了,清韵。” “我误会什么?不止一次了,接二连三的袭击,你派的杀手一次一次,不肯放过我,这次幸亏是表哥在保护我,要不然死的是我……”说着说着,泪水又如泉涌一般,反手擦了擦:“可惜表哥他却死了,他为了救我,为了抵抗你的杀手,不得不拼尽全力,让自己经脉俱损,力尽神竭,是我对不起,我实在对不起,池浩天,这个仇咱们是结下来了,我绝对不会原谅你!” 池浩天显得很吃惊是的,睁大了眼睛,听着对方说完,心神才缓缓回过劲儿来,立即沉声道:“清韵,你听我说,这件事真的不是我做的!我根本没有派过杀手,我怎么可能派杀人去害你?这件事真的和我无关,我一时不清楚内情怎样,但我会查清楚的。” 他在极力解释着,想平复一下楚清韵的情绪,谁知道楚清韵正处于心神和情绪极度不稳定中,根本不会听他的!楚清韵那习习的双眉几乎竖了起来,脸上如覆寒霜,“事到临头,不肯承认了是吧?你这么狠心,还有什么事做不出的?现在又想装着毫不知情的样子来骗我哄我,究竟打了什么主意,想将我骗回王府去吗,想将我带回去,再好好折磨我吗?” 楚清韵狠狠的说着,发泄着自己的愤怒。 “你不要这样,清韵,你就这么不相信我?我根本没做过!”池浩天也着急了起来,语气变得十分急促,赶近了一步,想接近对方。 楚清韵却退开了几步,尖声厉声道:“我怎么能相信?当然不能!……池浩天,你不要在跟着来,我也不会跟你回去!” 池浩天却不肯放松,又往前几步,竟然伸出手抓住楚清韵的臂膀,“清韵……” 他还想辩解什么,楚清韵却气得脸上通红,猛然扬手,“啪”地一声扬起了手,竟然狠狠给了池浩天一巴掌! 池浩天整个人都被打愣了,他没想到楚清韵会打他,这还是平生第一次遭遇此种打击。 他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疼,心,更加是火辣辣的疼。 不,那不止是疼,还有某种滴血般的伤心。 楚清韵厉声道:“你不许追过来!” 她说完就推着安放着楚洛寻的尸身的平板车,转身离开,急匆匆从山麓的这一片低坡处快速奔下。 但是,池浩天怎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走呢? 他捂着自己的脸,仍可以感受到那火辣辣的疼痛感,尽管他不想看着楚清韵就这样走了,却又不想立即真的追下去,因为他怕楚清韵在情绪激动之时,又做出什么偏激过火的举动。 池浩天呆呆地站在原地,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先走了,心想,先不忙跟去,等慢慢总会知道她的行踪,她带着楚洛寻的尸身,是绝对走不快的。 池浩天又呆立了半晌,看到楚清韵走得几乎没了影子,这才急匆匆的赶了下来。 到山麓时,两名暗卫又追随了来,池浩天沉声道:“你们去给我留心着清韵的行踪,有发现随时回来向我禀报!” “是,少爷……”暗卫急忙答应着。 楚清韵拖着平板车,一路行路,走了很久,看到那个人没有追来,这才微微松了口气,却觉得很疲累,好像找个地方歇息一下。 这时候,天色也渐渐晚了,她看见夕阳西沉,一片光影拖着自己的影子,还有车上表哥的影子,不知道怎么,一种极大的凄凉与孤独之感涌了上来,几乎又想哭。 但是她忍住了,她很倔强的想着,心底那份火焰般的恨意燃烧起来,压制住了凄伤。 很想先找个地方歇息,然后再找一张白布为表哥覆盖上,让沿途的飞尘不要沾染到他,但附近还是处于荒郊山野之处,不知道哪里才有借宿之处。 她走着走着,又顺着某条山路走了过去,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迷路了,远远近近的尽是荒山石林,草丛荆棘,实在看不清方位,连大道官路都没有了。 自己这是走到了哪里? 楚清韵陡然心神一震,头脑变得清醒了些。 她先前很劳累,几乎是身心俱疲,在拉着车徒步前行,精神也处于极度低迷状态,心情起伏不定,只顾着顺路往前走,也没管是走到了哪里。 如今却发现自己走错了路了么? 荒山寂寂,这样一个孤身少女,还带着一具死尸,如果如今有人看到的话,一定会觉得实在是出气的诡异。 楚清韵叹了口气,看着逐渐低沉的日色,逐渐变冷的轻风,周边的景象,让她很陌生,不管他了,先歇一下吧,浑身乏力得很,如果再不休息,就实在支撑不下去了。 她才经过的心灵沉重的打击,情感上的极度透支,之前还曾昏倒过,尽管已清醒了过来,身体却好像并没有完全恢复,又经过这几番的奔波、折腾,真觉得心力交瘁。 “回禀少爷,清韵王妃在前山的深山里失踪了。” “什么?”池浩天听到卫士回禀的消息,几乎想立即跳下马来,轩眉喝叱道:“怎么回事?她走到哪里了,居然会失踪?” 两名暗卫垂下了头,不敢去看池浩天的面色。 池浩天厉声道:“再给我仔细的找!她一个孤身女子,还带着楚洛寻的尸体,怎么可能走到不见影子?一定能查到的。” “是,是……属下们再回去找。” “如果找不到的话就别回来见我了!”池浩天气愤愤地丢下了一句话。 两名卫士不敢多说什么,急匆匆又赶回去,在深山里努力寻找着,山路崎岖,面积很广,另外有各种草木荆棘与山峦岩石,想找人实在不大容易。 楚清韵其实已走到了一家山中的寺庙里。 原本荒山中是没什么寺院跟歇宿之处的,但这个小小的寺院却陡然出现在内山靠近一片山坳后的屏风岩石群附近,尽管寺庙是破旧荒凉的,久已断了香火,毕竟能当作一个安身处。 楚清韵原想敲门,寺院的旧门却是半开半掩着的,她看出这根本没人,也没有和尚存在了,于是就自己走了进去。 走到一间小小的正殿内,在神像下找到了能歇脚的地方。 楚清韵松了口气,今晚就凑合这么度过一晚吧。 可惜身边已经没有什么干粮了,实在有些饥饿难忍,还口干舌燥,她先将表哥楚洛寻的遗体安置好,然后就到附近寻找。 竟然在后院里找着了一口井,可惜是枯井了,没有水能喝。 “不行,我到外边去看看吧!” 楚清韵心想着,就算能忍过了一夜的饥饿,但口渴实在不能忍,至少得找点水喝,要不然明天在这么饥渴交迫的情况下,自己怕是都没力气上路了。 想到此处,楚清韵立即从后院的小门离开了寺庙。 这后院同样是有一扇破旧的小门,天色已暗,日色已完全被湮没了,就算还没有真正的黑暗下去,夜色还没有来临,但已无阳光,四下黑沉沉的。 “姑娘,你是山里的吗?” 在楚清韵一阵乱闯寻找后,无意中碰到了一个猎户,不禁有些惊喜。 那山中的猎户看见了她,很是诧异,他几乎从没有在山里碰见孤身少女出现的。 “请问这位大哥,在哪里能找到清水?我……我误入此山,实在口渴难忍,天色又晚了,我落脚在那边的小破庙中,可惜那寺庙里边什么都没有。” 那猎户看来较为友好和善,点了点头,“姑娘,你胆子还真大,竟然一个人就闯到深山里了?这荒山野岭的,鸟兽很多的,我在此山居住了几年,还没有发现什么人踪,那小庙早就荒废了,没有香火没有和尚,这几年还真是就我一个人出没在郎官山的。” “郎官山?”楚清韵低声喃喃了一句。 “是啊,这里是好像是叫郎官山,从我当初住到这里后,听到以前的人提到过的,后来仅有的几家住在山里的猎户全都搬走了,就只剩下了我,我因为会点功夫,身手还算不错,又的确想打猎为生,所以才在这里长住了下来,他们一般人是没办法待在这山上的,如果遇见了山里的野兽,那会很危险。” 楚清韵听那猎户唠唠叨叨的说着,缓缓点了点头,忍不住道:“猎户大哥是住在哪里的?你对这山里的情况比较熟悉,应该知道在哪里能找到清水吧?” 她的当务之急还是想找到清水。 “绕过前边的磐石,有一条小山泉,那也是我每天去打水的地方。”猎户呵呵一笑,“如果姑娘不介意,不如跟我回家吧,我招呼你,家里有吃有喝的,另外住宿也不愁。” 他看起来好像很和善可亲的影子…… 第一百二十章山中遭遇 楚清韵几乎要相信了对方,不过又想到自己的表哥楚洛寻的尸体还在小庙中,另外无缘无故打扰对方还是觉得不好,当下回绝道:“多谢了,不过不好叨扰,这位大哥,我去前边那山泉处打点水就是了,今夜就在破庙里歇宿一夜,明天一早就继续赶路……” 她说着就不再与猎户男子搭话,往前方行去,料想那山泉并不远,应该很容易找到。 岂知猎户却不肯离开她,还是跟了下来,一路边走着边搭讪笑道:“姑娘没吃过晚饭吧,也不能只喝水不吃东西啊,我家里还有之前做好的饭菜,你跟我回去吧。” 他越说越显出急迫的情绪,跟得也很紧,当然还是满脸笑容,并没有露出什么别的表情,只不过语气与动作都比先前急躁了些。 楚清韵心中一动,经过几次被劫杀的经历,她实在很有些警惕了,这个时候不动声色,仍是拒绝着:“真的不麻烦大哥了,我就去找点清水喝,如果能另外找到些山果充充饥,那就行了。” “哎啊,这远远近近的可没什么山果,姑娘饿了一夜的肚子,明天一早还有力气上路嘛?姑娘,你是哪里的人氏,想去哪里?” 猎户仍在搭讪,楚清韵这时候走过了那巨大的石梁,与另外一座山岩,然后还真的隐隐听到了流水之声传来。 她不禁心头一喜,精神一振,加快了脚步,也没顾着怎么回答对方的话。 那边果然又片小小的飞泉泻下,水流清澈得很,泻到了一方凹进去的石头上,那就像是形成的一个天然小水潭,尽管水潭实在很小,水流又从石缝漏走了。 楚清韵口渴良久,猛然掬起了几捧水,痛快的喝了个够,这天然的山泉很清冽,甚至有些隐隐的甘甜之意,真的很爽口。 她喝完了水,又掬起几把来冲洗了一下面颊,消除了几分风尘仆仆的感觉,登时觉得那冰凉之意很是舒爽。 那猎户也跟随到附近,就在这时候,楚清韵的耳边响起一声隐约的呼啸之声,她说不清是什么叫喊,但听起来不像是人声,竟像是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兽鸣。 她登时听得脸色微变。 猎户立即低声道:“这是野狼,山里最凶狠的一种野兽,有时会出没,曾经让我打死过几只,还有不少在山里住着,姑娘你快跟我走吧,要不然真的遇见了野兽,你一个姑娘家,真的很危险。” 楚清韵长这么大还没遇见过真正可怖的野兽过,她尽管听说过,如今真的遇到了,实在很有些害怕,猛然想起了表哥楚洛寻,啊,表哥的尸体还在那边,不会让野狼给叼走吧? 想到此处,楚清韵立即回绝了猎户:“对不起这位大哥,我要赶回山庙去了,我还有朋友在那边……” 她说着一溜烟似的往着回路奔行。 那猎户看得有些吃惊,迟疑半刻,还是忍不住跟了过去。 回到破庙里,看到大殿内神像下的木板上,表哥的尸体还是安然无恙的,楚清韵才不禁松了口气。 那猎户也进入到此处,却看见了一具尸体,登时几乎吓了一跳,“姑娘,这……这就是你的朋友?” 楚清韵低低地“嗯”应了一声。 “原来是已经死去了,我还以为……”猎户摇了摇头,不过脸上竟然是吃惊过后的一丝喜悦表情,这份喜色在沉沉的光线里,看得竟然变得有几分诡异。 楚清韵却几乎没觉察,因为她根本没抬起头,看了几眼此时楚洛寻的状态,心中觉得更加歉疚,心想,这样拖着表哥到处走,不是办法啊,应该尽快将他的尸身安葬才是。 那么,安葬在哪里呢?总不能随意安葬在一个地方吧。 她几乎很想就安葬在这深山里,又觉得如此实在太过简慢,对不起表哥。 楚清韵想了想,还是应该回杭州去,他既然住在哪里,就应该把他在那边安葬了,不过回杭州与到京城,这之间该怎么选择? 楚清韵犹豫了一阵,其实安葬在京城也是好的,表哥才考取了状元,另外以前跟自己是从小一起长大,后来才去了杭州,安葬在京城也应该是可以的,她决定明天一大早立即启程,尽快赶路,不想让楚洛寻的尸身跟着自己这样再继续颠簸无依。 她没看到在这个时候,那猎户男子的脸上浮现了极为不怀好意的笑容,他伪装了半天的亲切和蔼,终于忍不住露出了真面目! 因为天色很暗了,大殿内又没有灯火,所以周边的光线显得极为沉暗了,简直快看不清人的脸孔了,楚清韵觉得全身有些颓软,尽管喝了些清水,肚子却还是空空荡荡的,已经没什么力气,如今看来只能靠着休息睡觉来养养精神,等待明天的上路。 但是她的敏感,还是让她发觉了些不对劲,不!身边似乎浮动着危险的气息!那个猎户还在这里,并没有离开。 楚清韵一下转过身,就看到了猎户即将迫近的脸,那双眼睛似发着光,就像是野兽的光芒一样,在黑暗中闪烁着,显得格外的令人心惊。 “你……你干什么?”楚清韵退了几步。 那猎户的确是久居山中的人,正因为他从没有看到孤身少女闯到山里,因为孤孤单单一个人住在山里,如今看到楚清韵这样一个少女,那压制已久的心绪便再也按捺不住。 黑夜、深山,少女,在这么好、这么诱惑的气氛下,让这个身强力壮的男人,怎么还能忍得住?猎户吞了吞口水,立即踏前几步,便迫不及待的向着楚清韵逼迫了过去。 “你站住!”楚清韵喊了出来,却发觉自己的声音好像是冰凉的,颤抖的。 “姑娘,深山独处,你不觉得寂寞么……”猎户男子的脸上泛出一丝邪邪的笑意,又逼近过来,他有些功夫底子,如今看到楚清韵一个姑娘家的,更放心大胆了。 他可不相信楚清韵这样的少女,能抵抗得了她。 “你再过来,我就不客气了!”楚清韵壮着胆子又喝叱了一声。 “怎么不客气?你能怎么不客气?好啊,尽管来,我不来者不拒……”猎户男子,丝毫没将她的威胁放在心上,甚至大笑了起来,觉得她好像在故意说笑似的。 他笑着向楚清韵逼了过来,猎户男子就好像化身为一只野兽般,很凶狠,很饥渴,很危险,似乎很像是要将楚清韵整个人给吞下去。 楚清韵尽管也是有些功夫的,不是真正的弱女子,但不知道怎么,看到了对方的眼神,就觉得特别发怵,特别胆怯,那种邪气并不是凶残的眼神似乎能令任何少女产生胆怯的情绪。 楚清韵见到他扑过来,立即闪身躲开。 她并没有打算还手,而是立即就躲开了,原本是有力气一拼的,却没有真的出手,躲闪得很仓促,猎户男子的手并没有抓到她。 那猎户男子似乎也没想到楚清韵竟然还能躲闪的这么快,微怔之下,立即又转身过去,狞笑着说:“小姑娘,没想到你还挺利索的,不过今晚你也休想逃得掉……” 他正想着再一次扑过去,却就在这时候,外边传来了脚步声,还伴随有喝叱。 “大胆恶徒,住手!” 正是王府的暗卫闯了进来,他们持兵刃立即拦截在猎户男子的身前。 “贼徒,你也太胆大了,不怕死么?竟然敢对清韵王妃打歪主意……” 那猎户男子听得十分惊诧,“王妃?什么王妃。” “别罗嗦了,上去收拾他!” 另外一名暗卫已经在催促,于是他们立即扑了上去,与猎户男子一阵交斗,猎户男子固然有些功夫,却哪里比得上这王府的卫士,没过多少会合便给打得翻趴在地,“哎呀”地痛叫不止。 暗卫冷笑道:“看你还嚣张不?” “哦,啊……饶命……饶命……”猎户男子不断的求饶,实在有些爬不起身了,让两个卫士给打得很惨。 “哼,好吧,看在你还没真的干出坏事,没有侵犯到清韵王妃的份上,饶了你……立即滚!”那暗卫斥责了一声,又狠狠踢了猎户男子一脚,让对方滚出寺庙。 猎户男子尽管已经痛得全身快散了架似的,爬不起来,但有了逃生的机会,还是咬紧牙关狠命地爬了起来,拼命逃窜出来,只不过脚步踉踉跄跄的,几次都差点摔到了。 两名暗卫打发完猎户男子,转身想去安抚楚清韵,并告诉楚清韵,池浩天少爷正在等着她呢,却赫然发现,楚清韵不见了! 楚清韵在之前趁他们打得火热时,悄悄抱起了楚洛寻的身体,溜出了寺庙的大殿。 因为光线很暗,方才他们又全心打斗得激烈,没注意她的行动,等两名暗卫回过心神来寻找时,已经不见了楚清韵的身影。 “啊呀!王妃又走了?” “咱们好不容易才找到她,又让她走了……”暗卫真是叫苦连连,很是沮丧。 “别罗嗦了,快追出去看看吧,应该没走远!”另外一人马上道出重点。 “好……” 于是他们立即追了出去,到附近的山里继续找着楚清韵的人,围着山寺外边找了一圈,没有收获,甚为焦虑,继续往远处寻觅而去。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一章 终回京城 楚清韵其实并没走远,仍躲在山寺里,只不过躲在了后院的某个破旧的柴房里,这柴房还算不错,有草堆,她到外边又找了些后院的草木进来,重新添加一些,然后将表哥的尸身安置,自己也依靠在附近,眼皮沉重得不行,实在是累了。 她顾不得想太多了,那王府的卫士,她实在不想见他们,所以趁着他们打斗时便逃离开,她不想再与池浩天有什么交涉,但是……这一次是他们帮了自己,为什么他们会追来,是池浩天派他们在追踪自己的么?池浩天还不肯放过自己? 楚清韵甚至怀疑,他们打跑了猎户男子,也是对自己没安好心的,只怕会对自己还有什么动作,危险的情况依然存在着。 想起了之前的遇险,那都不是池浩天的意思么? 楚清韵想到头痛,实在不想脑海中再出现那个人,她也觉得危险没有过去,不想立即就睡熟过去,如果真的睡了过去,万一又有什么险情就麻烦了。 但她实在太累太困了,真的没有办法再强撑着,才稍一坐下,轻轻依靠着柴房的墙壁,坐在了草堆上,双眼就不自禁的耷拉下来。 她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梦中,好像看到了楚洛寻的面容,好心楚洛寻已复活,她很高兴,很惊喜,忙想迎上去,“表哥!你没事吗?你真的没死么?” “清韵,我在这里……” 楚洛寻的影子却是飘飘荡荡的,好像并不是真实存在着的,却又出现在眼前,他的笑容那么明显,眼神那么的清晰,那么的令人印象深刻。 “表哥!” 楚清韵又叫了一声,一直不断的向前奔跑着,想去往到楚洛寻的身边,但楚洛寻的身影竟然一直不断的向后飘动,向后游移,飘飘忽忽的,似乎尽在咫尺,却又远在天涯。 “清韵……” 他又在呼唤着,微笑的呼唤,笑容那么温和,似乎带着一贯的深情。 “表哥,你停下来啊!你停下来啊……我追不到你,为什么你不停下来……” 楚清韵好像记得自己是这样的呼唤的,她一直希望自己能触碰到那个影子,却终究还是没有触碰到,于是,就这样,她奔跑到了筋疲力尽的地步。 她终于幽幽的哭了出来…… “表哥,你在哪里,为什么我碰不到你,为什么你不停下来。” “清韵……不要来追我了,你自己好好生活,不要再跟池浩天闹别扭了,还是回到他身边吧。” “不,他是害死你的凶手!我才不会原谅他……更不会跟他回去。” 楚清韵就算在梦里,也仍然牢牢记着这件事,就像烙印一般深深的印刻在她心头。 她又扑了过去,却看见楚洛寻的身体渐渐在渗出着鲜血,他的面容,从苍白到模糊,直到最后,终于完全看不清了。 “表哥!” 楚清韵吓得几乎尖叫,她一直在叫着,叫得声嘶力竭。 “你不要走!……为什么你没有活过来,你不要没有死吗,为什么要走……” 楚洛寻的影子却终于不见了,那飘飘忽忽的存在,茫茫然化为无形。 然后,四下一片黑暗,黑暗的就像是到了地府中。 楚清韵惊醒了,还好她没有惊喊出声,但是人吓醒了,看见旁边的楚洛寻的尸身,她才意识过来,想起了白天的事。 这一夜终于过去,东方渐白。 楚清韵回想起之前的梦境,唉,为什么连作梦都要被灼痛呢?为什么梦境就不能美好一些呢?为什么…… 她不想继续想下去,发觉自己身上都是冷汗,这滋味实在不好受。 天快亮了! 可以启程了吧,她只想尽快的上路,尽快的离开这荒凉的山野…… 下山后,楚清韵猛然又看见了熟悉的影子,那是阴魂不散的池浩天。 她娇脸煞白,咬着嘴唇不说话,又故意转头不看对方,朝着另外的方向行去。 “清韵!……” 池浩天呼叫了一声,就急急忙忙追赶过来。 “你要去哪里?” “不必你管!”楚清韵的脸色阴沉得不见一丝缓和,没有一点暖意。 “昨夜听说你遇到了歹徒,我的侍卫回来禀报时提到,那两个不争气的家伙,最后竟然没有随身保护你,让你走了,真是气死我了。”池浩天悻悻地说着。 楚清韵仍然不发话,阴沉着面容,突然转身又走开,似乎已经不想和他再有交涉。 池浩天见到她这副样子,暗中着急无奈,有点小小的生气,却理智的意识到对方是因为误解产生了如此大的嫌弃,如此大的情绪,自己绝不能再刺激她了。 就这样,一路上他让人盯紧了楚清韵的行踪,一路跟随着,却碍于对方的态度,就不再接近,去自讨没趣。 楚清韵终于回到了京城,在京城附近将表哥楚洛寻给安葬了,并还穿上了素白的丧服。 池浩天见到终于回了京城,不免放心了很多,她终于回来了,不能再让楚清韵离开,一定要将她带回王府去。 “清韵,你跟我回府去吧……”池浩天又来到楚清韵的身边,态度极是温和,语气生充满了恳切之意。 “我不会回去的!”楚清韵昂起了头,冷冷瞥了对方一眼。 “清韵,你都回到京城了,为什么不跟我回家去?”池浩天继续好言好语的恳求:“跟我回去吧,清韵,你都王府离开好久了……” “池浩天,你不是休了我吗?”楚清韵凄凉的冷声一笑:“我为什么还要跟你回去?你休了我,我跟你再没关系,我的家不是你的七王爷府,是我爹娘的丞相府!” 池浩天一怔,脸上涌出无尽的失望之色,但听见她的话语,又觉得心灵重重的被触碰了似的,暗中揪痛地一叹,低声道:“清韵,那是我做过的最懊悔的一件事!真的对不起……” 他所指是休了楚清韵的事,楚清韵似乎提到了前事,想起了以前的委屈与伤痛,又是气上心头,情绪了激动起来,“池浩天,不要说了,我不会再听你说什么!总之,我不会跟你回去的!你就趁早打消了这念头吧。” 面对着池浩天,她心中是什么感受?是纯粹的恨,还是…… 她不知道,甚至也不想理会自己那极为复杂的心情,面对着这个自己爱过的男子,此时心中所剩下的好像只有怨恨,已经没有深情?或是因为她只想记住怨恨,不想再考虑其它。 楚洛寻的死,就好像一条鸿沟,深深隔开了两个人,让他们再也无比彼此走近。 “好吧……清韵,你不要激动……不回就不回,我送你回丞相府就是。”池浩天感到了焦虑与无奈,心情烦躁无比,却又知道自己不能操之过急,这件事终究是因为自己当初才逼走了楚清韵的,他对楚清韵有着愧疚,也有着心疼。 “清韵,那快点回丞相府吧,等什么时候你想回来,我再接你回府。” 池浩天坚持要送楚清韵,终于跟随到了丞相府,才肯离去。 回到了“家”,回到了丞相府的楚清韵,见到了爹娘,再也忍不住,放声痛哭起来,丞相夫人拥着女儿,疑惑不解地安慰着:“清韵,怎么了,不要哭,不要哭……” 看到女儿的回归,他们自然是很欢喜,却看到楚清韵满脸的憔悴之色,实在吃了一惊。 原本不应该如此啊,就算她出去的日子过得并不顺心,也不至于弄得如此憔悴不是? 楚清韵见到父母,积累的情绪终于爆发了,越哭越是伤心。 “爹爹,娘……我……我害死了表哥……表哥死了,是我害了他……” 丞相与夫人都不禁意外震惊不已。 “清韵,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楚清韵抽泣着将事情说了个大概,“是我,表哥为了我救我,所以才遭到这样的横死,让池浩天派出的杀手给杀死了……是我的缘故……” 她哭得伤心,情绪如决堤了的洪水一般爆发了出来,“我安葬了表哥,我要为他守丧。” 在楚清韵的闺房内,丫鬟们给她打扮了一下,但楚清韵却仍然无精打采的,尽管情绪已经渐渐平复下来,却还是没有走出沉重的阴影。 丞相与夫人让她好好歇息,静静心,楚清韵回到了自己的家,好像心头撂下了悬着的石头一般觉得心情安定了些。 她坐在镜子前,看着镜中的自己,觉得那眉目之间的忧伤之意,仍然没有消解。 那长长的睫毛上,仍然挂着几滴晶莹的泪珠。 她叹了口气,看来自己真的需要很长时间来平复一下心情了,对表哥的歉疚,对他离去的伤痛,还有对池浩天深深的恨意,以及那割舍不断的、埋藏在心底的爱,复杂的情绪,让她剪不断理还乱。 到底要怎么自处? 池浩天,我恨你!恨你! 楚清韵想到了这里,又涌现出无尽的恨意,深深的压制住了那心底尚存的爱,恨意十分汹涌地压制与埋没了一切,在心间翻滚着,沸腾着,如浪潮一般,搅得心底又无法平静了。 “清韵啊……” 正在楚清韵发呆之际,听到了熟悉的呼唤声,原来是姐姐楚清文来了!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二章 恨意难消 楚清韵的姐姐楚清文返回了相府,特意来见妹妹楚清韵。 “清韵,你这是怎么了?看到你返回相府,爹娘都很开心,但是听说你情绪很不好,很伤心似的,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楚清文在询问着妹妹,脸上尽是关切之色。 楚清韵与姐姐好不容易见面,又见她提到这件事,就忍不住叙说了出来。 “姐姐,表哥他……他死了……” “什么?”楚清文大吃一惊。 楚清韵的泪水好似断了线的珍珠一般落了下来,她反手轻拭着,点了点头,凄然道:“楚 洛寻表哥,死了,是我害了他。” 从小与楚洛寻一起长大的楚清文,听到这个消息极是震惊,情绪一时反应不过来。 “他怎么死的?清韵,发生了什么事。” 这个时候,外边又传来了一个男子的声音:“清文,我可以进来么?” 楚清韵忍不住站起了身,赶紧擦拭掉自己的泪水,让自己看起来不至于显得狼狈,但尽 管她擦干了泪水,双眼仍然是红红的,完全没有从中缓和过来。 来得人正是五皇子,是楚清文的丈夫,自己的姐夫,原来这一次五皇子跟着姐姐一起回 到相府了。 “姐夫……” “清韵啊,你怎么了?”五皇子看到楚清韵那失常的面色,近乎红肿的双眼,乌亮亮的 眼珠就像是浸泡在水中一般,觉得很是诧异。 “表哥楚洛寻死了,所以……”妻子楚清文告诉了他。 五皇子果然也显得很是震惊,忍不住立即询问着事情的原委,楚清韵于是立即将事情经 过说了一遍,说着说着又几乎哭了出来,并一口咬定凶手是池浩天。 “杀手是他派去的!几次来袭击我,全是他下的令!这次本来那黑衣人也是冲着我去的,表哥为了保护我,最后就遭到了这样的惨死……我真是没用,拖累了他,是我害了他。” 楚清韵的自责之心,越发的强烈,她对楚洛寻越是愧疚,就对池浩天越是愤恨与恼怒。 “这个……我觉得这件事只怕……”五皇子听完了楚清韵的讲述,觉得有些不对劲,紧紧皱起了眉头。 楚清韵却根本没注意他的异常情绪,仍在表露着对池浩天的愤怒,恨恨地说道:“他休了我,还想杀我,对我赶尽杀绝,为了叶婉容,竟然对我如此狠心……我的心真是凉透了,还假情假意的想劝我回去,我绝对不会回去的!那个府上,就是伤心之地。” “清韵妹妹,我觉得这件事只怕有蹊跷。”五皇子看到楚清韵激愤的情绪,觉得自己务必要尽快为对方分析一下,引起楚清韵的注意。 “什么蹊跷?”楚清韵立即皱了皱眉。 “你觉得这件事真的是池浩天小王爷所为么?” “当然,不是他会是谁!当然是他……”楚清韵听到他似乎有意为池浩天说话,禁不住又一下激动了起来。 “这个……我觉得确实很有蹊跷,凭池浩天的性情与为人,是不会因为叶婉容流产对你就痛下杀手的。因为池皓天并不是绝情之人,如果是绝情之人,就不会千里迢迢去杭州找你,是么?也就不会在你回来的路上遇到你……那些杀手如果真的是他派去的,在途中遇见你时完全可以再对你下手,他却始终没有,所以这件事我觉得很有蹊跷,清韵妹妹一定要说是他下的手,我却觉得不太像是他…… 五皇子分析着,又为池浩天分辨着,他显得很理智很冷静,所以更能清晰的去分辨问题, 如今楚清韵却与他是截然相反的情绪状态,哪里听得进这样理智的话? 她对池浩天的恨意,完全掩盖了一切理智,并在意识里完全认定了是池浩天所为,根本 不理会别的解释。 “不要说了!”楚清韵几乎又站起身,但实在不好冲着五皇子发作什么,只转身面对着 姐姐楚清文,“姐姐,你和姐夫先回去吧……我想静一静,这件事没什么好说的,事实真相 就是这样,我不想再多说什么。” 楚清文与丈夫五皇子对望了一眼,他们并没进行什么交流,但只是对望了一眼,已经 明白了彼此的心意,楚清文懂得丈夫的心思,于是立即柔声微笑道:“好,你先走吧。” 她想缓和着气氛,毕竟妹妹楚清韵对自己和丈夫五皇子都保持着尊敬,就算心里不满, 也不会明显发作出来,但看她的情绪,很明显是没有将五皇子的话给听进去,现在五皇子说 什么都是没用的。 于是他们夫妻进行了一个眼神的交流,五皇子左手轻轻在妻子的身后拍了拍,便先离开, 让妻子留下来陪伴楚清韵。 为了不让气氛陷入到更加尴尬与冲突的境地,这个时候不适宜多说什么。 “清韵,咱们好久没见了,今天姐姐赶回来……好好陪陪你吧。” 楚清韵呆了半晌,缓缓点头,脸上又出现凄然之色,楚清文猛然出手,好好将她拥入怀抱里,轻轻拍打着她的背,安慰着妹妹。 “姐姐,你记得不记得……表哥从小和我们在一起的情景?如今,他走远了,我们天人永隔了,再也回不去了,我想想真的是好伤心……” “清韵,我当然记得。”楚清文也觉得很伤感,轻轻的叹息:“他对你真好,真的是很痴情……” 楚清韵微微一怔,听到姐姐听到楚洛寻对自己的情意,这是她心底的痛处啊! 回想起了楚洛寻的情意,可惜自己对他并没有什么男女之情,从前爱的是池浩天,现在爱的……她立即摒绝去想那个可恶的池浩天。 总之,心中并没有对楚洛寻产生过男女之情,所以正因为这样,她对楚洛寻更加愧疚。 “清韵,我也要去拜祭一下表哥。” “好,咱们一起去。” 今天的天气清朗,楚清韵与姐姐来到了城外的楚洛寻安葬之处,来到了他的坟前。 楚清文看到这里也不胜唏嘘与伤感,拜祭了表哥后,与妹妹又守候了很久,才离去。 王府的气氛显得十分紧张,叶婉容听到了楚清韵返回的消息。 “启禀王妃……清韵王妃……她,她回到京城了……”暗卫向叶婉容来回禀着,他因为低着头,没有看见叶婉容那逐渐变了颜色的面孔! “什么?她回来了?” “是……是……” “现在哪里?没回到王府?” “现在相府,清韵王妃好像暂时不想回到王妃,少爷很是发愁。” 那暗卫就算没有抬头去看叶婉容,也感受了周边紧张的气氛,觉得背脊好像嗖嗖的发凉似的。 “嗯,你先退出去吧……” “是!是。” 那暗卫松了口气,忙起身退出。 屋内,叶婉容的目光渐渐变成了赤红之色,狠狠地低声喃喃自语的道:“楚清韵,你居然还没有死!居然还没有死!……我派去的杀手,难道全都失手了?怪不得他们都没有了回音,你这丫头,为什么如此命大?像这样的杀手竟然还是杀不死你?” 她深深感觉到了一种威胁,楚清韵对她的威胁,让她忌恨无尽又焦灼与担忧。 只要楚清韵回到了京城,那就真的很麻烦了,她离去后都没有能奈何得了她,等回来了,岂非更是难对付?究竟该怎么办…… 叶婉容在屋内极为纠结地想着,“究竟该怎么办……几次派杀手都失败了,要怎么样才能杀死这个女人,怎么样才能让她彻底的永远消失?让她永远也回不了王府!” 就算再派去什么人对她下手,只怕也是难以如愿吧?要究竟怎样才能做掉她,叶婉容恨恨地想着,心头的怒火实在积郁充塞着,让自己一刻都不得安宁。 这个时候,丫鬟呦呦走了进来,为她端来一碗煮好的参汤。 “王妃,汤煮好了,您趁热喝了吧。” 叶婉容才想起来先前是吩咐过让煮汤的,阴沉的脸色缓和了一下,随口说道:“先放在桌子上吧。” “是……”呦呦轻手轻脚地放在桌上,本想伺候着王妃饮用,但是看着叶婉容的样子,简直完全没有喝汤的意思。 “王妃有什么心事吗?”呦呦看到叶婉容那一阵惨白一阵红胀的脸色,显得有些害怕,实在反常得很。 呦呦是她新选在身边的侍女,聪明灵巧,极会说话,也很会看她的心思,今天看到叶婉容的神态,立即就猜到了她的不寻常的心情。 “哼……”叶婉容低低哼了一声,觉得心情烦躁无比,心中的愁事,也不好跟一个丫头叙说。 呦呦的心神渐渐平稳了下来,看到王妃的面色,之前的惊惶与害怕的情绪逐渐收敛,突然低声说道:“王妃有什么烦心事,可以说出来,呦呦尽管不能为您解决,总可以帮你想想办法,出出主意,只要呦呦能为您做到的,一定尽心尽力。” “嗯……”叶婉容这次的语声释放了许多,调子变得近乎和蔼了起来。 “王妃请说吧,您一定是有特别烦心的事情,无法解决的。”呦呦看出叶婉容的愁绪。 “你这丫头,倒也真机灵,我果然没选错你……”叶婉容突然微微一笑,特别将她从将军府调了过来,确实是顺自己的心,合自己的意。 “王妃过奖。”呦呦听到了叶婉容的语气,就更加心神安定了。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三章 势不两立 “你知道,王爷还有另外一位王妃,叫楚清韵。”叶婉容在对身边的丫鬟呦呦说着。 “呦呦知道……虽然从呦呦来到了王府上时,那位清韵王妃就离开了,听说她被休了……”呦呦的语气一低,眼神一垂,更加放低了声音:“但关于她的事,我曾听下边人提到过。” “嗯,我小产的事,就是让她害的!”叶婉容如今仍然在污蔑着楚清韵。 “那个女人真狠……”呦呦揣摩着婉容王妃的心思,迎合着她的心情,说了出来。 “所以我跟她势不两立!”叶婉容冷笑了一声。 “王妃,您是在为她的事情发愁了么?”呦呦突然浅浅的一笑,“那又何必呢,您实在没必要为那样的女人呕心,她既然都被休了,还被赶出了王府,离开了这里,今后再没有她来搅局,再不会来打扰到王妃,您岂不是可以安心开怀了?” “不是,你想得太简单!”叶婉容冷冷的一笑,“她原本走了,但是现在又回来了,浩天根本就没有忘记了她!说是休了她,其实根本还在想着,带她回到府上。” “哦,怎么会……” “那个女人就是有这样的办法,浩天还为了她责怪怨我……哼哼……”她握紧了手掌,气恨难消,手渐渐在发颤。 “王妃不必生气。”呦呦看到她的神态变化,忙低声道:“这件事也并不是不好解决,只要王妃让她永远回不了王府,不久可以了?” “怎么回不了王府?你的意思是?”叶婉容挑了挑眉毛,等着对方的下文。 呦呦看了叶婉容几眼,却似乎在迟疑着,不敢直说。 “说。”王妃蹦出了清冷的语调,实际上却充满了期待,“不要顾虑,看看你有没有什么主意。” “婢子不敢说,怕王妃您……您觉得这主意太过狠毒……” “没关系,你说吧。”叶婉容看到她的迟疑,突然笑了笑,勾勒出一个缓和的笑纹: “我知道你很聪明,很伶俐,是个好丫头,所以才将你带在了身边,想让你替我分忧的,呦呦,所以有什么你都可以直说,至于做不做,我是会自己考虑的。” “王妃的意思,您对那位清韵王妃,很是……怨恨,是么?” “哼……”叶婉容的嘴角边又扯开了一个透着冷意与怒意交织的纹理。 呦呦看出她的心思,点了点头,微笑道:“如果让她永远消失,就没有烦恼了。” “你这丫头,果然知我心。”叶婉容突然也笑了起来,“这个主意我不是没想过,但怎么能让她永远消失呢?有没有什么好办法?之前我的行动失败了,楚清韵实在不好对付,要么就是说她运气太旺了,总之无论什么凶险都能避得过去,如今还好好的活着,一根毛发都没受损,还好好的回到了京城……”她越说越是怨恨,手掌又开始纠结到了一起。 “她现在住在相府,更不好办了,就算想怎么样,也不能方便行事。” 呦呦沉吟了一下,“只要想办,还是会有办法的……王妃如果真的是下定决心了,呦呦就给您想想办法。” “好,呦呦,如果你真的能帮我解决了这件事,我会重重谢你,绝对不会亏待你!”叶婉容想起了心头那根扎得很深很深的刺,她一定要拔掉这个根刺。 呦呦轻缓的一笑,向着叶婉容微微欠身,“那呦呦先多谢王妃了。” 楚清韵这天在相府上,在自己的房内发着呆。 她拿出了一块绢帕,帕子上有些笔墨字迹,她呆呆地看着,似乎触景伤情似的,终于又缓缓收回了帕子,放在自己的床头,那帕子上的笔记,苍劲潇洒,并不像是女子所书写。 回想书写字迹的人,她几乎都忘了他是什么时候在自己的绢帕上写的,但她认得他的笔记,知道那一定是他所写。 所以她将这块平时没怎么重视却也还没有丢弃的帕子收藏了起来,时不时拿出看一下,徒惹伤心,有时候想想自己真的是傻。 城外的天色很清爽,阳光淡淡的却又很明艳,楚清韵踏着一片青翠,款款而来。 她独自又来坟前祭拜表哥楚洛寻,等过后便没有立即返回,继续四下走了走,想散散心,走到这边的山麓,忽然听到一阵马蹄之声。 那马蹄声是从城内而出,并且有着好几骑的样子,等靠近了,楚清韵无意中抬头,就看到当先一骑也是位于最中间的、最惹眼的那一位。 那是个年青男子,穿着很华丽,却又很古怪,看着不像是中原人的服饰,上身较短,藏蓝色的,至于是哪里的样式,楚清韵实在一时辨认不出。 那人的发式也跟京城的人截然不同,是披散着的,额头上戴了一个淡金色的精致圆环,环中心还有着某种图案形状,楚清韵觉得十分陌生。 就凭着奇异的装束,让她忍不住向对方多看了几眼,她本是无心的,因为稍微的好奇,向那男子打量了一下。 略过了他的装束打扮,看向外貌,那男子高挺的鼻梁,微深的眼窝,闪闪发亮的眸子,脸庞五官似乎真的也微异于汉人,但无疑是很英俊、很富有魅力的。 他的脸上带着爽朗的笑容,整个人显得很挺拔,他身后跟着的看起来像是随从,随从也大多是青年与壮年的男子,穿着打扮都是藏蓝色的,只不过款式好像精致度不如中间这男子,显得稍微简陋了些,他们个个都打扮得不像是京城人氏,楚清韵心想他们一定是外方人,只不过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 这一行大约是十余人,马走得很快,看他们兴高采烈、精神抖擞的样子,那中间的男子还搭着弓箭,似乎是去狩猎的。 楚清韵看着这些人的声势,默默躲闪了开去,让开了道路,岂知那男子的坐骑才到附近,枣红色的马儿脚下猛然一个莫名其妙的前蹄失控,既然冲着楚清韵的方向冲ci了过来。 楚清韵蓦地一惊,这是怎么回事,想撞死她么? “姑娘,小心!”那马上的男子急忙勒缰绳,并立即向楚清韵呼喝示警。 似乎他并非是存心的。 但楚清韵还是显得很仓促,有些小小的震惊,这马儿的声势惊人,如果让它的蹄子踩中了或是让它给撞倒了,自己非受伤不可,她想躲闪,由于这马儿的转向冲ci太过奇怪与突兀,以至于令她有些措手不及,她急急忙忙的退闪,却还是显得迟慢了些。 岂知道就在这时候,马上的男子既然纵身跃起,凌空一个翻腾,身子滑过时,拉着楚清韵一起退开,让马儿撞了个空。 楚清韵忍不住松了口气,转身去看,那男子正扶着自己,她面容一红,立即轻轻甩开了对方。 那男子却不住口的致歉:“对不起,姑娘,让你受惊了!对不起。” “没什么……”楚清韵走开两步,摇了摇头,忍不住道:“这马是怎么回事?” “唉,不知道它为何会突然发癫?”那男子似乎也不太明白,皱紧了眉头,并立即高声喝道:“快去将它给制住!拉回来。” 他这一句说得什么,楚清韵并没听懂,因为对方竟然转口变调了,说的好像并不是汉语,她就完全都都听不明白了。 男子身后的随从们忙个个都勒住了坐骑,有几个靠前的身手矫健的年青汉已冲了出去,追逐那匹失了控的枣红色骏马。 那华丽又爽朗的男子才转回身,对楚清韵笑道:“真抱歉,姑娘,不小心冲撞了你。” “不要紧……”楚清韵随口回了一句,却又忍不住心生好奇,道:“公子是哪里人氏?” “哦哦,姑娘只怕觉得在下的装束有些异样吧,在下并不是中土汉人,来自乌安国,这次是受邀到京城来访贵国,面见了你们当今圣上……” “啊,原来……怪不得……”楚清韵心想,原来不是本邦人氏,怪不得无论是长相还是装束都有些奇怪呢,不过又并不特别怪异,长相还是很接近汉人的,除了鼻翼稍微高挺些。 “那么公子你是乌安国的什么人?”楚清韵又好奇地追问了一句。 那男子只是呵呵一笑,“我叫乌奇昆,乌安国的国君是我的父亲。” “啊呀,你是尊贵的王子咯……” “我们乌安国是偏僻小国,与归国这泱泱大邦是无法比拟的。” 就算是小国,乌奇昆毕竟也是王子的身份,所以气派显得自有尊贵之意,楚清韵其实对王子的身份并没什么稀罕的,因为池浩天也是这身份,她自己的身份,无论是王爷还是皇子都见过,还是自己的亲近之人…… 她只不过对这乌奇昆王子有稍许的新奇之感,微微笑道:“那你怎么能说这么好的汉话?” “因为我们国家也有不少汉人来往呀,我有个老师就是从贵邦过去的,我从小跟着他学文读书,所以从小就会说汉话。”乌奇昆的汉话很流利,几乎跟京城人氏没什么明显的区别。 “原来如此。”楚清韵点了点头。 正文 第一百二十四章 暗中调查 “能不能请问姑娘的芳名?”乌奇昆显然对楚清韵似乎很感兴趣,目光几乎在一眨不眨地注视着楚清韵,眸子中闪烁着。 楚清韵又微微笑了笑,却没答话,她无心与这陌生的男子交往与攀谈,只不过是方才因为出于好奇才多嘴问了几句,所以也不大愿意透露自己的身份。 但是对方说出了他的来历和身份,好像很愿意和楚清韵攀谈下去,楚清韵只好借故说:“乌奇王子,我有事得赶回家了,如果下次相遇的话,我们再聊吧!” 她说完就匆匆转身,就此离开。 “姑娘……”乌奇昆显得有些失落,脸上的表情十分明显流露了出来,忍不住出声呼唤,却没有听到楚清韵的回应,楚清韵已疾步去远了。 但是乌奇昆仍呆呆地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那个远去的女子,看着那个美好的身影。 几名随从制住了那匹脱缰的枣红色的骏马,并为他牵了回来。 “王子,上路吧……” “不。”乌奇昆摇了摇头,并没有继续上路的打算。 “怎么回事,王子?”随从们都显得有些意外。 “我要暂时留下来。”乌奇昆在缓缓说着。 “啊?王子不准备立即赶回去么。” “不,我要继续留一阵子,中土的广阔江山,风流人物,我还想多欣赏欣赏呢!既然来了,何必要那么着急回去?”乌奇昆微笑了一下。 “那么国主的吩咐……您……” “阿霍,你立即先赶回去吧,给国主送个话,就说我要在此停留一至两个月左右,如果那时候没事了才返回,其余无事,只是说我想在中土地域多逛逛,游玩一下,请他务忧。” “是,王子……” 那个叫阿霍的青年汉随从,点头应命,不久便打马而去。 在七王爷府内,池浩天回到了自己的书房,静静的自己一人独处,想起了许多事。 池浩天想起在那返回的路上,遭到楚清韵的一巴掌,忘不了楚清韵的这一掌,忘不了她对自己的误解与愤怒,更忘不了她是为了楚洛寻才如此伤心与失去理智的…… “楚洛寻,唉!你将清韵托付给我,但你可知道你的这个表妹,对我的误解是有多么深,多么不可原谅……” 他痴痴的想着,缓缓伸手去抚摸了一下右边的脸颊,这是那天让楚清韵打过的地方。 他还没有忘记她的样子,她当时气得苍白的脸色,眼中含着泪水,这一巴掌含着多少的情意,又有多少的怨恨,他就算不确定,也能感受到她那激动起伏的情绪。 “唉,清韵,我究竟怎么才能让你回心转意呢?你认为我是害死你表哥的凶手……你为了你表哥的死就怨恨我,为了他这么伤心难过……” 池浩天想着想着,又觉得心中像火燃烧了似的。 但是这一股火焰不久,就渐渐的熄灭了。 “我为什么还要忌恨……这是何苦呢!”他自己对自己否定似的摇了摇头,叹道:“楚洛寻都死了,你还何必这么介意!” 他不住劝着自己,尽管他很不喜欢看到楚清韵与楚洛寻有较多的接触,不喜欢看到楚清韵为了对方如此伤心难过,但楚洛寻毕竟人都死了,如果还要跟一个死人来争风吃醋,那就太不像话了,池浩天劝着自己,心情平静了下来。 当然,一旦等心情平静下来,另外的一个念头就充斥在脑海间。 “楚洛寻究竟是谁杀死的?清韵一口咬定是我杀的,那么,真正的凶手又是谁?如果我不抓住真正的凶手,找出幕后的主使,她是不会相信我的,这个误会就会越来越深,一直持续下去……” 池浩天渐渐捏紧了拳头,心情有些小小的动荡,随即暗暗思忖着。 “要害清韵的人,绝对不是普通人,这个人行事必定也很隐秘,势力很大,否则收买不了那么些杀手。” 他暗暗下了某种决心,无论对方是谁,那都必须要将他揪出来!就算不是为了楚洛寻报仇,只是为了不让楚清韵误会自己,也要查清楚这件事。 “进来!” 池浩天不久便叫来了两名贴身的侍卫,那两名侍卫是身怀功夫,很矫健,并且深得他信任的人,他们纷纷跪倒请安。 “少爷……” “嗯,先起来。” 侍卫便站了起来。 “文允、文峰,这件事你们要去暗中调查,但绝对不能声张。”池浩天压低了声音,“查出来的情况速速回禀给我,不要惊动任何其他的人。” “是,少爷……您想让属下们查什么?” 池浩天当下将情况给他们讲了出来,并告诉他们调查的重点,又叮嘱了他们几番,才让二名侍卫离去。 池浩天长长透了口气,眼神闪烁着,似乎陷入了深思。 “清韵,我一定会找出幕后的人,我迟早要让你回来……我要让咱们之间的误解肃清,究竟是谁阻碍在了我们中间?” “清韵啊,有乌安国的王子前来相府拜访,并且说要见你。” 丞相夫人前来到女儿的闺房,对她说出了这个消息。 楚清韵不禁一怔,心想:“那个乌安国的王子?奇怪,他怎么会要来见我,另外,他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我是丞相的女儿?” 她有心不见,却又觉得,还是不要失礼了吧,毕竟人家是他国的贵客,当下她来到了前边的待客厅,望见乌奇昆王子言笑朗朗,如阳光一般散发着热情的气息。 “楚小姐,这么快就能见到你,大喜,大喜。” “什么大喜啊?乌奇昆王子,你追上来倒还得快……怎么知道我是在这里的?”不知道为什么,见到了这乌奇昆,她心情莫名的好了些,竟然并不觉得讨厌,对方的笑容是如此的明朗如此的爽和,那阳光般的笑容就好像一剂良药般照射与驱赶走了心底的阴霾。 这么多日以来,她心底的阴霾很浓郁,无法消散,挥之不去,因为伤心与泪水积郁成的阴霾,始终沉甸甸的占据在心间。 但是今天见到了乌奇昆,这仅仅是第二次见到他,却对他的笑容产生了些好感。 或许,并没有对他的人产生什么特别的感觉,只不过他的微笑,他的气质,全身透着莫名的爽朗温暖之意…… 于是连日来郁郁寡欢的楚清韵,脸上也忍不住露出了微笑。 “楚小姐,你在京城是鼎鼎大名的楚丞相之女,我怎么会不知道呢?” 乌奇昆微笑了一下,故意眨了眨眼,显出几分幽默之意,“那天跟在我身边的那些人中,有一位是汉人,他认得你,后来又细细打听了一下,确定楚小姐就是丞相的千金,所以我特来登门拜访!如果冒昧了请谅解。” “你这样的确有些冒昧。”楚清韵不大客气地给对方“指出”。 不知道为什么,她见到了这位王子,却像是有些熟人好友的不羁,所以反倒没了顾忌,可以开开玩笑,调侃调侃什么的,甚至连女子常见的羞色与拘泥,她都抛弃脑后。 “哦,哦!那真是对不起……”乌奇昆在为楚清韵连声致歉。 看到他那稍微有些慌乱的样子,楚清韵不禁暗暗好笑,却故意一本正经的说道:“不知道在你们的邦国内是什么情况,总之在我们这里,男女见面是颇有顾忌的事。” “在我们那里,并没有显得太拘束。”乌奇昆忙着解释,随之又笑说:“我看楚小姐是开朗爽快的女子,也不必太过拘泥吧,今天我登门拜访,是想请楚小姐出门一游。” “不行。”楚清韵立即很果断的拒绝了对方。 “为什么?”乌奇昆显得有些焦急,急迫地问出了口。 “我……我最近不想出门,请见谅……我那天出门是为了去拜祭表哥的,我已在丞相府内另外设置了祭奠之处,我要为他守丧,暂时不会离开家门。” 楚清韵说着说着,那娇脸立即又出之前带着些许笑意的开朗,变得沉郁了起来,似乎又让阴霾所渐渐掩盖住原本的亮色。 “楚小姐的表哥?”乌奇昆显得有些诧异与好奇,“你表哥……已不在世了么?是怎么死的?”他性子直爽,就忍不住立即直言问了出来。 “对不起,乌奇昆王子,这件事我不想提了。”楚清韵摇了摇头。 “哦,哦……楚小姐,不好意思,我又冒昧了……”乌奇昆似乎赧颜的一笑。 楚清韵点了点头,淡淡笑道:“请王子在这里安坐,我让丫鬟来招待奉茶,你可以多坐一会,不过我就不能奉陪了。” 正在这时候,有门丁来传话:“小姐,浩天姑爷来了,说想来拜祭楚少爷的……” “什么,他来了?他又来了?”楚清韵的双眉登时就竖了起来,一脸的阴郁即将爆发:“让他不要进来!” 那下人显得有些发怯,低着头:“但是……” “但是怎么了?”楚清韵的语声已经高昂了起来:“算了,我自己出去!我去看看。” 楚清韵立即自己赶了出来,来到丞相府的大门前,果然看到了池浩天。 “哼……”楚清韵才看到对方,脸色就阴郁沉沉地发了一声哼。 那乌奇昆也竟然跟随而来,到了她身后不远处,目光便立即注视到池浩天的身上,隐隐中有了莫名的探寻与狐疑、难测的意味。 “清韵!”池浩天见到楚清韵现身了,忙接口道:“我是来想祭奠楚兄的,听说在丞相府后有设置灵位,让我去拜祭一下……” “你还敢说!”楚清韵的脸色如挂霜,那眼神更好似清霜白刃一般:“害死了人家,又来拜祭人家……”冷笑着摇头:“伪装得真好,我表哥不需要你这样的人来拜祭,走吧。” “清韵,你何必这么固执?我是真心诚意的……”池浩天沉声道。 “呸,说反了吧,你是虚情假意的。”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五章 纠结 “你怎么就是不肯相信我呢!”池皓天不管有多么无奈与着急,也不能解决眼前的状况,不能改变得了楚清韵的态度。 楚清韵沉沉地道:“关门,关门,把这个人赶出去,不许他进门!” “是,小姐……” “哎……清韵,你不要这样……” 楚清韵可不理会池皓天是怎么样的心情,声言厉色地便喝叱对方,赶对方出门。 池皓天还想说什么,却已经没了机会,他真的被楚清韵“狠心”地赶了出去。 “砰”地一声,丞相府的大门已紧紧关闭着。 池皓天站在外边,登时脸上是灰暗一片。 对他来说,周边都是灰暗的,他实在很沮丧、很无奈,又有些一贯以来的恼火情绪。 他的脾气并不太好,一旦发作了,对楚清韵的体谅情绪也并不足够,尽管一心想让楚清韵回到身边,全心想缓和二人之间的关系,但遇到楚清韵如此坚决的抵制,实在很是沮丧。 正在这时候,大门前出现了一阵轻微的骚动。 有人抬着轿子返回,原来是楚丞相大人先前入宫面圣后,便返回丞相府。 “岳父大人!”池皓天看到了不禁欢喜,忙迎上去,拜见道:“岳父大人好……” 挑开了轿帘,楚丞相见着池皓天,皱了皱眉,轻哼了一声。 “岳父大人……我想进府见见清韵,请岳父大人做主……” “你想见清韵?请不要再叫我什么岳父大人……”楚丞相的面容显得极是沉闷,“你既然已休了清韵,就不要再来了。” “岳父大人……”池皓天忙道:“请息怒,我正在设法请清韵回府呢,请岳父大人为我做主,劝劝清韵。” 楚丞相却怒然不语,只是吩咐下去:“进府!” 他下轿后,便进了丞相府,池皓天想跟随进入时,却又被挡住,完全前进不得。 楚清韵往后匆匆走着,完全不想理会池皓天的事情了,但心头总觉得很膈应,那乌奇昆王子仍“不知趣”的跟随在她身边,“楚小姐,先前那是什么人,为何惹得你如此生气呢?” 楚清韵呆沉了半晌,实在不想多说,也不想再提起池浩天,只是摇头道:“我不想说了,乌奇昆王子,你今天……今天我可能没心情再待客,不好意思,扫了你的兴,请改天再来吧……不,乌奇昆王子,如果没事的话,今后就请不要来了。” “是不是我问到了楚小姐不想提的伤心事?看楚小姐方才的激动与愤怒情绪……”乌奇昆王子点了点头,“恕我冒昧了,好吧,我先告辞,希望等我改天造访之时,楚小姐能够心情好转起来。” 楚清韵微微一笑,“今天扫你的兴了,不好意思……王子请慢走。” 她让人将乌奇昆王子送走了,这才微微松了口气,心情仍是说不出的纠结,说不出的抑郁难受,这个时候,突然就听见了耳边传来姐姐的声音:“清韵。” 正发着呆的楚清韵抬起了头,“姐姐……” 楚清文款款迎近,微笑道:“清韵,你怎么了,又在发呆……” 楚清韵轻轻咬着嘴唇,不说话。 “听说方才池浩天又来了,想进府来?” 楚清韵呆了半晌,缓缓点头。“是……” “唉,看样子他真是想纠缠不放呢,不知道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哼!我不管他想干什么,总之,我没有原谅他的意思,也不会让他进门。”楚清韵显得固执与较真,耿耿于怀的事,一时是很难平复得了的。 “那么,妹妹,你想怎么办呢,从此对池浩天死心,还是……”楚清文留意着对方的神态变化,试探着问道。 “是啊……是死心了!”楚清韵看似很坚决的说着。 “清韵,我还不明白你……”楚清文摇了摇头,似乎带着疼惜与不忍,叹道:“你啊,总是心软,很容易被打动,你嘴上说着死心,看你的样子,好像很坚决,到时候如果池浩天一求你,只怕你又得心软了。” “我才不会呢!这次真的不会了,姐姐……”楚清韵自以为很坚决地继续表态。 “你看你啊,现在是很坚决,你就问问自己,问问自己的心,你是真的对池浩天死心了吗?”楚清文在问着妹妹,目光盯着楚清韵,一动不动。 她的眼神变得犀利了起来,在注视着妹妹楚清韵,楚清韵觉得心头微微一颤,竟然觉得姐姐的目光如此亮澈,好似直接照入了自己心底。 她心底深深隐藏的感情,那深深隐藏的秘密,莫非就此被剖析出来? 楚清韵在心头轻微颤抖了一下,所以方才还很坚决很执拗的态度,就在顾盼流转之间,变得疏离游移了起来,她的嘴唇动了动,似乎很想说什么,却还是没有说出口。 楚清文看到妹妹的态度,觉得暗中叹了口气。 “看吧,她还是会放不下……” 她看得出妹妹此时的纠结与矛盾,有多少怨恨,就会有多少不舍! 楚清韵也轻轻叹了口气,终于道:“姐姐,就算我心底还有些情意,没错,但是我也会努力做到去割舍它,因为我不想再受他的折磨。” 楚清文摇了摇头,“看你的样子,说得多么勉强啊,何必这么的勉强自己?一定是你见到他还想来找你,所以就觉得心软了,还存着一丝希望,是不是?” 楚清韵忙道:“不是,姐姐,我没你说得这么不争气……” 楚清文柔声道:“你是这个样子的,姐姐和你从小一起长大,还不清楚你么?像你这么单纯,很容易又会被哄,但池浩天如今究竟是什么心思?他想见你,究竟为了什么?是不是还想骗你,还是真心的反悔了,如果你不弄清楚,今后跟着他回去,要受他的欺负啊!” 楚清韵的泪水簌簌落了下来,“是我不争气,我总觉得心软,我一定不能动摇了,如果跟着他回去,他不重视我,我自讨没趣罢了。” “何止是自讨没趣,是要受气的,他的那个王妃叶婉容,多么嚣张霸道,刁蛮成性?如果不是她冤枉你,你和池浩天根本不会走到这一步的……” “我……” “池浩天又很可气,又宠着那女子,要不然不会休你。” “唉,也不是,她因为……” “因为什么,她小产了,就要可怜她么?” 楚清韵沉默了下来,自己真的很怨恨叶婉容么?说起来,只怕怨恨更多的是池浩天。叶婉容是个失去了孩子的可怜女人,也在某种意义上说,她“失去”了丈夫。 她污蔑自己,没错,但是,她最恨的不是她,真的不是她…… 楚清文摇了摇头,轻轻说道:“妹妹,如果你想看看池皓天,试试他的真心与否,看看他究竟是什么心思,我倒是有个办法帮你。” “什么办法?”楚清韵觉得一怔。 楚清文微微笑了笑,突然牵起她的手:“跟我过来,记住,无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你都不要开口,等那之后,你自会有心里的判断。” “姐姐,你是要……” “跟我来吧。” 楚清文似乎不想和她过多的解释,拉着她就往后边行去。 楚清韵皱了皱眉,心中生出无限的猜测,原本不清楚是怎样的,却又似乎已经猜到了,她跟随姐姐不久来到了别院的一间屋子中,楚清文让她先隐身在这间屋子里。 “记住,暂时不要出来……” “旁边就是内厅么?” 楚清文微微一笑,“是的,从这里可以看到内厅的情形。” 她与妹妹到了那一座屏风前,她对楚清韵压低了声音道:“待会看到有人来了,千万别出声,千万要冷静,无论你听到的是什么,无论你得到的是什么答案。” 楚清韵抿了抿嘴,眼神闪烁,突然就好似明白了什么,看了姐姐一眼,然后微微点头。 她没说话,但已点头示意。 “这就好……” 七王爷府上,叶婉容王妃的屋室内,召唤来一名身手不俗的下属。 “王妃,您有何吩咐。” 叶婉容沉吟了半晌,脸上的气色很不好看,“听说浩天又赶去丞相府了?你立即过去,给我将他的行踪探查清楚,一定要探查清楚,绝不能惊动外人,行动要隐秘。” “是,在丞相府属下有一名内应丫鬟,可以让属下混进去。” “那就好,那你快去吧,有什么发现都回来禀报给我。” “是!王妃……” 等对方离开了房内,叶婉容的眼神还是近乎呆滞地望着门外,那眼神中升起了无尽的、很不平定的担忧情绪。 “王妃,您又在担心?”那丫鬟呦呦不知道何时出现在了她的身边。 “嗯……”叶婉容若有所思。 “王妃,其实您不必怕她回来……”呦呦低浅地一笑,“她如果真的敢回来,咱们就更好对付她了……距离近些,才方便下手,您就算派出去杀手,倒不清楚外边的状况,未必能真的奈何得了她。” “这次不行!绝对不行。”叶婉容的眉头皱了起来,沉吟道:“这次不仅是她有警惕,连浩天都很有警觉了,如果我们还想做什么动作,想对楚清韵下手,容易让他抓住把柄,那时候如果不成,反会出事的。” “所以……” “所以一定要在外边解决,那样才能跟咱们撇清关系,无论她遇到了什么,那也是不关咱们的事。” 呦呦沉吟了一下,“这样的话,王妃在丞相府如果有内应,就可以利用内应来下手。” 叶婉容轻轻叹了口气,“内应是个地位很低的丫鬟,并不是楚清韵身边的,最近通过关系才找到了她,但一般的事情还行,如果真的让她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她一定会胆怯,怕受到责罚的。”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六章 安排 “就是说,您觉得那个内应并不十分可靠?”呦呦低声问着。 “嗯……呦呦,你一定要给我想法,想个更好的办法,你不是说有办法么?要快点给我想出来!”叶婉容想起了之前的话。 呦呦秋波流转,轻叹道:“婢子是想怎么能在府上对她下手,如果她回来了,怎么对付她,如果在外边,甚至在丞相府,这个好难办……” 叶婉容觉得似乎很失落,怔怔地发着呆,也没再理会。 “王妃也不必着急,如果她不反会,就不会威胁到您的……”呦呦柔声道:“等真的威胁到了您,那是一定要铲除的。” 池皓天被赶出了丞相府,呆在当场,在大门前,显得又是焦急,又是生气,心底的火气便再也藏不住了,这时候王府的侍卫赶了过来,低声道:“少爷,您……” 池皓天双眉怒轩,沉声道:“咱们往里闯!” “什么?”侍卫有点迟疑,这里可是丞相府啊…… “闯进去。”,厉声呵斥道,眼睛里面是不加掩饰的焦急。 “这是丞相府……” 打断了侍卫说的话,池皓天万凯脚步已经打算往王府里面迈开步伐。“丞相府又怎样?凭什么我就进不去?听我的命令,立即往里闯……” “是……” 池皓天已等不及了,想立即进去见楚清韵,简直失去了理智,让冲动迷昏了头脑,但在他还没展开行动前,就看见丞相府内纵跃出一名侍卫打扮的汉子,沉声叱道: “慢着!” 那侍卫的身手不凡,极是快捷迅敏,已拦阻在了池浩天的身前。 池皓天双眉凝成,沉声道:“我是七王爷府的池浩天……” 那侍卫迎下了几步,点头道:“我知道是小王爷,我是五皇子身边的侍卫。” “啊,五皇子?” “正是,小王爷,我家皇子想请您到别院一叙。” “五皇子……” 那侍卫低沉着嗓音说道:“小王爷,你要硬闯丞相府,这么做的后果,你可知道?此处是丞相府,并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硬闯的地方。” 池皓天听到了五皇子的名头,微微吸了口气,他知道五皇子是楚清韵的姐夫,并不陌生,激动与冲动的情绪慢慢沉了下来:“那么,好吧……我去见见五皇子。” “嗯,小王爷这边请。” 池皓天摆了摆手,让自己身边的卫士先赶回去,独自随着五皇子的侍卫来到了后方别院,面见五皇子。 池皓天心想,或许求丞相大人不行,或许能让五皇子帮帮忙?他是楚清韵的姐夫,楚清文的夫君,与她们的关系极为密切,如果能为自己说说话,事情或许便可以有所转机。 进入了小厅,五皇子已在那里相候。 “皓天,你这是怎么了?”五皇子碍着以前楚清韵的面子,对池浩天并没显得太失礼,皱了皱眉,看到池浩天那一脸的沮丧情绪,以稍微透出些关怀的语声问着。 池皓天先向五皇子问候了一下,然后转入正题,叹息道:“我现在想进入丞相府,想见见清韵都成了难上加难的事。” “你们原本好好的,可惜弄到了这一步,是你先休了清韵的,这件事也是你不对在先……” “但是,但是……”池皓天有些急于辩解的说:“那时我以为清韵以卑鄙的手段害死了婉容肚子里的孩子,这我怎么能够容忍?所以才写了休书……那时一切证据都指向清韵……” “你也真是的。”五皇子显得有些长兄的风范,却沉重的摇了摇头,语重心长的劝着说:“清韵是个单纯善良的女子,你作为她的夫君,竟然如此不相信她?竟然认为她会使出那么卑鄙歹毒的手段去迫害婉容王妃肚子里的孩子?你也不问问清楚,查查清楚,那么冲动就休了清韵,这件事,你可知道带给了清韵多大的伤害,心灵上,她根本没有平复,还几次险些送命……” 他原本不想管池浩天的事情,但从楚洛寻死了之后,事态好像变得严重了起来,他从楚清韵处得知了经过,弄得楚清文对池浩天也心生极大的嫌隙,到这件事的真相到底如何,却还不知道,所以他想来过问并弄清楚,还是来cha手了。 “我知道,是我一时冲动,我不应该在没弄清楚真相的时候就休了清韵……”池皓天想起当初的事,愧然点了点头:“怪不得清韵现在很是气我。” “你知道就好,但事情已经做了,伤害已经形成了,要问的话只能问你,当初为什么要这么冲动行事,难道你对清韵的为人真的就这么不信任吗?”五皇子皱眉,表示很不理解。 池皓天默然……他沉默了半晌,觉得五皇子对自己确实有长兄的关怀,又显得沉稳,或许真的是个可以倾诉与信任的对象…… “是这样的,一直以来,我对清韵,唉,其实,我对清韵的确是不够完全的体谅。” 他想起了以前的点点滴滴,因为当初是楚清韵是不顾大家闺秀死命要嫁给自己,所以从开始,就对楚清韵没什么太好的印象,但是经过行军打仗,楚清韵又救过自己的性命,在加上回来在王府,两个人的相处,对楚清韵有了感情,而且很真挚,只是原来养成的习惯已经养成,所以只要楚清韵做错一点,那么自己也很糊涂的不知道为什么会大声吼她,而这次叶婉容小产事件,所有证据都指向楚清韵,所以…… 池皓天叹气道:“所以我真的不清楚怎么回事,当时得知了事情的发生,对婉容极为愧疚,对清韵很是愤恨,所以便……立即休了清韵。” “立即休了?”五皇子显得也有些不满,“听说,你根本不给清韵妹妹解释的机会,就休了她,显然无论真相是怎么回事,你都不打算听她的解释,只想听婉容王妃的一面之词?” 池皓天沉默着,没说什么,确实也无言以对。 五皇子见到他好像竟默认了,终于有些恼怒的说:“皓天啊,你真是……看来你对清韵真的绝情得很,亏我之前还在清韵妹妹面前为你说话……好吧,反正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一步,那么你就放手吧!给清韵一个活路,不要在来纠缠清韵妹妹,带她回去,也是让她受尽委屈,那又何必?清韵这次受到了多大的伤害,多大的打击,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装不知道?从此就让清韵在府上平平静静的生活,等到过个几年,再由我这个做姐夫的出面,为清韵寻得另一位如意夫君。” 池皓天一听这话,又着急了,忙道:“不!不是,我绝对不是想放弃清韵的,皇兄您不要生气。” 五皇子轻轻哼了一声,忍住没有继续发作。 池皓天继续解释道:“我知道让清韵受了委屈……如果不是因为皇上下了诏书让我在京城待命出征,就在清韵下江南的时候,我已经都追上她了,只是半路又折回京城,而且,我绝对并没有下命令追杀清韵,我去江南,就是为找回清韵的啊,向她道歉,向她说对不起,没错,是我让清韵受了委屈,也希望皇兄可以帮忙……我……我想追回清韵,一定要追回她来,让清韵回到王府,重新做的王妃,清韵是个难得的好女子……”池皓天长长的叹息,“真心是我对不起她啊……” 五皇子看到他的表情,暗中满意地点头,觉得自己还是没有看错。 他看得出池皓天的态度很是真诚,绝不像作假的,那眉宇之间自然流露出的气色,深深渲染着他内心的感受,五皇子觉得对方的话应该值得信赖。 这一席话,躲在屏风后的楚清韵姐妹,全都听了个明明白白。 楚清韵觉得心情复杂,池皓天的话,简直是在她的心湖中激起了千层波浪,翻滚起伏,让她再也无法平静。 楚清韵咬了咬嘴唇,唇边似乎渗出了一点点的血丝,却不知道是咸的还是苦的,是酸的还是涩的…… 楚清文看到妹妹的神态,心中就知道,她又被打动了。 楚清韵果然在想:“难道……我真的误解了他?那些杀手不是他派去的?表哥的死跟他也没什么关系?不……不一定,我怎能如此相信他的话?他当然是在骗姐夫的!” 屏风隔壁的池皓天,连番的恳求五皇子,请他一定要帮忙,五皇子有些无奈,又看见池皓天的说得很真诚,态度很恳切,并不像是敷衍与哄骗之词,毕竟一女嫁二夫是不好听的,如果池皓天真的有悔改之意,那么让清韵回到他身边,以后还是能幸福的。 所以五皇子想到这里,并不动声色,对池皓天说道:“你若是查明了到底是谁对清韵下杀手,我可以帮你。” 池皓天忙说道:“我一定会查明真相,不会让清韵受到伤害,这件事事关重大,我是绝对不会轻易放过那个真凶的,查明白出来,不仅能消除了我和清韵之间的误会,也能消除极大的隐患,免得今后他们再对清韵做什么难以预料的事……” “好吧,那你去吧,等你真正将真相与证据摆在眼前,我们才会相信你,我也才会放心让清韵回到你身边。” 池皓天郑重地点了点头,“我会尽快查清楚!”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七章 陪伴 终于,池皓天告别了五皇子,离开了别院…… 从屏风后边,走出楚清文姐妹。 “怎么样,清韵?你觉得是否应该再给池皓天一个机会。”五皇子微微笑着。 楚清韵低下了头,心情仍然无法平静,好像被吹皱了的一湖深水。 “我看这池皓天的样子,好像诚恳得很……”五皇子以和蔼的语气说:“可以看看他的表现,如果他到时能拿得出证据,另外找得出幕后的主使之人,清韵妹妹就请原谅他吧!” 楚清韵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更没有说什么,她如今心思乱得很,简直是“芳心只共丝争乱”,听过方才的一席话,看到了池皓天信誓旦旦的说着要追回自己的态度,她对池皓天的恨意似乎在渐渐转弱。 “妹妹,你就别犹豫了,下个决心吧,我也觉得这次的事件不像是他所为,如果他真的那么狠心想将你赶尽杀绝的话,何必还要费事这么多,何必还要不惜吃闭门羹的拉下面子,放下尊严的来恳求呢?” 楚清文这时候也为池皓天说了几句话,她与丈夫心意相同,如果看到池皓天是真心悔改,真心对楚清韵的,还是希望楚清韵能回到池皓天的身边,毕竟真的嫁了第二个夫婿也不是很光彩的事情。 楚清韵低低应了一声,却还是没说什么,楚清文看得出妹妹是心动了,就让她自己再好好想想吧,不要强迫她怎样,伸手轻轻拍了拍楚清韵的肩膀,给予她安抚。 这一番话不仅是楚清韵姐妹听见了,她们没有发觉,在小厅的另外一边,那暗门后也有人在偷听,并且这一番话,很快就传到了王妃叶婉容的耳朵里。 那偷听的人,正是她派去的探子,在丞相府的内应。 等叶婉容听到这一番话,知道了真相,知道了池皓天的想法,登时脸上一变,站起身来,那脸简直变成了惨白之色,她说不出话,好像觉得无限的气闷、无限的恼怒。 她才张开了嘴,并没说出话来,反倒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之声,咳嗽得最后整个人都快瘫倒了,旁边守候的丫鬟呦呦看得惊吓失声。 “王妃!王妃……您怎么样……您不要吓婢子……” 但是叶婉容不仅咳嗽,还停不下来,原本小产后虚弱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现在咳得几乎喘不过气来,终于晕倒在了呦呦的怀中。 呦呦吓得失声大叫了出来,“王妃!……您怎么样啊……” 这时候外边的侍女也被惊动了,跑了进来,看到叶婉容这样的情况,无不惊骇焦急。 呦呦大声道:“快去给少爷送信!说王妃晕倒了,快去!” 那下边的丫鬟应命,急急忙忙的就跑开,去给池皓天传话。 呦呦又对另外的一名丫鬟吩咐:“快去请大夫。” 她尽管来到府上不久,却深得叶婉容的信任与器重,所以在丫鬟里边算是地位高一些的,如今下边的丫鬟还得听她的安排与吩咐,等她打发走了丫鬟,又与另外一名丫鬟扶着叶婉容到了寝室内休息。 池皓天正在书房内,便看见丫鬟急急忙忙的赶过来。 “少爷……少爷……婉容王妃晕倒了,您快去看看,王妃晕倒了……” 池皓天一怔,皱起了眉头,“她怎么了?怎么突然就晕倒了?” “奴婢也不知道,可能是……看王妃的样子,是受了什么打击,咳得好厉害,然后就晕倒……”那丫鬟显得十分慌张,脸都吓白了的。 “她不是在装晕吧?”池皓天犹豫着。 “王妃是真的,这一次好像很严重啊……王妃的身子一直就比较虚弱,这一次,这一次只怕……”那丫鬟颤颤抖抖的说着。 “有请大夫没有?”池皓天皱着眉头询问, “是,另外让人去请了。” “好吧,你先回去,我立即就过去。”池皓天打发走了丫鬟,站起身,不禁心下也有些担忧起来。 莫非叶婉容是真的生病了?晕倒了?看这丫鬟慌张的样子实在是情况有些严重。 他尽管很生叶婉容的气,甚至很怨恨她之前对于楚清韵的污蔑,但毕竟叶婉容是他喜欢过的人,对她还是很有感情的,一旦知道了她真的有什么事,仍然情不自禁的担心她。 于是池皓天立即赶往叶婉容的屋子去探望。 叶婉容躺在榻上,一副很虚弱的样子,脸色苍白而木然。 王大夫已在旁边为她诊治,池皓天来到了屋内,他是急匆匆过来的,走入房间,看到这样的情况,感受到压抑沉重的气氛,忍不住脚步立即放轻了些。 等王大夫看病完毕,他起身来到外间,池皓天忍不住立即跟随出来。 “王大夫,她的病情怎么样?” “唉,王妃的情况,不容乐观啊……” 池皓天不禁心头一急,立即追问着:“怎么了?究竟怎么样?” 王大夫沉重地点点头,“婉容王妃从小产过后,尽管在调理身子,却一直没有明显的气色,今天她气怒攻心,气血不足,以至于又犯了病……今后要按着方子好好调养,如果不注意……今后只怕……” 他说到这里,似乎有些顾虑,所以便停住了。 “只怕怎么样?”池皓天忙着询问,心中更加紧张了起来。 “只怕就再难有孩子了。”王大夫沉沉叹了口气。 池皓天听到这句话,不禁呆怔在原地,半晌都没有说得出话。 “少爷,您应该多多关心一下王妃,是不是王妃最近受了冷落?婉容王妃的情绪看起来极不稳定……”王大夫就好像长辈般劝着池皓天:“今后真的要注意了,好好调理,千万气不得,怒不得,否则情绪的激动,会打大大引起身体的状况,要多休息……您如果有空,还是要多多关怀一下,王妃好像积郁着很深的心病呐,就算身子可以调理好了,心病却是最难医治的……俗话说得好,心病还得心药来医……” 池皓天呆呆地听着王大夫的话,心中好像被什么东西轻微撞击了一下似的。 终于,王大夫走了,池皓天吩咐下去,让丫鬟立即按着药方子抓药,到后厨命人熬制。 然后池皓天走到了病榻前,终于到近前来探看叶婉容。 叶婉容似乎因为劳累与病情,沉沉的睡了过去。 旁边收着呦呦,池皓天打了个手势,便让呦呦退了出去。 于是变成池皓天自己守候在旁边。 楚清韵徘徊在自己的屋子里,并没有心情安睡,尽管天色已暗了下来。 今天白天的事,在她心中激起了很大的起伏,她还是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如此矛盾,对池皓天如此放不开。 究竟要不要相信他? 她就算暂时还拿不定主意,但不知不觉中已对池皓天消除了一部分的怨恨。 现在的楚清韵,变得心平气和了很多。 想起先前,她对池皓天简直是怒不可遏的抗拒着,完全失去了理智,完全不顾对方,只是一味的怨他恨他,把表哥的死,那伤心与愤怒,全都发泄在他身上。 除了他之外,她完全想不到还会有别的人是幕后主使。 所以她认定了是池皓天,但如今……池皓天或许真的是冤枉的?他没有做过? 楚清韵也没有更多的证据与更强有力的说辞,说服自己,就算今天池皓天与姐夫一番的谈话,但谁知道他对姐夫说得是真是假呢?他内心是怎么想的,又有谁清楚呢? 这正是楚清韵纠结的地方。 好吧,我去……我去看看他!偷偷的看他几眼,是不是可以呢?如果不让他发觉就最好了。 楚清韵在想着,但是,怎么能不让他发觉地进入王府?王府可是有守卫的地方,自己想要回去的话,是能回得去的,但是…… 她想到这里,还是忍不住了! 于是她悄悄出了丞相府,然后直奔向七王爷府。 她想偷偷的从后边进去王府,守卫的人是认得她的 “啊,是清韵王妃!” 楚清韵还是被发觉了,她不禁叹了口气,笑着说:“我进去看看,但你们不要惊动少爷。” “是……” 她进来了,但行踪特别小心,尽量不想让别人发现。 在经过后花园时,听到了几个丫鬟在议论: “婉容王妃这次真的病倒了?” “是啊,我看挺严重的……” “唉,真是,少爷又会不安省了。” “听说是为了那位清韵王妃,让她给气的……” “为什么呢?清韵王妃都离开了王府啊。” 那几名丫鬟边低声议论着边走了过去。 等她们走过不久,楚清韵才从廊后转出来。 她有些发呆了!叶婉容病倒了吗?那么……池皓天会是什么反应?这是她最关心的。嗯,过去,去看看。 在叶婉容的房内,池皓天静静的坐着,守候着,看着叶婉容那苍白与清瘦了些的脸庞,不禁心中唏嘘。 他的思虑不禁陷入了回想之中,回起了婉容的种种过往,那昔日的温婉可亲、调皮可爱,又是多么的令人怀念啊!如果不是那样的女子,自己当初怎能喜欢上她?但是,实在没有想到,自己并没看透她。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八章 又一次的伤心 “唉,为什么……” 池皓天想起了叶婉容做过的事情,就觉得很心寒,这么善良温婉的一个面孔下,竟然是蛇蝎心肠,想到此处,池皓天觉得异常难受,对于叶婉容做过的事,对于她的改变,实在是不能接受……但想了许久才明白,其实,自己也是罪人,明明说过只爱叶婉容一个的,就不应该在喜欢上楚清韵,不是么?让婉容气坏了身子,得知自己的孩儿不保,才利用未出生的孩子来陷害楚清韵,唉,都是自己多情惹的祸端…… 想到这里,池皓天又有些可怜起了叶婉容,何况看到她如今的虚弱状态,心情起伏不定,隐隐生出了歉疚。 于是他没有离开叶婉容的房间,一直陪着叶婉容,守候着她。 忽然,叶婉容从沉睡之中清醒了过来,就看见了守候在身边的池皓天,张开干裂的嘴唇,似乎想说什么,却没有发出什么声音,就算也声音,也是嘶哑的,低弱的。 池皓天立即放柔和了语声,低声道:“不要动,好好休息……” 他的话语之中带着一份关怀,这让叶婉容听见了,情绪反倒有些小小的激动。 皓天,你还是会像原来那样对我吗?皓天……叶婉容的眼眶中涌现了泪水。 池皓天看见叶婉容的泪水滑落下了面颊,心头微微一紧,隐隐觉得心痛了起来,立即伸 出手,为她擦去了面颊上的泪痕。 “婉容,不要这样……你要好好保重自己的身子,不要伤心,不要难过了。” “我……我怎么能不难过……”婉容还是抑制不住的泪水,源源不断地冒了出来。 “婉容,你今天是怎么了?为什么会突然晕倒的?你要好好注意了,好好调养身子,今后不要激动,心里不要想太多的事,这样对你不好。” 池皓天摇了摇头,轻轻叹息着劝慰对方。 但是他却陡然停顿住了语声,为什么,为什么我对婉容要对比清韵更加温柔呢?就算经过了这么些事,这么些风波,难道我还是觉得清韵不及婉容么?不…… 叶婉容听到池皓天对自己的询问,心中更加因为郁闷、伤心与愤怒的交织迸发,呜呜地哭了起来,只是哭泣,也说不出什么。 “婉容,婉容……”池皓天看到她哭了,起初有些皱眉头,甚至有些烦恼,但不久就被她的哭声给打动了,立即又是安抚,又是劝慰:“婉容,不要哭了……别哭了……” 池皓天不住的劝着,这个时候,外边的屋门轻轻发出了响动,是丫鬟呦呦走了进来: “少爷,给王妃的药煎好了……” 尽管呦呦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称呼这位小王爷为少爷,但从进入王府侍候,她也跟随了其他的丫鬟与侍卫一般,呼唤着池皓天为少爷。 池皓天立即站起身,点了点头,迎过去:“好吧,药给我,我来喂她喝。” “是……” 呦呦立即将药碗送了过来,池皓天接过药碗,立即又吩咐道:“你先出去吧,有事会叫你们。” 呦呦会意,于是应命离开房间,并将门渐渐关闭上了。 池皓天端着药碗来到了叶婉容的榻前,微笑道:“婉容,药来了,你喝下吧。” “不,我不想喝……” “为什么不喝药?” 叶婉容的哭声渐渐变低了,但还是没有完全止住,似乎是低低的啜泣。 “听话,喝药吧,如果不喝药,你没办法好起来的……” “喝了药,又有什么用?”叶婉容反手轻轻擦了擦泪水,凄然一笑。 池皓天有些发怔,他不明白她的这句话。 不,他并不是不明白,他只不过是……不希望探知这句话的深层含意罢了。 他突然有些惧怕面对……因为撕裂了的感情,再也无法完整,那是何等的伤人。 “婉容,别闹了,喝药吧,无论有什么事,你也不该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先喝了药,调理好身子再说……” 池皓天坐到了榻边来,轻轻吹拂着仍不住冒着热气的药汁,左手拿了小小的药勺,开始搅动了起来。 “皓天,你回答我一句话,行么?”叶婉容突然问道。 池皓天觉得很头疼,知道她必定又是想提起那些纠结的话题,甚至会涉及到楚清韵的事,如果这么一来,她的情绪又会激动起伏了,别说能好好喝药调养,只怕又会继续犯病下去。 “先喝了吧,有什么话等明天再说好吗?今天太晚了,你和喝完了药,就该好好休息。” “不,皓天……你先回答我。”叶婉容显得很执拗,执意要问他:“如果我不问出来,我心中难以安定下来,我绝不喝药……” “你……婉容,你这是要干什么?”池皓天不禁有些着急了。 叶婉容却又是凄凉的一笑,什么都没说。 池皓天看看她的状态,看看她那苍白的毫无血色的脸,终于长叹一声。 “你问吧。” “皓天,你是不是想接楚清韵回来?” 池皓天变了变色,半晌都不讲话。 “皓天,你说啊……你回答我啊……” “这件事,先不要提了,好么?” “为什么不提?你不告诉我,我不能安心。”叶婉容说着说着,突然又咳嗽了起来,咳得很厉害,池皓天原本还有些情绪,看到她这样,脸色又是一变,忙先将药碗放在了桌子上,赶到她身边,轻轻拍着她的背脊。 “看你,你不注意身子,又犯病了……这样怎么行。”池皓天不知道是怜惜还是无奈地摇摇头。然后她拿起旁边的绢帕,为叶婉容擦着额头上的冷汗,又擦着她的唇边。 叶婉容咳嗽了半晌,终于才渐渐停顿下来。“皓天……皓天……你先回答了我……” 她是那么虚弱,眼神中充满了伤心,那么可怜地望着池皓天,神态近乎绝望的边缘。 池皓天心中一软,心想,什么都别管,先哄哄她吧,让她喝了药,养好了身子再说,否 则这样下去可不行,于是摇头叹道,“你就知道多心,清韵走都走了,还怎么会回来呢?不会的了。” “不……我是问你会不会想着去接她回来?” “她不会跟我回来的,就算是去接她,她也不会回来。”池皓天想尽量避重就轻地回答,却怎奈叶婉容牢牢地抓住不放,还是在以微弱的语声在很执着的问着。 “她不回来是她的心意,那么你呢?皓天,你心中在想什么,我只想知道,你是否盼着她回来?” 池皓天无奈,只得摇了摇头,“没有……” “真的?” “是……婉容,你是我喜欢的人,我真正不会放弃的只有你,不是别人……”池皓天有些 违心地说着。 这一句话,却给了病榻上的叶婉容无尽的安慰似的。 叶婉容终于展开了一丝笑容,在苍白的脸上,好像是绽放的鲜花。 “皓天,听到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就算你是一时哄我的,我听了也很开心,很安慰……” 池皓天看到她展开了笑颜,不知道怎么,心下觉得有几分温暖之意,于是忙又从桌上拿 回了药碗,笑道:“现在你可以喝药了吧?再不喝就凉了。” 于是他开始喂着叶婉容一口口的喝药,显得很是体贴,叶婉容的精神渐渐好了起来,也肯痛痛快快的喝药了,池皓天一勺勺的喂着她,她就一口口喝下去。 很久以来,她再也没有体会到池皓天这样温柔地对待自己了,叶婉容的心情格外的好,甚至有些小小的激动,觉得甜蜜与不舍,如果他能一直这样对自己,如果他能再也不要去找别的女人…… 楚清韵的心态,却是与她截然相反的。 她站在院子中躲在树后,看见了叶婉容的卧房,看见丫鬟呦呦送到了药,打开门,并由池皓天接过去,并看到了那映在窗棂上的两个影子,看到了他在悉心的照顾着叶婉容…… 楚清韵看到了一切,看到了一切她不想看到的! 她心底才对池皓天升起的些许信心,对他才抱着些许的希望,如今简直完全好像被冷水狠狠地从头上泼下一般,浇灭了希望,浇灭的心底的情感火苗,浇灭了即将产生的一切。 原来,他对她还是这么在乎,如果他相信是叶婉容污蔑了我,害了我,还会对她这么关怀体贴?说什么想带我回府,其实是骗我的,他要带我回府是为了什么,为了给婉容王妃出气吗? 楚清韵觉得心很乱,心很冷,算了,算了…… 还是算了吧,不要对他抱有什么希望了,一切就此结束。 楚清韵的泪水再一次滑落了下来,沾满了面颊,或许分别是不舍的,情感是难以一时泯灭的,但心如果冷,又怎样会再坚持下去? 心如果绝望了,又怎么才会继续相信,继续守候? 既然你如此深爱着婉容,好吧,希望你们好好的生活,我是不会再回来的。 池皓天,今后,我们不会有任何的关系了。 这个时候,她暗暗下了决心,就算池皓天能找出另外那杀手的幕后主使,就算能证明杀手不是他派去的,她也不打算再返回王府。 想起来,一女侍二夫,有什么意思呢?自己为什么要落到这个田地。 他的心始终是偏向叶婉容的…… 楚清韵悄悄退了出去,在夜色中,寻路暗中离开了七王爷府。 正文 第一百二十九章 乌桓王子 楚清韵离开了七王爷府,觉得头脑昏昏沉沉的,竟然有些莫名的发晕,心想,自己是怎么了?莫非身子也虚弱了么? 她奔行了出去,想尽快赶回丞相府,没想到却在城内一家小店铺附近停顿了脚步,身体摇摇晃晃的,头脑中嗡嗡的直响。 可能是连日来的心灵创伤,没有吃好睡好,今天又遭遇到了伤心之事,并猛力奔跑过急,所以让身体格外发虚,她忙扶住附近的店铺的门,这时候都已经打烊了,夜色深深,街道上已是一片寂静。 “我……我这个时候还没有回去,爹和娘一定会很惦记吧……怎么办……” 正当楚清韵发愁之时,想暂时歇口气,缓一缓劲儿,才继续前行,却突然听到了背后传来关切的声音,“楚小姐!你怎么了?” 楚清韵缓缓回头一看,又呆住,还是那位乌奇昆王子。 这乌奇昆王子真是奇怪,怎么总是会时不时的出现在自己面前?不会总是这么巧吧。 莫非……是他在跟踪自己? 乌奇昆王子笑着应了过来,他的神态仍然显得比较爽朗,但因为惦记楚清韵的情况,爽朗的脸上透出了关怀与担忧之意,“楚小姐,你生病了吗?天色这么晚了,你却孤身一人在这里,你是……” 楚清韵摇了摇头,忽然赶到胸口发闷,闷得极为难受,啊,这是怎么了。然后,她觉得头脑天旋地转,再也站不稳,便软软的倒了下去。 她并没有倒在地面上,在她还存在着意识的那一刻起,她感受到了一双强悍的手臂,牢牢地将自己给抱住。 就是这样的动作,让她失去平衡的身体稳稳地被固定住了。她没有摔到在地上,反倒是立即被那双手臂给扶了起来。 楚清韵终于悠悠醒转。 这已经第二天的拂晓时分了,她发觉自己躺在软软的锦榻上,身上还盖着暖和的被子。好舒服,这是躺在哪里? 楚清韵立即回想起了之前的事情,头脑中一个机灵,忙坐起身,看看自己,身上还是原先的样子,只不过就是穿着的鞋子被脱去了,因为躺在了榻上。 看看周边,这是陌生的地方,她确定自己从没来过的,布置很华丽,不像是客栈,像是什么富贵人家的内室。 “姑娘,你醒过来了……” 有个丫鬟模样的少女正守在门口,看见了她坐起身,立即迎过来,盈盈一欠身,并甜甜笑着,“姑娘,你想吃什么?小婢去给你准备。” 楚清韵却还是有些发懵了,怎么回事?这是哪里。 她并没有答对方的话,反倒是立即接口问道,“这是什么地方,姑娘你……是什么人,我怎么来到这里的呢?” 那少女仍是甜甜一笑,笑起来就有两个可爱的酒窝,尽管长得不算美,却还是显得娇俏可爱得很,甜得令人心生好感。 “我叫云笙儿,原先是陪伴王子来到汉邦的,因为我本是汉邦人氏,他将我带在身边,是为了方便些,我是负责照顾王子的丫头,昨夜王子将姑娘给带回来了,就让我来照顾姑娘。” 王子……果然还是乌奇昆王子。是他将我带回来的吗?这是什么地方。 楚清韵好奇地问了出口,那叫云笙的少女答道,“是我们王子在京城逗留所住的一处宅子,这是朝廷特意给安排的,因为他是乌桓国的王子,所以这是一种礼遇……” “乌桓国?”楚清韵觉得这个名字有些陌生,她记得好像先前听到的并不是这样,脱口道:“不是乌安国吗?” 云笙看了看她,微笑道:“乌安国又一个名字是乌桓国,其实早已改了,乌安国那是许多年以前的国名。” “哦……” 楚清韵点了点头,其实她并不知道自己国土周边的小国都有些什么,这些她不熟悉,也并没有多问,那云笙已经在说道:“王子让我好好照顾姑娘,姑娘,快早上了,你想吃点什么早膳?昨夜王子身边的随医给您看了看病,说是没什么大碍,只不过您身子比较虚弱,需要多调养调养。” 楚清韵只得勉强一笑,“请转告你家王子,多谢他的关照。” “不必谢,姑娘只管放心在此养病。”云笙又是抿嘴地轻轻一笑。 楚清韵见到这云笙十分和善可亲,笑容也是那么的甜美,不禁心生了些好感,便道:“我不好打扰,还是回去吧,我家在丞相府,我回去再修养就是……” “不!姑娘,你这样的话,我们王子会很伤心的。”云笙眨了眨眼,话中有话地说着。 “伤心?”楚清韵微微怔了怔。 “我们王子将姑娘带回来,对姑娘一番关怀,如果姑娘立即就走掉了,他当然会伤心!” 云笙似乎开玩笑地说着,眼神中又闪烁出认真的意味。 楚清韵还是有些发呆,没有回过神来,心中忽然生出了些异样的感觉,脑海中浮现了那 位王子爽朗的笑容,英俊的面庞…… 为什么他会关怀自己?并没有见过几次面啊 为什么他好像对自己那么感兴趣,还好像在不停的追随自己? “昨夜姑娘昏迷的时候,我们王子一直守候在旁边,然后才走开了,让我好好看护您。” 楚清韵听着云笙的话,沉默了一下,想起了叶婉容也是生病了,照顾在她身边的人却是池皓天,池皓天如果知道自己生病,会不会来照顾自己呢? 不……他从来都对婉容更好,他一定会陪在婉容的身边。 楚清韵觉得索然无味,自己为什么还要想着他,让一切都结束吧,真的死心了,那么……既然不想再提他,是否该接受另外一个男子的关怀呢? 这依然是王子,却不是本国的王子,是异国他乡的王子,乌奇昆那爽朗的笑容,带给了她几分阳光般的明媚,驱走了一些内心的暗淡。 楚清韵却并不想这么快去和别的男子相处,她不禁又想起了表哥楚洛寻…… 很奇妙的是,她对乌奇昆并不觉得讨厌,尽管也谈不上什么感觉,只不过,对于他的那份爽明,心中有些近乎于渴求似的向往,因为那会让她觉得温暖,会觉得心中不会是一片沉沉的黑暗,尽管她不在乎那个笑容的主人是谁,却很渴望那份可以安抚心灵的温暖与明朗。 她并不是喜欢那个男子,或许仅仅是喜欢上那份笑容中的气息…… “楚小姐,我可以叫你清韵姑娘么?” 就在这时候,乌奇昆出现了,就在她想着他的时候,乌奇昆带着那明爽的笑容现身了。 “听说姑娘的芳名叫楚清韵……” “是的。” “很好听的名字,姑娘果然如一缕清韵,也像一缕轻风,沁人深心,让人难忘!” 楚清韵看着他的样子,听着他的形容,忍不住笑道:“你比我们汉邦的人都更会说话,还真的……” 乌奇昆故意眨了眨眼,那英俊的面上却露出了几分顽皮之意,笑着说:“清韵姑娘,有没有行去随我到乌桓国去看看?” 楚清韵一怔,没有立即说得出话。 乌奇昆看着她,眼神中却透出了很深很深的含意,微笑却仍然没有改变:“我原本是想回去的,来访之后代我父亲修订了两国交好的议书,完成了使命,就打算回去了,但是……” 但是什么? 楚清韵觉得心中有些异样的感觉,似乎隐隐猜到对方说的会跟自己有关,立即轻轻避开目光,没有看乌奇昆。 乌奇昆果然微笑说:“现在我却不想立即回去了,所以多逗留了一些日子,希望将来我回去时,姑娘能与我一起上路。” 楚清韵呆住了,却轻轻咬着嘴唇,摇了摇头。 “我不想去那么远的地方……” 乌奇昆温柔的说:“并不远,如果走得快,半个多月就能到了,往返也就是一个月余,如果你想回来探望你父母,也不必着急,去游玩一个月左右,便能回来了。” 楚清韵又犹豫着摇了摇头,淡淡一笑道:“让我再考虑一下吧,我还从没去过外邦……” “正因为没去过,就去看看吧,保证姑娘去了不后悔!我们国家风光很漂亮,希望姑娘去能欣赏一下!”乌奇昆笑着说:“姑娘如果心情不佳,也可以去散散心呀。” 他似乎看出了楚清韵的心病忧愁,看到她的愁眉不展,就知道她是有什么抑郁的心结了,于是便顺着这个结劝慰对方…… 楚清韵听得突然心头一动,不禁忖道:“是啊,为什么我不去远处散散心呢?就像前段日子,在外边过得多么自由自在,潇洒无拘的,一回到京城,就要伤心,就要面对过去的沉重之事,真的很烦……既然我已不打算与池皓天和好了,绝对不会再随他回去,为什么还要继续呆在这里?离开了,或许心情就好了!等日子过久了,心情渐渐淡了,那时再返回也不迟……” 只不过,才回来没多久,又要跟父母分别,这让她心底充满了歉疚之意。 所以她还是在犹豫。 乌奇昆看到她的迟疑态度,却似乎又有动容,目光闪烁着,那中间一点晶莹明亮,显得甚为神采奕奕,笑道:“姑娘,有些事是不必太过纠结的,放开了,前方又是不同的风景。” 是啊,为什么我要执着下去? 楚清韵觉得有些头疼,真的不能再想了,这些事都是很烦扰的事,自己凭什么要为了他继续烦扰下去?为什么就不能过得好些,对自己好些?放弃,或许就是另外一段人生。 楚清韵轻轻一叹,微笑道:“让我再考虑一下,如果我决定了,到时一定去你们的国家看看,去那里游玩一下。” “哦,看来姑娘是肯答应了!”乌奇昆的目光更亮了。 正文 第一百三十章 温暖 “我可没说答应哦。”楚清韵抿嘴一笑,“等我决定了再说。” 他挥了挥手,“好,我等着姑娘……” “怎么,你也不走?” “嗯,等你什么时候愿意去,我和你一起上路。”斩钉截铁的语气。 “那你要等多久?我不知道自己多久才想去……” “无论多久,我会等着姑娘的!”乌奇昆似乎显得很坚定,笑道:“只要不是一年半载的,我就能等下去。” “那你父皇不会怪罪你吗?”楚清韵问着,心想,他出来是背负着使命的,如果耽搁太久的话,那会不合适吧。 “我早就派人回去送信了,另外还说我要继续多留一阵子。”乌奇昆笑了笑,“只要这件事成了,两国友好往来的大局不会变,就没有什么其他的事了,我父皇对我的管束还是很宽松的,在没什么大事的情况下,我要多在外边游玩一下,他不会责怪我。” 楚清韵又沉吟了一下,蓦然间抬头,又看见了他脸上的笑容。那笑容真的能令她产生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暖与明爽的感觉。 她甚至忘记了笑容是属于谁的,但却宁愿沉浸在这笑意之中…… 终于,楚清韵点了点头,又微笑道:“你的提议不错,我想能去走走,开开眼界,也是很好的事……只不过……” “嗯?”乌奇昆在听到她说牵绊段话时,显得一脸欢喜的样子,但她的结尾,或者说,她那尾音故意的抑顿,还是让他心头不安又纠结地跳动了一下。 楚清韵在沉吟,乌奇昆果然忍不住问了出来:“只不过什么?” “有件事我还没有了结真相,是不能安心离开的。” “什么事?” 楚清韵的笑意已经完全收敛了,变得依旧阴霾沉沉,“我表哥的死……我一定等到真相,要等到水落石出的那天……我不想表哥不明不白的死了,那些杀手的幕后主使究竟是谁?我想为他找到真正的凶手!” 乌奇昆表示理解,“这个是必要的,那么,清韵姑娘是否有些什么事想让我帮忙的呢?”他微笑接口道:“在下从小学艺,身手自认为还是不错的,我身边也有些随身带来的皇宫侍卫高手,如果姑娘想让我帮忙,我绝对义不容辞。” 楚清韵微笑了一下,“这倒不必,我现在想回丞相府去了……” “姑娘,你之后千万要注意身子了,不可太劳累,最好你可以多休息休息,调养一下,要不然你再晕倒的话就麻烦了,你气血不足,回去要好好调理补一补。” “嗯,我知道,多谢王子的关怀。”楚清韵看着这乌奇昆的关心,心想,“他看起来是个开朗的人……尽管没什么感觉,但如果能作为普通的好友,也是不错的事……” 不知道为什么,从与乌奇昆的这一番交谈后,楚清韵的精神渐渐好转了。她不知不觉又跟对方闲聊了一会,吃过了早膳,然后乌奇昆才特别派人送她回府。 乌奇昆觉得很是振奋,看到楚清韵对自己似乎不再抗拒,不再冷淡,好像渐渐的友善了许多,也愿意和自己闲话谈聊了,这样的进展真是值得欣慰。 所以他不想操之过急,要慢慢来,于是就不强行留住她,答应立即送她回府去。 回到了丞相府,丞相大人与夫人果然着急得很,见到失踪了一夜没有音讯的女儿楚清韵平安归返,才终于放心。 “清韵,昨夜你到哪里去了?” 丞相夫人来到楚清韵的闺房内,看着女儿,想询问一下情况。 “之前送你回来的人是谁?” “那是……乌桓国王子的属下。”丞相夫人惊讶了,这件事她倒听闻过,因为丞相上朝时有参与过国家大事,知道最近有乌桓国使者到访,与本邦友好来往之事,“你是说乌桓国的王子?” “是啊,娘!就是乌桓国最近来的使者,就是他们国君的儿子,是他亲子来的,他叫乌奇昆……” “清韵,你怎么知道得如此详细,你几时认得了乌桓国王子的?”,丞相还是担心,自己这个女儿怎么会和王子有了交集。 “是……就是近几天而已。”楚清韵见到母亲的吃惊神态,脸上不知道为什么,微微红了,低声道:“没有多久的事。” “那么昨夜……昨夜你……” “昨夜没什么。”楚清韵赶紧说:“我可能病发作了,昨夜出去逛的时候不知道就头脑犯晕了,后来让乌奇昆正好遇到,所以把我带回他的临时巨宅歇息,我躺了一夜,才渐渐好起来……” “清韵,你是怎么了?为什么会突然晕倒?”母亲显然更加不放心。 “我……”楚清韵的嘴角边扯开一丝苦涩的笑,“或许是我……我最近身心俱累,以至于体虚气短吧,乌奇昆请大夫给我看过,说是没什么事,只要调养一下就好了。” “好,娘立即叫大夫来给你看看,需要开什么药,立即去煎药给你喝。” 丞相夫人离开后,楚清韵长长地叹了口气,她其实一点都没有为自己的身体担忧,心中忐忑不安的仍然是池皓天的那番话,他说要查明真相,究竟会不会?要不要等下去? 想到这里,她又忍不住了,决定去找姐夫商量这件事。 当五皇子从宫内返回时,就看到楚清文姐妹在等候着…… “姐夫,我想说……” 五皇子见到楚清韵的神态异常,微笑道:“怎么了?” “不管池皓天能不能查到真相……我都不打算跟他回去。” “清韵,你真的打算另外找一个夫婿了么?” 楚清韵的娇颜一红,轻轻道:“不是,但我真的不想再跟池皓天这样下去,所以趁早了断才行。” “今天是怎么回事……我听娘说,你近来认识了乌桓国的王子?”旁边的姐姐楚清文突然问出这句话。 楚清韵淡淡一笑,“是有相识。” 楚清文不禁与丈夫对望了一眼,似乎心有灵犀地想到了什么。 “难道……” 他们并没说出来,却会意对方的意思。 楚清韵看了看姐姐,又看了看姐夫五皇子,有些焦虑不安地接口道:“不是,没什么!” “什么……没什么?”楚清文故作不懂。 “我尽管与乌奇昆结识了,但只是普通好友罢了,他是个爽朗慷慨的人,另外又是本朝贵客,所以我不能对他失礼。” 楚清文是无所谓的,不管妹妹想选谁,只要她幸福就好。 五皇子却心中还是偏向于池皓天,只要池皓天肯悔改,对楚清韵真心诚意,他就不希望楚清韵另嫁他人,但这件事终究还是要看楚清韵自己的意思。 “池皓天有什么消息吗?” 楚清韵低声喃喃的自语,其实是在问对方,却不愿表露得明显。 “还没有……不过我相信他能查明白一切。” 楚清韵的嘴角扬了扬,似乎堆积起了冷笑的纹理,尽管没说,心下想着:“他在忙着照顾他的王妃,哪里有空去调查什么呢?哪里会有空管别的事呢?” “清韵……你也不要太固执,回王府去看看怎样?”五皇子想试着劝她。 不知道楚清韵连一丝软化的意思都没有,淡淡地说:“没有那一天的。” 是的,再也没有那一天了。 楚清韵从昨夜回去过后,就觉得后悔。她静静的开始躲进自己的闺房,调养身体,也调养着那颗受伤的“心”。 没隔多久,乌奇昆又来看望她……楚清韵想了想,或许将来真的有机会去他们那边游玩一下,散散心呢,能结交这么一个朋友也是好的,所以她还是热情的待客。 乌奇昆邀请她出去走走,楚清韵点头答应。但是等他们才到丞相府大门外,就意外地看到了池皓天。 楚清韵脸色微微变了变,池皓天赶来时,正看见他们一起走出,上次尽管乌奇昆也在场,池皓天却因为与楚清韵的激烈交涉,根本没注意到他。 今天就不一样了,池皓天是看到了他们两个,把他们并行之态看个正着。立即,池皓天升起了狐疑的眼神,甚至透出些隐隐的敌意。 乌奇昆与他的眼神对望,撞了个正着,似乎撞出了一朵无形的花火。敌意的火花。 楚清韵低声喃喃了一句:“池皓天……” 乌奇昆好似突然想起来:“是七王爷的公子吗?” 楚清韵没答话,脸色已显得不大好看。 “清韵!”池皓天见到楚清韵似乎想转回身去,忙迎上:“清韵,我有话想和你说。” “好,请说吧。”楚清韵以冷冷淡淡的语气回应着。 “呃……”池皓天的眼神斜斜扫了一下旁边的乌奇昆,似乎觉得这个人在场很是碍眼,就低声道:“清韵,我们单独说几句行么?” “你想说什么……咱们之间似乎没什么好谈的了,就算要谈,也用不着罗嗦,有什么你就在这里说。”楚清韵对他比之前的情绪稳定了些,好像已不再将他当作是害死表哥楚洛寻的凶手了,但尽管不激愤,态度却仍然冷淡,没有丝毫缓和的意思。 “昨夜你是不是回去过?”池皓天忍不住问了出口,“我后来才知道的,听侍卫说你回去过,是不是?” “是又怎样……”楚清韵淡淡的一扬眉。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一章 冲突 “清韵,你肯回去,我真的很欢喜……你为什么不多待一阵,为什么不去找我?”池皓天看着眼前楚清韵熟悉的脸庞,自己听说清韵昨天又回到王府,可是自己昨天并没有看见…… “我有去书房找过你,你不在。”楚清韵想起来又觉得心在隐隐作痛。 “对不起!”池皓天忙着解释:“我……我是在……”想说在叶婉容那里,却怕楚清韵听了生气,变得期期艾艾起来。 “你是在婉容王妃那里,对吗?”楚清韵的娇脸煞白如抹了一层白霜,眼神也犀利了,包藏着某种伤感,“我都听到了,你安慰婉容,说再也不会带我回去,你心里只有婉容了,是么?这样很好……很好……我们可以干净利落地了断。” 池皓天几乎怔在当场,没多久,浑身出了冷汗,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前一次的误会还没有消弭,这次又让她误解了?双重的坎坷,会造成的压力。 那么就真的不会好办了……他有苦难言,怎么能告诉她,自己只不过是一时哄叶婉容的呢? 乌奇昆站在旁边静静的、又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并没有打断,多数时候还是在注意楚清韵,注意她的神色变化,甚至哪怕是一个细微的表情、一个不易觉察的反应都不放过。 楚清韵见到池皓天的拙讷,顿时生起气来,方才还只是冷漠与淡然,如今竟然有些生气,他默认了?他真的觉得默认了?自己和他要了断了? 池皓天见到她还是在乎自己的,心中在焦虑之余,又感到了些安慰。 楚清韵一言不发,立即转身行向府外,然后顺着一条小巷子穿行,想远远的走开。 “清韵!……”池皓天立即追了上去。 乌奇昆也想追上去,但是看到池皓天的动作,眉头微皱,便立即放慢了脚步。 穿到这一条僻静的巷子里,池皓天追赶上了楚清韵。 “昨夜我是没办法!你就算听到了什么,也不要相信。” “哦?” “我看婉容病得很厉害,连药都不肯喝,她身子本就虚弱了,如果还要继续折腾下去,后果只怕会很严重,我就哄了她那么一句,你别当真。”池皓天见到楚清韵的伤心,想着,不能再迟疑下去了,还是要对她说出实情。 楚清韵淡淡的说:“没关系了,反正不管你是什么心思,那都和我没关系了。” 她仍在大步疾走着,池皓天也不肯放松,想继续为她解释。 “我从来没那么想过,如果我真的想放弃你,又何必还要来?还要辛苦地来找你?今早我才听到侍卫说,你来过的事,我很欢喜,以为你肯回来了,所以安排完了事,就急急来找你,想问问你……” “不必问!”楚清韵沉下了面孔,语气坚决无比地说:“这件事你就不要再提了!我表哥事呢?我还没忘记,我表哥的死……从他死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我们不能再破镜重圆。” “清韵,好吧……既然你提到了你表哥,你难道忘了么?忘了你表哥临终前说的是什么?”池皓天想起了楚洛寻临终前的话,倒是因此抓住藉口。 楚清韵沉着脸,一语不发。 “你表哥临终前将你托付给我的……”池皓天接口道:“让我好好照顾你,让我将你带回家,如果你还念着你表哥保护你的情谊,就听他的话。” “我表哥心肠好,他根本没怀疑你这个杀人凶手。”楚清韵冷冷地说。 “楚洛寻的死与我无关!这件事我会查出来……” “你只说着要查,查到什么了吗?你所说那幕后的主使另有其人,我怎么想不到还会有谁一定要我的命不可?”楚清韵渐渐的声言厉色了起来。 “这个我当前还没确定,但是,清韵,请你相信我,只要抓到了那个人,我绝对不会放过他的,我会为楚洛寻表哥报仇。”池皓天郑重的说着。 楚清韵只是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不再说什么,又大步往前走着。 “清韵……”池皓天还想继续追逐,继续努力挽回。 但是楚清韵已不说什么了,今天她已说得太多了,觉得自己不应该是这样的,与他了断与结束了,就不应该还显得纠结牵连不放。 池皓天想继续去追,楚清韵穿过了小巷子,前边是一家酒楼的后门。 这个时候,乌奇昆也追了过来,忽然现身拦阻着池皓天。“请你不要再打扰清韵姑娘了……” 乌奇昆尽管还不熟悉池皓天,却隐隐猜到了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也终于知道楚清韵整日的愁眉不成,忧郁心结是为了什么,为了谁。 他看出楚清韵再也不想纠缠,想痛快的了断,情意未舍,似断难断,这个时候,是需要有人帮她的。 “池公子,请你放弃吧,清韵姑娘既然不想再与你多交谈,你不要打扰她。”池皓天满心的焦躁,却见到楚清韵的态度,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才能劝得了他,没想到这个时候,却正逢乌奇昆“不识相”地迎了过来。 “你是谁?少管闲事。”面对着这隐隐中觉察敌意的人,他就不客气了,方才对楚清韵的耐心已完全收敛了起来。 “我叫乌奇昆,是清韵姑娘新近结识的朋友……”乌奇昆淡淡笑了笑,他并没有立即报出自己的真正身份。 最近池皓天让家事搅得一片混乱,也没注意朝廷大事了,所以不知道乌桓国的使者是他们的王子,更不知道使者的姓名。 他只不过看着眼前这个人有几分古怪,看装束与样貌都不像是京城人氏,如果在平常,他是会觉察出异样的,也会看出对方可能身份不一般,但如今池皓天正在气头上,哪里还能保持冷静,看到这男子竟然说是楚清韵“新结识”的朋友,那意思不言而喻,他觉得自己心头的怒火在蹭蹭的往上冒着。 “闪开!” 乌奇昆却仍然站着没动弹,似乎很‘好意“地规劝对方,“清韵姑娘既然都不想和你有所牵连了,你何必还要勉强?” “闪开!”池皓天愤怒到了极端,从牙缝中又迸发出了同样的字节,但是音调中饱含着愤怒的感觉,简直可以明白直接地告诉对方:“不要惹我,不要管闲事。” 乌奇昆根本不惧怕他的威胁与愤怒,只不过云淡风清的一笑:“等清韵姑娘去远了,我自然就闪开。” “你是什么东西,敢来管我和清韵的闲事,你这是找打?”池皓天撤出了腰间的长剑,“再不知趣的话,我真的不客气了。” “你能怎么不客气?”乌奇昆功夫在身,也不惧怕,神色不变。 池皓天原本想自己动手的,这个时候,他身边的王府侍卫赶了过来,纷纷叫着:“少爷!” “这个人,立即把他请开!”池皓天看到他们来得正好,压住了重重的火气,喝叫着吩咐说:“快动手!” 他将乌奇昆交给了属下去处理,自己就像穿过去继续追逐楚清韵。 但是乌奇昆却猛然伸出手臂,拦住去路,这巷子口很狭窄,既然堵住了,几乎就没有空隙过路,乌奇昆并没有带什么手下来,但是凭他自己有足够的力量解决眼前的情况。 池皓天反手一剑挥了出去,直接劈向乌奇昆,乌奇昆退步闪开,却又绕了回来,继续阻挡前去的池皓天,池皓天显得十分恼火。 他的侍卫已冲了上来,纷纷想驱赶乌奇昆,为池皓天让出道路。 没想到稍微动手了,才知道乌奇昆是个练家子,并且武功甚为高强,身手极是矫健,力量也很强悍。 “给他点厉害尝尝!”池皓天又急又怒之下,脾气更加爆发了出来。 于是那两名王府的侍卫立即开始围攻乌奇昆。乌奇昆应付得很自如,几乎是游刃有余的。 风声大起,乌奇昆从背后抽出了一对精巧的金环,好像这就是他的兵刃,两名侍卫就算手持刀剑,协力齐攻,却也奈何不了对方。 只听得“叮当”作响,金环与刀剑相触,火花飞溅。乌奇昆这一次稍微用力了些,其中一名侍卫就“噌”地跌退了开去。 池皓天觉得恼怒了,也不顾别的,自己直接仗剑冲了上去。“叮叮当当”地斗得激烈,乌奇昆明显功夫很高,没有被逼退,反倒势头越来越强劲,但池皓天也并不弱,甚至是越打越冒火,今天大有誓不罢休的状态。 他们打着打着就拥出了小巷子,到酒楼后方这一片地带上。零零散散的行人,看到这样的热闹,不禁围观了过来。 正在此时,有个人扒开人群闯入,正是去而复返的楚清韵,楚清韵叫道:“住手!你们立即住手!” 池皓天看到她返回来了,脸上一喜:“清韵……” 楚清韵看出了是乌奇昆占了上风,忍不住道:“乌王子,请你住手,不要再打了!” 乌奇昆听到她的叫喝,笑着点了点头,闪电般收回了金环,在撤退着步伐。 那王府的侍卫却不肯放过,继续逼攻几步,楚清韵看得脸色煞白,大声道:“乌奇昆是乌桓国的王子,你们不要再打了!人家来本邦为友好使者,你们如此失礼,成何体统。” “乌桓国的王子?”池皓天一怔。 “没错。”楚清韵又变得眼神冷冷的瞪了他一眼,“乌桓国的使者,你们最好不要对人家失礼,这关乎着两国的交情。” 池皓天怔了半晌,脸上的激动与怒火渐渐熄灭了下来,沉声道:“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这与你无关。”楚清韵昂起了头。 池皓天悻悻地哼了一声,心中实在说不出的滋味,但毕竟是理智了些,吩咐自己的侍卫住手撤退。 “乌王子,你为什么要纠缠清韵?”池皓天狠狠地瞪着乌奇昆。 “我没有纠缠,是清韵姑娘愿意和我在一起的。”乌奇昆竟然大大方方地说着,完全没有避嫌之意,楚清韵显得有点着急,几乎想出口反驳他,但不知道为什么,斜头又看见池皓天的气色,心中莫名的觉得爽快了些,所以竟然没有出口辩解,任凭乌奇昆继续说下去。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二章 狩猎 “你……我不信!清韵不可能跟你……”池皓天觉得有些口拙了,似乎气得说不出话,到了这时候,他还哪里管对方的身份不身份,只觉得这个叫乌奇昆的男子,实在可恶得让人想将他一拳揍倒。 乌奇昆却来到了楚清韵身边,和煦的一笑,“清韵姑娘,咱们走吧。” 他的手轻轻搭在了楚清韵的右肩上,楚清韵却有意无意间转身,摆脱了他。“好,走吧……”,她答应了乌奇昆的请求,与他一起离开。他们走了,池皓天冲到面前,想拦着楚清韵,双眼似乎是红的,气红了,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 “你不能走,不能跟着这个人走!”池皓天霸道的坚持。 “什么这个人……人家是乌桓国的王子好吗?我为什么不能跟他走,他对我很好,嗯,真的很好,池皓天,不要拦着我,这样是你自己讨没趣,我休了我,就不要后悔,这一切都是你自己的所作所为,不要怪别人,也不要后悔!” 楚清韵一字一句的说着,字字句句都像是尖利的刀锋,刺入了池皓天的心脏。池皓天觉得心痛如绞。 他只能就这样看着楚清韵离开,与别的男子一起离开了。空空荡荡的感觉,实在令人难受无比,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池皓天握紧了拳头,双睛充血,失魂落魄的盯着那个方向,楚清韵与乌奇昆消失的方向,呆若木鸡般站了很久,对旁边侍卫的呼唤置若罔闻。 这一切,等真正失去了,才知道,那种揪心的痛楚,是多么的真实。真的要失去楚清韵了吗? 看见她与别的男子出双入对,俪影并肩,这是怎样的感受,楚洛寻才死了没多久,为什么又多了这样一个“情敌”,并且是极为强大的情敌。 池皓天站在原地,拳头在颤抖着,心间好像被挖去了一块肉似的撕裂的疼。 他突然发觉,自己最在乎的是她,原来是她,真的是她…… 楚清韵,清韵,我不能让你走! 原来,自己是如此在乎她的么?先前没有发觉,自己对她已情根深种,到了再也无法自拔的地步…… 为什么我不早点意识到,如果早点意识到,或许不会酿成今天的局面!他只知道自己对她有情意,却不知道渐渐的种下了深爱,热烈的、刻骨铭心的深爱。 这要怎么办……中间夹着婉容,已经很让他头疼,现在还有这个莫名其妙就出现了个情敌王子,情况不要太糟。 “好吧,清韵,你不相信我,我迟早会打动你的……我会一直坚持下去,直到劝回你的那天。” 池皓天暗暗下了决心,握紧的双手才渐渐地松开。 这一切,依然没有瞒过叶婉容,探子将看到的情景如实的告诉了她。 叶婉容这次却并没太过激动,反倒是皱紧眉头,若有所思,“乌桓国的王子?你说有位别国的王子如今陪在楚清韵的身边?” “是,王妃……少爷还跟他打起来了,差点就打出状况,楚清韵后来返回,然后又跟着那个叫乌奇昆的走了。” 叶婉容从病榻上坐了起来,经过昨夜的调理,加上她心情的好转,渐渐精神劲儿都回来了,点点头道:“立即去查,那个乌桓国王子是住在京城哪里的。” “是……” 叶婉容打发走了手下,便又轻轻依靠在榻边的高枕上,这时候呦呦走了进来,呦呦也听到了刚才探子回报的话。 “王妃,您是不是想……” “是,我想查清楚那个人的来头,看看是否有机可乘。”叶婉容唇边的笑意,显得极为不善。 “少爷是不是还不肯放手?” “他说得好听!……”叶婉容显得来了些气,“昨夜哄我哄得好好的,今天就又去找楚清韵,我就知道他是在骗我的,他根本没打算放手。” “但现在的情况,好像有些复杂。”呦呦微微一笑,“那位什么乌王子掺和进来,只怕少爷就算想继续打楚清韵的主意,也不容易了。” “未必。”叶婉容显得分外的敏感,冷冷的笑,“看样子,皓天这一次很执着,简直是不追回楚清韵不罢休了,楚清韵也绝对没死心,那个乌桓国的王子只是新近认识的吧,楚清韵怎么会跟着一个外邦人氏去要好?只怕是对方一厢情愿。” 她看得很透,女人的直觉有时候是很准确的。威胁,一刻都没有消失过,仍然那么强烈的存在着。 呦呦想到了什么,“所以王妃要派人去留意乌桓国王子的动静?” 叶婉容沉吟了一下,道,“呦呦,你也去给我办件事。” 她低声嘱咐了呦呦几句,呦呦连连点着头,随之转身离开。 楚清韵与乌奇昆走到了另外的街道上,乌奇昆见楚清韵始终闷闷不乐,于是笑道:“你在怪我么?” “怪你什么……” “你知道的。”楚清韵摇了摇头,她的确知道对方所知什么,却心情矛盾,连自己都不明白。 “你总是这样,只怕是再也摆脱不了的。”乌奇昆在劝着她。 “我会好的,只不过要过些日子,渐渐的就好了。”她确实需要时间,每一个从情感中恢复过来的人,都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清韵姑娘……”乌奇昆突然又一笑,“你想不想和我打个赌?” “赌什么?”楚清韵有些好奇了。 “只要你肯和我一起,我保证在一个月内,让你的心情完全好起来,忘记了一起的烦恼!” “和你一起?”楚清韵有些误解了,摇头拒绝,“很多谢乌王子对我的厚爱,但是我不能接受……” “清韵姑娘,我不会勉强你的,也不会要求你答应什么,我只是说,只要你肯与我结为好友的话,咱们一天谈谈心、一起出去游玩一下而已。” “结为好友?咱们现在就是了。”楚清韵笑了笑。 “那好,今天我想邀请姑娘出城去打猎,姑娘是否肯随我一起前往?”乌奇昆不失时机地立即开始邀请对方。 楚清韵沉吟了一下,“我射术不精。” “没事,只是玩玩罢了!”乌奇昆前进一步,很恳切地说着,脸上充满了期待。 “嗯……好吧,如果只是打猎玩玩,那可以……” 楚清韵心想,先离开一下也好,免得待在城内,似乎随时都会有被池皓天再次追上来的可能。 这是一片山峦起伏的地区,楚清韵突然发觉自己骑着马,与对方走出来很远了。 乌奇昆看到她答应,觉得很是振奋,身边只带了两名随从,就匆匆与她出城,其中有个还是那叫云笙的少女。 楚清韵发觉这云笙不仅长得甜美,竟然还是身手矫健的女子,今天换了身装束,穿得很利落,袖口与裤腿都扎了起来,脚下还蹬着劲靴。 他们都背了弓箭,准备好了家伙,只有楚清韵什么都没带。 “嗯,是不是该停下了!” 她看到已走出了很远,穿行过田园间,进入了连绵起伏的山区,骏马飞奔着,这一个时辰就奔驰出了长长的路途。 “哈哈,好吧,我们先谢谢。”乌奇昆朗声一笑,让大家都停顿下来,他也勒住了马。 楚清韵停马下了地,觉得还是下来活动一下筋骨的好,乌奇昆为她递过了清水葫芦,楚清韵接过来喝了几口,确实觉得有点口干舌燥了。 “这片山里不知道是否有什么鸟兽之类的?” “最好是有野兔。”楚清韵可不希望遇到什么大型的野兽,怪吓人的。 “嗯,有山鸡或是獐子也好。”旁边的云笙接口笑着。 “云笙,你也会射箭吗?”楚清韵看到云笙,忽然有些好奇地问着。 云笙抿嘴一笑,还没说什么,旁边的乌奇昆已呵呵笑道,“你可不要小瞧云笙,她身手很利落,并且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啊,她在本国内也是罕见的女侍卫高手,所以这次我才带她出来!” “是吗?真看不出你有这么厉害啊。” 楚清韵看到少女云笙那娇滴滴、柔弱弱、甜美美的样子,确实看不出她是侍卫女高手,只当她是个长得比较甜、性子比较好的婢女而已,如今听到了有些意外,忍不住笑着说:“能让我见识见识么?” “清韵姑娘想见识一下,当然可以……不过我的身手只是一般而已!在乌桓国比我高明矫健的多得是,我们家王子都比我厉害呢。” 云笙微微一笑,在旁边的乌奇昆则笑道,“你就别谦逊了,云笙,你的身手可是秉承汉邦武学,比我们原先要高明得多,不止是外门功夫,蛮力气,还会很厉害的内劲。” “内劲倒是有,不过嘛,我这最多学了个三脚猫而已。”云笙吐了吐舌头,甜美的脸蛋上又是梨涡隐现。 楚清韵看到他们言谈笑语,好像并没什么拘束,也并不像属下对主上的严谨感觉,尤其是看到他们,一个笑容朗爽,一个笑意甜美,都能给人带来极大的好感,心情更加轻松了些,点头笑道,“待会儿如果看见什么猎物了,大家就有机会展示下自己身手了,我一定是最差劲的那个……” “姑娘不必谦虚,何况这也并不一定是姑娘擅长的,好好坏坏都没什么问题。”乌奇昆又近乎于顽皮地朝着她眨了眨眼,微笑说:“我可没有跟你赌说比打猎啊,所以,你用不着紧张。” “我哪里紧张了?”楚清韵有些小小的生气,撇了撇嘴,轻哼着笑道,“反正我的确不在行,就算你说要比较,我都不会比的。” “咦、咦,看那边!”云笙突然指向了远处一片树丛。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三章 议计 树丛那出现了似乎一个奔跑着的影子,因为距离很远,也看不清是什么,但好像并不是很大型的活物,却跑得很快,很灵活,影子一闪而过。 乌奇昆的双眼都眯了起来,“猎物一定是出现了,你们快去追。” 他没急着行动,因为看见了也觉得是个小猎物罢了,云笙与另外一名侍卫却听命前往,他们如今都下了马了,马儿系在山下的大树处,他们徒步朝着山里走。 那片草丛深深密密的,看起来好像不知道会延伸到哪里。 云笙已兴奋地追了过去,脚步很灵快,好像如飞一般,另外一名侍卫阿达也追得很快,楚清韵只不过是为了凑个热闹罢了,她也并不是真心想打猎,所以赶在后面追过去。 乌奇昆则在最后跟随。原本他们追得很快,但那猎物似乎更快,并且体积不大,往深丛里一藏,就能完全隐身了,草丛果然很深密,有的枝丛斜斜弯弯的下垂着,有的很柔软,经过风的吹袭,轻轻的左右摇摆着,有的却是杂乱成一团,密密纠结着,打远处一看,实在是忘之无边,远远延伸到山里的那岩石山坡处。 发黄的草枝,凌乱又无序,并不青翠,并不漂亮,只不过是天生的野草罢了,但是出奇的茂盛,出奇的富有生命力。 方才的小小猎物,已不知道窜到哪里去了,四下连一点动静都没有。 云笙显得有些着恼与遗憾,轻轻跌足道,“真是的,没想到窜得这么快……” 阿达笑道,“不要紧,咱们再找找,说不定就在这附近哪里躲着呢,它应该身体不大,所以往深草里一躲,只要不动弹,就算是在这附近,咱们也看不见的。” 乌奇昆开口,“是啊,再找找……找不到就算了,继续往里走吧……” 阿达也能说汉语,只不过发音不大标准,楚清韵勉强听得懂,含笑,“说不定是野兔什么的,兔子跑得也快。” 征说到这里,就听乌奇昆在呼喝道,“看那里!快射它!” 大家不禁抬头,就望见了草丛旁边的一片稀疏的树干上,飞出了一只野鸭般的活物,或者是山鸡野鸡什么的,云笙还没看清那个活物,就已拉开手中早已备好的弓箭,搭上了箭就准备射,但旁边的阿达好像更快一步,只听“嗖”的一声,长箭已飞出。 那野山鸡并没躲开,箭势十分迅疾,并且精准得很,“噗”地一下便给射了个正着。云笙的迟了一步,就更别说楚清韵的了,乌奇昆简直根本没有动手。 阿达哈哈大笑,“小云儿,你又慢了……”他飞奔了过去抓着射落下的猎物,满意而归。 云笙跺脚娇嗔,小嘴嘟了起来,似乎很不高兴的样子,“每次都是你……真讨厌。” 阿达笑嘻嘻的说,“下次身手再快一点,再快一点就行了。” 楚清韵也忍不住噗哧笑了出来,“好快的箭法,快精准啊!真是高手。” 云笙轻轻哼了一声,“他是我们那里的神射手嘛,我当然比不过他……只是说比箭术,比轻功,他一定比不过我!”说着扬了扬眉梢,那酒窝又隐隐现了出来。 阿达笑道,“好吧好吧,云姑娘,我不和你争,下次你出手再快点,猎物就是你的了。” 楚清韵微笑道,“看来云笙姑娘是个轻功高手……嗯,之前看姑娘展开身法时,确实很迅快。”心下有些遗憾,“自己没有好好练武,结果现在只是花拳绣腿的成分多些,遇见真的高手总是相形见拙……唉,如果我功夫高,当时就能帮到表哥,表哥就不会死了……” 她呆呆地出了神,乌奇昆突然笑道,“阿达,你都有了收获了,就先下山去吧,在山下看好几匹坐骑,等着我们,我们先去里边转转。” 阿达微微一怔,“王子啊,我不能随行了么?” “谁让你先打中了猎物……下去吧,咱们的坐骑也不能没人看守,万一遇到了什么强梁来偷马的,还是看着点好。” 云笙看阿达会被支开了,欢笑不已,拍掌道,“是啊是啊,你快走吧,打猎没你的份儿了……”说着又向对方做了个鬼脸,脸上的酒窝还是甜甜蜜蜜的,让人对她发不出脾气来:“有我守在王子身边就好了。” 阿达终于听命地离开,嘴上似乎还不甘的在嘟囔着,等他去远,乌奇昆就带着楚清韵与云笙二名少女往山里继续行去。 “咱们要不要走那片草丛?”云笙忽然提议。 他们现在走着旁边的山路,尽管不算很平坦,但总是比那片草丛好走多了。 “那片草丛不知道尽头是在哪里,好远的样子……”楚清韵皱了皱眉。 “或许穿过去,就是另外一片天地!”云笙的女孩儿心性里,充满了好奇,笑道,“咱们去探探险也可以啊……” 楚清韵也被她激发了些兴趣,笑道:“好吧,就走那边。” 乌奇昆突然故意的摸了摸下巴,“姑娘不怕草丛里有蛇?” 一提到了蛇,楚清韵的脸色果然就微微变了变,那可是个讨厌的东西,如果是一般的小蛇还行,遇见了毒蛇什么的,很危险。 云笙尽管也有点忌惮,却还是仗着功夫高、轻功好,壮着胆子说道:“不怕,如果遇见蛇了,咱们就捉住!剥了蛇皮,吃了蛇肉。”说毕嘻嘻一笑。 “哎哟,什么时候听你说你敢吃蛇肉了?”乌奇昆摇头一笑。 “没事呀,听说蛇羹挺美味的,我就算以前不吃,现在尝尝也不错。” “好吧,那是你说的啊,那咱们就走草丛这一条路。”乌奇昆抢着说,说完还看了一眼楚清韵,似乎似乎争取她的意见。 “走就走……”楚清韵却觉得会错了意,对方好像是说她害怕不敢走似的,当下倔强的性子也涌了上来,大声说道:“说不定还能找到之前的那个猎物呢。” “对,对!清韵姐姐说得对……”云笙在拍掌。 楚清韵听到云笙开始亲切的叫她姐姐,不禁微微一笑。 于是,他们穿行入这片深深密密的草丛。 每个人手中都拿了兵器,云笙仍握着弓箭,楚清韵也拿了一把弓箭,身后还背着短剑,乌奇昆则是除了弓箭还有那对精巧的金环。他们一边走一边拨打着草丛,因为他们发觉是越走越深。 再过一阵子,草丛已深可及腰了…… 早在七王爷府内,叶婉容就得到了消息,并与呦呦在商量密议。 “他们出城去打猎了,这次是个好机会。”呦呦在提议。 “你觉得要怎样?” “趁着他们入山时,分散开他们,派人去处理了楚清韵,这样的话,就成了那个乌桓国王子的责任,少爷正对他生气得很,以为是他害死了清韵王妃的,必定将全部疑心与怒火都发泄到他身上,不会再怀疑别人……”这丫鬟呦呦看起来乖巧,实际心肠也是狠辣得很。 叶婉容点了点头,却觉得她说得正合心意,皱眉道:“前几次派去的人都没能达到任务,这次……” “王妃,您不必着急,这次的人我已找好了。”呦呦轻轻一笑,“近些日子,我看到您为此事万分操心,实在很想为您分忧,所以从上次说过之后,就一直在搜寻目标,用不着出动将军府的人,我从将军府上那边吴大哥处打听到了一层关系,能练习到几个外边的江湖人士,绝对是武功身手都很过硬的,并且很有经验,只要肯出钱,他们办事一定比以前的那些要干净利落。” “真的?”叶婉容流露出了几分惊喜,“呦呦,你这丫头还真是伶俐聪明,我实在没有看错人,只要你帮我解决了这件事,解决了这个大祸患,今后我让皓天娶了你做侧妃。” 呦呦听到此话,却知道是叶婉容一时冲动所言,绝对不能当真,甚至不能表露出贪念,忙说道,“王妃您说这个干嘛,呦呦为您分忧是应该的,侧妃的事情奴婢可是连想都不敢想,没有那个福气,只要能一直陪伴在您身边伺候您,婢子就心满意足了。” 叶婉容听着她得体又乖巧的回答,满意地点点头,笑道,“呦呦,你就是得我心啊,那请来的人你打点好了没有?如果需要银子,我可以给他们。” “那是吴大哥打点的,不必王妃您操心,已经好了,只等您的命令,就可以出发。” 呦呦突然冲着窗子外边招了招手,“你们都进来!” 屋门打开,有三名汉子快步走了进来,脚步轻灵得很。 呦呦立即说,“这位就是婉容王妃,快给王妃见礼……” 那几名汉子立即跪拜下来,“参见王妃。” 叶婉容招了招手,“起来,起来吧。” 她不禁目注这三人,看来果然是江湖强梁的气息,个个气宇轩昂,眼闪精光,只看这气派就知道必定是高手。 呦呦笑了笑,“这几位是从河南过来的,是河南最出名的绿林人物,但也很讲信义。” 那为首的汉子又抱了抱拳,“我们三兄弟有个小小的诨号叫河南三煞……王妃别看咱东西的绰号有点狠,其实我们是最讲信义的,只要雇方出了足够的价钱,咱们赴汤蹈火,不完成任务绝对不罢手。” 这三人确实都带着一点绿林黑道的意味,看来都是狠角色。 河南三煞老大叫顾风,排行第二的叫顾杰,老三叫顾英,叶婉容看得他们的气派,点了点头,觉得心中有底,于是道,“既然已出价,那么就请三位好汉快点行动吧,追出城,要解决的人呦呦和你们说过了吧?” 顾风点头道,“是,只要王妃下了命令,咱们立即就行动了。” 叶婉容道,“嗯,好……只要你们完成了任务,这次返回,我还必定另有重赏。” 三煞立即欠身道谢,并听命转身离开。 叶婉容长长吐了口气,脸上又出现深思的表情,终于喃喃的道,“楚清韵,我看你的命能硬到什么时候……这一次就不信你还能逃脱得掉!” 正文 第一百三十四章 毒蛇 池皓天因为楚清韵的冷厉拒绝,颓然返回了王爷府,他没走前门,这次是鬼使神差地来到了七王爷府后院,猛然看到几个闪动而出的身影。 咦,这是什么人?池皓天定睛看去,那几个身影从后院子窜出,显得行动鬼鬼祟祟的,看装束就不是王府的卫士。 池皓天心头一惊,但迅疾又觉得动容,念头转了转,立即展开身法跟随了上去。 “少爷……” 贴身侍卫在呼唤,听得池皓天的喝命之声传回,“你们回府去,不要管我!我去看看就回来。” 他一个人走了。两名侍卫犹豫了一下,对望一眼,终于没有追赶,便转身回了王府。 池皓天在追逐着那几个身影,他追得很小心,很谨慎,因为觉得那几个影子从王府离开,实在很可疑,分明不是王府的人…… 那几个人不久在另外的地方找到坐骑,然后就乘坐骑出城,飞驰而去。 “究竟是谁……”池皓天皱了皱眉,因为被勾起了浓重的好奇心与疑心,还是决定追查个彻底。 在深山区的密丛里,乌奇昆等三人一路走了下来,越走越深,脚下出现除了草丛,还有绊脚的荆棘之类。 但走了很久,他们都没发现什么猎物。密丛中安安静静的,除了被风吹过的轻轻窸窣之声,再没有别的动静。 云笙有些不耐的叹了口气,“看样子还得走好久啊!什么都没有。” “你很扫兴?”乌奇昆哈哈一笑。 “当然扫兴咯,至少要遇见点什么能打的……” “你不是一直在打草嘛?” “为了惊蛇!”楚清韵忍不住一笑接口。 “如果不想惊蛇,就安安静静的走,要不然不说别的,连蛇都碰不到……”乌奇昆好像并不着急,他的确没有任何不耐烦的心思,因为他的心思根本没放在打猎上。 他只不过是想约楚清韵出来而已,只要陪在楚清韵身边,只要跟她走在一起,乌奇昆就觉得很满足了,至于,有没有猎物可打,那并不是重点。 他在想着怎么能多留她一会儿,还好时辰并不算晚,才只是下晌。 乌奇昆走在楚清韵的左边稍微靠后一点,但并没什么明显的差距,他不时地侧脸去看向楚清韵,看到的也是楚清韵的侧脸。 那侧脸很美好……有一抹清清淡淡的轮廓,却引人遐思。那长长的睫毛,也能看得清楚。所以乌奇昆这一路上几乎没有怎么注意身边是否会出现什么鸟兽猎物之类的。 他的真正的“猎物”与目标是她。只不过,这只猎物似乎并不会轻易被捕获。 他不会轻举妄动,慢慢来,多一些耐心。 楚清韵突然笑了笑,“咱们走出好远了,天黑以前能回去吗?” “你有回去给丞相大人送过信吧,是说今夜一定要回去么?” “我是应该回得去……”总不能打猎打到明天吧。 “没事啊,清韵姑娘,如果今夜赶不及,我就让阿达回去送消息,你跟着我,绝对不必担心。” “露宿野外还是挺有意思的!”稍微走在前方的云笙搭了话,笑道。 楚清韵轻轻蹙眉,正在犹豫时,突然看到前方靠南边的密丛里,有了动静。那是窸窣的一阵响声,然后,好像有某种活物在草丛里窜动奔行,直向着靠南边的方向继续奔去。 “啊……”云笙好似终于发现了宝贝似的,立即纵身飞掠,追赶了过去。 乌奇昆与楚清韵对望一眼,也立即加快了脚步。这一次,那个小小活物尽管奔跑得很快,却还是没有逃脱云笙的追踪。 云笙追得极快,灵敏之至。她几乎飞纵而起,足尖一点地面,就能窜掠出了丈余,然后又点了一下,便看见那深丛里奔跑着的活物,赫然是只獐子。 云笙不禁笑了出来,“好家伙,这次看你哪里逃!” 她立即拉开弓箭,想射这一把,猎物眼看就可以到手了。却没曾想,就在她即将要射出弓箭的时刻,小獐子又一闪身,伏身到了深丛。 “嘣”的一声,箭射了出去,也很精准,落在小獐子出现的地点。 但是,箭却只是钉在地面与草结上,等云笙飘落了下来,赶到箭落之处,发现是空的,并没有射中,那小獐子却不见了影子。 “奇怪!怎么可能?”云笙在吃惊之余,又觉得很是懊恼。 乌奇昆与楚清韵赶了上来,忍不住道:“哪里去了?怎么会又不见了?” 云笙觉得很沮丧,摇着头道,“真是运气不好!阿达怎么就一次射中了猎物,我追了这么大半天,眼看都要射中了,却还是让它给逃了。” 楚清韵目光一闪,突然道,“不对,如果它真的逃了,为什么没有动静,看四下都静悄悄的,不管它向哪边逃走,都会发出响动的。” “是呀,当时距离远些,咱们都能听见,为什么到了近前,它就这样无缘无故突然就失去了影子?” 楚清韵的目光往那地面看去,又向前走了几步,并蹲下shen,认真地察看,脸上一动,突然喊道,“原来这个有个地洞!” 她扒开了密草,云笙与乌奇昆也赶到附近,他们都看清了哪里的情景。在密草的覆盖之下,果然有个地洞,也不知道是谁挖的洞,更不知是什么时候遗留下的。 “真有意思,还有这么个洞啊!清韵姐姐,你还真心细,这都发觉了。” 洞坑是让密草覆盖住的,所以不留心去看,根本难以发觉。 楚清韵也并不是目光比乌奇昆与云笙更锐利,只不过是设想了一下,隐隐猜到,然后拨开密草细看,这才发觉了。 乌奇昆不禁道:“看来獐子一定是钻到这里边去了,不知道这个地洞有多深,有多大……” 看这洞口,能容纳下两个人的宽度。 楚清韵想了想,沉吟道,“说不定是以前什么人挖下来,准备做陷阱,引猎物过来,对付什么野兽用的……后来就留下来了。” “嗯,有可能。”云笙又往下边看了看,下边是一片黑暗,实在看不清什么,笑着说,“等我试试!” 她在附近搜寻了块小石子,便往深坑里大力砸了下去。 没多久就听到了“噗”地一声,看样子并不深,也就是丈余高度左右。 云笙拍了拍手,笑道,“不深,这地洞必定也不会太大,那个小东西钻了进去,是逃不走的,等我下去捉它!这下咱们可有收获了。” 乌奇昆点头,“好吧,那你下去看看。” 楚清韵忍不住说,“还是不要了吧,下边谁都不知道是什么情况,黑暗得很,看也看不清楚,就算不深,也可能另外隐伏了什么危险之物啊,如果没有,就算香獐子福大命大,放过这小东西吧。” “清韵姐姐看起来心肠好得很,不忍心打它了?”云笙嘻嘻一笑,“但是咱们好不容易找到了猎物,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不抓,说不定再走下去也碰不到别的呢。” 她还是想钻下去看看,乌奇昆看到楚清韵提出了异议,于是立即道,“行了,云笙,不要下去了,咱们再往前找找……” 云笙的小嘴一嘟,有几分不高兴的味道,但毕竟还是不敢违抗王子的命令,她的手都扒到洞口的边缘,就缓缓停下了。 “走吧。” 乌奇昆在说着,云笙的手还没有撤回来,脸上却蓦然变了变色。那甜美的酒窝一下子倏然消隐得干干净净。 “呀!……” 云笙急速撤回了手,并跳开几步。 乌奇昆与楚清韵正奇惑之时,却已经明白了,地洞里竟然钻出了一条蛇! 那是一条背面黑色,有许多白横纹的蛇,楚清韵不大认得,那其实是银环蛇,是毒蛇!如果让它咬中,伤口会不肿、不痛,但数个时辰后必定会全身瘫痪,呼吸停止。 女子天性还是怕蛇的,云笙尽管艺高胆大,还是吓了一跳,就别说是楚清韵了,楚清韵几乎失声叫了出来。 乌奇昆纵然起初也是面色一变,却很快镇定下来,闪身拦在了楚清韵的身前。楚清韵的运气似乎总是不错的,每次遇到了危险就会有人来保护她。 乌奇昆显见也是全心要保护她的样子。 银环蛇立即窜了过来,似乎是被方才投掷下的石块给惊动了,甚至有些恼怒被人的打扰,所以窜了出来后,便发泄着愤怒的情绪,开始犀利的攻击人。 云笙见到这凌厉的毒蛇之攻,也不禁有些胆怯,如果是头更凶猛的野兽,老虎豹子野猪什么的她倒不怕,但是蛇……女孩子天性中对蛇的恐惧,实在是很具有杀伤力的。 云笙不禁躲闪了开来。她轻身功夫很高妙,所以躲起来灵动起来,那毒蛇一时也咬不到她。 乌奇昆看到,喝道,“先退开!” 他当前冲了过去,竟然直面毒蛇。云笙失声道:“王子小心!” 楚清韵也不禁变了变色,想提示对方,因云笙先喊了出口,她还是忍耐下来。 乌奇昆猛然伸出手掌,如铁一般坚硬,比风更加迅疾,没几个回合,便将那毒蛇给牢牢抓住了七寸,终于将那毒蛇给捏死。 云笙拍手笑道:“王子,你真厉害啊!好身手!” 其实就算是普通人,抓蛇只要有经验的都可以对付得了,何况是乌奇昆这样的高手,云笙并不是打不死蛇,并不是打不过这条毒蛇,只不过有些东西害怕是本能的事,所以严重的影响了她面对毒蛇时的战斗力。 楚清韵看到毒蛇已死,这才松了口气……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五章 追踪 但是深坑内似乎又有窸窣之声,楚清韵转头一瞥,这次更加惊骇地叫了出口。 “还有!” 莫非这是个蛇洞? 晃眼看去,又看见了三只蛇的脑袋,在洞口边缘闪现。不过看样子并不是银环蛇,有的是一团黑影,有的是碧色,似乎是竹叶青。 乌奇昆沉声道,“这附近危险,咱们不要逗留了,走吧!” “好……” 楚清韵还没反应过来,乌奇昆已到了她身边,一把拉起了她,立即飞身纵掠,向前飞奔离开,他知道云笙是会跟着来的,并且她的轻功最高明,甚至比自己还高,所以用不着担心。 云笙果然跟着飞奔了过来。他们在眨眼间就离开了危险之地,这危险的蛇洞左近。那些蛇并没追击,他们不久便飞奔出这片深丛,终于达到了彼处。 前边是正常的山路,还好。 楚清韵松了口气,开口“好险啊。” 乌奇昆摇头微笑,“那蛇倒并不是很难对付,只不过如果蛇太多了,总是很麻烦的,如果我一个照顾不周,你们又害怕得很,让它们咬着就麻烦了,那都是毒蛇。” 云笙不禁吐了吐舌头,“哪里会聚集了这么多毒蛇?真古怪。” 楚清韵本还没觉得,听见云笙的一句话,猛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脸上方才的微微的笑意已登时消失,脸上出现了惊异的沉凝。 “毒蛇……毒蛇……不会是……不会是……” 乌奇昆首先发现了她的异常,忍不住道:“是什么?” 楚清韵定了定神,收敛了一下脸上的惊色,喃喃的开口,“毒蛇老人?江湖传闻中的一个怪客……不会是他现身了吧?他常隐居深山,身边总是跟着一群毒蛇……” 乌奇昆显然对中土的江湖还是不熟悉的,听见此话,也不明白毒蛇老人究竟是谁,继续问道,“很厉害的高手么?” “嗯,听说是很厉害的……只不过,好像最吓人的是他身边的毒蛇,他有办法召集到深山里所有的毒蛇,然后驯服它们,让它们听自己的命令……其实他本身是否武功很高,却没人了解。”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也不知道……”楚清韵摇了摇头,苦笑道,“或许是我乱猜的,我仅仅是从毒蛇这点想到了,但有毒蛇聚集的地方,未必就有毒蛇老人……” “嗯!是江湖上很邪门的人物么?会不会来打咱们的主意?” “呃,其实我对毒蛇老人了解的也不多,一知半解的,听过些传闻……但绝对是个邪门人物,咱们还是不要招惹的好,免得不必要的惹麻烦。”楚清韵沉吟着。 “没有招惹啊,咱们不是躲开了么?”乌奇昆一笑,“不过就算真的遇到了,也没什么,那些毒蛇我也不怕,以前我在乌桓国的大森林中抓过好多蛇的。” “到底是不必去惹毒蛇呀,咱们还是绕回去吧,从这一条山路能回去,就是远一些。” “咱们不打猎了么?”云笙忍不住问着。 “算了,再过一会儿就快傍晚了,还是回去吧。”楚清韵坚持。 乌奇昆尽管想与她多相处,但也似乎没有什么理由要拖住了,看她似乎急着返回去,便也不再坚持,不过从这边山路绕回去,果然是很远的,还要走好一阵子。 池皓天找到了一匹快马,快马加鞭赶了出城,他在尽量追随着那几个人。尽管他的动作很快,还是追慢了几步。 他一路打马前奔,好在没有多久,好像又远远看见了那几人的影子,他们的马奔行得也极快,然后,当骄阳西沉之时,他就看到了山麓下拴着的坐骑。 池皓天心头一动,看见守在附近的那人,咦,好奇怪的装束,看来并不像中土人氏呢他立即想起了乌奇昆,那打扮很像是乌桓国的人,莫非…… 其实守在山麓的正是阿达,让乌奇昆给派遣回来的阿达。 他那异于京城本地人的装束,还要那形容的特征,让池皓天立即看了出来,不禁更加心头一动,“难道那个乌奇昆王子也在这里?奇怪,为什么他会在,之前从王府出来的人又是谁,会不会跟他们有关系?那为什么……他们会潜入到王府里?为什么……” 这件事似乎联系很有些复杂,但池皓天认真地思索,思维铺展了开来。 “不行,我一定要找到那几个人,要确认他们的身份,从王府溜出来的,行动还那么鬼鬼祟祟的,必定有什么阴谋,或是去做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池皓天想到这里,就悄悄下了马,并将马也随手拴在山岩后的一株大树上,就开始展开行动了。 他在周边找了找,果然不久又找着几匹马,看样子正是之前那几个人的,他们的坐骑都在人却已经没了影子……池皓天皱了皱眉,迅速顺着山路追踪了下去。 天色渐渐沉暗了些,已是黄昏。几批人都分别到了这一片山区里,只不过彼此之间谁都不知道对方的行动。 除了池皓天追踪而来,其实前边的三人正是河南三煞,顾风三兄弟。 他们是为了追踪楚清韵、乌奇昆而来,却不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又让池皓天给跟踪了。 黄昏时分,青山被夕阳的光芒染成了浅浅的橙色。 那一片深深的草浪,在夕阳的光芒下也变得好像格外温柔了起来……楚清韵突然发现这一片草浪还挺美的,她第一次觉得这画面好看得很,不禁微笑,“其实在这儿多待一会也好。” 乌奇昆听得立即眼光亮了,赶忙接口,“是啊,那就多待一会!” “是啊是啊,我就说嘛,今夜回不去也没什么。”云笙更加兴致高昂,“我还想今夜在这里露宿呢!就是清韵姐姐急着回去。” 她已收起了弓箭,背在身后,“咱们连露宿的东西都没有,另外,吃什么当晚饭?” “没事了,我回去叫阿达,咱们马上带了东西的!吃的和清水都有。” “嗯,也好,云笙啊,你先回去吧,我陪着清韵在这里等你,拿清水和干粮过来,还有帐篷……” 楚清韵微微吃一惊,“帐篷你们都带了?” “是啊,咱们出行时必备!”云笙在格格娇笑,“我们的帐篷是很特别的,轻巧方便,就挂在阿达的那匹马鞍上。” “喏、喏,你看那片林子,咱们在那里的空场落宿就行。”乌奇昆指了指旁边的山林。 楚清韵看看周边的景色,觉得多待一晚上也没什么,她并不是那种迈不出门的闺秀,就算是大家闺秀,也是能行走江湖、不算拘泥的女子。 “好吧……” 云笙见她同意了,拍了拍手,雀跃地离开,奔回去找阿达。 于是,剩下了乌奇昆一个人陪伴着楚清韵…… 或许云笙也是识趣的,趁这一段空隙,给了乌奇昆和楚清韵一个独处的机会。所以她打算迟点再回来。 但是她想错了,等她回来的时候,再也找不着楚清韵与乌奇昆。 看着云笙的离开,乌奇昆转身面对楚清韵。他的目光变得温柔了好几倍,似乎想看进她的心灵去。 楚清韵觉得有些抵抗不了,立即回避开。 “清韵,看你今天的心情好像不错!”乌奇昆在笑着问道,目光还是不肯离开她半寸。 “嗯……”楚清韵低低应了一声。 是啊,在那丞相府门前遇到了池皓天时,她还是很抑郁甚至很凄冷的面孔,从出城后,就开朗了许多,不管她心底有没有忘记,总之表面上看不出什么来了。 “看来咱们的赌约还得继续哦。”乌奇昆在打趣的说着。 “对了,我忘了赌注是什么?”楚清韵忍不住一笑。 “哦,对对,咱们好像还没说赌注呢?那么……就……”乌奇昆在抚摸着下巴,故作沉吟半晌,忽然抬头笑道:“如果姑娘输了,就随我回乌桓国去,怎样?” “呃?” “如果我输了么,我就答应姑娘一件事,听凭姑娘的吩咐。” “是一个月为期限?”怎么又是一个月?楚清韵皱眉。 “是……”乌奇昆的表情看上去高深莫测。 “嗯,我考虑下。” “姑娘,赌都赌了,你还考虑什么?” 楚清韵开口,“跟你回乌桓国去做什么,是游玩吗?” “是啊,只要随我回去,无论你住多久,想什么时候走,想做什么,我都不会管的。”乌奇昆在一步步“引诱”着对方,现在可不能说得太明显,免得将她给吓住了,等她真的跟去了那时候再另打主意。 “那好吧。”楚清韵接着说,“反正去那边游玩一下也好,天天待在府上也很寂寞。” 乌奇昆见到她答应了,显得很兴奋,正想说什么,就听见他们方才提过的那片山林里,传出了嘶哑的呼唤声: “救命!……救命!……” 那低沉沙哑的呼唤,很沉闷微弱,好像真的是垂死的呼救。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有人在山林里? 他们一路行来,还没有遇到过什么人踪呢,这时候不仅出现了人踪,还是遇见了危险情况的人? 楚清韵与乌奇昆对望了一眼,楚清韵立即说,“去看看。” “好!” 于是他们飞奔向山林,顺着那个声音找了过去。 但是那呼喊之声只是响起了几下,等他们追入林子,已经听不见。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六章 中伏 他们找了一圈,没有什么发现,楚清韵几乎怀疑自己方才是听错了。 但事实上,她绝对没有听错,因为乌奇昆也听见了,他们两个人的耳力不可能同时出。乌奇昆大皱眉头,实在无收获,正想放弃,楚清韵猛然一抬头,几乎失声惊叫:“那里!” 他们都抬起头,看见一株大树上吊着个人…… 那是个男人的形貌体态,牢牢吊在树上,这个时候已经反不出声音了,好像咽了气,口吐白沫,脸上死灰一般。 “是不是死了?” 乌奇昆凝神想要看清楚树上那个男人的状况,可是看的不清楚,“你先站着,我去看看……” “把他救下来,先救下来看看,无论咽没咽气……”,楚清韵之前虽然跟着池皓天战场上面见证了太多生命的流逝,还是不忍心。 “好!” 乌奇昆飞身纵上大树,然后走到那树干横枝上,解开了吊着人的绳索,给慢慢放了下地。 他们才看见这是个中年男子,穿得很普通,没什么特别的,相貌也很普通,脸盘很大,浓眉大鼻的,但此时完全处于异常的状态,可能平时应该是个较为健壮的人,这个时候面如死灰,双目禁闭,完全没有了生息。 他究竟是昏晕了,还是已经死去? 男子的身体倒在地上,乌奇昆跟着纵了下来,楚清韵靠近了几步,却没敢太接近,这就是个吊死鬼的模样啊,死得很惨。 “他……他真的死了么?断气了么?” “等我看看。”乌奇昆沉声道。 他接近男子的身体近前,蹲身下去,探了探对方的鼻端,脸色微变,叹了口气,摇摇头, “断气了……” 可是就在这一刻,他的话音才落,猛然听见后边的楚清韵失声叫道。“快闪开!” 乌奇昆还是躲得迟了些。 他听见楚清韵的示警,行动也很快,无奈那男子的出手更快,闪电般击出的拳头,就好像含蕴了千斤力量。 乌奇昆躲开了胸口,没躲开肩膀,还是让对方打中了些,登时痛得钻心,身子也歪斜着栽了出去,他本事蹲着的,距离实在太近,并且才探过那人的鼻息,以为对方死了,所以根本没有防备,可以说,这一刻是他风范最松懈,心神最疏漏的一刻。 饶是乌奇昆武功很高,在这样的情况下,也不能不中招! 对方的武功同样不弱。所以,暗算得十分“给力”。 这多亏了楚清韵的及时示警呼喊,让反应灵敏的乌奇昆立即就全力躲闪,仅仅是让那男子的力量扫中肩膀的边缘,否则如果正击中胸口,就算不死也必定重伤。 那男子并非别人,正是顾风!是他假装之态来设下的圈套。 乌奇昆这一下躲闪了开去,尽管被击中稍许,却觉得肩膀疼得厉害,衣服上裂开了口子,已经有鲜血汩汩流了出来。 楚清韵看得大惊,忙奔过去扶着他。原来顾风的拳指间夹着一柄极短极薄的小刀,刀锋划了过去,划破了乌奇昆的衣衫,也划破了些皮肉,立即流出了鲜血。 但还好,只是皮肉小伤,原本顾风是想刺入乌奇昆的胸膛,结果让他躲开了。 “你怎么样?”楚清韵吓得心头怦怦直跳。 “没事……快走……”乌奇昆沉着面孔,忍住痛楚,站了起身。 但是顾风也已一个鲤鱼打挺跃了起来,并呼哨得几声,从大树上另外跳下二名汉子,正是他的兄弟顾杰与顾英。 他们各自手持短刀,围住了乌奇昆二人的去路。 “哼,你还真是命大啊,原本方才就能要了你的命的……”顾风嘿嘿然一笑。 乌奇昆扬了扬眉,道,“你装得还真像,完全就是个吊死了的人,我却确实差点上了你们的当……” 顾风的眼光转移向楚清韵,“这个小妞是怎么看出我要攻击的?” 楚清韵的娇脸煞白,沉着嗓音,“我看到你的指缝间有光芒在闪,我觉得像是暗器,所以才立即出声示警,可惜……还是迟了些。” “哼,好机灵的小妞。”顾风凶狠的一笑,“长得美又机灵的丫头,我还真舍不得杀你呢……可惜,你今天是必死无疑了!” “你们是谁派来的?为什么要杀我?前几次也是你们的人?”楚清韵知道这一次必定又是与以前的杀手是同一伙,她睁大了清澈的双眼,紧张得近乎屏住了呼吸,为什么这些杀手如影随形,至今仍然不肯放过自己? 是谁派来的?究竟是谁?会是池皓天么? “这个你就别多问了,就做个糊涂鬼吧……兄弟,上!”顾风吩咐着,于是这三煞立即围攻上来。 乌奇昆猛然以左手取下了背着的金环,沉声,“清韵姑娘,你自己小心!” “我知道……”乌奇昆又说道,“我拦住他们,你立即趁机走。” “不,我不能走。”楚清韵咬了咬牙。 她不能再次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前一次,她与表哥楚洛寻受到了围攻,表哥就是为了保护自己,最终殒命,这一次,乌奇昆已经受伤了,再让这三个看起来凶狠凌厉的对手一围攻,情况只怕危险得很。 到时候,他会不会又让他们杀死,又为了保护自己而送命?不,绝对不能! 她不能再次接受这样的事情,如果要死,那么今天就死在一起。她就算付出生命,要跟对方一拼! 是的,她知道自己没有更多的力量抗衡,但无论怎样,大不了一死,决不能退缩。 乌奇昆急道,“你快走,好下山去叫云笙和阿达他们,只要他们来了就行了!” 是啊,楚清韵心头一震,自己怎么忘了,去找帮手要紧! 云笙与阿达都是身手过硬的人,是绝好的帮手,如今他们还不知道自己这边遇险了,只要找他们过来,就能帮到大忙,绝对用不着再顾虑这三个杀手。 就在他们犹豫之间,顾风三人扑了上来,刀刀如风,刃刃迅疾辛辣,攻势简直只能用凶悍二字来形容,果然,河南三煞不是随便说说的称号,是真的很凶很“煞”。 乌奇昆挥动着金环,全力阻挡三个人,他知道楚清韵的功夫底子很浅薄,根本难以抵抗这三个凶煞的对手的,所以全力兜住顾风三人的攻势,想给楚清韵留出逃走的空隙。 但是,楚清韵实在很担心他的情况,看到对手如此凶煞,生怕自己一离开没多久,乌奇昆就让对方给砍伤了。 他的肩膀还在流血! 楚清韵就算对他并没有对表哥一般的深厚情谊,但与乌奇昆毕竟算是新结识的好友,何况对方是为了保护自己才拼命的,他原可以自己逃走!所以,这点义气还是绝不能少的,楚清韵想了想,还是不能放弃他,自己离开,抽出长剑,也打算见机行事。 只听叮叮当当的响声,乌奇昆掌中的金环,与顾风三人的短刀焦灼着,斗得很激烈。 楚清韵看着这激烈的交锋,觉得自己实在有些cha不上手的感觉,心念一转,想到,“对了,这三个人是冲着我来的,我如果逃走了,他们会不会放松攻击的势头?” 她想着想着,立即趁了个空隙,悄然后退,然后绕过几株大树,想从另外一边奔出山林。 经过十几回合的较量,楚清韵看清了形势,看出乌奇昆一时还绝不至于有失,还能抵抗得住,尽管他受了伤,但毕竟武功高强,顾风三人想把他怎么样,至少暂时办不到。 乌奇昆至少还能支持住好一阵子。 趁这个自己,她终于决定自己先走了,一来有可能给引开杀手,二来自己能下山去求助。 但是,她这么一走,果然引起了顾风三人的注意。 “大哥!那丫头要逃跑了。” “嗯,我和二弟拦着这小子,老三,你去追,不能让她跟下边通气。” “好!……” 顾英立即放松开攻势,转身便追了出去。乌奇昆看得一急,他可不能让这凶狠的杀手追上楚清韵,那样楚清韵就危险了。 他拼力格挡了几下,暂时逼退了顾风与顾杰二人,就想再次去阻拦顾英,腾身一个纵跃,狠狠追击,掌中的金环竟然脱手飞出。 金环还可以当暗器,直接飞了出去,袭击顾英的身后。 顾英觉得背后风声强劲,急急忙忙的躲闪,但金环的劲力很巧妙,很精湛,可以在空中盘旋,盘旋了几圈,带着凌厉的风声与劲气,围住了顾英。 顾英冷笑道,“还真有两下子啊!……” 他不惧怕,因为那金环的力道,终究是有些偏差的,并不是每一次都能准确的击中他,毕竟是从对方掌中掷出来的余威力量。顾英右手持刀,猛然左手掏出一把飞镖暗器,洒了出去。 只听又一阵叮叮当当的响声,飞镖击中了金环,击偏开了。 这么一拖延,顾风与顾杰已追赶上来,再次纠缠住乌奇昆,顾英趁空一阵风是的追出了山林,乌奇昆再也来不及阻止。 顾风二煞的缠斗,也极为难缠的,凶悍之处,咄咄逼人。 乌奇昆心中急得简直蹿火,却又无可奈何。 顾英同时也被乌奇昆方才这一下给拖延了片刻,等他追出山林后,发觉楚清韵的影子也不见了! 楚清韵逃向了哪里?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七章 引敌 顾英还以为对方是从山路奔下去了,正想追赶,却看到那边的深丛里,有了一阵窸窣的响动…… 他看不见那密丛里的动静,是否隐藏着什么人?但却能看见那一片草在不住摇动着。 这必定是有人伏在草丛里……肯定不是别人,是楚清韵。 如果楚清韵从山路下去的,必定会有脚印,但是这里的山径上毫无痕迹,另外,这一条山路极为弯曲绵长,如果想从这里下山,是很远的,要绕个远路。 但是穿过草丛的话,就能走捷径,只要出得草丛,就能一下达到那边,按这样的形势,楚清韵不可能去“舍近求远”。 何况山路一通下去,远远近近能看见,楚清韵才出来没多久,不可能一下子就在山道上走得没了影子,除非她是躲进了深丛。 想到这里顾英几乎敢完全肯定,于是立即飞身跃入深丛,追向那片摇动着的“活物”。那个人必定是在低身伏在长长的草丛里,所以看不见,但草丛一直在向前移动,肯定是她在伏身奔逃。 没错,那个人的确是楚清韵。楚清韵觉得极为紧张,尽管她已逃出了很远一段了,拼尽全力的结果,对手毕竟是有功夫的杀手,追赶得必定会很快。 这隔开的一段距离,必定不久就会拉近,就会让顾英给追上。 顾英狞笑了起来,“小妞,你跑不远的,如果我是你,我才不会这么急着跑,必定会先找个地方藏身,你这么一逃走,我怎会看不到那边的动静?只要跟踪过去就行了……” 他以短刀左右扫着长草,然后飞快地追击过去。 草丛很深,荆棘很密集,他在不熟悉的情况下,也必定要小心些才行。但是,他知道自己距离完成任务,已经不远了! 那个移动着的影子,越来越接近!他只要追上了,就是十拿九稳的事,想下手除掉这个娇滴滴的女子,绝对不是难事。 楚清韵还在不断的前行,终于站了起来,她拼尽了力气,却还是免不了要被追上的宿命。今天,难道真的要命丧在此么? 楚清韵不相信。她很坚定的继续逃走,拨开了草丛,拨开了前方的障碍。她也听见后边那个声音在越来越近的跟随着。 “小丫头,不要逃走了。”那是顾英的狞恶笑声,还透着一股凶煞的压迫之力,楚清韵却努力沉住气,还在不停的前奔,终于,某物映入了眼帘。 她手中还有剑,还有弓箭,还有兵刃……顾英的笑声已经出现在了背后,楚清韵感到了劲风的袭击,猛然向前扑倒了下去。 她扑倒在草丛。顾英的短刀挥了个空。 楚清韵并不是不会武功,尽管底子极为浅薄,却还是能稍微应付一下的,不会像真正的弱女子般完全束手待缚,因为她早有准备,也知道顾英就在身后追赶着,所以等顾英到了背后肯定会出击,她就地扑倒,比较容易闪躲。 在她扑倒的一霎时,也用长剑狠狠向背后敌人的双腿给削了过去。顾英看到这形势,不慌不忙,短刀一挫,立即便逆转回来,脚下稍微退后,短刀瞬间迎上去,“叮”的一声响,楚清韵觉得手臂顿时发了麻。 她掌中的长剑兵刃也在这一瞬被震得脱手了!楚清韵轻呼着,长剑脱手,她的兵刃让敌人一招之间便震飞,这一下更加没有退路了。只不过,楚清韵却正借着这一震之力,身形在草丛上滚了几滚,又闪开丈余。 她滚动的方位很奇怪,似乎是兜了个圆圈,滚绕到了某一边。顾英这时候并没注意到许多细节。 “哈哈哈,你这小妞就不要垂死挣zha了,没有用的……”顾英迈上前几步,楚清韵突然叫道,“我知道我必死无疑,今天是躲不开了,但你能否在我死前,告诉我究竟是谁主使你杀我的?反正我是个立即就要死了的人,就算知道了,又有什么关系?” 顾英嘿嘿的笑了一声,却不答话。“我是不可能泄露秘密的,你告诉我吧!” 楚清韵的神态,在这一瞬间,真的是显得“楚楚可怜”,简直是我见犹怜。 顾英是个壮年男人,尽管是个很凶煞的强徒,却有正常男子的欲念,看到了这般娇柔的女子,垂死前的挣zha,看见她那水汪汪的双睛中透出的可怜意味,心中猛然升起一种狂热的意味……不怀好意地逼近几步,嘿嘿笑道:“我如果告诉了你,只怕你死不瞑目!” “你不告诉我,我才是真的死不瞑目呢……”楚清韵“可怜巴巴”地求着。 “那好,我告诉你,主使我杀你的人,是池皓天。” 楚清韵陡然一怔,“又是他?不,不可能……” 顾英狞笑道:“怎么不可能,你如果不相信,等到了黄泉地府,就去问问阎王爷好了,你的好夫婿,正是真正要杀你的凶手,所以嘛,你就不要怪我了,我也是拿钱受命,替人做事而已……” 他很享受看到眼前这个女子的可怜神态,激发了他的兽性,甚至有一种打算,先将这女子好好享用一番,然后再杀了她,反正最终只要让她死了,就能交差了,至于中途发生了什么事,谅那婉容王妃也不会追究。 于是他享受地看着眼中透出了可怜与恳求意味的女子,那眼神就像一只受了伤的小鹿,顾英越发的狂躁起来,立即又跨前几步,打算立即窜过去到楚清韵的近前,开始好好发泄与蹂躏这个女子。 他眼神中透出了疯狂的光芒,有些凶恶,也有些邪猥。“乖乖,等着大爷来……”顾英在说着这最后一句话时,仅仅说了一半。 他才跨到中间的地方,还距离楚清韵的面前有六七步远近时,便觉得脚下陡然一空。 然后,他跌了下去。 亏是顾英还算反应快的,尽管他是个高手强梁,只不过心魂儿都放在了眼前那娇滴滴的诱人的女子身上,简直完全没有想到脚下会有陷阱陷坑什么的。 所以,中招是必然的,他等身形落下大半,才慌忙伸手,左手攀住了深坑的边缘。楚清韵却正等着呢,怎能如此放过,拿出利箭狠狠投掷了过去,对准了坑边。 正好砸在顾英的手背上,只听得顾英惨叫痛呼了一声,在这疼痛的刺激下,手势微松,立即就跌了下去。 但是不久就听见“砰、噗”的几声,显见顾英是摔了一跤,落在洞底,并没站稳。 楚清韵吓得娇容失色,一颗心快跳得出腔子了,她左手扶在胸口上,呼吸急促,鼻翅儿轻轻翕动,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都滚落了下来…… 她的心神却终于安定了些。那个敌人,真的跌下去了! 她的引诱之计,出乎意料的成功,看来上天保佑,这次她的运气不错。 猛然又听见下边传来顾英的第二声惊叫,好像遇到了什么袭击。楚清韵抚着胸口,不知道怎么,惊惶之情渐失,心神定了定,听见这声惨叫,脸上露出几分狡黠与顽皮的笑容…… 敌人中计了!并且,他跌下去的正是那个毒蛇的洞! 看来,他是被下边的毒蛇给袭击了,跌下去后,必定惊扰了盘在洞里的毒蛇们,顾英固然功夫甚高,但下边的毒蛇较多,在他才跌下去的时候必定将他给袭击了个措手不及。 看到自己这一次的主意成功运转,并且成功“以弱胜强”的打击了敌人,楚清韵不仅心情大好,脸上也露出了险情之后的开心笑容。 就在她之前跑出山林时,就知道敌人是会追上来的,但如果走山路,目标太明显,很容易被对方追着,那时候就无处藏身,无所遁形了。 于是她立即想到了一个主意,引敌。她想起了那片深丛,也想到了来时候遇见了毒蛇深洞。 毒蛇固然很毒,却未必会立即要命,这个凶煞的敌人,却是会立即来要她的命的,所以,她宁愿冒着凶险,把敌人引向那个毒蛇的深洞。 来的时候,是她发现的那片覆盖在杂草下的洞府,她记得很清楚那一片的位置,另外,在那附近的地上还cha着一支箭,是云笙之前射出的,就在洞口附近。 所以,当她奔到附近,看见了那支箭,更加确定了就是蛇洞的地方。 她之前亲手扒开过草丛,知道这个大概的位置,当她之前滚开闪躲时,是兜了个圈子闪开的,正好绕过洞口的边缘…… 顾英却不一样了,顾英完全不熟悉这一片地点的情况,所以看到了楚清韵,就直接从正面追过去,正面就是地洞口。 只不过让一些杂草覆盖住了,不留意去看是看不出来的,顾英之前完全的心神让楚清韵所吸引,哪里还会注意到脚下的这片杂草? 楚清韵装出我见犹怜的神态,也是为了引敌,无论怎样,不管什么方法,只要将这个凶人的注意力给引开就好! 果不出所料,最终顾英一个没留心,就踩空了,浮草无着力,立即跌下深洞。 想到这一计的成功,凶狠的顾英就算在毒蛇洞内可以脱身出来,必定也狼狈不堪了,楚清韵就不觉得好笑,但猛然想起,自己可以不能耽搁,要不然毒蛇一会儿钻出来咬人,那就糟了,自己还是会遭殃,说不定顾英落下后惊动了毒蛇,偶尔爬出来一两条来,也够要命的,另外顾英还未必就让洞内的毒蛇给咬死,万一待会儿也爬出来了,自己还是凶险得很,趁这机会要赶紧逃奔才是。 楚清韵立即起身奔走,发力疾行,远远离开了深坑附近。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八章 重遇 在摆平了一个敌人后,楚清韵觉得顿时轻松了许多。所以她并没有往前边奔行,而是迅速折返。 没多久,她又回到了之前的山林附近。她不放心乌奇昆的情况,还是想赶回来看看!等她回到了山林附近,就听见打斗之声仍然在持续着。 楚清韵的心头一松,知道至少乌奇昆还能支持,只不过自己又帮不上多大的忙,这究竟怎么办好呢…… 她那小脑袋瓜里的念头又开始飞速的转动,还是要引敌为主!但是剩下的两个凶煞强徒未必就很好引诱了,另外使什么办法才行? 楚清韵犹豫片刻,立即发出了尖锐的一声叫喊,“救命!……救命……” 这一声传进来了山林,果然引起了那片打斗着人的注意。 乌奇昆听出是楚清韵的声音,心神大震,担忧她遇到了危险,眼看就会送命了,于是不要命地狠狠攻击了两下,立即撤身就走,大步奔出了山林。 “清韵……你在哪里?你怎么样?”关怀着的语声,充满了焦虑。 楚清韵见他追来,忙从树后闪出,拉住了他,“快走,快走!” “你没事?”乌奇昆看到安然无恙的楚清韵,不禁大喜。 只不过尽管楚清韵并没受伤,其实也有些狼狈,方才在地上和草丛里滚动,全身沾染了些灰尘污渍,加上她因为紧张满头是汗的神态,的确有些紧迫。 乌奇昆看到这里,几乎恨不得将她抱在怀中安慰,怕她受伤,怕她担惊受怕。 楚清韵却没有他想象中的柔弱,只有在被感情真正刺伤时才会显得很落寞很失态,但如果没有被情刺伤,她会很倔强很坚强的面对一切。 楚清韵拦住了他,两个人的手掌牢牢相握,他们一起奔走。后边是凶狠的敌人。 “往哪里走?顺着山路下去?” “不,这一条山路太远了,会走很久,要绕个大圈子才能达到那边的山麓。” “那你说……” “到那片草丛里去!”楚清韵很坚定地说着,于是也拉着乌奇昆一起迅速重新钻入了草丛。 这深丛实在是个好地方,能隐藏,可以掩护,只要钻到下边去,找个地方藏身还是很容易的。 他们进入了草丛,顾风二煞已追到山林外。“大哥!看他们到那草丛里了。” “奇怪,三弟到哪里去了,怎么不见人影?”顾风显得有些疑惑不解。 “是啊……这倒牵奇怪,支看到那女子,为什么不见三弟?” “他不会追岔了吧?”顾杰在犹豫猜测着,目光不住的四下搜索。 顾风不大满意地抱怨着,“连个小妞都追不上,还让她给逃了回来?老三也真是的,越来越不利索了!……” “别说了,大哥,先追人要紧,别管三弟了。” “嗯,这次一定要完成任务……” 就在他们纵入深丛里追赶目标时,从山路下方闪现了一条人影。 那正是一路追踪急赶而来的池皓天!池皓天因为赶来得迟了一步,没看到钻入草丛的乌奇昆和楚清韵,却看见了顾风二人。 看到顾风二煞急匆匆的跳下草丛,好像在搜索追赶什么似的,池皓天疑心大起,于是便立即也跃下了草丛,悄悄跟踪。 楚清韵与乌奇昆钻到草丛里时,他们并没有急着走。因为他们知道,只要一走,草丛会有动静,必定让敌人发觉。 所以趁先前敌人还没看清楚时候,他们下了深丛,便找了个合适的所在,隐藏了起来。 “先别走。”这是楚清韵的提醒。 “躲在这里,也会很快被发觉的。”乌奇昆担心着。 “你身上有什么能用的东西么?” 楚清韵与对方挨得很近很近,两个人的语声几乎相当于耳语般的“低调”。 草丛被轻风吹拂,轻微的风声,就可以将他们低得不能再低的声音给掩盖了过去。 这个时候,天色更沉暗了些,黄昏已过,黑夜,即将来临。 “你是指什么?” “精巧的短兵刃……” “我的金环还在!” “金环行么?”楚清韵有些疑惑,乌奇昆却立即接着说,“金环的这一边是开刃的,很锋利。” “嗯,那就好,咱们先隐伏,如果对方一旦追过来,就给他们来个暗算袭击……”楚清韵悄悄对他说着,这么样的距离,这么样亲近的、患难与共的,同仇敌忾的气氛,让乌奇昆觉得很是满足,简直有些恋恋不舍起来。 眼前看到的是楚清韵的娇靥,耳边听到的是她的声音,鼻端似乎还隐隐嗅到了一缕兰香。好惬意啊,真希望这样的时刻多一些。 乌奇昆有些享受的轻轻呼吸了一下,如果不是这样的机会,他根本没有接近楚清韵的可能啊,楚清韵不会和他这么亲近,如今是非常时刻,所以他们必须要这样,乌奇昆几乎连自己那伤口的疼都忘记了,完全沉浸在这气氛中,有些陶醉,有些甜蜜的感觉。 楚清韵还没有觉察的在和他耳语议论着对敌之策呢! 她哪里知道乌奇昆的感受,说了几句,就要过金环看了看,点头,“还可以,你立即行动,别耽误了,谨慎小心,慢慢的,不要发出明显的响声。” 乌奇昆低声笑道,“知道了……其实咱们用不着这样,我出去和他们拼杀,他们两个人也奈何不了我。” “你才受了伤不久,还要再受伤吗!”楚清韵急着劝他,“我又帮不了你什么,你一个对付他们两个凶人,就算能抵抗得住,最后也会累倒筋疲力尽……” “嗯……好了好了,就这样,我听你的。”乌奇昆在安抚对方,并开始一边行动了起来。 因为天色渐渐沉暗了,夜晚的风也开始活跃了,所以草丛在风的吹袭下,许多地方都在不停摇摆着,这样更加给搜寻的人增添了“迷惑性”。 似乎很多地方都有人在隐藏,有人在暗暗在下边移动似的。 “大哥,看那边……”顾杰指了指某处,他们从跳到深丛里,开始搜索,却没有什么收获,这一片又密又深的草丛地带,是很好的栖身与藏身之处,难以一目了然,所以到底那敌人跑没跑,是否还藏在这里,全都得搜了才知道。 他们边以短刀拨打着长草,边在一路寻找着。 后边的池皓天也在跟踪,脸上带着冷笑,手按剑柄,随时准备防敌。 “大哥!那边,看那边……” 就在顾杰的提醒下,他们看到了靠东南边有一处草丛簌簌发响,响动很大,明显是有物体在奔行,绝对不仅是被风吹的。 “追!” 顾风的目光一利,二煞立即展开身法追了过去。 目标已靠近! 终于,他们看到了楚清韵,不过只有楚清韵一个人。 顾风与顾杰是江湖强梁,是粗莽的汉子,并没有太过精细的头脑,最多就是有点江湖经验罢了,但他们的目标就是楚清韵,在这样的情况下,任谁看到了正主,自然是要扑过来的。 乌奇昆去了哪里,他们并不关心,就连他们的三弟去了那里,他们都暂时不管,今天最要紧的是完成任务,斩杀目标,回去领赏时好获得更多可观的酬劳。 所以他们在追寻楚清韵,只要看到了楚清韵在场,别的也就不管了,两个人都心急得很,怕让这丫头又逃了,在草丛中隐身很容易,找起来却不容易。 顾风是三煞中的老大,多少还沉稳着些,顾杰已忍不住了,当先就扑过来,直奔楚清韵。 楚清韵大声道,“等等!最后问你们一句,反正我是死定了,你们何必着急。” “你这小妞倒是知机得很……”顾杰狞笑着。 “是谁让你们来杀我的?告诉我吧!反正我就要死了,不会泄露秘密。” 从对顾英,到这一刻,楚清韵都不死心不甘心地想要问出个结果,无论对方会不会回答,她都想问了试试。 顾杰狞笑道,“是池皓天,你要是不甘心,死了做鬼后就去找你的那个好夫君去算账吧,怪不得我们……” 这一句话,恰恰让身后跟踪而来的池皓天听到! 池皓天登时耳朵几乎竖了起来,脸上泛起极端的恼怒之色,再也忍不住,现身怒喝道,“你们胡说!我几时派你们来杀清韵了?胡乱污蔑人……” 池皓天的这一现身,让顾杰、顾风二煞实在大是吃惊。 就在这时候,顾杰同时发出了一声惊叫。 他一脚踩到了某个坚硬与锋利的刃口上……楚清韵立即出手,狠狠击打了过来,顾杰忙向后急着闪避。 他之前没注意,乌奇昆将金环的一边戳到了地下,露出刃口的那一边,草枝摇曳,成为遮挡之物,这埋伏下的“暗箭”,就在楚清韵的身前。 顾杰当先冲了过来,在说话时候就往前迈步,结果心神放在楚清韵的身上,又一次像顾英般中招了,这次他却比顾英幸运得很,毕竟金环的刃口还隔着靴子呢,所以只不过是将靴子戳破了,伤到点脚底的皮肉,并不严重。 这却让顾杰大为惊骇,与此同时,伏身在旁边草丛里的乌奇昆,立即狠狠出击。 顾杰躲得还算快,却狼狈之极,急忙大力推向后方,恰好跟顾风撞了个正着,顾风出手把他的身形给稳住,乌奇昆拔出了金环,纵身而起。 池皓天也在这个时候飞身掠至,刷刷几剑,厉声喝道,“你们是谁派来的?今天如果不说清楚,你们别想活命。” 楚清韵看到这个时候出现的池皓天,也很是意外,心情复杂,脸上微微变了变色,她不知道竟然会在这里看见池皓天。 池皓天真的是这几个人的主谋么? 要不然,他们为什么会在一起,为什么他会在这时候出现?不会这么巧吧…… 楚清韵心中大起疑心,只见池皓天与乌奇昆一起与顾风二煞便激烈的交战了起来。 正文 第一百三十九章 证明 有池皓天与乌奇昆的联手合力,顾风二煞便立即弱势了下来,他们就算还能坚持,却已在步步后退,何况顾杰还受了轻微的脚伤。 池皓天与乌奇昆这个时候倒是齐心协力了,他们的联手之威力,极是强大,顾杰二人步步后退,已经完全没有了优势。 楚清韵在一旁看见这样的形势,放心了许多,也就安下心来静静旁观。 她看到池皓天的拼力与愤怒的神态,好像完全不像是作假的,心中又生疑惑,“看他不像是……难道这些人真的不是他派来的?” 楚清韵的心神打了个转,却又缜密地思索了起来,“不对,如果不是他派来的人,为什么他会跟在后边?不会这么巧,他就知道我们在这里?说不定是他眼看着这两个人今天无法得手了,所以便趁机出现,装作来救我们,让我消除了疑心,从此相信他。” 不过很亏她觉得自己可能是想太多了…… 这样的阴谋论,似乎完全没有必要,如果他是真的想杀自己,何必这个时候出来救己方?有他自己的参战,与另外二名杀手,完全能将自己和乌奇昆全都杀死在此地。 用不着什么装样什么诡计,直接以武力解决,岂不干脆利落得多? “对啊,为什么……” 楚清韵的心思起伏不定,实在是想了很多,也想得很复杂,但最终发觉,自己似乎真的想太多了。 “看来这几个人跟他应该无关……”就在她思潮起伏之间,顾风二煞大吼一声,原来他们被池皓天与乌奇昆击中了兵器,再也坚持不住,短刀全都脱手飞出。 池皓天一剑抵住了顾风的咽喉,厉声道,“要不要命?” 顾风的脸上出现了一阵惨白与阴暗,却紧紧咬住牙关,汗水流了满脸,他并没吱声。 “要命的话,立即实话实说!是谁派你们来的?” 这个时候,乌奇昆也制住了顾杰,金环利刃处扫中他的胸膛,有鲜血慢慢溢了出来。 乌奇昆大声道,“如果不说,就先杀了你兄弟。” 他们的威逼之下,顾风竟然还是紧咬牙关,一言不发! 这几个江湖强梁尽管凶煞恶毒,并且贪图钱财,但是他们也有好处,或许是他们唯一的好处,那就是讲信义,绝对不会将雇主给交代泄露了出来。 “还挺硬气的啊?”池皓天冷冷的笑着,“好,那就将你们带回王府,慢慢审问!” 乌奇昆在旁边笑道,“看来他们的嘴是很硬啊……这位池兄,那就交给你处置了。” 池皓天闷然的低声哼了一下,看到今天乌奇昆与楚清韵又在一起,还一起来到这么远的地方,他实在很不爽,但碍于对方的身份,另外方才毕竟是同心协力地一起应敌互助,不好太过发泄,只是沉沉的道,“好,我要将他们带回王府去,就不信查不出他们的底细以及幕后的主使……” 他转身看向楚清韵,低声,“清韵,跟我回去吧!” 楚清韵摇了摇头,淡淡的说“我不会去的,你省省心吧。” “你……你真的……” “我早就跟你说过了,不是么?”楚清韵的柳眉轻轩,沉声,“不要再纠缠我,也不要逼我再一次说出这句话!” 池皓天变了变色,脸上神情大是失望,目光一闪,却接着开口“我请你回王府,是想让你做个见证,并非为了别的事情。” 楚清韵道,“见证什么?”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真相么?还有害死你表哥的凶手,这件事眼看就会真相大白了……清韵,你跟我回去,见证这个过程,我会将真凶给揪出来的!”池皓天似乎很有把握的说着。 楚清韵心头一动,这件事,的确一直是她心头最大的心病。 真相,她要知道真相!现在看来,主使之人实在不想是池皓天本人,那么,又究竟是谁呢? 尽管表哥已经死了,就算追查到杀手的来历也于事无补了,但她还是想知道真相。 池皓天看到她的神态,就知道她是心动了,笑了一笑,“这几个人,不要以为他们真的很能保守秘密,等回去,我自然有办法撬开他们的嘴,他们吐露实情!他们什么都不必说,只要告诉我一个名字,告诉我那个人的名字,也就行了……” “那好吧!”楚清韵阴沉着脸,仍然不见缓和,“我可以跟你回去,只是要知道这件事的实情而已,不是为了别的,你也不要打别的主意!” “我知道,我只想让让你一起见证真相,真的不希望你一直误会我……清韵,看到你误会我,实在很难过。”池皓天忍不住语气软了下来。 楚清韵不再说什么,点了点头,转身对乌奇昆道,“那么咱们就在此暂时分别吧,你赶快去找你的手下,你肩膀的伤赶快去治愈一下,不要让血流太多,那样就危险了。” 她看到了乌奇昆的伤口仍然渗着血丝,忍不住关怀地嘱咐。 池皓天轻微咬了咬牙,背过身去,实在不想看到楚清韵对另外的男人如此关怀。 “你放心吧,只是小伤而已,没事的……”乌奇昆微笑了笑,温柔地回应着。 这时候,远远听见了云笙的呼喊之声:“王子,王子……” 原来云笙背着行囊到了山林,却看不见楚清韵与乌奇昆两个人,到了山林里转了一圈也没看见,出得林外便大声呼唤。 乌奇昆立即回应叫道,“我在这里。” 云笙急急赶了过来,看到乌奇昆与楚清韵,这才松了口气,喘了口气道:“你们到哪里去了,怎么不见影子?” “我们不是就在这里么……”乌奇昆笑笑。 “为什么又跑到这个草丛里来,不是说了在那边山林等着吗?”云笙的目光转动,看见池皓天与顾风等人,皱了皱眉。 “之前发生了点事,现在过去了,没事了。”乌奇昆也懒得与她说得详细,就一语带过。 “那咱们还露宿不?清韵姐姐,过去那边山林去吧,你看天都黑了,我将干粮和清水都带过来了,到那边再吃。”云笙眨了眨眼,望着楚清韵,似乎很渴望楚清韵能留下来。 楚清韵微笑道,“云笙妹妹,下次吧!今天我有事得立即赶回城。” “哦?”云笙有些失望,不禁转头看了一下乌奇昆。乌奇昆的脸色其实不太好,知道星楚清韵要跟池皓天一起走了,但是他也没什么理由强留对方,因为楚清韵似乎有要紧的事,不得不回去。 他知道就算自己出言挽留,楚清韵也不会同意的。 “云笙,清韵姑娘有事要走了,改天再和我们一起出来打猎游玩。”乌奇昆忍着心中的失落,仍是很开朗的微笑。 池皓天急心想走,却看到他们仍然拖拖拉拉的说个没完,便接口,“快上路吧,清韵!天真的黑下来了……” “好。”楚清韵闷闷地应了一声。 于是大家打算在此分别,乌奇昆却说,“咱们一起下山吧,反正今夜我们也要回去。” 云笙觉得有些遗憾,白背着露宿之物到了这里,结果又要走了,但是既然乌奇昆说了话,只能如此,池皓天突然道,“乌兄这里可有绳索能借用么?” 乌奇昆微怔,“绳索?”转望向云笙,“你带过来的有吧!” 云笙道,“是……” 她身上还真有一捆绳子,是准备来为了加固帐篷的,听到乌奇昆的吩咐,只好将绳子拿出来递给了池皓天,池皓天走得匆忙,什么都没带,这时候只得借用一下,把顾风与顾杰给牢牢绑了起来,又点了他们肩膀的xue道。 “走吧!” 池皓天实在不想让乌奇昆等一起随行,只想和楚清韵一起转回城,但现在好像乌奇昆是打算跟定了,也没办法赶他们走。云笙一眼看到了乌奇昆肩膀的伤,惊呼,“王子,你受伤了!” “没事的。”乌奇昆不愿张扬。 “可惜我没带刀伤药来,去阿达那边取吧。” 她在名义上是乌奇昆王子的侍卫兼丫头,但似乎对乌奇昆却有着异常的关心,乌奇昆也没把她当作下人看待,彼此之间像是朋友,又像是兄妹似的,所以云笙才能不太顾虑,有时候跟乌奇昆开开玩笑……只不过乌奇昆真正下命令的时候,她也是不敢违背的。 就在他们转身要走时,猛听又听见了一个古怪声音。 很古怪,甚至是很惊悚。 那是个极为沙哑又似乎含着刀锋一般锐利的声音,也像是人声。 “站住。” 其实并不是喝叱,并不是叫喊,但是却含着一种说不出的威力与令人惊悚的诡异感: 站住。 只是这两个字,却让人情不自禁的站住了。 “谁?” 谁在叫? 他们看不见人,四下转动着,看来看去,吹风长草,如浅浅的波浪般起伏不定,但是看不见人踪,那声音也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 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些许惊异之色,尽管那声音不大,却好像响在耳边,听得清清楚楚的,并且那种沙哑的、却有着说不出的沉厚之力的感觉,让他们心弦都为之一震。 池皓天皱了皱眉,因为看不见人踪,所以便不想理会……“走吧!” 但那语声又一次响起了,“谁都不许走。” 云笙眉毛一挑,大声道,“你是什么人?在跟谁说话!故弄什么玄虚?” 正文 第一百四十章 隐秘对手 深丛里,那语声冷冷道,“我才要问的,你们是什么人,搅扰了本座的修炼之时辰,就此想走?谁都不许走,我手下的小家伙们正感饥渴,就让你们来一饱其腹吧。” 那语声冷厉得好像直接刺入了每个人的心脏,所有人都变了颜色。 楚清韵等人都预感到,那是强大无比的敌人,是大家都抵抗不住的敌人,有着无比的强大力量…… 池皓天跳了挑眉,厉声喝道,“什么人?立即给我出来!少虚张声势。” 楚清韵却在急速的心跳之中,似乎发觉了那语声是从什么地方传来的。 “啊……” 她有些变色,那个语声,好像是从方才的…… 蛇洞内! 为什么?难道那个地方有人潜伏着? 楚清韵想到这里,突然问道,“你究竟是谁?我们根本没有招惹到你,何必要故意为难。” 那语声不仅很沙哑,也有些苍老感,却出奇的犀利,淡淡的道,“你这个小丫头,只怕根本是没听说过本座的……” 楚清韵心中隐隐生出不祥之感,心跳得更好,不,不会是他吧?怎么可能?不…… 她隐隐猜到的某人,却希望自己猜错了! 如果是那个人……她紧张得好像呼吸就快停顿了,怎么可能真的是他? 于是,她的语声也变得沙哑了一些,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问道,“你是哪位江湖前辈?” 那老人的语声又响起,似乎在笑。 笑声却很冷,并且很腻,极为古怪的感觉,他一笑,大家就觉得好像有一条条蛇爬进了自己的衣袖内的感觉,又冷又腻,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那语声狞笑着说,“好吧,在你们死前,就让你们知道一下本座的厉害……毒蛇老人,你们可听过这个名号?” 楚清韵惊呼一声,“真的是……” 乌奇昆也觉得震惊了,他不禁转头看了一眼楚清韵,先前是听楚清韵听到过的,关于这毒蛇老人的名号,没想到还真的是他? 看来这个毒蛇之洞,真的就是毒蛇老人的栖身之处? 然后,他们就听见了窸窣之声,四下的草地中同时响起了声音。 好像四面八方都被包围了似的。 “蛇……又是蛇……” “啊,全是毒蛇?” “大家小心!” “拿好兵刃。” 池皓天想到这里,首先一个箭步,就窜到了楚清韵的身前,他想保护她。乌奇昆在这时候也靠近了楚清韵……他也想保护她。 楚清韵看到四下全都涌现了毒蛇,这次的数量绝对令人惊骇胆颤。 原本她与云笙这俩个女孩儿家就怕声,何况还是这么多的蛇! 就算身手高明的云笙都忍不住掩口惊叫,花容失色。 那实在是很恐怖的场面,一条蛇还好对付,如此多的毒蛇,并且它们好像都是受过了训练似的,听命于那毒蛇老人。 因为风中好像响起了一阵清幽的笛声。那笛声起初是清幽的、悠扬的,毒蛇们的行动很慢、很沉稳,似乎不慌不忙的。 但不久,笛声变成凌厉高亢了起来,并且还有些尖锐与诡异……饶是在场的多数都是高手,也不禁有些惊骇失措。 楚清韵大声道,“用火!” 在迅疾的、尖锐的笛声之中,毒蛇们开始迅速围拢了过来。但池皓天行动仓促,身上可没带什么火折子之类,在场的人中,只有云笙身上带了引火之物,因为她本打算是来露宿的,想着晚上要生火堆的。 乌奇昆接着道,“云笙,你去那边山林找枯枝来。” 云笙是轻功最好的,行动最快捷的,她心思也十分灵敏,当即点头道,“好!”她飞身极力奔出,往回折返,不久到了山林,这边,毒蛇已围攻了过来,随着笛声,排列得甚为整齐,似乎是一种蛇阵…… 池皓天挥动长剑,“刷、刷、刷”,迅疾如闪电,立即将窜来的几条蛇斩成了几段! 乌奇昆也晃动金环,击退了几条攻来的毒蛇。 楚清韵却几乎不必动手,因为她的身旁两边站着池皓天与乌奇昆,为她遮挡凶险,尽力保护着她,所以毒蛇还没攻击过来,就被身旁的两个人给击退了。 但是他们还是照顾不周全,池皓天急着保护楚清韵,就疏忽了顾风二人,另外几条毒蛇灵活无比,迅疾如风的袭击了过来,池皓天等几人是没事,顾风与顾杰却遭了殃。 他们惨呼失声,身上霎时就让毒蛇咬了好几口。 他们此时动弹不得,所以毒蛇扑过来了,就只能“任凭宰割”了,顾杰的眼珠凸出,嘴角抽动着,不久身上又多了几处伤痕。 池皓天这个时候实在是顾不得他们了,另外又有不少毒蛇围成方阵型,缓缓袭来。 好像这整个广阔的山区里的毒蛇全部被那老人所召集来了似的,只不过,就算是整个山区的,也未必有这么多,这毒蛇老人,实在行径诡异,高深莫测,神通广大。 那笛声令人听了实在是心烦意乱,又生出惊慌不安。楚清韵情不自禁的往池皓天身边稍微靠了靠。 其实池皓天与乌奇昆两个人都在她身边,但她不知道怎么,还是本能得往池皓天身边靠近了些,好像觉得还是他更加的亲近,更加令她想要依赖…… 每个人的脸上都出现了汗珠。 这时候天色沉暗,周边的物景已看不太清晰了,毒蛇好似突然没了声息,莫非全都隐藏在了草丛里?实在是很令人防不胜防。 池皓天的手,突然握住了楚清韵……楚清韵在如此紧张的情况下,忘记了撤开。 池皓天简直好像听见她的心跳声,知道她很紧张,所以就忍不住握住她,因为挨得很近,想牵手实在很方便,他一只手持剑,另外一只手就牢牢握着她。 楚清韵抿了抿嘴,喉咙干灼得很,这个险境到底才能怎么摆脱,如今大家还没注意。 顾风与顾杰,已“噗通”的倒了下去。 楚清韵这才反应过来,惊道,“他们……他们都……” 池皓天忍不住夸前一步,到了顾风二人身前,探视对方,脸色微变,“好毒,好毒的蛇!” 楚清韵失声开口,“他们都死了?” “还没有,但是也毒性发作了……” “一般的毒蛇,就算是有毒的,不会这么快就致人死命。”乌奇昆皱眉接话。 “这个……实在有些诡异!” “你们谁听说过更多关于毒蛇老人的传闻?”乌奇昆的目光扫了一下楚清韵与池皓天,他对于中途江湖的事不熟悉,所以指望楚清韵等人知道些内情,或是可破解之法。 池皓天也皱了皱眉,“好像是个行踪诡异、善于使毒的怪客?其余的……也不大了解……” 楚清韵努力在搜索着曾经听说过的传闻,好似想获知更多,却还是一片茫然。 没想到在这个时候,躺在地上的顾风,猝然睁开了眼,脸上已惨无人色,目光中充满了极端的惊恐,嘶嘶呀呀的拼力说出口,“他会妖术……他原先是……从苗疆来的……你们……不知道他有多可怕……” 他的语声已完全沙哑,整个嗓子似乎都被毒坏了,微弱得好像在垂死挣zha。 事实上,他的确在垂死挣zha。在临死前,为池皓天等人送出了这么一个可怖的信息。 “你们……你们也休想逃得过……” 池皓天忙道:“他会什么妖术?世上哪里有会妖术的人!不要危言耸听了。” “你们……很快就见识到了……那笛声不要听……不要听……” 顾风的语声越来越弱,几乎生不可闻,终于停顿了,终止了,他的呼吸也在几乎同一瞬间停顿了下来。 池皓天鬓边的冷汗,一滴滴的滑落。顾风临死前的表情还充满了惊恐,令人大有心惊动魄之感。 “王子!我回来了……”云笙已去而复返,身子如轻翩翩的一片落叶,果然不愧是轻功高手。 她掌中拿了好几个点燃着的火把,并送给乌奇昆、池皓天与楚清韵等每人一支。 “现在形势有变。”乌奇昆定了定神。 “怎么回事?蛇呢?” 方才的毒蛇阵,似乎撤走了,只不过那笛声仍然在持续着。 笛声从之前的尖锐与高亢,变得平和了下来,很平和,甚至很宁静,再也听不出任何危险的味道。 “蛇好像都撤走了?不知道为什么……”池皓天仍在皱眉,实在疑惑不解。 楚清韵沉吟道,“说不定是他自己遇到了什么异常的情况?” “说不定是被我们吓退的。”乌奇昆的想法就显得较为乐观了,呵呵一笑,“你看,先前咱们一出手,就把他的宝贝毒蛇都给砍死了至少七八条,他看得出咱们的功夫都不弱,如果让蛇阵继续下去,就算最终能将咱们都给袭击得手,损失也必定惨重,所以他不想冒险!” 云笙笑了出来,“嗯,有可能!何况咱们现在有了火种,更不用怕他了。” 楚清韵却显得隐隐然心神不定,“我却觉得有些诡异……咱们还是不要疏忽,小心谨慎为上!先离开草丛吧。” “对,对,先离开。”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一章 失踪 几个人便想退走,池皓天回身望了一眼横死的顾风二煞,懊憾的摇头叹气,“可惜!让这两个人死了,线索又断了,本来想从他们身上套问出幕后的主使……” 楚清韵也正为这件事有点耿耿于怀呢,眉毛一扬,脸色有些沉冷,“那我就用不着跟你回去了,等你什么时候再查到证据,我才过去。” 池皓天微微怔住,好生失望,又忙道,“那我送你回丞相府,这地方凶险得很,山区很大,天色也晚了,免得路上出事……” 他们正想离开,忽然听到那毒蛇老人的语声又响了起来,“你们都是什么身份?如实报来。” 池皓天手按着剑柄,冷笑开口,“凭什么告诉你?你这鬼鬼祟祟、躲躲藏藏的家伙,敢来露个面么?” “看你们的身份都不一般,身手也都硬得很,今天本座不想冒然杀你们,给你们留一条活路……” 池皓天哈哈一笑,“你想杀我们,却又没有那个本事。” 那毒蛇老人却阴森森的笑了笑,“但是你们必须留下姓名才能走,他日本座若有所需,登门造访时,你们可不要拒绝。” “你没想得太美了,如果你想讹诈的话,今后等着你的就是牢狱之灾。”池皓天心想,这个人到底不过是个江湖人士,凭着朝廷的势力,谅他不敢有什么动作,当下果然报出了名号,“我是七王爷之子,这位姑娘是楚丞相之女,还有乌奇昆兄台也是乌桓国的王子,凭我们的身份,不是你能得罪得起的,你识趣的就不要和我们为难。” “哈……果然……料到你们身份不一般,还真是如此……”那老人的语声,有些诡异的兴奋。 楚清韵觉得有些异常,心情不知道为什么,总是难以安定,接口低声道,“咱们快走吧,别理会他了。” “好……” 池皓天才说完,那方才停顿的笛声,又飘飘荡荡的响了起来。 但他们并不在意,就想转身而去,笛声悠悠然飘了过来,飘入耳内,池皓天与乌奇昆还没什么,他们功力较深,还没怎么受影响。 楚清韵却觉得,这一次的笛声好像特别不同,那一股力量,传入了耳朵,就觉得心神有些恍惚了起来。 她向前迈出几步,开始意识还是清醒的,不过越走越慢,那笛声就飘飘忽忽的响在耳畔,又好似一股奇异的力量,从耳朵沁入了心扉,心中渐渐的模糊与恍惚,她想努力的睁大双眼,保持心神冷静与清晰,却还是无法维持下去,头脑有些发沉,又迈了几步,简直已无余力了。 她的思虑,好像飘向了一个幽深的、幽深的境界,再也无法清醒。 终于,她的双眼皮耷拉了下来,双腿发软,“噗”的一声倒在了草丛里。 “清韵……清韵……” “清韵……” 有两个人在呼唤她,楚清韵却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楚清韵醒过来时,看见自己正躺在一张平平的木榻上。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努力地回想着之前的情况。 然后,她终于想起来了,忙翻身跃下地。 周边看了一遭,这似乎是个很空荡的小屋子,四下什么都没有,只有中间空空荡荡的一张木榻,很奇异,徒然四壁,简陋无比。 这里是沉暗暗的屋子,但是木榻上方却是亮的。那看起来似乎屋顶有个特别的光芒,正好笼罩在木榻上,光芒却难以及远,所以只有木榻那一块是亮着的。 但楚清韵踏出了木榻的附近范围,沉暗得难以看清物景,除非努力的分辨,楚清韵看了半晌,才确定这屋子里什么都没有,唯一的陈设就是那张木榻。 “乌奇昆!池皓天……你们在哪里?” 她有些害怕了,这究竟是个什么地方呢,为什么池皓天等人全都不见了,只剩下自己,为什么…… 究竟是谁将她弄到这里的? 她甚至不知道这一点,但目前的形势看来,应该是那个神秘的、操控着毒蛇的怪客,就是传说中的毒蛇老人,他使了什么魔法与妖术?竟然可以让自己不知不觉间便失去了意识,昏睡了过来? 楚清韵怔了半晌,蓦然大声呼唤,“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要将我关在这里?快放我出去!” 她找了找,屋内是有一扇门的,但门紧紧关闭着,这好像是一间石屋子,门也是石门,坚固厚实,一旦被关在了这里,真是再也难以脱身了。 楚清韵越来越急。来到门前,开始使劲的拍打,“放我出去!……” 但是她没拍打几下,就觉得手掌疼得厉害,只好收手,只是呼唤了。 石屋子里完全没有反应,门外也没有反应…… 她越来越害怕,这个地方,说不出的诡异,说不出的沉闷,她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对方到底隐藏着什么意图。 经过的尝试无果,楚清韵终于放弃了打门与呼喊,她又回转到木榻这边。她缓缓坐了下来,心神一团乱麻般,时而恍惚,时而清醒,情绪也是极度的不稳定,恐惧与疑惑,焦灼与无奈,凡是正常人的情绪都会有。 “我是不是被那个毒蛇老人给抓来了?但为什么他要关我在这里呢?……他想对我怎么样?” 楚清韵越来越觉得毛骨悚然,她想起了之前那个死去的顾风所说的话:他会妖术……他原本来自苗疆……不要听笛声…… 果然,那笛声是有问题的,只不过楚清韵却没想到会如此严重,竟然将自己的心神与头脑都给迷惑了。 她努力的克制自己的杂念与惊惧的情绪,努力让自己的头脑冷静下来,“如果他想杀我,早就可以动手了,不会还把我关在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如果不想杀我,又是为了什么……” 在密丛里,池皓天与乌奇昆、云笙等几人听了笛声后,心神也有些恍惚起来,但是,他们却远远不如楚清韵如此严重,他们的功力都比楚清韵高得多。 功力越高,对于那奇异的笛声所传出的迷惑之力就越容易抵抗。 但是那笛声的威力还是太过厉害了,就算是乌奇昆与池皓天等这样的高手,也不免觉得心神很恍惚,头脑也无法保持很清醒,他们只有凭着本能的一点灵光,在往前走着,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池皓天似乎觉得身后有人追了上来,想接近他们,莫名的危险气息,绝对非是友方,于是池皓天本能地挥剑抵挡,乌奇昆也击出了金环。 等他们击退了敌人,心神也渐渐清醒了过来,那笛声已转弱,甚至完全消失了。 但是,他们发现另外一个人也消失了,那就是楚清韵。 池皓天的心神渐渐恢复了,看见这个情景,不免一怔,随即惊声道,“清韵了?哪里去了?” 乌奇昆也回过了身,见到楚清韵已经消失无踪,亦又惊又急,第三个恢复的是云笙,他们都想不起来方才楚清韵是怎么不见了,到底是被谁掳去了,掳去了哪里。 乌奇昆立即道,“咱们分头去找!” 但是他们并没有找到。他们一边寻找一边呼唤着,最终全无收获。 夜色深浓,深山里偶有鸟兽之声,令人听起来格外的心惊。不过没有鸣声时,就显得很沉寂、很安静,这种安静反倒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感。 当几个人重新聚集在山林处时,他们都颓然无获。 “没有……没找到……” “我也没有找到……” 云笙摇了摇头,表示自己这边也无收获,池皓天顿了顿足,恨恨道,“一定是让那个老怪物给抓去了。” “是啊……”云笙也有些担忧楚清韵的安危,“他抓去了清韵姐姐想干什么?” 池皓天与乌奇昆对望了一眼,大家都觉得彼此的脸色很不好看,甚至是有些惊惶。“想干什么……”这句话让他们听起来极为的忐忑不安。 乌奇昆忍不住道,“他起初好像是想把我们都抓起来的,只不过咱们没有中他的计,没有让那笛声给蛊惑,所以没有成功,清韵的功力很浅,说不定听了笛声后,难以抵挡,就落到了他手里……” 云笙忽然拍了拍手,“我想到了,只有一个地方没找过!” “什么地方?” “那个地下的蛇洞!” 大家对望了一眼,较为惊喜,“对了,那地方确实没找过,赶紧去看看。” “不过我们要小心,毒蛇好像全都集中在那里的。”乌奇昆提醒大家。 “没事,咱们再多点几支火把。”云笙又在山林折了树枝来,每个人掌中拿了两支火把合并在一起立即显得火势旺盛了许多。 当他们返回时。果然不久找着了那个地洞处。 “小心,咱们一起下去。” 乌奇昆还没说完,池皓天却已经拨开草丛,当先跃了下去。 地洞确实不算太深,距离上边也就是不到两丈高低,他们已经有所准备,行动极是小心,所以跃下时稳稳的落在了地面上。 池皓天显得很焦虑,担心着楚清韵的安危,所以但凡有什么线索,便急着行动了。 落下后,大家的六支合并成的火把,足以将四下全都照亮。奇怪的是,这地洞里竟然连一条毒蛇都没有了。 “竟然不是个个蛇洞?” 云笙觉得有些惊讶,但她目光一转,便惊骇得几乎失声叫了出来,“啊……”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二章 追寻 旁边角落上有一具死尸。 等他们分辨了下,乌奇昆惊异道,“是那几个杀手中的第三个?” 死的人,正是顾英,起初来追赶楚清韵,却被引下了地坑的顾英。 他死得较惨,所以云笙看了不免吓了一跳,全身浮肿了起来,面容是黑的,皮肤都变成黑色了,如果不是看着他身上所穿的衣服,乌奇昆等人实在辨认不出来。 “中毒而死……好烈的毒……” 那些蛇啊,还有人啊,都到那里去了呢? 地洞中除了这具死尸外,别无他物,既然没有看见那个毒蛇老人的影子,也没有毒蛇的影子,大家都觉得好奇怪,又很失望。 原本抱着这一线的希望,找到蛇洞后就找着了出处,结果下来一看,也是全无收获。怎么回事? 不,肯定有蹊跷。 池皓天忍不住又四下打量了一下,乌奇昆说,“大家再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好。”云笙答应着。 大家一找,果然还找到了线索。“王子……你看……”云笙指着地下的一个角落。 池皓天与乌奇昆都集中了过来,这里有暗道!竟然有暗道,他们已经看到了那个角落的地上的一小块露出的空隙。 “奇怪了,这么小的空隙,怎么能出得去?” 池皓天沉声道,“这小空隙当然不是出口,但这地方绝对有更大的出口,那个怪物说不定就是从此处逃走了……” “啊,看看这里。”云笙又在另外的地方,指着那里,大家都的目光转过去。 池皓天的脸色已经变了,立即窜过去,另外一处沉暗暗的地方,地上赫然有一支小小的簪子。 “这……这是清韵的!”他认得,那是楚清韵头上戴过的一支簪子,看来楚清韵真的到过这里。 乌奇昆也跟了过来,“清韵姑娘看来真的被毒蛇老人给带走了?” 池皓天握紧拳头,咬牙道,“清韵一定是来过这里,然后从这里……被带走了?” “我们快找找!究竟那个出口在哪里。”他们围拢到方才的小空隙处,却找不着任何机关与另外的出处,大为着急。 云笙将手掌从空隙处勉强可以探了过去,咦?她好像触摸到了什么,陡然又缩了回来,吓得娇容煞白了。 “怎么了?有什么东西?”乌奇昆入忍不住关心地问。 “是……是……” “究竟什么东西?”池皓天的语气显得有些急躁。 “是软软的、滑滑的、腻腻的感觉……”云笙的脸色还是惨白的,似乎惊魂未定。 “难道是蛇?”乌奇昆摇了摇头,苦笑道,“怪不得你这么害怕,手摸到毒蛇了?有没有受伤,有没有被咬到?” “还……还好……没有受伤,就是摸到了那东西,太恶心了,那种感觉,膈应人,所以吓了我一跳。”云笙拍着胸口,才总算恢复过了心神。 池皓天看到这时候还找不着任何能突破的线索,楚清韵让那个神秘莫测又看起来歹毒无比的怪客给带走了,实在是凶险未料,急怒之下,拿起长剑,在洞壁上狠狠划了几下,狠狠发泄着情绪。 只听“叮当”之声,甚至劈出了火花。 “不要着急,我们要沉住气……”乌奇昆看了他几眼,出言安慰。 “你当然不着急,清韵现在生死未卜,甚至……甚至还有其他的难以想象的凶险……我怎么能不急?”池皓天烦躁地说着。 云笙看他抢白了乌奇昆几句,有点不高兴了,冷哼了一声,“你倒是着急,着急有用吗?除了白费点力气,空砍个石头有什么用……” 还别说,这还真有用,池皓天本是打算回复她几句,但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发现了异样! 但他砍过的地方,发出咯吱吱的响声。他之前砍得很用力,因为很气愤与焦急,所以全部的力量几乎都发泄了出去,剑势显得颇为威猛,这么一砍下来,洞壁上出现了不少深深的划痕。 因为这样的情况,竟然好像触动了机关与暗扣。只听接着“轰隆隆”的一声,整个洞壁在发出了响声…… 池皓天几乎要和对方二人吵架,这一次的异动,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 “啊,怎么回事?” “先退开,大家先退开。”乌奇昆忙提示着,并拉着云笙退开了几步。 因为洞壁在“轰隆隆”的响着,显得很诡异,又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池皓天起初还悻悻的回应了一声,不想听乌奇昆的劝示,但看到这洞壁的响声,也觉得很奇异,于是也忍不住退开了几步。 终于,他们看到了洞壁上在一阵响动之后,转开了一扇门户。 “啊……”果然有机关!有暗门。那洞壁出现了这么一扇门户,一扇石头砌成的门户。 石门在缓缓的转动着,好像是有点不利落,摩擦之声较为刺耳。石门并不大,另外是个圆圆的轮廓,尽管不大,不过还是能容得下人钻过去。当石门一点点转开了,对边便出现了一条沉暗暗的通道。 池皓天的目光亮了起来,“一定是这样!那老怪物将清韵从这里给带走了……只要顺着找下去,就能找到。” 他说完便当先往里边闯去,乌奇昆也想跟着去,却猛然对云笙说,“你不要去。” “为什么啊?……”云笙一听,立即有点着急了。 “你立即去找阿达,然后让他火速回去,调集我们所有的人手过来……因为这个地洞不知道通向哪里,更不知道那个怪人有什么厉害的手段,必须要人多些才能更有把握,你让阿达立即骑马回去找人来。” “但是……但是……”云笙还是不愿意离开对方,急得说,“正因为这一条路凶险莫测,我不跟着王子,你出事了怎么办?让阿达回去,那不是一时能办到的,就算召集了人手,也只怕要到大半夜后才能赶过来了。” “那也要让他去,快点,云笙,听话。”乌奇昆沉声道。 “如果王子出了什么事,我们都不在身边……让我跟着你,也好有个照应。”云笙仍然急得不肯走。 “你听我的话!快回去知道吗?”乌奇昆也急了起来。 “为什么……你对清韵姑娘,真的这么担心么?宁愿为了她……去冒险?王子。”云笙的小脸上,出现了几分幽幽之色,似乎有些许伤感,但这份伤感在沉暗的光线里看不太清,何况也并不明显。 那是她内心隐藏的秘密,一直藏在心头不敢表露,平平静静的过往中,没有更多机会让她真情流露,但是,今天,此刻…… 他要去冒险,生死难以逆料的凶险啊,并且是为了那个女子。是的,为了那个女子,他才相识不久的女子。 云笙对楚清韵也很有好感,尽管接触不长,如果不是必要的话,她绝对不愿意流出任何内的真情感受,她从不愿流出的对乌奇昆的情愫。 因为,她知道自己的身份,知道自己没有这样的福气,所以从不敢奢望。 只不过,到了危机时候,对他的关心却不由自主流露了出来,她的语气中多了几分伤感与幽怨,但是并没有对那个女子的嫉妒之心。 到了这个时候,她仍然没有忘记,永远不可能跨越的界限。只不过因为,一时之间难以抑制住对他的关怀与焦虑,所以执拗地问了出来,当询问出来后,她有些许的悔意。 王子,我知道你的心意,或许我不该问,不该管,但是……我真的关系你,怕你真的会出事…… 乌奇昆却好像对身边这小小女子的心意完全没有试图去理解与了解,只不过向对侍卫般吩咐着,“快去,不要耽搁了!听我的命令。” 云笙的眼神中泛起了些伤感后的失意,缓缓点了点头,“好……” 乌奇昆看到池皓天已经当先过去了,并且还走得很快,这么会工夫便没了影子,也焦急起来,又匆匆嘱咐了云笙几句,便立即矮身钻过了那扇石洞门。 云笙看着他急匆匆离开的身影,乌亮亮的眼睛里,似乎有隐隐的泪光在闪烁。但是,她终究是没有停顿的,只迟疑了刹那,就转身飞身出洞,她知道事态的严重性,绝对不能耽搁。 坐在小小石屋内的楚清韵,觉得说不出的害怕,说不出的忐忑。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难道真的要被困死在这里么? 不,不能,我要想办法逃出去。但是怎么能出得去呢?这根本就是个死地。 楚清韵不服气,不甘心。她的倔强与灵活,让她绝对不甘心像普通弱女子一般那么认命。就算没有办法,也要尝试一下,不尝试的话,是不能放弃的。 楚清韵立即开始细细的打量这个屋子,打量这个地方。她在仔细的寻找着,寻找着有没有什么出路,或是能拉动的机关。 她不知道,在另外一个地方,另外一间神秘的屋宇内,站着某个神秘的人物,不止一个,是两个人。其中一个人早已站在了屋子里,另外一个是从门外才走进来的。 这人白发苍苍,也穿着白色的长袍,全身是素白,披头散发,脸上好似带着很精巧很特别的面具,所以看不到面目。 在黑色中突然出现这样的一个人,就好像是暗夜中的白无常,像幽灵鬼魂一般的影子,很是骇人。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三章 四王爷与大珐师 站在前方的人,却是个很正常很正常的人,甚至是一个穿着华丽又都雅雍容的人。 这人年纪大了些,已是个老者,颔下有长须,浓眉宽目,目光转闪之间,显得很是气派威严,有一种慑人的力量。 他穿着淡金色的长袍,好华丽的气势。当屋门打开,走进了白衣白发的神秘客之后,他才缓缓转过了身。 是的,起初他在皱眉沉思,出神之中,等听到屋门之声响起了,就立即转过身来,看见白衣神秘客,脸上浮动出些许的缓和。 “对不住,四王爷,让您久等了……”白发白衣的神秘客已缓缓出声发话,并微微欠身见礼。 那衣着华贵的老者竟然是“四王爷”! 四王爷负手转身,微微一笑,“大珐师免礼,不必客气,本王等候久一些倒无妨,只要法师今夜能来就好。” 那被称之为“大珐师”的神秘客也笑了笑,“今夜因为有些小状况,所以本座有些分神。”听语气与声音,正是曾经在密丛里出现过的“毒蛇老人”的语声。 四王爷眉毛一扬,“哦,不知道是什么状况?莫非法师此处发生了什么……” “是的,有外敌的影子……不过,这点小小的势力,我很轻易就应对了,今夜有新的收获,我抓住的人,不知道是否对王爷会有些用处。” 那大珐师微微笑着,但始终没有摘下脸上的面具。 四王爷似乎真的有了些兴趣,笑道,“不知道是什么人?” “楚丞相的女儿,原本还有另外的两个人,好像是七王爷之子,还有乌桓国的王子乌奇昆……这人我认得,只不过他不认得我。”大珐师的语声带着神秘的意味。 四王爷果然听得失声,“他们几人都在?” “倒不是,今夜我只抓了那丞相之女,另外二人功夫较高,暂时没能将他们带过来,只不过,他们不久就会过来了,我已得到消息,所以之前现去稍稍布置了一下。” 大珐师显得很淡定地说着。 四王爷沉吟道,“楚丞相的女儿,是楚清文,还是楚清韵?” 那大珐师将楚清韵的外形给描述了一下,四王爷便肯定的点点头,“看来是她的二女儿楚清韵,嗯,好……很好……” “王爷对此有何想法?”大珐师在留心着四王爷的神态。 “法师抓住了她,只是想进献于本王,还有另有意图?”四王爷也在试探着对方,微微笑着不答反问。 “说实话,本座是想用她来试试我新修炼的蛊术的。”大珐师笑了笑,那从面具上露出的两只眼睛,闪烁着犀利的精光。 “对了……这么些日子未见面,本王正想询问大珐师,蛊术的修炼进展到底如何?是否已有突破?” “嗯,修炼的进展很大,只怕不久便能完全成功,只要王爷再耐心的等等,到时必定大有所获。” “本王是要等待,这一天,本王等了很久,也在暗中筹划着,只待法师这一步棋走下来,到时候就万事俱备了……”四王爷显得有些神采振奋,眉目飞扬,“所以法师的进展,本王十分关心,希望法师能尽快达到境界,那时候只要有法师相助,本王何愁大事不成?哈哈……” “那么,今夜就请王爷过来,让您亲眼看看这蛊术的效用……” 那大珐师的语声开始变得低沉了起来,似乎充满了煽动性,充满了蛊惑性。 果然是很有“蛊惑”的力量。四王爷似乎心神也有些恍惚了起来,随之缓缓点头,“好……” 于是,他跟随着白衣白发的大珐师,转身走出了屋子。 在石屋子里,楚清韵显得心中凉透了似的,因为,她找不到什么出口,仔细的搜寻之下,也完全找不着出路。 四壁是牢固的、死死的坚硬,楚清韵摸了摸,从头到尾,还是不能找到什么突破口。她想起来了什么,抬头望去,望向那屋顶的灯光。 那灯光是怎么传下来的,只有那一点的有灯光,为什么的别处没有灯光呢,却没有看见什么灯笼与灯罩之类的,好像是从屋顶的缝隙间漏下来的。 楚清韵立即迈上了木榻,向那顶端看去,因为这里距离比较近了,能看得清楚些,这个小屋子并不高,所以当她踩上了木榻,就能仰望屋顶。 那石屋顶果然是有些空隙的,光芒是从上边泄露了下来。楚清韵觉得很兴奋,立即想探手去抓,想从空隙间探出去看看外边究竟有什么,是否有出路,但是正在这时,那空隙豁然一声关闭了。 石屋子里一片黑暗!因为空隙没有了,灯光也没有了,仅有的光芒完全被阻隔,屋子内变成了沉暗得不能再沉暗的颜色,把楚清韵的身形完全包围。 楚清韵失声惊呼,吓了一跳。这光芒的消失,好像割断了仅有的希望,让光明完全变成了黑暗。 所以,希望也就成了绝望。就算楚清韵有什么主意,想到了什么办法,也实施不了,因为她的能力不足,功夫不够,想到了什么,却并不一定能实现。 楚清韵立即坐了下来,在木榻上坐着。她呆呆在坐在黑暗之中,听着自己的心跳声,一时之间彷徨无计。“哈哈……楚姑娘,你不必惊惶,也不必着急。” 在黑暗中,终于有了声音,竟然是那“大珐师”的声音。 “你是谁?”楚清韵叫了起来。 “我就是带你来到这里的人。”并没正面回答楚清文的问话。 “你为什么要带我到这里,你究竟有什么目的?快说吧!你一定有目的,用不着遮遮掩掩的,可以直说!现在我是在你的掌控中,你难道还怕我不成?”楚清韵有几分傲意与倔强,所以压制了害怕与惊惶。 “楚姑娘看来是个冰雪聪明的女子,嗯……你很快就会看到我的……”石门打开了,走进了那白衣白发的神秘大珐师,后边跟着的还有四王爷。 于是,小小的暗室内又有了光芒。楚清韵看到此处,立即冲过去,她发现自己身上的兵刃不见了,想必是在昏迷中让对方给拿走的,如今只能赤手空拳,但就算如此,也要去闯一闯。 在对方走进来的刹那,楚清韵就冲了过去,她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击对方。但是那神秘大珐师的语声又响了起来,这次,变得十分的诡异,带着无尽的蛊惑性,低声沉沉的说道,“不要动,千万不要动……” 楚清韵觉得那语声入耳,心弦一颤,动作立即缓慢了下来。但她还是没有完全被控制,双拳还是打了出去。 那两只粉拳,带着她的全部力量,尽管减缓了,还有大部分力量存在着。所以,击出的力道并不小。 那大珐师却轻轻松松的躲开了,反手轻轻一叼,就抓住了她的手腕。 然后,楚清韵觉得自己的手麻木了,接着整个手臂都麻木了,然后是全身都麻木…… 那大珐师微微笑道,“不要这样,楚姑娘,你要安静下来。”他的语声源源不断地传入楚清韵的耳朵,越来越具有蛊惑性。 他那一双精光闪烁的眸子,也在看着楚清韵,楚清韵的双目被吸引住了,好像心神也被吸引住了似的。 所以她的动作完全停顿,变得有些痴痴呆呆了起来。 大珐师在微笑,“楚姑娘,我为你重新装点一番,你看起来会更加动人,到时候,你会觉得实现你全部的愿望,告诉我,你最想实现的是什么?” 楚清韵仍有些痴痴呆呆的,眼神变得呆滞了起来,脸上的表情也都消失了,她的目光好像已经无法离开对方的眼神的吸引。 在大珐师问出了这句话外,楚清韵呆了半晌,轻轻的说道,“我想……想要……” “想要什么?”大珐师在追问着。 楚清韵的想要二字后边却没了下文,神态继续痴呆,嘴上再也不发话。大珐师摇了摇头,似乎觉得有些失望,但不久后又在微笑,那语气中可以听得出是带着些微的笑意,“一般姑娘们的心愿,总是跟她的情郎有关的,楚姑娘是否已经有了心上人,是否想找到心上人?” “不……我是池皓天的妻子……我是他的王妃……” “哦,原来楚姑娘已嫁了人,就是七王爷的儿媳妇么?” “是……是……” “好。”大珐师点了点头,微笑道,“好了,现在姑娘跟我来。” 他带着楚清韵来到石屋子中的那张小木榻上,随手将灯台放在了旁边。 旁边不远处,是石屋子的石壁,石壁处有一处小小的凹陷,放灯。 石屋子里又变得与世隔绝了一般,木榻盯上的光芒也重新闪了出来,四王爷跟随在附近,看着大珐师的一系列举动,显得很兴奋,也很好奇。 似乎是等着看好戏的样子。 楚清韵痴痴的坐了下来,然后大珐师又让她躺倒在了木榻上,眸子中露出了很神秘、很诡异的笑意,他的手掌,渐渐探向楚清韵的面颊上…… 正文 第一百四十四章 寻获 池皓天一路顺着这一条山路疾奔,终于,走了好久好久。这一条暗道,竟然是出奇的长,出奇的深。 他听见了身后的脚步声,知道是乌奇昆追上来了。其实,他不想乌奇昆也赶上来,只想自己独去寻找楚清韵,但也没办法阻止对方让他不要来,只有一个好处是,如果遇到了凶险,这乌奇昆功夫甚高,倒是能帮得上忙。 但是有他在,总觉得不太安心,是个障碍一般,如今竟然阻隔在了他和楚清韵之间,这是潜在的情敌啊……不,不是潜在的,是很明显的。 池皓天在胡思乱想之间,脚步可一丁点都没迟缓,仍奔行如飞似的。他们终于到了尽头。 然后,二人寻找摸索了半天,才打开了尽头的石门。当出得沉闷压抑的暗道,周边是个陌生的所在。 那深丛已经没有了,钻出的地方是一块巨大的岩石处,而这里,却是个奇异的地方,像是个小小的山谷。 更奇异的是,这好像不仅仅是像山谷,更像是……周边的风景好像很漂亮,尽管在夜色之中,他们从明亮的火光里看去,四下有草木花丛,但草木已不是之前那片深丛的杂草野草模样,好似是经过修整的所在。 然后中掩映着一片屋舍,很精致的屋舍与围栏。 池皓天的目光锐利,灼灼逼视那屋舍,道,“好了,找着地方就好办,还怕他不肯放人!” 乌奇昆说,“我们还是要小心谨慎些好。” 池皓天轻轻哼了一声,似乎又想反唇相讥,但话到嘴边,还是忍耐下了,如今乌奇昆毕竟与他站在统一战线上,可谓是盟友,何必要这个时候起内讧,先对付敌人要紧。 “开始找吧……你去那边搜,我到这边,尽快找到清韵,如果找不到,遇上了这里住着的其他人,也要制住他们问问情况。” 池皓天在说着,乌奇昆点了点头,这次没表示什么异议,只不过还是加了一句,“如果有发现,立即出声呼唤提示。” 这个山谷好像并不大,两片的屋舍地带也隔得并不远,只要他们出声呼唤,两边都是能听见的。 “好……” 于是池皓天与乌奇昆开始分头行动,搜索着楚清韵的影子。他们虽然不确定,却还是觉得楚清韵很有可能就在这里。 池皓天首先闯入了左边的一片屋舍区,开始寻找着,他踢开了几间屋子的门,却没有在里边看见人影,不说楚清韵,别的什么人都没有见到。 但不久,他找到了一间靠山谷边缘的小石头屋,这间门极为坚固,池皓天推了推,没有退开,又长剑砍去,砍了好多剑,劲力甚强,石门终于松动了。 “砰”的急骤一声,最终池皓天以一脚重重出力,踢开了石门。 然后他冲了进去,就看见这小石屋空空荡荡的,只有中间有一张木榻,木榻上赫然坐着一个人,那正是楚清韵。 “清韵!……”池皓天显得十分惊喜,忙应了过去,“你在这里,我终于找着你了!” 楚清韵却呆呆地坐在木榻上,根本就看对方。 池皓天忙又拉起她,“是谁将你关在这里的?你有没有事,受没受伤?” 楚清韵这才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却显得冷冷淡淡的,并没搭话,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池皓天很是关心,便上下看了看她的身体部位,见到没有任何受伤的痕迹,这才放心,拉着她站起,低声道,“方才我一直在找你,很担心你……” 楚清韵似乎咬了咬嘴唇,眼帘低垂,也不知道有没有在听他的说话。 “清韵,我们快走吧!” 池皓天拉着楚清韵往屋子外行去,楚清韵也显得很“顺从”,并没有反抗,也没有甩开他的手。 于是两个人出了石头屋子。 池皓天又往周边的环境打量了几下,皱了皱眉,“奇怪,这里怎么都没有人踪的?”回头望向楚清韵,“清韵,之前是谁把你带到这里的?” 楚清韵似乎心神有点恍惚,又摇了摇头,还是没开口说话。 池皓天这时候才觉察出了几分异样,忍不住道:“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么……” 楚清韵的目光又是低垂着的,终于开口道,“没有。” “我看你的样子,好像精神不济,清韵,先前你在石屋被困了多久?” “没有多久……我之前昏迷了,什么都不知道。” “哦?那你什么时候醒过来的?醒过来之后,你就一直在这小屋子里?” “嗯,是……” “你没看见过别的什么人?” “没有。” 楚清韵的目光始终是低垂着的,根本没看对方,只是以极为简单的话语回复着对方。 池皓天道,“那个怪老头,为什么没有现身呢?他抓了你到这里,难道就走了?”甚为狐疑的思索了片刻,又点了点头,“好吧,先不想这些事了,管他呢!清韵,你跟我走吧。咱们快离开这个鬼地方。这地方说不清有什么莫测的凶险,还是快点离开的好。” 楚清韵只是低低“嗯”了一声。 池皓天牵着她来到山谷中心,本想至此就与楚清韵从那秘道离开,但想到了乌奇昆,还是觉得不声不响的走了,未免太不够意思,自己就算对这人有什么成见,却还不屑和他在小事上纠结,如果不告诉他自己找到了楚清韵并且要离开了,乌奇昆只怕还要继续耽误下去。 池皓天当下高声叫道,“乌兄,来这里,我已经找到了清韵了,咱们快走吧。” 四下没有乌奇昆的回应之声。池皓天停了停,又继续呼喝几声,并且这一次的声音更大,简直是响遍了小小的山谷。 还是没有乌奇昆的反应。池皓天大皱眉头,“怎么回事,他是聋子么?我喊这么大声都听不见……” 但话音还没停,心头陡然一寒,“不对,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想到这里,却还是有些犹豫,要不要找找? 他现在是一心想和楚清韵离开,如果那个乌奇昆又来身边跟随,实在很惹厌了,但想到这个乌奇昆的身份不一般,毕竟是外邦友人,不能太过慢待,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乌桓国那时候只怕会跟汉邦来要人,麻烦就大了。 所以,他回望楚清韵,沉声道,“咱们去找找乌奇昆吧。” 楚清韵还是没说什么,只轻轻淡淡的“嗯”了一声。 山谷的屋舍其实并不多,左边一片,靠右边一片零散的屋子,在靠山壁那边还有几间小石屋,先前池皓天找过左边的了,右边是乌奇昆去找的地方,他们之前是分头找的。 这时候池皓天拉着楚清韵一直来到右方的屋舍处,找完了十余间屋子,毫无所获。 他一直没有放开手,因为好不容易拉住楚清韵,看到楚清韵并没有拒绝他,想必是对自己的态度大为改观,心中很是喜欢,所以实在舍不得放手。 楚清韵就这样一直任凭对方拉着。他们找过了后,还是没看到乌奇昆的影子,乌奇昆好像凭空失踪了! 池皓天呆在当场,额头上冒出了一串串的冷汗。就算他并不是特别关心乌奇昆的生死,但这件事如此诡异,也足以令他震惊。 就方才短短的功夫,他怎么失踪了?山谷四边是死了,这就是此处的奇妙之处,唯一的通道出口是那个秘道,从他最初进来时候,就有个奇怪的感觉,这个山谷更像是某个瓶子的底部,四下的都是山壁,没有那一边是有出口的。 他们就想是落在了一个瓶子里,现在如果想出去,就得爬上瓶子口,那是就山崖上,好在还有之前的秘道通路,要不然想走还真的很麻烦。 楚清韵根本不闻不问的,池皓天低声喃喃的自语,“会去哪里?” 他只能自己猜测,楚清韵根本不与他搭话。 池皓天有些烦躁了,几乎不想再管,念头一转,“这里没有,说不定是在那地下的秘道里呢,对,去看看……”于是转对楚清韵说,“清韵,咱们过去看看。” 楚清韵只是应答了一声,“嗯。” 池皓天从来看到过她如此低闷寡言,如果换在平时,他一定会察觉她的异样,会很奇怪与不解,这时候却正逢心神不定时,让乌奇昆失踪了事给惊到了,所以也没多想,带着楚清韵就去往之前的秘道出口。 还没下去,就看到那秘道口人影一闪,极为快捷轻灵。池皓天警惕之心大生,后退了几步,右手紧握着兵刃,脱口叱道:“谁?” 再晃眼一看,已经看清楚了,是云笙。 云笙对阿达送信之后,打发阿达回去了,因为不放心乌奇昆,就立即返回寻找,并从蛇洞处的秘道一直追了过来。 她身法极快,身轻如燕,一路追来得很快。这时候,她跃上之后,见到池皓天与楚清韵,喜道:“清韵姐姐!你果然在这里啊!” 她迎了上来,抓住楚清韵的手臂,语声如连珠似的,“你没事吧?大家都很担心你。” “我没事。”楚清韵摇了摇头,脸上还是浅浅淡淡的,只不过却多说了点,再也不仅是“嗯”的一声回应。 云笙看到楚清韵回答说没事,又看到她确实像是好端端的,没受伤也没什么别的状况,就不再多想,点头笑着:“那就好!我家王子也十分担心你,所以一定要追过来找你呢……呃,王子呢?他在哪里?”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五章 回府 云笙转头看看四下,并没有乌奇昆的人影。 “他不知道哪里去了。”池皓天直接回答。 “什么?”云笙一惊,“什么意思?” “你家王子好像失踪了,我找到清韵后,就没看到他的影子……你来得正好,我要带清韵回去,这里的事交给你,你快去找找他吧……”池皓天看到云笙的到来,觉得松了口气,便想离开。 云笙却突然娇声喝叱,“你不要走!” 池皓天一怔,“怎么?” 云笙大声质问,“我家王子究竟怎么了?你说清楚,不要就这么走掉了,你们是一起来的,现在他不见了,你就想走?” 她对池皓天可没什么好感,先前就如此,还能敏感的发觉池皓天一直对乌奇昆心存芥蒂,所以就对池皓天也觉得有着警戒之心,结果看他匆匆说几句就想走,这里的情况究竟怎么回事完全不想理会,娇躯一闪,拦住了他的去路。 池皓天也觉得有气了,却尽力忍住了气,沉声道,“他是失踪了,但不关我的事!他之前跟我一起从秘道过来,然后我们就分头寻找清韵,我找到了清韵,然后想和他打声招呼,结果他却不理会,我们找了一圈,才发现他不见了影子。” 云笙跌足道,“他去哪里了?你不是知道了什么却不告诉我吧!你不会……做了什么手脚……” 池皓天的眉毛一扬,冷笑着,“我还没有那么卑鄙,更不屑玩这些花样!没错,我对乌奇昆是没什么好感,却也犯不着和他作对,毕竟我们一起来的人,又不是敌人,你要是关心你家王子就立即去找人,我没工夫耽误,得先走了!” 云笙咬了咬牙,急得好似跺脚,转身大声呼唤着乌奇昆。 楚清韵就在这个时候,竟然出声了,说道,“我们真的没有看见……他,他失踪了和皓天没关系。” 池皓天听到她为自己辩驳,心情大好,立即点头,“你听到了,清韵也这么说,清韵可不是会骗人的。” 云笙又跺了跺脚,终于不再言语,继续去寻找与呼喊乌奇昆。 池皓天轻哼了一声,似乎不想再理会对方,但终于还是说了一句,“我出去后,会调集人手,派侍卫帮你们一起找人……” 他不久拉着楚清韵从秘道离开。当出了那深洞,就是密丛,一路离开了深丛,终于达到山下。 他迅速找到了坐骑,带着楚清韵一起返回城内。才到城门处,就看见了几名侍卫逡巡着,正是王府的侍卫,见到池皓天返回,便欣喜的纷纷迎上,“少爷!您去哪里了?这么晚了,婉容王妃说还不见您返回,让咱们出来找找,在城里城外都找过,就是不见您的影子……” 池皓天看了看天色,这都到半夜了,亏得他们还等在城外,当下说道,“我没什么事,此次遇到了些古怪的情形,还好是平安返回了……对了,你们几个立即去帮着找人。” 侍卫道,“找人?找什么人?” 池皓天当下将乌奇昆的情况给他们说了,又告诉他们地点,派他们立即前往,又嘱咐说:“有什么情况,到时速速回来禀报,乌奇昆毕竟是乌桓国的王子,也是此次前来汉邦的使者,若出了什么事就不好办了,你们过去后,跟他的手下回合,帮忙一起好好搜寻那边山谷。” “是!……”三名侍卫立即上了马,听命而去。 池皓天这时候回转又看了看楚清韵,脸上尽是关怀之色,柔声问,“是不是累了?”他见一路上楚清韵半句话都不说,实在沉闷之极,也不知道她是劳累了没精神,还是因为对自己仍存着很大的情绪,所以不愿意和自己搭话…… 楚清韵听到他的问话,却摇了摇头。 池皓天沉吟一下,“你跟我回王府可好?……清韵,我不是勉强你回去,如果不想回去,我可以送你回丞相府……” 他想了想,还是不要行径太过激了,逼得楚清韵更生出反感,想求她回府,可以慢慢来。 他本以为楚清韵必定还是对自己十分抗拒的,会冷言冷语的拒绝跟回王府去,没想到楚清韵低着头,轻轻地说,“我跟你去。” 池皓天怔了怔,几乎以为听错了,忍不住说:“你说……什么?你……愿意跟我回去?” 楚清韵轻轻点了点头,池皓天只一霎时就从呆怔的情绪中反应过味来,不禁大喜,“好,太好了!你终于……肯跟我回去了,清韵,这次回去,我一定好好待你,绝不能让再受委屈。” 他几乎想立即去拥抱楚清韵,却碍于此时与此地不太合适亲近,只得勉力忍耐住,拉着楚清韵的手,就想进城,却发现城门是关着的,于是呼唤守城卒。 等他们回到了王府时,也快拂晓时分了,池皓天带着楚清韵来到了卧房,“清韵,你先好好休息……” 他说着又想进一步拥住楚清韵,楚清韵的眼神陡然一利,猝然出手,推开了对方,好像让什么事给刺激到,推搡的力气极大,池皓天猝不及防,竟让她给推得连后退了好几步,才勉强稳住。 池皓天呆呆地看着楚清韵,脸上是错愕的表情。 楚清韵的双眉紧皱,紧紧绷着那如水一般发沉的娇脸,说,“你快出去吧。” 池皓天道:“呃,清韵……” 楚清韵道,“我想休息!你出去。” 池皓天看了看对方的神态,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几眼,终于收敛回错愕的表情,徐徐点了点头,“好,那你休息吧,明天……明天我再过来看你。” 等池皓天退出屋子,楚清韵才在榻边徐徐坐下,那眼神又恢复成了稍微呆怔的样子,别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都自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谁都没注意到,她的颈子上已挂了一条奇异的细链,紧紧的贴在她的皮肤上,这链子看不出是什么做的,惨白的颜色,却和肤色很像,只不过更白一些,白得诡异。 在叶婉容的屋子中,已经有人来给她回禀了,并且说了池皓天将楚清韵带回了王府的事,叶婉容又惊又怒又急,登时整个人都不对劲了,亏是呦呦守候在旁边,看到她发白的脸色,颤抖的身子,就扶住她,尽量安抚着。 “怎么回事?为什么又没成功?……”呦呦大皱眉头,“顾风他们三个去了,却一个都没有回音……” “那丫头到底是什么命,怎么就是杀不死?”叶婉容几乎咬碎了银牙,猛然狠狠拍了一下桌子,“砰”地发声,桌子在痛疼地抗议,却得不到主人的丝毫怜悯。 叶婉容不禁咬牙,“为什么皓天还将她给带回来了?她……她不仅没死,还让皓天给带回来了!” 呦呦苦着脸,“这个女人好像真的很是神通广大,真不知道她是怎么逃脱的,那边也没消息送回……” “会不会是……那个什么乌桓国的王子救了她?因为跟她在一起,听说乌桓国王子身手也很厉害,曾经还和皓天动过手,他手下还有护卫,所以有能力对付得了顾风几人……”叶婉容在思索着,心情却烦躁无比。 “那么,不知道顾风三个人是否将咱们的事给透露出去过?”呦呦也担心了起来。 叶婉容脸色微变,“看看皓天的态度就知道……”若有所思,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担忧:“他虽然知道我小产这件事是和楚清韵无关的,但我派人去杀楚清韵,他却还不知道,就算他能原谅前一次我陷害楚清韵的事,这一次……还会原谅吗?” 还会原谅吗?她不知道,心中没有底,但是她不能犹疑下去,她知道自己没有退路了。 是的,楚清韵,她注定了和她不能共存了,所以,绝对不能容许她再来占领自己的领地,侵犯自己的利益,她不能允许,既然已经做到了这一步,就要坚持下去。 “王妃,先看看少爷的态度再说吧,如果楚清韵和他说了什么,你不承认就是。” “皓天会相信她?” “不承认这次的事情,她也没有证据,因为顾风三人就算收了钱,她也不能证据是咱们说买的,只要不承认,她就没办法,何况……这件事她未必就知道真相。” 呦呦在为叶婉容分析着。 叶婉容点了点头,语声很缓慢、很沉重,还有着几分凄凉与决绝。“我不能让楚清韵再次来搅乱我,绝对不能,呦呦,你再想想办法!” 她现在的心思都乱了,完全像是绷紧了的某件器械一般,她想到了很多,念头却很杂,但其实,已经无法冷静,所以真正的关键点,却想不出来。 比如说,她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她的心真的很乱。 呦呦作为能冷静旁观的人,相比之下就没有那么沉浸深入,到不可自拔的底部了,当下柔声安慰着,“王妃,您不要心急,咱们先不要妄动,以不变应万变,等着看看他们是什么样的态度,如果没有什么异常,咱们再设法对付楚清韵,其实,她回来了更好,她住到王府,是更容易应付她的。” 叶婉容终于同意,“好,先看看形势。”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六章 异常 但事实上,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 池皓天第二天中午时过来了一趟,并询问了一下叶婉容的病情,询问了一下她的情况,叶婉容故意继续高卧病榻,一病不起的样子,呦呦守在旁边,也是满脸的愁容。 池皓天就让让王大夫来继续给看诊,表面上已经没有前几天那么的关心她了,但还是对她并没什么反面的情绪,一定的关怀还是有的。 叶婉容忍不住挑明了情况,“皓天,听说清韵回了王府……是不是这样?” 池皓天的脸色有些沉闷,缓缓点了点头,“是。” “你……”叶婉容呼吸变得有些急促了起来,“看来我的病是好不了的了!你为什么……为什么还要带她回来?之前你亲口告诉我……告诉我说你不会再去找她,为什么!” 叶婉容看到池皓天对自己并没什么异心,就知道他还没有探知到杀手之事,是和自己有关的,所以立即硬气了起来,又开始设法撒泼耍脾气。 “婉容,那天看你病得厉害,所以我为了安慰你,让你喝药,只能那么说,我不像刺激到你,但是……这件事是不可能改变的,我一定要找回清韵,如今她肯跟我回来,我很欣慰,你们两个人今后都好好相处,再也不要互相勾心斗角什么的了。”池皓天郑重的说着。 “什么?”叶婉容的语气也尖锐了起来,“你明明答应过我的,如今又不算数,皓天,你……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她的神态很气愤,很无奈,还有些撒泼的味道。 因为池皓天说过的,所以她抓到了话柄,所以显得如此理直气壮的指责对付,并撒娇耍泼似的质问对方。 池皓天觉得实在很头大,但心意已决,是不会改变的,沉下了面色,“婉容,你就别胡闹了,反正清韵已经回来了,我是不会让她走的,你也不要再闹事,好好的与她相处,如果还出什么事……我的容忍是有限的,婉容,我对你已经很容忍了,以前你做过的事,我不想太苛责你,但是你不要一味的针对清韵,你们两个都是我的王妃,我也不想偏袒谁,但如果哪方有什么过分的行径,我是不会忍下去的!” 叶婉容咬了咬牙,恨恨地说,“楚清韵从此还是会留在王府了?” “是的!”池皓天回答得很坚决。 “好……我不想说什么,皓天,你怎么决定就随你吧。”叶婉容的面颊上,已沾染了泪痕,泪水滑落了下来,整个人显得可怜兮兮的样子,还很幽怨很自怜。 池皓天却已不再心动,不再为她所软化,只是挥了挥手,“我先去了,呦呦,你好好照看着婉容,有什么事就速去告诉我。” “是……”呦呦轻缓低声地应答着,低着头,但眼神实际上却在偷偷的探看真池皓天的状况。 等池皓天走了之后,叶婉容的上手捏紧了榻上的锦被,被子似乎要被她捏碎了的感觉。 “王妃,您不要生气,也不要着急……”呦呦赶忙劝着。 “楚清韵,为什么他对她还是这么的恋恋不舍。”叶婉容似乎目中喷着火。 “王妃,这件事您先不要觉得闹心,少爷对我们并没什么怀疑,至少证明他还不知道事情的真相,或许,顾风几个人真的能守口如瓶吧,没有将幕后的雇主给透露出来,所以,咱们就放下了一块大石,这样就踏实多了。” “呦呦,你说楚清韵在王府上,就更好对付……我觉得并不是这样。”叶婉容摇了摇头,“现在皓天很有警惕之心了,如果楚清韵出了点什么事,他一定就认定是咱们做的了,这时候咱们如果还要轻举妄动,只能留下真正的破绽,激怒了皓天。” “咱们如果要行动,当然得秘密筹划一下,做得不能留下破绽,不能让别人知道是咱们做的,就算有些怀疑,也完全没证据。” “那你又有什么办法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干掉她?” “这个让婢子再好好为您想想……”呦呦在沉吟着。 到了晚上,叶婉容在自己的屋子吃过了些东西,根本没离开,池皓天以为她还在病发中,所以她并不像声张。 “派人去好好关注着楚清韵的动态……” 这时候有侍卫到屋内应命,听到叶婉容如此说着。“是。” 侍卫听得命令后就想离开,却突然听见了门外隐隐传来了楚清韵的声音,“不必了,我来了,你们用不着费心思。” 他们全都没想到,楚清韵会在这时候现身! 楚清韵穿过了曲廊,来到屋室前,也没敲门,什么都没做,就砰地一声退了开去,然后迈步跨入了房内。 屋内的呦呦发出惊呼之声,情不自禁的缩身退后了,只见楚清韵一脸冷厉与逼人的气派,显得似乎带着一股煞气,与众不同的煞气,或者说是往常根本没见过的煞气。 “你来了?”叶婉容一怔过后,便是很惊怒的情绪,细细的柳叶眉全都竖了起来,“楚清韵,懂不懂规矩,随随便便就这么闯到我屋子来,你是想怎么样?” “哼嘿,不想怎么样,是想来看看你怎么样,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到底想怎么样。”楚清韵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瞳孔在扩张着,在散发着那一缕缕的冷冽凶煞之气的同时,还有着些奇怪的、诡异的呆滞意味。 就好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但一般人发觉不了,因为那眼神中的含意不易觉察,如果不是特别细心又对楚清韵熟悉的人,是无法察知的。 叶婉容对楚清韵的改变已经不觉得熟悉,对久别重返的楚清韵,还以为这是她原本的样子,所以十分震怒,“呦呦,快去,把她给我赶出去!我不想看到这个女人在屋子。” 呦呦却有些迟疑,答应得极为勉强,“是……”终究还是不敢违背叶婉容的命令,就去拦在楚清韵的身前,“清韵王妃,您请回吧,我们婉容王妃还卧病在榻呢,经不得折腾,您不要来惹事了。” “谁惹事?”楚清韵尖锐的一笑,“我不想招惹你们,是你们自找的……” 她二话不说,竟猛地向着榻边冲了过去,然后揪起了叶婉容的头发,厉声斥责着,“我 让你害得很惨,你知道么?你还敢这么样不知轻重,今天让你尝尝厉害……” 叶婉容被抓住了头发,抓得很疼,立时眼泪流了出来,尖叫声不断,“放开!你想干什么!……楚清韵……快滚开!” 呦呦吓住了,让眼前的场景给惊呆,忙叫着旁边的侍卫,“快,快去拦住她啊。” 侍卫忙冲上来阻拦楚清韵,动作却又不敢太过粗鲁,只得先抓住了楚清韵的双臂:“清韵王妃,您冷静一下!不要这样……” 楚清韵却完全没有停手的意思,目光中散发出了狠利的光芒。“让你今天不得好死……” 呦呦听到她连这句话都能说出来,更加害怕,念头一转,立即转身奔出了屋子。 她一路向着池皓天的书房奔去,路上打听了随过的王府侍卫,知道池皓天是在书房内,就立即大步冲过去,并急切地大叫大喊,“少爷,少爷!您赶过去看看!清韵王妃发疯了,她想害死婉容王妃啊……” 池皓天听到这个消息后,也觉得很震惊,于是便放心手中的事,立即急匆匆赶了过去。从呦呦离开屋子后,楚清韵仍在抓着叶婉容不放,但旁边的侍卫不久便拖住了她的手臂,楚清韵因为还想继续挣zha开,去揪起叶婉容,猛然却大叫一声,倒了下去。 她就这样倒在地上,身子直挺挺的,双目合闭,脸色惨白,嘴角边还有丝丝液体。 这一下,让叶婉容与侍卫都吓了个够呛。 “清韵王妃……”侍卫以为是自己拖住对方时用力过猛了,出手鲁莽了。 他尽管听命于叶婉容,但毕竟识得楚清韵的身份,还是害怕会引起池皓天的不悦,忙赶去将楚清韵给扶了起来,摸了摸她的心口,又探了探她的鼻息,才微微松了口气。 看来楚清韵并没有咽气,只不过是一直的昏厥。 叶婉容也显得很惊讶,“这……这怎么回事?” “不知道,王妃您看怎么办,要不要立即给清韵王妃请大夫。” 叶婉容怔了怔,随之发怒,“不许在我面前叫她清韵王妃,我不是说过么?” “是,是……那么,楚姑娘这个样子,究竟怎么办好……”侍卫连声应着。 “哼!她活该,先前这女人差点儿就掐死我,八成是她自己作孽了,所以才突然遭此报应了。” 叶婉容的头发已散乱不堪了,玉簪与珠环都跌落了下地,早就显得很是狼狈,她一边怒骂着,一边整理着自己的长发,心下想,“正好,我本来就想对付她呢,这次用不着我动手,她自己断气送命了最好!” 但事情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轻松,因为池皓天很快就赶到了。等赶到了后,却看见的是这么一副情景,这么一幕,登时震惊得几乎不知所措。 “清韵……她怎么了?”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七章 预谋 楚清韵究竟怎么了,其实并没有人知道。包括叶婉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就这么的倒了下去。 侍卫慌慌忙忙的回答着,“清韵姑娘不知道怎么的,就晕过去了……” 池皓天等回过了神来,就勃然喝叱,“还不快去请大夫来,快扶她去寝室休息。” “是,是……”侍卫扶着楚清韵,就想出门,池皓天却耐不住了,一步窜了过去,自己扶过楚清韵,“我来扶着,你快去叫大夫。” 侍卫听命就转身匆匆奔出,正碰上呦呦赶进来的时候。她见到眼前的画面,也完全呆了,本以为是楚清韵在揪着叶婉容厮打的场景,却变成了楚清韵昏厥过去,并让池皓天扶在怀里的画面。 叶婉容狠狠的瞪了呦呦一眼,似乎是怪责她为什么要将池皓天给找来。 呦呦脸色微变,心头也似乎在颤抖,“王妃,她、她怎么会变成这样?方才不是在榻边抓住您的头发,想厮打您么?” 池皓天接口怒叫,“你们将清韵给怎么样了?我之前才说过,要好好相处,没想到这么快就闹出了事,婉容!你太令我失望了,如果清韵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我一定不会饶你!” 叶婉容也豁出去了,哭着喊着,“我没有把她怎么样,是她自己倒下去的,只怕是她自己犯了什么病,又关我什么事?方才她还差将我给掐死了,如果不是她自己突然犯病,现在你赶过来看到的倒下去的人就是我!皓天,你没看见她方才那样子多可怕,完全是恶鬼上身似的,简直吓坏我了,还算我运气好,要不然,这时候死的是我啊!” 呦呦怕叶婉容责怪,对自己心生成见,忙接着为她说话,“是啊是啊,方才我们在场的人全都看见了,是清韵王妃先动手了,并且那样子好可怕,好凶恶,像是恨不得立即掐死婉容王妃,奴婢吓得不知道怎么是好,才赶过去叫少爷来,她之前抓住王妃的头发,给狠狠扯了下来……” 池皓天回望叶婉容,果然是一副披头散发的狼狈之态,好像才与人厮打过,心中实在烦躁无比,“行了,行了!你们谁都不许闹了,这件事等之后再说,我之后会查问清楚!” 他扶着楚清韵就离开了屋子。走出不久,就听到一阵凄惨的哭声传了出来,正是叶婉容的。 池皓天实在很心烦,他不知道自己的两个王妃闹到这么僵硬的地步,更不希望天天因为这件事而折腾,家事如此,闹得他心烦之极。 他实在想从此让叶婉容搬走,离开王府,好清清静静的过几天日子,叶婉容的闹腾,让他实在头大了,但她就是狠不下这个心。 想起了之前与叶婉容的情意,无法真正冷静下来,无法真正就割断这份情感,所以他有时候想回避叶婉容,却又往往不得不面对。 楚清韵悠悠醒转了过来,当看见守在榻边的池皓天,脸上仍是茫然之态。 “你……你醒了?清韵!让我担心死了……”池皓天觉得很欣慰,忙端过来了药碗,柔声说着,“喝药吧。” “喝药吧,”这句话没多久前,他对叶婉容说过,此时面对着的却是楚清韵。 楚清韵的心智似乎渐渐清明了过来,觉得全身好酸软,很不舒服,头脑也仍然有点昏昏沉沉的,嗄声问着对方,“怎么回事?我昏过去了?” “是啊,清韵,我让大夫来给你瞧过了,王大夫却说没什么事,可能是你身子虚弱,让你好好修养就是,给给开了几副药……来,先别说话了,先喝药吧。” 他喂着楚清韵一口口的喝下,楚清韵却觉得十分古怪,朦朦胧胧的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这、这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王府啊,清韵,你怎么连这个都不记得了?” 楚清韵一片茫然与愕然的神态,“我怎么会到了王府。” “你真不记得了?”池皓天觉得一怔。 “我不记得了,究竟是怎么离开的那山谷。” “是我将你带回来的。”池皓天忙说着,“我一路找到了那边,然后在小石屋内见到你,所以就将你给带回来了,你说答应跟我一起返回王府,所以我便将你带回。” 他生怕楚清韵又不承认答应回来的事,先讲了出来,楚清韵还想说什么,却忽然觉得头疼得很,双手抚着头,“我……我不舒服……” “好,你先休息吧,什么都别想。” 池皓天已经给她喂了药喝,这时候拿过一块帕子给她擦了擦嘴边,就让她躺下。 “我不打搅你,你先睡一觉吧,天色快晚了,今天好好休息。” 他又嘱咐了楚清韵几句,就转身离开。楚清韵躺在榻上,头脑中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但隔不久,她在朦朦胧胧的意识中,好似看到了某人来到她的面前,轻声微笑,“听我的话……听我的话……” 这一句不断的重复在她耳边,好像声音越来越遥远,却越来越惊心。 “你是谁?想干什么?”那个影子一片白,白得一片模糊。 “明天你立即回丞相府去,我要你行刺楚昭明,杀掉他,杀掉他。”这一句话,又好像不断重复着,循环着,渐渐从她的耳内扩散到每个角落。 楚清韵猛然觉得心口很痛,也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却是灵光一闪,竟忍不住大叫,“我知道你是谁了!我记得你是谁了!” 她显得似乎很激动,“你是大珐师,你跟四王爷勾结,想帮助他篡位夺权,是不是?你 们说的话我听见了!你想杀死我爹爹,因为我爹爹是重臣,并且从来都对四王爷的防范之心很强……还曾向皇上进言,让皇上防范着四王爷,他是唯一看破四王爷野心的人……” 那个百衣影子,蓦然发出了一声尖锐而短促的笑声,“丫头,你还真聪明,想不到你能猜透这么多的事……” 楚清韵显得很愤怒,“是的,我看破了你们的阴谋和野心,你们想利用我,去出其不意刺杀我爹爹,这样就神不知鬼不觉的摒除了大患……我才不会上你们的当。” “哈哈!哈哈……丫头,你以为你能抵抗得了?你以为你能不听命于我们?丫头,很快你就知道,你就算杀死了你爹爹,自己都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 “不!你们给我施下了什么妖术?”楚清韵的心灵深处,焦灼得犹如火烧似的,好像很想尽全力,拼命的挣脱这个阴谋的圈套,却又乏力得很。 “丫头,你就等着接受这个命运吧……不要挣zha,明天,明天就会有人送你回家去,对了,五皇子和你爹爹来往很密切,他也是四王爷想对付的人,你明天回去,最好将他们一起全都给解决了……” “不!我绝不会……” “丫头。不要挣zha,听我的话,听我的话……”又是这一句,开始不断的在楚清韵脑海之中盘旋与回荡着,渐渐的好像占满了她体内的每个角落,越来越低沉,越来越变得有煽动力。 那语声奇异无比,那蛊惑性也变得无比的强大,具有着极致的力量,控制着人的心神。楚清韵蓦然心口疼痛了起来,好像被什么东西抓住,好像被什么力量所操控着。 那白衣影子却在霎时之间“噗”的一声,消失了,楚清韵立即觉得头脑一昏整个人就晕转了过去,沉沉地再无知觉。 第二天,池皓天一大早便来看望楚清韵,却看到楚清韵早起身了。她又恢复成了那有几分呆滞、有几分冷漠的神态。 “清韵,你今天觉得怎么样?”池皓天见她的样子,好像没什么大碍了,就是脸色还有些不太好,还是有点病态的苍白。 “我没事。”楚清韵冷冷淡淡的回答着。 “那你昨天……咳,昨天是怎么回事?” “什么?” “昨天听婉容说,你过去想打她,不知道是不是……”池皓天低声试探着询问,他也不想激起楚清韵的激动情绪,生怕她会因此又伤及身体,晕倒了过去。 “谁说的?我根本没碰过她,我就是去她屋子转了一下,好久没见面了,所以过去看看。”楚清韵说得轻描淡写的,好像真的是这么回事。 “她当时显得披头散发的,似乎才跟人厮打过……” “那关我什么事?”楚清韵淡淡地说着,“我去的时候她就那样了,好像正散开头大,想让丫鬟给重新梳头吧,见到我去,我都不知道她怎么就那么生气了。” 池皓天见她似乎是头脑很“清醒”的说着,于是立即就点头:“是啊,我也觉得清韵你不会去找她的麻烦,都是婉容给闹的,唉,不理她了!让自己闹去。” “我要回家。”楚清韵突然说出这一句。 “回家?” “我要回去见见我爹娘,还有姐姐和姐夫……” “清韵,你……不是吧……才跟我回来,又要立即走?”池皓天以为她因为昨天的事生气了,所以想走,赶忙说,“我没有怪你,也没有听信婉容的话,你不要多心。” “我只是想回去看看父母,这跟王府的事情没有关系,我去过之后,告诉他们,我要从此回到王府住了,总得跟我父母交代一声,然后就跟着你回来。” 池皓天几乎不相信楚清韵变得这么好说话了,实在立即就眉开眼笑了,笑得合不拢嘴,“真的?清韵,原来如此……那就好,那就好,那我送你回去。”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八章 丞相 楚清韵果然回到了丞相府。 “爹,娘……”她的神态其实并没有什么变化,仍是透着些许的呆滞与冷淡,眼神经常会发直的盯着前方,但似乎心智并没有完全蒙蔽,或是说已被他人操纵,所以知道应付眼前的事。 “清韵,你这两天是去了哪里?都不跟爹娘说一声的……”丞相夫人一把抱住了她,满脸是责怪与慈爱并存的表情。 “我……”楚清韵似乎不知道怎么回事,似乎一时不知怎么回答。 池皓天立即帮她说了出来,把之前去往山谷的遭遇给稍微讲了一下,然后带楚清韵回府,就遇到她病发了,所以照顾着她在府上休息,等身子好了点才送她立即返回。 “原来是这样……”丞相夫人伸手拉住女儿,又拍着楚清韵的肩背,轻嘘着说,“还好!还好没事,真的太危险了……” “你说与清韵同去的还有乌桓国的王子?”楚丞相突然问。 “是啊。” “这件事,今天已回报了过来,连皇上都惊动了,你们可听说过?” 池皓天觉得一怔,“小婿实在没注意,从昨天到今日都在全心照顾着清韵,所以……” “乌桓国王子失踪了。”楚丞相的面色凝重,“跟随他前来的手下人,找了一天,四处都找不到乌奇昆王子的踪影,所以特别赶回来要求增援,还要求见圣上……圣上知道了这件事,也是甚为震惊,便答应会派人去与他们一并寻找乌奇昆王子,必定会找到人才作罢。” “呃?”池皓天觉得很惊讶,低声的喃喃自语,“是了,我派去的侍卫,昨天回来时也说没有找到,这件事真是诡异古怪得很,他究竟去哪里了?” “皓天啊,你难道没有什么线索?既然你和他们一起去了那山谷。”楚丞相显得背负了重任似的愁眉不展。 “那见鬼的山谷根本没人,总之我去时是没见到人踪,就找着了清韵,然后就带着她回来了,我也曾派王府的侍卫一起去帮着他们找人,实在很奇怪,乌奇昆功夫很高强啊,他就算遇到了什么凶险,对方想抓住他也不是太容易的事,我却没有听到过打斗的响声,当时山谷力安安静静的,我带着清韵回来,就再也找不着乌奇昆的影子了。” “这件事很严重,如今那个小小山谷已让人全都翻了一遍,几乎寸草都仔细的搜过,却没有乌奇昆王子的踪影,如果找不到,乌桓国的人是不肯罢休的,如果惊动了他们的国君,就更加麻烦了,他手下有个叫乌桑的乌桓国近身大臣,此次是跟随了乌奇昆一起来的,后来他得到消息,也是他来和本朝交涉的,以至于最终惊动了皇上……” 楚丞相说着说着,长叹了口气,“总之,汉邦才与乌桓国修好,如果因为此事又闹出了过节,实在是不必要……” 池皓天沉吟了一下,“以前乌桓国与我邦并不是友邦的关系?” “对,他们还不断侵犯过边境,本朝曾派出过几次兵队,想平乱,这乌桓国的队伍却是出奇的骁勇善战,另外他们国家所处的地势位置较为特殊,很不好攻打,几次都徒劳而归,后来,是他们提出了修好的建议,我朝圣上也觉得他们的修好条件并不算过分,问过朝中的大臣……我也表过态,本朝就答应了他们,这次是他们派遣来的使者与本朝签定修好国书。” 池皓天呆呆地听着,他先前没想到这么多的牵连,尽管知道乌奇昆是他国使者,本朝的贵宾,出于这一点才让侍卫去协助找人。 楚丞相大为皱眉,“实在没想到此次他们派来的使者是他们的王子,听说还是乌桓国的国君最疼爱的小儿子……如果他出了什么事,这就真的麻烦了。” “会怎么样?”池皓天变得有些焦虑紧张了起来。 “他的儿子在我们境内出了事,国君必定要迁怒在本朝身上,修好之事只怕要就此再次失败,甚至会引起……两国的又一次交战。” 楚丞相说得忧心忡忡的,听起来并不是危言耸听。 池皓天怔了半晌,也不知道是什么感想。楚丞相叹了口气,“当然,这是最坏的打算,也不一定会真的到这一步,所以皇上不愿看到此种局面发生,已经下了全力去追查,甚至调动了大内高手。” 池皓天摇了摇头,“这两天还真是事多,小婿一时疏忽了,当时没有想到事态会有如此严重……不过既然皇上都派人去追查了,但凡有什么线索,必定会很快被查到。” “但愿如此,但愿能尽快找到。”楚丞相忧心的神韵仍然没有减退。 池皓天突然嘴角微微斜了斜,“乌桓国不过是个小国,到时候就算真的要打仗,咱们也完全不必怕他们,他们不过就是会防守罢了,想真正来攻打我邦,那不是自寻死路?我看他们的国君不至于太糊涂,连这一点都想不通……” “皓天,这件事并不是如此看待,就算我朝可以打赢,战争终究不是好事,劳民伤财,能两国修好安安定定的相处,又何必要去打仗?战争之事不到万不得已是不能采取的途径,至于说到乌桓国君的事,如果当他知道了最疼爱的儿子在我们汉邦出事了,盛怒之下,必定会失去理智,还会管得了那么多?他们勇悍善战,是必定不会轻易罢休的。” “那没办法,这件事就只好等待结果吧,希望能找到人。”池皓天想起了乌奇昆,却还是觉得心中隔着一层,想到他对楚清韵的态度,还是会觉得不舒服,但看到岳父大人说得如此郑重,也无法反驳什么。 他转过目光,望见身边一直呆呆站着的楚清韵,“对了,清韵,你现在就对爹和娘说吧,趁着爹娘都在的时候。” 楚清韵却忽然道,“爹,我想去你书房,和你单独说件事。” 楚丞相觉得有些奇异,“什么事?” 楚清韵说,“一会儿爹就知道了,爹,走吧!”池皓天也觉得诧异,她只不过是要说明从此跟随自己回府的事,为什么还要单独的去说?显得有些神秘似的…… “爹,姐夫在吗?我想对您和他说,最好姐夫也在场。” “你姐夫一大早就有事去面圣,不过可能快回来了。” 楚清韵点了点头,“好,等姐夫回来,爹爹快去给姐夫传个信,请他尽快回来,说我有要紧的事要对他说。” 楚丞相的嘴里轻轻“嘶”了一声,“清韵,你想说什么事,还要你姐夫五皇子也到场么?” “是的,需要爹爹与姐夫都在场才好,是……你们二位必须知道的事。” 楚丞相觉得女儿的神态很奇怪,但觉得女儿不至于平白乱说,或许真的是事关重大呢,所以立即派人去送信。 “应该不会太久了。” “那好,女儿先等等。”楚清韵那近乎木讷的面容上,绽开了一丝奇特的笑意。楚丞相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女儿的这个笑容,竟然莫名地觉得心头一寒。 池皓天这时候将楚清韵悄悄给拉开了,“清韵啊,你究竟要说什么事啊,难道不是说咱们两个的事?” “算是那……” “那为什么还弄得如此郑重神秘的,弄得我都糊涂了,为什么现在你不能说?” “你不懂!”楚清韵似乎责怪地瞪了他一眼。 “呃、呃,我是不懂……”池皓天让她给瞪得有些莫名其妙,却还是认为可能是自己有什么没想到、没想周全的的事,于是低声说,“但和你爹单独说就罢了,为什么还要牵连姐夫?我们不跟岳母大人还是你姐姐说呢?” 楚清韵的表情仍是淡淡的,“等之后我就告诉你,你现在不要多问了,等着就是。” “呃,好吧……”池皓天见到问不出来,也就不再多纠缠了,反正她想单独说什么事,就算她不明讲,过后问问岳父大人也能知道的,这时候追问她多了又难免惹她生气。 只不过,他不知道为什么,心中的忐忑之情绪越来越浓厚,甚至还有了隐隐的不祥之感。 这究竟怎么回事…… 又等了约小半个时辰,五皇子终于来了,见到返回丞相府的池皓天与楚清韵,显得欣慰而奇异,“清韵这两天去哪里了?” “没有,是住在王府。”池皓天立即打消了对方的疑虑,并直接说出了某件事:“清韵打算之后跟我回王府去住,我们俩的事已经过去了,和好如初了,请岳父大人等不必担心,今天清韵过来,就是想来交代这件事的。” 他总是觉得忐忑不安,鉴于那不祥之感越来越强烈,生怕楚清韵又出什么岔子,于是就决定先说了出来,看看楚清韵的反应。 楚清韵什么反应都没有,仍静静的站在他身边。 不过池皓天倒是因此觉得放心了些,至少她没有立即反驳出来,说明这件事不会出现太大的争议,五皇子默默的看了一眼楚清韵,又转向池皓天,似乎有些意外,楚清韵如此快就同意跟他言归于好了?那天池皓天恳求他时,他还觉得很是难办,没想到根本用不着自己操心了,这件事解决得很痛快。 “皓天,你是不是……查出了真相?” “呃,这个……”池皓天还没说什么,楚清韵忽然道:“爹爹,姐夫,咱们到书房去,我有件事想和你们单独说说。” “什么事?” 楚清韵却不多解释与纠缠了,转身就迈步走出,楚丞相与五皇子使了个眼色,示意跟随过去,于是他们一起跟随了楚清韵离开厅堂,直奔书房。进了书房,楚清韵立即将门给紧紧关闭上。 池皓天怔了片刻,不知道为什么,也尾随了过来,只不过行动很轻,很小心。 就在楚清韵转身去关闭屋门的一霎时,他看到了楚清韵的眼神…… 正文 第一百四十九章 救治 楚清韵的眼神,在这一霎时间,让池皓天捕捉到了,不知道为什么,池皓天竟然觉得心头一个机灵颤,那是充满了杀机的眼神。那是绝对异样的眼神,池皓天从来没在楚清韵的表情中看到过。 那眼神,让池皓天一下子觉得楚清韵很陌生,很陌生…… 池皓天心头寒颤着,“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清韵她这是怎么了。” 他不知道怎么了,但这个一闪而过的眼神,与他之前心头的隐隐不祥之感暗自吻合着,或许就是这一霎的感觉,让他的心间产生了莫名其妙的醒悟之意。 他立即赶了过去,偷偷跟踪了书房前,又绕到了窗子前,点破一点点,往里边看去。为了探知与安慰自己躁动与无奈的心情,他决定要看个清楚,听个清楚。 不知道楚清韵到底要对楚丞相与五皇子说什么! 但是他才看过去,就发觉自己错了,其实楚清韵根本不想对他们说什么,简简单单几句话不过是在吸引他们的注意,引开他们的心神,然后就在他们最没有防范的时候,楚清韵的袖子中蓦然吞出了尖刃,同时刺向楚丞相与五皇子二人。 他们二人近在咫尺!池皓天惊得整个人都呆了。 五皇子却猛然将楚丞相给推开了几步。但是他们躲闪得毕竟迟了些,大概是怎么都想不到楚清韵会出手暗算他们,就算发觉了楚清韵有不对劲的地方,却也没想到会是这样惊悚骇人的暗算出击。 所以他们的身上都让利刃给划伤了,五皇子伤在了手臂处,楚丞相伤在了前胸处。伤口一划而破,渗出了鲜血。 但因为他们有躲避的动作,还是躲开了要害,这只是利刃下的皮肉伤,看起来骇人,其实并不严重。 楚清韵却好似发疯了一般,手持利刃,继续向他们进攻!看那势头,好像是不杀死他们不罢休! “清韵……”池皓天再也忍不住了,推门闯了进来,锐声喝叫,“你疯了吗?” 他看楚清韵还是没有放缓的意思,立即冲了过去,拦阻楚清韵! 楚清韵却开始持刃往他身上招呼了,似乎是“挡我者死”的架势,眼中透出了邪恶又凶煞的光芒,整个人果然像是疯狂失常了一般,拼命的砍杀对方。 “清韵!住手!住手!……”池皓天觉得无比骇异,“你怎么了?怎么了?” 楚丞相与五皇子也觉得骇异不已。池皓天立即决定先将楚清韵制住,如今她的这个情形,实在是太诡异骇人了,完全像是失去了神智一般,或许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却是一味的疯狂挥刃…… 但楚清韵的功夫底子很浅薄,根本不是池皓天的对手,所以池皓天起初只是震慑于她的失常状态,让她几下子给打懵了些,迅疾又恢复如常,立即加紧出手,果然没多久便将楚清韵给制住了。 他一下便击中楚清韵的后颈,当场将她给打晕了。但是他拿捏着分寸,知道楚清韵只不过是晕了过去,并没大碍,这个时候府上的护卫冲入进来,丞相夫人与楚清文都赶了过来。 看到楚丞相与五皇子都受了伤,实在惊吓失声。 场面一度有些混乱。“究竟怎么回事?” 池皓天立即抱起了楚清韵,神态较为担忧与着急,“她一定是犯病了,不知道是犯了什么病,但绝对不是她的本意,岳父大人,请勿见怪!” “她是我的女儿,我当然不会见怪……但这件事太过诡异,清韵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突然发疯?”楚丞相看着那已经晕迷了过去的女儿,震惊的神色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无尽担忧与关切的情绪。 楚清韵的神智渐渐恢复了过来,却发觉自己被绑住了,四肢都牢牢绑着绳索,在一间小屋内,好像是自己在府上的闺房…… 她回想不起什么了,头脑暂时还处于浑沌状态。她当然也不知道自己在昏迷的这段光景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池皓天等几人全都守候在旁边,有大夫在为她的身子查验。 “方御医,可曾看出什么情况?” 原来那位大夫并不是普通之人,竟然是皇宫内的御医,因为与五皇子的特殊关系,五皇子便将他给请了过来。 方御医显得神态凝重,沉声缓缓地说,“只怕,清韵姑娘是中了邪术。” 池皓天悚然失声,“邪术?” “嗯,这一种邪术能令她的心智受人迷惑,受人操纵……请看这里……”方御医突伸手去触摸探及楚清韵的脖颈之处,那上边挂了一条诡异的链子,链子的下垂处有个小小的形状,那形状就像是个小小的鬼脸,却因为是奇异得如透明一般的白色,所以并没引起人的注意。 这形状图案隐藏在了楚清韵的衣襟内,如果不是方御医看见她脖子上的白链,拿了出来,大家还不会看到这下垂着的图案。 “还是方御医的水平高。”池皓天叹息着,“我之前请府上的大夫给看过,却说清韵根本没什么事,只不过是身子虚弱了,精神不好,所以多调理调理就行,根本没看出别的事,如果那时候就看出来,也不至于有此次之祸……” 方御医沉声说道,“我先尝试让清韵姑娘恢复神智,让她恢复清醒的心智。” 他一下想去撤掉楚清韵脖子上的白链,那白链却奇异得好似黏在了楚清韵的皮肉上般,他一下子竟然还没撤掉。 方御医立即大皱眉头,好似觉得十分棘手。 池皓天还是情急关心地问,“怎么回事?” “这东西好像被吸沾在她的皮肉内,所以强行给撤下来,会迸发出一条深深的伤口。” 他没说得明白,其实就是会有“皮开肉绽”的惨况。丞相夫人立即惊声阻止着:“不要,方御医,难道没有别的办法么?” 池皓天也觉得,楚清韵那白皙光嫩的皮肤上,如果肉破血流,造成了很深的伤口,实在是极不情愿,于是立即说,“是啊,方御医,你想想办法,怎么能安然无恙的给取下来?千万不要伤了清韵……” “嗯,我会想办法,尽力不伤到楚小姐。” 方御医想了想,似乎想起了什么,脸上大显大现安慰之色,“有了!……烦劳那纸笔来。” 纸笔很快便松动,方御医立即写下一张药方子:“立即让人按着这药方子来抓药,抓够,一味都不能多,一味都不能少,等抓齐了药,放在水中熬成大盆药汁,需得一个时辰的光景。” 抓药也并不困难,楚丞相立即派人火速前去抓药。但熬药终究不是很快就能好的事,大家只要耐心等待着。 等药汁终于熬好,又晾成温热,方御医吩咐让丫鬟来给楚清韵以药汁浸润。 主要是将脖颈与前胸,凡是有白链相融之处都要浸泡在药汁内,丞相夫人与楚清文也都守在屋内。 终于,一个时辰过去了,之后,那白链果然从楚清韵的皮肉上渐渐松了开去,再隔一阵子再以手指轻触夹取,就能一下子给取落下来了。 等丫鬟外出送消息时,池皓天等人听了都极是兴奋。她们已经为楚清韵擦干了身子,穿好衣衫,等池皓天等人重新入内时,楚清韵已平平重躺回了榻上。 “取下来了!很好。”方御医在点头,拿着那白链一下又仔细观看,目中的神色仍然十分沉凝,“果然是……” “是什么?”池皓天第一个忍不住追问着。 方御医沉着脸空,“这是白蛊巫术,相传是苗疆一带近些年兴起的巫术,尽管精通的人必须要有上乘的功力修炼多年,但在那边通晓此术的也并不少,如果不是我近几年也曾在宫内遇到过一次,实在难以立即将这东西给破解。” “原来方御医之前遇见过?怎么会在宫里也出现过呢。”五皇子皱眉问。 “五皇子,你可能不记得宫内的事,前年有一名嫔妃就是中了这东西,以至于变得疯疯癫癫的,她是让人给陷害的,对方用白链泥娃来操纵着,差点也是将皇后给伤了,后来那名妃子给制服,也是请我去诊治的,我当时不熟悉这巫术,经过无数熬药尝试,又向宫外江湖名医打探,终于才知道了这症状是怎么回事,最终将那妃子给治好了,不过如今想想,那妃子所患毒之深浅,只怕还不及楚小姐,楚小姐这一次更严重些。” “方御医有什么办法能完全将她治愈?”五皇子忍不住追问。 “这个急不得,不过能在她身上取下了白蛊巫术的符链,这是做到了第一步,至少,像这么一来,对方是难以再用白链泥洼来操纵她了,至于下一步,是想办法来恢复她的心智。” “好!好,那太好了,我总算没请错人,一切都拜托方御医了。”五皇子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池皓天也觉得大有希望,忙说着,“一切都有劳方御医了。” 方御医却皱着眉,只是轻微点了点头,似乎还在思索着什么。 “方御医还有何难处?只管开口,但有所需,丞相府上也必定会准备齐全的。”楚丞相看到方御医的气色,立即跟了话茬。 “不是,这倒不是……因为这一次楚小姐的病状,好像更严重了许多,呃……”方御医在沉吟着,“所以我并没有把握,主要是如何令她恢复心智,这样只能以各种药方来尝试一下,所以丞相大人与五皇子,先不要对我期望过高,否则,到时万一治不好楚小姐……” “无妨,方御医请不要过多疑虑于此,只要方御医尽力了,无论治不治得好,我们都只有感激,绝无怨怪。” 方御医点了点头,叹息一声,“我先开个方子,这是以前治愈过宫内妃子的药方,不知道对楚小姐这次的病症是否见效……熬制出来,先服用三天。” 因为楚清韵这样的情形,不便远走,池皓天也就暂时无法将她带回王府去了,只好先留在丞相府上,他自己摆脱了一切杂事,专心在丞相府上来陪伴与照顾楚清韵。 正文 第二百五十章 陌生 楚清韵的意识,终于恢复了过来,这是在她喝下药的第一天的傍晚时分。 丫鬟在身边伺候时,见到这一点便极为惊喜的出去报讯,池皓天也立即赶到她的闺房,楚清文已守候在妹妹身边,等池皓天过来了时候,就看到楚清文的眼眶中含满了泪水。 “清韵……清韵……你真的不认得姐姐了么?” 她的声调近乎与哭泣,双手正抱着楚清韵,楚清韵的脸上一片茫然,摇了摇头。 “这么会这样……”池皓天看到此状,觉得心头一沉,忙大步赶至榻边。 “清韵!”楚清韵抬头看向了他。 池皓天觉得在这一瞬间,自己的心都像是有火烧似的,他充满了热切,充满了希望的看对方,就希望对方可以真正的恢复心智,会认得自己。 楚清韵却仍是一片茫然,甚至说:“你是谁?……你们都是谁?” 池皓天觉得心更加沉坠了下去,她竟真的不认得了?她仅仅是恢复了知觉,恢复了意识,但为什么没有恢复记忆…… 他觉得好痛苦,心底有着无尽的担忧,好不容易将楚清韵留在身边,为什么她却忘记了自己?难道这一份情缘,真的是如此浅薄么? 还好他很快又努力克制住了激动无奈的心情,想到,“不会的,这只是一时的,她会慢慢想起来的!一切都会好的……” 所以,他安慰着自己,让自己努力平静了下来。 “清韵,我们都是你的亲人。”池皓天柔声说着,他的目光也变得十分温柔了起来,脉脉注视着楚清韵,自己以前不知道珍惜这女子,如今想好好珍惜她,一切还会来得及么? 他暗暗下了决心,就算不惜一切,也要想办法将她的病症给治好。“清韵,你这些日子好好休息,每天都得服药,就会慢慢好起来的。” 池皓天看到旁边楚清文伤心,也劝了几句:“她不过才服了一天的药,自然没这么快恢复心智,不必担忧,会慢慢好起来的。” “希望如此。”楚清文怃然叹了一声。 楚清韵却一直在摇头,“我不认得你们……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丞相府,是你的家啊!清韵。”楚清文忍不住“提示”着妹妹。 “丞相府?”楚清韵似乎全无概念似的,茫然说,“是我的家么?” “你是我的妹妹,你叫楚清韵。”楚清文忙继续为她讲述着,“咱们的爹爹是当朝的丞相……旁边这人是你的……夫君,他叫池皓天,你不记得了?” “我不记得!你们不要跟我说这些……我的头很痛!”楚清韵忽然捂住了自己的头,完全是一副很抵抗的样子。 “清韵!清韵,你又不舒服么?”楚清文关切地问着。 池皓天忙说,“咱们不要给她讲太多了,慢慢来,先让她平静平静。” “好吧……清韵,你这一天都没吃过东西,我去叫丫鬟给端些清淡的饭菜过来。” 楚清韵原本很抗拒的,情绪也极不稳定,更把他们看成是陌生人,不想理会他们,也不怎么和他们搭话,但是等见到了菜饭后,那乌溜溜的大眼睛,突然亮了,她立即跳下榻来,赶到桌子畔坐下了,看样子她很饿,所以看到了香喷喷的饭菜,竟好似小孩子般兴奋起来,原先的抗拒之情也完全没了,不住问着,“这个我能吃吗?” “当然能吃,就是专为你准备的。” “好,那太好了,我就不客气了!”楚清韵喜笑颜开的样子,立即拿起了桌上的银筷,大口地吃了起来,好像多少天没吃饭似的,有点饿鬼上身的感觉,大有狼吞虎咽之状。 池皓天几乎看呆了,他还从来看到楚清韵如此不“斯文”的吃相!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看得他几乎心花怒放,满是欢喜。 楚清韵拿起了勺子,蒯了几大勺粥,喝了下去,然后拿起馒头,夹着煎素豆腐,银耳干丝与清汤鲜笋,实在吃得香喷喷的,津津有味,大快朵颐的样子,那样子很可爱,至少池皓天觉得,很可爱。 可怜的清韵,看来是饿狠了。 从昨天就没吃什么东西,折腾得让人都没了力气,楚清韵大口吃着东西,看来胃口不错,桌上摆的全是清淡的素菜,因为她还在病中,没准备油腻荤腥之物。 楚清韵没多久就风卷残云般的吃完了盘子里的东西,包括那两个馒头,池皓天忍不住走到她近前,咳嗽了几声,“清韵,还想吃么?够不够?” 楚清韵拍了拍似乎微微凸起的腹部,满足地吐了口气,摇摇头地笑着,“不吃了,吃得好涨了,再吃就会涨破了肚皮。” “那好,咳咳,下一顿再让你好好吃,看你这么胃口好的样子,身体似乎没什么大碍了。” 丫鬟过来收拾碗筷,楚清文也围到了妹妹身边,似乎觉得稍感欣慰。 楚清韵眨了眨眼,“我身体有什么病?没有啊,我觉得现在没什么不适的地方,好好的。” “那就好,这样我就放心多了,但是你还要继续吃药……” “为什么?我没有病了,不吃药。” “至少你的头脑还没有恢复过来……” 楚清韵皱了皱眉,站起身,“我的头脑也好好的,怎么是没有恢复?” 池皓天与楚清文不觉对望一眼,对楚清韵的状况有些不知所措,楚清文忙说:“妹妹,等你恢复了记忆,那才是真正的好了,现在这个样子……” “不,我觉得自己满好的,不过这里不是我家。”楚清韵又皱了皱眉,转身就想走出门。 “妹妹,你去哪里?不要乱走。”池皓天立即赶了过去,拉住了楚清韵。 “你干什么拉住我。”楚清韵似乎想甩脱对方,一下子没有甩掉。 “清韵,你不要走,好好的待在丞相府,等方御医来给你看诊……”看看对方的表情,池皓天想起了什么,于是立即笑:“如果你走出去了,就没人照顾你了,没有人给你东西吃……” 楚清韵果然听得有些发怔,慢慢的点头,“好吧,我先留下来,但是这里我真的不记得,为什么会是我的家呢?我一点都没有印象……” “没关系,你慢慢就会好了,会一点点想起来的。”池皓天安慰着对方。 正这时,门外走进来了方御医,响起的是他的笑声。“看来楚小姐的情况大见气色了……” 方御医果然从屋外走入,还有五皇子陪伴在身边。 池皓天忙问,“方御医,清韵她似乎没什么问题,身子都差不多恢复了,就是头脑心智还不太正常,她……她记不得我们……” “哦?”方御医的目光一转,注视到了楚清韵的身上。 楚清韵觉得他的目光有些犀利,不仅后退了几步,离开对方远了些。 池皓天始终陪在她身边,寸步不离的,方御医目光灼灼,迈进了一步,微笑说,“楚小姐不必惊慌,我来给你看看……请伸出手来。” “你、你想干什么。”楚清韵白皙的脸蛋上是露出了几分不情愿之色。 “让老夫来给你看看脉象。”方御医仍很沉稳、很和气地笑着。 “是啊,清韵,让方御医给看一下吧。” 不知道为什么,如今楚清韵似乎对池皓天的感觉还特别些,所以对于他也显得稍微有了几分信任感,知道会在没有产生特别逆反情绪的情况下听他的话了。 所以她徐徐伸出了手,方御医过来为她把了把脉,然后沉吟不语,旁边的人都看得不明所以,较为心焦了,池皓天立即问:“怎么样,方御医?” 方御医终于回答说,“楚小姐的脉象基本正常了,但她的记忆部分……这件事似乎有些棘手,不知道现下的药方能治愈得了的。” “那要怎么样?”池皓天听得很担心、很着急,“总不能让清韵就这么失忆下去吧。” “先让楚小姐吃几天药再说,今天才第一天,我再给她开一味能恢复脑部的玉麻汤,按这药方试试,只能说试试……我确实没什么把握,她所受的蛊惑之力已深,尽管身上的邪力已消失了,但她原本的心智与记忆全部被打乱,所以才很难恢复。” “不管怎么样,方御医,我们只能寄望于你了,希望尽一切可能为清韵恢复原来的心智。”五皇子在恳求与拜托方御医。 方御医沉吟着,“按这样来说,其实她脑内的邪力并没完全消失,所以才会导致如此,先试试我这一味药方吧,如果还不行,到时我会指点一条路,让楚小姐去另外求医。” “好,有劳方御医了。” 池皓天却忍不住疑惑,“还有什么名医比方御医更高明的么?” 方御医笑了笑,“所擅长的方向不同,对于头脑这一块,并不是老夫最擅长救治的,另外民间其实能人异士颇多,老夫绝对不是最高明的那一个……” 池皓天点了点头,“好,只要能救醒清韵,无论去哪里求医,我都会去的。” 接下来的三天,楚清韵仍然被安排在丞相府内“养病”,但是她喝了玉麻汤的药汁,还是丝毫不见缓和,她本身没什么不适之处,就是记不起来从前的事,也认不得他们。 等方御医又被请到时,继续为楚清韵看了看诊,最后长叹道:“看来老夫的确是无能为力了,只能请小王爷去求救另外一位高人。” “什么人?方御医请说!”池皓天急迫地问着。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一章 上路 方御医的语声沉缓,“这位高人隐居在黄山,是……是老夫当年的恩师。”大家都有些惊讶了,原来方御医还有恩师,并且还健在人间。 方御医点了点头,“我恩师医术之高明,当世之下,我相信能胜过他的人并不多,所以,只能请各位去求助于他老人家,看看他老人家是否能有办法救治楚小姐。” “方御医的恩师,呃,多大年纪了?”池皓天忍不住冒昧问了一句。 方御医却是微笑了一下,“他老人家如今也并不算大,七旬左右,身子十分健朗,前年老夫还曾请假出宫,前往黄山拜会过他,他精神矍铄,完全没有老态,百岁之寿可期矣,现下精神旺盛得很,头脑也清楚得很,并且还在不断的钻研医术,因为他长年定居于黄山,改诨号为黄山的‘松涛居士’,只要小王爷拿着老夫的一封书信前往,他老人家必定会热忱对待并为楚小姐细心医治的。” 池皓天精神一振,点头,“好,我立即带清韵去求医。” 五皇子开口,“希望松涛居士他老人家能将清韵给治好。” 方御医沉吟,“我并不是有十足的把握,但他老人家的功力比我高明得很,这是事实,所以我救治不了的病症,他老人家总是会有更多办法的,只能让楚小姐前去试试……好,我这就书写一封手函。”他立即亲手写了一封书信,交给五皇子。 池皓天却说,“你们走不开,我自己带着清韵去就行了。” “只怕不妥,先前清韵遇到过凶险,还遇到过杀手的伏击,你功夫纵高,但一个人总是未必能照顾得那么周全。” 池皓天接口,“我知道,我会小心谨慎的,然后带上几名精悍得力的侍卫,担保不会出事了,我会全心照看好清韵的,你们就放心吧!” 五皇子最终与楚丞相商量了一下,楚丞相终于也同意,只不过让池皓天务必要多带些高手保护在侧,池皓天表示绝对会将事情办妥,楚丞相才答应他将女儿带走。 “清韵!跟我走吧。” “去哪里?” “按方御医所说的,去黄山。” “为什么?……” “去给你治病。” “我没有病!” “清韵,听话啊,你现在记不起我们了,难道你想一直这样下去?你不想记起以前的事么?你不想恢复心智么?你脑内还有残余的邪力没有破除,只不过你自己没有察觉罢了。” 楚清韵沉默了好半天,细细的双眉皱得好紧。“我真的不认得……你,为什么要跟着你走?你想让我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池皓天一急,“清韵,你必须得去,我是你的丈夫,我不能让你就此忘了我,我一定要让你想起来。” 楚清韵的双眉仍在纠结着,脸上也是一片茫然之态。 “咳,清韵,这几天我对你不好么?就算你不记得我,也该知道我对你是全无恶意的,还很关心你,你就算真的不认得……这几天的相处,也算认得我了吧,我不会骗,更不会害你的,这一次去是为了你好。” 楚清韵痴痴的点了点头,“嗯。” “那就跟我走吧!”池皓天见到她的神态大有缓和,不禁微微松了口气,立即拉着她走出大门。 他已经让王府的侍卫都准备好了,挑选了五名精锐的侍卫高手,这次确实显得很重视,另外还带了一名丫鬟春儿,准备马车与一切应用之物。 马车就等候在外,池皓天拉着楚清韵上了车。终于,踏上了漫漫前路。 这一路上,楚清韵安安静静的坐在车上,也不怎么搭话,有时候流动着乌溜溜的眼珠,好似很好奇地探望着陌生的一切,那模样有点可怜,更加可爱,池皓天看了觉得深深有一种想好好保护她的感觉。 “清韵,其实我们这一次出访求医,还可以顺便游玩一下,就当是散散心!”池皓天在微笑。 是的,先前在王府上,因为有叶婉容的掺和,实在是太闹心了,这一下能躲开王府的气氛躲开叶婉容,也算能过几天清净的日子。 上一次他下江南找楚清韵,但是没有与楚清韵一路上这般相处过,如今再一次离开京城,实在是别有心情。 因为有了前车之鉴,他不能因此放松,也为了让楚丞相与五皇子等人都放心,所以必须要谨慎行事,所以他原本不想很麻烦的带侍卫同行,却还是最终要这么做。 不仅带了侍卫,并且一下子就要带上五名高手…… 但为了不想张扬,他让侍卫们都打扮成普通的商旅随从之状,骑马分散地跟随在马车的前前后后,只有一人是跟在马车旁的。 “我以前……真的和你很熟么?”楚清韵问得很迟疑。 “你不仅很熟悉我……我不都和你说过了么,我是你的夫婿,你是我的妻子。”池皓天在不断提醒着对方。 楚清韵想了想,却笑了出来,“你骗我,我觉得自己还没有嫁人呢!哪里来的丈夫。” “不对,你嫁过人了,只是你不记得……当初你喜欢上我,并想嫁给我的事,忘记了吗?当初你随我行军的事,你也不记得了么?”池皓天在为她讲述着以前的点点滴滴,想让她从中记起来些什么。 楚清韵痴痴的听着,就好像在听故事似的。等了好久,池皓天讲完了,于是问,“那你还有另外一位王妃?” “是……” 楚清韵却撇了撇嘴,“为什么要同时娶两个女人!” 她此时在并不喜欢池皓天的情况下,觉得去和另外一个女人共侍一夫,实在是件极不情愿的事情,池皓天忙笑说,“因为婉容她是以前先嫁给了我的,是与我指婚之女子,后来你不在意还愿与我皆为夫妇……” 他却省略了中间叶婉容诬陷于她,自己还休了她的事情,这段不愉快的回忆,倒宁愿她是真的忘记了才好。 楚清韵又陷入了沉默,过了许久,淡淡一笑,“你说我不记得了,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事吗?为什么我会不记得……” “你是……你是中了邪术,所以心智还没有恢复。” “什么邪术?我怎么会中了邪术?” 这件事的提问,让一直没有深想的池皓天,却陡然惊醒了似的,心中暗暗思忖,“对啊,至今是谁给她施下了邪术的人都不知道,另外为什么要害她,有什么意图?为什么她会在那时候去刺杀岳父大人与姐夫五皇子……如果是受人操控的,那么背后在操控她的人,是想达到什么目的?” 这一连串的问题,让他重新思索了起来,一时就忘记了回答楚清韵的话。 楚清韵却忽然甜甜一笑,“不过嘛,你对我真的很好,就算没什么过往的事情,我新结交你这个朋友也不错!” 池皓天却不禁苦笑,他可不仅仅是想与楚清韵新结识为“朋友”,怎么能想办法让她回心转意的与自己重续前缘,重修旧好,这才是他最关心的。 不过如今好像一切都在未知的情况之中,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罢了。傍晚时分,走了一天的马车终于停顿在某个小山村附近。 “少爷……咱们是该歇歇了吧?这附近好像就是有一处叫牛家村的地方能落脚,其余远远近近的去查探过了,暂时百里以内没有别的村镇可以停歇。” “嗯,那就在牛家村先住一晚,清韵的身子才恢复,经不得颠簸劳累,这都走了一天多,咱们从一大早便开始上路的,也走出了很远了。”池皓天定下了主意。 于是,他们就在牛家村歇宿下来。可惜这小小的村落,连一户打尖的客栈都没有。 他们只能去找农家借宿,只不过多出些钱,那农家是一老一少两个男子,家中居然没有女人,他们看到有银子能赚都乐开了花,哪里还有不愿意收留的。 这独门小院的还算清净,父子俩单独腾出了几间屋子,连正房都给空出来了,池皓天安排丫鬟照顾着楚清韵,现在那屋子住下,他就住在隔壁的一间,并嘱咐春儿,说如果任何情形立即呼唤自己。 池皓天知道这时候楚清韵还不认自己,想和她同住是不可能的,所以也并没有多罗嗦,直接住在隔壁,只让那名王府的侍女照顾在她身边。 这一老一少都很能干的样子,儿子是个敦实的少年,傍晚时分就去后边杀了只鸡,然后忙忙活活地整治了起来,半个时辰后,便整治出一桌子酒菜招呼客人。 他们拿到了丰厚的酬银,当然对客人也就变得分外大方了起来,看到他们人又多,所以整治出一大桌子的饭菜,池皓天说让主人给单独准备一份,送到房内,余下的让身边的侍卫随从吃。 他去陪伴楚清韵,打算在屋内一起一吃饭。楚清韵嗅到了饭香,眼光也亮了起来,相比于陌生的人,似乎她只有对饭菜是最有“亲近”感的,正好饿得很了,所以便开始拿起了筷子。 这是农家的饭菜,有五花肉做成的红烧肉,还有野外摘来的青菜,有烧出来的豆腐与笋,还有炖出来的鸡汤,楚清韵这时候一点都不挑剔,也没有千金小姐的口味,似乎觉得什么都很好吃,吃着这农家的饭菜,也觉得无比的美味。 池皓天看到她的吃状,总是觉得暗暗好笑,自己都不禁胃口大好了,于是也拿起了筷子吃起来。 “清韵,觉得这个怎么样……”他给楚清韵夹了一块鸡过去,楚清韵笑得很可爱,“好吃啊!虽然这个和在丞相府上吃得的完全不同,但是也别有风味!” “嗯,农家的饭菜虽然和丞相府上的精美菜肴不同,却有一种自然的味道……就是这米太粗糙了点。” 鸡蛋是自己家养的鸡下的蛋,楚清韵吃起来也觉得不错,尝了尝各种味道的菜,最终吃得最多的还是那烧出来的豆腐。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二章 矛盾的心情 “清韵啊,今夜你就住这一间屋子吧,如果有什么事,立即招呼我,我就在隔壁那间。”池皓天在对楚清韵说着。 “哦……”楚清韵随口应了一声。 “早点休息,明天咱们一早就要赶路了。” 池皓天想想还是很着急,希望可以早日赶到黄山,能找到那位松涛居士,把楚清韵的病给治好了,否则这样下去终究不是办法。 这一夜平安度过了,并没发生什么事,所以他们果然大早的便开始赶路。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安宁,似乎有人在跟踪着他们似的。 他让侍卫去打探远近的各般动静,侍卫回来所说都是没有发现任何的异样,池皓天心想,可能是自己多心了吧,或许是这一阵子发生的事多,所以变得有些疑神疑鬼了起来。 于是他尽量让自己定定心神,暗中告诉侍卫们都加紧防范,小心谨慎,绝对不能有一丝疏忽。 他甚至暗暗在想,那些杀手会不会再次出现?顾风顾杰等人是死了,但很难不保证会另外再出现一批新的杀手。 总之,无论是自己还是楚清韵的安危,都是值得当心的,尤其是楚清韵,不知她得罪了什么人,这一段日子似乎霉运不断。 马车走得并不是那么快,因为不想太过颠簸,池皓天就吩咐平稳缓行。 第二天的拂晓时分,他们匆匆吃过了早膳,就上路了,走到了晌午左右,池皓天让楚清韵吃着带上路的干粮,就听见旁边有侍卫来禀报,“少爷……前边有些困难……” “什么困难?” “是一条河,我们打听过了,原本是有座桥的,现在那座桥被拆了,只能走另外一座独木小桥,这样的话,马车过不去……” 池皓天大是皱眉,“就非得走这一条路么?一定要过河?” “呃,走另外的也行,但是……要多兜上个大圈子,多走八十里左右……” “什么?”池皓天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要绕那么远?” “是啊,属下已经找附近小村的人打听过了,所以……” 池皓天显得烦恼了些,“过了这一条河是什么地方,走上官道还是?” “过去是山,翻山而过,就能快些,走另外的平坦官道,最少要多行一天到两天的路程。”侍卫回答着。 池皓天更加犹疑,到底要怎么走,这是个问题。 “少爷,如果不急的话,还是绕大道吧,毕竟会平顺安稳些,这一条山路会有点危险。” 池皓天正准备接受这个方案,谁知道楚清韵突然一下子叫了出来,“我要上山去看看!” 她似乎对山上,走山路觉得很有意思,所以神态间有点小小的兴奋,“成天坐在马车里,闷死了!我不想再坐马车了,就去走山路吧。” 池皓天一怔,却还是不大同意,“清韵,走山路很累,还不安稳,如果是我们几个男人还罢了,你现在身子还没有完全恢复,虚弱了些,是劳累不得的……” “怎么没有恢复?我现在觉得身子一点问题都没有!坐这马车里闷死了,想出去走走。” 楚清韵说着说着,就起身想出到车外。 池皓天还想阻拦,“清韵……” “你不要拦着我啊!” “呃,好吧,好吧,我不拦你。”池皓天转念一想,她要走就走吧,还是不要扫了她的兴的好。 他当下又问着侍卫,“我们今夜之前能翻过山去么?究竟有多远?” 侍卫回答着,“可以的,少爷,只要咱们走得快些,今夜之前应该差不多了,听附近村子的人说,翻过了山去,那边就是陆家集,是远近最大的一个集镇。” “嗯!好,就这么决定了。”池皓天又说,“小丁,你赶马车与春儿绕大道走,咱们到陆家集再回合,咱们走山道。” 那小丁也是一名侍卫,但不属于此次跟随来的五名侍卫高手之列,是之前专门为他们赶马车的,听罢池皓天的吩咐,便应答着,“好,属下赶到了陆家集后就去找少爷,不过因为要绕远道,不知什么时候能到。” “最迟你明晨也会到了,我们今夜还得在陆家集歇宿呢,明晨才上路,所以你不用担心追不上来。”池皓天微笑。 于是他们就这样分行了开来,丁侍卫立即赶着马车,春儿听凭池皓天的吩咐,便没有下车来,他们一起走了,池皓天就与另外的五人,带着楚清韵一起过桥上山。 一方是走阳关道另一方去走那“独木桥”。小河边还有鸭子游过,这也是山村附近的一条小河,他们走上了那悬着的独木桥。 楚清韵拍手笑,“有意思,这桥我以前似乎没走过!” 池皓天看着她逐渐好转的精神,觉得心中安慰,嘴角边的微笑也轻松了许多,“不过你要先想好,这一趟山路,会走得很累,到时只怕你都走不动呢。” “我不会!就要上山……” 楚清韵当前从独木桥走了过去,池皓天忙跟随在后,生怕她会走不稳,尽管楚清韵觉得很有趣,这独木桥毕竟是有点危险不稳。 他们功夫甚高,所以不必惧怕,这独木桥可以走得很稳,楚清韵的脚步显得较为轻浮,他知道她如果一个弄不好,还真的可能会掉下河水里去。 独木桥很窄,晃晃悠悠的感觉,楚清韵走了上去,却还是觉得十分有趣,脸上还带着孩子似的笑容,一步步走着。 “不要往下看。”池皓天嘱咐着她。 楚清韵却笑了起来,“我怎么会如此胆小,不用担心了!” 这一条河有二丈余宽度,他们慢慢走了过去,不久便即将接近对岸了。楚清韵又拍手笑道,“啊!你看,这不是好端端的走过来了吗?我说没事吧!我才不害怕走这个小桥……” 她一边说着一边还回头去看后边的池皓天,就在这个时刻,脚下陡然踩空了。 池皓天本还在笑着说,“能走过来就好,你……”脸上的笑意在瞬息之间消失了,失声道:“小心!” 也就在喊出口的同时,他伸出了手臂,忙扶住楚清韵。楚清韵也情不自禁的抓住了他的手,有些紧张的神态,娇脸发白了,还好并不严重。 “你看你,说着让你小心,这下差点就踩空了,好好走路,你还回过身来干什么。”池皓天摇着头说话,关怀责怪地着她,不过目光一闪,看到怀中的楚清韵的面色,从煞白转成一片娇红,实在是如明珠莹晕,美丽又可爱,忍不住心头微荡,突然低声笑:“嗯,要不然我抱你过去吧。” “干什么!我才不要你乱来……”楚清韵轻轻捶打着对方,立即推开了他。 池皓天看着她小女儿般的娇嗔,几乎看痴呆了,这真是一份来之不易的心情“享受”。 她却转过身,掩住了羞红的面颊,开始努力向前行去,这一次她很小心,很谨慎,余下也没有多远了,所以她顺利地走了过来。 当脚踏实地后,楚清韵拍手一笑,嫣然如百花绽放。 池皓天突然发现,其实,嗯,她这个样子也不错……如果真的恢复不了,就想方设法与她重新培养感情,没有了过去的伤痛的往事困扰,岂非更加容易重新开始? 想到这里,池皓天突然动了个念头,“如果等清韵好起来的话,还会不会理睬我?还会不会在继续生我的气,只怕她不肯和我回家吧?先前从那山谷离开时,她其实就处于了失常态度,所以才肯乖乖跟我回家,在她头脑心智正常之时,是不会对我有这么好脸色的……” 池皓天越来越觉得矛盾了……他发现自己的心情开始纠结了起来。要不要真的带她去看病?让她恢复过来? 哦,不行,如果是故意不去看病,等将来让岳父大人知道了,必定会怨恨于我,他们肯定是希望女儿可以恢复,与他们相认的,他们和我的心情可不一样…… 何况这件事牵扯到了方御医,如果将来他写信问到松涛居士,就知道我有没有带着清韵去看病,这一点很容易被揭穿。 池皓天边走边想着,犹豫半晌,终于暗中叹了口气,算了,去看就看吧,自己和清韵的缘分就看天命了,清韵还是要恢复过来,真正认清自己,那时肯再回到自己身边,才算是真正的成功,像现在这样子终究不妥…… “你发什么呆,快点走啊!”楚清韵回头望向他时候,看见他迟迟疑疑,脸上的凝重与若有所思之状,不耐烦地说了一句。 “哦,好……”池皓天追赶了上去,与楚清韵并行。 过了小河,前边就是一片丛林,绕过这山林,就有路径往上走了。等他们绕过了丛林,出现了一条曲折又深长的石阶,弯弯曲曲的被掩映在林木间。 “是不是顺着这石阶往上走?” “嗯,这是最近的上山的路……” “好!那就走这里吧。” 池皓天让一名侍卫走在最前头,楚清韵走在其后,自己则跟随在了楚清韵的旁边,另外还有死人跟在最后。 石阶并不整齐,坑坑绊绊的,池皓天嘱咐她说,“小心点。” “嗯!”,楚清韵似乎那倔强的性子还没有改变,尽管走了一段,就觉得双腿发软了些,这爬山还真是挺累的,往旁边的池皓天身上看去,他还跟个没事人似的。 又走了一阵,楚清韵觉得双腿好像不是自己的了,实在好累,好累……她的脸上已经有细微的汗珠,呼吸之间急促粗重了些,就算想努力忍住,实在也无法掩饰得住。 “清韵……我扶你一起走。”池皓天伸出了手了,原先她是想拒绝的,但这会儿实在走不动了,好久没登山过的人如果骤然去爬山,只怕都会有这样的感觉。 仰头望去,那歪歪扭扭的石头搭成的简陋梯阶,还在继续往上延伸着,不知道何时才会到尽头,四下宁静,只有鸟语啁啾。 池皓天伸手拉着她的衣袖,然后蓦地极快了速度。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三章 山峰石梁 楚清韵立即觉得自己好好像随风往上飞奔似的,一阵风般让对方带着奔了上去。 终于,石阶走完了,他们到顶了。 但是从这边山顶往那边翻越过去,却有一个更大的凶险。他们看到了,那时一片靠着山壁的石梁。 大家觉得有些惊讶,难道没有别的路了么?石梁很狭窄,但如此高处,别说是楚清韵了,就算是池皓天等武功高强的人,也要万分小心的,否则一个没站稳,跌下去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场。 空山寂寂,有风吹袭了过来,山顶上的草木轻轻摇动着,看到日色偏西,再过不久,就是黄昏了。 “少爷,走过了这一道石梁,到了对面,然后顺着下山到山麓,不久就是陆家集了。”旁边的侍卫在说着前方的情况,池皓天点了点头,“嗯……那咱们就快点过去吧!” “我……我有点害怕……”看到这个石梁,楚清韵终于露出了惊惧之色。 这个地方,可过跟方才的独木桥不同了!绝对不是闹着玩的,尽管都是很窄的地方,要从上边通过,但独木桥下边不过是条小河,就算真的跌下去了也没多大的关系,这里,高高的石梁山崖上,危险提升了数十倍,跌下去那是必死无疑。 “不必害怕……我会拉着你走。”池皓天温柔地安抚着她,“不会有事的。” 他的语声很温柔,眼神却很坚定,给了她一种力量与信心,楚清韵的心渐渐定了下来。 “那好吧,但是……石梁这么窄的,只能一个人走,没办法两个人一起并行,你只得在我后边……” “我在后边也能拉住你啊。”池皓天微笑。 “好,那我试试。” 楚清韵想当先走过去,池皓天却轻轻拽住她,另外吩咐一名侍卫,“你先过去,在前边。” 侍卫应命前行,快速地走过了石梁,石梁还是很长的,这次要比独木桥的长得多,有四长左右的远近,别说是普通人,就算那侍卫高手,也屏住了呼吸,走得极为小心。 下边就是深壑,就是凶险万分的山崖,绝对不能跌下去,否则谁也没办法跟老天爷去赌自己是不是能命大到摔不死,或者命大到摔下去必定会被什么树枝给够挂住。 那侍卫首先走了过去,终于走到了尽头,踏上另外一边的山峰。 他会转身过来,高声呼唤道,“没事,这石梁很结实,很稳,少爷你们过来吧!” “嗯,好……”池皓天终于也准备行动了,让楚清韵先走上去,她的一只手放在身后,让池皓天紧紧的拉拽着。 他的力量,给予了她一份稳定感。楚清韵那处于荒芜状态的心境,突然有了一种奇妙的,或者说是微妙的感觉。这感觉好像一股暖流般注入了心田,温暖了她的全身似的。 楚清韵呆呆地一怔,好熟悉的感觉……她的心神,在一霎时,似乎有点恍惚,似乎想起了什么。 是的,这感觉,眼前的这个人,为什么会有这样感觉……她心神悠悠荡荡的,那奇妙的滋味始终充斥着深心,她不知道自己对眼前这个男人到底是怀着什么样的感情。极为陌生,又极为熟悉。 她的心在被触动的一刻,似乎有灵光闪烁而过,这点微弱的灵光,好像照亮了一点点那沉溟的心智,啊,我想起了什么…… “清韵!”池皓天见到她几乎突然发起了呆,好像思索什么很入神,不禁疑惑,“你怎么了?想什么呢?” 楚清韵随之摇了摇头,说,没什么,所以就当先走了过去。 池皓天的手还在紧紧拉着她,楚清韵走到了石梁上,“不要往下看!” 这一看,真的是很吓人,所以他嘱咐她不要往下去看。 “知道了!”,楚清韵的小脸上突然露出了灿烂的笑意,“不过反正没事啊,有你拉着我呢,我往下看,如果跌下去了,你就把我拽起来。” “我的姑奶奶,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你说说就行了,不要真的做出来……”池皓天显然也有些怕她真的大胆胡闹,说,“这可不是之前过独木桥的时候!在那里我很容易拉住你,这里如果我也不小心跌下去了,咱们俩就全都得命丧黄泉了。”池皓天苦笑着。 楚清韵笑道,“没事,我吓你的!只要你不放开手就好了……” 她于是踏了上去,踏上了那狭窄的石梁,不知道为什么,心头忽然觉得空空荡荡的,感觉更加奇妙,更加不可琢磨。 池皓天就紧紧跟着她。 两个人很久没有如此紧密的在一起,池皓天觉得心情也是十分奇妙,他们都没有往下看,只是平稳地向前走着,楚清韵起初走得还算稳当,不过有些紧张是难免的,屏息静气,没有出什么差错。 但是楚清韵觉得这石梁好漫长,好漫长,四丈远近对她来说这么慢慢行走真是个超长的距离,跟两丈左右的独木桥比起来实在是不可同日而语。 几名王府的侍卫跟随在后方,也是缓行而过。 他们走起来就稳多了,功夫高、轻身术好的人,走这个是不算什么的,就算是个江湖卖艺的,走钢丝那么细的只要练好了都能如履平地。 楚清韵好像很想去拉紧一紧衣襟,“这里风好大啊,吹得我好冷……” 池皓天低声,“坚持一下,这里尽量不要动,走完了石梁再说。” 楚清韵低低应了一声,于是继续往前走,但是这个时候,天空中响起了一声奇异的鸟鸣。 他们却不敢抬头去看是什么鸟,但是听那声音,好像是飞鹰之鸣啸,有些刺耳,有些惊心……楚清韵的眼神,变得迷离了起来。那声音,破空响起,并且好像越来越近,飞鹰莫非盘旋在石梁的上空? 侍卫已经忍不住抬头去看了,那是一团黑色的影子,果然飞舞在石梁的上空,也并不远,却飞速甚快,不停的游移,看不太清楚。但是那鸣叫之声越来越犀利,不,简直可以说是凄厉,凄厉而古怪。 楚清韵的眼神,也随之改变了! 变得很迷茫,随之很犀利,很锐利,或者说,变得和那鸣叫之声一样很凄厉很冷锐。 她的头脑中立即从清醒变得浑懵了起来,在那一刻,变得迷迷蒙蒙的,但是却好像有什么力量钻入了她的脑髓,然后控制了她的意识。 她一只手还在让池皓天紧紧抓着呢,这时候,她的动作忽然产生。她猛然大力的去推池皓天! 站在危险万分的石梁上,措不及防的池皓天,让楚清韵给暗算了…… 如果在平地,池皓天根本不会惧怕她这么样的推搡,如今,深处悬梁,这一推,简直是送他入死路! 池皓天其实心态一直是紧绷着的,很小心,很谨慎,一直在关注着周边的动静。但是,他还是疏忽了,疏忽了最亲近的这个人,疏忽了眼前的楚清韵。他以为楚清韵已经恢复了,再也不受什么邪力的操控,所以不会再做出疯狂又古怪的事,不会想刺杀楚丞相一般那么突然犯病发疯,其实他一路上曾经怀疑过,所以这两天暗中观察楚清韵,但是看到楚清韵完全没有出现异常的状态,只不过就是不认得他们,回忆不起来罢了…… 所以,他的心神终究是疏忽了!就在这一刻,他与楚清韵如此的亲近,根本没有躲避的空间,实在是猝不及防。 于是,他真的被楚清韵给推了下去! 池皓天发出了惊呼之声。 楚清韵却忘记了,他是拉着自己的手的,就算她将他退下石梁,他的手却还没有松开! 是的,她在这个瞬间,也被拖带着跌落下石梁。 “少爷!……” 侍卫们亦是情不自禁失声惊呼,其中有名侍卫就跟在池皓天的身后,这名侍卫功夫甚高,反应也极是灵敏,眼看不对劲,立即伏身趴下,稳稳趴在了石梁上,右手攀住石梁,另外一只手闪电般伸了出去,抓住了池皓天的手臂。 池皓天尽管因为猝不及防,让楚清韵给推得闪下石梁,但他毕竟不是普通人,像他这样武功高强的人,在危急时刻,自会迸发出常人难及的力量与自救本事。 池皓天也是一霎时伸出了手臂,所以那侍卫很快就拉住了他,楚清韵惊呼一声,也跌了下去,但是她让池皓天紧紧拉着没有放开,所以只不过身子悬空而已。 那侍卫抓住了池皓天的手臂,觉得竟然能及时救得池皓天,不禁大喜,后边的侍卫立即也趴伏下来,又扶住他的身肩,帮他一起用力。 池皓天在半空吸了口气,猛然提气,身子倒转,双足勾住了石梁,然后急声吩咐,“快救清韵上去,我没事!不必先顾我。” 那侍卫听得吩咐,说,“少爷,你挺得住?” 池皓天回答着,“我没事!一时半会掉不下去的……你们快拉住清韵,把她拉上去。” 那侍卫亲眼看到池皓天是让楚清韵给突然退下去的,心想,她差点要了少爷的命,少爷还要救她?不过这念头只敢在心中闪过,是不敢违背池皓天的命令的,于是他的手慢慢伸过去,从池皓天的掌握中接过楚清韵,并用力将她给提了上来。 楚清韵的情绪,似乎处于极大的惊恐状态,头也是晕晕乎乎的,呼吸急促,似乎还没从方才的惊惧中缓过神,就算又上了石梁,也几乎站不稳,那侍卫让她先坐在石梁上,这样能稳一点。 然后,又将池皓天拉了上来,这次就比较容易了,池皓天一上来,便到了楚清韵身边。 正文 第一百五十四章 伏击 “少爷!这清韵王妃是不是又犯病了?方才她为什么……” “别说了!”池皓天沉声阻止着属下侍卫,目光只是一直盯着楚清韵。 楚清韵抬头看向他,眼神中也仍然充满了惊恐之意,登时惊叫,“你别过来!” 池皓天看到她这么大的反应,不禁一怔,楚清韵接着尖声呼叫着,“不要挨近我!不要!……否则我跳下去了。”她的情绪似乎又出现了异常,极不稳定,极度的激动之中。 “好,我不挨近,清韵,你先冷静一下!冷静一下。”池皓天忙安抚着她,生怕她又犯狂发作,不知道要做出什么事来。 楚清韵的眼前却似乎出现了另外的场景,眼前的人,化为那白衣白发的法师模样,那脸上去掉了面具,就似一个鬼脸般可怖,笑得如此诡异,令人惊悚。 所以她处于极度的惊恐状态,这个人,就好像恶魔一般在纠缠着她,让她不得安宁。 “听我的话……听我的话……”熟悉的语句,又一次出现,并萦绕在耳边。 天空中那只鸣啸得十分凄厉的飞鸟,仍盘旋在上方,不住的飞来飞去,没有离开。 池皓天不禁仰头看去,目中射出了锐利的光芒,沉声说,“这鸟有古怪!清韵好像就是听了它的叫声,整个人变得失常的。” “难道这是那个怪客所饲养的怪东西?”侍卫也觉得那飞鹰大为古怪,啸声如夜哭。 “我们要小心了,赶紧离开这石梁,对方的人说不定已经到了附近,所以才会有这只飞鹰的出现……” 池皓天警惕之心一刻都没放松,这时候更加谨慎,但楚清韵处于极度不稳定中,甚至不让他接近,这局面似乎有点胶着。 “清韵,你冷静下来没有?” “你、你是恶人,我就是被你害的!你不要过来。”池皓天不禁皱了皱眉,在尽力辨别着对方此时究竟是处于什么状况下,说出这样的话的,如果还是失常的情况,无论她说什么都不足为怪,也不必听之。 但是他念头一转动,猛然指着对面的山峰说,“我不是,那个人才是害你的!” 楚清韵不由自主转头往后边看了一下,尽管偏头的幅度不大,还是情不自禁让池皓天的指引给支开了心神,就在她转身的刹那,池皓天立即箭步窜上,闪电般出手,点住了楚清韵上身的一处xue位。 楚清韵又惊叫了出来,但觉得上身发麻了,动弹不灵,池皓天却立即将她拉起,低声急迫地说明,“快走,对不住了,清韵,你现在情绪不稳,我只能先将你暂时制住,等过去了后再给你解开。” 他拉着楚清韵立即往前行去,并吩咐后边的侍卫“,快跟上。” “是……” 他们立即往石梁对面继续前行,要度过这一段险关,踏上对面的山峰,但就这个时候,对面的山峰岩石后,闪现出几条百衣影子。 那些白衣影子是人影,动作很是迅快,闪现之后,哈哈大笑几声,掌中拿着的似乎是张弓弩,只见他们的头上都带着个诡异的面具,披头散发,看不见面目。 “哧哧”之声,迅疾的利箭,漫天洒了过来。 “小心!”池皓天又几乎失声,急叫着提醒众人。 池皓天举兵刃低挡,但那些人射出的箭乃是机关所发,不仅很多,并且极快,力量极是强劲,实在不好躲闪,更加因为处于在危险万分的悬空石梁上。 池皓天惊悸之下便忙举剑拨打着利箭,拼尽了全力,才将第一批射过来的利箭全都打偏开去,对方想必不会就此罢休,眼看着第二轮的攻击又将展开。 “少爷,让我们涉险过去……要不然大家都得死在这里!” 后边的一名侍卫没有等池皓天的吩咐,就腾空纵了起来,直扑向对面的山岩。 因为他们走了大半的路程,如今距离对面也就是一仗多远近了,凭着轻身功夫,可以直接纵跃过去,只不过毕竟很凶险,如今在情急的处境中,他们决定涉险闯关。 在领头侍卫的当先冲杀过去后,第二名、第三名侍卫都纵身跃起,凌空冲向那对面的山峰岩石上,他们的行动都迅敏无比!无论是谁,在拼命的时候,总是能爆发出比平时还更巨大的力量的。 他们向着那边凌空扑了过去! 那一批神秘客,看到射来的利箭竟然不能将他们怎样,立即又射出第二批。 池皓天说实话是支持不了多久的,任谁都很难躲得开漫天箭雨的袭击,第一次他情急拼力才挣zha着打开第一批飞箭,如果再来第二波,他只怕没多久便会抵挡不住。 就因为这样的凶险情况会有让他们丧命的危险,所以几名侍卫都豁出去了,拼着受伤,也要冲过去,尽快落在对面的山岩上,阻拦敌人并对敌人进行攻击。 “啊……”在第二批的箭雨的攻击下,有一名侍卫受了伤,还没有跃到山岩处,就直接栽下了石梁,跌下了山崖。 “小常!”池皓天惊呼出声,这一下,跌下的侍卫是必死无疑了。 那名侍卫是几个人功力较弱的,在他中了箭后,另外二名侍卫已踏上对面的山峰,并挥动兵器,厮杀了过去,白衣神秘客见到对方已经不可阻挡地冲杀了过来,掌中弩箭也发得迟慢了,因为他们已凌空落下,劲风扑面,横扫而至。 “快撤!” 为首的一名白衣神秘客突然呼喊了出来,竟在示意让自己人立即撤走,不多做纠缠。 池皓天厉声喝叱,“别走!抓住他们,别放他们走了。” 看样子这几名神秘客的功夫,并不算很高明,只不过因为仗着手中的弓弩,又是如此有利的地形情况,才敢出来暗算攻击他们,没想到对方的拼命劲儿,竟然闯了过来,尽管射死他们一人,却还是让另外的二名侍卫给攻到了近前。 所以他们眼看不利,就立即想撤退。侍卫高手听到池皓天的吩咐,当然不能让他们走,一番激烈的厮杀,最终一名神秘客逃走了,另外一人受伤中不小心也跌落了悬崖,还有二人被生擒。 这时候池皓天也拉着楚清韵一起赶了过来,踏上山峰与石地,终于赶到安稳的所在了。 “少爷,这二人给抓住了!” 池皓天立即沉声吩咐,“把他们的面具给摘下来。” “是……” 那二名神秘客,全都给摘掉了面具,露出的面容却很陌生,只不过是两个普通长相的壮年汉子。 池皓天捏紧了拳头,显得很痛心,“小常死了……” 其余的侍卫都纷纷低下了头,不敢开口,气氛变得沉重了不少。他们都觉得心情有些窒闷与沉痛,小常就是方才跌下山崖的侍卫。 池皓天咬牙,“我要让他们血债血偿,好好审问他们,幕后主使是谁!如果敢不回答,就把他们个个扔下悬崖去。” 那二名壮年汉子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惊慌。已经有一名侍卫踏上前,重重的给了他们身上每人一脚,踢得他们简直“痛彻心肺”,嘶嘶呀呀的叫喊了出来。 “说,谁派你们来暗算伏击的。” “是……是……”那二名汉子语声颤颤巍巍的,却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池皓天忍不住了,厉声喝问,“你们的主人是谁?他如今身在何处?” “我……我们也不知道……我们甚至没见过雇主的样子,只不过他给了我们银子,还有这些弓弩,就让我们换上衣服,戴上面具,是时候就赶出来进攻……” 左边的一名汉子断断续续的终于说出了情况。 “没看见是谁,你们就听命于他?”池皓天冷笑。 “我们兄弟其实是陆家集附近山区的绿林三寇……”那汉子苦着脸说,“混江湖的,不过就是想讨口饭吃,为了多挣点银子罢了,有时候为了银子,也都不惜豁出去,这次,雇主给的钱多,我们乐都来不及,哪里还会考虑其他的?何况这次行动并不是真的来跟敌人真刀真枪的拼杀,他不过是叫我们来伏击暗算,是十拿九稳的暗算,我们对这石梁险道很熟悉,因为就是附近山区的人,今天来隐藏在后边,等你们快过来的时候出手……经过就是这样的,咱们是真不知道那雇主是谁……他虽然出现过,戴着面具,也穿一身白,给了我们很多银子,咱们根本没见到他的真面目啊。” 池皓天仍在冷笑,“你们说的是实话么?我怎么听着像是隐瞒与推托之词。” “啊啊,兄台,天地良心,如果我们说的有半个字虚言,你可以将咱们就给抛下山崖去喂狗……绝对不虚!绝对不虚。” 旁边的侍卫也冷笑一声,猛然上前,捏住了其中一人的锁骨,语声冷厉得很,“你们还真是见钱眼开,为了钱,什么都做得出来,你可知道我们的来历?你可知道你那雇主的来历?这些你们全都不管,只要给银子,你们就来暗算?” 那汉子脸色惨白,颤声说,“我兄弟确实是为了钱,江湖的日子这么难混,我们要讨生活啊,大爷……请你饶了我们吧。” “饶了你们?那我们死了人就白白送命了么?”侍卫厉声喝叱,目光发红,显然是比较激动与愤怒。 那汉子低声颤颤巍巍的说,“我们也有人丧命了,也跌下山崖摔死了,这一下不就算是一命抵一命了么?……” 侍卫还想说什么,池皓天却已不耐的阻止,“不要跟他们废话了,先押着他们下山,等到了陆家集再说!” “是,少爷……”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五章 伏击 “少爷!这清韵王妃是不是又犯病了?方才她为什么……” “别说了!”池皓天沉声阻止着属下侍卫,目光只是一直盯着楚清韵。 楚清韵抬头看向他,眼神中也仍然充满了惊恐之意,登时惊叫,“你别过来!” 池皓天看到她这么大的反应,不禁一怔,楚清韵接着尖声呼叫着,“不要挨近我!不要!……否则我跳下去了。”她的情绪似乎又出现了异常,极不稳定,极度的激动之中。 “好,我不挨近,清韵,你先冷静一下!冷静一下。”池皓天忙安抚着她,生怕她又犯狂发作,不知道要做出什么事来。 楚清韵的眼前却似乎出现了另外的场景,眼前的人,化为那白衣白发的法师模样,那脸上去掉了面具,就似一个鬼脸般可怖,笑得如此诡异,令人惊悚。 所以她处于极度的惊恐状态,这个人,就好像恶魔一般在纠缠着她,让她不得安宁。 “听我的话……听我的话……”熟悉的语句,又一次出现,并萦绕在耳边。 天空中那只鸣啸得十分凄厉的飞鸟,仍盘旋在上方,不住的飞来飞去,没有离开。 池皓天不禁仰头看去,目中射出了锐利的光芒,沉声说,“这鸟有古怪!清韵好像就是听了它的叫声,整个人变得失常的。” “难道这是那个怪客所饲养的怪东西?”侍卫也觉得那飞鹰大为古怪,啸声如夜哭。 “我们要小心了,赶紧离开这石梁,对方的人说不定已经到了附近,所以才会有这只飞鹰的出现……” 池皓天警惕之心一刻都没放松,这时候更加谨慎,但楚清韵处于极度不稳定中,甚至不让他接近,这局面似乎有点胶着。 “清韵,你冷静下来没有?” “你、你是恶人,我就是被你害的!你不要过来。”池皓天不禁皱了皱眉,在尽力辨别着对方此时究竟是处于什么状况下,说出这样的话的,如果还是失常的情况,无论她说什么都不足为怪,也不必听之。 但是他念头一转动,猛然指着对面的山峰说,“我不是,那个人才是害你的!” 楚清韵不由自主转头往后边看了一下,尽管偏头的幅度不大,还是情不自禁让池皓天的指引给支开了心神,就在她转身的刹那,池皓天立即箭步窜上,闪电般出手,点住了楚清韵上身的一处xue位。 楚清韵又惊叫了出来,但觉得上身发麻了,动弹不灵,池皓天却立即将她拉起,低声急迫地说明,“快走,对不住了,清韵,你现在情绪不稳,我只能先将你暂时制住,等过去了后再给你解开。” 他拉着楚清韵立即往前行去,并吩咐后边的侍卫“,快跟上。” “是……” 他们立即往石梁对面继续前行,要度过这一段险关,踏上对面的山峰,但就这个时候,对面的山峰岩石后,闪现出几条百衣影子。 那些白衣影子是人影,动作很是迅快,闪现之后,哈哈大笑几声,掌中拿着的似乎是张弓弩,只见他们的头上都带着个诡异的面具,披头散发,看不见面目。 “哧哧”之声,迅疾的利箭,漫天洒了过来。 “小心!”池皓天又几乎失声,急叫着提醒众人。 池皓天举兵刃低挡,但那些人射出的箭乃是机关所发,不仅很多,并且极快,力量极是强劲,实在不好躲闪,更加因为处于在危险万分的悬空石梁上。 池皓天惊悸之下便忙举剑拨打着利箭,拼尽了全力,才将第一批射过来的利箭全都打偏开去,对方想必不会就此罢休,眼看着第二轮的攻击又将展开。 “少爷,让我们涉险过去……要不然大家都得死在这里!” 后边的一名侍卫没有等池皓天的吩咐,就腾空纵了起来,直扑向对面的山岩。 因为他们走了大半的路程,如今距离对面也就是一仗多远近了,凭着轻身功夫,可以直接纵跃过去,只不过毕竟很凶险,如今在情急的处境中,他们决定涉险闯关。 在领头侍卫的当先冲杀过去后,第二名、第三名侍卫都纵身跃起,凌空冲向那对面的山峰岩石上,他们的行动都迅敏无比!无论是谁,在拼命的时候,总是能爆发出比平时还更巨大的力量的。 他们向着那边凌空扑了过去! 那一批神秘客,看到射来的利箭竟然不能将他们怎样,立即又射出第二批。 池皓天说实话是支持不了多久的,任谁都很难躲得开漫天箭雨的袭击,第一次他情急拼力才挣zha着打开第一批飞箭,如果再来第二波,他只怕没多久便会抵挡不住。 就因为这样的凶险情况会有让他们丧命的危险,所以几名侍卫都豁出去了,拼着受伤,也要冲过去,尽快落在对面的山岩上,阻拦敌人并对敌人进行攻击。 “啊……”在第二批的箭雨的攻击下,有一名侍卫受了伤,还没有跃到山岩处,就直接栽下了石梁,跌下了山崖。 “小常!”池皓天惊呼出声,这一下,跌下的侍卫是必死无疑了。 那名侍卫是几个人功力较弱的,在他中了箭后,另外二名侍卫已踏上对面的山峰,并挥动兵器,厮杀了过去,白衣神秘客见到对方已经不可阻挡地冲杀了过来,掌中弩箭也发得迟慢了,因为他们已凌空落下,劲风扑面,横扫而至。 “快撤!” 为首的一名白衣神秘客突然呼喊了出来,竟在示意让自己人立即撤走,不多做纠缠。 池皓天厉声喝叱,“别走!抓住他们,别放他们走了。” 看样子这几名神秘客的功夫,并不算很高明,只不过因为仗着手中的弓弩,又是如此有利的地形情况,才敢出来暗算攻击他们,没想到对方的拼命劲儿,竟然闯了过来,尽管射死他们一人,却还是让另外的二名侍卫给攻到了近前。 所以他们眼看不利,就立即想撤退。侍卫高手听到池皓天的吩咐,当然不能让他们走,一番激烈的厮杀,最终一名神秘客逃走了,另外一人受伤中不小心也跌落了悬崖,还有二人被生擒。 这时候池皓天也拉着楚清韵一起赶了过来,踏上山峰与石地,终于赶到安稳的所在了。 “少爷,这二人给抓住了!” 池皓天立即沉声吩咐,“把他们的面具给摘下来。” “是……” 那二名神秘客,全都给摘掉了面具,露出的面容却很陌生,只不过是两个普通长相的壮年汉子。 池皓天捏紧了拳头,显得很痛心,“小常死了……” 其余的侍卫都纷纷低下了头,不敢开口,气氛变得沉重了不少。他们都觉得心情有些窒闷与沉痛,小常就是方才跌下山崖的侍卫。 池皓天咬牙,“我要让他们血债血偿,好好审问他们,幕后主使是谁!如果敢不回答,就把他们个个扔下悬崖去。” 那二名壮年汉子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惊慌。已经有一名侍卫踏上前,重重的给了他们身上每人一脚,踢得他们简直“痛彻心肺”,嘶嘶呀呀的叫喊了出来。 “说,谁派你们来暗算伏击的。” “是……是……”那二名汉子语声颤颤巍巍的,却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池皓天忍不住了,厉声喝问,“你们的主人是谁?他如今身在何处?” “我……我们也不知道……我们甚至没见过雇主的样子,只不过他给了我们银子,还有这些弓弩,就让我们换上衣服,戴上面具,是时候就赶出来进攻……” 左边的一名汉子断断续续的终于说出了情况。 “没看见是谁,你们就听命于他?”池皓天冷笑。 “我们兄弟其实是陆家集附近山区的绿林三寇……”那汉子苦着脸说,“混江湖的,不过就是想讨口饭吃,为了多挣点银子罢了,有时候为了银子,也都不惜豁出去,这次,雇主给的钱多,我们乐都来不及,哪里还会考虑其他的?何况这次行动并不是真的来跟敌人真刀真枪的拼杀,他不过是叫我们来伏击暗算,是十拿九稳的暗算,我们对这石梁险道很熟悉,因为就是附近山区的人,今天来隐藏在后边,等你们快过来的时候出手……经过就是这样的,咱们是真不知道那雇主是谁……他虽然出现过,戴着面具,也穿一身白,给了我们很多银子,咱们根本没见到他的真面目啊。” 池皓天仍在冷笑,“你们说的是实话么?我怎么听着像是隐瞒与推托之词。” “啊啊,兄台,天地良心,如果我们说的有半个字虚言,你可以将咱们就给抛下山崖去喂狗……绝对不虚!绝对不虚。” 旁边的侍卫也冷笑一声,猛然上前,捏住了其中一人的锁骨,语声冷厉得很,“你们还真是见钱眼开,为了钱,什么都做得出来,你可知道我们的来历?你可知道你那雇主的来历?这些你们全都不管,只要给银子,你们就来暗算?” 那汉子脸色惨白,颤声说,“我兄弟确实是为了钱,江湖的日子这么难混,我们要讨生活啊,大爷……请你饶了我们吧。” “饶了你们?那我们死了人就白白送命了么?”侍卫厉声喝叱,目光发红,显然是比较激动与愤怒。 那汉子低声颤颤巍巍的说,“我们也有人丧命了,也跌下山崖摔死了,这一下不就算是一命抵一命了么?……” 侍卫还想说什么,池皓天却已不耐的阻止,“不要跟他们废话了,先押着他们下山,等到了陆家集再说!” “是,少爷……”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六章 黄山求医 于是一行人开始下山,五名侍卫少了一人,只剩下四个,到了闪下,池皓天又吩咐说,“派个人去找找小常的尸体,希望尽快找到,给他好好安葬了。” 其中一名侍卫应声,“好!我去吧。” “少爷,前边就是陆家集了,咱们再走一里地左右。” “嗯,尽快赶过去,眼看天就要黑了,先去落脚。”山中不知岁月长,转眼已经临近了傍晚。 “少爷,我觉得那个幕后的人只怕不肯罢休,咱们一路上要分外小心才是。” “这个我知道,其实我倒希望他能现身,我真的很想会会他!” “那个人看来极为邪门,还不知道有些什么样的邪门手段……” 池皓天冷笑,“我很想看看他能邪门到什么地步,他不就是会白蛊邪术么?那种东西,先前我都领教过了,如果我们没有落在他手上,他很难一时控制得了我们,因为施下白蛊巫术是需要在受害人身上种下那种邪物的,并不是那么简单。” 侍卫点头,“少爷说的是,总之咱们谨慎防范就对了,也不是说怕他。” 不过他们好像过虑了,因为平平安安的到了陆家集,再也没发生什么事,后来,寻找尸身的那名侍卫,还有赶马车的小丁都相继去了陆家集与他们会合。 他们将常侍卫的尸体安葬在陆家集外的坟地,并花了些银子给专门修坟守坟,耽搁了一天多的工夫,但是池皓天好像并没特别急着赶路,所以耽搁下来也无妨。 这一天过去了,还是没有发生什么事,预想中的情况都没有发生,仍然平平安安的,毫无异样。 只有楚清韵的神态仍然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始终没有再清醒过来。这一点让池皓天很担心,临时请了陆家集的名医过来给看诊,又喂了几副药。 楚清韵似乎渐渐恢复了过来,却还是经常处于茫然呆滞的状态,池皓天立即决定还是前往黄山去求助松涛居士。 他们上路了,这一路上都安然无恙,经过长途跋涉,终于达到了黄山。 “少爷,那位松涛居士是住在黄山哪里的?”毕竟黄山是个大的概念,隐居住什么地方,还要具体去落实,池皓天却知道内情似的沉吟,“方御医说,他住在黄山天都峰的一个叫‘松涛院’的所在……让我们具体来了之后再去找找。” “好,少爷先带着清韵王妃住下,我们上山打听打听,等找到了那个松涛院,您再带人前往。” 池皓天点了点头,“嗯,那你们先去吧。” 他们先找客栈住下,派二名侍卫上山一边打听一边寻找着,等晌午时分就赶回来了,告诉池皓天说,已经找到了松涛院。 池皓天等不及想去了,于是立即带着楚清韵上山。在侍卫的引路之下,很容易找到了“松涛院”。黄山是名胜之地,山色风光如天然画卷,数不尽的奇石奇松,看不完的云海峰峦,但是这么一路行来,池皓天心神因惦记着为楚清韵求医的事,几乎都没怎么观赏过风景。 终于到了松涛院前。那独门小院之前有一张匾额,上边确实写了松涛院三个字。 池皓天仰头望去,又问上边的侍卫: “你们之前有进去过么?” “没有,属下们找到了这地方,就立即赶回去向您禀报了……” “好,立即去敲门,如果开门的人问起咱们的身份来历,你就照直说,然后拿着这封信,相信看过这信,松涛居士会见咱们的。” 侍卫上前敲门,开门的是个小童子。那童子面貌十分的灵秀可爱,穿着一袭青色的衣裤,白袜黑鞋,显得朴素又精干,两只眼睛也机灵无比,滴溜溜转了几转,又往外看了看后边石阶下站着的池皓天等人,便接过了书信,略微扫了几眼,看到了信封上的字迹。 “嗯,好,请几位稍候,我进去通禀居士一声。” “那就有劳小哥了。” 他们静静等了一会儿,也不算太久,院门就又一次打开,只见那小童微微而笑,“我们居士说,请那位公子进来吧。” 池皓天立即带着楚清韵上前,客气地说,“多谢。” 小童转身,“各位随我来。”他引着池皓天等人进了院子,来到了前边的小厅,又说:“随从大哥们先在此等候,居士说只请池皓天公子与楚姑娘过去后边的医堂相见。” 池皓天点了点头,“好。” 他让侍卫们在小厅等候,自己带着楚清韵随小童一起去了后院。原来在这里,还有个专门的“医堂”。 是松涛居士给人看病之处,等池皓天与楚清韵入内后,便在医堂见到了松涛居士。松涛居士尽管已经是“人生七十古来稀”的年纪了,但显得并不太老,身材清瘦颀长,精神矍铄,一双眸子时而会流闪出精光,颔下长长的白须,看起来颇有几分出尘之意。凭池皓天的眼光,可以看出对方不仅是名医,还是一个武功高手。 “松涛居士,晚辈池皓天特来求医,给您见礼了!”池皓天倒表现得很客气很恭敬。 松涛居士微微一笑,抚了抚颔下的长须,“嗯,老朽看过我那徒儿的书信,已经知道池公子之来意了……需要看诊的就是这位姑娘么?” “正是!”池皓天忙说,“请您给她看一看,方御医说,她是中了苗疆的邪术‘白蛊巫术’,原本方御医已给解了施下在她身上的巫术,破除了白蛊泥洼所能操控的白链邪物,却还是没有恢复心智,这一点正是在下所烦恼的,另外她体内好像还有残余的邪力与毒性,在路上曾经又一次受蛊惑,险些对我出手,后来让我制住,然后又变得神智不太清醒了……” 他将楚清韵的情况一下全都告诉了对方,希望对方能有所判断。 松涛居士听完了,却什么都没说,只是沉吟了一下,便让楚清韵过去,“我先给楚姑娘看看脉象。” “好……”池皓天忙拉着痴痴呆呆的楚清韵走了过去,坐在一张形状奇异的椅子上,松涛居士指点让她坐在这里,随之就为楚清韵开始把脉。 池皓天退闪到了一边,也不敢打搅对方,静静的等候着。 松涛居士把脉完毕,却仍然没有立即回答,又翻了翻楚清韵的眼皮,看了看,并看向她脖颈处,那是曾经取下过白链的地方。 尽管曾经因为药物所浸泡,让融入到皮肉中的白链能安稳的取了下来,但多多少少还是有一点痕迹,似乎是嵌过的痕迹。 “她的确还没有完全恢复。”松涛居士沉吟着说,终于开口了,“尽管白链已除,只不过是让对方无法在远处以白链泥娃来操控,打掉了这一层的邪力,但是有一种毒性,仍然存在于她体内,这毒性如今并不影响她身体的其余之处,只不过影响她的意识部分,这残存的药力仍隐伏在体内并没有消除,所以,只要对方有使出特别的手段,还是能唤起她体内的邪力,池公子说她之前曾暗算过你……在她失常之前,发生过什么?” “我们在石梁上,那石梁在山上,很凶险的地方,对了,还有一只叫声很奇怪的飞鹰,当时盘旋在上方,原本清韵还好好的,听到了那叫声……后来就不对劲了。” 松涛居士点了点头,“想必就是那声音引起的,那飞鹰是对方专门饲养之物,能以声音传送邪力,会引起楚姑娘体内的邪力之共鸣……这种邪力,其实是因为一种奇异的毒素所引生的。” “那居士您……能否将她治好,彻底消除这种毒呢?” 这是池皓天最关心的问题,所以眼巴巴看着对方,祈盼着他的答案。 “白蛊巫术是苗疆一带最神秘的邪术,施下这邪术之人,功力又是极高的……他的邪力埋种在楚姑娘的体内,确实是件难办的事……不过,老朽可以尽量一试。”松涛居士并没有给出肯定的答复。 池皓天也不便多追问了,尽管很是心焦。“那就有劳您了,希望您无论如何,要救一救她。” “放心,老朽会尽力的。”松涛居士微微一笑,“池公子先请到外边等候,老朽要为楚姑娘开始医治了,这需要花一点工夫,也需要很多的步骤。” 他言下之意,就让外人出去,不要打搅。 池皓天听了觉得确实不便在他专心治病的时候打搅,于是按捺下焦灼,点了点头,“好!那一切有劳居士了。” 他终于转身而出,医堂的门轻轻被掩了起来。 池皓天看见医堂内,除了松涛居士外,还有一名小童在帮忙,等门关闭起来后,里边是静悄悄的,再无生息,不知道为什么,他心中觉得很空、很空,焦虑地等待了许久,一直不肯到前厅去安坐,徘徊在医堂前的小院内,急促的脚步声中透着焦躁不安的情绪。 等待是很消磨人的事情。 医堂内偶尔会传出松涛居士隐隐的语声,似乎是在吩咐着小童做什么,还有倒水声,除此之外别的就听不到了。 直等到傍晚时分,医堂的门,才终于打开。 池皓天一喜,实在是等太久了,尽管并不是真的很久,也就是一个多时辰,但对他来讲,这一个时辰比往日的一天都漫长难耐。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七章 揭露阴谋 打开门的是那小童,池皓天忙迎了上去。“怎么样?医治的情况怎么样?” 小童却说,“等居士跟您说吧,我也不知道病情有没有缓解。” “那我能进去了么?” 小童又会转身,向里边看了一眼,听到里边传来松涛居士的话声,“请进来吧。” 池皓天立即迈步入内了,看到楚清韵已经躺在了堂内的一张木榻上,平平躺在那边,还让一块大大的白布给覆盖着身体,面色苍白,整个人竟然处于昏迷中。 他心头一沉,脱口问,“怎么回事?” 松涛居士正在旁边的一个小小银盆内净手,神态显得十分疲惫,比起之前的精神矍铄,好像经过了极为艰苦的耗力过程,所以显得很累,很累。 “居士,她、她这是怎么了?怎么昏过去了?” “不必担心。”松涛居士净手完毕,转过身来,缓缓说,“是老朽给她吃下了暂时的安神之药,所以她才昏睡了过去,如果不出所料……等她清醒过来时,就应该已经能恢复了。” “什么?”池皓天大喜过望,“能如此快就恢复么?” “嗯……”松涛居士微笑着点头。 “居士果然是妙手无双啊,医道高明,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救治的?” 松涛居士微微一笑,神态很和蔼,“千斤草、百合丸,老朽平生研制的几种灵药,最是能解除各种毒性的东西……还好,这毒性先前已减弱了大半,残余之力并不顽固,所以经过老朽一个时辰的实验,大有进展……最终那银白色的毒汁,从楚姑娘的手指间全部滴落出来,直到滴尽,这才完成了,期间我怕楚姑娘会惊慌与不安,或是会觉得药力与毒素在体内的交织碰撞,较为疼痛,所以我就给她吃下了安神药,让她暂时睡上一两个时辰。” “啊,太好了!”池皓天大是振奋,“如果这次清韵得以解救,在下必定以重金酬谢居士。” “重金什么的就不必了。”松涛居士淡淡一笑,“救人乃是老朽之职,另外我那徒儿求到我头上,我当然须得全力施为,池公子与楚姑娘的身份,我那徒儿纵然没有点明,老朽却也猜得到你们必定是京城的王亲贵胄,池公子想答谢于我,当然是有这个能力的,只不过老朽其实归山隐居多年,近年更加渐渐少欲少求,公子就算给我许多金银,也是无谓之物。” 池皓天忍不住说,“只不过如此大恩大德,不知道该怎么答谢。” “公子先不必太欢喜,至于是否真的恢复了,还是等楚姑娘清醒过来后再看看。”松涛居士忽然又说。 池皓天心头一紧,颔首说,“好,等清韵醒过来看看,这一下毒性都清除了,她的记忆……也应该恢复了吧?” “如果真的邪力毒素尽消,她的确是应该恢复的。”松涛居士皱了皱眉,“就算不能一时完全记起,也必定会慢慢恢复过来。” “那就好……” 先前楚清韵一直没有恢复记忆,因为体内还有余毒在作祟,池皓天想着,那么,如今毒素全都解除了,想必就没事了,但究竟是否能真的如愿以偿……他只能再次等待。 松涛居士吩咐小童去备晚膳,然后请池皓天等人在前厅共饮。只不过池皓天没有等到楚清韵苏醒过来,看看她恢复得怎么样,心中究竟是不踏实,他还是担心会出意外:“不会还是记不起来吧?如果是连松涛居士都救不了,这世上是否就没人能救了?” 所以他极是担忧,因为希望全都寄托在了松涛居士的身上,如果他救治不了,就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池皓天暗暗祈祷着,千万别出事。 不知道是否他的诚心祈祷生了效用,在掌灯后,楚清韵终于醒过来了,小童来回禀,池皓天立即冲了过去,急匆匆来到后院那医堂内。 松涛居士也跟着过来,只见木榻上的楚清韵已经坐了起来,睁着双目,那眼光很明亮,并无浑浊迷离之感。 “清韵!”池皓天一步窜到了榻边,细细看向对方,心情较为激动。 楚清韵抬头看见他,登时觉得愣了愣。 “你还记得我么?认得我么?”池皓天连声问着。不管楚清韵对他是爱是恨是冷漠,只要能认得他就好。 楚清韵看到了他,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是没有说出口,她的脸上表情除了最初的惊讶外,随之是很复杂之色,显得不大自然,看她这样的表情,无论是喜是哀是怨,就算是什么旁人无法知道的情绪,至少,她是认出了池皓天来。如果是对着一个“陌生人”,她绝不会流露出这么复杂的表情来。 池皓天觉得有希望,忙又追问,“你记起来了么?是不是?先前你心智失常了,不认得我们,连你爹爹都不认得,现在你全都记起来了么,你知道自己是楚清韵么?” 楚清韵一皱眉,瞪了起来,“我当然知道自己是楚清韵。” 这么一瞪眼,却把池皓天给瞪得个满心欢喜,失声喜呼,“你真的记得啊!” 楚清韵立即就下榻来,找到鞋子穿好,似乎想站起身,才站起了身,身子却摇晃了一下,池皓天在旁边,立即扶着她。 旁边的松涛居士说,“楚姑娘,你从才长久的昏睡中苏醒过来,千万不要立即急于行动,慢慢来,可能还会有些头晕,但是没事的,等过一会儿就好了。” 楚清韵努力回忆着一起……从在那个山谷,但其实,她真的记不清了,那一幕幕十分模糊了,这些日子以来,好像自己沉浸在某个梦境中,很可怕的梦境,黑暗又凄冷。 在梦境中,总有个白衣白发的影子,似乎恶魔一般的跟着她,有时候就算她看不见他,也能感受到他的存在。 但是,尽管许多现实中的事,记不清楚,有一个念头却在她心神中如闪电雷鸣一般的震撼与清晰…… 她想起了这件事,记得最清楚的也是这件事。于是,她静静想了想,定了定神后,脸上微微变色,蓦地叫了出口,“这里……这里是什么地方?是不是京城?是不是在丞相府?我爹爹呢?我爹爹在哪里?” 池皓天忙拉住她,“你不要激动,清韵,看来你记起来了,这里不是京城,这是黄山,我带你来求医的,救你的是松涛居士……你之前受了恶人的迷惑,失去了心智,所以才不记得很多事。” 楚清韵的娇脸又苍白了起来,好像失去了血色,颤声问,“恶人?恶人是哪个,是不是……是不是有个白衣白发带着面具的人?” “我也没见过那个人?”池皓天皱眉,“不过他会苗疆的白蛊巫术,先前正是在你身上施下了这邪门的白蛊巫术……” 楚清韵失声叫着,“他的目的不仅在此!我想起来了,想起来了,他的阴谋,他是个什么叫大珐师的人……” 池皓天心头一动,忍不住问,“大珐师?大珐师是什么人,他有什么阴谋?” 楚清韵显得很焦急,“真正的幕后主使不是他,他只是帮助四王爷的,有野心和阴谋的是四王爷,四王爷在那个地方出现过,那个小石屋里,他跟着大珐师一起出现过,我知道了他们的阴谋,他是想给我施下邪术,然后利用我刺杀我爹爹和姐夫……” 池皓天恍然大悟,“怪不得,怪不得那天在书房里,你竟然向你爹爹和姐夫出手,还好我及时赶了过去,阻止了,另外五皇子和你爹爹好像事先也有一点点觉察,可能是觉得你的状态不太对劲,所以才没有让那恶贼得逞……” 楚清韵却还是一脸的担忧,“这次他没有得逞,不知道还会使出什么手段,那个四王爷,真没想到他是个大有野心的人!这件事我要赶紧告诉爹爹去。” 池皓天点了点头,“好吧,我们立即赶回去。” “有没有办法能尽快送消息回去?”楚清韵显得十分焦急。 松涛居士在旁边静静的听着,忽然说,“如果想尽快送消息回京城,老朽倒是能有飞鸽可以传书,我与徒儿方杺等以来来互通往来过,这比你们赶回去要快多了,我可以先将消息传送回去让方杺知道,他会立即告诉五皇子关于这件事的内情。” 池皓天知道方杺就是指的方御医,听到此处,不禁甚为欢喜,楚清韵更加惊喜地说,“那太好了,飞鸽传书比我们骑快马赶回去也快得多了。” 松涛居士微笑,“那么楚姑娘可以以最简练之言,把你想说的话,写下在一张字笺上。” 楚清韵也不耽误,立即写了几句要紧的话,松涛居士来到后院,便将纸条绑在了鸽子的脚上,放出了信鸽。 看到信鸽飞远,楚清韵这才松了口气。“多谢居士!” 松涛居士点了点头,“这件事方杺一定会处理的,他甚至可以直接告诉皇上,他在大内当差,想见皇上并不困难。” “那就好……”池皓天叹气,“真没想到四王爷会有这样的阴谋,那个邪门的大珐师竟然是他的人。” 楚清韵盈盈向松涛居士一拜,“这次多亏居士救我,否则我体内的毒不除,心智错乱,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居士的大恩,清韵必定不会忘记。” “楚姑娘言重了。”松涛居士呵呵一笑,捋着长须,“我也是受徒儿方杺所托,另外救人治病,乃是老朽义不容辞之事。” “可惜我心急想赶回京城去了,实在不想这么快就离开。”楚清韵有些遗憾的说。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八章 旧情何处 楚清韵与池皓天在与松涛居士道别。尽管松涛居士执意说不受银钱,但池皓天还是让侍卫送上了厚礼,并留下千两银票,不管他们说收不收,反正东西是一定要留下的。 楚清韵说,“这黄山风景绝佳,出尘脱俗,可惜匆匆而来,还没有欣赏过此处的景致。” 松涛居士微微一笑,“赏景,什么时候都是不迟的,等二位将来有了空闲,再来也黄山不迟,那时你们就到老朽的松涛院来盘桓些日子。” 楚清韵欢喜点头,“好,今后我会再来的,就此拜别居士。” 于是她与池皓天终于离开了松涛院,临行前,松涛居士又赠与楚清韵一瓶丹药,说是清心定神之用,并能弥补气血不足、身子虚软的症状,让楚清韵继续服用几粒,身体才会完全复原。 山下,小丁赶着马车,早已等候多时。 “清韵,上车吧!” “嗯……”楚清韵终于坐上了车,池皓天也暂时坐在马车内,想与她谈聊一番。从这次事件后,楚清韵好像对他没有了先前的抗拒情绪,尽管还显得有些不太亲近,却比以前好多了。 只不过,她很少正面对着他,也几乎没有拿眼神与他对视过。 “清韵……”池皓天呼唤了她一声。 楚清韵才缓缓抬起头,目光才与他接触,立即又转移了开去!“你想说什么?”她的语声轻轻淡淡。 “现在,你相信我不是害死你表哥的凶手了么?”池皓天注视着她。 楚清韵沉默半晌,什么都没说,只是叹息,“这次多谢你带我来治病。” 池皓天显得很真诚,“我有多关心你,你是知道的,清韵,我怎么可能派那些杀手去对付你呢?不要说后来我知道了婉容的真相,就算不知道,我也绝对不会狠心到要你的命,那事情幕后另外有人主使,不过是想造成我们的误会,诬陷于我,你就很轻易的相信了。” “那么,你觉得会是谁呢?”楚清韵询问。 “呃……”池皓天心中有些猜测,有些不好的预感,却还是不愿明说,摇了摇头,“目前不好推测,还是等找到证据,那时一切都会真相大白了。” 楚清韵的眼神也变得游移了起来,忽然撩开了马车小窗的帘子,看向外边的路上风景。 她想起了之前回京城的途中,是表哥楚洛寻在伴随着她,她也曾坐在马车里,看着外边的风景,如今斯人远去,天人永隔,再也无法相见了。 世事总是这般无常…… 楚清韵缓缓叹了口气,“这次先将四王爷的事给解决吧,要不然,他利用苗疆巫术法师作乱,帮他的忙,为他铲除敌人,实在不知道会有什么更恶毒的伎俩。” “是啊!四王爷怀此野心,绝对不能大意,要不然他利用外方的邪恶力量作乱,到时连皇宫大内只怕都不得安宁。” “不知道咱们赶回去迟不迟……”楚清韵苦笑,“这一次出来得很远。” “没事,信鸽不是会先送消息回去了么?另外你爹爹只怕也并不是完全戒心的,另外姐夫也是精明之人,只要得到线索,他们必定会万分谨慎,加意防范。” “嗯……”楚清韵徐徐点了点头,似乎觉得心神稍微宽慰了几分。 “对了。”池皓天突然想起来某件事,看向对方,欲言又止。 “什么事?”楚清韵听见他的话头,就觉得他想说什么,结果池皓天顿住了语声,半天却什么都没说,表情有些古怪。 “你想说什么?有什么事啊?”楚清韵好奇疑惑了起来。 “有件事,我想告诉你……”池皓天心头挣zha了好久,终于还是决定说出来,这件事如果不告诉楚清韵,等楚清韵回京城了后肯定会知道的,那时责怪他不告诉她,还会引发些不愉快。 所以,池皓天犹豫了一会,终于决定说出来,另外,也正好趁这个机会看看她究竟是什么反应,于是,他就对楚清韵说,“你新认识的那位朋友——对了,就是乌桓国的王子乌奇昆,从那一夜后,就失踪了,在我们离开京城时还下落不明,生死不知的。” “什么?”楚清韵陡然一惊。 看到她那惊异的表情,池皓天觉得心上的肉在牵扯似的一跳一跳地生疼。 “对,他失踪了,不知道如今情况怎么样,他手下的人都很着急,一直在寻找,最后还惊动了皇上,我朝派出人跟他们一起寻找,但是好像收获不大。” “怎么回事?他失踪了这么久?……是不是也落到了那个什么大珐师手里?”楚清韵在惊讶之后,脸上露出了担忧之色,秀长的双眉紧紧蹙起。 “你是不是很担心他的生死!”池皓天猛然问出这一句话。 “我当然担心。”楚清韵也没注意对方此时的状况,随口回答着,她在一边答话还一边思索着。 池皓天的脸色不大好看了,甚至可以说很难看,语声也显得沉沉的,只不过好像没有对楚清韵直接说,还是怕显得太明显,只是喃喃的自语,“才认识多久?就这么关心。” 只不过他的语声并不是很低,就算是喃喃自语,也能让对方听见。 “喂!池皓天,你什么意思?”楚清韵终于听见了,表示不满意,“我关心朋友怎么了?又没有别的意思!难道你觉得我在听到这个消息后,漠不关心,什么表示都没有,才觉得舒服吗?如果我是个无情无义的人,你只怕会更不舒服。” “是啊……”池皓天涩然自嘲的一笑,“如果你现在知道我受伤了或是失踪了,还会不会这么关心我?” “你?我当然也会,只要你不是害死了表哥的,不是那些杀手的主使者,我并不会怨恨于你,我们的夫妻情分就算断了,还是可以当是旧识,你费尽心力带我来求医,我也很感激你……” “不,没有断!”池皓天突然大声喊出来,几乎楚清韵给吓了一跳。 “没有断!谁说我们的夫妻情分断了?” “从你当初那次休掉我时起,就断了。”楚清韵淡淡一笑。 “我收回休书行不行!……清韵,只要你的心意还在,那休书不过是废纸一张罢了。”池皓天忙着劝她,“跟我回王府可好?我最近一段日子,什么事都不做,什么心思都没有,全都放在你的心头,陪你求医,带你出来,所做的这一切,全都想挽回咱们之间的情分,我想让你知道,我对你的情分有增无减,比以前更深!我对你,比以前更加真心了。” 楚清韵不说话,闭上了嘴,目光也低垂下去,不知道她是何想法。 池皓天有点着急,“清韵,你听到我说的没有?” 楚清韵终于叹了口气,“皓天,有些事,过去了就是过去了……” 池皓天觉得心好凉,犹如被泼了一盆凉水似的,但是,他是不会这么轻易放弃的! “清韵,有些事可以过去,有些情分却不能过去,至于是否过去,那时看自己的心愿。” “我很感谢你这些天为我做的这些事,我不会再恨你,可以当你是好友一般,对待,但,我真的不想重新再做回夫妻……”楚清韵仍在没有缓和的余地,以前做夫妻时带给她的伤害阴影并没有消失,那一段伤害,可能是刻骨铭心的吧,所以无法忘怀。 池皓天突然觉得自己太心急了,所以语气什么的都显得很激动,但是看到楚清韵,很淡定甚至可以说是很平静淡漠之状,觉得很心冷,却又暗暗沉住了气。 “不能太过着急,这并没有过太久,她对往日的伤痛之事当然还没忘记,还记在心头呢,只要有恒心,不怕最终追不回她。”池皓天暗暗给自己鼓励着,并努力沉住气。 “如果我执意追求,总能有一天能打动得了她。” 想到经过这些事,她对自己的态度,总是进步了很多,事情还是大有希望的。 于是他点点头,“清韵,我知道你对过去的事还耿耿于怀,我知道过去是我对不起你,嗯,我不会催你强迫你,只不过,我的心中一直有你,希望你会知道我的心意……” 楚清韵又沉默了半天,“或许吧,但是,叶婉容的事,你怎么解决?你根本没办法安抚得了她,如果我回去,又是一场闹一场争的,我不喜欢这样的日子,真的很烦心……” 这件事也让池皓天烦心,他沉吟片刻,突然说:“清韵,你就是担心这件事所以才不肯回去么?好,我会想办法解决的,我也觉得她在王府,实在太闹心。” “你不会赶走她吧?”楚清韵忍不住问。 池皓天却将眼神投向了马车的窗外,并没回答她的话。 “不,皓天,我不希望你这么绝情的对待她。” “为什么?”池皓天愕然了,难道叶婉容害了她,害了她被休掉,她还会同情她吗? “你说过了,她也是你曾喜欢过的人,是和你情意深厚的人,如果你休掉了我,最终又休掉她,你对你的妻子一个个都如此绝情的话,我会觉得很心寒的。”楚清韵淡淡地说。 “我……我也是为了你啊!清韵。”池皓天急于辩解。 “就是不希望你喂了我这样,所以,皓天,你今后好好对待她吧,婉容是喜欢你的,所以才会失去理智,折腾出那么多的事情……她现在孩子都没有了,你应该多体谅体谅她。” 池皓天几乎怔住,呆了半天,苦笑着说,“清韵啊,你倒是好心得很,竟然还会同情她,为她说话……” “同样是女人,有时候会为了情感失去理智,是挺可怜的。”楚清韵幽幽淡淡的说:“我是不会这样的,所以才同情可怜她。” 池皓天也沉默下来,心情很是复杂。 正文 第一百五十九章 阴谋败露 这一路上无话,他们又经过长途跋涉,终于赶回了京城。 楚清韵急急忙忙的就先回丞相府。“爹,爹在不在?” 楚清韵知道四王爷对付的人其中重点就是爹爹,所以对此十分关切,一回来就问关于爹爹的情况,楚清文与母亲都迎了出来。 “啊!清韵,你回来了……” “是啊,我回来了。” 双方见面,又悲又喜,楚清文几乎又掉下泪来,“清韵,你恢复了么?记得我们,全都记得我们?” “是啊,是啊!黄山的神医松涛居士将我的怪症治好了,也清除了我体内的邪毒,我现在没事了,所以急着赶回来。” 丞相夫人也抱住了女儿,轻轻拍着女儿的肩膀,“真的没事了?这一阵子让娘担心死了。” “是啊,我好了,现在身子和力气也恢复了,完全没病没痛的。”楚清韵立即笑言安慰母亲。 楚清文与丞相夫人见到她这样的精神状态,才终于放了心。“这次真是多亏了方御医,他的恩师果然是医道高明啊。” “嗯,方御医本身医术就很了不起了,他的师傅,那岂是俗世的名医可比的?” 楚清韵见到她们的态度,心神觉得稳定了一些,因为如果父亲出了事,她们是不会显得这么神态如常的,于是又一次问,“爹爹呢?近些家里可好,有没有什么事发生?” “是发生了些事,很大的事情,但不是在丞相府。”楚清文忽然说。 “什么事?”尽管听到不是在丞相府,楚清韵还是觉得有点紧张。 “这件事爹爹才比较知晓内情,等晚上爹爹回来跟你说吧,对了,清韵,你之前是不是在黄山时就飞鸽传书回来给爹?” “有啊!不过不是给爹,是传给方御医的,看来方御医收到了,所以才告诉了爹。” “嗯,这件事有些复杂……另外涉及的人很多。”楚清文沉吟着,“他并没细说,是最近才揭发明了的内情……” “好,我等爹回来,只要爹没事就好。”楚清韵点了点头。 “你是说爹会遇到什么危险?” “嗯,看来我的担忧没有成真,太好了,我一直担心爹的安危。”楚清韵欣慰地点点头:“就怕我赶回来得迟了,如今看来真的运气不错,有些事没有发生。” 等晚上,楚丞相回到了府上,见到女儿楚清韵,欣喜不已,“清韵,我听方御医说,你在黄山那边找到了松涛居士,并且病情已根除,真的是万幸啊万幸。” “爹,方御医是不是收到了飞鸽传讯?他是不是将事情告诉了你?” “早就告诉了我,我和你姐夫都知道了这件事……最近京城发生的最大事件,就是,四王爷的事。” “啊?四王爷怎么了,是不是……” “他已落网。”楚丞相沉声接了话茬。 楚清韵不禁一怔,紧绷着的心中顿时松弛了下来。 “他利用苗疆巫术法师,也就是以前曾在中原混迹过的毒蛇老人——这人的来历本是出身于苗疆,他后来修炼出一种在苗疆得到的秘技邪术,就是白蛊巫术,然后不知道怎么与四王爷搭上了关系,四王爷就以重金聘请了他,因为知道他的邪术很厉害,以为能帮他的大忙,毒蛇老人起初却一直在拖,说自己的蛊术还没有炼成,他以剧毒之蛇,还有其他的邪物,最近才修炼成功,就是那次将你给迷惑了心智,并让邪物入侵到你体内……还将白链嵌到你的皮肉里,这东西能以泥洼来操纵,他应该是在你昏迷时,按着你的模样捏了一个泥洼。” 楚清韵听得倒吸了口冷气,对这些邪门的东西,她实在陌生得很,也听得心中惊悚。 “后来,四王爷将毒蛇老人,也就是苗疆巫术法师给带到了王府去,并想入侵到皇宫大内去陷害皇上……还好方御医从给你看病之后,有所警醒,后来,黄山的飞鸽传书回来,你已将此种秘密告诉了方御医,在发现了异常,便制住了皇宫内院里四王爷买通的、想行刺皇上的那个太监。” 楚清韵忍不住问,“所以方御医知道了是四王爷搞的鬼?” “其实我也想到了。”楚丞相沉吟着,“一直以来,我对四王爷都有所戒心,觉得几位王爷里,就是他不排除有野心篡位的可能,但是我从没有找到证据,另外从前他行事就算偶有异常之处,也并没什么大动作,没想到这次他竟然受了什么巫术法师的蛊惑,竟还相信对方能帮他达到目的,并且还敢直接到宫内作乱,天意让他被抓住了把柄,皇上得知了内情后,极为震怒,当即就下旨将四王爷打入了天牢……” 楚清韵听到这些内情,点了点头,“他的阴谋败露了,幸好,幸好!我还担心着呢,所以一路急赶回来。” “对了,乌桓国的王子已找到了。” “什么?”楚清韵不禁一喜,“乌奇昆么,在哪里找到的?” “在四王爷的府里,大家都没想到,原来他那天是闯入一间屋子,受了屋内白蛊巫术法师的邪术暗算,当时昏迷了过去,然后就从暗道被移走了,转到了四王爷府上被藏起来,所以后来大家都没有找到人,谁都没想到时候是到四王爷府去找,他一直被困在王爷府内,直到最近四王爷府被抄了,才发现了乌奇昆王子的被藏之处。”楚丞相沉沉一叹。 “怪不得!怪不得……”楚清韵恍悟,“原来是给藏到了王爷府上,他们为什么要抓乌奇昆呢?为什么要将他藏起来。” “因为乌奇昆王子身份特殊,那法师与四王爷都以为在必要的时候,他有利用价值,所以就先将他给制住了,掌控在手中,然后伺机行事。”楚丞相又一叹,“还好没受什么严重的伤,那法师也没急着给他下蛊术,否则这件事涉及到了外邦,实在事关重大。” “是啊……”楚清韵听到乌奇昆平安的消息,也大大松了口气,忍不住又问:“是不是正因为他是外邦尊贵王子,所以他们想到时利用他去做些什么……” “有这个可能。”楚丞相点了点头,“所幸他们还没来得及下手,四王爷的阴谋已败露了。” “乌奇昆现下何处。他是回他国家去了吗?” “没有,这几天他登门来过,说是想见见你,清韵啊,这乌奇昆王子,似乎与你有结识情分,并且还颇为热心,所以不见到你,他不肯走。”楚丞相看着女儿,眼光中有些异样。 楚清韵脸上一红,“不是,是我之前答应过他,受他的邀请,与他一起去乌桓国游玩……” 她的心绪有些凌乱,便只好这么说。 楚丞相微微一笑,“这次皓天对你,也算是尽心尽力,韵儿,你如今是什么心思,是否还不曾改变心意?” 楚清韵想了想,于是摇头,“我是还不想改变心意,如果真的跟了他回去,今后还不知道更会闹出什么风波来,我觉得心很累了,也不想再与叶婉容共侍一夫。” “也是。”楚丞相还是关心女儿的,更愿意为她着想,怕她今后再受欺负,“一切看你自己的意思,你若不想与池皓天重修旧好,爹爹更不会勉强你。” 楚清韵似乎有些茫然,缓缓点了点头,突然说,“乌奇昆是不是还住在之前的那里?我去看看他吧,要不然他不能安心回国去呢……” 她知道乌奇昆既是一直等着见自己,总是要面对的,与其等他再次登门,不如自己先去找他好了。 楚清韵在与父母等家人团聚后,知道彼此都平安,并且还知道了四王爷的事件,大大放松了心情,经过一夜安歇,第二天大早楚清韵就直奔乌奇昆临时寄居的那府上去找他了。 乌奇昆听说楚清韵已返回,大喜相迎。“清韵姑娘,你终于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楚清韵嫣然一笑,“看你的样子,还好,还好。” 乌奇昆有些狐疑地问,“什么还好?” “就是说幸好还没事……你还是我走之前那天见到的样子!”楚清韵一笑。 “哈哈,原来是这样,姑娘莫非担心我受了什么打击或是被折磨得变了样?”乌奇昆爽朗的一笑。 “我就怕你也被那个什么邪恶大珐师给下毒了。” “倒是没有,不过我中了他的蛊魂散,当时被酒醒后,人还是神志不清的,后来皇宫大内的方御医为我诊治,慢慢的才好转过来了。” “哦,原来如此……方御医与他师傅真是神通得很,这次多亏了他们破解了法师的邪术!”楚清韵想起了自己在黄山的经过,此次确实多亏方御医方杺师徒。 “清韵姑娘,看到你没事,我才是真的开心呢。”乌奇昆温和的一笑,“听他们说你也是受了邪术所惑,心智与记忆难以恢复,所以池皓天带着你前去黄山求医了,看来你已完全康复如初。” “嗯,是啊,松涛居士真的医道高明,他所配制的草药都很灵验呢!” “可谓是名师出高徒,所以方御医的医术也很厉害。”乌奇昆微笑。 “嗯,是啊,这次我运气不错,如果没有方御医的办法,并介绍我去求医,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恢复记忆……”楚清韵叹息一声。 正文 第一百六十章 离别 乌奇昆目光一转,却盯着楚清韵,突然说,“池皓天怎么没和你在一起。” “回到京城后便分开了,我说不想回去,他还有王府的事要处理,就回去了。”楚清韵没细说,分别之前池皓天也曾又一次请求过她,她却没有答应,所以池皓天就说不勉强她,等她的心静一静再说。 “那么……清韵姑娘不打算回他那边么?” “我为什么要回去,那里已不是我的家,丞相府才是。”楚清韵淡淡一笑。 “这样的话……”乌奇昆突然生出了指望,眼光一亮,“清韵姑娘,我出来盘桓已久,要准备启程回去了,你愿不愿意与我同行?到我们那边去玩玩吧。” 楚清韵一怔,觉得心中大是犹豫,尽管如今算是没什么牵挂了,但真的要和他去往那遥远的异国,还是会十分迟疑,就算不是答应了他什么,只不过是去那里游玩,散散心……她却还是在心底难以决定。 “怎么,清韵姑娘?”,乌奇昆忍不住由追问一次,心中觉得很紧张。 “乌王子……”楚清韵抬起了头,终于讷讷说,“我还没决定,这次可能先不去了吧,我才回京城不久,想与家人多聚聚,等然后……如果我决定了的话再去也不迟。” 乌奇昆脸上的失望之情,立即显露了出来。但是楚清韵所说的,他也无法驳斥什么,怔了半晌,只得点头说,“好吧,不过我还是希望姑娘能好好考虑一下,这次与我同行,会好一些,省得今后姑娘若想去的时候,你对路径不熟,自己找去乌桓国怕是不大方便……” 楚清韵笑了笑,“你打算什么时候走?是急着要走么?” “我,打算明后天就上路了。”乌奇昆回避了对方的目光,心情有些沉重,语声也显得低沉了许多。 楚清韵轻轻重复着,“明后天……” 楚清韵走了,没有再来,到了晚上,乌奇昆呆呆地站在庭园内,这一夜,他好像失眠了。他并没有去安歇入睡,只是呆呆地站着,似乎沉入了冥思与痴想之中。 “如此星辰如此夜,为谁风露立中宵?”,背后突然传来了一声低低幽幽的轻吟,出现了一条娇俏的影子,正是云笙。 云笙脚步很轻,来到了他身后,望着他的那双目光中,充满了幽幽的执情,与一份若隐若现的伤感。“王子……你还不歇息?” 乌奇昆似乎这才缓过了神来,转回身,勉强一笑,“你什么时候来的?我都不知道。” “是才来啊,王子没有听到我之前的声音?” 乌奇昆痴痴地摇了摇头。 云笙叹了口气,“王子,有些事无法是讲求缘分的,没有缘分的事,还是看开点好。” 乌奇昆似乎愕然,“你明白?” “我们这做下人的就算您的心事不是什么都能揣摩得到,猜不到十分也能猜个八分九分的,何况你对清韵姐姐的心意,谁看不出来了?”云笙尤其地敏感,轻声说,“乌桓国也有很多美丽女子的,王君不是都为您赐婚了么?你何必再惦记这汉家的女子。” 乌奇昆长长的一叹,“我以为还有希望的,以为她与她的前夫前情已断,可以有新的开始……可惜,她的心意我还是无法猜得透……” “清韵姐姐说不愿意和咱们一起上路么?”言下之意,她拒绝了? 乌奇昆无奈地点了点头,尽管他是个爽朗的男子,心胸较为开阔,但面对着感情之事,也无法做到太过洒脱,毕竟是有些纠结的。 “所以啊,我说你还是看开些,王子,今后等着你的还有更好更美丽的姑娘呢。”云笙淡淡一笑,笑容中却没有丝毫的宽慰,因为无论他未来的妻子是谁,那都是轮不到她的,她永远只是个下人,只是侍奉与尾随他却从来没有真正引起过他重视的人。 她的悲哀,与他的失落,是同一种情绪,同一种无奈。 “好吧,咱们走吧,明天一早就走!”乌奇昆突然长长一叹,“既然无缘,多留也无意!要走就快走吧,要断也快些决断,快些放下。” 他终于做了决定,云笙悠然一笑,点了点头,“好,那咱们明天就走……” 第二天,乌奇昆一行人收拾好了行囊,并致信与圣上辞别,宫内的太监出来传话,皇上说要设宴为他们践行,让他们等等,乌奇昆却婉言谢绝,让太监转话回去,有急事要回国,就不耽误了,下次若来汉邦再行叨扰。 他们一行人来到城外上马,就要离开京城了,乌奇昆甚至没有再去丞相府与楚清韵道别什么的,他怕自己看到她,又会不舍,既然决定要走了,就走得坚决一些吧。 但是,当眼看就要离开京城,他在马上,仍然忍不住回头去看了几眼。这几眼是最后的辞别,因为这个城中住着令他深深动心的女子,并且今后可能再也不复再见,她不会去,自己也不打算再来…… 乌奇昆的心中,究竟还有伤感的、不舍的情绪,失落无依的感觉,甚至觉得空空荡荡的,或许这一种情绪不久会被湮没在飞逝而去的日子里,但眼前的这一刻,他觉得无法摒弃。 走吧,终于要走了。乌奇昆打马扬鞭,就想从此真正的离去。 却就在这一霎,他听到了背后传来的声音,“等等!”语声是如此的熟悉!乌奇昆身子一震,心头也一震,立即会转身去。 他看见了楚清韵!几乎无法置信的看到了不可能出现的人,楚清韵。 楚清韵急匆匆出了城,赶上了他们,背上竟然背着个小行囊,脸上仍带着淡淡的笑容,“我跟爹娘说了,他们说让我去乌桓国游玩一下,散散心也好,嗯,趁着一次机会,我就跟你们一起走吧!去一两个月再返回。” 乌奇昆觉得心就像从寒水中跌入了蜜汁似的,没想到她会终于下了决心,与自己同行,大喜过望,连忙点头,“好,好、好!太好了。”他除了这一句,好像已不会说别的。 楚清韵看着对方那样子,不禁“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清韵王妃走了,走了一天了。” “去了哪里?” “她好像是跟着乌桓国的王子走吧,是去乌桓国吧。”这是池皓天得到的消息,这消息几乎像是晴天霹雳一般。 池皓天呆呆地站着如木雕泥塑一般不动了,他这两天不过是在王府处理些事情,另外想给楚清韵些时间,让她静静心,好好再考虑一下,没想到她考虑的结果竟然是,跟着乌奇昆走了! 池皓天登时觉得自己的一颗心,就好像跌入了万丈悬崖似的。 怎会这样?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她要走?她真的如此决绝,要彻底离开我,选择乌奇昆为夫了么? 池皓天简直无法相信。他还以为楚清韵会考虑与自己重修旧好之事,本因为一切都还有希望。 这样的消息传来,几乎彻底打灭了他的希望…… 池皓天默默地走开,在自己的屋子里呆坐了许久,又叫下人送酒,他一口气喝了几坛酒,最后还是侍卫硬拉住他让他不要喝下去,否则真的会醉死不可。醉醺醺的池皓天直叫着让人走开,趴伏在桌上,就此昏睡了好久。 最后还是叶婉容来到这里,让丫鬟将他给扶到了寝室去。叶婉容又让人给他打清水净脸,池皓天却迷迷糊糊的念叨着,“清韵……清韵……为什么你要走……” “又是楚清韵?”叶婉容看着他醉不可醒的面容,喃喃念叨的低语,内心也是一阵怨恨与凄凉,低声说,“楚清韵走了?去了哪里?” 池皓天并不回答,只是不断的念叨呼叫着楚清韵的名字,整个人却是昏昏沉沉的,并不清醒。 “你都醉成这个样子了,还念着她?”叶婉容的脸上凄伤之色更加浓郁,“你是为了她才变成这样的?” 池皓天迷迷糊糊地不知所答,只是念着,“清韵,不要走……” 叶婉容的手在发颤,“皓天,你对我还有情分么?你告诉我,到底还有没有情分,你现下心里是否只惦记着楚清韵?” 池皓天的喃喃语声却越来越低沉,直到最终,声不可闻。他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再没有回答过叶婉容任何一言。 叶婉容看着他熟睡过去的脸庞,心中诸味杂沓,已感到了凄凉与绝望,甚至连愤恨的气力都没有了,完全只剩下了死灰般绝望的情绪…… “王妃!您不要伤心,少爷慢慢就会好的。”呦呦在旁边看见叶婉容的神态,柔声劝慰:“少爷只是一时颓废,慢慢的就会好了,那楚清韵已走了,他们之间更不可能再续前缘,所以王妃但凡耐心些,便可以等到他淡忘她的一天。” 叶婉容却痴痴坐着不动。 “王妃,只要您坚持下去,最终赢的人还会是你,楚清韵既然已走了,就说明她根本不想再回来了……任少爷怎么深情,他都不会抱着一个没希望的念头不放。” 叶婉容痴痴的点了点头,“是啊,我还是有希望的……” 她这么说着,却不知道为什么,内心的绝望感仍然很浓,两行泪水,突然滑落了下来。叶婉容的担忧没有错,在第二天,池皓天就清醒了过来,却没有来看她。 并不是因为楚清韵不在,池皓天就会对她有多亲近,结果却是恰恰相反的。清醒过来的池皓天,很沉默,几乎不与他搭话,就在第三天的清晨,有人就来向叶婉容禀报,少爷已经不在。 池皓天走了。这个时候,叶婉容才感到了真正的绝望,池皓天走了,并留下了话,她知道他去了哪里,他说要去找楚清韵,不找到楚清韵不罢休。 所以他走了。 叶婉容终于知道,自己这一辈子,再也留不住他…… 池皓天一人一骑奔向了远途。他要远去乌桓国,去找楚清韵。 本想就此放弃的,本想着自己这么做可能是徒劳无功,但是等他清醒了过来,想了很久,还是决定要去找她。 清韵,我对你的心意,不会改变。 无论你去了哪里,我都要将你找回来,天涯海角,无论多么遥远……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一章 辗转 池皓天一路上疾驰,想追上乌奇昆的行程,但似乎落后了两天多,就再也追不着了,乌奇昆一行应该也走得很快,所以他只能寻着去往乌桓国的路线,孤身前往。 经过大半个多月的跋涉,出了边疆,眼望着一片茫茫大草原,又穿越过了草原,亏是池皓天是个武功高强、身强力壮之人,否则这般长途跋涉之苦,平常人真是难以承受。 他又穿越过了大草原,走了很久,找了很久,沿途打听了好多并走过很多的地方,已跨越出汉境边界,他还是不放弃,平生还是第一次走这么远的路,他甚至都忘记了来路。 一路上忍受着风霜之苦,还有诸多的麻烦,终于,他找到了乌桓国,人已憔悴。 这是他离开京城差不多二个月的事了……日子真的过了很久,二个月并不算久,但对于饱受情感折磨的人们来说,却是长久的。 异国的风情,池皓天并没什么心情去欣赏,他一入境内就打听关于王子乌奇昆的事,却突然发现自己与对方竟然是“语言不通”的,他说什么,乌桓国内街上的人都听不懂。 池皓天呆了,这可怎么办?自己也听不懂对方说了什么,他比划着说,对方也弄不明白。 所幸这地方并不大,乌桓国是个很小的国家,仅仅是一处城镇般的大小,整个国家不过等于汉邦的一个大城罢了。 “乌奇昆、乌奇昆是不是你们的王子?”池皓天在不断的问着。 好在关于人名的译音,对方终于是听懂了,似乎懂了对方在问乌奇昆王子的事情,当下指着旁边的一条长街,池皓天大喜,“他是住在那边么?” 那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懂了他的意思,就在不住点头。 池皓天欢喜的抱拳道谢,然后就顺着那一条路走了下去。走了很久,终于,一座华丽的小城堡映入了眼帘。 啊,这是什么地方?池皓天转念一想,恍然大悟,一定是他们的皇宫! 要不然不会如此华丽富贵、气派宏大,池皓天喃喃低语,“听说他们国家也有不少汉人住着啊,我怎么就没碰到过一个?这皇宫中应该是有汉人的吧!不管了,反正乌奇昆自己会说汉话的,他手下的也都精通……” 他抬头望去,那造型十分别致又精巧华丽的城堡,在大门前,果然有守卫。 守卫汉子们穿着银灰色的铠甲,手执长枪,看起来很威风,池皓天却不在意,直接就冲上去,冲到了门前。 “站住!”守卫拦住了他,说的是当地语言,池皓天尽管听不懂,却也知道必定是让自己不要往里走的意思。 “你们有没有会说汉话的人?给叫出来一个!我是你们王子的朋友,到此处来拜访他的,你们拦着我干么?”,池皓天的脾气并不太好,憋闷了太久的情绪,于是对这些守卫发作了出来。 守卫面面相觑,似乎也不懂他说的什么,但是其中一人看到他的装束,认得他是汉人,便转身入内,没多久有个男子跟着出来了,开口就问着,“请问这位公子是从哪里来的?” 他说的是汉话,池皓天终于见着个能与自己沟通的人,不禁心胸一畅,忙说,“我是从汉邦来的,从京城远道而来,是来找你们乌奇昆王子,他认得我,我此次来拜访他。” “乌奇昆王子?”那看起来好似是小官模样的人皱了皱眉,神态却是缓和了许多,“乌 王子还没有回来。” “什么?他还没回来?不可能吧!”池皓天吃了一惊,“我都来了,他怎么还没回来,他 们比我还先走了几天呢,并且我因为不熟悉,又在路途上耽搁了些日子,不可能比他还先到。” “哦,不是,我不是说从汉邦回来,之前他们是已回到了,但是他也曾带了一位汉邦的朋友过来……还是位姑娘,然后住了几天,王子说要陪那位姑娘去周边几处地方去游玩一下,便又离开了,这次还没有回来。” “他们……又走了?”池皓天心头一愣一愣的,他知道那位姑娘是谁,乌奇昆必定带着楚清韵出去游玩,想着他们同游的风光与融洽,心情说不出的烦闷与不爽。 “他们去哪里游玩了,阁下可知道?我有些急事想见见乌奇昆,所以想尽快找到他们。”池皓天于是询问着那小官。 那小官却微笑,“这个王子可没说,在下也并不清楚,不过我们周边有不少好玩之处,比如鳄嘴山、大别林、石窟,群雕山与飞泉镇等,兄台如果并不着急,就先住下来等等,过些日子,他们游玩够了,自然就会回来了。” 池皓天却并不是不着急,他很着急,他实在不能忍受乌奇昆与楚清韵去四处就像佳侣一般的携手同游,自己却傻呆呆地在这里干等。 “不必了!能否麻烦兄台,派一个熟悉路途的人,为我引引路,我想去找他们,想尽快跟他们见面。” “这个……”那小官沉吟了片刻,尽管不知道池皓天所言真假,是否真的是乌奇昆的朋友,但知道他乃是汉邦人氏无疑,到了此处,总归是要好好热情招待的,免得失了礼仪,当下点头应允,“好,兄台先等等,我去安排一下。” 于是池皓天就多了一名本地的“导游”跟随。这些日子因为不熟悉地方,在寻找乌桓国的过程中走了不少弯路,耽搁了许多光景,如今他不想再犯这样的事,所以还是要找个熟悉地形的人引路才是。 对方是个居住在国内的汉人,是个年青男子,名叫丁熙,在可以引路又能语言上沟通的情况下,池皓天终于觉得心情顺畅了许多。 “池公子,您想先去什么地方?” “他们去游玩,可能会去什么地方呢?” “这个还真不好说……” “距离最近的名胜之处是哪里?” “是洞林石窟。” “好,那就去那儿吧!”池皓天不知道洞林石窟是什么地方,不过既然听说是最近的,那就先去看看吧,但是这最近的路途,似乎也并不真的很近,因为丁熙是普通人的气力,身子也瘦弱些,走起来不快,他并没骑马仅仅徒步而行,池皓天只好跟着他步行,走了将近一天,快到傍晚了,还是没有看到那“洞林石窟”的影子。 “究竟在哪里,为什么还没有到啊?”池皓天起初还能沉得住气,眼见到天渐黑,终于忍不住急躁了起来…… “池公子,咱们先在白花滩住一个晚上吧,看来今天是到不了,得等明天。”丁熙倒是不慌不忙的。 “我急着去找他们,还得多远?能快点赶去就尽快啊!”池皓天显得很焦急,与丁熙的心情真是截然不同。 丁熙看了看他,终于说,“还得走十几里地的路吧,今夜是肯定走不到了。” 池皓天心想,你慢吞吞的走,当然走不到,如果只是十几里地的路,我今夜就能赶到,于是说,“你告诉我具体怎么走吧,然后我自己先去,等明天你再赶去就是。” “也好,公子如果很心急的想赶去,那我告诉你去往的路径,洞林石窟就是过了白花滩,顺着西北方一路走,并不难找,不要拐错了方向,大抵有十几里路,差不多就到了,那是一片很大的山石洞窟啊,你去了就能看得到的。” “好,多谢!”,等丁熙还想说什么时,就突然发现,池皓天在说完了多谢二字后,便往前疾奔,眨眼就奔出了二三丈远近,他想说什么都来不及了,看到这么快的身手,登时几乎正在当场。 池皓天一路奔来,果然是行走十五里左右,便看见了洞林石窟。 这一片地区算是很大的,山石嶙峋古怪,形状各异,有的很像鸟兽,洞窟处处,因为天色已来临,掩映在夜幕之中有的也看不太清。 但是池皓天费了很久的工夫,寻找完了洞林石窟各处,并没见到乌奇昆与楚清韵的影子。 他呆在当场,觉得很灰心,很疲惫,再往下,不知道该去哪里寻找?如今没有人引路了,那丁熙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来。 “清韵,你到底在哪里?……” 池皓天慢慢坐了下来,坐在了一块形状很体特的石头上,这是本地的特殊石,就像个鸟嘴似的,他坐在了石头嘴上,呆呆地出着神。 这二个月来,他从没有静下心认真想过什么,或许,他是不愿深想,怕越想会越烦恼,他只是一心想着去找楚清韵,就算吃再多的苦,就算走再远的路,也要找到她,但是,找到她后又如何呢? 池皓天觉得内心空空荡荡的,胃里也是空空荡荡的,他一天都没吃东西了,面容比以前憔悴了好多,满是风尘之色。 他觉得自己的心,在随着那夜色中的寒冷,一点点冷冽了下来。前途茫然,情感茫然,一切都是未知数。 在第二天他终于等到了丁熙,于是没有再向之前那么急促,丁熙陪着他走遍了乌桓国附近的各个地方,却始终没有找到乌奇昆与楚清韵的影子,池皓天又往更远处去追寻,直到,又过了一个月左右。 他们颓然回转到乌桓,这次却听说,乌奇昆王子已经回国了!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二章 苦情 就在池皓天赶回的前一夜,乌桓国的皇宫内院,这一处小小的精致别院,是乌奇昆特别为楚清韵安排的,楚清韵已住了多日,今夜她痴痴的站在花圃前,不知道想什么入神了。 背后传来脚步之声,乌奇昆来到了她身边。“清韵,你还不安歇?” 楚清韵摇了摇头,“我不困。” 乌奇昆静静地看着她,那深邃的目光中,突然流露出了一种伤感与惋惜。“我错了……” 楚清韵忍不住转头去看他,“你说什么?” 乌奇昆苦笑一声,“我说我错了。” “错了什么?”楚清韵有些诧异。 “我原以为,你跟着我到了这里,会慢慢淡忘的,我们相处久了,你会对我也很有情分。”乌奇昆语声低沉的说着。 “我们不是很有情分么?我始终当你是好友,这友情现在深得很了。”楚清韵微微一笑。 “原来你仅仅当我是好友,这几个月来,你还是没有改变,你还是没有快乐起来。”乌奇昆长长地叹息。 “我怎么不快乐了?你领着我到处去游玩,咱们不是玩得很开心么?”楚清韵淡淡一笑,笑容去含着几分的勉强。 “你骗不了我的,我早就看出来了,你并不是真正的快乐,每次你对着我,尽管是在笑,但我还是经常看到你愁眉不展的,笑容过后,也没有真正的开怀起来,总是显得郁郁寡欢,你还是没有忘记他,对么?” 楚清韵的面色微微一变,并没说什么。 “这几个月来,我终于知道了,也终于明白了,清韵,你去找他吧。” “什么?” “我终于知道了,我留不住你的心,所以,又何必勉强……先前我总是不死心,或是说不甘心,但是从这次你回来后,听说他来过的消息,你就不冷静了,我都看在了眼里,你的心情我也明白,所以我才确定自己是没希望的。”乌奇昆似乎倒是看得开,又露出那明爽的笑容,呵呵一笑,“我没事,我这个人,总是不会将愁事一直记在心里,过去了也就好了,你不接受我的情意,我也理解你。” 楚清韵怔怔地听着,还是说不出话,或者说,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么久了,我怎会还是看不出来?”乌奇昆温柔地说,“既然没有缘分,那就算了,清韵,你不必再此久留,可以回去找池皓天了,乌桓国你已来过,游玩过了,你想走的话,我会派人送你走……愿你和池皓天能重续旧情!白头偕老。” “不是……”楚清韵忍不住开口了,“你不要误会,我没有想过去找他。” “他已经来找你了,不是吗?”乌奇昆的目光更加温柔和蔼,几乎还充满了鼓励,“你其实一直在逃避,不愿面对自己内心的真实情意吧,你没有忘记他,却为什么不想跟他和好呢?” “这期间的牵涉颇多,我心情也很复杂,我和他之间……你不明白的。”楚清韵苦笑。 “我确实不大明白你们之间过去发生了什么,也不清楚你们之间还有什么障碍,但是,我觉得,只要彼此有深情,一切都能克服的,为什么不试试呢?” 楚清韵沉默了良久,乌奇昆静静地看着她,也没有打扰,知道她需要深思。 “其实,我此次随你远来乌桓国,也确实是想散散心,我以为待几个月,心情平复了,什么都淡忘了,然后再回去,也就是了,没想到他竟然……追到了这里来。”楚清韵不知道是苦还是甜的涩涩一笑,“我听到他来这里的消息,是很吃惊,很意外,我现在心思乱得很,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应该去找他!”,这句话不是乌奇昆说的,是云笙,云笙也从后边现身了。她这一段日子也陪伴着他们。 “清韵姐姐,你现下心情很乱,我知道的,你其实很需要有个人鼓励你,让你定下心来,在旁边点醒点醒你。”云笙轻轻一笑,“我什么都不想说,就像王子说的,你该好好去面对,不要逃避了,你‘逃’得够远了!他却还是追了过来。” 楚清韵不禁摇头,“云笙,你怎么也……” “我确实也想劝你呀,王子他看得开,我很佩服他,但也是因为他知道你无意于他,所以才愿意放弃,你可知道,这一辈子,能遇见个喜欢自己、自己又喜欢,并且两个人还能有机会在一起的人是多么困难,所以你要好好珍惜。” 云笙是深深有这种忧郁苦楚的,深深体验到了自己钟意之人却不钟情于自己的心酸,所以才会有特别的感触,她并不是因为想劝楚清韵离开,去找池皓天,不想看到她继续与乌奇昆纠缠不清,只不过是因为,她也了解到这种心情是多么复杂,希望能帮帮她。 旁观者清,如今楚清韵是当局者迷,沉浸在这个情感的“局”里,难以理得清了。 “不过不着急,他一定还会再来的……”云笙很有把握地一笑。 “你怎么知道?” “我猜的啊,池公子离开了只是去找清韵姐姐,估计是每次都追岔了所以才没跟咱们碰得上,他找不到最后还是会回来看看的。”云笙微微一笑,“如果池公子这次再回来,你就跟他走吧,清韵姐姐!” “我……不,我还是要再想想。”楚清韵摇了摇头,“这些事,我一路上想过了很多次,我觉得和池皓天还是不合适,并不是两个人有情,就能克服一切的,他还有另外的王妃,如果他没有第二位王妃,看到他这么执着的追过来,我倒是会毫不犹豫的就跟他走了,但事实很复杂,我就算回去又能和他安心过下去么?我没有信心,今后如果又闹出什么事情,我觉得很心累,就这么荒废了,我不想就这样荒废了,把自己的前半生都搭在上面。” 是很现实的事,她不能不考虑,如果仅仅考虑情之一字,许多人多会做出无数冲动的事,最后的结局却未必圆满。 云笙与乌奇昆不禁对望了一眼,乌奇昆不再说什么,毕竟,只要楚清韵还没有决定一刻,他就算还有希望,没有人会真正的放开自己心中之愿,除非是真的绝望才放弃。 云笙却不同了,她可以很纯粹很冷静的为楚清韵去着想,就算带着点小小的私心,这私心方向却是与乌奇昆截然相反的。 “清韵姐姐,我希望你再考虑一下,池皓天这么远的追你到了乌桓国,此情之深厚真挚,他的心意是很令人感动的,只要他对你好,又何必在意别的女人呢?难道你心中念着他,他也念着你,你们就因为一些小事,硬生生分开么?” 楚清韵沉然,她已不想再说什么,只想静静的沉下心思,让凌乱的心慢慢归于清醒。 乌奇昆给云笙使了个眼色,“云笙,咱们先离开吧,让清韵姑娘好好休息一下,静静的想想,这件事,她自己会做决定的。” “好……” 他们走了,楚清韵仍留在夜色之中,痴痴的站着,她的心,真的能平静下来么? 第二天,池皓天终于又来到了乌桓国,乌奇昆王子立即将他请到了皇宫内院,并还为他设宴,笑呵呵说着,“池兄,看你劳累得很,这一路辛苦了,来来来,我敬你几杯。” 池皓天却没什么心情喝酒,忍不住问,“清韵呢?” “嗯,她在的,我已派人去请她了,应该很快就过来。”乌奇昆平静的一笑。 “好……那多谢乌兄了。” “听说这些日子池兄走了很多的地方。” “算我运气不济,总是没有追到你们……”池皓天无可奈何地一笑。 “呵呵,缘分总是会到的,早一些,迟一些,那都不要紧,该是你的,总是跑不了。” 乌奇昆说得有些落寞,笑容却还是很明爽。 池皓天抬头望向乌奇昆,这是他第一次认真地看乌奇昆,这个被他视为“情敌“的男子,他第一次发觉他并不是这么讨厌……于是池皓天涩然一笑,“乌兄,多谢你。” “谢我什么?” 池皓天一怔,似乎想不到怎么回答,似乎觉得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说出谢意,他将楚清韵给带走了,自己本该怨恨他才是,这一路上,他确实也很气他,但如今,他觉得好像是自己心胸狭隘了,看到乌奇昆的明朗笑意,自己显得太过着意。“谢你对清韵的照顾。” 池皓天终于想出了应对的话,乌奇昆却哈哈一笑,“只要你不怪我,也就行了。” 这时候云笙轻轻快步行入,神色匆匆,来到他身边,表情似乎有些不对劲,低声说:“王子,清韵姐姐不在了……她说暂时离开,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什么?”乌奇昆与池皓天同时一惊,池皓天就算坐在对面,也听到了云笙所说的话。 乌奇昆立即派人寻找着楚清韵,楚清韵却显见不仅离开了皇宫,甚至已离开了乌桓国的都城内,他很着急与担忧,便继续在周边寻找着,池皓天当然不肯放过,也一并跟着寻找。 池皓天觉得自己快被折腾得心肝受不住了,他没有想到,在当初因冲动休掉了楚清韵的那时起,他绝对没有想到,自己今后会为此付出多大的代价。 他不断的寻找着楚清韵,下江南找她,回到京城找他,甚至又到遥远的乌桓国找了几个月之久,他觉得自己好像一直处于对她的寻找的煎熬中。 原来想追回一份感情,是如此的艰辛与不易?原来真情的付出,是如此折磨人的事?唉,怪谁呢?还不是怪自己! 既然做出了那样的事,你就要承担那样的后果,追溯源头,还是自己对不起楚清韵!这一切,是自己应该承受的吧……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三章 袭击 楚清韵到了洞林石窟处,这是乌桓国周边的景点中她最喜欢的一个地方。其实不因为别的,只不过,幽深的洞林,别致的石窟,还有那种宁和与厚重之感,错综复杂的曲径,坚硬岩石又天然刻画一般,是她喜欢的感觉。 她烦闷之余,离开了国都后,就来到了石窟洞林。她只不过是还没有做好心里准备,还没有理清自己的思绪,所以不想立即见池皓天,就算见了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楚清韵在白花滩吃过了些干粮,喝了些清水,就来到洞林石窟处,这时候天色已黄昏,夕阳映照着这一片石窟岩群,显得分外的壮观与绚丽,景致出奇的美好。 真是夕阳无限好啊……她渐渐被吸引了,观看了好半天,此时有稀稀拉拉的游人也在附近观赏着,不知道怎么,她的心情突然好了起来。 夕阳终于完全沉落下去,夜色又悄悄来临。景致却蓦然变了一个感觉,那形状奇特的石窟山岩群,在朦胧的夜色之中看来,就似乎变成了个洪荒亘古就伏卧在那里的巨兽。 她的心终于也有些冷了,身上更透出些冷意,终于会转身,似乎想清楚了什么,决定返回乌桓国都去。 但她才转回身,就呆怔住,就像那石像一般的呆住。站在她面前的人,是池皓天。 池皓天竟然也找到了这里,并且已来到了她附近。只不过,他在痴痴的看着她,并没有出声惊动她…… 两个人就这么呆呆地站着,在夜幕之中站了许久,池皓天终于忍不住迈步走过来,向着她走了过来,“清韵!” 他走得越近,她将他看得越清楚。她看到了他的憔悴,看到了他的疲累,但是也看到了他目光中的那种坚定与深情。 “你……”楚清韵说了一个字,便又制住,发现声音发哑。她心神震颤,方才已做好的决定,瞬间又土崩瓦解之势。 池皓天走近了她,终于走到了她面前。他什么都没有多说,只是低声说了一句,“清韵,跟我回去吧……我找你找得很辛苦。” 楚清韵努力平静了下心神,凄然一笑,“你又是何苦?” “清韵,我对你的心没有变,我喜欢你!你如果走了,我的心就空了。”池皓天毫不掩饰说着深情真切的话语。 楚清韵心头更加发颤,却仍然没有表态,在坚决与摇摆之间矛盾游走着。“回去之后,你打算怎么对待我?” “你是不是顾虑婉容的事,我不会再让你受委屈的,放心吧!今后,你对我是最重要的人,听清楚,是你,不是别人!你知道么?”他已表明了态度,他不会再偏向于叶婉容,他更爱的是她,楚清韵。坚决的语气,坚决得不容置疑。 楚清韵缓缓低下了头,心中还是觉得不是滋味,并没有回答。 池皓天在静静的等着她的回答。 他想等到她的回答,想看透她的心,想做最后的争取,他那么坚决地告诉她,只不过希望她明白,让她不要怀疑,自己对她的感情不仅没变,还有增无减。 夜风吹袭了过来,吹得楚清韵的衣衫轻轻摆动,她的发丝,柔软地飘落在前肩几缕,显得如此温柔与可人,池皓天看得几乎忍不住想伸手去抱她。 就在这时候,旁边的山岩后,猛然传来了一阵大笑之声: “可惜你们是回不去了,就让你们到地府去做一对同命鸳鸯吧!” 这语声来得太突兀,从山岩后飘飘荡荡的传了过来,楚清韵的脸色变了,她觉得语声很熟悉,很熟悉…… 只见她身边不远处的山岩后,一支白色的寒光迅疾射了过来。快速得无法想象,直奔楚清韵的背心。 这样的速度,凭她的功力,根本躲不开,站在前面的池皓天,也显得极为吃惊,立即一把推开了她,就在此刹那,白色寒光已袭击至眼前。 池皓天在惊急之中伸手一挡,手掌上运了强劲的力量,想将那寒光给扫开。 没想到他的手才接触了那白色的光芒,白芒竟然“噗”的一声分散爆裂开了,又分散成好几点微光,并以闪电之势,打入了池皓天的前胸! 池皓天实在没想到,那东西会爆裂开,并还能具有力量来袭,尽管他武功很高,但在如此措手不及之时,哪里还能躲得开? 他惊痛之下闷哼了一声,身子踉踉跄跄的跌了出去,脚步站不稳。让她推开的楚清韵,失声惊叫,忙奔到他近前,扶着他,“你怎么样?” 但在这时候,又一股白芒射了过来,力量同样迅速,池皓天双眸暴张,大叫道,“闪开!”他拼尽了余力,再次重重的推开楚清韵,并以身体为她挡住了袭来的危险。 那白芒射到了他近前,尽管他努力的闪躲,还是射中肩膀,鲜血竟然在瞬间喷洒了出来。 那笑声凄厉得很,却也十分耳熟,楚清韵蓦地大叫,“你出来!想杀我的话,就站出来。” 岩石后果然闪现了个影子,那时白衣白发的巫术大珐师,曾经协助四王爷的大珐师,四王爷落网之后,他却使邪术保护着自己,死里逃生的离开了京城。 但是他也经过了重创,从此不敢在京城汉地停留,逃回了苗疆,最近又游移到乌桓国的附近,这些日子,他隐藏在洞林石窟的某一处修炼,在深邃的石窟内,找到了安全之地。 没想到今夜出得石窟,正好看见了楚清韵与池皓天现身,对于这二人,败露逃亡出京城,他自是心怀仇恨,所以便想杀死楚清韵二人,以报当时之仇。 他凄厉又恶毒的笑着,“你们都去死吧!……” 不过在他还没有发动下一步袭击时,便听见雷霆般的大喝:“住手!” 大珐师一惊,身子飘退几步。只见另片山岩后飞速赶来了乌奇昆、云笙与另外几名皇宫侍卫 他们本是出来与池皓天一起寻找楚清韵的,后来在白花滩打听到了消息,白花滩有人看见过楚清韵,并说可能是往洞林石窟来了,所以他们都追寻至此,池皓天先见到了楚清韵,但乌奇昆等人也在石窟附近,他们同样看见了楚清韵,当时不愿来打扰他们二人,想让他们二人聚聚,所以就在那片的山岩后没有出来,想不到变故猝生,防不胜防,等乌奇昆听见惊呼发觉不对劲,再赶出来时,也有些迟了。 乌奇昆看见受伤的池皓天,甚是愤怒,“好啊,你这个恶贼,竟然来到我们乌桓国附近,你今天休想再逃!” 云笙娇声喝叫,“上次你把我们家王子差点害死,今天让你也不得好死!”她首先扑了过去,身法之轻灵,如一朵飘云似的。 乌奇昆立即吩咐属下一命护卫,“立即赶回都城,调集大队人马过来。” 那护卫应命而去,他与云笙,还有剩下的三名护卫同时围攻向那大珐师。大珐师显得惊惶了些,毕竟眼前这些个个都是高手,今天一暴露了形迹,实在糟糕得很,五个人围攻他,看来想逃走还有些困难。 “你们都小心应付,这家伙会邪术!不要看他的眼睛,全力进攻,无论遇到什么都不要迟慢,尽快拿下这家伙最好。” 乌奇昆在提醒着大家,云笙与另外三名侍卫应命。 但饶是如此,白蛊法师还是逃了,没接几招,他就觉得形势不妙,这五人的力量联合,自己斗得委实太吃力,他立即使出修炼的白蛊冷箭,与白蛊散烟等辅助之物,一时阻扰了乌奇昆等人,逃窜入一个深深的石窟。 “追!”云笙摆脱了冷箭的侵扰,看见逃走的白蛊法师,甚为气愤,还想继续追赶。 乌奇昆却喝叱阻止,“先不要进去!” “怎么?”云笙一顿,忙又说:“今天不能让这家伙逃了,要不然他还不知道今后怎样报复与作乱……” 乌奇昆却显得冷静得多,“这石窟很深,很曲折,另外里边太暗,有的地方很窄,地势较为复杂,合适于藏身,我们冒然追进去,只怕要受他的暗算,这样太凶险。” “那怎么办……” “先守住洞口,等大军赶过来再说,最好等到明晨,天亮了,再进去就有把握得多了。” “那也对,还是王子想得周到……”云笙点了点头,觉得有道理。 楚清韵这时候已扑到了池皓天身边,低声啜泣着:“你……你怎么样?伤得重不重?” “我……我还好……清韵……清韵……你没事么?你没受伤吧……”,池皓天断断续续的说着,声音微弱得很,鲜血仍在不断的流出,衣衫全都染红了,看到这个景象,楚清韵吓得不知所措,就想抱起他来,想带着他走。 这时候乌奇昆赶了过来,看到重伤如此的池皓天,也不仅变了变色,忙说,“先赶到附近的白花滩去找点药,给他止血治伤。” 其实比较严重的是肩膀的伤,另外打入他前胸的几点暗器似乎很细小,所以并没看见什么鲜血渗出,但肩膀却在流出大量的鲜血。 楚清韵急忙点了点头,“好,我先去白花滩。” “云笙,你陪着清韵一起去,我守在这里就行了。” 云笙却显出担心之色,“王子,你在京城时曾受过那家伙的暗算,他的手段很邪门,我担心他一会儿冲出来……” “没关系的,我那次是疏忽大意了,没想到他的邪门手段,如今小心防范,又有阿达几人跟着我,不会有问题,你们先赶到白花滩,立即让那边先派过些人来帮忙。” 在跟随来的护卫里正好有阿达,现下三名护卫牢牢收住了洞口,云笙终于离开,向楚清韵奔了过来,看到乌奇昆的凝重面色,知道事情很急迫,就不多说了,立即与楚清韵行动。 正文 第一百六十四章 生与死 白花滩也算是乌桓国一部分,是都城以外唯一的小集镇,云笙赶到后便命令管理当地的守官立即调集人手赶去洞林石窟,然后又找到大夫来给池皓天看病,止血,敷药,暂时让他伤势得到了缓解。 楚清韵守在了池皓天身边,看到他面色苍白,嘴角咧开了,神智也是昏昏沉沉的,有时候清醒一下子,不久又昏迷过来,极是担心。 怎么会这样?他的伤在肩膀上,止了血后,应该不至于太严重啊。楚清韵又让大夫给好好看看,大夫很是惊异,“他的前胸上有被袭击的痕迹。” 费了很大的力气,终于将几粒细芒取出,是白色的,白得诡异,白得耀眼。 “这上边有毒!”大夫手上包着布,才避免了中毒。 楚清韵的心跳几乎停顿一般,失声脱口,“是什么毒,能解救吗?” “这个实在不大了解……”大夫苦着脸说,“我医术浅薄,解救不了,还请姑娘带他回都城去,让都城皇宫内的御医为他看看,或许能救。” 云笙沉声接口,“好,我们就立即回都城。” 都城皇宫内,云笙返回便叫了本国的御医前来,为池皓天看病。御医看毕之后的答复,“无法解救。” 云笙呆住了,楚清韵几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无法解救是什么意思?他……他毒发身亡么?”云笙焦虑的问着。 “一时倒不至于,但这种毒很奇异,我们国内是根本没有见过的,只怕难以救治。” “那回汉邦去,他们的名医高手多得很,或许能救吧!”云笙皱了皱眉,想起了之前在汉邦京城内,方御医就解救过乌奇昆,看来就算同样是御医,这水平之高底却大不一样。 “云笙姑娘,这位公子如今身子虚弱得很,根本受不起长途奔波劳苦,另外他的毒势就算一天半天不会发作致命,总也拖不过十天半月去,你们如果还带着他远行,没等到地方,人就先毒发咽气了。” 云笙听着御医所说,大是苦恼,不禁转望向楚清韵,一时之间也没了主意。楚清韵本是低声啜泣着,这时候停止了语声,呆呆地出神,目光望向昏迷中的池皓天。 云笙真担心她的情况,忍不住说,“姐姐别伤心,还会有办法的……” 御医忙接口,“我可以为他先尽量以药物减弱毒性,尽管不知道有没有用,只好试试,就算不能救他的命,也能延续他的命吧。” 云笙皱眉说,“好!麻烦你尽力而为吧,本国内凡是能解毒之物,凡是有的都用来试试,池公子是王子的贵客,千万要尽心救治啊……” “是,绝不会怠慢。”,皇宫内的御医以一些药物在给池皓天清毒,在他前胸的皮肤的几点发黑的地方,并先让云笙与楚清韵等退了开去,一直折腾到深夜,等御医与云笙都咧开了,楚清韵还来到榻前,守候着他。 想起了他因为自己变得性命不保,泪水就簌簌落了下来,简直无法停止。她咬牙忍住,才能让不哭出声,心中的痛苦,却是无法排解。 不知道流泪了多久,泪水都沾湿了榻前的一块被褥,猛听一个微弱的语声说,“清韵,你……你别哭……” 楚清韵愕然抬起了头,见到池皓天竟苏醒过来了,不禁一喜。 “对不起,清韵。”池皓天虚弱地张开了嘴,“让你担心了。” “你真傻,是我对不起你……害得你受了伤。”楚清韵反手揉了揉双眼。 “不,和你没关系,是那个恶贼的暗算,我当时就怕他伤到你,还好……还好后来他们赶到解了围……” 楚清韵几乎又哭出来,“但是你的毒,没办法解了,如果你就这样死了,我一辈子都不得安心的,我不能看着表哥为我死去后,又看到你为救我而死去……我不想看到,我宁愿自己死了!” “不……不要……”池皓天因为极是虚弱,说话也是有气无力,断断续续的。但他的心智,他的意识,好像还分外的清醒。 “我不要你死,清韵……能救到你,我死而无怨……别为我伤心了。”他的目光中露出平和的神色,甚至脸上渐渐还露出了笑容,不知道为什么,往日的急躁强势的脾气,如今在临终前全都消隐了,心情变得很平和了起来,甚至说:“我死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乌兄对你很好,也是个好人,你如果愿意,就让他在身边照顾你吧……” 楚清韵更加的错愕了,他不是一直对乌奇昆怀着敌意的么,怎会这时候反倒让自己跟着乌奇昆? 池皓天的脸上出现了痛苦之色,“如果我活不下去,我不放心你,必须有个信任的人在身边照顾你……” 楚清韵终于明白了,他到了快死的时候,还担心着楚清韵,所以就算往常对乌奇昆有什么成见,如今全都抛弃了,乌奇昆是个值得信任的人,对她的情意也很真挚。 池皓天如今好像在交代着后事一般,楚清韵才擦干的泪水又忍不住流了出来。“你不要说了!皓天,你又不是真的会死,说这些干什么。” “不,我自己有感觉……”池皓天张开颤抖着嘴唇,“这一次我应该是逃不过了,从来没有这么严重过,我支持不了,清韵……”说到这里,语声已凝顿,他又昏了过去。 “皓天,皓天!”楚清韵忙呼唤着,但叫了几声,没有叫醒他,探了探他鼻息,还好,心想方才的大夫说他就算毒发,也不可能如此快就丧命,微微松了口气。 但是一念闪过,她还是觉得心在揪疼,就算能挺过今天,还能挺多久呢。难道他真的要与自己也天人永隔了么? 楚洛寻死时,她伤痛得当时晕了过去,如今如果池皓天也死了,她不敢想象自己还会不会支持与承受得住。皓天,你不要死,如果你死了,我和你一起去。 楚清韵咬了咬嘴唇,似乎咬得出血丝。这一夜漫漫而逝,这一夜,池皓天再没有醒过来。 她守在榻边,直到第二天清晨,没有动过,更没有离开。 楚清韵像等着池皓天的再次清醒,却没有等到,她摸了摸池皓天的面颊,有些发烫,他的嘴唇却是冰冷的,脸上仍然没有血色的样子…… 如果黑夜已过去,光明已来临,为什么还不带来新的希望?她的心,并没有随着来临的光明变得朝气蓬勃,反倒更加的黯淡,更加的枯萎。 “为什么……老天看来是注定不让我们在一起了。”楚清韵觉得好心酸,或许自己以前迟疑和动摇,最终却换来永久失去机会的结果。 她凄然一叹,这时候听见屋门开了,有人走进来,正是云笙。 “清韵姐姐!你还守在这里啊。” “嗯……” “你一夜都没有合眼,还是去休息一下吧。”楚清韵没说什么,只是摇了摇头。 云笙叹了口气,“你担心都没有用,过一会儿我让大夫再过来给他看看,嗯,你先吃点东西吧,别累坏了自己的身子。” 她走进来时,手上是拖着大盘的,原来给送来了早饭。“你快吃吧!池公子又不是真的非死不可,说不定没多久就会好起来了,你别先将自己身子给拖垮了,他那时好起来,你又倒下去,你们两个岂非真的成了有缘无份?” 她只不过是在想办法安慰楚清韵,楚清韵当然知道,涩涩一笑,并没说什么,只是点头表示,“谢谢你,云笙。” “我要出去了,你吃完了后就休息一下吧。” “你去哪里?” “王子到现在还没返回,大批队伍都赶过去了石窟,不知道他们进展得怎样?”云笙轻轻皱了皱眉,小脸上尽是担忧之色,“我想也再去洞林石窟看看。” “哦,原来……乌奇昆他……不会出什么事吧?”楚清韵想起了乌奇昆的情况,也不禁担心,那大珐师毕竟邪门得很,谁知道会耍出什么邪门的伎俩。 “嗯,应该不会,这次我们人多,是在我们自己的地盘上,那个恶贼能逞凶到哪里去?另外王子前一次上过了当,此次谨慎多了,他功夫很高,只要小心谨慎些,谅那个恶贼是无计可施的。” 尽管如此说,云笙还是显得比较担心,所以决定离开离开都城,前往石窟去探看。她还没走,就有消息传回来了。 乌奇昆与大队侍卫已赶回,并且抓住了白蛊法师,把他给押了回来。 云笙一喜,与楚清韵对望一眼。 楚清韵的心中,顿时冒出了怒火,“那个恶贼,让我去看看他,皓天让他打成重伤,我要为皓天报仇!” 皇宫大殿内,乌桓国的国君皇帝如今正坐在金椅上,乌奇昆已走了过来,后边跟随的是几名内廷侍卫,押解着一个白衣白发的老人走了上殿。 “父亲!”乌奇昆呼唤了一声,并欠身施礼。 云笙与楚清韵,这时也来到大殿上,大家为国君见礼后,国君显得很诧异,“昆儿,你抓住的这个人……” “父亲,他叫莫桑。”乌奇昆斜眼扫了一下那白衣白发的老者。 楚清韵第一次看到了他的真面目,那面具已被摘下来,里边是一张苍老的、满是皱纹的脸孔,此时带着惊惶与不安。 她心中蹿火,实在是很想过去狠狠揍他一顿。 “前一次孩儿就是让他给害了,差点回不来!这个家伙恶毒无比,到处作乱。”乌奇昆恨恨的说着。 国君恍悟的点了点头,“怪不得昨夜你调集了大队侍卫过去,我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原来是抓这个人。” “他躲进了石窟,还好等大队侍卫赶过来,我们牢牢包围了那个地方,等第二天一早便进去,本以为想抓这个家伙,是件费力的事,没想到他自己不知道修炼了什么毒功,没练好,反倒练岔了气,昏倒在石窟内,我们立即将他给逮捕出来了。”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五章 归途 莫桑——即白蛊法师,如今让粗大的铁链给捆绑了个结结实实的,就算上殿也是被卫士架上来的,此刻行动完全不得自由。这个样子,无论他有什么花样都玩不出了。 “好!”国君挥了挥手,“此等罪恶之人,不可饶恕,立即下到天牢内,明晨处决!” 莫桑惊恐地睁大了眼,呼声叫了起来,“饶命……饶命……” 乌奇昆冷笑,“你做了这么多恶事,想绕你?不要天真妄想了。” 楚清韵心念一动,这时候突然冲了出来,竟然来到大殿中央,冲到了莫桑的附近。她瞪着那一双美丽的眼睛,几乎一动不动地瞪着莫桑,大声说,“如果你想活命,有个办法。” “什么办法?”莫桑忙问着。 “你之前在石窟打出来暗算我们的是什么东西?那东西有毒,这个毒怎么解救?如果你能解得了池皓天身上的毒,就我会向他们求情,让他们饶你不死。” 莫桑一怔,随之泛出了希望,突然说,“那个毒,是我的独门之物,只有我才能解救……” 乌奇昆也这时也赶到近前,“好,只要你能给池皓天解毒,就饶你不死,要不然,酷刑与死亡等着你呢,先好好折磨你,再让你死无全尸!” 乌奇昆看到对方似乎是想威胁楚清韵的样子,忙立即以坚决的态度吓唬对方,莫桑的眼中果然又流露出了惊色,他并不是不怕死,相反是恶人里最怕死的,如今落在了敌方手里,知道自己是抗不过的…… 谁都没想到,池皓天会在第三天就好转了起来。他身上的毒果然被莫桑开解除了,尽管一时身体还很虚弱,已经度过了生命之险。 乌奇昆望着楚清韵不禁笑叹,“还好,还是你想得周全啊,先前我都忘了跟他本人讨解药了,如果真的将他给处死,让池兄也白搭上一条姓名,实在是最不幸的事。” 楚清韵苦笑,“我也是那时候突然想到的,他既是施毒的人,应该能救,所以我就立即去以不死的条件让他给出解药,这个家伙和狡猾,还想在解药上玩花招,还好我们谨慎防范,没中他的计,看样子他也是真的怕死得很,所以才能为了保命,答应我们。” “这一下好了,你的夫君得救了,一切危险都过去了。”乌奇昆哈哈一笑。 “那你们打算怎么处置莫桑?”楚清韵忍不住问:“既然答应过饶了他的性命……” “放心,我不会食言的,但是也绝对不能让这个家伙今后有能力再作恶作乱。” “嗯,对!不能让他再有机会害人了。” “我们会废掉他,让他彻彻底底变成废人。”乌奇昆冷笑一声,“确实不会杀他,让他可以活下去,不过看他今后还有什么能力?” 楚清韵点了点头,微笑,“这样就好。” 在一间别院中,楚清韵正拿着汤碗,坐在榻前,喂着池皓天喝汤。池皓天一口口的喝着,显得很幸福、很享受的样子。 楚清韵突然一瞪,“哎,你自己都好好的能动了,为什么还让我喂你?” 池皓天却眨了眨眼,笑着说,“我身子还虚弱得很,只能麻烦你了,再等几天才能会恢复啊,清韵,好清韵,就劳烦一下你嘛。” 他好不容易享受到这个“待遇”,可不想过早的放弃此等“良机”。 楚清韵轻轻哼了一声,脸上的神情却还是很温柔的,动作也很温柔细心,一口口喂完了他吃下,然后还拿帕子来为他擦嘴。 池皓天满足地嘘了口气,“这次死里逃生,实在是我池皓天福大命大啊……” 楚清韵笑,“确实福大命大,我前天还以为你真的要死了呢,现在看你又好好的了。” 她第一次这么感激上天,能给予她几乎去珍惜,经过了生死洗礼,经过了患难与共,风风雨雨,他们彼此的心意早已相同,因为这份幸福来得不易,显得更加可贵。 “清韵,这一次等我好起来,我们回去吧!”池皓天突然郑重的说出了这句话,然后,静静的等待着楚清韵的回答。 他看着她的眼睛,她也在看着他的眼睛。他们彼此都没有回避,四目交触,目中的情意似乎渐渐的融和到了一起…… 楚清韵最终轻轻的说着,“是啊,该回去了……” 七天后,他们告别了乌奇昆,离开了乌桓国,在这里,尽管日子不算长,他们觉得似乎经历了许多许多,友情、爱情,生死离别的遭遇与生机重现的幸福,他们答应乌奇昆,等今后有空还会回来看望他,他们都将乌奇昆当作了好朋友,彼此的心意很坦诚。 一个月后的京城,丞相府内,大家喜悦相聚,看到又“消失”了很久的女儿终于平安返回来了,并且还跟池皓天复合如初,楚丞相夫妇与楚清文及五皇子都觉得十分意外,也觉得欣慰。 “清韵,你决定跟着皓天回去了?”楚丞相问着,他不知道女儿这几个月的心意变化。 “嗯,女儿决定了!”楚清韵点了点头,神态显得很坚决,又与池皓天对望,父母看得出女儿的表情,就算不必说,那幸福的味道也能让人感受得到。 “那就好了。”楚清文终于笑着说,“你们两个和好了,咱们也用不着操心了,要不然还得在为你们两个的事伤脑筋。” 五皇子微笑着又似乎打趣说,“皓天,你要好好对待清韵,今后如果还让她受什么委屈,我们绝对不饶你。” “放心,放心!”池皓天忙说着:“我追她追得如此辛苦,差点把命也搭进去了,怎么还会不珍惜?我一定好好待清韵,绝对不让她再伤心。” 大家都笑了出来,楚清韵的娇脸上微微发红,几乎想撤出手来,因为池皓天的手一直在底下紧紧握着她…… 回到王府后,池皓天重新召集了府上的,并为大家交代了清韵王妃之事,让大家仍然对楚清韵像以前一般视为王妃,这个消息当然传到了叶婉容的耳内。 呦呦快步走到了屋内,显得神色匆匆的来为她送消息,“王妃!少爷回来了,还带回了楚清韵……” “不必说了,我想得到的结果。”叶婉容凄冷的一笑,脸上已经没有了光彩,显得黯淡而憔悴。 “那……我们怎么办,要不要……王妃您说……” “又能怎么样?”叶婉容凄冷的笑着,“该试过的办法,全都试过了,能怎么样?楚清韵就是杀不死,他也就是不放弃她,又将她给找了回来,我们还能怎么样?”她笑得无比凄冷,无比落寞。 呦呦低下了头,“我觉得,王妃,如果您还有心思反击的话,我们还有最后试试……” 叶婉容的眼神中充满了凄凉与绝望,“有那么一瞬间,我真有和她同归于尽的想法!皓天真的那么重视她么?他已经完全不将我放在心上了么……但是,我已经很累了,很累了,我什么希望都没有,也不想再争取什么……” 在池皓天的房内,楚清韵说:“我还是想去见见婉容。” “你见到她,怎么说,又能怎样呢?” “不管怎么样,唉,今后我是和她一起在这个府上,并且我们的夫婿都是你,我还是想与她好好相处……过去的一切事,就当是过去了吧。” “清韵,你真的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嗯,至少我现在的心情很正常,很平静,也很幸福,像现在这样,又何必要记起那些不开心的事情?”楚清韵微微一笑。 池皓天缓缓点了点头,却什么都没说,只是伸手轻轻抚了抚她的面颊,并将鬓边的发丝给捋到后边去,目光很温柔,也很欣慰。 楚清韵缓缓一笑,“只要你能珍惜我们之间的情分,别的事我都可以不在乎。” “嗯,好,如果你们两个能好好相处,也算解决了我心中一件大事,其实……婉容她也真的挺可怜的……我对不起你,其实也对不起她。”池皓天的内心很痛苦,这一切的源头在于自己啊! “那么今后你也好好对她吧。”楚清韵大方的笑, “嗯,你真的不会吃醋?”池皓天故意眨了眨眼。 “我只希望我们三个人能好好相处,你不要偏袒任何一方就行了。” “怎么会,咳咳,清韵,我答应过你,今后绝对不会偏袒婉容的,绝对不会……” 池皓天看到了楚清韵的态度,心中觉得大是欣慰,心想,她的心胸真是开阔,真的放下前事不计较,如果今后真的能与叶婉容好好相处,叶婉容也不再闹腾,那就真的天下太平了。 这是他的希望,是他最头疼的事,希望可以好好解决,不要再闹出什么问题,他绝对不能让楚清韵再一次被伤害,再一次离开。至于叶婉容呢,他也觉得有些歉疚,不愿对她怎样,前事过去了就过去了。 “那么我就过去看看婉容吧。”楚清韵又笑了起来。 “好,咱们一起去……” 池皓天与楚清韵出得房间,走过曲廊,便向叶婉容的屋子行去。但是在廊道上,猛然听见脚步之声,有侍卫走了过来。 “少爷……” 池皓天转头一看,心神一动,这并不是普通的侍卫,是自己最贴身与亲信的暗卫,看他们形色匆忙,有什么要紧的事? “有事?” “是,有事想向少爷禀报……” “好吧,你们先去书房等我,我马上就过去。” “是……” 两个暗卫就退了开去,楚清韵笑了笑,“你有事就快去吧,我自己先去那边就行了。” “嗯,好,你见到婉容,还是谨慎些……她说不定又发什么疯,她的脾气这半年来是越发大了,情绪也很不稳定。” “好,我知道了。”楚清韵柔声一笑,“放心,就算她态度不好,我也不会和她争执什么。” 池皓天又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点头示意,然后才离开。 正文 第一百六十六章 真相 到了书房,侍卫正在等候着。池皓天关上了书房的门,匆匆行近,低沉着嗓子问,“怎么回事?” “少爷,您不是让我们暗中调查么?属下们两个月前就查出了线索,只不过少爷一直没回府来……” “查出幕后指使是谁了么?”池皓天皱了皱眉,打断了他们,直接询问着。 “少爷,您先看看这个,这个是我们后来追查到将叶军府时找到的。” 左边的一名暗卫,从怀中拿出了一封字笺信纸,递了过去,池皓天立即接过来,几乎是抄在手里的,就在他接过的一霎那,他心中泛起了强烈的不祥之感。 果然,看到了令他心惊的一幕!他看完了信笺上短短的内容,尽管没有落款与开头,他却认得那信笺的笔记。 “还有,少爷,这个……这个是我们在婉容王妃的屋子里找到的……”那名侍卫看到池皓天的脸色极为难看,有些害怕了,说起话来也显得胆怯迟疑了许多。 “是什么,快拿出来!” “也不是什么,但是……但是与那信笺,是一回事,是回复王妃的事……”另外一名暗卫也拿出封信笺,池皓天接了过来,又看了看内容,脸色显得更加难看得可怕。 “你们还查到了什么?”池皓天直着眼,那一字字似乎从牙缝中蹦出来的音节。 “从发现这些东西后,我们就曾悄悄潜到王妃的屋外探听过,然后听到她与侍女呦呦的议论……然后又……找到了这个人。” “什么人?” “少爷您稍等。” 左边的暗卫立即转身出了书房,没多久便带了个男子进来,池皓天却还是在不断看着手中的字笺,腮边的肌肉几乎都跳颤了起来。 “跪下!”侍卫将那带入的男子踢倒,那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叶婉容身边安排的哨卫。 “你对少爷说,把事情全都交代出来!”侍卫喝叱那男子,“如果不老实,小心再让你进去暗牢受一受罪!” 那男子显得甚为惊惶,忙说,“饶命……少爷饶命,王妃已经很久没吩咐我做事了,属下近几个月都没见到王妃……少爷,想问什么……” “几个月前的事,派去江南的杀手,是不是婉容指使的?” “这个……这个……细节属下也不清楚……”对方苦着脸,“不过,是有听王妃提到过……” “那么,后来出城追杀清韵的人,是不是也是她派去的?”池皓天的目光好戏中好像要喷出火了。 “这个……是……是王妃……”他还没说完,就听见砰的一声,池皓天的手掌,重重拍到书案上,侍卫们都吓得不敢吱声了。 叶婉容的屋子里,楚清韵已来到了这里,却受到的是冷眼对待。“你还来做什么?是想来看我的笑话吗?”叶婉容冷冷说着。 “我没有这意思……”楚清韵看着对方,也觉得她憔悴了好多,轻轻叹了口气,“我是跟着皓天回来了,他对我一番真心,我实在不忍拒绝,但是,他对你也很好,真的很好,我们如果都珍惜他的话,今后就不要闹矛盾了,好么?如果我们今后彼此互相伤害,伤害的不仅仅是你我,更是他……” “哟,好一副体贴的样子。”叶婉容冷笑,“你用不着故作大度,你恨我,不是么?恨就是恨,还装什么仁慈,我不领你的情,你恨我,就像我恨你一样,这是不可改变的!” “为什么不可改变?我并不恨你……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恨我,过去的事,我几时对不起你了?你恨我,仅仅是因为我夺走了皓天的一部分的爱,是么?”楚清韵摇了摇头,轻声说,“过去的事,我不想提了,只说今后,咱们难道就不能好好相处?” “好好相处?不会的,你走吧,楚清韵,我用不着你来假惺惺的说和,我们势不两立。”叶婉容见到了她,本已如死灰般的心,又激发了恨意。 楚清韵觉得有些愕然,原本该恨的人是她,她都能放下,为什么叶婉容不能放下? 叶婉容说着说着,突然哭了出来,“我今后都不能有孩子了,你知不知道?大夫说我今后都不能有孩子了,我再也不能有皓天的孩子了!……” 楚清韵突然明白了她的心意,这件事她并不知道,原来叶婉容已无法再坏身孕。她呆了呆,看着哭泣着的叶婉容,实在觉得她很可怜,心中有同情之意,正想走过去,伸手安抚一下她,却猛听到屋门外有人声,“少爷……” 随之她们就看到池皓天冲了进来,带着满腔的怒火,池皓天冲了进来。叶婉容抬头一看,看到池皓天,不禁停顿了哭声。 “叶婉容!你做的好事。”他还是第一次这么愤怒的直接叫出叶婉容的名字…… “皓天,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派那些杀手的人是不是你?是不是你?你也太狠心了,陷害了清韵、害得她被休掉了还不够,还非得要她的命,你……你实在太让我失望了,婉容!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你比我想象中还要可恶很毒十倍。”池皓天愤怒低说着这些,听得楚清韵都呆了。 她也没想到,他们都认为叶婉容不至于做出这么决绝歹毒的事,对楚清韵也不至于有天大的仇恨,弄成势不两立、你死我活的局面,但是,这件事的真相已被揭穿了…… 叶婉容看到池皓天的愤怒,突然感到了一阵害怕,身子不自禁的缩了缩,也情不自禁的否认说,“不是我做的,你不要推到我头上,我没做过!” “你没做过?”池皓天冷笑着,“还要我拿出证据吗?到了这时候,你还不承认?我如果没有查到证据,会如此肯定是你的所作所为么?婉容,你不要狡辩与否认了。” 叶婉容脸上苍白,退开了几步。“你……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没做过啊!你为了楚清韵,就想将事情全都怪罪到我身上吗?” “看来你是死不悔改。”池皓天沉着脸,“你与将军府互通的书信已到了我手上,信中写到关于派遣杀手的事,你还找你爹帮忙……你属下的探子,也被我抓住了,人证、物证俱在,想让我全都拿出来么?” 叶婉容终于脸色大变,情知到了这一步,是绝对抵赖不掉了,真相对方已全都掌握。“皓天……你不要这样……我……我不是存心想害人的,但是楚清韵,她夺走了你的爱,我也因此失去孩子,我真的好恨她,我控制不住我自己!”叶婉容说着说着,几乎又哭了出来。 “你不要给我装可怜,我真是让你的外表给骗了,骗了这么久,我真是瞎了眼。”池皓天显得极为愤怒,那情绪看样子一时半会是消除不掉、融化不了的。他一步窜了过来,扬手就给了叶婉容一巴掌。 “啪”的一声轻脆的响声,尽管他打得不算重,没有用狠力,却也并不轻,叶婉容的脸上出现红痕,她的人也立即崩溃一般大哭了起来。 “皓天!你好狠……” “我狠?我无论怎么狠,也都比不过你,你这个女人,真是蛇蝎心肠,为什么我当初就没有看出来呢,真是气死我了,我真不该娶你,你这个恶毒还装柔弱的女人……” 他说着说着又来气了,便想再下手,这时楚清韵忙冲了过来,重重抱住他的肩臂,“不要!皓天,你住手,快住手。” “清韵,你别拦着我。” “皓天不要发火,这件事都过去了,过去了……” “什么过去了?如果不是我派人调查真相,这件事还被她一直隐瞒。”池皓天气得胸膛起伏,实在是失望之切,所以怨恨之深。 叶婉容,曾经在他心中是那么温婉美好的女子,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的气愤的同时,也感到了无比的心痛。 “皓天,你消消气,我都不气,你何必这么生气?”楚清韵抓住他不放手,低声说:“她现在说不定也后悔了,另外,我如今还不是好端端的么?咱们也并没有真的被伤害到,我的命还在,安然无恙,你何必还要提起以前的旧事?” “你倒是好心……”池皓天大大摇头,恨恨的说,“上次我原谅了她,她陷害你打掉孩子的事,害得咱们之间决裂,我还原谅她了,但这一次,我立即休了她……” “你知不知道,婉容再也不能有孩子了!”楚清韵猛然大声说出。 池皓天一怔。 “她是因为对你的情,无法放下,所以才渐渐失去理智,另外,从那次的事情后,她已经不能再怀孩子了,她不禁失掉了第一个孩子,也永远没有第二个……”池皓天怔怔的站着,胸膛仍然起伏不定。 “她现下很可怜,这件事,你觉得你就没有责任么?”楚清韵摇了摇头,凄声一笑,“那些事都过去了,你何必还要翻旧账,我并没有真的被她害到,我都原谅了她,为什么你不能?”池皓天哼了一声,没说什么。 “你先冷静下,可能你才知道了这件事,所以控制不住自己,等心情平静平静,再好好想想……”楚清韵高声呼叫,“呦呦,你快进来好好照顾王妃。” 叶婉容仍痛哭不已,整个人都软倒了下去,跌坐在地上。那丫鬟呦呦一直不敢进门,听到呼唤,忙着赶了进来,忙着扶起了叶婉容。 “皓天,我们走吧!”楚清韵硬将池皓天给拖了出去。池皓天被拉到了外边,最终被拉回了自己的寝室。 “清韵,你何必这么大方,叶婉容曾经想要你的命啊!”池皓天愤愤然。 “我自己并不在乎,只是想到我表哥的死,还是很难过……”楚清韵凄伤一笑,“但是,又能怎样呢?就算现在杀了婉容,我表哥再也活不过来,她也真的够可怜了,你没看到她的样子,她什么希望都没了,她那么憔悴和绝望……” “所以这样你就原谅了她?你们女人啊,不是心太毒,就是心太好。”池皓天摇了摇头。 “你等平静一下,冷静一下,回忆回忆你跟婉容的过去情分,她是你喜欢的人,你真的忍心这么对她?她对我很仇恨,所以才能狠得下心,你呢?凭着你和她的情分,你真的也能狠得下心?” “你是让我不要休了她,不要对她怎样?”池皓天哼了一声,“每想到这件事,我心中就像有针刺了似的,真是没办法平静下来!” 楚清韵却以手轻轻捂住了他的嘴,柔声劝慰,“先不要这么说,一切都会过去的。”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七章 结局 但是第二天,传来了一个消息,丫鬟呦呦吓得几乎快晕过去,派另外的小丫头过来回禀情况,昨夜叶婉容上吊自杀了,幸好让呦呦及时发觉,还没有真的断气。但现在叶婉容仍然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 楚清韵一惊,忙赶了过去,看到病榻上的叶婉容,果然憔悴无比,脸色苍白,昏迷不醒,那眼窝都凹陷了下去,“叫大夫来看过没有?” “看……看过了……大夫说王妃的心病太重……所以……” 楚清韵轻叹摇头,“她这是何苦!” 接下来的日子,她陪伴在叶婉容的身边,让人悉心照顾,自己也常常来照顾她,叶婉容终于醒了过来,但是不说话,面无表情,木然呆滞,这状态让楚清韵看了很担心。 期间,池皓天却第一次都没有来看过她。 楚清韵劝他去看看,池皓天却沉着脸不说话,也没有来过,她只好自己到叶婉容身边,常常来探望,并让人给开药方,准备补品,好好调理身子。叶婉容在半个月后,才渐渐恢复了正常。 “你这样,你爹爹会伤心的,何必要糟蹋自己?”楚清韵摇了摇头,她不知道自己如今怎会变得如此温柔有耐心,或许从与池皓天重修旧好之后,她就更多了些女性的柔情。 “就算不为皓天,你也不能寻短见,你并不仅仅是只为了他活着的,不是么?要好好保重自己啊!你今后的日子还很长。” 叶婉容终于抬起了头,那茫然迷离的眼神,似乎变得清晰了起来,却也十分复杂,说不清是含蕴着什么样的感情…… 最终,她轻轻说出这样的话,“楚清韵,谢谢你不记恨我。”这半个多月,楚清韵的悉心照顾与真心实意的行动,她无法再忽视,也不能不被触动。 “只要今后你不再忌恨我就行了。”楚清韵轻缓一笑,“也希望你看开点,真的,太执着,太钻牛角尖,伤害最深的只会是自己。” 叶婉容艰涩一笑,“我看开了,原本想死的,竟然没有死成,但是有了这番生死边缘的感觉,我如今觉得心怀敞顺多了,过去是我太傻、太冲动……”楚清韵看到这些,觉得内心深感安慰,等她回去见池皓天时,也将这些事告诉了他。 池皓天经过多天来的冷静,情绪也平稳了许多,想起了过去与叶婉容的种种情分,想起了这些日子叶婉容所遭受的心灵折磨也严重,他终于不再责怪什么,摇头叹气,“算了,一切都过去了,只要今后她不闹腾,这件事就作罢。” “真的?你肯不追究了?” “我还能追究出什么。”池皓天苦笑一声。 楚清韵觉得心胸很是开怀,轻轻抱住他,娇笑着,“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雨过天晴了,没什么大不了……” “不过这是最后一次,今后她如果还想玩什么花样,那时候就算你百般求情,我也绝对不会放过她!”池皓天还是放出一句话来,免得叶婉容死性不改。 “我觉得她不会了,经过这次的事,她的心境好像真的平和了很多,只要她不偏激到失去理智,就不会再闹事的,皓天,你还是去看看她吧,不要这么冷漠。” 池皓天想了想,终于点头,“好,我去看看她。” 叶婉容看到现身的池皓天,平静的脸上还是出现了一丝激动,动了动嘴唇,却没说得出什么,声音有些沙哑。 “你好好休息。”池皓天看到她的样子,也不禁心软了些,曾经的情分,总归不是这么容易就完全埋没。 “皓天……你不生气了么?你……不再怪我了么?” “这件事多亏清韵,她不住的劝我,我想想也是,现在什么事都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 叶婉容的脸上终于出现了愧疚之色,眸子中闪着泪光。“那么,你……休掉我吧。” “我不会休掉你,婉容,今后好好过日子吧,不要再闹事,清韵希望你留下,你们好好相处吧!” 叶婉容出乎意外地呆呆看着他,她以为他一定会休掉自己,没想到他竟然不打算这么做……清韵,又是楚清韵,她第一次觉得她是个很好的女子,自己相比之下,显得太过狭隘。 她讷讷地说:“我如今知道,为什么你这么喜欢清韵……” 池皓天叹了口气,“婉容,你可知道,我曾经也是那么喜欢你,你的温婉可爱,你的柔情与善良,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变了,但是,我真的希望你还回到以前的那个样子。” 叶婉容望着他,那目光幽幽深深的,也有点迷惘与疏离,终于渐渐的释放出亲和温柔的光泽,那是池皓天熟悉的目光…… 浓春。 城外有踏青的人们,心中充满了春天的快乐。 楚清韵与池皓天挽着手走过如黛的青山下,深深的呼吸着清新的空气,他们的心情都无比的松弛,身心都觉得没有了负担。他们都没有说话,这样的美好气氛,似乎什么都不必说,沉默也是一种幸福。 楚清韵觉得自己很幸福,想起了去年自己游历江南的日子,那个时候,真想不到还会有如此美满的未来,唉,过去的那些事,似乎很遥远了…… 另外,还有一件事让她感到更加幸福的事,她准备告诉丈夫。 “皓天……” “嗯?”池皓天似乎还沉浸在静谧的气氛之中,没有打算开口。所以对于楚清韵的轻唤,只是低低应了一声。 楚清韵却轻轻一笑,“有件事我想告诉你,你想不想知道?” “什么事啊,你快说,我当然想知道。”池皓天忍不住问着,看到对方的神态,竟然还有几分神秘。 楚清韵在自己的腹部间比划了一下,并没立即说出口。 池皓天却看得有些莫名其妙,“什么意思,你肚子很疼么?” “你……”楚清韵瞪了对方一眼,娇嗔似的,“你真呆,我像是很疼的样子么?” “那么,你这是……”池皓天果然呆了一呆,目光又不禁往下看去,看向楚清韵的腹部,突然之间,似乎想起了什么,猛然失声说,“你是不是有喜了!” 楚清韵嫣然一笑,“还好,你还不算呆得无可救药。” 池皓天果然露出大喜之色,“好韵儿,你不早告诉我。” “我自己也是才发现不久啊,然后找大夫给看了看,才确定下来,所以今天才告诉你。” “哈哈,我终于又能有孩子了!”池皓天猛然伸出双手,把她给抱了起来。 楚清韵一吓,“喂,你干什么,快放下!别闹。”池皓天却包着她不放,大笑着往前奔了过去。 王府的池皓天寝室内,楚清韵正在学着刺绣。这时候门外走进了叶婉容,叶婉容脸上带着笑容,精神显得还不错。 楚清韵忙站起身,却看到叶婉容先开口说,“恭喜你呀,清韵!听说你有身孕了,实在是大喜事。” 她笑得还算比较自然,并没什么反常的情绪,楚清韵含笑点了点头,“多谢婉容姐。” “我是不能有皓天的孩子了,所以,这子嗣的事,就只能靠你。”叶婉容终于幽幽一叹,但不久脸上又扫除了阴霾,开怀地一笑,“今后你得好好注意身子……千万要保重……”楚清韵的笑容充满了幸福的味道,娇羞地低下了头。 “我让丫头给专门熬制了些补养身子的汤,清韵,你来喝点吧。”果然不久后呦呦端着汤药走了进来,并放到桌子上,汤药还在渗着淡淡的热气。 “多谢婉容姐,今后孩子出生,我让他也像对待娘亲一般对待你。”楚清韵的面容上,出现了颇为纯真温柔的一笑。 叶婉容正在端起汤,似乎是想亲子端给她喝,听到这话,无意间抬头,看见了对方脸上那真诚又温柔的笑容,笑得那么纯美无邪…… 听着她的话,看着她的笑容,叶婉容呆住了! “谢谢婉容姐,汤先放下吧,我过一会儿就喝,皓天很紧张,也让人给我炖了好些补品,我之前才喝过,真是的!”楚清韵摇了摇头,无奈地笑着。 叶婉容勉强的一笑,低头看向碗中的汤药,咬了咬嘴唇,猛然问身后的呦呦,“你端的这是什么汤,弄错了吧!” 呦呦一怔,似乎没有会出她的意。 叶婉容已经大为皱眉,“我让你端那一片补汤,你怎么把这个端来了,这是我喝的甜汤,后厨中那个师傅熬的?快去换一碗来。” “是,王妃……”呦呦低下了头,只得听命将汤碗给端走。 叶婉容也站了起身,直摇头,似有责怪,“丫头们办事就是不让人放心,我过去看看。” 楚清韵忙说,“不必了,真的不必,还麻烦你过去,我都觉得心不安了……” “没事,清韵,你就好好休息,养身子、养胎吧!”叶婉容轻轻一笑,“皓天的孩子,这次一定要保住,顺顺利利的生下来……” 她说完就匆匆离开了屋子,当走出门的那一刻,她的目中滴下了泪水!是的,她放弃了眼前的这次机会,她放弃了最恶毒的报复。 但是她不后悔,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关键的一刻放弃了,但是她真的不后悔,尽管还有些伤心,她轻轻擦了擦泪水,脸上瞬息后露出了笑容,这一丝笑容,如今看来竟然显得出奇的明艳与净澈…… 屋内的楚清韵,看着她的离开,不知道为什么,脸上也露出了微笑,那笑意显得同样很美艳,很净澈,似乎其中还带着些宽慰的意味。 腊月时分,楚清韵终于顺顺利利的诞下一个孩子,是白白胖胖的男孩儿,王府内充满了喜气,池皓天忍不住赶进房内,抱起自己的孩子,与榻上的楚清韵对望,幸福的意味流转,房内响起孩子的啼哭之声与池皓天开怀的笑声……